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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受不弱之容澜-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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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计划被搅,拒不喝药以示抗议,重翼反手就将药送进自己口中,俯身对上他的嘴,以口渡药!
    他一边听着那孙大人为了升迁的事对皇帝千恩万谢,一边被那孙大人口中的盛世明君强吻整整三刻钟!
    他气不过,想那黑赌坊会被清缴也算是他的功劳,便冲外面喊:“春宵一刻值千金,孙大人谢了我三刻钟,是付钱,还是卖身?”然后又对重翼道:“我和你赌最后一把,我买下这间青楼,若是我不能因此受罚,和你的赌局就算我输!但前提是你不能再在暗地里干涉!还有,外头姓孙的谄媚贪官我瞧着不顺眼,你给我办了!”
    重翼倒是守诺,没再干涉他,可他如今赌赢了,等于没赢,还是要老老实实在重翼身边卖命,他岂能心甘!更可恶的是,重翼自那之后似乎总喜欢喂他喝药!
    药那么苦!有什么好喝?!
    容澜面无血色,单手拿着药碗喝得极慢,额上细汗不断,重翼静静瞧着,许久贴上容澜耳侧轻问:“澜儿,你明明赌赢了,却还要与我回京,你心里是有我的,对不对?”

☆、第21章 归京之途(一)

耳边扫过阵阵热流,容澜忍不住脸颊泛红、浑身轻颤,他耳垂最是敏感,偏偏重翼就喜欢附在他耳侧说些有的没的。容澜心中抱怨,却又莫名想起当日温泉中重翼说的那句话。
    “‘一统天下’乃是每一位帝王都梦寐的千秋。你若真能助我,我便为你废后,再不复立!”
    心没来由得突突急跳,重翼总能摸着他的三寸,他玩也玩不过、躲又躲不开,容澜无奈冷哼:“你别自作多情行吗?我只是为了要你废后而已!”
    容澜说得是真话,可听到重翼耳中,这话只能是容澜嘴硬、不承认自己的心,他掰过容澜偏向一侧的头,语气郑重:“澜儿,我如今还不能废后,但我一定会遵守给你的承诺!”
    这误会明显甚和容澜之意,可他此刻被迫与重翼对视,重翼灼灼目光竟令他生出骗人的心虚与对被骗者的不忍,于是又道:“孙钱方独自一人来这里谢恩,却不安排官员接驾,你保密行踪、更不着急回京,皇帝不在京城,你还下旨命我大哥这禁军副将即刻返京,我自然要跟我大哥回去瞧瞧,京城里到底怎么不太平了。”
    重翼沉声:“你只是为了容烜的安危才答应和我回京的吗?”
    容澜点头,继续喝药,不再说话。他今日又是下跪、又是受罚,最重要的还被系统君给坑了,本就是撑着一口气来这里和重翼说一声自己输了,打算摘掉牌匾抬脚走人,偏生重翼不好糊弄,与之过招烧脑费神不说,还要时不时忍受调戏,他的身体真的经受不起心脏这么快得乱跳,他只盼早一点结束这对话,回容府好好睡一觉。
    容澜沉默,重翼也沉默,楼下忽然热闹起来。
    “这位爷,我们今日不迎客!”
    “诶!您不能上去!”
    “还愣什么!给我把人拦住!”
    容澜喝下最后一口药起身,重翼已不见了踪影,容烜推门而入,捧起容澜的右臂就问:“小澜,你伤了腕骨,为什么不告诉大哥?”
    容澜抬眼冲屋外倒了一片的护卫道:“都领了银子另寻主顾吧。”
    容烜覆掌为容澜运气,片刻停手又问:“小澜,是谁替你拔出来的?”
    容澜不答,只感觉眼前之人是自己在这游戏世界里唯一可以依靠的,低头靠进容烜怀里,放松神经,身体缓缓下滑:“哥……我没事儿,就是有点困,你让我靠着你睡一会儿,好不好……”
    容烜一把托住容澜抱入怀中,沉声柔语:“好,大哥给你靠着,你睡够了就醒来。”
    容澜轻轻点头:“恩……”然后彻底失去意识。
    容烜抱着体温渐凉的弟弟一路飞檐走壁回到府中。
    “快去请大夫!”
