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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出口，只得他们落下来那高耸崖壁，或许可以攀援而上。
不过，顾夜伤势严重，不能有大动作，且顾子舒背负一人往上爬，又比自半空中下降要艰难许多，没有万全之法，倒不如先在此处养伤。
顾子舒抬眸一打量，这崖底水清木秀，莽兽一个个生得膘肥体胖，溪水鱼儿灵动，看样子也甚是可口，实在是个养伤的好去处。
他再一转头，见顾夜神色清澈，心中又是一动。这次夜儿遭此大变，心智退化懵懂，似乎正好就只留下善和纯粹那一面，血腥凶残的一面一直未有显露。似乎是体内另一魂魄暂且偃旗息鼓，不出来兴风作浪了？
说不定福祸相依，再将其引导一番，能彻底除去弑阳之魂，这样，岂不是以最小的代价，将事情完满解决了？
这崖底风景秀丽，宛如世外桃源，对夜儿的心性引导，更能有辅助之能，既然如此，倒也不急于出去了。
打定主意，顾子舒就带着他来到这悬崖底唯一的一条小溪不远处，在一块干燥平坦的石头上铺了一层软草，然后将他拉了上去：“你乖乖在这里等着，我就在这附近弄些吃的。”
……不知不觉用上哄小孩子的语气了。
顾夜认真地想了想，歪头看他，理直气壮：“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顾子舒无奈地看他一眼，被他的眼神中纯粹的依赖和不加掩饰的恋慕看得一怔，心情莫名又好了起来，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行，我不走远，你在这里休息，就能一直看到我。”
顾夜也牵起一个笑容来：“好看。”
“什么好看？”
“你要多笑，笑得好看。”
顾子舒面上微微一红，又绷不住再笑了起来。
这样子的夜儿，似乎还挺可爱。
寻觅莽兽的过程中，顾子舒也在思索如今的处境。本来，他是打算以引魂丹将顾夜另一条魂魄引出，这样既干掉弑阳，又保得夜儿一命，只是到底是下下之策，只要用了这招，他与夜儿就将永远分离。没料到事情竟然还能有转机，那团白光，看样子便是上界之物了，只是不知那乞丐是谁，为什么会拥有这样的东西，而他与夜儿又有什么恩怨……
总之，现在他们二人困在这崖底，夜儿负伤，且心智不全，但好在亦有所得，弑阳魂魄似乎也被压制起来，甚至可能已经湮灭也说不定。
那么，他现在要做的，便是慢慢将夜儿的伤势养好，顺便对他多加教导，希望能在养伤时一举将弑阳魂魄抹灭，出去之后，再想法子恢复其心智了。
顾子舒认为，顾夜遭到白光重创后，导致弑阳的魂魄沉睡或者直接湮灭，而这具身体中，很大几率上只留下了他的小白兔徒弟，却是不知，事实与他所想甚有出入。
比起那道白光来说，强硬打破木息盒，对于顾夜来说才是真正的艰难。木息盒中自成天地，要想穿透此间空间而出，无异于直接对抗天道规则。对抗天道规则之时，顾夜已经是压榨了自己所有潜能，以至于后来被那白光所袭，就连躲避都做不到，只能生生受之。
如此两重伤害加于他身，才令他骤然沉入自我保护状态，以免在这巨大压力之下，直接崩溃掉。表现在外在，那就是心智退化至幼童状，这实际上是身体的一种应激保护。
而他在最后一刻，还牢牢记得师尊不喜自己谋算过多，这才在下意识中表现出柔弱无害的一面。
然而，要知道黑暗、魔气才是顾夜的本质，哪怕在幼童时期也是一样。他现在这样压抑自己，只是为了眼前这温润男子能永远停留在他的视线中。若是温润男子不小心离开他的视线了……
那么，就如紧绷的弦终于断裂，所有压抑着的天性都将一并释放，后果……必将不是顾子舒想见到的。
话说回来，顾子舒还在睡茧附近游荡，为自己和徒弟准备晚餐。
对于失去元气的普通人顾子舒来说，捕捉莽兽是个相当费劲的活，失去武力倚仗后，他才惊觉自己的身手竟然比起以前来说并没有太大的长进。有时候明明看到一只肥美的小莽兽就在前方，还没扑过去小莽兽就飞快逃走了。
