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鸢回前堂-第4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并不是怕北堂朝真的洞察云寄的卧底身份,而是怕,这样大张旗鼓的查,将西亭的勾当掀出来公之于众,南怀当即便可名正言顺地扣下自己。双方的刀是早就提起来的,只是脸还没有撕破,而这脸,还不到能撕破的时候。晏存继看着指尖被瓷片刺破渗出的一滴血,目光微微有些怔忡,许久,他将手指缓缓举到自己嘴边,将挂着的那滴血,吮入口中。
  他还记得云寄当年被人送进王储殿的时候,很稚嫩,很单纯。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带着那么刻骨的恐惧,让他大发狂性,却又不忍伤害。那是他的母后被赐死的前两年,他个性狂暴至极,每几天就有被他玩坏了的孩子被送出殿,只有云寄,怯懦着,沉默着,却在他身边一直留到了今天。
  晏存继记得,云寄痛极的时候,依旧是不说话的,不会求饶,不会痛哭,只是睁大眼睛看着自己,泪水在眼眶中漫延开又一点一点退去,那泫然欲泣的样子像是能将人的心揪得死了。那之后,晏存继恍悟,云寄的价值也许不仅仅是摆在床上而已。
  后来,晏存继开始待他好,派人教他医、教他毒,云寄天资奇高,学得很快。再后来,他注意到了北堂王身边的季华鸢,便顺着摸到了谢司浥,顺势摆了北堂朝一道,却不料失手没能取北堂朝性命。北堂朝回帝都,机会转瞬即逝,行刺失败的消息传来那一晚,他心烦得很,在床上也不温柔,一个回身间,他看着抱着被子憔悴的云寄,突然间,便想到了将这个孩子插☆进南怀去。这一想,竟然就有了后来的安排,有了这两年所有的经营。
  安排得仓促,背景打点得也不算周到,当时晏存继想着,云寄是撑不了多久的,若是哪日暴露了,就下死命令要他直接刺杀北堂朝便罢。可是他没有想到,云寄竟然真的在北堂朝身边站稳了脚,这一受宠,就是整两年——倘若季华鸢没有回南都,只怕到现在为止,自己的计划,也不会被打断半点。
  这么好的棋子,那么听话的布娃娃,如今,竟真到了不得不彻底抛出去的时候吗?晏存继看着自己划出一道口子的手指,一时间竟然说不清心里是麻木还是可惜。他只是知道,自己后悔了,后悔那么草率地去试探云寄。北堂朝经历两年前自己安排的一场闹剧后,怕是,最容不下背叛,哪怕只是背叛的嫌疑。
  “殿下。”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声音低沉:“要属下出手吗?”
  晏存继没有回答,他看着自己的指尖,白皙如玉的指尖上带着一滴殷红的血,让他突然想起季华鸢来,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无奈的笑。
  那个人,岂止是打乱了自己的计划,连自己的心,似乎也被他左右了,变得那样优柔寡断。晏存继低叹一口气,道:“不必。北堂朝派去的人,你们跟紧就好。若有不妙,再动手不迟。”
  身后人愣了一下,却还是道是,转眼间,便又消失得悄无踪迹。
  空荡荡的宫殿里静得似乎能听见空气凝固的声音,晏存继终于拖长声音唤道:“阿九——”
  “殿下。”门外的阿九立刻开门进来。
  晏存继缓缓将嘴角挑到一贯的位置,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懒声道:“季华鸢人呢,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见人。”
  阿九垂着头:“殿下,人刚到,在殿外。”
  晏存继露出一脸邪笑,站起身往外走:“正好,我可要看看,他昨晚回去和北堂朝吵成什么样,今日眼眶子底下是不是还带着青紫色。”
  晏存继声音放浪,毫不遮掩,季华鸢远远的就听见一句北堂朝,又听见一句青紫色,虽然不明所以,却也能猜个大概。他看着晏存继一脸邪笑走出殿,冷哼一声:“殿下除了这些口舌功夫,没有正事消磨时间了吗。”
  晏存继哈哈笑着,一直打量着季华鸢的脸,直盯得季华鸢皱起了眉,才说道:“奇了,我瞧你面色如常,昨晚回去后竟然没有与北堂王吵上半宿?”
