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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看到了在高处看到的景象。
那是一座孤岛,四面是没有尽头的海,如血的夕阳。四面八方高达数十丈的海水正朝着他们涌动而来。
胸前那枚湫送给椿的胸针发着金光,把椿团团护住,而椿再也抵挡不住这一切,她放开了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
回忆席卷而来,耳边充满着众人的谩骂。
“椿,闭上眼睛,跟我冲出去。”
椿在金光的保护下,又看了一眼那四面八方奔涌而来的巨浪,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这一起都是她自己的心魔。
椿放开了手,放开了鲲。
从高空跌落,她觉得,有些事情,自己应该去面对,她要去保护那些爱她的人。
椿闭上了眼睛,她准备迎接下一刻的到来,然而耳边响起了湫的声音:“椿!”
她觉得自己掉到了水里,一个少年从上方游了下来,拼命的朝着自己游过来。这一切很熟悉,自己以前也曾经看见过,那个少年是湫,一直都是湫。
*****
“湫!”椿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在医院里。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让她的大脑慢了半拍。
“你总算醒了!”一旁的凤担心的说。
“发生了什么事?同学们呢?”
“他们都没事,消防员来的时候火势已经得到控制了。”凤解释着说。
“火势?”椿愣了一下,火势???
椿看了一眼四周的病房,只有她和妈妈凤。她得到的解释是,因为新的艺术大厅消防验收还未合格就投入使用,有人使用不当引起了火灾,火灾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大门忽然锁了起来,那个时候他们还在大厅表演,大家一下子全乱了套。
总之,后来大家都得救了。
椿疑惑的看着凤,她觉得有些不敢相信。因为她的记忆里,明明是四面八方高达数十丈的巨浪,然而,怎么忽然变成了火呢?
“湫呢?”椿问。
“被他奶奶接走了,放心吧,大家都没事。你先休息吧~”
椿被凤安抚着睡了下来,然而这个解释,并未让椿那颗提着的心放松下来。
祝融和赤松子坐在操场上看着蓝蓝的天空,一人手里有一瓶饮料,赤松子忽然感慨的说道:“死了这么多次才知道活着真好啊。”
“鹿神说,人死后会喝一碗孟婆汤,忘记所有的事所有的人,你说,我以后也会喝这碗汤吗?”祝融握住了赤松子的手。
“你是神啊,用不着喝他。”赤松子强打着精神安慰他。
“你说我死了以后会去哪里呢?我不在了,你可怎么办啊?”祝融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总算知道了当初黄帝的心思,如果有一天自己不能保护深爱的那个人了,就把他送走吧,送到哪里都好,让他活下去,忘记自己也好,只要,他不再跟着自己受苦。
一直以来赤松子都以为着自己会跟着祝融一起受这个劫难,但是就在刚刚,烛龙告诉他们,赤松子是仙,不一定要渡天劫,他可以凭着修为长生,而祝融则不同。
烛龙话说得很委婉,其实就一个意思,早在当时祝融决定和赤松子一同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定论。
他们两个之间,注定有一个是回不来的。所以烛龙当初再三询问,祝融的义无反顾此时此刻在赤松子眼里显得很傻。
“如果当时,我们都被困在女嫱的幻境里就好了。”赤松子忽然说。
“现在他们两个人被困在里面,你说他们会不会因为恨我,而彼此产生情愫?”祝融说着冷笑话。
“在自己的世界里得到永生,这不是很好吗?”赤松子轻轻回应着,他靠在了祝融肩头。
******
烛龙看着祝融和赤松子相互依偎在操场上,没有说话,他走向了另一栋教学楼,因为音乐会的突发事件让他担了不小的责任,但是在他看来,这是应该的。
走廊上传来烛龙的孤独脚步声,在美术教室里只有湫一个人在画画,他手里拿着颜料和画笔,正在细心的描绘着一副油画。
黄昏之下,一刻巨大的海棠树冲破了天际,抵挡住了四面而来的海水。画面里没有任何人,画面之外,就连远在门口的烛龙都觉得,那火红的夕阳红得让人心疼。
作者有话要说: 力不从心。
我觉得这四个字是非常可怕的四个字。
能力远远达不到支撑起梦想的高度,这或许是我们每一个人都要经历的。
高考的那段时间,我觉得就是一个自己逼着自己向上冲的过程,很痛苦,
压力从四面八方朝自己冲过来,有无数个自己和自己打架,
自我怀疑,自我鼓励,每天被自己心底的声音打到但是又会自己产生免疫。
有句话说得好,逆流而上,不进则退。
当年,我曾问过自己,这到底是不是我要的人生。
