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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三多在不远处担心的看着，悄声叫：“成才，成才哥。”希望成才能拦住拓勇刚。
成才转过头，看到许三多依旧天真的表现，真是管都懒得管了。他冲着许三多缓缓摇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拦。而且也拦不住。
拓勇刚一把摘下帽子，狠狠的冲着袁朗喊：“我找你，我就是找你！”
袁朗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人，警告道：“我再给你最后的机会，收回你刚才说的话。”
拓勇刚的性子怎么可能听劝：“不收回，就是找你！如果你能用我手中这支枪射击，在一分钟内打出你们所谓的合格成绩，我弃权，否则，我退出！并且我回向总部声明，是因为对歪风邪气的不齿！不过，那不叫弃权！”
许三多本来还准备锲而不舍的继续叫成才帮帮拓勇刚。看到成才转头看他时，冷冷的神情，顿时也不再出声了。
袁朗终于慢慢开口：“分解你的枪械。”
然后，让齐桓换了弹夹。袁朗心里叹了口气，沉声道：“现在的可视条件比刚才稍好，我不想占你的便宜。”说着，转过身，单膝跪地，背手开始组装枪械，手指翩飞，速度快的让人眼花缭乱，然后转身闭眼，单发射击…
拓勇刚看到袁朗开始组装就有不好的感觉。对讲机里再次报告成绩：“报告队长，二十五发全部命中，完毕。”
拓勇刚有几分底气不足，但还是梗着脖子不服气：“我要求看靶纸！”
袁朗轻瞟了他一眼：“给他。”
一个兵就抗着靶纸来了，拓勇刚接过来，摸了摸还微微发热的弹孔。神色终于黯淡下来，半晌低落的开口：“我弃权。”
许三多回到宿舍就去问成才：“你怎么就不拉住他呢？”
成才坐在凳子上，翻看着从吴哲那里借来的书，头也不抬：“他不适合这里，拉的住一次，还会有第二次。”
许三多愣了愣，还是不同意：“可，可是，你拉住他，他就不会走了！”
成才这下话都懒得跟他说了。吴哲在一边帮腔：“这也不怪四十一，那个烂人就在旁边盯着呢！而且二十七，确实太冲动了。”
许三多也知道，他看得见拓勇刚整天抱怨的样子，怀念空军的样子，也能隐隐也知道他那种个性，坚持不到最后。可他心里就是过不去这道坎儿。拓勇刚对他是不怎么和善，心情不好还经常骂他两句，可他们是一个寝室的，一起经历困难的战友，他不能抛弃不能放弃拓勇刚。
成才看到许三多没出声，却还是那副样子，就知道他还在那儿梗着。心里有些无力的叹口气，许三多可能永远都是这种性格，改不了，就这样吧。
吴哲看寝室里一片安静，赶紧转移话题活跃气氛：“诶，四十一，你之前说给我解释你为什么送那烂人“呵呵”俩字儿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成才放下手里的书，脸上带了几分笑意：“哦，我们以前几个小伙伴说过的，每个〃呵呵〃后面都接着一句玛丽隔壁…”
吴哲听完，朗声大笑：“这个词可不文明啊噗哈哈哈哈…”
成才也笑着露出酒窝，黑亮的眸子难得不是那么平静如水，闪动着笑意，还有点别的东西，像是想到了什么，有点出神的回答：“嗯，所以我们只说“呵呵”，就够了。”
许三多在一边儿纳闷儿，他以前没听到成才哥和二柱子，狗蛋几个说“呵呵”这个啊？不过他看到成才的神情，很有直觉的没问出口。
成才也就出神了一会儿，是因为想到了他以前的事儿，不过很快回过神笑着对吴哲说：“所以以后不爽他了，直接给他一句“呵呵”就够了，又出气又能让他听不懂。”
吴哲笑了半天，连连点头赞同。
拓勇从齐桓那儿领回了被没收的部分东西，收拾好了行李，回到宿舍。气氛又低沉了下来。
毕竟同甘共苦这段时间了，说没有半点儿感情是假的。许三多难过，吴哲不好受，成才对拓勇刚感觉一般，不过也得顾及他们俩，所以也同样的样子，沉默着。
拓勇刚安静下来，其实也挺好。他本性又不坏，只是有点骄傲，有些冲动，有些话唠，并不代表他不优秀。