    夜色渐深,苗南第一大湖塔尔湖在月色下波光粼粼,美不胜收。湖边,正上演着一出惊心动魄的厮杀。
    京城里,皇帝继淇县后接连遇刺,不日传出重伤的消息,罢朝养伤。百官后妃乱作一团,可皇帝除了治病的太医和商议国政的丞相外,就连皇后和太后也不见。
    重翼放下整个国家不管,任由京城陷入恐慌,拿着容澜交予墨玄的那本策书连日赶来苗南,劝容澜回心转意。
    北厥猖狂、暗杀不断,他的皇子年幼、更未立太子,他若被杀,北厥届时趁虚而入,大周必陷入战乱。他本想以百姓安居为首任,出兵北厥待看时机,只是如今似乎北厥等不及要先动手。
    他给自己找了无数个此行的理由,为了要北厥自以为得手,从而掉以轻心;为了引暗中投敌的文官武将露出马脚,等时机成熟斩草除根;为了替大周谋得百年难遇的经纬奇才,强国富民。
    可他心里清楚,这些都抵不过他想要容澜收回那句话。
    “容澜把所有能给的都给了,皇上从容澜这里再得不到半分多余的好处,只求此生永无瓜葛。”
    他与容澜打赌,其实并不想暗中干涉,他想容澜心甘情愿地回到他身边。可容澜去赌坊赌钱,只求迅速败光家产受罚,只输不赢,而且把把输得精彩,根本没在意赌坊为了引人贪赌,开始时都会要新来的赌徒大赢几把,容澜那种输法的难度在行家看来实在比把把赢钱还要困难万分,自然惹了赌坊的“格外注意”。
    苗南地处边境,各方财阀势力盘根错节,他不能亲自出面,不得已,只道体察民情,遣了青楼老鸨拿着玉玺去找孙钱方,孙钱方虽然大贪,却常年与苗南赌坊之间关系密切,对地下钱庄的罪证更是掌握齐全,他以充盈国库的目的命孙钱方清缴赌坊,并许以调任京城为官的条件。
    重翼这事做得隐蔽,但到底还是有人走漏了皇帝微服出巡、显身苗南的风声,杀手从京城一路追到南疆。
    墨玄提剑砍掉最后一名刺客的头,抱剑跪地:“主子,赌坊一事您行踪暴露,苗南不再安全,属下恳请主子回京。”
    重翼抬手点了身上几处大穴:“是该回去了。”
    墨玄惊讶:“主子受伤了?”
    重翼不甚在意:“恩,不过是内息不稳。”
    墨玄沉思,内息不稳?能让他主子受内伤的江湖高手屈指可数,北厥并没有此等人物,难道是……“主子,属下已按您命令知会容烜他弟弟受伤实情,您何故要亲自动手?若是以往属下必不多言,可如今主子遭遇暗杀不断,您此时负伤非同小可!”
    重翼低头,借着月色看向掌中三枚染血的透骨钉:“他的手写得出经国治世之言,岂能因朕毁了?这点内伤对朕还不算什么。”
    墨玄皱眉:“主子放过容家,容申却保留了影子在苗南的势力,您身处苗南他想必早已知晓。偏在此时,乌梓云大张旗鼓要儿子认祖归宗,似乎毫不忌惮您会知晓真相,从而对容家和儿子不利。”
    重翼轻笑:“容申保留苗南势力,也许只是为了求得一处安身立命之所,人心难测,他不信任朕,朕可以理解,就像朕一样不信任他。”
    墨玄再劝:“苗南王族的金蝉之印,遇到自己的血并不会显现,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您迟早会怀疑容家小公子的真实身份。世上怎会有母亲二十年对儿子不闻不问,刚一相认就痛下狠心废去自己儿子的一只手?主子就不怕今日暗室内发生的一切,只是有心人故意演给您看得一出戏吗?不仅消除您知晓实情后对容家的顾虑,更算计您拔钉受伤!”
    重翼猛然收掌,握紧掌中之物:“只要他没骗朕!亥姝近来有什么动作?”
    墨玄:“皇后娘娘带着大皇子日日在殿外请旨面圣,似乎急于确认主子是否真的重伤卧床。”
    重翼苦笑一瞬:“那全海从天牢失踪,你还没有找到人?”
    墨玄低头:“属下还没查到全海下落,劫走他的并不是皇后娘娘,按照他供词所指,皇后娘娘当年恐怕也是遭人利用。”
    重翼轻叹:“亥姝定也后悔过当年之事,她到底还是给朕生了一个儿子,安心为后。这十年朕有愧于她,她才重蹈覆辙,可朕日后对她的亏欠只能更多!”
