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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影帝是只鸟-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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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大爷把被子往下拉了一小截,就着厉扬的手“咕咚咕咚”灌了一杯水。这才满足地叹了口气,把被子又拉了上去。
  厉扬:“……”
  春是早就立了的,但挨不住有倒春寒这玩意儿。暖气刚停,屋里屋外一个温度。季子凌向来有那么点儿怕冷,被子里好容易捂出的那点儿热乎气儿轻易就能散没了,所以他是能不动就不动。
  为这,他一整天都没起来给自己倒杯水喝,更别说吃饭。
  刘师傅回老家探亲了,厉扬早上留在锅里的饭,已经冰凉冰凉——这货早饭都没吃,那午饭就更不要想了。厉扬磨了磨牙,把剩饭和带回来的小炒热了热,端到沙发前的茶几上:“我今儿碰见郑导,他家的大咪又生了一窝小的。”
  “……”季子凌说,“我明天一定按时吃饭。”
  说是这么说,但动还是不动的。
  饭菜的香味儿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钻,勾得他早已饿过了劲儿的胃又一次咕咕作响。
  Get up or not get up?This is a big question。
  季子凌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把棉被又往上拉了一小截儿。
  “……”厉扬无奈,“喂你?”
  “早说嘛,”沙发上那一坨说,“快点儿快点儿,老子饿死了!”
  厉扬深刻地觉得自己养了个祖宗。
  把碗筷丢进碗池里,厉扬洗了个手回到客厅:“小破鸟,你中意哪个导演?”
  “啊?”棉被说,“随便。”自打进入娱乐圈,他已经被各式各样的导演挑白菜一样挑习惯了,只有导演选演员,哪儿有演员挑导演的?
  厉扬说:“你跟晏修导演关系不错?这次还请他来怎么样?”业界的名导不少,但他可不想出钱给小破鸟添堵,自然要先问问小破鸟的意见。
  正在这个时候,厉扬的手机响了。
  厉扬接起来嗯嗯了两声,说了句“不行”就把手机挂了,丢在一边儿。
  “谁?”季子凌随口问。
  “阮青云,”厉扬说,“他想把他那个小尾巴□□来做导演。我没答应。”
  “韦一?”
  “嗯。”
  “就他吧!”
  “……”厉扬说,“好剧本不少,但经典的影片却不多。”
  季子凌:“废话!”
  厉扬:“……”
  季子凌其实明白厉扬的意思,同一部剧本,由不同的人来导演,可能拍出来的效果南辕北辙。一部影片最终的水平,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导演。所以循例鄙视完厉扬之后,他说:“《刺杀》的票房,你也看到了。”
  “韦一确实很有才气,”厉扬说,“但他毕竟太年轻,经验少。如果不是之前晏导已经拍了一部分,整体基调已经定了,他肯定拍不出这种水平。”
  季子凌摇了摇头:“不。你错了。”
  厉扬很少听季子凌用这么正经的语气说话,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季子凌说:“韦一进组以后……拍摄的手法和角度与晏导差别非常大,为了保证电影整体风格的统一,我们把晏导通过的镜头又都重新拍了一遍。所以……”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仿佛在组织措辞,过了几秒钟他才接着说道:“虽然职员表上晏导的名字排在他前面,但,《刺杀》是韦一一个人的作品。晏导出事后曾经跟我说,这部商不商文不文的片子,他并不看好,但片子拍出来……”
  季子凌没有再说下去,但厉扬早已明白。
  这部在晏修眼里商不商文不文的片子,却商业文艺双丰收。不但票房高踞各大院线榜首长达一个季度,而且斩获了本年度国内好几个重量级电影节的最佳影片奖和最佳创意奖。
  之所以没获得最佳导演提名,不过是因为这片子尴尬的换导风波。晏修人品端正,肯定不会将他人的功劳据为己有,但在一众评委眼里,一个初出茅庐的新手是绝不可能拍出这样的片子来的。
  于是——
  厉扬在抹了阮青云面子三分钟后,就被阮青云糊了一脸冷嘲热讽。
  但不管怎么样,《励志人生》的导演人选算是确定下来。半个月后,影片的前期筹备也进入尾声。片中的其他的配角也相继确定了人选,都是些二三线的实力派演员,不求名气大,只求最适合。
  一来厉扬不想花钱请大咖给小破鸟找不痛快,二来这种励志影片不是偶像剧,对演员长相的要求不高。厉扬这么选角,也有种让小破鸟享受一把“众星捧月”的意思。
  春暖花开的时候,《励志人生》正式开机。
  这是季子凌和韦一合作的第二部电影。两人之前有过一次磨合的经历,季子凌以为自己已经对韦一的拍摄习惯足够了解,然而……直到担纲第一男主,他才真正领教到韦一别具一格的“导演风格”。
  Antion之后与之前完全两个人,川剧的变脸都没他快好吗?