答案一致是否定的,
那是我父母,我身边的人所希望看到我应该拥有的人生。
我希望看到这段话的人,都能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未来是什么,
这和高不高考冲不冲破天际没有关系,
因为我觉得,每一个人都有权利掌控自己的未来,哪怕是一个大老爷们他说他最喜欢的是设计内衣,
我都会敬他是一个有梦想的汉子。
希望大家都能幸运,有能力把握自己的梦想,做一个追梦的少年,
我们不一定要成功,但是,我们要自己把握自己的未来。
☆、遥远的旅途
烛龙看着祝融和赤松子相互依偎在操场上,没有说话,他走向了另一栋教学楼,因为音乐会的突发事件让他担了不小的责任,但是在他看来,这是应该的。
走廊上传来烛龙的孤独脚步声,在美术教室里只有湫一个人在画画,他手里拿着颜料和画笔,正在细心的描绘着一副油画。
黄昏之下,一刻巨大的海棠树冲破了天际,抵挡住了四面而来的海水。画面里没有任何人,画面之外,就连远在门口的烛龙都觉得,那火红的夕阳红得让人心疼。
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这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好在我们都活着。那一切不能解释的,都不必解释了,因为我们都无法去追究,我们只能接受。
人生有很多这样的无奈,我们可能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但是我们可以掌握自己的内心。
爱一个人的心,是永远都无法抑制住的。
“谢谢你。”湫忽然说,烛龙已经慢慢走到了他身边,烛龙看了看这个正在画画的少年。
“你知道有多危险吗?他们要的就是椿的那朵海棠,而你,差点把你们自己的命拱手相让。”烛龙看着这个少年,“为什么你一直都没有交给椿的海棠会忽然在音乐会前一刻给她?”
湫的画笔停了下来,那个被他伪装成金色胸针的东西,其实就是皇帝要交给椿的海棠,能保住她这一世的平安,快乐。
“你也在赌?”烛龙笃定的说。湫一直松弛的表情忽然紧张了起来。烛龙又说:“你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不再是皇帝的傀儡了。”
“不错,我也是有私心的,我不甘心,我不想让她这样忘记我,但是我又希望她平平安安。”这种纠结的情绪充斥着湫的内心。“我很感谢你,救了椿。”
“鲛人幻境,极北寒冰,黑夜永远不会到来,如果你们永远被困在那个幻境里,或许对于你们来说不是件坏事。”烛龙做了一个猜测,他觉得,如果他们没有出来,那会是怎样一个结局。
“你不会这样做的,因为你也是有私心的。”湫面无表情的说,他永远记得椿落下深潭的那一刹那,自己拼了命的往下游,那一刻他没有任何想法,只觉得,即便是死,他们也要死在一起。
这或许是共工和女墙要的结局,他们两个落单,然后逼他们就范。
海妖四面八方的游了过来,那个深潭似乎怎么也沉不到底,无尽的深渊像个可怕的缺口。忽然一点金光围绕着椿,这时候湫已经把椿抱在了怀里。
椿和湫开始变化,两个人迅速的变成了树的根和枝干。两棵巨大的树从深潭长了出来。
树很快长出了红色枝叶和和花,瞬息之间,冲破了天际,在四面而来的洪水即将淹没这个小岛之际,时间定格在那一瞬。
关于扶桑树,《海内十洲记带洲》这样记载:多生林木,叶如桑。又有椹,树长者二千丈,大二千余围。树两两同根偶生,更相依倚。
两棵树并不是扶桑,是海棠。因为两棵树紧紧倚靠在一起,所以看起来就是一棵。上穷碧落下黄泉,木克水,女墙的幻境被这课巨大的海棠破了,所有的人都得救了。然而这一切里似乎没有烛龙,是的没有他,不过最后女墙和共工都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有些秘密,永远都不需要知道,正如湫,一开始,在皇帝的旨意里,他就是一个必须忘记的人。
“你还有四十五天。好好珍惜吧~”
解除幻境之后,大家都得救了,椿和湫,看似也得救了。烛龙最后留下的那句话只有湫知道是什么意思。
距离高考还有四十五天。
生活起了一圈涟漪,很快趋于平静,椿没有再问大家什么,在那一次意外之后,椿变了。至少对湫要比以前好一点。紧锣密鼓的各种补课开始了,大家忙得已经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事情。艺术生除了文化课还必须补专业课。
一切似乎看似归到了原点,每个人对敏感的话题都闭口不谈。有些事情你如果以为他没有发生,或许他就不会发生。好好学习,成了大家当下的口号。就连祝融和赤松子都开始上补习课,这让班主任有些不敢相信。
很多人在高考前就已经开始联系升学的事,有的要出国,有的则有自己的打算。句芒问祝融有什么打算的时候,祝融已经猜到他的打算是什么了。问:“想好了要回去了?”
