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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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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怎么这是什么啊!“陶木叫起来,还险些跳起来,卧在他旁边的繁吹却紧紧抱住了他。陶木抬头一看,手上沾满了粉红色的液体,十分温暖,嗅起来是甜甜的味道。
  “看,你把我对你满满的爱都掐出来了!”繁吹竟有些兴奋,顿时换来了陶木一个中指。
  “老不正经的。这到底是什么啊!?”陶木有些抓狂。
  “嗯嗯,我刚刚为了逗你,临时变出来的,挺好喝的,我这还有一罐,要不要尝尝?”
  “”
  屋内沉寂了几秒,转瞬两人爆出了大声的欢笑。
  用这欢愉,来为明日的分离设宴,为来日的苦等饯行,为末了的重逢接风洗尘。
  还果真是“相思苦,凭谁诉,遥遥不知君何处。扶门切思,君只嘱,登高望断天涯路。”
  今君当远去,晗晗莫细雨,待君归来时,相与枕相眠。
  陶木每天挣够了维持生计的钱便跑到东面的山丘上,望着来往的商队,铜铃声声。他极尽目力,也无法从过往的商人的兜帽下找到丝毫繁吹的影子。
  延国的冰川,是在这世界的最东面吧。东面,从来没去过的地方呢,也不知华珧去没去过
  陶木每日就这样想入非非,抱着膝盖任凭春风和煦,夏风流火,秋风凄切,冬风凛冽。不变的是那陶木头顶的夕阳,溶金的金轮,像极了,日日注视着陶木的繁吹的眼,远处连绵的山峰吞进它最后一滴微光,末日般的无可挽回。
  今年花落颜色改,陶木容颜依旧。
  明年花开复谁在?陶木的神色中多了几分失望。
  已见松柏摧为薪。日日王者的那商队的骆驼脚步已有些虚浮。
  更闻桑田变成海。不知繁吹可还记得大乾有个陶木?
  丛菊已开过三遍,陶木已哭过三日,念过三年。
  可,繁吹呢?
  不知道,只能去问延国的冰川,只有它知道了罢。
  又是一年,百无聊赖的陶木依旧在清秋节摆出酒菜,托着下巴注视着太阳在天空中划过的弧度,一点一点消磨掉陶木最后的耐心。
  “什么人啊!说好了最多也就三年的!他是不是早就忘了我!还是在那找到了和华珧更像的人?亏我在这等了三年!繁吹你个死老头子!!!”
  陶木是气急败坏了。他等了三年,也没想今天这样难受过。最后的期限或许才是最难熬的,就如同黎明即将到来前却是漫漫长夜中最黑暗的时刻。
  陶木一脚踩扁了墙角的箩筐,又不知如何发泄的他急步在院内走来走去,却也不甚明白自己在难受什么。
  “咿,好冷!”本一直低着头的陶木像是被钢针砭了骨般猛地抬头,还险些扭到了脖子。他感受到了一份比冬风更加刺骨的寒冷,还有一份比秋风更加冷彻的悲伤。可这时节,怎么会有如此寒冷的风?
  陶木像瞎子一样茫然的伸过手去,慢慢的摸索着,妄图找到一个真相。
  找到了!
  可陶木却感觉怪怪的,因为他的手径直从那片寒冷中穿了过去。也就是说,只有那么一部分空气是冰冷的!?怎们可能?!
  一点白雾在眼前忽隐忽现,渐渐勾勒出衣服的下摆。陶木惊异的望着自己眼前逐渐呈现的人形,恐惧的退后了一步,却踩到了刚刚被自己踩得粉碎的箩筐,残碎的枝条发出诡异的“吱呀”声。
  这到底是什么!?
  陶木半响发不出声,眼珠像是被牢牢绑在了那点白雾上似的,再也移不开。
  秋风送来阵阵兰香。
  衣摆下是一双蹑履金丝鞋。
  腰际侧是两只盈天广袖。仿佛再添那一点墨色,就与自己那苦等之人不差分毫了。
  清秀的面容上两只盛满百年繁华的眸子。没错,好似缺了那流转的金光。
  额角还是那抹细小的流云图腾。
  这是谁?
  陶木问自己,这到底是谁?
  陶木心里骤然紧缩,四肢绷紧,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准备一口咬断从脚底穿行而上的不祥之感。
  是繁吹!
  时隔三年未见,哪怕是日日想着,念着那张记忆深处的容颜,却也有些淡忘,以至于当繁吹以这幅诡异的姿态出现时,陶木还愣在那里从脑中细细找寻曾经的记忆。
  想繁吹等了三百年都未曾忘记自己的摸样,自己只区区三年就险些忘记,不该,不该啊!
  

