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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沈赞仰头苦恼地呻吟一声,心道这个曾经刻板严肃的丞相大人,竟也会如此你侬我侬,真当是错看了啊。
不过,陷入情爱的人,本就会随之改变,不是吗。
——THE END——作者有话要说: 啊,完结了,不过会有一大波番外来袭,交代各种人物的去向,请不要说我烂尾,拜托QAQ
然后说说感想,也解释一些BUG。
这篇文我本人很喜欢,是我高二时的脑洞,当时忙于学业,没写完,隔了一年多才重新开始写,也算是够顽强挣扎ORZ,文中BUG很多,因为作者记性不好,写了后面忘前面,简直有种老年痴呆上身的感觉= =、谢谢各位亲捉虫,我诚恳地接受各种批评和鞭策。
然后解释一下沈赞这个人,其实他的个性和作者本人有点像,很随性,不,是随便,不喜欢被拘束,也可以说比较自私吧,这也是缘于他的身世,娼妓之子,他对贺玄确实爱,但是绝不是那种为了爱而放弃一切的人,而恰好贺玄是那种愿意孤注一掷的人,他们还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再说萧霆真这个人,他也很深情,但是年少时的执念经过时间冲刷已经变味了,可是他自己没觉得,到最后才反应过来,他和沈赞之间倒是更像朋友……
啊,废话讲完了,谢谢看文的各位亲,真的谢谢你们的留言,没有这些,我真的好难写完啊= =、
之后我会慢慢更番外,你们可以点想谁的,不过因为严查,炕戏我是真的搬不上来,对不起哈。
☆、番外一
沈惜秋在年前跟沈赞坦白,说自己有了意中人,这话惊奇千层浪,沈赞忙追问,她道:“那人是大哥书院的学生,念书用功,颇有志向,且他……他生得很是英俊。”说罢脸色娇羞地红了红。
不过她不愿透露姓名,害得沈赞每日疑神疑鬼地打量自己的学生,一干子弟在沈赞严寒的眼神下艰难读书,实属不易。
贺玄自任金陵太守以来,已过一月余,他做事果决,待人公正,很快受到了府衙一众下属的爱戴,何况他本就名动天下,此时更是成为金陵城中的大红人,无数乡绅打听到贺玄还未成亲,纷纷蠢动着想把自家女儿送进府衙后堂。
而当听闻贺太守与沈赞十分交好时,许多人又登门拜访起了沈赞,送点礼,希望他能撬个边儿,探探口风。而沈赞不喜接客,这事又落在了沈如风头上,一时间沈府门庭若市,沈如风忙得焦头烂额。
沈赞此时为着沈惜秋的事成日心不在焉,烦恼之极,贺玄与他白日分离,夜里相拥,倒是没怎么发现他的异样,直到有一日沈赞沐浴时分叹了口气,贺玄便问:“为何叹息?”
沈赞舀着水,道:“惜秋有了心上人,那人还是我书院的学生,但到底是何人她又不愿与我说,这是想气死我么?”
贺玄替他擦着背,笑道:“怕你为难那位学生吧?不知他与惜秋如何认识?”
沈赞道:“八成是惜秋给我送饭时,不小心和谁对上眼了,我就一个妹妹,怎能白白便宜了那群不成器的子弟?”
“正是你这般不依不饶,惜秋如何敢告知与你?她也长大了,该是她自己识人的时候了。”贺玄面对这事倒是心平气和地劝解了沈赞。
沈赞仍是忿忿:“我非得揪出那个人来!”
