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衷君-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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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昭公才刚刚睡下,这……”
  罗重寝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浑身包裹在黑色麻布长衫里的人站在门口,示意陆礼进去。
  ——这个人就是姜州秘药师留下的药奴。
  陆礼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看了一眼这人布满各种伤痕的脸,心中不免叹息:秘药师果然不是普通人能做得的。
  一走进来就是一股浓郁的药味。
  屋子按照姜州秘药师的吩咐,一直都保持着避光避风的状态。药奴走到正中的床榻前为罗重重新整理了下床上的帘帐。
  陆礼适应了一会儿才勉强看清帘帐后面躺在床榻上的男人。
  “主上,是您调动了宿卫军的布防?”
  “是的,怎么了?”罗重的嗓音依旧有些沙哑,似乎还没有恢复过来。
  “锦湘城中诸人不日即将抵达京城,这个时候把人全部都调往北方是否……”
  “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用意……”
  “可是主上……”
  “好了——”罗重音调突然拔高,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这些事情我另有安排,你若觉得不妥可以与其他人商量过了再与我说,现在我累了,你走吧。”
  “可……是,主上。”
  陆礼终是没有再坚持,看了眼纱帐后无动于衷的罗重一眼,小步倒退着走了出去。
  身穿黑衣的药奴看着陆礼关门离开,伸手为床榻上的罗重掩好帘帐。
  陆礼不知道罗重这些安排是打算做什么,他不愿与自己讲或许确实是有什么打算,然而感到心中失意那是必然,想着做些什么排遣一下,手头的事情却都已经被转交了。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小皇帝的寝宫前。
  陆礼在门外驻足了良久,忽然想到:
  主上固然将京城事务都转交给了别人,但他可没说陛下要由谁来照看。
  于是,陆礼摸了摸没胡子的嘴唇,跨步朝小皇帝的寝宫走了进去。
  “你们把这里都收拾一下。”
  陆礼召集了原本在寝宫外院负责打扫的宫人,让他们把一片狼藉的内殿清理干净。
  当初在挑选寝宫侍从的时候就是选的懂事少言之人,而如今的状况也不必陆礼多解释什么,这些宫人就乖巧地开始闷头打扫。
  只要别让他们接触到皇帝陛下……
  不过就算真的难以避免——对于陆礼来说,这些清扫的宫人也不过是随时可以换新的器具罢了。
  将此处交给宫人,陆礼便朝着小皇帝所在的隔壁走去。
  隔壁是一间密封的汤室,也不知道是哪一代皇帝陛下为享受随时的热汤而布置下的,没有人特意看顾的情况下还能一直保持着源源不断的热水供应,这倒是为陆礼省去了不少麻烦。
  然而皇帝陛下可不这么想。
  “陛下请沐浴更衣。”
  小皇帝抱着一束花杆儿似的草茎站在水池边一动不动。
  陆礼向来不擅长骗小孩子的那套,挽挽袖子就要去扯小皇帝又脏又臭的衣服,小皇帝张牙舞爪地尖叫了一声躲开。
  陆礼蓦然想起那颗被罗重丢到自己面前的人头,手一抖缩了回来,朝小皇帝道:“陛下自己下水去……?”