也对，自从来到苍元大陆，他的进阶多半靠的是体悟与各类资源，动手拼斗时，也多半依靠雄浑的内力，很少有生死搏斗，能锻炼上肌体的。
而在这整个过程中，顾夜的目光彰显了极大的存在感，尽管顾子舒并没有刻意回头，但依旧能感觉到有一道视线，正专心地盯着自己。这灼热的视线，弄得顾子舒分心了好几次。
……就更捕不到莽兽了。
“子舒。”后面突然传来顾夜闷闷的声音。
顾子舒赶紧回头，询问：“怎么了？”
顾夜十分严肃且郁闷：“看不到你了。”
顾子舒：“……”
于是，在这种种内因与外因的联合干扰下，两个时辰过后，顾子舒手里依旧一无所获，而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
最后，还是万能的徒弟出手，拯救了陷入窘境的顾子舒。只见他随手抄起地上散落的一根树杈，只用了稍有尖锐边缘的石子，凭着自己的大力，很快将树杈磨成鱼叉，尔后精准地往小溪里一丢，愉快地朝着顾子舒喊：“子舒，我抓到鱼了，你快回来！”
……徒弟都心智不全了还是比不过他好挫败啊。
第90章 调动元气的羞耻办法
到底顾夜行动不便，晚餐还是由顾子舒烧的，他烤出的鱼，与徒弟精心烹制的根本没法比，味道不均不说，甚至有几块直接烤糊，变成黑炭鱼。
然而顾夜却是毫不嫌弃，一条接一条吃得津津有味。顾子舒问他：“吃慢些，你有那么饿？你方才昏迷时，我喂你吃了很多果子。”
顾夜只说：“子舒烤的，好吃。”
顾子舒看着他手上那条大半部分烤焦的鱼，神情明显是不相信。
两人用过晚餐，又面临一个入睡的问题。
以天为盖地为庐听起来潇洒，但对于此时伤在养伤的顾夜，和早已疲惫不堪的顾子舒来说，都不是一个太好的选择。不过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顾子舒只能在附近多捡一些柔软干燥的草，铺在那唯一的一块大石头上，就拉着顾夜躺了上去。
白日里明明只能看到白雾的天空，夜间奇迹般出现了闪烁的繁星，顾子舒心知这地方有异——多半还是跟上界大能有关——但这会儿实在是太累了，什么都来不及多想，几乎刚躺上去，就完全睡着了。
夜间顾子舒觉得身体有些异样，似乎有些奇怪的热意自身下涌来，他皱皱眉，不情不愿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被顾夜圈在怀里，而顾夜的手……正放在微微抬头的小子舒上，隔着衣物轻轻搓动，神色好奇。
顾子舒：“……你在干什么？”
顾夜吓了一跳，手掌下意识一握，小子舒的尖端被他手掌擦过，顾子舒闷哼一声，只觉得差点就要泄身。似乎顾夜已经拨弄了很久，身下早已挺起来，离顶点都不远了。
……怪不得明明那么累了还会被弄醒。
顾夜见到他的反应，就更是好奇，指着自己的小兄弟说：“我抱着你，然后这里不舒服……我想看看你的……”
他表达比较凌乱，然而顾子舒勉强领会了，满脸黑线：“你离得远一些，就不会不舒服了。”
顾夜却摇头：“不想。”将诚实率真发挥到极致。说话间，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又将顾子舒往怀里揽紧了些，掌心再度摸上小子舒，也没什么技巧，拨弄三两下就听见顾子舒哼了一声。
声音很好听。
顾夜笑起来，本能地就想再听到更多的声音，手上动作更快了，果然他的子舒声音也越来越大，声音中透出难耐与意乱之感，令他莫名的就更加喜悦。
没多久顾子舒就到了，哼了一声彻底软下身子，躺在顾夜臂弯里，享受余韵。在顶点的时候，顾夜总是会下意识多碰两下他的顶端，没想到心智退化了，这动作也记得牢固，让他一时受了不小的刺激，丹田处的元石也在这刺激之下运转起来，不少元气溢出，虽然身体不能保存，但也滋养了一遍他的经脉，让他全身都舒服不少。
……等等，元气！
顾子舒突然爬起来，顾不得嗓子还沙哑：“此法可以调动元气！”