  前一分钟季子凌还把韦一逗得满脸通红,后一分钟他就被韦一骂傻了。
  这部戏,季子凌拍得并不顺利。
  虽然这样的人生经历乍听起来跟季子凌很像,但其实,根本不同。
  影片开始的时候,季子凌所扮演的主人公容宇十七岁,到影片结束的新千年,容宇已经三十六岁。二十年的人生跨度,他从一个好吃懒坐吊儿郎当的纨绔,变成了一个事业有成的商业精英。
  但这一切不是一蹴而就的。
  容宇十七岁那年秋天,家庭遭逢剧变,父母双双去世。他眨眼之间从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变成了身负巨债、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他愤恨过、消沉过,甚至一度曾经起过报复社会的念头。但生存的渴望让他在悬崖边生生止住了脚步,也是因为生存的压迫,他开始和那些他曾经看不起的人一样,去百货批发市场批来一麻袋乱七八糟的货物,在街头摆地摊儿。
  八十年代初,是中国现代史上的早春时代。那时候,无数新生事物在这块沃土上蓬蓬勃勃地生长起来。从物质到思想,从衣食住行到流行文化,都经历着悄然但却剧烈的更迭。姑娘们的衣裳渐渐有了除黑白灰之外的色彩,随着全国整体经济形势的好转,人们也不再只把目光对准生活必需品,而有了更多的对于“美”的追求。
  在其他摆摊儿的还在卖锅碗瓢盆针头线脑的时候,脑筋活络的容宇进购了第一批“小玩意儿”——有姑娘们的发卡、头绳、小手串、小丝巾,孩子们的喜欢的小木偶、积木、魔方,还有一些精巧的小工艺品,陶瓷小猫、木雕人物、手工绢花、中国结等等,不一而足。
  1982年夏天,凭着抢占市场先机的敏锐洞察力,容宇在练摊儿上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两年后,他还清了债务,用攒下的钱开了一家名叫“别具一格”的小店铺,主营小首饰和小工艺品。但这个时候,这些小玩意儿已经不再新鲜,容宇的事业遭遇了第一次危机。
  他跑了许多城市,终于发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不过两年的功夫,市场已经差不多饱和。但同时他也发现,首饰和工艺品数量不少,但样式却大同小异,缺乏创意。
  五年后,他拥有了自己的第一家工艺品加工厂,所生产的产品在自家的店铺直接出售,吸引了不少喜欢新奇玩意儿的年轻人。
  就这样,容宇从练摊儿开始,到了两千年的时候,“别具一格”已经是国内有名的小工艺品和首饰连锁店,品牌生产、销售一条龙。
  堪称小商品业的一个奇迹。
  容宇遭逢剧变前的戏,季子凌几乎算是本色出演,所以都是一次过。但一拍到后面的部分,情形就完全不同了。
  在第三十四次GN的时候,季子凌终于意识到,他好像遇到了那种名为“瓶颈”的东西。
  虽然每一次GN之后韦一都会耐心跟他再讲一次戏,而他也完全能理解韦一的意思,但拍出来就是不对味儿。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大约是……他从未遭逢过徐宇那种从云端跌到泥泞中的剧变,也没有过街头讨生活的人生经历,体会不到那种混杂着愤恨、屈辱和绝望的心情,以及从绝望中一点点复苏,最终走向希望的心路吧?
  但他之前也不是没有演过超出自己人生经历的角色,却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这究竟是怎么了?