  小皇帝别开头去不搭理,他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个没有罗重气味的小黑屋子,转身就要往门外跑。
  “陛下……”陆礼立刻伸手想拦住他,没想小皇帝污糟的外衣就如同涂了油一般滑手。
  在狭小的汤室里,两人一个跑,一个拦,追逐了半晌,陆礼可没有罗重对小皇帝那样的耐心,索性发狠,连人带衣,将小皇帝整个往热汤池里一抡,顿时“扑通”一声,汤池里的热水也溅了他满身。
  泡在水池里的小皇帝手里抓着草茎,看着将他丢到水里的罪魁祸首一身狼狈的模样,顿时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陆礼甩了甩湿淋淋的衣袖,对着泥人在水里融化一般的小皇,笑也不是怒也不是,心里的闷堵不知觉也消散了大半。
  皇帝的寝宫里自然没有能够给他换洗的衣物,陆礼只得退了出去,幸而那高大健壮的哑巴侍从就候在汤室门外。
  陆礼走到内殿的时候恰看到那几名宫人在将那无头的腐尸搬走。
  地面和尸首之间连着一层半干的粘液。
  “大人,这污物在此处放置了太久,砖石上的痕迹怕是去不掉了……”
  陆礼死死盯着地面上那一滩人形的污迹。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8 章

  “大人,这污物在此处放置了太久,砖石上的痕迹怕是去不掉了……”
  陆礼死死盯着地面上那一滩人形的污迹。
  他猛然抬起头,推开挡在面前的宫人,直冲殿外走去——
  躺了太久,躺了太久……
  “陆大人,钟昭公才刚刚歇下……”
  “让开!我要见主上——”
  那整日抱着拂尘的内侍长根本拦不住陆礼,被他一把推开就闯了进去。
  整日里关得严严实实的宫门“嘭”的一声作响,惊动了殿内的两人。
  身穿黑衣的药奴正站在罗重的床榻边,回头看着陆礼。
  陆礼不做声看着对方,将背后的宫门关上。
  “陆礼,你好大的胆子——”
  “主上息怒。”陆礼慢慢向罗重走去,“陆礼只是不甘心……”
  他走到距离床榻十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看着仍旧站在床边的黑衣药奴。
  药奴低下头,绕到后面去避开了两人的谈话。
  “不甘心什么?”
  “不甘心这些年为主上所做的一切,不甘心您将当年对陆礼所说的一切忘了个一干二净。”
  纱帐后的罗重沉默了下来。
  陆礼一步一步走上前:“当年在百越,您救下家父的时候曾经说过,要陆礼跟随您一起结束这神州大地上的乱世,为什么如今您却……”
  陆礼走到床榻前,在即将伸手碰触到隔绝两人的帘帐时——
  “够了——”
  罗重出声喝止了他。
  “嘉仪,我从没有忘记我说过的话。”
  陆礼伸出的手猛地缩了回来,睁大眼睛看着帘帐后面的罗重,掩藏在袖子里的拳头紧紧攥住。
  “……嘉仪你要明白,我这么安排自有我的用意,只是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等着你替我去办……”
  陆礼慢慢垂下头,默不作声地听着罗重沙哑的声音嗡嗡嗡地在耳边回荡。
  “……所以,你明白了吗?”
  “臣下明白了。”
  陆礼抬起头,抱袖朝着床榻上的人拜了一拜:“今日是陆礼冲动了……还请主上好好休息……陆礼先行告退……”
  “嗯。”
  陆礼从金章殿出来,走了很久才被手心里突如其来的刺痛惊醒过来,摊开一看,原来是不知觉掌心被掐出了五个深深的月牙印。
  当初陆礼的父亲被吊死在自己坚守的城门楼上,他的母亲则在看见丈夫尸首悬空的那一瞬间直接从城楼上跳了下去。
  陆礼悲愤欲绝,与传令的使臣起了冲突,被当场绞断了双腿腿骨。、
  当时正是雨季最后一天,他拖着一双废腿爬上城墙,一点一点收回父亲的尸身,抱着父亲再爬下城楼,却没能找到母亲的遗骸。
  城门前的道路淤泥没过成人的小腿,满是被挤压变形的车轮印和牲畜脚印。
  随着酷热的三伏天的到来,陆父的尸身很快就开始腐化,陆礼顾不得自己的腿伤,跪在干裂的泥地上为父亲求一副棺木,却被当初命人绞断他腿骨的使臣赶出了城外。
  人死后若不能入土则永世不得安宁。
  正当陆礼求助无门的时候,却遇到了一个牵着马匹的少年。
  那少年牵着一匹步履维艰的病马,浑身上下脏兮兮的,看起来比陆礼还像一个乞丐,但那一双看着他的眼睛却幽深锐利,像林中的野狼一般叫人害怕。
  “你……”
  陆礼想喊住少年,可少年像是完全没看见他一般直接从旁边走了过去,直到——
  “你的马中毒了。”
  少年猛地回过头来,看着陆礼的眼神像随时能一口咬断他的脖子。
  但是他停了下来,回到陆礼身边:“你能救它吗?”