  ☆、归来

  待认出来是繁吹后,陶木稍有愧疚,完全忽略了方才的不祥之感,想上前去抱抱他,才想起他现在只是团寒冷的雾气,又只得讪讪地收回了手。
  心里没来由的腾起一股怒火!
  “说是最多是三年你还真就三年才回来啊!知不知道我等得很辛苦!而且,你这副摸样回来算是什么意思?害我连抱你一下的机会都没有!有法力也不要随便捉弄人吧!本来还想好好迎你来着,扫兴!”
  陶木说着说着眼眶就有些泛红了,但始终没有落下泪来。三年过去了,他也长大了。眼泪,也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少了。
  “对不起,我”
  “你什么你!不想回来见我就直说,搞什么乱七八糟的法术!我为了等你三年连一个人的手指都没碰过!你知道么你!?”
  陶木粗鲁的打断了繁吹弱弱的道歉声,简直要气炸了!
  “我也不想用这副样子回来,可是我已经死了。”
  自己说出自己死了这种话,繁吹不免有些别扭。
  “死了!?你不是有九条命吗?不是每一条命都与天同寿吗?就算是为了华珧舍了七命,不是还有两命吗、别告诉我你已经无能到连自保都做不到!”
  “可我真的已经死了。我没有骗你。我三百年都未曾变过心,又如何连这三年都等不过!”繁吹的声音带了急切与悲伤。
  “想不到我被禁两年最后自刎只为来见你你一面,你连我都不相信!”也不知这白雾化成的繁吹能否流下眼泪,若要能流下泪,恐怕这飘渺的白雾就要化成一滩水汽了吧。
  “真的?”陶木将信将疑。“那”陶木还有一堆问题没有问。
  “真的。”繁吹斩钉截铁。
  “那为什么,你会被禁?”其实,他打心底里还是不相信,一味的相信这是繁吹的无聊把戏,却还是打蛇随棍上,顺着他问了下去。
  “一年前,我刚抵达延国冰川,却发现繁乾一直在那里等我,他先我一步拿走了水瑾云石,法力大增。可他却没有杀我,一直囚禁着我。他说要我饱受相思之苦,要你尝尽负心之怨。我若被他杀了,连魂魄都不会剩下。可我若被他囚禁到天荒地老,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所以我宁可自刎,还能留下魂魄来见你。”
  繁吹说这话时平淡如水,像是一个道遍天下的说书人,纵掺了许多抑扬顿挫的音调,丰富多彩的表情,也终究与自己,没有丝毫关系。看样子他也思前想后了许多才选择了这个堪称下下策的决定的。
  “我想要你一直相信我,不就一定要遵守诺言么?”
  看样子繁吹这个笨老头子除了自己外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珍惜啊!
  那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可是还有哪里感觉不对啊难道他真的死了?
  “曾经你用七命救过华珧,你九命不死,那应当还剩两命,怎么就刚刚用尽了呢?”
  陶木这才知道为什么感觉不对了。
  