拓勇刚说很高兴认识他们，还说想送点东西留作纪念。一边和成才，吴哲，许三多道别，拥抱，一边叮嘱他们要顶住，不能放弃。
然后拎着行李，走出了宿舍，齐桓亲自送他上车，没有往日的严厉，还拍了拍他的肩膀，拓勇刚有点惊讶，笑了，转头看了眼他住过几个星期的宿舍楼…
另一栋楼，袁朗站在窗口，夕阳的余晖映在他脸上，神色不似平常的懒散，反而有几分沉重。
“袁朗，他非走不可吗？”铁路坐在电脑前，一边做着演戏计划一边问。
“必须走。”
“这下面的人，都是咱们费尽了心机才弄来的，尤其走的这个，还是我亲自挖过来的，就那么看不上？”
袁朗没有回头：“不是看不上，是他的自控能力已经超越了他自己。”
“你就不怕他控告你？”铁路带着两分戏谑问。
袁朗摇头笑：“不可能，受点儿委屈就控告。控告我什么呀？我不相信这四十二个人里面就有那么没出息的家伙。”语气相当自信，可惜他从来没有当面给过他们如此的肯定。
铁路最后起身问了一句：“这四十二个人，你准备留几个？”
“考核还没结束呢，也许一个都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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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天的训练，一天天的考核。凌晨的紧急集合，抗着圆木的越野，限时的划船渡湖，一分钟无瞄具的射击，高压水枪下的徒手格斗，布满铁丝的泥潭里匍匐越障…
每天都有人掉队，掉队就意味着扣分，当分数扣完，就只能退出。规则就是这样，不合适，就离开…
三个月说长不长，但是对他们来说就是度日如年。然而终于熬到了最后的，只有包括成才，许三多，吴哲在内的九个人。
袁朗戴着墨镜，站在台阶上：“三个月的训练，或者说，审核期，已经过去了。从今天起，你们和他没有区别。”说着指了指一旁的齐桓。
九个人跨立站着，表情有些麻木，没有出声。
袁朗笑了：“还没反应过来啊？”
还是没人出声。
这可不行，不认同自己老A的身份，这对后面的考核会有影响的。
于是袁朗拿出他最擅长的嘴遁，正色道：“我们是未来战争中，站在最前排的，以寡击众，没有前方，没有后方。那是逆境中的逆境，可是天下太平的生活给了我们什么？国家是后盾，人民是源泉，班长哄着，连长罩着，物资有人共给。你们有谁面临过真正的逆境，孤立无援，无依无靠，举个手。”
环顾了一圈，九个人的表情似乎都有些松动的样子…好像就除了那个成才。
袁朗有点不满意的继续加把劲：“都想来A大队吧！”说着走下楼梯，一边说，一边一个一个仔仔细细的观察的神情：“从来这儿起，没有安慰，没有寄托，甚至没有理想，没有希望。从这里边走出来的人是我要的人。”
说着，他特意站到成才面前：“四十一，哦，不，成才，你觉得呢？”
成才放空的目光收了回来，由于他已经习惯在这人说废话的时候，只提取重要信息，所以很抱歉他耳朵打苍蝇去了，没仔细听袁朗煽情。
不过成才完全淡定不露怯的回答：“我认为您说的有道理。”
有道理？有道理个屁！回答的好像你听进去了一样！这个臭南瓜，故意的吧！
袁朗心里一阵闷，但也不好再找茬，示意让齐桓上前发A大队的袖章。
齐桓一个一个拍到他们胸口，神色庄重，好像真的承认了他们成为A大队的一员了。
绕是成才，也不由得心里一松。终于结束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趁现在高兴吧，快到掉下去的时候了。
☆、第十四章 最后的考核
以为发了袖章，就是老A了。可是，他们觉得除了身份，其他什么也没有改变。齐桓等人，看他们的眼光中还是充满了轻蔑，说话也是连吼带骂。
他们从参训宿舍搬到了另一边，和之前的老A们一起住，可是谁也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一样了。
分宿舍都是一个老A和一个新手搭，两人间。许三多，吴哲，成才自然分开了，连说话的时间都少了很多。
许三多和齐桓一个寝室。