  陆礼摇了摇头,他不过是恰好看见病马的身上插着一截断箭,而从那断箭的伤口处流出的血已经是暗红色的了。
  “这是百越的毒箭,这样的伤已经没救了……”
  少年听完神情一冷便转身要走。
  “等等——”陆礼喊住少年,“不过我可以试试……”
  事实上陆礼根本没办法救那匹坐骑,他留住这个少年不过是想从对方身上获取一些东西罢了。
  尽管最终,他为当日所取付出了远远超过百倍的代价。
  显然陆礼完全没能救回少年的坐骑。
  陆礼看着少年对着坐骑默不作声的样子有些不屑。
  在他看来那不过是一头不知人事的畜生,并不值得少年默哀悲伤。
  “别难过了,以后还会有更好的。”
  “他不一样。”
  少年将手放在坐骑的天灵上——据说所有的生灵死后魂魄都是由此离开的。
  陆礼心中恶寒了一下,道:“我明白你的心情……”
  少年回过头,看了一眼陆礼残废的双腿和不远处的尸体。
  “那是你什么人?”
  陆礼按住又开始疼痛的双腿——他腿上的伤在被泡烂化脓之后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剧痛,只是偶尔会有一种麻木的酸痛从骨髓里钻出来啃噬他的意志。
  “那是我的父亲。”
  少年朝陆父的尸首走去,陆礼忍不住紧张地跟着爬了过去。
  “你要做什么?”
  少年看了看陆父尸身上的装束:“他是一个军官?”
  陆父身上还穿着守城时来不及脱去的甲衣。
  “军官?”陆礼嗤笑了一声,“不过是个被大仁大义忠孝礼仪所蒙骗的傻瓜罢了。为了他的职责,连自己的妻女都保护不了的男人……”
  “那么说他应该可以算得上是一个英雄了……”
  少年这样自言自语着,从腰间拔出一把弧形的刀刃。
  “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少年目带怜悯地看着陆礼,“你难道想让你的父亲就这么曝尸荒野吗?”
  少年说着,重新回到自己的坐骑身边,神情落寞地与之诉说道:“父亲说好男儿应当血洒疆场,马革裹尸而还。我原本承诺与你一起成就我罗氏荣耀,完成血洒疆场马革裹尸的梦想。没想到今日却要你默默无闻地死在这里,今日此处恰有一人勉强可称之为英雄,便委屈你,为他容身敛尸,以全当初誓言……”
  “什么叫勉强可称之为英雄……”
  陆礼小声嘀咕,却看着少年猛地举起手中的刀刃,面色如常地将前一刻还视若珍宝的坐骑分尸剥皮,期间血溅眉目眼睛眨也不眨,神情自若心冷如铁。
  然而少年将自己坐骑的剥下的匹整个裹在陆父的身上,就地挖了一个坑,将皮椁、马尸一起埋了下去。
  陆礼帮着少年一起将父亲掩埋,最终只留下一个不甚显眼的小土坡露在外。
  少年削了一块木片插在土坡前,转身要走,却被陆礼一把拉住。
  “您今日为家父收敛尸骨便是陆礼的恩人。”
  少年挣脱开陆礼:“你一直带着他的尸身不就是想要找人帮你掩埋吗?”
  陆礼愣了一下,拖着双腿跪在少年面前:“不论如何,您确实葬了家父,为陆礼全了孝义,从今以后,陆礼奉您为主,凡主上所差遣,无不从命——”
  说罢,深深一叩首。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9 章

  陆礼笑眯眯地从金章殿里走出来。
  他走了很久才被手心里突如其来的刺痛惊醒过来,摊开一看,原来是不知觉掌心被掐出了五个深深的月牙印。
  里面那个人不是罗重,至少和他说话的那个不是。
  当年百越腹地树林子里只有他和罗重两人,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
  他的主上被人困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刚刚有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混乱的大脑一瞬间开始高速运转起来。如今的他已经被从罗氏的权力中心完全架空,还有谁能帮他将罗重从这个深埋的阴谋里救出来?
  或许是来自反对罗家的氏族,或许是来自百越的奸细。
  那些人在罗重养病期间困住了他,甚至找了一个声音和罗重十分相似的人来迷惑众人。
  可以这样堂而皇之地在金章殿布置下一个假钟昭公,那么在罗氏的范围内,必然就有一个身份不低的内奸。
  并且,这一切的主谋者必定置身事内,暗自得意地看着自己这一重重布置的实现……
  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这一切的?
