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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琳沉吟了一下凑近他说道:“刘主席,如果您愿意听听我对这场战争的看法的话,我想告诉您,您似乎对红军下手有些太不客气了。”
“为啥子哦?我们可是水火不相容。”刘湘一脸糊涂的说。
罗琳压低声音说道:“事实确实如此,但你们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你们都是蒋介石要消灭的对象。”
刘湘的脸上现出震惊的神色,罗琳继续说道:“当然,红军是最主要的对象,您对他而言还有利用的价值,但如果红军真的被消灭了呢?下一个被对付的人又会是谁呢?事实上红军既帮助您削弱邻省的军阀,又帮助您让蒋介石焦头烂额,您真的应该对他们友好些,如果这次您乘胜把红军一网打尽的话,那么蒙难的将不仅是红军。”
刘湘沉吟着说:“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红军不灭早晚有一天他要骑到老子头上来,而且一旦打输了老蒋更有借口让中央军入川了。”
罗琳说道:“其实该怎么办您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您与红军作战的策略不一直就是把战争推到省外去打吗?只要不打到四川境内,那么一切跟您都没有太大的关系。而且朱德和毛齤泽东的军队会帮助您把中央军从四川带走,而不是带进四川来。”
刘湘听了她的话咧开嘴笑了:“高!实在是高!罗琳女公爵你真是个人才哦! ”接着他压低声音凑近罗琳说道:“那你给我算一算我这次这个仗该咋个打呢? ”
“我认为作为关键一战您不可能不动用重兵,不然难以表现您对党国的忠诚,但您只要利用您的兵力在长江沿线严防死守就可以了,不如把红军阻击在四川、贵州以及云南的交界处,既可以表现您对此战的尽心竭力,又可以隔岸观火。”罗琳紧接着补充了一句:“当然,这都是一个预言家的胡言乱语,真正的战略及战术全凭您的选择。”
刘湘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说:“我晓得,你的话我会考虑哈,这几天你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哈。”
罗琳站起身向刘湘微微欠了欠身子说道:“多谢您的关怀,那我先出去了”说罢就离开了。
刘湘看着她的背影,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狡黠的神色。他确实是一个很迷信的人,但还没有到随便利用算命先生来指挥军队的地步。当年他任用刘神仙指挥军队,其实是因为刘神仙在川内声名远扬,川内军阀十个有九个是他的徒弟,任用刘神仙可以方便他调动川内各路诸侯,可这次他让罗琳参与“剿匪”事宜却有不同的理由。
罗琳一来四川就和他进行了几次看似漫不经心的针对当前战况和时局的谈话,她的见识和看法另他大吃一惊。他冒险让她旁听了作战会议,在会后她所提出的意见却另他在每次作战中无往不利。这次他确实不想把红军完全消灭掉,而罗琳给他的建议却比他的想法跟胜一筹。刘湘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看的出来罗琳虽然足够聪明足够有见识,但还不至于老辣到这个地步,她背后一定有个极其厉害的参谋,那个人一定不是蒋介石,不然她不可能这么帮着自己,他能感觉到罗琳来者不善,但他却丝毫不怕养虎为患,他要把罗琳放在眼皮底下等着她自己露出马脚,到时候他就可以完全的控制她。
刘湘为自己点了支烟,闭上眼悠然自得的吸了起来,虽然他一直没有提过,不过张献忠的那五万万银子他可一直都没忘了。
重庆的外国使馆很多,晚清的时候也划过不少租界,所以这里的外国人远比成都多,穿着洋装带着大檐帽的罗琳走在重庆的街上并不太引人注目。
罗琳走进了一家洋人开的旅馆,然后进了电话间,她关上门坐了下来,拿起听筒对着里面用纯正的英式英语说道:“请帮我接爱德华先生。 ”
片刻后,电话那头响起了一声“hello”,这是个男人的声音,但他的英语实在糟糕的很,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他到底在讲什么。
“是我,”罗琳继续用英语说道,“您最近身体好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用蹩脚的英语答道:“还好,重庆怎么样?”