  本是一句调侃,季华鸢听了却是心头一颤,是啊,他若当真不知云寄是奸细,昨夜怎可能不闹。季华鸢想到晏存继生性多疑,心念电转间,便干脆呵呵笑了几声,只道:“天家之爱,我又如何能强迫得了他,为我一心一意。”
  晏存继这倒是有些愣了,他仔细打量着季华鸢,季华鸢也刚好恰到好处地摆出一副淡漠的冷脸回望他,许久,晏存继有些惊愕地摇头,道:“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然能为了北堂朝容忍到这般地步!”
  季华鸢只是扯嘴一笑,也不说话。晏存继嗤了一声,用手上的扇柄敲了敲季华鸢的肩头,说道:“装什么,你面上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其实在乎得很,我说得可对?”
  季华鸢用鼻音轻笑一声,也不搭话,只是问道:“今天又要去哪里,又要扮演什么?是地主还是纨绔,游客还是商人,直说吧。”
  晏存继大笑,抬头望了望天,说道:“今儿是个阴天,不适宜出门,你不如就陪我在你们南怀皇宫里转一转——我听说,你们有一个老大的书库,还想着去找一找,有没有我没翻过的春宫。”
  季华鸢已经自然而然地过滤掉了晏存继口里吐出来的不堪的字眼,只是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一瞬间被耀眼的阳光晃花了眼,他用手遮在自己的额头上,重复道:“阴,天?”
  晏存继居然厚着脸皮抱起肩膀打了个哆嗦:“真是的,冷。”
  这块贱骨头,谁遇上了,都只有没辙的份。季华鸢憋着火,长吸一口气,咬牙道:“行!去!”
  凭着季华鸢的印象,晏存继要找的大书库,应该是北书房。北书房名为书房,实际上,确实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书库。那是南怀皇家最古老的书库,季华鸢只有在当年高中之时,受邀踏入过一次,被那行行列列整有五人高的巨大书架震慑,自此再不能忘。
  天下文人,有谁不会爱这样一座宏伟壮观的书库。即便未经允许不能翻阅,光是用眼睛看一看,用指尖触一触,那种读书人永远难以戒掉的清高就会获得无比的满足。
  季华鸢,当然也不能免俗。实话说,与其和晏存继窝在酒楼茶肆中闲侃,他倒真的宁愿与晏存继去北书房消磨时间。平日里自己要进去,还要带着北堂朝的腰牌才行。
  厚重的黄金锁,更厚重的朱漆门。年老的太监替他们开了门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下。季华鸢踏入门槛,本是极细微的脚步声却在这摆满了书却依旧空旷的大殿显得格外突兀。季华鸢踏进另一只脚时,刻意收了声音,不愿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生怕惊动了沉睡在这里的万册古卷。
  “哈哈!季华鸢!这鬼地方还真是大啊!”晏存继咣咣两脚踏进来,大声惊叹道。
  季华鸢忍无可忍地叹口气,强迫着自己快步走远离开晏存继,心道:这世间有力量的东西太多,但是已经没有什么,能拯救晏存继那颗被污浊染透了的心了。
  “哎,华鸢,你跑什么!”晏存继好像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嗓音,提起脚咣咣咣追着季华鸢跑过去,道:“这里这么大,你不带着我,我走丢了怎么办。”
  季华鸢回过头,面色严肃地回答:“北书房历史久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传言这里两道暗门,若是不小心闯了进去,就有十二道机关等着。所有密道年底肃清一次,你这么聪明,真要是被困住了,那一定是误闯了机关。年底的时候,会有人找到你的尸骨还回西亭去的。”
  晏存继本是耍赖一问,却不料得到这样一番惊人的答案。他反复打量着季华鸢的面色,见他不似是在玩笑,背后不自觉地涌出一片森冷的凉意。晏存继环顾四周,道:“不……会吧,我看这地方只有书架和书,哪里有什么稀奇的结构。”
  季华鸢只低声答道:“有需要的人,自然会着意去找。找到了不该找到的东西,命也不该留了。这北书房,原就不是什么供人游玩的地方。”
  晏存继点点头,道:“那好,不过既然来一回,我也便随便看看,也看看你们自诩文明的南怀人,有多厚重的史册。”他说着,随步踱到一边的书架去,随手取了一本枯黄色的书卷下来,竟真的有模有样地翻看了起来。
