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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委员长如释重负,送瘟神一样把人送走了账。至于刘皓,刚刚在会议室听了前者的话,一下就猜到谁从中做了梗。转过身来直接脸一拉,咬牙切齿地念了“叶修”两个字,握起拳怒气冲冲地出去了。
两人表现落在站在一旁的周泽楷眼里,后者眼神闪动,扯出笔记本唰唰唰写个纸条递给于念。
于念一看纸条就吓了一跳,行了个礼也不废话,立刻离开前去办理。中央军元帅盯着刘皓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总统府门外,终于深深吸了口气,放开握在配枪的手,坐上元帅专车:“司令部。”
不多会儿,于念就到了别动队总部。以冯宪君和中央军的关系,他也不避讳,直接就跟门口警卫说有事,找第九别动队长邱非。知道中央军元帅的副官找自己,邱非心里还在奇怪。结果后者开口就说配合南方集团军复番换装的事,让邱非越听越疑惑——上有别动队两大头目刘皓崔立,下有预备别动队长,找到他来说这个,真正是牛头不对马嘴。也没等他发问,那边于念自顾自地结束了话题,热情地伸过手跟他握在一起:“听说陶委员长十分器重邱中尉,这件事就拜托你多费心了。”
感觉到掌心夹带的异物,邱非有些懂了。他不动声色地把纸条攥在手里,也热情地说了些客套话,两个人相谈甚欢。不知道的乍一看,还以为这是对认识很久的老朋友呢。待到于念一走,邱非走到无人处打开纸条一看,心也是一紧——『给邱非,谨防刘皓报复叶修』。
把纸条三两下扯碎扔到下水道,邱非心念急转,他知道最近刘皓一直在跑国会和总统府,只等南方军调令下来。莫非这里面出了什么问题?这和老师又有什么关系?他当然不知道刘皓被叶修一言搞得前途尽失,也不知道周泽楷和国防军穿一条裤子。光是冯宪君心腹的中央军元帅私递消息,并指明给自己这事,就于情于理都透着蹊跷。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邱非想了想,跑去刘皓办公室装作有事找,听说刘副司令一大早去了总统府一直没回来。早上到现在都好几个小时,赶紧又打电话到第三监狱,果不其然刘皓事先联络过要来,车子很快就到了。邱非心中大急,刘皓和崔立可不一样,前者数次拉拢过自己,言语里透露出对叶修个人极深的怨恨和不满,老师才安生了一天,难道又要被刑求?可是他跟刘皓上下级有差,就算冲动地跑到第三监狱去阻止,也只能引起怀疑导致暴露,对叶修本人毫无帮助。
一转念,邱非就打定了主意,跑到办公室拿了份文件就敲响了崔立的门:“崔副司令,这是您上次要的第九别动队主要军官背景调查报告。”
“是小邱啊,报告你先放着吧,我一会儿看。”崔立刚刚接了陶轩电话,正在为怎么辗转腾挪搞出两个师的装备伤脑筋,也没心情跟邱非套近乎。
邱非看他心不在焉,也不绕弯子了,直接就说:“崔副司令,刘副司令是出了什么事吗?我看他带了几个人,杀气腾腾地上了车向第三监狱的方向去了。”
崔立悚然一惊,他是知道刘皓发生了什么事的。虽然都顶着副司令的名头,其实刘皓相当于他的半个上司,军衔极高不说,冯宪君和陶轩都把他当个人物。这样的人如果恨上了叶修,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他吓地疾声问道:“你说真的?!”
“是啊,我刚刚打电话给第三监狱,刘副司令很快就到。”
忍不住骂了声娘,崔立抄起电话打给第三监狱监狱长,果然刘皓已经到了。“不许让任何人探视那个重刑犯!怎么?刘皓已经进去了?你们……算了,马上调一队狱警去警戒,不能让犯人出事。是,我没说错,犯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重监室换你去住!”
挂了电话崔立也不多罗嗦了:“小邱你带几个信得过的人,马上跟我去第三监狱。”
这边心急火燎的崔立一行人不提,那边刘皓已经坐在审讯室里等待着叶修的到来了。
经过一天的静养,叶修的体力得到了很大的恢复。证据就是虽说走起路摇摇欲坠,他依然咬牙拒绝了狱警的抓扶,靠自己的双腿一点点挪动着走过整个走廊,到达审讯室。
一看到里面坐着的刘皓,叶修就笑了,善者不来啊:“刘中将,一天不见,你好吗?”
