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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百山,你想好了么?”小舟上的泉镜花问道。
罗百山没有回答他,突然他高瘦的身子一下翻下了桥栏向泉镜花的小舟上俯冲下来,他的目光寒气逼人,他伸出自己枯瘦的大手直直掐向阴长生的脖子。
泉镜花立刻反应过来他想做什么了:他想杀死阴长生!情急之下,他一把拉着阴长生躲进了船舱里,从船舱里飞出一只恶鬼,那恶鬼张开血盆大口一口把小船咬成了两截,罗百山落脚的船头和船身分离开后开始渐渐下沉,这时那只白虎飞下来驮起了罗百山。
泉镜花从船舱里探出头来不可思议的喊道:“罗百山你疯了!你连自己的儿子都要杀!”
罗百山骑在白虎背上冷笑了一下说道:“生为阴差,死做冥吏,谁要是找阎王爷的不痛快,就全都要不得好死!”说罢他突然抽出身后背的大算盘向南河水劈去,如镜的河水被他劈为了两半,从河底飞出来一大群凄厉尖笑的蝙蝠,蝙蝠的翅膀上燃着绿色的鬼火,一大片河面都被映成了幽幽的绿色。蝙蝠飞尽后一把燃着鬼火的大刀从河底飞出,这便是地府里的斩妖宝刀辟邪,罗百山抄起那把大刀就向泉镜花的小船砍去。
泉镜花微微眯起美丽的双眼,他手一挥从船舱里飞出了一只眼睛血红的乌鸦,乌鸦突然暴起变成一只大天狗,泉镜花跨上大天狗的脊背腾空而起。他伸手从半空中折下一段月光,那段月光竟在他手中凝成了一柄长剑,他挥起长剑就向罗百山迎去。
大刀和长剑猛地碰到一起,鬼火和月华在空中四处迸溅,两个人都被震得向后退去。罗百山惊呼道:“你竟然能挡住地狱里的辟邪刀!”
泉镜花微微一笑说道:“我的力量从小就被封印起来,但是自从来到成都,我觉得我身体里的能量一直都在不断的醒来,现在你不一定是我的对手。把你的令牌给我,我不想杀跟我相似的人。”
“你休想!”罗百山大喝一声举起大刀再度劈下去,泉镜花挥起长剑迎了上去。
阴长生独自一个人躲在船舱里,他紧紧的用手塞住自己的耳朵,鬼怒川里恶鬼的嚎叫仿佛在召唤着他,他觉得一股不受控制的力量似乎要撕裂他的身体喷涌而出,他的口中惊恐的喃喃着:“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他倒在地上全身不停的痉挛着,一阵阵的翻着白眼,他全身上下都开始冒出黑烟来,他觉得一股邪恶的力量在不断吞噬着他的心性,他的心中只剩下了毁灭和破坏。阴长生苍白的脸孔开始渐渐变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山魈一样的五通淫邪的脸。终于他睁开自己血红的眼睛,跳起来一把撕裂了船舱飞了出去。
五通鬼的嘶吼惊动了正在酣战的罗百山和泉镜花,泉镜花对着五通大吼道:“杀了他!杀了他!拿到令牌!”五通却并没有听从泉镜花的命令,他紧握双拳飘在半空中,人的痛苦和鬼的邪性在他脸上不断交织闪现着,他仰头起头来高声咆哮着,吼声如雷鸣般震动着四周的空气。
“快去杀了他啊!”泉镜花高喊道,“他根本就不在乎你,你也不必给他留情面!快去!把令牌取来!”
罗百山眼神阴暗的与五通鬼那双血红色的小眼睛对望着,他暗暗握紧了手中的大刀,五通鬼愤怒的撕扯捶打着自己却始终没有扑上来,他们就这么隔空对峙着。突然罗百山举起手中的大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五通鬼冲过去,他身上迸发出让人难以想象的力量,他周身都燃起绿色的火焰。泉镜花顿感大事不妙,他挥起长剑想冲上去拦住罗百山,竟生生被罗百山身上的气场震开,险些跌落进河里,燃烧着绿焰的罗百山就像颗流星一样向五通冲过去。
五通鬼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罗百山的举动,他微微怔了下后,突然狂吼了一声也向罗百山冲了过去,他举起自己长满黑色长毛的利爪直扑罗百山的心口,罗百山把大刀一横挡在自己的胸前。五通的利爪要看就要碰到那把大刀,他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罗百山的眼睛,可就在这时罗百山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不可思议的微笑,他握着大刀的手突然松开了,五通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可这时他已经来不及收回自己的手了。燃着绿焰的大刀坠入了江里,溅起一小片绿色的水花,于此同时五通的利爪插入了罗百山的胸口里。
五通鬼推着罗百山落在了九眼桥上,喷涌而出的鲜血粘满了他的手臂,那只长满黑毛的手臂渐渐变了阴长生苍白纤细的胳膊,那只五通又变回了阴长生,他身上的长衫都被冷汗湿透了,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手插在人血肉里的感觉,他甚至能感觉到罗百山的心脏就在自己的手中怦怦跳动着。
阴长生惊魂未定的看着罗百山颤抖着问道:“你为啥子不躲?”