  季华鸢不好阻止,却总觉得心里难安,只能皱着眉叮嘱一句:“你动作轻一点,碰坏一本,都是要受罚的。”
  晏存继无所谓地摊摊手:“我是西亭王储,远来的贵客,你们皇帝不至于那么小气。”
  季华鸢顿了顿,“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你是西亭王褚,说不得动不得。但从你点了我伴驾那时开始,你做错什么,受罚的就是我了。”
  这倒是出乎意料,晏存继一想,却也依稀记得南怀似乎确实有这些个繁琐的规矩,便夸张地抚了抚书角,煞有其事地长舒一口气,笑道:“那我可会心疼死了。华鸢美人儿放心,我怎么舍得看你为我受罚。”
  “这万卷古籍也没能洗去你身上哪怕半分的不堪。晏存继,你这人真是恶心到了骨子里。”
  “万卷古籍,也不至本本严肃刻板。这其中,必有与我神形俱配的好书。我正要找找,有没有床笫间有趣的画册,也好受些启发,回去后勤加练习。”
  季华鸢愠怒地抬起眼,看见晏存继早已笑成一只开怀的狐狸。
作者有话要说:  

  ☆、北书房(二)

  季华鸢无语,自从认识晏存继之后,他经常处于这种无语的状态,已经习惯了。他慢慢深呼吸,放空心里的火,再定睛看去的时候,晏存继已经拐去了另一排书架,他只看见他一闪即逝的衣角。
  这万卷古籍,要是真一本一本去找他想要的那些个腌臜书——季华鸢轻笑一声,直接坐在地上,已经做好了陪晏存继在这里消磨上一小天的打算。
  殿内的青石板冰凉,季华鸢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密密麻麻的书册,一时间竟难以挑选。没过多久,脖子却是先酸了。季华鸢一手撑着地,一手正欲抬起来按揉自己僵硬的颈椎,却不料手向后一探,指尖触到一本书。
  这书放在他背后书架的下端落了灰的地方,卷纸枯黄,装订却非常严密,名叫《稻上金方》,是季华鸢从未在市面上见过的。作为一本医书,它却并不是从最基础的药形药性开始讲解。季华鸢翻开封面第一页就是一道方子,名为“天蛊”。季华鸢的目光飞快地浏览,却越看越觉不对,这里面的药材搭配奇特不说,甚至,有很多药,他都没有听说过名字。
  季华鸢索性将书一侧,刷刷刷地翻过。令人惊心的是,后面竟都是一页页的药方,方方名称奇特,闻所未闻,并且并未写清所医病症。最惊人的,季华鸢在这本书靠后的地方翻到一方,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整整写了八页。
  季华鸢心越来越沉,他粗略地浏览,飞快地翻页,终于发现,虽然每一个方子都不同,但是诸如丁公藤、九里香、罂粟壳、苍耳子、蓖麻子等常见的有毒的中药,却是方方可见。
  像是一道闪电贯穿了脑海,联系起每一方奇特的名字,季华鸢抓着书的手都微微颤抖了起来。这本书,七百四十二道药方,竟都是剧毒!
  不同于饮笙之前交代他看过的那些毒方,这些毒,用药繁杂,药量苛刻,烹法奇特,其毒性可想而知。想必身中任何一毒,便极难医治。
  季华鸢屈放在地上的长腿一寸一寸僵住,他猛然抬起头,看着这排排仿佛从天上矗立而下的书架,本本罗列的古籍,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敬畏。
  原来这北书房的规矩,当真不是天家的颜面。而是藏匿了太多的秘密、太令人恐惧的力量。
  在天蛊方的夹缝间,季华鸢发现了几排更小的字,写道:此方用于女,处花信之年。每日服用可令人日渐昏沉,意识溃散,神智滞塞。暖日如坠冰窟,寒日汗流浃背,终身丧孕力,无力承欢,二十年,人堕。
  季华鸢读到后边,几乎是用了全部的力气,才没让自己将书抛了出去。花信之年,正是女子上好的年纪,却要丧失承欢生子能力不说,竟还要一日一日痴傻下去,被折磨整二十年,才能死去。
  “天蛊。”
  晏存继在背后的声音将季华鸢吓了一跳,他几乎是一跃而起,看着悄无声息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晏存继。晏存继面上神情严肃,也望着他:“这《稻上金方》,你们南怀居然也藏有一本?”
  几乎是后知后觉的,季华鸢想起,“天蛊”二字,是出现在前一页的。晏存继没有看见此方的名字,更遑论看见了书名。
  “你识得此书?”
