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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捣鬼他会退婚?”
“你的儿子你不清楚?需要我捣鬼?你应该教训他而不是来指责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瞎混的事!”
师峥站了起来:“松滔,你现在没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了!我们现在井水不犯河水,不要逼我把以前的事都宣出来算账!”
“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我亲生父亲是怎么死的?几年前我是怎么受伤的?”师峥攥紧了文件,“你以为,你做的这些事就没人知道?我只不过一直忍着!”
松滔脸色白了:“慕国盛说的?哈,你爸的死他更有责任!”
师峥啪的把文件摔桌子上,压抑不住的愤怒:“没错!你们俩争来斗去,他成了牺牲品!松滔,我还活着!你怕了,以为我会对你怎么样所以提前下手,不是吗?!”
松滔怒目:“要不是辰钰拦着,我把你弄死不知道多少次了?”
师峥哈哈大笑,咬牙切齿:“可我就是我活到现在了!松滔,有本事打死你儿子啊!你家的破事没事找我干什么啊!等着我新账老账一起算啊?!”
出了会议室,师峥用手挡住了烈阳。
隔天,师峥得到了消息,松滔又把松辰钰狠狠地打了一顿,打得特别狠,要不是他妈拦着估计就打死了。
师峥坐在办公室,一直到很晚。
半夜里,师峥换了身衣裳去医院,走到松辰钰的那个医院外头溜达了一圈回来了。
议事厅的会上,迟迟出现的松辰钰脸明显瘦了一些,眼睛周围都是青的。会议完了之后童宇拽他走,他偏要留下来跟师峥搭话,师峥敷衍了两句就离开了。松辰钰还要追,被童宇拉住了:“我的老天,你干什么,你还想进一回医院啊!”
隔着玻璃,师峥看着松辰钰被拽走了。
“……你真的什么都听我的?”
“……嗯,别让我干伤天害理的事就行。”
说这样的话的松辰钰,眼眉都是笑的,好像恨不能立刻实践自己的话一样。这种直白的毫无掩饰的表达,只有傻傻的松辰钰才能说出来,也才能做得到。
连师峥惊讶,他怎么会那么听自己的话。
师峥将多个军区的核心都抓在了手里,但他波澜不兴,以一万倍于以前的沉稳暗中推动着。吃一堑长一智,他的张扬收敛了,但不变是越加凌厉的作风。
十二月,松辰钰因为长期玩忽职守被降职了。
这一次查处行动秘密,力度非常大,拔起萝卜带起泥,松辰钰背后的松滔及这一波人被彻查。松滔当然也不含糊,奋力反击,但是这股力量却非常强硬,在博弈中,松滔失利了。因为他的渎职和结党营私,被降职不说,权力被大大的削弱。
当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松滔的明面上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处分。但是,跟他一拨的那些人全都遭殃了,连跟他是竞争关系的童向劲都被殃及了。一时间,人人自危。
松滔,失势了。
没过几天,松滔又遇上车祸住院了。
望着车水马龙,师峥心中泛起了快意。没错,他撬动了一整个关系链,重新洗牌,就像他一直想做的那样。
师峥坐在黑色的皮沙发上,听着旋律诡异的歌曲。没多久,松辰钰匆匆地来了,脸色焦急憔悴:“师峥,你答应过我的,你怎么能……师峥,你说过的……”他一急,说话都不利索了。
师峥倒了一杯红酒:“我说过什么?”
“你答应过我不会殃及到我爸啊!车祸是不是你弄的?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可是,他毕竟是我爸啊!师峥,你现在都得到自己要的了,能不能放过我爸?”
师峥扭头:“谁跟你说的?”
“还需要谁跟我说吗?你说什么我都听,可是,你答应过不会伤害我爸的!我就算再没有脑子也不可能连我爸也不顾啊!”
“车祸不是。”
“我不信会那么巧!以前都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车祸啊!”
