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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城脸色有些严肃，他对张倩妮说道：“这是老师的私人事情，就不跟你说了。”
张倩妮脸上羞得通红，她低下头，搅着自己的衣角，轻声说道：“对不起。”
如果不是已经答应张奶奶今晚要在她家吃饭，肖城现在就想去回去了，两人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肖城没看张倩妮，专心喝着杯子里的茶水。
安静了一会儿，张倩妮自言自语的又说道：“肖老师的女朋友一定漂亮吧？”
这下肖城真的有种不被尊重的感觉了，他语气有些加重，说道：“你马上要高考了，与其关心老师是否有女朋友，不如把精力放在学习上。”
肖城已经有些后悔答应张奶奶留下来吃饭了，也许是经验还不足的原因，即便已经带了他们大半年，肖城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跟张倩妮打交道。
平时的肖城是个对任何学生都很温柔的老师，很少见他对学生说重话，张倩妮被他说了两句，眼眶忍不住含了泪。
肖城头都快大了，等会儿张奶奶回来看她哭了，指不定还以为她怎么了呢，肖城站了起来，说道；“我还有事情，就不在你家吃晚饭了。”
张倩妮眼泪流下来，她抖着嘴唇，想跟肖城道歉，肖城现在脸色微沉，吓得她什么都不敢说。
“我先走了，等会儿你跟张奶奶说一声。”
说着，肖城拿起自己的衣服出门，原本想上楼回自己的租房去，不过猜想等会儿张奶奶说不定会过来请他，于是便又出门，找江松去了。
第18章
过了两天，张倩妮到学校来上课了，她每次看到肖城，都一副想过来跟肖城说话，但又害怕的神情，搞得肖城相当无语，肖城之后也就没再找张倩妮谈话了，他现在每天忙不完的事，张倩妮前几天掉下的课，他都安排美术课代表帮她补去了。
有次肖城放学回家遇到张奶奶，张奶奶问他那天为啥不在家里吃饭，肖城随意扯了个理由，张奶奶也不知道信了没有，嘴里念叨了肖城两句，特意给他送了三十多个鸡蛋，肖城推辞不掉，只得接了下来，不过隔日又给张奶奶送了一些当季的水果，水果新鲜又不贵，用来还张奶奶的人情是再适合不过的。
离专业考试没几天了，肖城现在每天都会给学生们讲解一些突发状况的应对方案，他当年考试专业课和文化课都很不错，基本没什么大问题，所以对于这方面的经验少，教给学生们的主要是问其他同事，以及上网去查的。
这几天肖城忙的连饭都没时间吃，自然也没时间听办公室里的八卦，一直到这天，下课时，在学校花园里被一年级的韩老师喊住，韩老师问道：“肖老师，你真的要进入正式教师编制里面啦？”
肖城楞了一下，他不知道韩老师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说：“你在说啥呀，我怎么听不懂。”
韩老师是跟他一前一后进吴市二中的，年轻漂亮又热情，跟肖城关系还不错，是从正经的师范大学毕业的，现在在高中一年级教语文，听说她进二中还是家里托了关系的，不过即便如此，也要脚踏实地的做几年实习老师，所以听说肖城要进编制里时，才会急吼吼的跑过来求证。
韩老师上下看了肖城一眼，好像是在猜测他是不是装傻，不过看了半天，肖城确实像是不知情的样子，她便又开口问：“你真的不知道？”
肖城皱了一下眉，他说：“韩老师，你到底在说啥呀。”
韩老师左右看了看，她拉着肖城在长椅上坐下来，神秘兮兮的说道：“我听说，因为这次你给学校立了功，政教处打算提前让你进入学校正式编制里，就等着这次艺考过了就通知你呢。”
停顿了一下，韩老师又说：“我还听说，今年全省优秀青年教师的名额已经内定是你了。”
肖城呆住了，他听了韩老师这些真假难辩的消息，已经不知该做为反应了。
实习老师提前进入编制，在过去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听说现在三年级教物理的杨老师，当年带的学生参加全国高中生物理竞赛，前三名都被他带的学生包揽了，学校当即决定直接让他进入正式编制，但是人家那是做出了实打实的突出贡献，全省优秀青名教师一年也就那么几个，分到吴市二中，顶天了就两个名额，得了这个荣誉，不说津贴翻倍，最主要的是对工作的肯定，以后升职也比别人机会多。
