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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快点！跟上！”喊话的人换成了齐桓。
成才心中不满是肯定有的，但是也没其他人那么多的愤怒。他遇到过比这更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所以他没那么大反应。
吴哲这类海军知识分子，体力显然是跟不上其他这些体能优势的陆战队士兵，插着腰，大口喘气，慢慢落在后面。
成才放慢步子，不准备拉他，但是等他。显然这种不会触及到吴哲自尊心，却又能让他觉得窝心的做法很好使。
吴哲看着成才，心里暖暖的，轻轻笑了。苍白的脸色这才好看一点。
许三多这会儿也注意到后面的吴哲和成才，赶紧放慢脚步等他们一起。
袁朗一直注意着那边的动静，毕竟一个是费尽心机挖来的脑力型人才，一个是他打定主意要整整的“枪王”。
他很清楚的观察到成才跑步位于中间不上不下的位置，表情没有多少愤怒，样子看起来也还算轻松。
袁朗露出标志性蔫坏的笑容，拿过齐桓手上的喇叭冲着后面喊话：“四十一号你挺轻松的嘛！还有功夫管别人？行，四十一听令，等会儿如果我没有看到你第一个到达终点，晚饭你就不用吃了，就去375高地拥抱夕阳吧！”
成才听到袁朗叫他的名字就感觉不妙，这回他真是没保持住淡定的表情，脱口而出一个“卧槽！”
吴哲也是一脸恨恨的表情，喘着气艰难的吞了口口水说：“呼…四十一，你不用管我了，别，让那烂人得意，你快跑吧！”
许三多也是咬着牙狠狠点头：“成才哥，三十九还有我！你快跑吧！”
“好，那我先走了！”成才没有推辞，加快脚步赶上前面的人。
路过袁朗的时候，看着那不怀好意幸灾乐祸的表情，还是忍不住瞪了一眼，心里把他全家问候了一遍。
袁朗看到成才淡定破功的样子，颇有些自得坏坏的笑了。跟他玩？还早十几年呢！
不过最后成才还是第一个到了终点，袁朗看着他狼狈的样子还有点遗憾。375高地的夕阳漂亮着呢，可惜这小子没福分欣赏了…
结束以后，所以人都有气无力的站着，听齐桓训话讲训练内容。
“早中晚，十公里越野跑各一次；早晚，俯卧撑，仰卧起坐，引体向上，靠墙深蹲，各一百个；早晚，四百米越障，徒手攀岩各一次。要求，所有项目负重不得低于二十五公斤；要求，所有项目必须在用餐时间前完成，听清楚没有？！”
没有一个人吭声。
齐桓脸一黑，吼声震耳欲聋： “我说话！必须回答！”
“听清楚了。”所有人累到大声说话都觉得费劲。
“我没听到！”
“听清楚了！”
齐桓训话完毕，轮到袁朗了。他发言从来不像齐桓又吼又骂，但是他那种不把你放眼里的态度，讽刺嘲笑的语气，却能让人恨的咬牙切齿。
“你们都互相看看，都成了什么德行了。有这么跨立的吗？我没见过。全体扣一分！别再让我抓到你们的把柄。”袁朗嗤了一声，转过头，好像根本不屑于再多看他们一眼。
现在才刚刚开始，然而这样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要持续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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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伴随着齐桓的吼骂声熄灯，成才，许三多，吴哲，拓勇刚躺在床上闲聊。
“诶，四十一，四十二，你们明天准备干什么？”吴哲仰躺着，枕着手问。
“跑步。”
“睡觉。”
“我说你怎么还跑啊？你有病啊？”
拓勇刚躺着就说了：“睡觉睡觉，别说明天出不去，就算能出去，老子明天也睡他娘的！”
吴哲坐起身，拿出几包东西，往枕头底下放，满足的笑叹：“我明天饭也不吃了，饼干放到枕头下面，保证做到吃的时候不睁眼。”
拓勇刚看着就有点眼馋，强烈要求“平常心”发扬风格，赏一包。