其实最先安排的是齐桓和成才一个寝室，袁朗思量了片刻，觉得齐桓这种嘴硬心软的人说不准就被那个成才套话。于是成才最后是和薛刚一个寝室，薛刚平时就沉默寡言，也没什么表情，这样的人像石头像冰块儿一样难以动摇。
成才拎着行李住进了寝室，两人间，上床下桌，室内卫生间可以沐浴，有个小阳台，房间里配的是迷彩窗帘。
他的室友薛刚和别的人不一样，他不会主动命令你做什么，也极少说话，甚至是大部分时间都把同寝室的成才当空气一样。所以成才除了刚开始之外，也不再主动打招呼或是问什么了。
这个房间平时就安静的可怕，一直都是各做各的，有时候成才会想，他有多长时间没有说话了。
机械，单调，重复的训练，除了少了一个计分册，他们和以前没有区别。累的没有精力去思考其他的东西，回到宿舍沾床就着。有的时候，他们会迷茫，这就是他们一直所追求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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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时间持续了很久，又好像并不是那么久。直到有一天，紧急集合，老A全体成员脸色都很严肃，气氛说不出的紧绷。
然后成才他们就被齐桓带上了车，车上摆放着一个个银色的箱子，NBC的标志相当吸人眼球，也让人不由得有点紧张。
“核生化防护服？”吴哲看着箱子，低低说了一句。
齐桓在前面马上呵斥了一声：“闭嘴！”然后语气严肃，“一级准备”。
这让那几个新兵心里，都开始有几分惊惶起来。别人怎么想的成才和许三多不知道，对于他们来说，二级战备就足以让全团枕戈待旦。而现在…一级准备，大规模杀伤的生物武器…
他们似乎真的要去战斗了…
会议室里，成才，许三多和吴哲找了位置，坐在了一起。
铁路——A大队大队长，在上面播放了一条新闻。
一个女记者，在里面说，一群恐怖分子劫持了东郊第二化工原料加工厂，并在厂房安置了大量炸药。并且录像里，还记录了一次爆炸，以及现场的紧急出发的防化部队和装甲部队…
铁路神色冷峻，关闭了播放：“你们刚才看到的新闻，在播出之前就被取消了，我说的情况是媒体所不知道的。歹徒劫持的工厂，存放大量的磷，硝，钾等易燃易爆化学物品，一共有一万零四百五十七吨。刚才的爆炸声，只是示威，问题的严重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了…”
下面静悄悄的，空气像结了冰一样凌冽刺骨，时间也凝固住了一般，没有一个人动弹。
毒气，炸弹，人质…
“现在我命令，全体在此待命，包括睡觉和吃饭。”
整个晚上，会议室都是弥漫着那种让人难以忍受的沉默。
许三多，吴哲，成才三个人坐在一起，研究了一下防护服。简陋的防护服，不仅不防弹，而且相当累赘。
这一夜他们都睡的不好，脑子里想了很多东西，好像还做了梦，醒了却又发现什么也记不起来。
会议室大门被推开，齐桓急匆匆的进来喊到：“起床！换装！快点！出发！快快快！”
所有人赶紧从桌子上爬起来，换装，装备武器。他们知道，危机降临…
让所有人检查完通话情况，齐桓在车上言简意赅的通知情报和任务要求：“昨晚发生正面接火，歹徒将两处炸点引爆，造成有害气体泄露，幸亏没大规模扩散。现歹徒挟人质，退守到主要仓库也就是最后一处炸点。”
然后分组，许三多在C组，吴哲在G组，成才在E组，他们不在一起。一组四个人，三个老A带一个新人。
齐桓最后补充道：“要不惜一切代价，予以拆除。注意，是不惜代价，完毕。”
这条路似乎特别长，又好像特别短。许三多紧张的有点想吐，齐桓说他是怕的。
吴哲一直想办法让许三多放轻松，其实也是借此转移自己注意力。
成才脑子里，心里都是空空的。低着头摸着自己的枪。他是死过一次的人，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怕死，他清楚的知道死是什么滋味。
车停了…所有人带上防毒面具，跳下车，齐桓一如既往的领队发号施令：“537点汇合。”然后带着自己的小队离开。
