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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鱼不哭-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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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一紧,这下是要真正地开始了。虽然主动权在他手中,但我先开口也是件好事。而且现在相当于我已经揭穿他的目的,那我不如开门见山。

“那么,今天见面不过是为了股……” 
 “等等,先喝杯橘汁。谢谢你送申申回来,你先润润喉咙,我们再谈不迟。” 

我突兀地被打断,皱了皱眉头。
但我最后还是拿起了桌子上的橘汁,快速把它喝掉。
 把杯子放回桌子,我都顾不得擦擦嘴巴。我巴不得快点结束的,虽然我还没想好细节,但思路总有了大致的方向。我只是舔了舔嘴唇,清了嗓子开口:“我……”
然而感觉到一阵头晕。
怎么回事!?

——

昏过去前,我看到的最后画面,是那位穿着旗袍的漂亮服务员波澜不惊的表情。她端着菜,甚至还有一点点的微笑。而我对面的这个人,他看着我,用一双太过复杂的眼睛。
 ……这药效起得太快了吧。

我整个人还来不及惊讶或者愤怒,只能惊叹,这事情发展得真是柳暗花明,跌宕起伏。
以及他果然根本不想和我谈判。

——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
我被抓来的第一天居然是个大晴天。

外面阳光很好,细致地铺在深棕红色的木地板上,让人一瞬间想到的是,英国郊外安静的教堂。
我去过那个地方,简直就不想再回来了。
然而这里是齐冀的房子。

我揉着被压得有点酸的手腕,觉得这发展得简直像是从言情小说里截下来了一段。
齐冀居然会用这样恶劣的方式了。

——

齐冀有洁癖,他的几乎所有东西都是白色的,而且如果脏了后处理不干净,就会直接换掉,坏了也是一样。有段时间,他的办公桌简直被我像儿子一样小心翼翼地呵护着,生怕出一点点差错。
但仅凭这一点就看出这是他的卧室,是不够的。

我之所以看一眼就知道,是因为我曾经住在这屋子里,费尽心思想躺在我现在躺的这张床上。
说起来也害臊,我是个男的,却也曾像那些深宫大院里争宠的女人。现在想来总感叹“喜欢”这东西,让人疯起来,从来与性别无关吧。

我拍了拍还有点晕的脑袋,想找手机,结果翻了半天都没找到。我只好换个方向,下床,赤着脚走在木地板上,下楼找人。

当年我其实很惊讶。我遇到齐冀的时候,他才大三,就在这寸土寸金的C市有一座别墅,而且是这样好的地段,可他为什么还要自己打工?
直到我后来住进去,了解了一些事情,才知道他这些年过得多么隐忍,韬光养晦。
向我一开口就借十万的能是普通人么。

——

齐冀就坐在一楼开放式阳台的沙发上。

小得只起装饰作用的的圆形原木桌子上放着一杯类似果酒的液体,沙发上摆着无数文件,而他没系领带就像一个慵懒的绅士。 
我明明没穿鞋子,走路悄无声息的,他却像被后有双眼睛一样,稍稍转过头说,“饿了吗?”

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柔和了一点棱角,那双眼睛被光线映衬得仿佛有了些琥珀的颜色。大概是阳光太漂亮了,让我一瞬间心里有宝石掉落的声音。
我一直觉得我不会是个诗人。因为我经常在看着他的时候,说不出任何一丝言语。

我诚实地点了点头,然后问他:“我的手机呢?”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先打了个电话,大概是叫餐。然后才好整以暇地反问我:“你的手机,问我干什么?”

我不说话了。
太明显了。虽然很久都没和他接触,但有些东西都熟悉到了成了反射。我的脑子迅速地将他的话翻译了出来,意思是“你要手机干什么”。
何必呢?但是我现在受制于人,只好很诚实地说:“我朋友还在住院,我要打个电话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就说个梗给大家听一下,不知道有人听过没。。。。。。
——
学霸放学后留在班上自习,学渣等着他。
后来学渣等不耐烦,于是决定偷偷走。
他看了看学霸,某人一脸认真地在学习。
于是他偷偷地抬起脚步。然后等他站在教室门口的时候,学霸头也没回,说了一句话。
学霸说,”一步一次。“
——
哇哈哈我觉得这果断是面瘫腹黑攻和暴躁二货受的典型啊~
你们看懂了么~溜走





第19章 谈谈
19谈谈

他的脸顿时有点冷下来。

这其实不明显,他不是情绪外露的人,要不是我原来很了解他,根本看不出来。
可我不知道哪里让他不高兴了。

他盯着我,可以说目光锐利,语调也有点怪怪的,“你的,朋友?”