韩老师看到肖城还木呆呆的，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肖老师，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啊？”
肖城望着韩老师，问道：“韩老师，你这些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韩老师撇了两下嘴，她说：“现在学校都传遍了，只怕就你不知道呢。”
肖城有些烦躁，他松了一颗颈子下的纽扣，轻轻吐出了两口气，现在看韩老师的样子，只怕很多人都已经知道这个传言，就他一个人还毫不知情。
肖城不知道这些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不过没有任何领导们提前跟他漏过口风，就连江松也没跟他说过，所以在这个时候传的人尽皆知，肯定是有人在他背后恶意造谣。
韩老师见他愁的眉毛都皱成一团，说道；“这是好事啊，要不是你救了顾总的儿子，人家怎么会给学校捐这么多钱。”
肖城现在最怕听到这样的话了，他搭救顾晓冬本来就是无意的，说个一两次是意思，说多了显得他邀功。
“都过去多长时间了，这事情你就别提了。”肖城说道。
韩老师仔细看了看肖城的神色，见他确实挺无奈的样子，于是点头，没过多久，上课铃声响了，肖城和韩老师分开，各自上课去了。
上完下午的课，肖城回到办公室，等这时候仔细观察，他才发现办公室的气氛确实挺怪异的，就连教数学的安老师对他也是淡淡的，跟他说话时也是爱理不理的，肖城有些尴尬，提前进入正式编制内也就算了，毕竟这次顾次白大方捐钱，也多少跟他救了顾晓冬有些关系，但是评优秀教师，那是需要真材实料才能评的，多少在学校辛勤工作十几年的教师都不一定有机会，他一个实习老师，成绩还没拿出来呢，名不正言不顺的，就算评上了也会叫同事看不起。
自从肖城进来后，办公室里就很安静，大家各干各的，谁都没有搭理肖城，肖城心里有些难受，以前办公室里也就宋玉杰跟他不对付，但其他老师跟他关系还不错，现在这则莫名奇妙的八卦出来了，大家都隐约有些排挤他，关键是整个事情真假都还没弄清楚，他自己也觉得挺委屈的。
肖城在教室里坐了一会儿，宋玉杰抱着课本进来，他看到肖城，扬起下巴，从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肖城没心思去看他，直接无视了宋玉杰。
这两人不合，已经是整个学校里都知道的事情了。
批改了几份学生的美术作业之后，肖城再也坐不下去了，他锁上抽屉，准备去找江松说说话，他刚走出去，宋玉杰在背后哼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德性！”
肖城的脚步顿了一下，他听到宋玉的话，气得脸都红了。
江松跟肖城不在同一间大楼，他是教务处的副主任，跟另一个副主任共用一间办公室，肖城去的时候，办公室里只有江松。
江松看到肖城来了，说道：“你怎么过来了？”
肖城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满脸的气闷，却没有吭声。江松给他倒了一杯茶，也在沙发上坐下，他说；“你这是跟谁置气了，还特意跑到我办公室来了。”
肖城抬眼看了他一下，他想跟江松打听一下传言的真伪，不过一时这话还真不好问出口，总不能直接就问他，是不是要让我加入事业编制，是不是要给我优秀老师称号，要是没这回事，他该多难为情。
江松想了一下，拍着大腿说道：“你是不是想问你进编制的事？”
肖城默默的点头，江松就说：“这谁呀，嘴这么长，我也是刚得到消息，虽说只只差一个戳的事情，但文件还没下来，就往外传。”
肖城听了他的话，惊讶的说道：“这么说都是真的？”
江松‘嗯’了一声，他对肖城说：“学校里研究了，说这次顾次白捐款你起了大作用，就提前让你进编制，大家都没啥意见，就等你带的这批学生艺考过了就下通知。”