“想得美！我一个少校买几包饼干，心跳一百八容易吗？”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吴哲还是给成才，许三多，拓勇刚一人扔了一包。
成才接过饼干，道谢，心里也挺愉快的。他知道吴哲本来就是买了四包准备分给他们的。和这样的人相处当然轻松愉悦。
明天是痛苦训练之后难得的周末，所有人都想好好休息一天，喘口气。因此，他们心情难得的好。
拓勇刚笑着拍拍肚子，让哥儿几个猜他穿着什么。
成才一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没穿，他现在心情也不错，难得搭他的腔：“皇帝的新装？那你被子可得盖好了。”
拓勇刚“哈哈”得意一笑，说这样睡舒服。
吴哲用脚把被子踢起来，捏着嗓子来了一句“祝战友们春梦了无痕”，道了晚安，也进入了梦乡。
然而…他们还是没有预估到以袁朗的尿性，是不可能让他们真的度过一个这么爽的周日的。
凌晨两点半，也就是熄灯四个小时之后。袁朗就命令齐桓吹哨，齐桓都有些同情的劝了两句，然并卵。
凄厉的哨音再次响彻整栋宿舍楼，伴随而来的是齐桓标志性的大嗓门儿：“紧急集合，紧急集合！”
成才最先一咕噜起身跳下床，许三多紧随其后。看到吴哲和拓勇刚还躺着，俩人一人一个掀了被子。
“紧急集合了，快，快起床！”
拓勇刚还蒙蒙的问：“集合？今天礼拜几啊？不是礼拜天儿嘛？”
“不知道，赶紧吧！”
“你们快点儿！”成才和许三多先出了门儿。吴哲也紧随其后，只有衣服不知道扔哪儿去了的拓勇刚最后。
“现在开始最后到的扣五分！”袁朗看了看手表，拓勇刚这才一边系着口子，一边跑到他身后。
袁朗转头瞪他一眼，让他入列。
乱乱的站好队，袁朗笑的不见眉眼，心情很好的说：“紧急集合是有原因的。我刚得到一个好消息，什么好消息呢？”他语气轻柔，让众人心里多少有了一丝好奇，少了几分恼怒。
他看了看所有人的表情，语气里满满的笑意：“说明天啊，不，确切的说是今天。今天是个好天气，平均气温是二十五度。所以我临时给大家加个餐，趁着太阳还没出来，我带着大家去迎接太阳，来个五十公里的强行军，怎么样？”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不能忍了。伴着虫鸣，报告声此起彼伏。
“报告！”
“十四号讲话。”
“今天是星期日！”
“教官有权随时做出变更。扣两分！”
“报告！”
“二十七讲话。”
“为什么不提前通知？！”
“给你雇个奶妈吧？！扣五分！”
“报告。”
“讲话。”
“人的生理承受能力是有极限的，长期睡眠匮乏对人体可能造成极大的伤害，我想你应该知道吧？”
吴哲声音里没有愤怒，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出声质问了。
袁朗看了他一眼，哼笑一声：“光电硕士，我看你是选错专业了！跟教官说话用质问的口气，多没礼貌啊！加扣两分！”说完他还不放过，嗤笑补充道“还有，以后说话大点儿声，别娘娘腔腔的。”
听到这里吴哲一下子怒了，朝前走了两步。成才就在他旁边，看他有点冲动，赶紧扯住了吴哲的手臂。
袁朗正愁没把柄整成才，这下就顺理成章：“干什么？啊？四十一，队列中拉拉扯扯的？加扣五分！”
吴哲看自己连累了成才，也熄了火，退回队列。
“报告！”许三多也出声了。
成才看许三多完全不看情况的开口，就知道这个呆子又要说什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话，思量了几秒出言打断： “报告！”
袁朗往许三多那边去的脚步停住了，转过身绕有兴致的盯着成才，心想这小南瓜终于忍不住了吧？于是就暂且放过了许三多，走到成才身边：“什么事？”
成才其实只是拦许三多，并没有什么东西要说。想了想，眼睛一扫，看到了什么，这才露出袁朗已经相当熟悉的微笑：“教官，您的鞋带散了。”
袁朗怔了一下，低头看看鞋：“你打报告就为了说这种事情？”
成才继续微笑：“作为教官在军容军纪方面，也要做表率的。”