双修之法，能开启元石，使得体内元气得到大量补充，没想到在这地方元气被屏蔽了，但元石的妙用却还是不能阻挡。也对，元石乃是天地之初就存在的，就算在上界，也是稀缺珍贵，上界大能又怎能限制其作用。
有了元气，就能调动戒指空间，里面有他们急需的生活用品，更有可以医治顾夜的上好伤药。
刚刚没想到这一茬，体内那生出的少量元气没有及时使用，早已逸散干净，若是想动用戒指……说不得就还得再来一回……
顾夜不解地看过来，顾子舒见他天真无邪的样子，心头冷静下来，纠结地回望着他。
如果能自行解决，他早就动用五指姑娘来diy了，可是设定的坑爹之处就在于，必须是双♂修才能激发主角的元石金手指。
当然了，让别人用手帮忙也算是双修中的一种，不过效果就没那么好了，刚刚顾子舒体内产生的元气，在经脉四周还没游走完全，就已经逸散掉了。
但是……徒弟这样子太纯善了，实在下不了手啊。
顾子舒觉得他这张老脸已经豁出去了，红着耳根不敢看顾夜，转过脸去，轻声道：“你，刚刚那个……再来一次可以吗？”
说完简直恨不能咬断自己的舌根自尽。
顾夜眼睛亮晶晶的，抬手就握住了缩成一小团的小子舒：“你也喜欢这个游戏吗？”
“……等等！”顾子舒突然喊了一声，拦住顾夜，“你让我先想一想，等下若是元气溢出，我该从戒指中取些什么。”
自己掰手指念念有词：“最重要的是你的伤药，然后便是睡茧，得想想食物放在戒中何处……是不是还要取出一些工具……”
而顾夜已经明显迫不及待要跟子舒玩游戏了，也不管他在念叨什么，大掌直接伸进去，跟那只会变大的小子舒玩了起来。
“唔啊……”还没说完的话吞了回去，溢出轻吟，顾子舒面色潮红靠在他怀里，一半是因为舒服，另一半是因为……太！羞！耻！了！
顾夜眼神里根本没有一点邪念啊！
他以为这只是个好玩的游戏啊！
太像猥亵儿童的大叔了啊！
……虽然这儿童也太大只了点。
总之，在耻度突破天际的情况下，顾子舒身体也十分敏感配合，嗯嗯啊啊了没一会儿就再度被顾夜的大手送上顶端，他于极度的战栗中还要牢牢记得观察体内的元石情况，只要元石运转起来，就要立即打开储物戒指，从里面拿出必须之物。
然后……元石果然就受到冲击开始运转起来了！
元气果然开始外溢了！
流过经脉，嗯，好舒服！
马上就要汇至指尖了！
出来了一点点！快，打开储物戒！
储物戒亮了一下……并没有打开。
顾子舒不敢置信地望着那储物戒，他都已经耗费这么多精力了，元石中溢出的元气竟然这么少？
连支撑一个戒指开启都不能够？
要知道，他在黄境三重的时候，就已经能够顺畅地打开储物戒了，这元气得少到什么程度，才连戒指都打不开啊！
顾子舒欲哭无泪。
所以……要想打开戒指，真的真的真的只能进行真正意义上的双修了？
并且是和懵懂般顾夜？
哎哟我的老腰喂……
第91章 愤怒的徒弟
顾子舒自睡梦中醒来，身下是柔软的床褥，身体被一双自背后铁壁牢牢圈住，与枕边人肌肤相贴，没有一点空隙。
他轻手轻脚地掰开顾夜搭在他身上的手，从睡茧中走了出来。
至于这睡茧是怎么来的，顾子舒表示，那段经历耻度略大，不提也罢。
睡茧外晨曦微露，溪水潺潺，万木吐翠，让人见之精神便为之一振。
他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清新的空气呼入鼻腔，是一种享受。然后，他从睡茧边上一个临时的小仓库里取出一口小炖锅来。
……也别问他这小仓库怎么来的。
毕竟，诱拐心智不全的徒弟什么，真的不是一个愉悦的回忆。
顾子舒老脸微红，将炖锅架在旁边的一个铁架子上，又取出一些可饱腹的药粮药草之类放进去开炖。架子下面还存有火种，不必他费心生火。
弄完这一切，只要等药粥熟了，就可以把顾夜叫醒，享受对身体有好处的滋补药粥了。
想到昨晚夜儿成功地让他……取出戒中需要之物后，对这个“游戏”相当入迷，不顾他的劝阻，拉着他又“玩”了几次。他自是有元气作为滋养，身体不觉得累，但夜儿本来伤势还没好，又辛苦了这几回，就让他多睡睡好了。
这样想着，顾子舒把炖锅底下的火弄小了一点，脚步放轻离开了睡茧。昨晚得到元气滋补，身体状态不错，正好可以四处探探。