“糟透了,”罗琳夸张的耸了耸肩说,“这里的人讲话的声音大的能吓死一头大象。”
两个人又聊了些无关痛痒的事情,罗琳抬起眼睛扫了一眼外面,发现没有人注意她后压低了声音说道:“阁下,一切都如您所料,会议上国齤民党各方面都心怀鬼胎,关于下一步的作战计划他们没有达成一致协议,刘湘并不想完全消灭红军,看上去他似乎接受了我关于将红军阻击在云南、四川、贵州交界处的建议。”罗琳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仿佛她还在讲着天气一类的寻常话题,但此时她嘴里吐出的却是流利的日语。
“很好,辛苦你了,”电话那边的男人也用日语答道,他的日语很纯正,似乎这才是他的母语,“根据我所得到的情报,贵州和云南方面的军阀也没有出力攻打红军的意思,国齤民党的内部利益分裂会导致他们的惨败,到时候蒋介石就会增兵四川,那个时候你就要抓住机会跟刘湘提我交代给你的事情。”
“是,我明白了。”罗琳答道。
“泉最近有给你成都那边的消息吗?”
“我和导师有时会通信,带着乌鸦在身边太惹人注目了。”
“这样啊,事实上我对他并不是很放心,他是个很任性的人,有时候并不会遵照命令行事,不过他毕竟不是人类的孩子,古怪一些也是难免的,我希望你能时刻提醒他职责所在。”
“是,我明白。”
“对了,泉不在你的身边,你有足够的鲜血吗?”
罗琳听了他的话神色微微震动了下,她垂下眼睛说:“劳阁下费心,我带了足够的鲜血来重庆。”
“这样就好,”男人说道,“中了血咒的滋味确实不好受,让你这样一个高贵的贵族如一个大烟鬼一样没尊严的活着真是让人于心不忍啊。不过泉为你下血咒只不过是想帮助你心无旁骛的为帝国完成这次的任务,只要你做到你该做的,泉一定会为你解开血咒。”
罗琳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她尽量平静的答道:“是,我会忠于您的,土肥圆贤二阁下。”
“帝国会记住你的名字的,”土肥原贤二说道,“今天就先聊到这里吧,记住我刚才的话,抓住合适的时机对刘湘提出我们的要求。”
电话那头“喀嚓”一声被切断了,听筒里传来了一阵忙音,罗琳捏着话筒坐了片刻,突然狠狠的挂上了电话。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推开电话间的门走了出去,路过服务台时她对蓝眼睛的服务生说:“请问有我的信吗?”
服务生找出一封信微微欠身双手递了上来:“从成都寄来的,罗琳女士。”
“谢谢。”罗琳对服务生微笑了一下接过了信,信封上没写寄信人姓名,她拆开信把信封随手丢到了垃圾桶里,她展开信纸一看,上面居然写着一首日本和歌:
强风稍息的时刻,百花飘散,
我爱的那个男人啊,死在了神奈川的海上,
煮盐的青烟被风吹散在海上,
与完全没有想象过的男人随波逐流
罗琳看了这首和歌微微皱起了眉头,她一直都不能完全理解她的导师,最近他只字不提在成都的消息,只是不停的寄和歌给她,而这些和歌并不是她熟悉的任何一种密码,也许土肥圆贤二说的没错,他毕竟不是人类的孩子,他的世界让人无法理解。
罗琳把信纸随便折起来握在手里走出了旅馆,外面大街上的喧嚣立刻扑面而来,时间已近中午,躲在云层中的太阳如一个惨白的盘子一样明晃晃的挂在天上,闷热的阳光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罗琳用手拍了拍她被束身胸衣紧紧勒起来的胸部,叹了口气走入了嘈杂的人流。
她穿过热闹的大街一直走入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四周的墙上生着碧绿的湿漉漉的苔藓,在一个安静的转角处她停下了脚步,她提高嗓门说道:“姚先生,我不得不佩服您的敬业,您这么跟着我不累么?”
她的话音一落,从转角处走出了一个穿黑西服的年轻人,他正是奉蒋介石之命跟踪罗琳的姚汉宁。
姚汉宁把双手插在裤兜里说:“罗琳,你为什么要来重庆,为什么要跟刘湘走的那么近,你到底想干什么?”
罗琳转过身来勾起嘴角轻轻笑着说:“查出这一切不正是您的工作么?如果我都实话实说的话,就抹杀了您存在的意义。”
姚汉宁正色道:“罗琳,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不想利用各种手段找出真相,我希望你能自己回答我。”
罗琳略带嘲讽的说:“姚先生,我现在虽然在您的监视下,但是我还不是您的犯人,您应该使用敬称称呼我,罗琳女公爵。”
姚汉宁直视着她的眼睛压低了声音说:“我跟着你很多天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间谍吗?”