罗百山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他看着阴长生没有回答,嘴角上还挂着那一丝不可思议的微笑。
阴长生的眼圈突然就红了,眼泪不受控制的从他的眼眶里涌出,他愤怒的喊道:“你为啥子不躲!你已经害了我一辈子了,你临死还要让我背上个杀亲爹的罪名!”
罗百山微微笑了下吃力的说道:“你用不着自责,我没有养过你,我不配让你叫声爹,你就当自己是阴云宗的亲儿子,我知道自己欠你太多了,这下我还清了。”
“你就这么死了我怎么办!我以后还有啥子脸面活下去!”阴长生流着泪疯狂的喊着,“我恨你!我恨你!”
罗百山声音微弱的说道:“长生,我一直都没认清自己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我取了那么多人的性命,我以为自己真的是恶鬼,可我忘了,其实我也不过是个人,我也逃不过人的七情六欲,可我一直都没明白这一点,所以我这一辈子都活的很失败。”罗百山抬起头来看着阴长生留给了他最后一句话:“长生,千万不要像我这样活。”说罢他的身子一软渐渐倒了下去,阴长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血淋淋的手从罗百山的身体里抽了出来。
这时天空西边的一片明星突然发出比月亮都耀眼的光芒,那簇光芒化为一条光带直射罗百山的尸体,罗百山的尸体里飘出一缕有些模糊不清的游魂,那缕游魂看上去似乎是二十岁时的罗百山,他高鼻深目的脸上充满带着异域风情的英俊,他仰起头看着西天上那片明星,从那簇光里一个峨冠广袖手持卷轴的人走了下来,他衣袂翩翩步履轻盈浑身洋溢着一股仙气,他在半空中展开卷轴高声念道:“中天紫微大帝请白虎星君归位!”
桥上的白虎长啸一声蹿到了那仙人身边,仙人举起手中卷轴对罗百山说道:“白虎星君速来领命!”
可是罗百山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他对着天上的仙人微微笑了下说:“我不回去。”说罢他转过身向九眼桥的桥头走去,在那里一个红衣的新娘正微笑着等待着他。罗百山走到那新娘面前牵起她的纤纤小手,微笑着说道:“珍珍,这回我再也不跑了。”裴珍珍开心的点了点头把头枕在他的胸前,他们幸福的拥抱在一起。
天上的仙人厉声喝道:“白虎星君!你若违抗紫微大帝圣命将被除去仙名灰飞烟灭,速速跟我回去!”
罗百山没有理会那个仙人,他捧起裴珍珍纤小的脸蛋,低下头看着她说:“珍珍,你准备好跟我一起走了么?”裴珍珍笑着点了点头说:“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他们相视一笑后握紧彼此的手毫无畏惧的站在那里,罗百山对着仙人微微颔首道:“有劳使者了。”
仙人手一挥,那只白虎立刻长啸一声向罗百山和裴珍珍扑来,阴长生失声惊呼道:“不要啊!”但是已经晚了,罗百山和裴珍珍的游魂被硕大的白虎一口咬成了两半,他们化为一缕青烟消失在了空气里。白虎长啸一声回到了仙人身边,那个仙人带着白虎沿着那条光带回到了天空上,那道耀眼的光带渐渐消失不见了,西天上的那片明星也渐渐暗淡了下去,九眼桥上只剩下了阴长生和罗百山那躺在血泊中的尸体。
泉镜花骑着大天狗飞到了九眼桥上,他跳下天狗的背,蹲□子想剖开罗百山的胸口,阴长生冲上去拦着他喊道:“你就放过他吧!他都死了!”
