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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对于他来说，小小鱼的事情简直太小了，小到就像是沙滩上的一粒沙子一样不足挂齿。在慕雪松看来，赵霖和高文的事情才是头等的大事。可是赵霖丝毫没有想要跟慕雪松谈论高文的意思，慕雪松不好直说，而拐弯抹角的技术又实在是欠佳，所以很多天过去他依旧没有从赵霖那里得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在国外的行程紧密而又繁重，闲暇之余慕雪松回到国内整顿，本来应该放松的身心却因为另外的事情而不敢有丝毫松懈。这件事对于广大高考生来说都至关重要，毕竟各大高校的名额有限。
不少考生接到了录取通知后心如死灰，慕雪松觉得自己也可应该加入他们的队伍。他的录取通知也是来得十分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被c大艺术学院录取这件事慕雪松感觉其实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就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落榜的人除了自己心里不舒服外，还要面临的一个巨大的考验那就是来自亲朋好友的问候。名义上是自家教的沈从文掐着时间发来了问候，打电话给慕雪松表示来关心了一下自己的弟子。被告知慕雪松并没有被c大录取而是被d大录取之后，对方直接来一句“蠢死了，不准说我给你当过家教！”就把电话给挂了。
慕雪松一脸苦逼，虽然知道第一名说话一直是这种风格，但是他还是不由得有些沮丧。沮丧之余他告诉自己能在几个月考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可是无论怎么安慰自己还有点小委屈。抱着有烦恼找大哥的原则，慕雪松赶紧拨通了荣轩的号码，他的声音自觉带上了撒娇：“大哥，我没被c大录到嘤嘤嘤~~~”
“恩？”荣轩并没有听清楚慕雪松的话，只是感觉到他的语气不一般便冲着刚刚被自己叫到面前的员工挥手示意暂停，然后大摇大摆地拿着手机走出了办公室。
“我说我没考上c大。”
荣轩一听松了一口气：“我早就知道了。”
“什么？”荣轩的淡定让慕雪松一懵，“你是说你猜到了？”
“之前跟你联系c大的时候，那边跟我说你差录取线3分。”
“哦漏！！！”慕雪松一巴掌猛地朝着自己大腿拍去，完事又觉得生疼只得自己给自己揉揉，“所以就差三分而已？就差三分我就只能上d大了？”
荣轩的脑子里过了一下d大，名气不大，胜在教学质量还不错，近些年有走好的趋势，当然如果不是慕雪松要高考他或许都不会知道有这个学校。不过荣轩自然不会把这种事情跟慕雪松说，他只是安慰道：“没关系，d大也是一个不错的学校。”
“恩。”慕雪松点点头，“可是就差三分……我有点撑不住。”
“不管差几分都是差，不要想太多。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一名大学生了。”荣轩顿了顿，“心情实在不好的话需要我来看你吗？”
听到很久未见的荣轩要过来，慕雪松眼睛一亮，语气也十分激动：“现在过来？”
“恩。”听着慕雪松明显上扬的语气，荣轩知道他肯定是很兴奋的。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荣轩回看了一眼自己的办公室，脑子里已经思考出了最佳的解决方案，他柔声说道，“我把这里处理一下就过来。”
“那你慢慢过来，不急。”慕雪松挂了电话，心里有点小激动。有句话叫做“小别胜新婚”，慕雪松想着荣轩要过来，完全处于了亢奋的状态。
不过亢奋总是一时的，时间已一分分流逝，满以为荣轩下一刻就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给自己一个惊喜的慕雪松完全忘记了荣轩的公司到自己的公寓足足有半小时的车程。等了一会儿，慕雪松开始躺在沙发上玩着手机。
大概有一个小时，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慕雪松听见房门清脆地响了一声。那一声门响让慕雪松的大脑瞬间清醒，他翻身而起，眼睛直直地盯着门口。