我点点头,接着又强调一句,“很重要的朋友。”。
我觉得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心情其实有些是有些诡异的。这大概也是之前养成的习惯吧,原来那么喜欢他,于是总想在字里行间找点什么出来,证明他对我在意。他有时候的一个反问我也能高兴很久。

所以,大概是这么多年,他还以为,我会因为那些暧昧含糊的说辞而感到高兴,脑子变成浆糊,任他掌控。
早就不是。

——

像我想的那样,他的脸色也不见得好看,眼睛盯着我,好像是要把我看穿。
我这下真的琢磨不透他是生气还是别的什么了。

但这不代表我就准备放弃,“你到底给不给?”
因为有一个可能——他都把我绑过来了,所以其实想谈的并不是股份的事情。但到底是什么,我也无法猜透,总之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要手机,不过是试探他,我的自由能到哪一步罢了。
但是现在看起来,结局不是很理想。

——

我在阳台的另一个沙发上坐下来。
我压低了一点声音,说:“我们来谈谈。”

他的手顿了一下,将面前的文件合上了。他已经收敛了刚刚那股气势,看我眼神变回了淡淡。但他这个样子,仍然给我很大的压力。这不只是因为他的举动,还有那些未知的局。

他将身体靠在柔软的沙发上,脸侧着光,总让人显得温和,声音稍显低沉,“你要谈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
 “其实我有很多想说,但实际上没有那个必要了。”我尽力使得自己从容一点,下意识把之前他那些极端的做法忽略掉了,因为我知道愤怒和紧张没有任何用处。
他看着我,双手微微交叉,意示我接着说。

我也不想搞什么弯弯道道。我仔仔细细地看着他,“钱宏的事情,是你做的?”

 “什么事情?”
 “……换届。政府正准备换届,有人威胁他,让他无法连任。”所以威胁他的那个人,是你吗。
我知道,这句话问一个娱乐公司的老总,很可笑,哪怕他把娱乐公司开得再大。但实际上,齐冀怎么可能那么简单,他想要坐稳齐家家主的位置,哪是一个娱乐公司撑得起的。
所以我有些慌张了。

然而他没说话,只是神色坦然。
他就是有让我一瞬间,想推翻之前所有想法的能力,他是上位者。
可有一瞬间,不知道是否是我的错觉,他的眼睛划过很深很深的东西。

我盯着他,他不说话,就基本是默认了,然而我有些话到了嘴边,却突然说不出口,我于是使劲咬了咬下唇,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所以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
一瞬间,空气里仿佛静得只剩下我的呼吸。

——

可他仍然,不打算给我一个理由。
他看着我的眼睛是深邃的。

就像很久以前我们同居,他在我面前已经完全显露出来,冷酷又沉默的一个人,总带着一双没有情绪的眼睛。
他的情绪一直非常淡。之前公司里的女孩儿都私下里偷偷叫他面瘫,我问这什么意思,她们解释给我听,我也觉得很准确。
所以那时候,他愿意在我面前表露一点开心或不满的情绪,我就高兴得满心都是烟花了。要知道,如果他真的狠下心对我,我是一丝东西都察觉不到的。

然而现在,他就坐在这里,嘴角竟然稍稍勾了起来。
他笑了起来。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明明上一刻脑袋都是慌乱的,现在却被他的一个笑容整个吸引过去。我惊讶到只能说出四个字:“你怎么了?”