他看肖城一脸的惊讶，又补了一句；“不过这话你自己知道就好，别瞎往外面去传。”
肖城低下头，他嘴里嘀咕一句；“办公室里都传遍了，我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呢。”
“这群吃饱了没事干的婆婆嘴，有那闲功夫，多搞搞班级工作建设，还怕拿不到优秀班组？”
肖城望着江松，又问道：“那优秀教师的事情也是真的了？”
江松听了，瞪大双眼，随后他朝着肖城头上敲了两下，对肖城说道：“你想得还真美！”
肖城呆了一下，意识到引起误会了，他连忙摆着手，说道：“我没这么想过，这也是外面传出来的。”
江松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你刚来学校，再怎么也轮不到你选呀。”
肖城听说不是他，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气，他说；“那就好，那就好。”
虽说拿优秀老师称号很光荣，但肖城也不希望是在现在，他自己也知道现在他还不够资格，但他将来的路还长呢，只要他带出成绩，以后有的是机会。
江松见肖城脸上神色放松了，就凑过来，说道：“不过优秀老师的名额已经出来了，我也是无意间知道的，你想知道是谁吗？”
肖城一点也不想知道是谁，守住秘密不能说的滋味还挺难受，等以后贴了红榜，他自然就知道了。
江松见肖城不感兴趣，觉得挺无趣的，摸了一下鼻子说道：“你还真淡定啊。”
从江松那里知道准备的消息之后，肖城整个人都轻松下来了，接下来几天，办公室里的八卦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趋势，还有人说这次只要肖城带的学生艺考成绩理想，优秀教师的名额十拿九稳，肖城听到这样的传言，也没有理会，每天仍旧照常上班，认认真真的把自己学生带好就行。
第19章
一眨眼就到了美术专业考试的时间了，师生们都紧紧悬着一口气，考试头一天，准考证发到了肖城手中，肖城带着准考证到了教室，最后一节课是自习，学生们没一个能静下心来看书的，各自三五个围成一团，叽叽喳喳讲个不停。
肖城进来时，教室里先安静了一下，随后又嗡嗡讲开了，肖城敲了敲桌子，说道：“大家都静一下。”
学生们停了下来，眼巴巴的望着肖城，都期望能早点放学。
肖城望着下面的学生，笑道：“准考证已经拿到了。”
美术课代表平时深得肖城喜爱，他大着胆子说道：“老师，你现在就发给我们呗。”
“那可不行，等明天到了考场，我再发给你们。”去年学校发生了考生忘了带准考证耽误考试的事情，所以今年学校规定，准考证由老师保管，到考试之前发给学生。
“你们先核对一下准考证的信息，看完之后收起来交给我。”
肖城把准考证交给美术课代表，发下去之后，每个人都埋头核对自己的信息，十几分之后，美术课代表统一收上来，再交给肖城，肖城点了数字，都是对的后，他才又问学生们；“明天千万别忘了带工具包，大家的工具包都检查过了吗，？”
现在美术专业考试一般都有学校统一准备工具包，但也会发生学生粗心大意忘了带工具的乌龙事情，所以这几天肖城耳提面命的叮嘱班上的学生，学生们耳朵听得都快长茧。
“检—查—好—了！”下面的学生一起回道。
“考试的时候别紧张，就按平常的发挥就行了，咱们班的成绩都很稳定，好好考试就行。”
这话肖城不知讲了多少遍，不过还是会忍不住一遍一遍的念叨，看着现在学生们青涩的脸庞，肖城有时候还会有几分恍惚，几年前他自己就是个考生，没想到现在竟然会当老师，还是这么啰嗦的一个老师。
底下学生对于考试其实除了紧张以外，还有一丝丝兴奋，这么多年的努力，成败就在明天了，下面的学生好奇的问肖城；“老师，你那时候专业考试的时候紧张吗？”
肖城回想了一下，其实他上高中时文化课成绩不错，不过因为是自小学习美术，当时高考决定选美术专业时，他们班主任还特别家访去劝他二叔，让他别耽误自己前程，不过他二叔很开明，都是以他的意见为准，最后他还是选了美术专业，把他们班主任气得不行。