  晏存继轻轻一笑,顺手接过来随意翻了翻,低声道:“我背过这书。”
  季华鸢一瞬间有些呆住了,这书少说三千页,托在手里久了手腕都会酸。这里面的字细若沙漏里的沙,药方刁钻奇特,丝毫不遵循医药常律,甚至大多与现行医道相悖。真要通书背下来并熟记于心,季华鸢自己,也是至少要两年的。而晏存继将书随便托在手里的时候,淡淡地说出这一句话,却是让人无可辩驳。
  那一刻季华鸢信了,晏存继,对这本书当真是了如指掌的。
  季华鸢看着晏存继低头翻书的样子,突然间想起,他常常忘了,晏存继是西亭王褚啊。眼前这人,是那个一个圈套摆得他与北堂朝两年来团团转的奸猾之人,此人冷酷残忍,动手狠如雷霆,只是平日里常常眯起桃花眼,笑起来像一只狐狸,竟就让他几乎懈怠了警惕。
  “这本书里,七百四十二方,都是剧毒吗?”
  晏存继点头,又摇头:“都是毒,但并不方方致命。更多的,还是折磨人的法子。像天蛊这样的方子,要折磨人二十年才死,委实不算致命毒药了。你若真是吃透了这本书,对于人命,大概会有新的看法。”
  季华鸢的眸色很冷:“你不如直接说,看过这本书,便不把人命当命了。”
  晏存继低低一笑:“也对,但也可以理解为,更加爱惜自己的命。”
  季华鸢笑,笑得很讥讽:“不妨告诉我,你用这里面的方子,虐杀过多少人?”
  晏存继抬起头飞快地瞟了他一眼,又低下去,翻过一页,“这本书,是我父王命我一定要铭刻于心的书。不仅要会背,这书里的每一道药方我都炼制过,熟识它的色、味。这是阎王的手段,我必须要有。但是我也可以有,菩萨的心。”
  季华鸢抬头大笑几声:“菩萨的心?你?”
  晏存继合上书看着他:“你看不起我,觉得我是卑劣小人,我不在意,但你也着实不必笑得如此讥诮。”
  季华鸢闻言止了笑,看着他,晏存继又道:“季华鸢,你对我的了解,真的太少。”季华鸢闻言挑眉,晏存继接着说道:“你在我这里获得的优待,已经比其他人多了太多。”
  “呵……”季华鸢轻轻一笑,问道:“比如?”
  “比如,谢司浥的过去,我已经派人抹干净了。今晚子时,我会派人送他到城门口。你,可以与他一见。”
  “他自己动身?”
  “当然不,”晏存继的笑容太诚恳,“会有两人一路陪护到西亭。我在南怀,一共也没带多少心腹,这,已经是诚意了。”
  季华鸢点头,却又摇头:“子时不好,改丑时吧。”
  晏存继这一次却拒绝得十分干脆:“丑时不行,过了母渡江还有重城,城关难过,要走山路。若是丑时走,定会误了行程。”
  季华鸢正犹豫间,晏存继又道:“我知道你担心出来早了避不过北堂朝去,但你也要为谢司浥想一想。要不然,干脆就不要见面。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谢司浥自此长别,季华鸢不能不见,更何况,他还有好多事要交代。季华鸢咬了咬唇,终于下定了决心,道:“那好,子时就子时。我会准时到城门,你不要再派人去接我弄出什么动静来就好。”
  晏存继难得的对季华鸢撇了撇嘴,道:“你想得太多了。我对你,真的没有那么上心。只是你别忘了我们交易的规则,今晚,我要看见白珊瑚簪子。”
  季华鸢只给他两个字:“放心。”
  “殿下。”阿九的声音突然隔着门传了进来:“殿下,阿九有事通禀。”
  晏存继挑眉出去,与阿九低声说话。季华鸢低下头翻着医书,用力去听却还是听得非常模糊。他心中暗自猜想,是谢司浥的事情出了乱子,还是晏存继在跟进翟墨那边的动向,或者是他有别的谋划。这北书房,阿九绝对应该是连院都进不来的。看来,晏存继在这皇宫里,应该也有自己的人。
  没过多久,晏存继就从外面开了门,却只闪进一半身子,对季华鸢道:“我还有事,今天,你不必跟了。晚上子时,城门口见。”
  季华鸢点头:“好。”
  晏存继走后,北书房就只剩下季华鸢一个。季华鸢突然想起,进来之前,晏存继是向北堂治请了一天的时间,现在他走了,自己却可以在这里停留片刻。季华鸢想着,不由自主地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稻上金方,想起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