“嗯,带他一起回去,见见我的族人,我相信,我们会再见面的。”
该来的始终会来,填报志愿的时候几个小伙伴特地凑到了一起商量,祝融和赤松子破罐子破摔,随便选了几个学校,他们已经放弃了治疗,然而那一天,湫没有来。椿的心神有些摇晃,有些失望。
在椿回家的时候,发现桌上有个快递,写着椿的名字。
椿把快递拆开之后,发现里面是一幅画,一副湫画的画,就是那副夕阳只下巨大的海棠长入云端的画,四面的海水在那一刻凝结,画面里没有任何人,但是那鲜明的色彩直击椿的心脏。
画的旁边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椿,我不去中美院啦,奶奶安排我去了英国美术学院,因为面试的关系,你看到这幅画的时候我已经在去英国的路上了。椿,你要加油,我们会再见面的。永远爱你的湫。”
椿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在看到最后六个字的时候不争气的滴了下来。
椿跑了出去,她遇到了正好准备回宿舍的祝融和赤松子。
“松子,把你的鹤借给我用一下!”
“蛤?”两个人相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这到底该怎么说啊?说有吧,怕露陷,说没有吧,恐怕这姑奶奶是闻着什么腥味儿要不然她怎么知道赤松子有鹤呢?
“湫要走了,我必须去见他最后一面!”
“什么?”知道这个消息同样吃惊的两个人还在发呆,椿已经从赤松子的帽子里把白鹤玉玉翻了出来,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们也不好藏着噎着了。
三个人坐在白鹤背上的时候椿一直紧皱着双眉,当飞到湫那座别墅上空的时候,三人都惊呆了。
湫最喜欢的是枫树,所以他的奶奶在他别墅周围种满了枫树,从路口拐进去开车十几分钟的路程上种满了枫树。然而在七月的夏天,那一大片枫树红得像血色的朝霞。
椿忽然想起湫曾对她说过,如果有机会一定请自己来看看自己家里的枫树,等秋天枫叶红了,一定很漂亮。
即便是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来了湫的家里,但是还是来晚了,湫已经离开了一天了。
椿很失望,管家交给椿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里的,是那个湫给椿做的枫叶胸针。
夏天的红枫树一定没有人见过,椿和祝融还有赤松子走在枫树林里,椿的脑子里不敢想任何事,她不知道什么是对的,她不知道自己对湫到底是什么感情,未来像一个可怕的彩蛋,不知道里面是鲜花还是白骨。
枫树上的知了叽叽喳喳的在聒噪,椿揉了揉眼睛,仿佛在枫树林的尽头有一个红衣白发的少年,少年冲他们三人回头一笑,他们都知道,那是自己的幻觉。午日的阳光很快把他们的臆想打散,椿没有再说什么,她把那枚金色的胸针牢牢抓在自己手心里,脚下踩过树叶的声音,缓缓的离开了。
暑假来了,毕业聚餐上所有的人都喝得七晕八素的,离别固然是伤心的,生命就想一个遥远的旅途,我们是坐在公车上的人,每一个车站必定会上一些人,下一些人。现在高中这个车站到站了,很多人在收拾东西开始下车,毕业聚会上。句芒第一次在大家的面前亲吻了鹿神,全班都在起哄,站在人群后的祝融紧紧握住了赤松子的手。
“诶,听说咱学校下个学期要换一个副校长啊!”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句,祝融听了一耳朵。
“咦,为什么啊?”