  季子凌左右想不明白,干脆请了几天假,从批发市场进了一批小玩意儿,跑去天桥上摆摊儿。
  第一天,他一样货没卖出去,就被围观了。围观者拍摄的“季子凌摆摊儿”照片被疯狂转发,没多久就又成了热门微博,并且顺理成章占据了次日各大娱乐报刊的头版头条。
  对此,厉扬无力吐槽,只是出门给他买了一身儿十几块的衣服,外加一副看起来十分猥琐的廉价墨镜。
  于是第二天,季子凌终于卖出了寥寥几样货品。
  厉扬下班之后去接他,远远看到他的小破鸟靠在天桥的铁栏杆上,歪歪扭扭地睡着了。一位老大爷看上了摊位上一样东西,喊了几遍都没得到回应,无奈地摇摇头,放下东西走了。
  厉扬:“……”                        
  作者有话要说:  
    
    ☆、摆摊体验

    天桥、地下通道、拥挤的小马路边儿……
  季子凌摆了半个月的摊,换了五六处地方。
  厉扬打着让他更好地“体验生活”的幌子,堂而皇之地把他这两年赚的钱全没收了。他摸了摸裤兜,除了面前这摊子货,他兜里只有一堆碎票,加起来不超过三十块。
  这是他全部的家当,如果不开张,差不多明天晚上他就得饿肚子。
  他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唇,去隔壁卖冰棍儿那儿买了一瓶矿泉水,还跟老太太很自然地掰扯了两句。
  半个月,他已经从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存在,变成了一个能为抢摊位吵得脸红脖子粗,远远见到城管就拎起东西麻溜儿跑路的……小贩。
  有时候他甚至有种错觉,他已经在这里摆了很久的摊儿,而且将会一直摆下去。
  每每这个时候他都会想,妈的谁说老子除了演戏啥都不会干,老子会摆摊儿!等有一天息影了,还能靠这个混口饭吃。=_=
  一位中年妇女举着一双拖鞋,问多少钱。
  季子凌伸出两根手指,大声道:“特价二十块!”
  他拎着矿泉水走回自个儿的摊位,和对方就价钱问题掰扯了半天,把自家拖鞋夸得天上少有地下全无,同时非常隐晦地夸了下对方的眼光不凡,一眼就瞧中了他这里质量最好的一双。
  最后十七块成交,收了对方的二十,对着太阳瞄了一眼,麻利地找给对方三张绿票。临了还招呼了句:“大姐您慢走!穿得好再来啊!”
  这种料子的拖鞋,进价只有六块五。季子凌毫无愧疚感地打了个响指,心想,今天的晚饭解决了。
  韦一已经催了几次,最迟后天就要回剧组了。
  但他心里,其实一点儿底儿都没有。
  季子凌翻了几页剧本,瞄了眼腕上的廉价手表,下午四点半。待会儿去旁边儿买个煎饼,就该去夜市占位了。再晚,就没地儿了。
  这时候,他的余光瞄见远处一个穿制服的身影。
  城管。
  几乎是条件反射,季子凌跳起来把铺在地上的布兜起来打了两个结,拎起来就跑。但跑了没两步,他就发现,在他前面跑的小贩们渐渐停了下来,他抬头一看,天桥那头也出现了城管威武霸气的身影。
  完了,他几乎能想象到明儿上午娱乐头条的标题。想到Vivi得到消息之后便秘一样的脸色……他突然觉得好爽怎么办?
  “哥们儿!”季子凌拎着包裹过去拍了下城管的肩膀,把脏兮兮沾满土的布包往城管怀里一塞,“送你了!”
  城管一愣。
  许多小贩趁着这个机会从城管身边窜过去,眨眼就没影儿了。季子凌眼瞅着城管脸色一变,事儿要坏,赶忙也撒丫子溜了。
  等他在马路牙子上气喘吁吁地慢下脚步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他旁边儿,“嘀嘀”摁了两下喇叭。季子凌抬头一看,车窗里伸出一颗熟悉的脑袋。
  鲍华庭笑着说:“上来?我捎你一程?”
  季子凌现在一看见这张脸就生理性反胃。卧槽这阴魂不散的,他没鸟鲍华庭,继续往前走。
  那辆车却锲而不舍地跟在他身边儿,时不时地“嘀嘀”两声,没多会儿就招来了不少路人的青眼。
  季子凌几乎要炸了,他拉开车门坐进去:“你他妈想干嘛?”
  鲍华庭笑了笑:“我想请你吃个饭。”
  呵呵。季子凌被气笑了。一次装无辜也就算了,两次三次次次装,真当他是傻瓜么?
  不过反正他也没想放过鲍华庭,就算鲍华庭不找他,他早晚也得找鲍华庭算账。不如看看他这次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季子凌打定主意,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鲍华庭把车开到了嘉兴华庭,要了个包间。季子凌看了眼包间的门牌号,给厉扬发了个短信,让他派两个人过来在暗处盯着。
  短信刚发过去,他的手机就响了。
  季子凌出了包间,到外面去接电话。厉扬语速很快,听起来很焦急:“小破鸟?你没事儿吧?我马上过去!不要挂电话!等我!”