  陆礼不断地在脑海中计算着周围发生的一切,从罗重躺在寝殿内开始将时光往回追溯——
  “……主要就是不能吹风不能见光,对了,可能偶尔还会出现昏厥,但是只要注意避光避风,休息一会儿就能清醒过来,还有其他一些饮食用药方面的问题,我会将我的药奴留下,由他来照顾罗公的起居……”
  ——那个恰好能够救罗重所中邪术的姜州秘药师。
  陆礼暗暗攥紧拳头。
  他就知道那个诡秘多变的男人不应该留。
  “……当初我们在城外树林里遭遇埋伏,罗公为了救我掷了一刀,而当时也是像你说的那样,手背上的伤口血流不止,人却倒地不起……”
  ——周显说罗重在百越的时候就已经中邪术。
  那么对方应该就是锦湘城的人。
  不,不对。
  陆礼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思路。
  所谓的南蛮邪术也不过是那可疑的姜州秘药师一面之词,谁知道到底是还不是,更何况,罗重已经将锦湘城打下来了,城中诸人马上就要送达京城了……
  京城!
  陆礼猛地一个激灵——
  “……是宫中发出的调令,让我们换防……”
  换防。
  所有的细节都被扭在了一起,指向同一条线索,陆礼终于对方到底在谋算些什么。
  不断回顾罗重出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冠礼、大婚、出征、南蛮邪术……重现这些事件发生的时刻,筛选过其中每一个关键的人物。
  直到最后,一个名字被摆在陆礼眼前。
  他忍不住为罗重感到彻骨的心寒。
  “公子?”
  此刻周显正在城楼上查看调整后的整座京城防布沙盘。
  他忽然感到心头莫名一跳,如同预感到了什么一般朝着禁宫的方向望去。
  跟随在他身边的都是他从百越周家带出来的亲兵,尽管已经在罗重麾下效力多年,却还保留着从前对周显的称呼。
  “公子是否有什么不适,需要找个药师来看看吗?”
  亲兵看着周显的脸色忍不住担忧道。
  “没事,不需要。”
  周显站直了身子,揉揉胸口,那突如其来的异常一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有的宿卫军都重新调度好了吗?”
  “一切如公子所见。”亲兵指着沙盘上的分布,“只等当日事成——”
  “那就好……”
  周显最后看了一眼沙盘上表示宿卫军分布的标志,扬起的脸上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神情。
  陆礼走后,身穿黑衣的药奴对着那紧闭的门扉看了许久。
  他走到钟昭公的卧榻前,掀开床上帘帐,一点儿也没把姜州秘药师的关照放在心上。
  身份尊崇的钟昭公模样安详地躺着,紧闭的双眼没有露出一丝缝隙,就仿佛已经睡熟了一般。
  药奴看着沉睡的罗重,摘下脸上的黑布面遮,露出一张残留着各种伤痕的脸,压低了嗓音道:
  “凭什么……你这种人就该众叛亲离不得好死……”
  沙哑疲惫,赫然就是刚刚与陆礼交谈的嗓音。
  黑衣药奴说完,朝着罗重哼笑了一声,重新将面遮带上,严严实实地捂住钟昭公避风避光的帘帐,朝屏风后面走去。
  黑衣药奴走得太快,他没有来得及看见昏睡的罗重眼角跳动了一下,放在身侧的拳头慢慢收紧……
  “交代你们的事情都明白了吗?”
  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被抛到对面的两个壮汉手中。
  壮汉掂了掂那钱袋子的分量,道:“你放心,我们兄弟做买卖一贯是钱到事成,你只要准备好事后的尾款就成。”
  陆礼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了。”
  两个壮汉朝陆礼抱拳,转身就朝京城北郊的方向去了。
  如今的世道虽说人命低贱,要买到能为自己办好事情的人却也不容易。
  京城人尽皆知贪财好利的陆礼低头数了一下自己的钱袋子,里面剩下的金银却已经不够再给他找什么江湖高手了。
  陆礼费尽心机,才趁着夜色潜入了金章殿。
  他的双腿不便,他从高大的宫墙上跳下来的时候疼得差点以为骨头又断了一次。
  幸而,他们的敌人似乎不愿意将事情做得太明显,并没有在外围布置什么人。
  陆礼顺利地趁着夜色来到罗重的寝殿门前。
  门前只有一个昏昏欲睡的小太监。
  陆礼推了下窗户——被从里面封死了。
  他捂着鼻子从怀里取出一些白色粉末朝那小太监撒出了一些,确保对方能够吸到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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