  ☆、曾记

  “可还记得那日繁乾在你水里下毒?”
  “记得。”
  “可还记得我说过繁乾法力本就高我许多?”
  “记得。”
  “可明白了?”
  “”
  泪,终于还是不受控制的,在泥土上砸出一个个小坑。侵入了地下几千尺的相思的种子,在这一刻结果。然,酸涩无比。
  原来,原来,真的一语成谶!真的是他说的九死不悔!他当时就那么不负责任地昏了过去,丢下了孤军奋战的繁吹去面对繁乾。也不知道忍受丧命之痛时自己却毫不知情,他心里该有多难受!明明付出了那么多,牺牲了那么多,却如风过后留不下任何痕迹,只得硬生生把委屈往肚里咽。
  漫长的日子,漫长的思念,彻骨的炽烈,竟都是为了自己!可若要自己来说,恐怕自己一定会说两个字:
  “不值。”
  陶木死死地抓住眼前这团白雾勾勒出的“繁吹”的手,什么都没有抓住,可偏偏就是不想放开。
  若要繁吹来说,恐怕只剩了一个字:
  “值!”
  “那你为什么不带些帮手去?你是妖,总不可能一个手下都没有吧?我,我还记得你说你连青楼都有手下呢”
  陶木记得的东西,总有些偏题。
  “手下去了只能是累赘,他们连繁乾的一招都挡不下。而且,若他们都全军覆没了,日后不论你走遍大江南北,还是安土重迁,都没有人,再替我照顾你了。”
  繁吹的语气依旧很淡很淡,但到可以轻描淡写地讲完陶木的后半生,但到可以透过日后不论陶木是功成名就还是落魄不堪的岁月外壳,直直的冲到他的心里,道尽了陶木总是需要照顾的本质,也是一生。
  “你的朋友呢?”陶木忍着哭腔,还是问了下去。
  “朋友?我这人是很不好相处的,尤其在成了妖之后,再也没有谁想去接触我。我倒还好,毕竟见了你之后,我便再也没有心情去管别人了。我要是把心放在朋友身上,谁还管你?”
  眼前的人泪如雨下。
  繁吹眼中的目光深深地切入了陶木的心。陶木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是继续哭,还是该伸手抱抱他。他不想再触碰那冰冷,魂魄的冰冷,像是触到了事态的炎凉,往昔三百余年的凄伤与孤单。
  “老头子我等了你三年啊”
  ——怎么等来的,是这个结果?
  “来,不说这个了罢,过来。”繁吹强笑着,从袖中抽出一条玉带。
  “我把这个给你,不要介意它曾是华珧给的,怎么说现在也算物归原主了。别想太多,因为它,在你初生时属于我,现在,属于你。它早就不属于华珧了。”
  繁吹顿了顿。
  “我知道你等了我三年,”可你有意识到我等了你三百年!?“本来是说在你弱冠之年予你的,虽说现在还差些许日子,可再等,我已经不可能了。”
  “还有,对不起。”繁吹收手垂头,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
  陶木早已泣不成声,“什么什对对不起啊”
  “你今生,其实是个女孩。”
  惊雷炸响,响遏行云!
  陶木的哭声一下被塞住,满院只余扫地秋风,吹得残碎的逐条“嘎吱嘎吱”地滚了两圈,便戛然而止。
  是相顾无言,万籁俱寂。
  天空中裂下片片琉璃,繁吹的心,被寸寸剥开,闪着如洗如练的圣洁的光,折射出的除了一片痴心还有一片私心。
  

  ☆、永诀

  “那为什么?”陶木突然想起那素昧平生的华珧,那个华珧,在当时的民风下,在当时的流言下,有没有曾经希望自己是女子过?(华珧:我不是想过吗!当然有过!【脸红】)
  “对不起,我就是怕你要变成女子,你和华珧,就不像了其实现在才觉得没什么,人一样就好,容貌性别大可不必在意。你别误会啊!当时你还没生出来,我的想法也确实很幼稚所以,唉,你要是个女子,反而更好怎么说,你不会生气的吧?”繁吹声音愈来愈小,愈来愈细,后面的字句,带着显而易见的试探与胆怯。
  这还是繁吹吗?这还是当年那个舌战群雄,笔下天地大,书中有乾坤的繁吹吗?莫不是那气势只存在于肉体中?他的魄力从未来源于他的魂魄?
  没错,繁吹变了,自从华珧死后,他就变了。不是变得郁郁寡欢,也不是变得乖张暴戾,而是成熟了,稳重了,坦然了,清明了。有些话,不要总想着最后时刻再说,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的最后一刻在哪里。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他和华珧,他和陶木,都不是错了,而是过了呀!
  “没,没什么了。都已经是这样了,是个男人,也蛮好的”陶木拧着眉,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再也找不到接下来的言语。是啊!他们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说不出话的地步。
  “不好!一点也不好!”繁吹学着他的摸样,拧着眉,连带的额角的流金图腾都有些扭曲。
  “为什么?你老是和我作对!?”陶木差点被他逗笑。可他看着繁吹一片虚无的身躯,怎么也笑不出来。
  “你说我活了三百多年,都没个一儿半女,你说你要是能给我生个儿子多好,女儿也不错”
  “滚!”陶木恼羞成怒,却再也掩不住唇畔的盈盈笑意。
  就用这一瞬的欢愉来迎接永诀。
  “你笑了,我想,我也该走了吧。至少还能看见你的笑,挺值的。”
  繁吹的手定格在那条玉带上,成了永恒,成了永诀。
  一瞬间,烟云俱去,霜销雪霁,云淡天清!
  他仅存于世的那一抹寒凉,终是无法抵挡光阴的流逝,连带走了无尽的苦痛。
  陶木跌坐一地的残碎,像个孩子一样,失声痛哭。
  这不是他要的结局,不是啊!
  他要的是花前月下一双人,不是要他在云端看着他孤独终老。
  这九州大地,你去何方不好?为何,为何偏要去那云端,俯视众生苦痛?!
  哪怕就再入这红尘与我荒唐一世,不好吗?
  我错了,以后我会听话的,你回来啊!
  那我把华珧还给你。我穿华珧的衣服,我去画你的丹青,我去舞那双铜鞭,那你会回来吗?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嫌弃我比不上华珧是不是?你怎么不回答?
  你就忍心看着我一辈子活在华珧的阴影下?你会不会疼人?
  我记得你很疼我啊!?你变心了是不是?
  我不该说那样的话,你很讨厌我说你变心是不是?不说了,再不说了。
  你要怎样都可以,我求你,求你了,求你回来
  陶木疯了似的撕扯着那条玉带,或许只有让他撕扯些什么东西,才能防止他去撕扯他那颗几近分崩离的心。
  无畏无惧无喜无怒无爱无恨亦无嗔。
  一切始于一场劫,归于一场梦。
  