他看着我,“你……”突然站了起来,又慢慢把嘴角放了下去。我被他这一串动作搞蒙了,然而他皱起眉头,“你没必要知道。”
说完,又仿佛强调一般:“你在这里住下。” 
接着转身走了。

 “喂……”
我彻底傻在那里。

——

中午饭的时候,他并没有回来。
 别墅里有专门的厨师,还有一位很和善的女人,大概是听到了什么,对我过度客气了一点,话极为的少。
我不能挖出来一点什么有用的信息,心里是相当的遗憾。
但是最没想到的是下午。
齐申来了。

还是要说那个保姆,她姓张,叫张姨就好。
孩子来了,她显然很高兴,但是对着我的态度又更加明显了一点。我也是比较心宽,更何况熟悉这里,下午就坐在客厅里看电视,齐申跟着我一起看,她在厨房里,却要时不时出来,送点水果和小零食。
老人家毕竟是护短的。

看到齐申,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不,我大概在想,“齐shen”的shen,是哪个shen呢。

小孩子太乖了,穿着黑色的背带裤,上面是白衬衣,中袖,他陪着我看凤凰卫视,肯定看不懂,却一声不吭,眼睛盯着屏幕。
搞得我都不好意起来,我拿起遥控器,问他想看什么。他好半天才有回应,毕竟还是抵不过小孩子心性,小声地说要看动画片儿。
我给他调到少儿卫视。
正巧张阿姨出来送水果,看了我一眼。

我并没有看进去,我盯着屏幕发呆,在想我平时这时候都在干什么。
我这个时候,应该在医院吧?我最近都住在景宣的病房里,他这时应该在晒太阳。虽然是夏天,并不容易有病菌,但是病人体弱,还是应该在阳光底下晒晒,更能感受出一些东西。
但我今天很累,那么,我大概会在家里吧?穿着被当做睡衣的大T恤,我可能在看电视吧,那我会看动画片吗?
我会吃着被精心切好的水果吗?

 “叔叔,叔叔。”
思绪被叫声拉了回来,我扭头看着我拉着我衣角的小孩儿,他的眼睛很像齐冀,但是完全没那些精悍,让我觉得心里一软,“怎么了。”
 “你干嘛捏遥控器呀,换台了。”小豆丁有些委屈地说。
我:“……”

——

晚上,齐冀还是回来吃晚饭的。
他大概有很多事要忙,毕竟被晾了一个白天。可他反而不急着呆在公司了,我看他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助理,直径去了书房。

整个桌上只有三个人。
我不怎么能吃辣,体质问题,再者我爸从小不是很会照顾我,厨艺平平,时间不定,所以我的胃不怎么好。小孩子也不适合吃辣,齐冀的口味更是偏西式,一桌子饭愣是一点辣子都见不到,颇有点儿家常的味道。

我坐在齐冀左手边,他神色如常,我也就当做什么事没发生过。齐申乖乖的,却要挨着我坐。他一个四岁多的小孩,手总不够长,齐冀显然平时不会帮着他,他是那种强调餐桌礼仪的人,但今天多了我就不一样了。
小孩子看了看桌子上的某个盘子,屁股难得地在椅子上扭了扭,接着轻轻扯我的衣角,“叔叔,我想吃这个。”
我加了块南瓜给他。
他偷偷看了齐冀一样,发现齐冀没吭声。

于是接下来的场面就不好说了。明明是个精贵的小少爷,但他好像从来没被人伺候过吃饭,今天仗着“爸爸的客人”在,小手舞得特别勤快。我也没拒绝,反正就是伸伸手的距离。齐冀在一旁扫了几眼,意外的没有出声阻止。
这餐饭最后吃得不错。但我就在想,真的有很多东西都变了。

齐申九点钟上的床。说来很奇怪的,当你有了个孩子,就会发现生活作息一下子就规律起来,因为孩子要早睡,要早起,要准时吃早餐,背着小书包上学,然而你要在他醒着的时候照顾他,所以生活就得和他同步,只为了每天都能在早晨得到他第一个笑脸。
张阿姨似乎已经休息了。别墅里的佣人实在很少,更别说管家了。我拿着被塞在手里的牛奶,上了楼。

我很久之前住的房间被收拾了出来,东西竟然没怎么变。我无法这么早就睡,于是洗了个澡,又到楼下把电视打开,却有些兴致缺缺。
齐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后面。

我看着他,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但最终只是客气地问了一句:“忙完了?”
他模糊不清地嗯了一声。走到我身边坐下,我才发现他身上竟然是件大T恤,和灰色的家居裤。他身材挺拔,这并不能给他的英俊减分,反而使他看起来更年轻一点。
我看了一下钟,十一点刚过。他大概是真的结束完工作,别起来的头发还没放下,露出漂亮的额头,皮肤感觉像白瓷。 
 “在看什么。”他问。