    另一边,容澜的卧房内,有仆从跑来跑去不停地往里送热水。
    乌梓云立在房外美目含泪,神情担忧又懊悔,向来严词厉色的容申拿着手帕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心里也着急。
    谁能想到,透骨钉倒是没把容澜怎么样,可他在地上跪了不过一刻钟,寒症竟发得连火蛇胆也难以压制。
    容澜泡在热水里不停地喊冷,偏生他受了乌家家法此刻不能再受纯阳内力祛寒。容烜握着容澜冰凉的手,不敢用力,生怕扯动那纤弱手腕上的伤。
    小澜竟然不是他的弟弟,如果不是,小澜喜欢男子,他是不是可以……
    “烜儿,这是你弟弟!”六岁那年,父亲将小小的婴孩儿放进他怀里这样对他说,他的心在那一刻懂得了何为爱护。
    二娘从不管弟弟,父亲军中事务繁忙,除了教导他武艺,询问先生他们兄弟二人的功课,也对儿子甚少关心,更是从来不让弟弟习武。都说长兄如父,可他是何时对一手带大的弟弟存了那种心思?
    容烜低头,望向容澜冰雪一样的面容,大约是从小澜再不去宫门大街等心爱之人出现开始,他对弟弟的爱护多了揪心的疼,又大约是从小澜不再无所顾忌地任性、也会想要维护容家、保护他这个哥哥开始,他对弟弟的宠添了情难自禁的爱。
    “大哥,若我不是你弟弟,你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好?”
    记不清是哪一天,小澜忽然这样问他,他那时只答“小澜永远会是大哥的小澜”,可原来没有永远,可原来他并不想做小澜的大哥。
    容烜俯身吻上容澜冰凉的唇,“小澜,你为重翼受了这么多苦,惹得一身病痛折磨,他却还要你为他的江山操劳,他于心何忍?”

☆、第22章 归京之途(二)

“大哥,我要和你一起回京!”
    “不行!你身体还没好!”
    “怎么没好?那钉子昨儿不是取出来了吗?”
    “你寒症未愈。”
    “你摸,我手是暖的!”
    “从苗南到京城路途遥远,你的身体还受不了!听话!”
    容澜清早醒来不见容烜,四下一问,披了外衣就往大门跑,死活央求容烜带他一起走,两人在门前僵持许久,容烜始终不松口。
    “哥……”容澜只好使出杀手锏,软软叫一声,把头蹭在容烜身前,他长发未束,青丝在晨光微风里浮动。
    容烜的手抬了许久才缓缓落下,揉上几缕散着药香的发丝:“大哥为你写了辞官的信,你就留在苗南好好养病。京城里的事,大哥会处理。”
    容澜抬眼:“昨日暗室之外是皇上的人对不对?”
    容烜点头,“引我去追的,是皇上身边最贴身的暗桩兼护卫,墨玄。”
    容澜薄唇轻抿,面色微冷:“大哥,皇上知晓了我的身份,他要你回京最大的目的就是牵制父亲和容家,我不能让大哥独自涉险。况且大哥觉着,他会同意我辞官,让我这苗南王裔留在旧国之地吗?我和大哥一同返京才最稳妥。”
    容烜臂上用力,将容澜的头按进怀里:“小澜,你老实告诉大哥,你心里还有没有重翼?你急着回京其实是为了助他对付北厥,是不是?”
    容澜愣住,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说他心里没有重翼,着急回京却是为了助重翼对付北厥,任谁都不可能信吧。他可以信口雌黄骗墨玄、骗容申、骗乌梓云、骗重翼,骗尽天下,但怎样都不想再骗容烜。
    然而容澜的须臾沉默,容烜以为他被自己言中心事,松开臂弯:“再过两日你身体好些,会有人送你回京。”
    容澜不解:“为什么我不能和大哥一起走?”
    容烜沉声:“皇上昨夜在塔尔湖遇刺,消息已然通知沿途各路官员,大哥此行是护送皇帝归朝,着实危险。”
    容澜闻言只压下心中对重翼的愤怒,面上笑意温暖:“皇上那么多人保护,不缺大哥一个,大哥万事可要先护得自己周全!”
    容澜的话着实让容烜有些诧异,愣了一下,叮嘱道:“大哥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再顽皮,这些日子你没少上蹿下跳地折腾,刚养胖些又瘦了。”
    容澜不满推开容烜拍着自己脑袋的手,“大哥,我又不是猪!养胖点还能吃不成?”
    容烜无奈叹气,提剑跨马:“快回去吧,外头凉!”