其实和徒弟落入这悬崖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将这地方查探过了，没有任何出口，就连溪水都是由地下水冒出，终止于一处低洼之地，形成一小片水塘。这里甚至没有飞禽。所以他想去的，正是掉落下来的悬崖，看看那唯一的出口是否能够出去。
他们落脚的地方离悬崖并不远，走了没一会儿就到了，抬头往天上看，依旧只能看到雾茫茫一片，似乎连阳光都透不进来。
顾子舒找到由半山腰下来时他编的那条绳子，绳子的另一端还牢牢系在半空长出来的树枝上，拉了两把还算结实，应该不会出现爬到一半绳子断裂的情况。
至于爬到树枝处后，再往上或许就只能效仿攀岩高手了。
顾子舒打定主意，抓住绳子就爬了起来。
……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过了很久。
顾子舒感觉双手已经开始发颤，按照下来时的时间流逝计算，他早就应该到达半空的那处树枝，而现在抬起头，依旧只能看到一片白雾和陡峭的山崖峭壁。
他心中一沉，将手边的绳子打了一个结，再往上攀爬，爬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那么久，已经到达顾子舒身体的极限了，他找到一块崖壁上一块突起，一手牢牢抓住固定住自己，另一手把身下的绳子往上拉。
拉了不到一丈，赫然便看到他方才结打那个绳结。
……果然是这个地方有问题。
既然已经确定这处地方爬不出去，顾子舒自然就不再费那个劲儿，在原地休息了一下，就顺着绳子再滑了下去。
松开岩壁突起时，顾子舒发现自己的掌心破了一条小口子。看来是握住石块握得太紧，才不小心被割破。伤口很小，所以他并没有在意。
而另一头，顾夜嗅到屋外散发的药粥香气，悠悠醒转。先是下意识往身旁摸去，发现身边空无一人，想来子舒是出去熬粥去了。顾夜唇边挂着微笑，快速起身往睡茧外跑去，嘴里叫道：“子舒！”
下一秒，顾夜的笑容凝固在唇边。
睡茧外并没有人。
他不死心地四处搜寻了一番，还是没有看到。
……他的子舒。
为什么要离开他呢……
顾夜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眼中浮起淡淡猩红之色，一股若有若无的黑气蔓延至空中，有花草树木不小心接触到的，就瞬间枯萎，有野兽远远感觉到，也凭着本能避开。
见不到顾子舒的顾夜，就是那潘多拉的盒子再无人管束，善意纯良的外衣褪下，内里暴露出来的，只有黑暗与地狱！
而他此时心智不全，竟是完全不懂控制自己，妖邪的红眸四处张望，鼻尖微微耸动，突然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来——
他嗅到了属于子舒的，甘甜的血气。
……
顾子舒刚从悬崖下来，还没来得及站定，就看见不远处走来一个气场全开的暗夜修罗。
仅凭外形，他一眼就能认出那便是他的徒弟——当然，这地方应该也不会突然出现什么人了。顾子舒心中一惊，当下第一个念头冒起：弑阳出现了？
顾夜走得其实不快，但脚步动作神态都给人以极度的压迫感，顾子舒不由后退两步，身体几乎贴上冷硬的崖壁。
他定定神，试图打破这种僵持局面：“……夜儿？”
顾夜应了一声，跻身凑过来，扶住他双肩，低下头，目光冷冽。高大的身影将他完全挡住，眼看就要将他整个人压在崖壁上。
背部接触到石壁，冰凉的触感让顾子舒微微皱眉，当然，石壁的冰凉还是次要的，真正让他皱眉的，应该说是顾夜的一双红眸。
妖异且冷淡。
红眸流转，看了顾子舒一眼，随后顾夜突然拉着顾子舒，在原地转了一圈，与他位置对调。这下顾夜身子靠在山壁上，而顾子舒就被他牢牢圈在温热的胸膛里。
顾子舒心中一暖，似乎徒弟双目变红后，也并非就完全丧失理智。
顾夜鼻子嗅了嗅，突然抬起手，抓住他受伤的那只手掌，牵至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