至于专业考试，他学国画的老师在业内很有名气，肖城在绘画这方面比同龄孩子起点高，考试的时候没有任何感觉，考完了就等着拿通知书。
美术课代表插嘴：“老师肯定不紧张，只要学得好，考试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肖城笑眯眯的对大家说道：“说得对，大家平常心就可以了。”
有学生吐槽：“老师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肖城轻轻拍了拍桌子，他见放学时间差不多了，就对学生们说道：“明天早上七点钟，准时在学校集合，再由学校安排的大巴送我们到考点去，大家都别迟到了。”
因为吴市二中在郊区，这次考试由学校统一接送，考生们家里普遍距离考点比较远，学校就在附近的宾馆包了几个房间，方便中午的时候考生休息。肖城又反复叮咛几句后，就提前放大家回去了。
第二天，肖城六点半就到了学校，他到办公室的时候，里面就宋玉杰一个人在，宋玉杰正在备课，他抬头见进来的是肖城，撇了一下嘴角，又低下头。
人家都已经对他表现得这么不屑了，肖城也没去找不自在，他默默得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再次清点了一下学生们的准考证，又把几份重要的资料放进去，正要出门的时候，年级组长敲了敲肖城办公室的门，探头进来说道：“肖老师，你出来一下。”
肖城心里有些疑惑，不知道年级组长这时候叫他干什么，他放下手里的提包走了出去，跟年级组长一直走到楼梯口，这才问道：“组长，有什么事情吗？”
年级组长给了肖城几张名片，他说：“王老师身体不太舒服，可能不能跟你们过去了，我们就商量安排你来当带队老师，这是车队和宾馆的电话，到时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跟他们联系。”
每年考试学校都会安排一个代队老师，百来个学生，光靠各班的老师肯定不行，没想到今年带队老师生病了，临时安排又来不及，年级组这才想到肖城。
“你稍微关注一下就行，各班还有别的老师也会跟着呢。”
肖城点了点头，他从组长手里接过名片，组长又跟肖城说道：“有什么事情，就打名片上的电话。”
跟年轻组长分别之后，肖城回到办公室，时间已经到六点四十五分，他匆匆拿起自己的提包，就下了办公楼。
此时在学校大门口的空地上，早已停着三辆巴士，他们吴市二中总共有三个美术高考班，另外两个带班的都是女老师，为免发生意外，学校还安排了几个男老师跟着一起去，肖城到的时候，空地上站满了学生，还有不少来送孩子的家长，现在不到集合的时间，学生家长都拉着考生们殷殷嘱咐，也有家长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讨论着考试的事情。
离七点还差十分钟，肖城先跟别的老师交待了一声，然后回到了自己班的巴士旁边，他拍了拍手，对班上的学生们喊道：“一班的所有学生开始集合了。”
学生们马上跑过来排队，由美术课代表点名，确认所有的学生到齐后，考生们登上了巴士。
开车之前，肖城又去看了另外两个班的人员情况，二班有两名学生迟到，急得他们班带课的女老师不停的打电话，幸好学生在开车之前赶到了。
再三检查所有考生都到齐后，肖城这才回到自己班，七点整，三辆巴士在围观家长的目送下，往考点开去了。
今天进市里的道路异常的畅通，吴市二中送考的车队比平时足足快了半个小时，大巴停在了学校定的皇冠宾馆门前，考点离宾馆就100米，往来十分方便。
因为考试，附近的道路都已经封了，肖城带着自己班的学生到了宾馆里的房间内，离考试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班上有调皮的男生围着肖城说：“老师，还没到考试时间，咱们能出去逛逛吗？”
肖城瞪了他们一眼，说道：“等考完了有多少时间不够你们逛的！”
那男生撇了撇嘴，说道：“今天考完了，老师你是轻松了，我们还有统考等着呢。”
“不许抱怨！”肖城又瞪了学生一眼，他拿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