罗琳听了他的话挑了下眉毛别过了脸:“这个词听着可真让人不舒服,我想我不是。”她顿了一下轻声补充道:“我希望我不是。”
“我更希望你不是,”姚汉宁走近了她深深注视着她说,“我让你对我说真话不是要告发你,我希望能帮助你,你是一个高傲有尊严的人,我不信你会干这种事,我相信你一定是有隐衷的,你越早告诉我真相我就越早能帮助你,我说过我站在你这一边,我爱你,不管你会不会回报我。”
罗琳有些不耐烦的说:“您每次除了这些陈词滥调还有些新鲜的么,我是不是该谢谢您的大恩大德。”
姚汉宁被罗琳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他出声的笑了下有些自嘲的说:“我想你确实应该谢谢我的大恩大德,你一直以来的所有行动我都只挑对你有利的向南京汇报,如果你那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举动全被上报的话,以蒋介石的性格他早找人做掉你了!可是如果我隐瞒事实的事情被他知道,那该死的人就是我。”
罗琳听了他的话神色微微震动了下,但她很快平复了自己的表情,挑了下眉毛漠然的说:“给您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我深表歉意,但这并非出自我的本意。”说罢她转身就想离开。
姚汉宁一个大步跨到了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说道:“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给我看,证明你的清白。”
罗琳绿眼睛转了一下轻佻的笑着说:“恐怕这不太合适,这是我的情夫寄给我的情书,里面都是一些在枕头边才会说的话,不适合您这样纯洁的年轻人。”
姚汉宁听了她的话脸色微微红了,不知是出于愤怒还是出于窘迫。罗琳饶有兴致的盯着他的脸说:“好了,请让开吧,跟了我这么久您也该累了,回去休息下吧,我保证我只是回去睡个觉,不会在您离开的时候做任何有损您的党国利益的事情。”
姚汉宁坚定的拦在小巷里厉声说道:“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
罗琳叹了口气说:“先生,您够了,我们都休息下好么,我已经一天没睡觉了。”
姚汉宁一个大步向前就来夺罗玲手里的信纸,罗琳把信纸举高姚汉宁一把没有抓住,两个人之间开始了一场抢夺。姚汉宁毕竟是个男人,罗琳很快就要败下阵来,情急之下她一把把信纸塞进了她低胸洋装的胸罩里,本来马上要抢到信纸的姚汉宁像触电一样缩回了手。
罗琳昂起头挑衅的说道:“先生,如果您胆子够大的话您就来拿啊。”
姚汉宁瞥了一眼她白嫩的胸脯就立刻窘的满脸通红的挪开了视线,他有些气愤的狠狠哼了一声别过了脸去。
罗琳嘲讽的笑了下说:“劳驾您让个道,姚先生,您脸红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就在罗琳要摇大摆的从姚汉宁身边走过去时,姚汉宁突然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罗琳不由大吃一惊,她想把胳膊抽出来,却被姚汉宁就势拉进了怀里。她奋力挣扎却被他抱得死死的,她像一只发怒的猫一样瞪起眼睛想骂人,可她还没来得及骂出口,嘴就被姚汉宁的嘴唇堵住了。
他们像扭打一般纠缠在一起,罗琳的大檐帽掉到了地上,被他们踩的全是泥脚印,她整整齐齐盘在头上的金发也被姚汉宁扯散了。罗琳死死的抿着嘴唇,姚汉宁却顽强的用嘴分开了她发抖的双唇,她终于开始渐渐的颤栗,头晕目眩,最终有些浑身无力的靠在他的胳膊里。她隐隐约约的觉得他的一只手有些粗鲁的向她的内衣里摸去,他生着一层薄茧的手磨得她胸部的皮肤生疼,她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应该推开对方,可她浑身却一点力气也没有。她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觉得自己心跳的厉害,他是那么有力量,而自己又是那么软弱无力,她觉得整个大地都摇动了起来。
罗琳的腿上突然一凉,她才意识到对方已经掀起了自己的裙子,她猛然从那种半昏迷的状态中惊醒了过来,使尽全身的力量一个巴掌狠狠扇在姚汉宁的脸上。
清脆的耳光声在安静的小巷里听上去是那么的刺耳,姚汉宁被罗琳扇的微微向后踉跄了一下,两个人分开后气喘嘘嘘的瞪着对方,罗琳这个时候才听到他们喘的那么厉害,简直像两条脱水的鱼。他们的样子都很狼狈,姚汉宁的右脸颊被扇的有些红肿,罗琳的长指甲还在上面留下了三道血痕,罗琳则披头散发衣冠不整。
罗琳的身子还在微微发抖,她强自镇定了一下昂起头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先生,你够了。”她装作镇定的扭头走了,但没走多远就像逃命一样狂奔出了小巷。
姚汉宁气喘嘘嘘的看着罗琳的身影直到她消失不见,他靠在湿漉漉的墙壁上用手狠狠往后拢了下自己的头发,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这么干,可是如果不这么干他才真的要疯了。
他一低头看见地上扔着张被揉的皱巴巴的信纸,那正是他刚才和罗琳抢夺的那张。他弯腰拾了起来,然后展开来看着信上的内容,他本来通红的脸色渐渐退去了血色。他虽然看不懂信上的内容,但他认得这是日文。
姚汉宁的心中顷刻迷惘了:难道她真是日本人的间谍?