泉镜花不耐烦的一把把阴长生推开,阴长生向后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泉镜花把手伸进罗百山的胸口里把他的心脏掏了出来,那颗还带着热气的心脏在他的手里化成了一个小令牌,令牌上写着四个烫金的大字:无拘幽冥。泉镜花转过身去以令牌指着阴长生兴奋的说道:“醒过来吧!”
阴长生只觉得体内的血液似乎都在逆流,一股股热气直冲他的天灵盖,他惨叫着在地上翻滚着,他只觉得似乎有人要从他的头顶剥开他的皮,把他整个人从他的皮囊里抽出去,终于他迸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后昏了过去。从他的身体里冒出一股股黑烟,黑烟汇聚起来变成了一只形似山魈的五通,虽然他的身形看上去还有些模糊,但好歹已经有了自己的身子,不用再依附在阴长生身上了,阴长生皮肤上那些黑色的细纹也消失不见了。
泉镜花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五通,他兴奋的张开双臂说道:“去吧,去把另一个令牌也找出来!”五通鬼一声嘶吼便化作了一团旋风向远处卷去。
此时就在南河岸边,刘子密大气不敢喘的躲在一棵大柳树后面,也多亏他命大,他被罗百山扔到岸上没多久就自己醒了过来,刚好看到了发生在南河上的这离奇的一幕。刘子密魂不附体的想着,这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难不成自己已经死了?
此时的梁九凤正躺在无常庙的干草上辗转难眠,她努力合上眼睛想尽早入睡,但肚子却饿的咕咕直叫。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干脆一翻身坐了起来,梁九凤扁着嘴想,她就知道那个罗大算盘不可信,说好晚上让小鬼给她送吃的来,怎么今天还不来,她都饿了一整天了。
梁九凤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干草上,她有些心疼的摩挲着自己的身上脏兮兮的嫁衣,她心想,这衣服都脏成这样了,等程涛回来她可穿什么嫁给他呀。可是程涛怎么还不回来,他不是说就一点公务吗?难不成他在重庆碰上什么麻烦了?想到这里梁九凤没来由的心慌起来,她赶紧暗自呸了几口,懊恼的想自己瞎想什么呢,没事干怎么咒上程涛了。
这时外面突然刮起了大风,没膝的草叶被吹的沙沙作响,梁九凤站起身来走到无常庙门口向外张望着,她想着是不是罗百山来了。可是梁九凤并没有看见罗百山和那只大白虎,她只看到一股黑色的旋风迅速向自己卷来,在那团旋风的中央,她隐隐约约看到了一张五通的脸。
梁九凤惊呼了一声赶紧关上了庙门,她靠在门上用自己的身子紧紧的抵住木头门。外面飞沙走石的声音越来越大,一阵狂风突然把庙顶整个掀开了。梁九凤惊恐的抬起头来,只见五通那张可怖的脸正狞笑着俯视着她。那股黑旋风直向她卷来,梁九凤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气像自己袭来,就在那股旋风逼近她的时候,她浑身鲜红的嫁衣突然像失血般变成了惨白色,黑风裹挟住一身白衣的梁九凤,卷着她飞出了小庙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火烧云的预言
阴沉的黄昏降临在一片苍绿的山坳里,一声嘹亮的火车汽笛声打破了山坳里的寂静,一辆蒸汽火车在山坳间的轨道上飞速前进着。
一等坐席的包厢里,罗琳坐在窗前看着外面飞速后退的风景,晚风吹起了她耳边散落下来的鬓发,她辨认着窗外的景物,心想自己应该已经到绵阳了,再有不超过三个小时她就能回到成都了。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被夜风吹的冰凉的手,她转头一看原来是姚汉宁,他伸手关上了窗子温柔的说道:“晚上冷,别吹风了。”
罗琳看着他的眼睛不由微微的笑了,她把他枕在姚汉宁结实的肩膀上,姚汉宁张开双臂温柔的抱住了她,罗琳靠在他的怀里喃喃的说道:“ 汉宁,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贴的这么近了,到了成都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
姚汉宁笑了笑说道:“说什么傻话呢,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们还有一辈子要过呢。”
罗琳听了他的话无声的叹了口气,她直起身子看着他说:“汉宁,我不知道这次土肥原让我放弃原定的计划回成都到底想干什么,但是我一直都有种不好的预感,答应我,在成都你一定要停止和我的一切联系,如果让泉镜花或是土肥原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后果将不堪设想,我不想再害你了,我已经欠你太多了。”