但没等沈赞揪出那“奸夫”,年三十早上,沈惜秋倒是把心上人领回家了,怕是冲着这喜庆的气氛,量沈赞不敢拂了过年的兴致。
而这日是贺玄年前在府衙办公的最后一日,傍晚一到,整个府衙的人就都放假回家过年去了。
沈赞停了课,在家帮着张罗过年,而实际却是没他什么事。沈惜秋领人进门时恰好被他瞅个正着,而那对小璧人却是还未瞧见他。
沈赞一见,果然是自己书院的某个学生,仪表堂堂,念书确实颇为用功,见他俩眉目传情,郎有情妾有意的,沈赞一时间倒也生不起气。
由于知根知底,沈赞见那学生的家世也算配得起沈家,在心中默许了这桩亲事。说前些日子沈赞还愤愤不平,其实他还是很心软的,只要惜秋喜欢,他也无话可说。
而终身大事,还是要自己把握。
到了年关,商家也陆续关了店铺,沈如风打点好商铺也就早早归家了,那些打探贺玄婚事的人趁机上门送礼,正好把沈如风堵个正着。
沈如风与其中一些是旧识,原本那几个老奸巨猾的商人是打了沈赞的主意,毕竟他是新科状元,还做过帝师,声名远播,只不过见沈赞回乡后做起了清贫的教书先生,那些人就打了退堂鼓,转而觊觎起了金陵太守。
沈如风明白贺玄与自家大哥的关系,见他俩生死不离,算是默认了这种关系,毕竟大哥不继承家业,为人随性惯了,让他循规蹈矩实在是没可能。
贺玄的事他已经堵回去好几桩,仍是陆陆续续有人上门说亲。
“沈当家,你我可是多年深交,这点薄礼你可得收下……”张掌柜是一家酒楼的老板,他家女儿待字闺中,为了寻门好亲事,他可算绞尽脑汁。
沈如风作揖道:“多谢张掌柜,大过年的,还如此劳烦您,实在是过意不去,进屋喝杯茶水吧。”
张掌柜求之不得,赶紧进屋和沈如风瞎扯,撤了半天,搬出正文,说起了他对贺玄的景仰,认为自家女儿秀外慧中,很是配得上贺玄。
沈如风心知肚明,面露难色:“贺大人虽暂居本府,但成亲是他的私事,我等是干涉不了的……”
张掌柜颇为激动:“怎么会不行呢,只要沈当家在贺大人面前美言几句即可,无须倾力推荐小女。”
沈如风见他执着,只得与他虚以委蛇,而此刻沈惜秋与她的心上人早已溜到何处去不知,沈赞站在后堂,把前厅里的话结结实实听了个全。
到了夜里,鞭炮声齐鸣,一派喜气洋洋,过年了,又是一年的结束,一年的初始。
沈府内下人们都忙完回家了,住在沈府的一些丫鬟也躲进偏院一起过节去了。贺玄换下官服,和沈家三兄妹一起过年。
“新年快乐,我敬大哥、二哥、贺大哥一杯!”沈惜秋率先起身敬酒。
沈赞举了举杯,道:“今日那小子敢登堂入室,看来要选个好日子成亲了。”
“大哥!我不过让他来拜访一下你们,没别的意思。”沈惜秋娇羞道,“何况娘亲尸骨未寒,怎能轻言成亲呢?”
沈如风道:“守孝三年,怕是你已过嫁娶之龄,难免遭人闲话,既然有了心上人,那还是早日完婚吧。”
沈惜秋见他们大大荦荦讨论起了自己的婚事,害羞得不行,急切道:“要先成亲,也是大哥二哥先!”
登时,鸦雀无声。
沈惜秋这才意识到她大哥不会成亲,于是她支吾道:“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无妨,惜秋不必在意。”
劝慰沈惜秋的人,竟是贺玄,他神情自若,嘴角噙笑,看上去不为所动。
沈赞愠怒地瞥了他一眼,心底里恨得牙痒痒。
这夜,爆竹声声,贺玄第一次在异地他乡过年,远在京城的爹娘早就写了信过来,他们无奈妥协,说是愿意接受他的决定,只希望他能回京来。而贺玄却说他想留在金陵,治理这一方土地,做一个远离京城是非的清官。
沈赞早就看过他写的信,心中感动万分,却是忸怩着不肯说。
年夜饭散了后,沈赞和贺玄一起走出了府邸,手拉手逛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街边偶尔有开门放爆竹的人家,一声声噼啪,驱赶来捣乱的年兽,祈祷来年顺利。
“这一年……便如此过了,来年你有何心愿?”沈赞问道,眼睛盯着黑黢黢的前方。
贺玄牵着他的手,捂热他的十指,道:“自然是安治金陵,造福百姓。”
“哦……?”沈赞似有非无地应了声,“只有这些?”
“另外,自然是希望与心爱之人一起过日子,粗茶淡饭,平安就好。”贺玄接着道。
沈赞挑挑眉:“哦,贺太守还没有心爱之人呐,需要在下介绍么?实不相瞒呀,近日打贺大人主义的人络绎不绝登门拜访,我二弟拦都来不及,实在是麻烦呢。”
“竟是如此?”贺玄蹙眉,“实在是劳烦沈二公子了。”
沈赞见他表现平静,以为他是见怪不怪,习以为常,真是火不打一处来,叫你该死地到处招摇,真是要命!