师峥将他的手压住了:“不是我。”
松辰钰泪水盈眶:“师峥,别骗我了,我今天才知道你爸爸的事——以前的事说不清楚,我爸也不是成心让你爸死的啊!不管怎么样,他也是我爸啊,你别把我们整的这么惨。现在所有的人都骂我,我快受不了了,师峥!”
师峥温和地说:“上一辈的仇,我压根儿没打算报。”
“师峥……”
师峥将松辰钰揽入怀里,亲了一亲,将红酒端起放到他嘴边,温柔地说:“来,把这杯红酒喝了。”
松辰钰端着红酒,手忽然一抖。
师峥问:“怎么了?”
松辰钰望着师峥,忽然说:“师峥,就算有毒,我也会喝的——是不是我喝了就能像你这么绝情?”
说完一饮而尽。
酒入肚没多久松辰钰就浑身发热,师峥将他压在沙发上,摸着松辰钰比沙发皮质还细腻柔韧的肌肤说:“傻瓜,我怎么会下毒啊?就算干坏事我也会不留一点痕迹,还能让你看出来?你不是一直想我原谅你吗,这酒里的药跟你给我喝的一模一样,咱俩,两清了。”
后来,一片狼藉。
松辰钰被折腾散架了,趴在地毯上,嗓子都哑了:“师峥,咱们回吧,我,三天没回去了。”
松辰钰三天没回,病中的松滔怒不可遏,病情因此越发加重了。松辰钰带一身伤回去,跪在床头,松滔都说不出话来了。松辰钰看着看着,眼泪就流下来了。
松滔说:“你要跟他你就走吧,走了我省心。”
松辰钰摇头。
松滔说:“你走吧,我也不想打你了。”
松辰钰拼命摇头,哭得一塌糊涂:“爸!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找他了!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
失势,也不过是翻转的事,而离开得越久,越会成为定势。松滔因为“身体不佳”及其他原因,新人上来,将他一步一步挤出了核心圈子。议事厅的格局悄然地变化,新生势力势不可挡地冲击着旧势力。与此同时,军队中有高官因贪。腐等原因陆续落马,在普通人极少关注的地方,这些变化都地震一般撼动着人们。
这是一招翻盘致胜的绝地逢生,也是旷日持久的权势争夺。
大势已去,风云了一辈子的松滔虽然不认命,但看着儿子乖顺地服侍在床前,以及小孙子天天背着小书包来看他,松滔也就只能长叹一声,心想都是命,扶不起来就算了,到现在这个位置,也是大多数人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
降职后,松辰钰担任的更是闲职,位高事少,没有发言权。
那天之后,松辰钰再也没有找过师峥。师峥如日中天,很多事情都亟待处理,他也没有去联络松辰钰。两个人,在那一杯红酒之后,终于断了纠葛。
约莫过了三个多月,松滔出院了。
出来依然是这片蓝天,但已经不是他松滔的天了,身居高位的松滔,被彻底架空了。闲有闲的好处,轻省。这天松滔带着小师诺在散步,小师诺纠缠着买玩具,松滔就在路边停了停,看见了慕国盛。
这一见面,慕国盛问他病情。
松滔背着手说:“那点伤算什么,能把我撂倒?早些年咱们一起打仗的时候你又不是没见识过我的本事!怎么,你还在老位置上呢?你家师峥势头这么猛都没把你弄出来?”
“我呆在这位置挺自在,事少,工资不少,还受人尊敬。”
松滔哼了一声,说:“也对。人的机会难说,我好强一辈子,摊上了这么个儿子,没办法。现在,他得了那么多教训,可总算是学乖了!他能平平安安一辈子就行了,别再叫我替他操尽心!哈,看,我现在也位高事少,一天清闲,没事就把孙子带出来转转,过日子嘛,不就得这样——怎么,你两儿子都没给你捞一个孙子回来?”
这一奚落,说到慕国盛痛脚处了:“可不是,你家孙子也可爱,我的孙子连影子都没有呢!”