荣轩还是高冷精英男的打扮，带着一副优雅的步态跨进了房门。荣轩正在低头换鞋，并没有注意到慕雪松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猫一样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等他换好鞋抬眼跟慕雪松对视上，对方过于专注的视线让他忍不住问道：“怎么？”
“大哥！”听见荣轩的声音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慕雪松迅速地从沙发蹦起，一跳一跳地来到了荣轩面前，跑动中的他因为惯性即便是到荣轩面前想停下都没有办法，直接就扑上前给了荣轩一个大大的熊抱。荣轩稳稳地接住了再怎么瘦也会有一米八多的慕雪松。
对于慕雪松对自己似乎是有点过激的热情他感到很愉悦，两手稳稳接住慕雪松的时候趁机就微微埋下脸凑到对方耳边用略显低沉的声线道：“想我了？”
“想啊~”慕雪松丝毫不羞涩地直视着荣轩。他仔细地端详着荣轩的脸，从轮廓到五官，荣轩感受着慕雪松过于炙热的视线，对方嘴角微微扬起的笑意和眼中似有桃花般的艳丽让荣轩觉得这是一种无声的邀请。他轻轻吻上慕雪松的唇，手顺势往上按住慕雪松的后脑勺。
慕雪松不像平时那样别扭和小小的害羞，反而很主动地回应着。荣轩搂着慕雪松顺势将他推到墙上，慕雪松闷哼一声，荣轩有些担心自己刚刚用力大了弄疼慕雪松稍稍退后想看看慕雪松情况，不过还没等他撤后，慕雪松一惊双手环住了荣轩的脖子自己迎了上去轻轻啃咬着荣轩的嘴唇。
刚换好鞋子，身后的房门只是轻轻带上，被慕雪松这一折腾，荣轩完全就忘记这个小细节。然而正是因为这个小细节引发了严重的问题。
“小……慕？”正在荣轩和慕雪松忘｜情拥吻的时候一个微弱的有些颤抖者的女性声音响了起来。
这个声音对慕雪松来说可以说是既陌生又熟悉，荣轩明显感觉到慕雪松整个身体都僵硬了。荣轩微微皱着眉回过头，只见一个衣着打扮很素雅，眼角虽然已经有了皱纹，但是容貌精致，和慕雪松有五分神似。荣轩几乎是一瞬间肯定了女人的身份。
慕雪松后知后觉地探出脑袋，似乎并不想在脑海里把听见的声音和那人的身份对上。可是当他对上了女人的视线，完完全全地看到对方的脸那一刻，所有的侥幸都一扫而空。慕雪松反射性的把荣轩推开，一脸惶恐地看着她，连手脚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放。
对于一个不赞同甚至对同性恋有些反感的母亲来说，看见自家的儿子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按到墙上激｜吻，那种场面简直就像是彗星撞地球一样具有毁灭性。
慕雪松看见慕妈妈的时候脑子完全都不够用，整个脑海里基本上是一片空白。正好慕妈妈也不打算让他细想，看清楚形势后她立马三步走上前隔开了他和荣轩，慕妈妈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可是说话间却是止不住地带上了质问的意味：“小慕，你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这种事情被人打断现在对方还强势地在他和慕雪松之间插了一脚，换成其他人荣轩已经发火了。可是眼前的这个人的身份却让荣轩硬是忍了下来，他上前一步绅士地问候道：“请问是小慕的母亲吗？”
“别跟我说话！”慕妈妈说着拉住慕雪松的手臂把他带到自己身边，有些神经质地盯着荣轩打量着。慕雪松的手腕被自己母亲扯得生疼，可是看到她现在这副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模样让慕雪松没找到机会插话。
就在慕雪松呆愣着站在慕妈妈旁边的时候，慕妈妈似乎是看着荣轩越看越生气，她恶狠狠地说道：“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给我出去你这个变！态！穿得人模狗样的居然做出这种事情！小慕他才多少岁，他刚刚成年你居然下得了手！”
“妈，你不要这样说……”听着自家母亲这样骂荣轩，慕雪松忍无可忍地扯了扯母亲的手，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死死拽住，明明是一个女人却硬是把慕雪松这个一米八几的男子汉给压制住的慕妈妈十分激动，她先是吼了慕雪松让他别说话，然后把视线调上怒瞪着荣轩道：“这位先生，我家小慕跟白纸似的什么都不知道，他不可能是同性恋的，他那么听话！”