“这还用说啊,上次那个音乐会就是副校长和隔壁爱丽丝搞的,结果差点搞得出人命,上面能让他呆够这学期都不错了。”
“烛龙要走了?”赤松子小声的问。
祝融没有回答他,而是皱起了眉,很不解。
*******
暑假的时候,大家都搬回了家,从那次聚会之后,祝融就再也没见过句芒和鹿神,不过和赤松子倒是来往密切,就在他们两个人做好了回去的准备,两个人已经想好,或许某一天睁开眼睛会是那个炎帝黑漆漆的山洞,然而这一天却始终没有来。
来的是落榜通知书。
“这年头会有人没大学上吗?”祝融是一个黑人表情,赤松子也呆了。查了查自己的志愿,没出问题啊,四百多分好歹有个二本三本的啊。两人不干了,忙活了一下午查了半天,总之不知道是哪一个环节出错了,总之,他们就是落榜了,没大学肯要他们。
喂,好歹是死富二代,再不济买一个学校也可以吧,居然能落榜?
在家里瞎咋呼了几天之后,赤松子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这会不会就是烛龙说的,天劫没过?还能渡第二次?
这都可以啊?两个人完全是懵逼的。
家里人问他们啥意见?随便找个学校读了还是怎么滴?两个人凑在一起想了半天,做出了一个很痛心的决定——复读。
做了这个决定之后,两个人都出现了幻听,遥远的天空中传来了烛龙很诡异的笑声。这个结果真的是让他们,哭笑不得啊~
为什么要复读啊?这个问题祝融想了好几天没想明白,他想了想和赤松子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事情,起初,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拼了老命也要回去,然后想尽一切办法拼了老妈的命也不想回去,最后,好不容易把这可怕的命给认了,在最后一刻,命运给他们来了个乾坤大挪移。如果真像椿一样能呆着不走他们也不说什么了,主要是在这个世界吃喝玩乐又一年,到头来还得脖子再挨一刀。
家里人看他们两个都整天唉声叹气的,以为他们不开心,安排着他们去国外的学校读书,被这两人一口回绝了,人家拍着胸口说,哪里跌倒那里怕,三百六十五天后又是一条好汉。
祝融他妈看着自己这儿子自己都觉得闹心,好歹知道上进了怎么这感觉这么怪呢?
在新学期开学的时候,祝融和赤松子屁颠屁颠的搬回了自己的宿舍,哎呀,这感觉真好啊,又能在一起肆意胡闹欺负松子啦。可是在他们回学校的时候,忽然发现了走在前面那个红色衣服的女孩。
“椿?”
女孩回头,冲他们微微一笑。
“真的是你?你……你没去上大学?”
“对啊。”
“不会也没学校收你吧?”赤松子不敢相信,他记得椿七百多分的成绩,这样也能落榜,就真的天啦噜了。
“嗯~我想换个学校。”椿咬了咬下嘴唇,没有继续说下去,三个人走到了一起,前面的人群有些嘈杂,说是新的副校长长得好帅之类的。
“切……帅能当饭吃啊?”祝融酸溜溜的说。三人准备走回教学楼。忽然身后的尖叫声炸锅似的传来,这尖叫让他们不得不回头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夏天的风热得心神荡漾,只是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结了,当椿一回头,看见那个白发青年在风中微笑着朝他们走来,椿惊诧本能的小声喊了一句:
“湫。”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撒花啦。
谢谢能在这里与你们相遇,你们每一个留言,给我投的每一个雷,灌输的每一瓶营养液,我都看见了。
除了感恩还是感恩。
这篇文写得比较随意,看起来不太像个正经的小说,而是有点像观后感一类的东西。
说了很多次,我只是想对电影做出一个我自己对遗憾的弥补。
这个弥补是对祝融和赤松子的,也是对椿和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