“嘿嘿,我就指着松诺这个小孙子以后给我长脸啊。”
慕国盛只能干笑。
松滔忽然话锋一转直言不讳地说:“慕老头,这几十年你一直消沉,是不是还记着师峥他爸师乐天的事?没错是因为咱俩当时争强好胜,你跟我都脱不了干系,但是,也怪师乐天当时也太倔了,要不是那么较劲他也死不了!这是命!”
慕国盛说:“以前的事就再别提了!”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松滔又说:“他们父子俩是一个性格,没事的时候,性格挺温和,有事的话,一口能把人咬死。我当时说什么也不愿意让师峥进门当女婿,也就怪我那不争气的……把狼招进来了!”
小松诺蹦蹦跳跳地过来,见了慕国盛大喊一声:“爷爷!”
慕国盛脸皮一抽,却不自觉地泛起了慈祥的笑容:“诺诺喜欢什么玩具,爷爷给你买!”
。
第23章 绝地反击
【第23章】
在新的位置上松辰钰管的事少,能力也没有多少长进,但因为失势,别人该训斥的就训斥了,他也得担着。一开始当然很难熬,愤然反抗,被奚落了几次之后,只能硬着头皮认真去做,从高处摔下来的滋味当然心酸得不行。现在的位置是武器监管,这位置当然很重要,但只是过一道手而已,没有什么实际的权力。熟能生巧,按部就班,这点事情松辰钰还是能做得了的。
童宇站队早,在那次战争之后很自觉地跟师峥示好靠拢,所以童向劲下来了,但童宇坐得很稳当。
这天,两人给孩子报名,遇上了。
童宇瞅着松辰钰说:“几个月不见怎么就瘦成了这样?松家不缺吃吧?在新位置上不顺还是怎么的?是不是谁为难你了?告诉我,我给你教训去!”
松辰钰说:“哪有?现在事少,谈不上顺不顺!”
松辰钰瘦了,但精神了。原先有一股懒散劲,看着就三分迷糊。现在瘦了,比以前干练利索,一身银色的军服笔挺笔挺。在给孩子填表时,也很认真,有个父亲的样子,哪像以前,天塌下他也会不撑一下手。
童宇看了好一会儿说:“其实在那里也好,你的性格真不适合斗来斗去。”
松辰钰放下笔,笑了笑:“挺好。”
“周末我家老爷子六十大寿,你来不?”
“……啊,不去了,我家老爷子周末检查身体,我得陪着。”
童宇不满地说:“行了,咱们多少年朋友,你骗我干什么?他身体早好得不能再好了!再说,都是老哥们,你家老爷子肯定也得来!行行,我知道你不想见到师峥!对了,差点又忘了!我有个远房亲戚叫楚铭,刚刚分在你的手下了,你给照顾着点!”
“楚铭?前两天新报道的那个?”
“嗯!对了,你跟师峥断了没有啊?我看你们俩……没太见面了?”童宇忽然凑到他耳边说。
“嗯,断了。”松辰钰尴尬。
“其实断了好,师峥这个人真不适合你。军区就这么点儿大,大家早都传得不像样子,说你缠着师峥,人师峥非不愿意。你既然死心了,就应该彻底放开点!”
“是啊,我硬缠着,人家不愿意。”松辰钰黯然失色。
童宇拍了拍他的肩膀:“哈,那你身边现在没有人了?男朋友女朋友都没有?别不好意思,食色,人的本性,你别违背了本性!好了,我老实说吧,楚铭跟你们是一拨的,都好那一口。他原先是要调我手下的,说喜欢上了你,让我想法子给弄过去了。楚铭长得不错,性格也好,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松辰钰:“这个……”
童宇一打响指说:“别这个那个啦,今天我坐东,把他叫过来!你别摆上级的架子啊,要不然楚铭放不开!”
松辰钰敌不过风风火火的童宇,愣是被拽去了。本来可以是挺平常的上司下属见面,被童宇直白的一说,跟相亲似的,有点尴尬。
搁在以前,松辰钰绝对甩脸子理都不理。
经过这么多事之后,松辰钰的棱角也被磨去了一些,知道童宇向着自己。别人都不太敢靠近他,只有童宇还挺热心肠的时不时关心他一下。童宇,也不是多事的人,恐怕真的是看自己太寂寞了吧?