贺玄见他面色阴沉,更是拉紧他的手,将他往前带,两个人不知不觉走到了僻静无人处,只有那淡色的月光笼罩两人。
“你,你怎么把我拉到这种荒僻之地,莫非是想奸杀于我?”沈赞没好气道,甩了贺玄的手就想往回走。
“别走。”
贺玄立即拉住了他的手,“你且先看这边。”
“有何好看的,一片乌黑……”沈赞回首,见两人站在一处宅院的大门口,红灯笼高挂,却是崭新无比。
“这里是……?”
“这是我们的宅子。”贺玄把他拉过来,一块儿站在红漆大门前,朗声道,“皇上赐了一座宅院给我,前两月一直在修造,前些日子竣工了,我便想着何时带你过来瞧瞧。这便是我的新年愿望,我期望你与我一同住过来,一起生活,你……如何想?”
原来他早就打定主意要留在金陵,就连房屋都已备好,而自己一直蒙在鼓里。
沈赞久久不语,静默在原地,贺玄等不到他的回答,怕他不愿离开沈府,心下不禁黯然,只得退一步道:“那你,偶尔过来与我同住也是不错的,我知你习惯在沈府的生活,我并不强求你……”
“闭嘴。”沈赞骂道,“谁说我不住的?既然邀我同住,那便同住,啰里利索这是又想反悔?”
“沈赞……”
“闭嘴,不许叫我名字,造了新房也不知会我,我如何送彩礼呢?”
贺玄见他的脸色微微发红,不知是灯笼照的,还是羞赧的,心下一喜,长臂一揽将人搂进怀中,耳鬓厮磨着,轻声道:“无需彩礼,把你自己送进来就好。”
沈赞脸色愈发红艳,对于贺玄轻薄的话语,他也不再反驳。
旧年,新年,他不再伶仃。
55。番外二、落雨天
转瞬又是一年,秋风乍起时,徐梦澜遣散了楼中的小倌儿们,关了澜风楼,启程回金陵。临走时他找人托付了几个倌儿的终身,给了些银子,盼那几对鸳鸯能够长久。跟着徐梦澜久了,那几个倌儿眼泪盈盈,很是不舍。
徐梦澜道:“往日总是怪我狠心,如今放了你们,倒是不舍起来,真真贱皮子。”
他嘴是毒,但那些倌儿们都知他只是嘴毒,自从孟廉方和他勾搭上之后,徐梦澜的脾气就甚少发在他们身上,平日笑容多了些,也不再那么冷冰冰。
对他们的这些评议,徐梦澜不屑一顾,那日清晨要走时,他随手留了封信扔在房间内的桌上,兀自告诉自己:我是说明了去向,他若是看不到怪谁呢。
孟廉方做他的郎中,老老实实,不曾有功也不曾有过,若是无事便整日跑来澜风楼找人,世人皆知他俩的逸事,茶余饭后皆成笑谈。
只是,大约只有孟廉方清楚,徐梦澜对他从不言爱,两人不过是搭伙儿蹉跎日子,并无其他意思。
徐梦澜这人性子冷,能蹭上他的床,孟廉方已是庆幸。
一个冷傲,一个卑微,从不平等,注定不会有结果。徐梦澜坐着马车,百无聊赖地想着,待他掀开车帘时,已出京城,身在郊野。驭马的老伯是他多年的仆从,此次回金陵,亦是带他回乡养老。而开青楼的娘亲,怕是早已不认得他这个儿子。
离京越远,徐梦澜越是恍惚,头顶的天阴测测的,貌似要落雨,马车疾驰在官道上,片刻不歇。他隐约感受到了沈赞当初离去的心情,他想金陵了,想归根,但那人……那人没必要舍弃一切跟他走,因此,他什么都不说,一个人默默地走了。
或许不多时,那人就会幡然醒悟,重新找个女子度日。
呵,那样也好。徐梦澜惨笑一声,也不觉此时自己的形容那般凄凉。
“老板,天要落雨了,前头有个茶馆咱避避雨吧。”老伯在帘外叫道。
徐梦澜道:“无妨,那就过去吧。”
他们停在一家郊野的茶馆外,徐梦澜下了马车,掸了掸袍子,钻进了小茶馆,一时间,茶馆内的乡野汉子们噤了声,大约是从未见过如此俊秀华贵的公子。
徐梦澜毫不在意,和老伯落座,要了壶茶,静静地喝了起来。
轰隆一声,电闪雷鸣,倾盆大雨瞬间而下,幸而算得准,不必再泥泞的路上奔驰,指不定车轮还会泥陷。
周边的村野汉子说起了国事家事:“近日皇上清减赋税,造福百姓,真是皇恩浩荡啊!”