伶牙俐齿！袁朗挑起眉：“你观察力强？军容标兵？行，那你给我示范一个！”说完伸出了脚，昂了一下头示意。
成才一愣，看着眼前的人不怀好意的笑容，垂下眸子，“是。”说着，缓缓蹲下/身子，低着头伸手去给袁朗系鞋带。
袁朗心里哼笑了一声，小南瓜，让你找事儿！当奴才的滋味不好受吧！
成才简直是一边忍着剁这人猪蹄子的冲动，一边在心里默默问候他全家。
系好鞋带，成才站起身，退后一步进入队列。袁朗收回脚，低头看了看鞋，晃了晃脖子说道：“行啊四十一，以后不当兵了还可以改行去擦皮鞋！”带着笑的语气，转身就冷起了脸：”扣十分！理由是，自以为是！多管闲事！”
“全体都有！向右转！跑步走！”
许三多在后面跑着，眼神愧疚的看着前面成才的背影。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对袁朗抱有他是好人的希望了。
吴哲有点担忧的看了看成才，成才充他摇摇头，轻轻笑了一下，示意自己没事。
吴哲这才转过头，继续朝前跑。
成才在后面悄悄勾唇，他本来就是故意打断许三多的话，他一张口成才就能猜到他要说什么。许三多还是太天真了，这样如果能让他不再心浮气躁，整天抱着对老A的期待过日子，那就很值了。否则，以许三多的性格，以后不仅自己要掉分，估计还会连累他们。十分而已，很划算的买卖…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以为这是粉红，这是作者掉节操的崩坏。
其实是带侮辱性质的，践踏自尊心，让成才醒醒脑子。
☆、第十三章 参训（3）
扛着圆木，汗水湿透了身上的作训服，空气闷而热，学员们跑在黄土路上，灰土飞扬，吸到鼻腔里火辣辣，干刺刺的难受。
而前面的军车里却大声的放着音乐，袁朗一边和旁边的齐桓闲聊，一边吊儿郎当的用扩音器说话：“谁要是跑不动，后边有救护车，一百分儿，扣完走人！”
拓勇刚一边跑一边骂：“豁出去了，扣就扣吧！他还好意思说严兵严将，火星上的严将！这会儿开着汽车，听音乐！”
成才在他旁边没出声，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力气说话了。
吴哲跟在成才和许三多后面很吃力，已经开始歪歪扭扭。
齐桓大声对所有人喊：“行不行？！行不行？！不行上救护车！”
吴哲咬咬牙跑过他：“不上！跑死我愿意！”但是没跑出多远，腿一软摔趴在地，吐的昏天黑地。
成才和许三多注意到他掉队，马上转过身往回跑到他身边，帮他接了木头，搀扶着他起来。
袁朗在后面看着，放下心，这才又一边嗑瓜子儿，一边开口拉仇恨：“齐桓啊，以后别在迷信什么老部队老兵的，随便到当地找几个普通老百姓，都不会跑成这个熊样儿！还兵王，精英？！”
成才和许三多都不回头，也让吴哲不要理。吴哲挣扎半天才站起来。
袁朗就又嚷嚷了：“诶？这娘娘腔也传染是吧？不是我小看你们，吹牛谁不会啊？跑不动上车啊！”
可是成才，吴哲他们已经疲惫麻木到即使听到袁朗说“娘娘腔”“吹牛”，也没有力气愤怒了。
只能跑，只是跑，看不到目标的负重奔跑。成才和许三多扶着吴哲最后到达终点。
“以一，从右至左，依次报数！”
脸上都是泥灰，头发像冲过水一样湿。甚至觉得连站立都费劲，随时要倒下的样子。
但是报数完毕，四十二个人，一个不少。再难熬，他们都咬着牙不低头的坚持了下来。
齐桓转身向袁朗报告：“队长同志，参训人员，应到四十二人，实到四十二人，请指示！”
袁朗背着手，语气平淡地对齐桓说：“把车开上来，让他们坐车回去。”
“是！”齐桓接话，转头：“听口令！木头上肩！向左转！目标，公路集合地！右后转弯，齐步走！”
众人就依令照做，没有再反抗，身体疲惫，就连思维也麻木起来，只想着吃饭和睡觉。
回到基地，袁朗看着狼狈的众人，喝了口茶：“今天你们的表现还算令我满意。齐桓，通知食堂加两个菜。”
“是。”
解散之后，所有人都拖着麻木的身体回寝室，拓勇刚一边上楼一边后悔来这里，话语里都是对这群烂人的唾骂，对他老部队的想念。说着说着还忍不住哭，对着成才和许三多发脾气起来。