“是不是同性恋和小慕是不是乖孩子并没有直接的联系，这位女士。”荣轩眉头紧锁，眼底一片冰冷，对于慕妈妈这样丝毫不讲理的女人，他觉得自己的耐心正一点点耗尽。
然而荣轩尽力忍着不发火的时候，慕妈妈却因为荣轩的话像是一点就炸的火药似的破口大骂道：“什么没有直接的联系，他根本就不喜欢男孩子。绝对你这个衣冠禽兽诱｜惑他，要不就是你威胁他了。”
听见母亲越说越过分，看着荣轩脸色铁青却顾于对方是自己母亲受着这样的辱骂，慕雪松彻底火了，他一把甩开慕妈妈的手大吼道：“妈，你太过分了！”
第四十四章
慕雪松的怒吼让慕妈妈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她呆呆地盯着慕雪松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冲着自己这么吼。她看见自己的儿子皱着眉，脸上写满了焦虑，那一刻她有些慌神。
慕雪松盯着慕妈妈清楚地说道：“我不准你这么说大哥，我是真心喜欢大哥的，大哥根本没有错！你要骂的话骂我就是饿了！”
“你！”慕妈妈气不打一处来，她觉得一定是这个高大的男人给慕雪松说了什么话才让他这样的，慕妈妈调整了一下自己语气道，“你这么小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慕雪松一步就走回荣轩身边，他拉着荣轩的手气势汹汹地说：“你又没有跟我一起生活过怎么知道我懂不懂喜欢？即便我不懂我也不需要你教，反正从你和爸爸失败的婚姻来看，你也根本不懂！”
慕雪松的话就像是狠狠地打了慕妈妈的脸，完全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和前夫的事情会成为儿子针对她的把柄。那本就是一个失败的婚姻，现在慕雪松的话无疑是在她的伤口撒盐，慕妈妈被慕雪松的话气得不行，偏偏又被逼得哑口无言。
血气涌上心头，慕妈妈扬起手就想要打在慕雪松脸上。幸亏荣轩眼疾手快一把就抓住了她扬在空中的手，他眼里如同有一个寒冰的世界一般，渗得人发慌。慕妈妈对上荣轩的视线，那目光如同在看一只蝼蚁，似乎多看一眼都是一种施舍。他厉声道：“敬您是小慕的母亲，我不对你刚才对我的不当言论发表意见，可是如果你对小慕动手，我不会放任你胡来的。”
荣轩的声音冰冷不带任何感情，一字一句都深深地刻入了慕妈妈心里。荣轩缓缓松开她的手，慕妈妈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慌恐地看着荣轩。一边带着一气之下竟然想要打自己儿子的内疚一边带着对荣轩的畏惧，慕妈妈终是气得夺门而出。
慕妈妈走后，慕雪松的状态一直不好。恹恹的，就像是缺少了阳光的花朵整个干枯一般。同性恋，一直都是一个颇有争议的群体。荣轩是双性恋，他很早就知道自己在这条路上会面对着什么，走这条路会有多少的艰难他自然也有所衡量。可是慕雪松才刚刚成年，他并不是深谙世道的荣轩，在对这种事情的承受能力上比不上荣轩是情有可原的。更何况骂人的还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这比一个或有或无的陌生人的指责来得更有冲击力。
慕雪松坐在沙发上，脑袋靠在荣轩的肩膀上，整个房间都安静无比，仿佛掉一根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突然，慕雪松脑袋动了动，他的声音也随之而来：“大哥，我想去奶奶那里。”
荣轩沉默了几秒回应道：“好，我带你去。”
说起慕雪松奶奶的住处，其实和他们同城。不过老人家住的位置有点偏，走绕城高速再到她家里，算上市中心的路程大约有一个小时。慕雪松被荣轩带着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整个人依旧还是有些魂不守舍的。荣轩从他的眼里看出了些焦虑和不安，所以在红灯的时候，他松开了方向盘上的手，轻轻拍了拍慕雪松的手背，想要给对方一些力量。
慕雪松回看了他一眼，露出了一个带有极强安慰性质的笑容。或许慕雪松是想表达自己并没事想让荣轩不要担心，不过守不住情绪的慕雪松这个笑容在荣轩看来特别勉强和脆弱。这让荣轩心里一突，特别心疼对方。
一个小时的车程，荣轩和慕雪松几乎是全程没有说话。到了慕奶奶家楼下，荣轩表示自己要送慕雪松上楼，慕雪松推托了几下无效后就任由荣轩跟着自己上了楼。奶奶住在三楼，看着熟悉的防盗门，上面的花纹都像是有一种魔力一样让慕雪松瞬间想起了小时候用粉笔在门上写写画画的日子。