    容澜却是一直目送容烜的身影消失才转头往府里走。
    没走两步,容澜一侧眼,发现大门不远处一个小丫头正与府里下人纠缠,上前挥手,“都下去吧,这丫头我认识。”
    “是,小公子!”
    弥儿抬眼看清为自己解围的人,瞬间泪涟涟:“呜呜呜!公子……!你没死啊!公子没死!太好啦!呜呜呜!”
    “……”容澜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谁告诉你公子我要死了?”
    弥儿边擦眼泪边抽泣道:“昨天那人气势汹汹冲进公子房间,出来时抱着公子,弥儿眼神儿好瞧得清楚,公子面无血色躺在他怀里,就像……就像死了呀!”
    容澜头更疼:“你跑来这里做什么?不是给你们银子从良了吗?”
    弥儿一把揪住容澜衣袖:“姐姐们领了银子都去找相好了,弥儿四处打听,就来找公子了。”她说着抬眼去瞧那大门上的匾,“这是容府没错,公子给咱们楼起得名字不是也叫‘容府’吗。”
    容澜满额黑线,扯出自己的衣袖,当时买这丫头初夜就是觉得她长相甜,甚和自己眼缘,也算积德行善,救她于水火,怎么没想着是个傻白甜呢?
    “我不是你相好,你找错人了。”
    “怎么不是!公子买了弥儿的初夜,就是弥儿的相好!”
    容澜伸手托起弥儿的下巴,作势就要吻她,弥儿脸涨得通红,不断往后缩。
    “瞧见了吧,公子我要亲你,你都不肯,还说是我相好?”
    弥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公子,请公子收留弥儿吧,弥儿愿为公子做牛做马,服侍公子。公子有所不知,花娘若是没有挂牌,从良后能换回普通户籍,嫁人婚配,可若是挂了牌……弥儿的初夜被公子买了去,实在是没有别的恩客可以投靠。”
    容澜低头犹豫片刻,转身道:“那你就做公子我的贴身侍女吧,自打来了这鬼地方一直被迫和男人纠缠,小爷我都要忘了自己喜欢女人了。”
    弥儿从地上爬起来,揪着容澜的衣带随他往府里走:“公子收留弥儿不会吃亏的,弥儿会写字,会跳舞,会弹琴,会画画,会背古诗……”
    容澜猛然回头,弥儿吓得噤声,怯怯望向他:“公子……?”
    容澜笑容风流:“你还会什么呀?可会……”
    “啊!对!”弥儿生生打断容澜的问话,伸出一根手指戳戳容澜散至腰际的长发:“弥儿还会……还会梳头发!”
    “咳咳咳!咳咳!”容澜大约是跑出来时穿得太少,此时浑身发冷,忍不住咳嗽。
    弥儿个子小,垫脚为容澜顺气,“公子,你有没有好一点?”
    容澜点头:“好!很好!”有了这少根筋的丫头,他这游戏之后定能玩得妙趣横生,不能再好!尤其用来对付某人,更加好!
    于是,几日后,容澜坐在回京的马车上,对着不请自来的重翼就有了如下几幕。
    “你大哥身为禁军副将,护送诱饵回京是他的职责所在。”
    “弥儿,公子我头疼,你背首古诗来给我解解闷儿!”
    “是,公子!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恩,不错!再背一遍!”
    “是,公子!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恩,再一遍!”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一个时辰过去,“公子,弥儿先喝口水再背。咳!咳!床……咳!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重翼:“……”
    “今日这药王褚风换了方子,不是太苦,你若再不喝完,我便喂你喝。”
    “弥儿,公子我要喝药了,你还不快过来喂你家公子!”
    “是,公子!公子请张嘴,啊——!”
    “是不是有点烫?弥儿先为公子吹吹。”
    “公子请张嘴,啊——!”
    重翼:“……”
    “和我的约定你非要急这一时吗?你腕上有伤,别再写了!”
    “弥儿,公子我写不了字,你过来替公子代笔,我说你写!”
    “是,公子!公子请说。”
    “公子,你说太快了,弥儿记不下来,你再说一遍。”
    “那个……刚刚前一句是什么来的?公子……”
    重翼:“……”
    马车行了不到十日,容澜身体到底是不好,又连日和重翼折腾,他心口就像压着块大石,浑身乏力,夜夜难眠,不论吃得药有多名贵,都不觉着有效,偏生王褚风日日给他把脉三次什么毛病也瞧不出来,只道他血弱体寒。
    容澜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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