  ☆、传说

  今天一天,来买豆腐的人都目光怪异而惋惜地盯着陶木,皆是齐齐叹息,目光交接后却又尴尬地游离开来。
  怎么了?陶木细细回忆昨日的一切,有意避过了繁吹的死,他想忘了,他想当自己,已经早死了,随着繁吹,死了。
  今日早自己是从院中爬起来的,精神有点恍惚,脚步虚浮的来卖豆腐
  那为什么,他们都以那样怪的目光看着自己?
  陶木回家后,试探着照了照已落灰的镜子,却吓了一跳。
  他拂了拂上面的灰,没变。
  他把镜子对准阳光,擦得锃光瓦亮,还是没变!
  一头耀目的白哉太阳下熠熠闪烁着,泛出诡谲的光。
  却已是青丝尽白发!
  那条玉带妥帖的伏在发上,再也找不到昨日被撕扯的半分痕迹,墨黑的发带闪着一抹流云图腾,配上这华发,竟是绝美。
  陶木痴痴地抚着那抹流云,温柔的像那日抚着繁吹的额角,眼波潋滟。
  繁吹终还是除了回忆外,给他留下了点什么。
  这感觉,是叫欣慰吧!
  他们之间,又岂是世间寻常感情所能比的?
  陶木抬腿迈出家门,整个人浴着阳光,似是那一步,便踏出了往昔的阴影!
  他仰起那张依旧姣好的面容,笑尽春花秋月,悠然如昨。
  繁吹,你看,我一切还好。我知道你喜欢看我笑。
  你走了,我必须独立,我不想留在这儿了,伤心。很感激,你临走时给我留下了这片大陆上你手下的分布图。我要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学一学。多年来在你的庇荫下,我太弱小了。总有一天,我还会回来的,守着曾经的曾经,到那时,大抵就坦然了。
  或许这样是一种逃避,但我还是愿意游历这片大地,不枉我来一回。
  繁吹,看见了吗?你的小陶木,长大了。
  悠悠子吟,谁知我心。与君相思,乱了心绪,前世恩怨,今世离愁。
  “今天,我要给大家讲个故事。这故事,和老朽我有一点关系,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大家且听故事就好。”台上须发尽白的老者精神矍铄,拍着手中的红牙板。
  “来,小繁,先唱首曲儿。”
  台下的童子应了一声,用依旧有些稚嫩的声线,转着腔调:“何以闻天下兮,齐首白眉。子思故我知。何以顾天下兮,齐首白眉,子思故我思。何以阅天下兮,齐首白眉,子思故我痴”
  “想必大家都知道,五十年前,我大乾由旸帝执政,幕下有文武股肱,文有才华横溢的翊亲王繁吹,武有风华绝代的强弩将军华珧。这传说啊,翊亲王与这将军可是”
  啪!红牙板一响,惊醒了台下听得津津有味的人们。
  “时至今日,许多传说也从未断绝。有人甚至说翊亲王实是妖,得知了华珧死讯后毁了望神楼,杀了旸帝,从此走火入魔,相貌丑陋异常,不在示人。”台上老人神神秘秘伸出一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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