看着慕雪松站在门口不再动弹，眼睛微微有些泛红。荣轩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去找奶奶吧。”
“恩。”慕雪松点点头，这才抬起手敲了敲门。
敲门声响起后几秒，屋里传来了一个健气的老太太的声音：“来啦来啦~”
接着就听见一阵很轻微的脚步声，慕雪松看着房门打开奶奶穿着一身深褐色的碎花长裙，花白的头发盘了起来，脸上还是带着熟悉的笑容。
“奶奶……”看见奶奶那一刻，慕雪松的声音沙哑了。
“小慕你回来啦~”完全没有想到是自己的宝贝孙子回家了，慕奶奶一脸惊讶，下一秒发现慕雪松眼睛似乎是湿润的，她的表情立马严肃起来，手轻轻抚上慕雪松的背，像是小时候哄慕雪松睡觉一样轻轻拍打着，“这是怎么了？”
“奶奶！”慕雪松抱住了奶奶，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往下流。
在慕雪松的高个子下明明有一米六几的慕奶奶还是显得有些娇小了，她微微踮着脚，轻拍着慕雪松的后背。说实话，慕奶奶也是有点慌了，毕竟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自己宝贝孙子。她柔声道：“乖啊，奶奶抱，都是大孩子了怎么还哭呢？谁欺负你了，奶奶收拾他去！”
“我这个大一个人还有谁敢欺负我啊。”慕雪松抽泣着，“奶奶，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哦？这不是好事吗？”慕奶奶不解了，“难道是追不到别人伤心了？”
“不是……”慕雪松尽力让自己不再哭，可是母亲那些话和那种眼神就像是烙印一样刻在了慕雪松的心上，这让他有些呼吸困难。
“那是什么？”慕奶奶耐心地引导着慕雪松。
“我已经和那个人在一起了。”
“那更好了，哪家孩子带来我看看！”慕奶奶更加不解了，“所以是为什么不开心啊？吵架了？”
“可是……可是那个人……”慕雪松话到嘴边戛然而止，就连母亲那个年代的人都不能接受同性恋，那生活在比母亲更保守年代的奶奶肯定更加无法理解和接受两个男人在一起。这么想着，慕雪松觉得自己没办法继续往下说。
“怎么了？”慕雪松的欲言又止让慕奶奶忍不住问道，“她怎么了？”
慕雪松已经平静不少，他现在和慕奶奶对视着，奶奶的眼里带着对自己最纯粹的宠爱，这是双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眼睛，而握着自己的手是照顾着自己长大的手。慕雪松看着奶奶，心里有些不安，可是却肯定奶奶是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人，也是最能无条件接受自己任何模样的人。慕雪松鼓起了勇气说道：“奶奶，我喜欢的那个人他……是男的。”
“……”奶奶的表情微微一僵，注意到这一点的慕雪松心里一颤，他害怕奶奶像母亲一样无法接受，他下意识地想抽出被奶奶握着的手，不过还没等他抽手，奶奶就已经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
沉默了几秒后奶奶突然笑了，她和蔼地看着慕雪松，布满皱纹的手腾出一只来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她缓慢而又清楚地说道：“那又怎么样，只要我家小慕喜欢就好。”
“唔……”听着奶奶的话，慕雪松觉得自己眼泪马上又要掉了。
“不过啊，他是真的喜欢你吗，要小心被骗啊知不知道。”慕奶奶语重心长地嘱咐着，“要是敢骗你，我大耳瓜子抽他。”
“他不会骗我，奶奶你不要凶他。”
看着慕雪松恢复正常，奶奶哈哈笑着说：“好好好，不凶行了吧。”
“恩。”慕雪松点点头，不知不觉已经站在玄关里面了的他回头看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关上了的门。他上前几步慢悠悠地拉开门，伸出脑袋往外探了探，荣轩靠在墙边，嘴里正叼着烟。
虽然知道荣轩在工作压力大的时候会抽烟，但是慕雪松很少看见荣轩抽烟，交往这段时间可以说荣轩没有当着他的面抽过。
“怎么了？”荣轩侧目看了看探头探脑的慕雪松，他做出不经意地把烟灭掉摆正了身体，“跟奶奶好好聊吧。”
“你呢？”
“我去找个地方歇一会儿。”荣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