“那也是从江南那边儿实行呐,都说是为了安抚长江以南的百姓,生怕他们随着在逃的金威大将军又造反呐!”
“唉哟你这么一说啊,我倒是想起金威大将军还没被捉住呐,可怜呐可怜,一世英名毁在这上边儿,他要是不随他老爹谋反如今肯定权势熏天呀。”
“老爹造反,做儿子岂有不管之理?这是孝呐,你懂啥!”
“愚孝、愚孝啊……”
“哈哈哈,臭老头还懂这个啊……”
几个汉子笑作一团,一旁的徐梦澜听着听着,心下一片凄凉,他想起沈赞写来的信,说明了一切,萧霆真真是作孽呐。
喜欢他这么多年,如今倒是不想了,只是可惜,他竟也会这么糊涂,当初拒绝他时可完全不糊涂呐。年少时情根深种,年近三十才醒悟,徐梦澜不禁也笑自己痴傻。
“老板呐,我去瞧瞧马车里有没有被淋湿啊。”老伯起身担忧地看着外面。
徐梦澜点点头,不甚在意。
雨幕庞大,都快看不清外头的野景,徐梦澜喝了半晌茶,忽见得外头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人影,踉踉跄跄往这边走来。
小二眼尖,赶紧喊道:“淋雨的公子,赶紧进来坐坐呀。”
那人狼狈之极,抹了一把水,气力全无地走了进来,他衣发皆湿,吁吁喘着气。
徐梦澜一见他,猛地起身,身下的长板凳喀拉一下掀翻在地。
“你……?!”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苍凉之极的孟郎中孟廉方,他竟会追到此处!
徐梦澜曾料想过孟廉方会寻他,只不过自己还未迈出几里地,这人就追来了!
“你不曾想我会追来……是吗,梦澜?”孟廉方无视周遭怪异的眼神,直直地走到徐梦澜跟前,目光戚戚地望着这绝情的人,“几日前我便发觉你不对劲,整日走神,今日赶早跑来,却发觉你写了诀别信,与我断绝关系,呵、呵呵……”
徐梦澜忍不住道:“我写了信不假,何时说要与你断绝关系?”
“可你抛下我要回金陵!你、你……”孟廉方一肚子委屈,却也是什么也不能说,他知道自己没什么立场指责徐梦澜的无情,这人原本就是这般,不是吗?
徐梦澜问:“你如何来的?”
孟廉方愣愣地看着他,答道:“我坐的马车陷在后头泥地里了……”
“啊……好吧,等雨停了,我想办法找人将它拉出来,你坐车回城里去吧,现下你衣服湿透,去我车上换件衣裳吧。”徐梦澜恢复了冷面,冷静地应对道。
他走过来,拉住孟廉方的衣袖,将他拖去马车那儿,而后者抑制不住愤懑,拉住他的手,颤抖道:“为何要走,为何不与我说!为何……为何……”
为何毫不在意他?难道他真的从未对他有过一丝情意么?
孟廉方深知自己的榆木,当初死缠烂打的招数还是沈太傅教导的,如今少了谋士,他一人真的是举步维艰,堪堪应付,每次厚着脸皮搂住徐梦澜时,心中都在打颤,深怕怀中的人有一日无情地将他踹开,说叫他滚的话。
徐梦澜见他一个大男人眼中血红,含着热泪,颇为可怜,心下乱成一片,只好直言道:“我当初来京城,不过是闯荡,如今想归乡了,便回去了,可你本在京城做官,又不能随我走,莫非你愿意抛弃功名利禄?呵呵,别逗了,我知你不会那般愚蠢,做出这种事情的……”
“我会!——”孟廉方粗声打断他,翻腾的怒气憋闷在胸口终于爆发,他喝道,“你怎知我不会为你辞官?!你怎知我不会学贺相那样,随着心爱之人远去?!可你什么都不愿与我说,我知你定是对我无意,但、但你若是没有意中人,可否留我在你身旁照顾你?爱护你?我什么都、都愿意!”
待他说完,茶馆内的众人登时小声议论起来,大约是在说竟是两个公子情爱纠缠,令人震惊呐。
徐梦澜自然是动容不已,他算是又明白了沈赞当初坐船离去时,在船舱里见到贺玄时的吃惊了。
他爱他么?
不得不说……是爱的吧。若有一人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