  季子凌听着,唇角不自觉地浮上了一抹笑意:“我没事儿。你不用过来。派两个可靠的人过来盯着就成。”
  厉扬缓缓吐出一口气:“你跟谁在一起?”
  季子凌也没瞒着他:“鲍华庭。”
  “鲍华庭?”厉扬的声音突然扬高,“你是不是嫌命太长了?立刻出来!十分钟,我马上就到!”说完之后又软了语气:“小破鸟,听话,报仇的事儿我已经有安排了,你别插手。上回……上回……”厉扬没说下去,但季子凌却突然心有灵犀地明白了他想说什么。
  他突然忍不住弯起唇角,对着话筒吻了一下。然后挂了电话,直接摁到关机。
  回到包间,他对鲍华庭说:“厉扬说要来接我,十分钟后到。抱歉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有什么事儿现在说吧。”
  没想到鲍华庭眼神稍稍犹豫了一下,他说:“上次你落崖,是我害的。对不起。”
  季子凌抬头看了他一眼,装出一脸懵懂和愤怒:“什么?你?!”
  鲍华庭眼底浮出浓浓的歉意,他微微叹了口气,说:“他早就警告过我,说我要是再和你联系,就让你从这世界上消失,顺便挖掉我的眼睛。”他的声音渐渐带上了恐惧的颤抖:“我以为他在开玩笑,没想到……”鲍华庭摸了下自己的左眼:“看不出来吧?这是假的。”
  季子凌略一思忖,就明白了。本来还以为是黎广庆和鲍华庭狼狈为奸,没想到……呵呵……
  那这次呢?
  季子凌拍桌怒吼道:“那你他妈还来找老子?老子弄死你!”
  他一脚把圆桌踹翻在鲍华庭身上,茶壶茶碗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鲍华庭狼狈地从桌子底下爬出来,抽了张餐巾纸擦了擦身上的水,他说:“不,这回是他让我来找你的。”
  季子凌皱眉:“?”
  鲍华庭说:“他让我来问你……问你……”他的表情似乎十分为难,屡次欲言又止。
  “说不说?不说我走了!”季子凌看他那装模作样的就恶心,耐心差不多已经到了极限。
  鲍华庭说:“他说他对你很有兴趣,让我问你愿不愿意跟他。”
  季子凌:“呵呵。”
  鲍华庭说:“我借着这个机会来见你一面,是想问你,你想报仇吗?我可以帮你。”以他一人之力,根本不是黎广庆的对手,当然季子凌更不是。但季子凌背后还有个厉扬。
  季子凌这次连“呵呵”都“呵呵”不出来了。他听到鲍华庭小小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再次开口:“也是我受不了他了。再这么下去,我早晚会被他弄死。”
  季子凌扬眉:“你死不死,关我鸟事?”
  季子凌说完就摔门走了。一面走一面掏出手机,想打个电话问问厉扬过来没有。
  一打开,立刻噼里啪啦跳出十几条短信,还有几个未接来电提醒。
  他挨个儿点开,越看心里越暖,刚才见鲍华庭时的坏心情一扫而空。他刚想给厉扬回个电话,就看到一辆车“嗖”地一声从他身边开过去,又迅速倒回来。
  车门一开,他被一双手猛地拉了进去,紧接着一个温热的东西堵住了他的唇。
  那是一个有些粗暴的吻。结束的时候季子凌差不多要窒息了,他狠狠喘了几口气,感觉到唇上有些刺痛,伸手一抹,就抹了一手血。
  季子凌说:“厉扬我操。你大爷!”
  厉扬说:“想得美!”
  季子凌:“……”
  厉扬的手臂箍得他生疼,他却一点儿也不想挣开。他把头埋在厉扬颈窝里,蹭了蹭,过了两秒,又蹭了蹭。
  厉扬:“……”
  但当天晚上两人还是因为这事儿吵翻了。
  起因是厉扬说本来有个试镜,是Hardy·Hood导演的一部电影,说要选一个清秀的华裔男孩儿。中方负责人打电话来问厉扬有什么推荐的人选,厉扬本来打算让他去试试,结果因为季子凌“私会前男友”,他就给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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