☆、他叫泉镜花
成都最近的碎尸案闹的沸沸扬扬,城里到处都人心惶惶。仲夏的夜晚本来最适合露天纳凉卧看天河,但这几天只要太阳一下山家家户户就都大门紧闭,大街小巷里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每天一翻开报纸不是川西川北一带的战事,就是碎尸案凶手至今下落不明,这些沾着硝烟味血腥气的报道总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一股惶恐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成都,尽管这个夏天依旧百花鲜艳绿草如茵,但今年确实不是个好年头。
市民强烈要求警齤察局尽快将碎尸案凶手缉拿归案,但这个节骨眼上警齤察局长刘子密却躲在家里。前些日子他喝多了酒声称在街上撞上了鬼,连续几天都精神恍惚,在家休息了好几天才敢出门见人,结果才上了没两天班就又因为受伤告假在家,这回的起因仍旧与鬼有关。
话说这天晚上天气闷热,刘子密一个人在家里的躺椅上睡得正香,蒙蒙胧胧间觉得有人推他,他睁开眼睛一看竟是个艳丽无双的女人。亲眼目睹过美女变恶鬼的刘子密再也不信这世上有这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了,他立刻吱哇乱叫把老婆孩子保姆下人全都惊醒了,那女鬼听见有人来了便隐没在屋子的黑暗处消失不见了。一大家子人进来后,刘子密结结巴巴的跟老婆汇报了刚才的凶险情况,但他老婆哪里肯信他的话,一口咬定刘子密是做春梦了。在如何处理和老婆的争议这个问题上,本来刘子密是有一套相当完备的生存法则的,即不管老婆对不对,反正他说的永远不对。但这天刘子密确实是被吓着了,竟执意和老婆争执了起来,结果触犯妻威,老婆大人毅然决然的以武力解决了问题,把个刘子密操练的满脸姹紫嫣红好不热闹。刘子密这副德行算是没法出门见人了,反正他也破不了案子,在警齤察局也是天天被程涛各种操练,他干脆大大方方的跑到程涛办公室展示了下自己跟车祸现场一样的脸,并详细描述了他老婆大人是如何武功盖世神勇无敌。程涛虽有些哭笑不得,但也只得准了他的假。
刘子密从四川省政府大院里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凡看见他的熟人都不免要挪耶一番,刘局长耙耳朵的名声这下都传到省政府里来了,刘子密却理直气壮地回应:“耙耳朵咋个了,老子以为,凡是能正确认识自己是个啥子东西的,全都是好样的!”
局长请假在家,警齤察局的一众喽啰更没心思认真办案了,程涛心里也明白这次的事蹊恐怕不是警齤察解决的了的。自从那次罗百山下了杀招对付他之后,他几次去耀华银器店找他,店里的伙计都说他不在,程涛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不在,还是故意不见他,罗琳现在已经确定发生凶杀时并不在成都,阴长生至今仍下落不明,程涛每天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搅得心里乱糟糟的,但在这些纷纷杳杳的事件中,梁九凤那一身红衣的身影却越来越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