通讯器里“沙沙”的有人在通报什么信息，成才没仔细听，只能跟着前面三个老队员行动。
他们揭开石板，一股股黄色的浓烟就冒出来了。齐桓测了一下，在通讯器里发布指令：“含氰钾化合物，浓度致命，下！”
C；G；E三个小队都下了地道。地面有些潮湿，地道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只能一边小心翼翼的探查，一边拿红外线和探照灯探路。
然后到分岔路口，C；E；G三个小组只能分头行动。一个队去一个方向。
成才跟在E1和E2后面，脚步轻缓，一边前进一边警惕地探查四周。
E1和E2还有E3毕竟出过多次任务，在通讯器里还能一边分享任务信息一边插科打诨。
“E1，精确位置，完毕。”
“五十年代的防空洞，结构图纸早就没有了，完毕。”
“我们的夜视系统很好用。”
“E2很有脑子嘛！”
成才一句话也没说，不过听着其他人的对话，多多少少让他心里不那么紧张了。
他们一边报告位置，一边越走越深。
“现在已经进入厂区范围，注意警戒，完毕。”
成才抱着枪的手紧了紧，跟在后面。
……………
“安静！关上探照灯。”
几个人贴墙站好，前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成才跟着关了灯，放慢了呼吸，夜视系统也看不太清楚前方的动静。黑而闷的环境，可能遭遇敌人的情况下，让人心里忍不住有几分焦躁。
突然，一阵火光闪过，枪声响起，密集的子弹扑面而来，“乒乒乓乓”打到旁边的管道上。
成才立刻跪地翻滚，闪避攻击。并且往右侧的墙角隐蔽，一边探查情况，一边回击。也没空仔细看有没有击中敌人。
枪声渐渐远去，他谨慎的从一边匍匐出来，一看，没有人了。
E组其他人已经追过去了？糟糕！成才赶紧在通讯器里喊话：“E1，你们在哪里？请回答！完毕！”
半晌都没有回声，成才一边继续前进一边再问：“E1？E2E3？听到请回答！”
还是死一般静默。成才的心慢慢沉下来，一个最不好的猜想，这三个人牺牲了。好一点的猜想，可能只是负伤或是中毒晕厥。
成才慢慢收住脚，决定往回走，在分岔路口那边走另外两条通道，和别的小组汇合。毕竟人员损失过半，可判定任务失败。自己一个人撤退，活着走出去的可能性更小，不如和其他小组汇合，完成任务和存活的几率都会大大提升。
然后，成才在通讯器里缓缓开口：“E组成员失去联系，E4准备返回，和C组G组成员汇合。完毕。”成才转过身往回走。
这边观察情况的E组成员慌了，这人完全不按照剧本儿来啊？然后E1赶紧通报给袁朗。
那边袁朗一听也是一愣，本来只有两个选项，一个是撤退，一个是独自完成任务。这个成才，队友生死未卜，不选择搜寻队友，居然选择寻找别的小组？但是为了防止计划被破坏，袁朗赶紧对E组其他三个老A说：“赶紧去一个人拦着，出个声引来他！”
这边成才正往回走着，耳麦里突然穿来微弱的声响。他脚步一停，赶紧躲在隐蔽的位置，把声音调到最大。
“…呼…E4…我，我是E3，E1和E2已经…呼…牺牲，我…我也快…了…你…可以撤退…也可以…选择…独自…咳咳…呼…呼…”
声音断断续续，而且听起来说话也相当艰难。最后只剩下喘息声…渐渐归于平静…
成才静静的听着耳麦里的声音，没有说话，一动不动，半晌才重新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亲耳听到一个人在死亡边缘挣扎，到失去呼吸，他整个脑子都是懵的…
撤退…和独自前进…
他站在原地，不去追问和寻找队友的尸体，没有选择撤退，也没有选择独自前进。空白了几分钟，在这种绝望的处境之下，他慢慢沉下心，分析情况。
首先，独自任务是绝对不可能的，白白送死而已。其次，撤退，撤不撤的出另说，就算是成功活着撤退了，他要面对的就会是质疑和议论。最后，返回去寻找别的小组，可能性也在减小，所有小组都在前进，回头不一定找的到，况且也不能判断其他小组现在所面临的情况，贸然去找很可能将小组成员和他自己都陷入危机。
成才深吸一口气，决定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