楚铭很快就来了。
松辰钰的性格不太放得开,好在楚铭却出奇的活络,性格也开朗,三句两句,尴尬就解了,大家跟平常一样了。趁着楚铭离开的一会会儿,童宇笑着说:“辰钰,还行吧,比你小两岁,但处事为人比你成熟多了,我看你们挺般配的,先处一处吧!”
童宇这么热情,松辰钰也不能驳他面子,就没直接回绝。
楚铭的处事风格也像他的外表,明朗、干脆、绝不拖泥带水。因为是当副手,所以松辰钰教了他一些基本的,楚铭不学都比松辰钰清楚,所以压根儿不用担心。松辰钰事少,楚铭就借着上下级的关系跟他套近乎。
松辰钰心里明白,但楚铭不挑明,他也不好直接拒绝“正常的来往”。
有天,松辰钰跟松滔松诺散步,半路遇见楚铭了。楚铭是第一次见松滔,一听介绍,立刻肃然起敬,说了很多崇敬的话。松滔在位时干过很多实事的,楚铭一说就说到点子上去了,松滔听得很舒服。
楚铭性格开朗,爱笑,连松诺都喜欢了,拉着叔叔一起玩。
一来二去,“邂逅”多了,松滔把松辰钰叫过去:“那个楚铭,是不是你新交的朋友?唉,我看你是铁了心不走直路,算了,楚铭这小伙子挺不错!”
松辰钰惊讶:“爸……不是……”
松滔脸色顿时阴沉:“不是什么?你把心好好收一收!”
九月,天气刚好。
下过几场雨后,天气明朗,秋风微凉,树叶落了一地,师峥坐在车上,忽然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松辰钰一身休闲装,上身白色体恤,外罩着明黄针织衫,下边是一条橘红色的卷边短裤,踩着红白相间的休闲鞋,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九月明艳的阳光,年轻,朝气蓬勃。
旁边那人也时尚,一条橘红的紧身休闲裤。
那人走到路边的饮料屋前,买了两大杯饮料,一杯递给了松辰钰,松辰钰接过来,看了看散开的鞋带。这人想都没想,蹲下来帮他把鞋带系上。松辰钰笑了,两人一左一右悠闲向前走着。
车继续前行,那两人转了个弯,进了一个专卖店。
师峥的心被扯了一下。
没多久,一个声音响起:“师峥,不舒服吗?”
师峥笑了笑:“没有,其实是开心。”
“开心?”
“高晗,把你调回来,启动了军事科研,是我的最后一步计划——军事科研,这方面我是不行的,全部交给你了——直到今天,我终于可以放心的歇一歇了。”师峥靠在座椅上笑了,“这是一个句号,跟那群老家伙的较劲可以告一段落了。”
“的确值得高兴。”
“以前,我就想把你从X…军区调回来,终于实现了。”
高晗说:“从这里出去,再回来,我也是绕了一个大圈子。不过,回来可不是出去的那样子,我们都各有所得。”
师峥微笑,闭上眼睛,怎么都没法拂去刚才那个身影。
车况堵,车一点一点往前蹭好不容易到了。
“越南菜?人好少啊。”高晗翻着菜谱说:“风格还挺特别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预感,可能会遇上熟人。”
不需要预感了,抬头就是。
松辰钰和楚铭进来了,一对视,都愣住了。
高晗本能的反应是把菜谱一盖换地方;松辰钰的反应更直接,转身就要走;楚铭没留意旁边,将他的手拽住了,灿烂的一笑:“怎么就走啊?一条街,就这里清静一点。”
松辰钰尴尬。
楚铭环视一圈,愣了一愣:“师……上将?”
高晗一看这架势,忽然都明白了。他笑了一笑,跟松辰钰打了个招呼。松辰钰没好意思继续僵着,互相介绍之后,四人就坐在一起了。
这顿饭吃得稀里糊涂的。
师峥一直很淡然,松辰钰默默吃着,只有楚铭和高晗两人有一搭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