姚汉宁抬起她的下巴说:“罗琳,我不喜欢你的用词,你什么都不欠我的,保护自己所爱的女人难道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么?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面对危险的,不过你放心,我知道分寸,不会胡乱冒险的,你只要记住我永远都会在你的身边。不管回成都以后会发生什么,只要我们在一起一切就都会过去的。振作一点,拿出你当初打我耳光的勇气来,我知道你没问题的。”
罗琳看着他的眼睛严肃的说道:“先生,我问您最后一遍,您真的想好跟我在一起了么?您到底看上了我什么?我希望您能想清楚,如果您肯回到您原来的生活中,您会前途无量的,而跟我在一起,您将一无所有。”
姚汉宁看着一本正经的罗琳却失声笑了,他捏了捏她的脸蛋说:“傻丫头,一个人一辈子最快乐的事情不就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么?你就是我的‘1’,什么前途名利都是‘0’而已,没有你这个‘1’,有再多的‘0’我也是一无所有。”
罗琳有些急躁的说道:“汉宁,我在跟你说认真的!我希望你能给出有说服力的理由来,好让我相信我是值得被你这么爱的,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觉得你对我的喜欢是那么的不真实。”说到这里她有些垂头丧气的别过了头去。
姚汉宁从背后抱住她温柔的说道:“我的绿眼睛小姑娘,你放松一点,男人都是这么爱女人的,关于如何去爱,我觉得你不如我懂得多,我们以后还有很多的日子,我可以慢慢的教你。”
罗琳在姚汉宁的姚汉宁的怀抱里渐渐放松了下来,她轻轻闭上眼睛感受着姚汉宁身上那令人安心的体温。她一直以为爱情就是一场充满欺骗的阴谋,她从没想过爱情原来也可以像姚汉宁所呈现给她的这样,他包容她的一切,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却丝毫不求回报,而她原本以为这世界上只有她的父亲会这么爱她。可是姚汉宁的爱却做到了,他在全世界都抛弃她的时候对她说,到我这儿来。
就在罗琳完全沉浸在姚汉宁怀抱里的时候,姚汉宁突然惊呼道:“快看!那是什么!”罗琳疑惑的睁开了眼睛,夜□临前的天空映入她的眼帘,她绿眼睛的瞳孔陡然的扩大了。
本来阴沉的天空上突然燃起了血色的火烧云,那些火烧云以一种诡异的形状在天空中蔓延着,看上去就像是有人用一支硕大无朋的笔蘸着血在天上写下的一行字。姚汉宁眯起眼看着天上突然现出的火烧云说道:“ 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金文,”罗琳盯着天上的火烧云说道,“是早已不再使用的商周时的文字。”
“你认得?”姚汉宁惊讶的问道。
罗琳点了点头看着天上那血色的金文一字一字的念道:“五通醒,司命现,冥府开禁。”
天空上那行来自未知力量的文字传达着令人战栗的恐惧,罗琳惊恐的盯着那仿佛来自地狱的熊熊燃烧的火烧云,她觉得这绝不是一个好兆头,她不知道在成都到底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在等着她。这时她突然注意到在西天边长庚星已冉冉升起,但它那如宝石般的光芒却在渐渐的暗淡。罗琳猛地想起今晚该是林仲平动手干掉程涛的日子了,她给他下的咒该生效了。她仔细的观察着长庚星隐没的情况,她从星相里推测程涛应该命丧今晚。
这时太阳落到了地平线下,天幕上一片漆黑,那燃烧的火烧云也不见了,可就在这时一大片流星雨突然像疯了一样划过天空,彗星燃着绿焰的彗尾搅乱了整片星空,罗琳所熟悉的所有星象全都被打乱了,她焦急的想从天相中读出点什么却始终不得章法,她心中的恐惧越来越浓。这时火车呼啸着钻入山洞,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笼罩住了她,罗琳陷在黑暗中惊恐的想,到底要发生什么了?
这时一声划火柴的声音撕破了包厢里的死一般的寂静,罗琳被那声音吓着不由小声惊呼了一下,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是姚汉宁划着了一根火柴,空气里还有一股淡淡的硫磺味,罗琳不安的看着他被火光照亮的脸,姚汉宁却一脸的平静,燃烧的火苗的他的双眼里跳动着,他直视着他的眼睛温柔却坚定的告诉她:“别怕。”
☆、程涛受伤
漆黑的夜色如墨汁一样泼在云南扎西地区的山林间,夜行的野兽在夜色的隐蔽下悄无声息的展开最原始的杀戮,苍茫山林的每个角落都在上演着捕食者与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