我扫了他一眼。他从不问这种问题,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而且我从今天下午开始,就有些心灰意冷。我非常担心景宣,也担心别人在担心我。我从早到现在都没给过景宣一个电话,但是现在又太无能为力了,只有自我放弃起来。
我爸从我小的时候经常告诉我,做人要懂得随遇而安,凡事看开一点,他大概是怕他走了以后,我就没了家。
但他没告诉我在这种情况下,怎么“看开”。

他没得到我的回答,也不在意,脸色并不冷硬。他打开茶几下的小抽屉,拿出一条毛毯,摊开,随手盖在我的身上。说是“随手”,我整个人都吓得不敢动,愣愣地看他无比自然地完成这串动作。
 “空调有些冷。”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居然没有站出来吐槽我的错别字←_←





第20章 委屈
20委屈

在茶几下的抽屉放一张毯子是我的习惯。
没想到现在还在。

我的注意力不在电视上了,我盯着身上的薄毯,眼神直勾勾的。
良久,我听到自己一声叹息。
我抬起头,看到他也在看着我,眼睛里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疑问。
我把毛毯掀开到一边,淡淡地说:“何必呢。”

 “我确实受你牵制。”我面无表情,嘴里说出的话却像刀锋,狠狠地撕开
某层伪装的假面,“这是你我都再清楚不过的事情。所以我被带来,不过是仍有价值罢了,我并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你完全不必委屈自己做出这副姿态。”
 “还是说。”我倏地站起来,语调渐渐变得不受控制,“齐总对待所有有利用价值的人,都要用上床来维系吗?”
我这番言辞,显然已经到了要引爆什么的地步。

然而,他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脸上有被戳穿或侮辱的愤怒。
他只是把温和的表情收起来了,眼神深得能看透人心。
 “你原来不知好歹的事情还少吗。”

——

我心里的火瞬间像是被一盆冰水浇了个干净。
许久,我勉强笑了一下,“不劳你费心。”然后逃似地上了楼。
直到过了拐角,我仍能感到背后有两道针尖般的视线。

我还是沉不住气,恨不得给自己一下。 

躺上床后,感觉睡得并不安稳。总觉得身边有人,但是似乎很熟悉,所以起不了戒心,我怎么也醒不来,反而出了一身汗,但是梦里反反复复地出现两句话,仿佛无孔不入。
我喜欢他。
原来这叫不知好歹。

——

第二天上午,三个人仍然一起坐在餐桌旁吃早餐。
齐申是特别乖的小孩,但大概是经过那餐饭,还是我比刚见他时活泼了一些。而我和那人之间也云淡风轻,看不出昨晚事情的一点儿芥蒂。
但有些东西我说是说出来,他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
我估摸着齐冀的神色,却瞧不出一点儿异端。

他去了公司,别墅里又只有我和齐申,张姨。
齐申大概是幼儿园放假在家,但是早饭一过,就有专门的老师过来给他上课,他也没有露出一点儿不情愿的神色,跟我打过招呼就乖乖上楼去了。
看来整个别墅就我最闲。

我跑到齐冀的书房去,也不管是不是有什么机密文件,在他高高的书架上找小说来看。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运气好,还是他太久没整过书架,我竟然发现当初我搬进来时带来的那几本小说,摆在不显眼角落里。我饶有兴致地拿出来看。
期间张姨上来过几次,给我送点水果点心之类的,俨然一副对待贵客的样子,我好奇她的态度,但也不蠢得去问。看着看着,门又“砰”地被打开了。

 “叔叔!”
大概还是学得有点累,齐申此时的声音奶声奶气的。他带着的小提琴,长度都跟他差不多高了,只好抱着走。他漂亮的小脸蛋搭在琴身上,眼睛亮亮的,嘴唇也红得像好看的樱桃,兴致高高地说:“叔叔,我拉琴给你听!”

我听了放下书,摸摸他的后脑勺,“好啊,你慢一点。”接着想到什么,又和他商量,“其实,你可以不用叫我叔叔的。”
虽然都29岁了,但实在不想听到“叔叔”这词儿,觉得叫多了都要把人叫老了。
他眨了眨眼睛,似乎感到很新奇。
我接着说:“真的,认识我的小孩子,都叫我哲哲,你也可以这样叫的。”
他闻言喊了一声,然后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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