可能是因为情绪上头，他说话难听，成才和许三多也没当回事儿。
吴哲看不过去，就上来劝阻，结果没劝两句，齐桓熟悉的大嗓门儿又来了：“进屋没进屋的都听清楚！明天，实弹射击，成绩列入总分！”
拓勇刚听着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什么？我没幻听吧？实弹射击？！他们不培养军中王军霞了？”
吴哲冷笑一声：“我想他们子弹快要报废了，需要我们帮助他们消费一下。”
拓勇刚一把揽住许三多和成才喜形于色：“好，明天，我要用子弹告诉他们，军中就不只一个老A！”
成才洗了澡回到宿舍就听见拓勇刚坐在床上絮叨：“我是枪械全能，我能用十一种枪打出接近满分的成绩。你们呢？”
成才懒得搭理。
许三多一边挂毛巾一边小声回答：“我们，我们没有十一种枪。”
吴哲盘腿坐在床上：“别听他瞎扯，打好一只枪就行了。”
许三多却没什么信心，他半年没摸枪了。吴哲和拓勇刚都惊讶的问了两句。成才站在窗户边往外看练目力。也没有多问多劝，因为他知道许三多一个人看守了半年的七连。
第二天，依旧还是天没亮，就被带到了靶场集合完毕了。袁朗和齐桓早就站在那里等着了。
“队长同志，特训大队，全体参训队员，带到射击训练场，列队完毕，请指示！”
“射击人员四十秒准备时间！”
“是！”
齐桓上前发布要求：“一分钟之内，打完弹夹里所有子弹！第一列，预备！开始！”
成才，吴哲，许三多，拓勇刚都在第一列，听到哨音赶紧上前，摸着黑准备射击。没想到一模心里简直哔了狗。
“我靠！分解的？！”吴哲整个人都不好了。但是也很快反应过来，赶紧组装枪支。
结果一举起来，又懵了。成才对着看了半天，也没扣动扳机。没有校准瞄具，怎么射击！
袁朗在后面，看他们半天没动，马上开口喊：“射击啊！光靶都出现半天了，还不开枪啊，等什么呢？！扣两分！”
成才只好凭感觉单发子弹。
吴哲和许三多干脆就停下来校准瞄具。
一分钟很快结束。
“报告队长，一号靶位三发上靶，二号两发，三号一发，四号四发，五号一发，六号三发，七号三发，八号三发，九号两发，完毕。”对讲机把成绩上报。
袁朗扯着嗓子就训：“九个人，二十二发上靶！这个靶场没见过这么差的成绩！从来没有！丢死人！你们这些兵王！全体扣五分！”
“报告！”
“讲话。”
“枪械完全分解，我们只够时间组装！”
“片面的强调客观理由，加扣两分！”
“报告！”吴哲又没忍住。
“怎么又是你啊？三十九！讲话！”
吴哲这回特意吼着发言的：“枪械瞄具未经校正，请问校正一支枪械需要多长时间？！”
还是没学乖啊！袁朗哼笑出声：“跟教官讲话用质问的口气！扣两分！脱离瞄具你就不会射击吗？”
“报告！”站在成才旁边的拓勇刚开口了，语气里压着的火所有人都能感受到。
“二十七讲话！”
拓勇刚神色难看，转身吼道：“我请求退出！”
这话一说出来，所有人都惊了一下，全转头看着他。
成才也是，不过他觉得这是意料之外，却也在意料之中，拓勇刚根本不适合这里。
袁朗也是半晌没出声，顿了一下说道：“可以啊，你们每个人都有放弃的权利。”
拓勇刚咬着牙，死死的瞪着袁朗：“不是弃权，是退出！是抗议！谁能完成这样的任务？！在这样的可视条件下，用这样的枪械来射击？！我这辈子就不知道什么叫弃权！也无法放弃从来没有得到过的权利！你让我们做这些根本做不到的事！无非只想显示你的优越感，变态的优越感！”
听完这一大串的控诉和怒骂，袁朗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一步一步走到拓勇刚跟前，盯着他缓缓开口：“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入列归队；第二，我找个人，如果他能做到你认为不能做到的事情，你立刻滚蛋！”
许三多在不远处担心的看着，悄声叫：“成才，成才哥。”希望成才能拦住拓勇刚。
成才转过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