刘皓瞪着他,直到押送人员退出去关上了门,才猛然一脚踹向叶修下腹:“我他妈的不好!”
虚弱的叶修怎么挡得住这一脚,一下就给踹到墙角爬不起来了。他猛然咳嗽了几声,吃力地说:“看来你的南方军总参谋长位置是没戏了。”
刘皓眼中血丝迸裂,两三步过去扯起叶修的衣襟:“果然是你……你就这么害怕我被重用?在中央军的时候你不让我出头,变成阶下囚还不忘记拖我后腿!什么军神,叶修,我知道你是嫉妒我!你不敢重用我,你害怕我比你更出色,你害怕自己的光辉被我抢走!你算什么,不过是运气好领着一帮泥腿子兵靠偷袭打赢了一仗,什么奇迹的军神,我早就看不爽你了!告诉你叶修,你打压我是不会成功的,你马上就会死在这里,一定会!”
对他的言语,叶修不为所动,因为无聊到根本不值得去辩驳:“所以,你来杀我?”
“我就是来让你死,又怎么样?!”刘皓得意地说,顺手去摸佩枪。
他的行动并不是一时头脑发昏,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和政治白痴崔立不同,刘皓知道如果叶修始终不屈服,等待他的必然是暗处的一颗子弹。之所以国大党还留着他,是因为冯宪君一直抱着希望能够“合法地”解决问题。只要他真正意识到,要么抹杀军神,要么和国防军妥协,根本没有第三条路可走,就一定会痛下决心。陶轩到底是怎么上位的,刘皓心里一清二楚,自己如果同样帮冯宪君解决一个大麻烦,那么他就强迫和对方绑在了一起。至于理由他也想好了,审讯时犯人意图攻击自己,不得不开枪反击……
心里设想着美好未来,刘皓没有发现奄奄一息的叶修眼睛猛然一眯,抬起手臂就拿沉重的铁手铐狠狠向他太阳穴一砸!这下砸得又狠又准,粗糙的手铐链在刘皓太阳穴到眼眶拉出一道血痕。刘皓被砸得眼前一黑,脑袋半边又疼又晕,一时来不及反应,下一秒就被叶修劈手夺过了佩枪。
叶修用两只受伤的手配合着上了保险,撑起虚弱的身体退了两步,枪口对准了刘皓,淡淡地说:“看来你好像会比我先死。”
刘皓一从发晕中恢复了神智,就见到想杀的人稳稳地端着枪指向自己。被骗了……他以为叶修受了重刑,再挨了狠狠一脚,正常人被踢中都会眩晕呕吐感,叶修半死不活的,完全不需要警惕。谁知那都是装的:进来时的艰难,踢倒时的孱弱,纯粹是做戏让他放松警惕。叶修砸他的那下像一块巨石重重飞击,瞬间就让两人逆转了立场。
叶修靠在墙边,以让伤重的躯体保持站立,同时给手肘一个射击的支点。他并不知道刘皓的图谋,开始只以为是想揍自己出气,所以刘皓一动脚,他就弯腰拉紧手铐抵挡,卸去了大部分踢力,再装作身体虚弱爬不起来,以免刺激对方。直到觉察了刘皓赤裸裸的杀意,叶修才改变了策略,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坐以待毙,必须反击。找准时机全力一砸再趁乱夺枪,不过几秒钟,果断和决绝再度帮他从死神手里抢回了生命。
“你……”刘皓一眨眼血就顺着额头流下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输给了一个手无寸铁的重伤者:“你不敢杀我……”
叶修笑了笑:“我的手都快被包成木乃伊了,这种情况下射击的准头,谁也说不准。”
刘皓脸色苍白,牙齿咯咯地发着声响,极力压抑对死亡的恐惧:“枪里只有一颗子弹,如果你射不死我,死的就是你。”
“不许动!”叶修突然断喝,阻止了刘皓移动的企图,“你只要一动我就开枪。的确,我可能射不死你,但是谁知道呢?一颗卡在腰椎的子弹也可以让人半身不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要和我比谁更能豁出去吗,刘中将?”
刘皓看着叶修的眼神,那里面没有懒洋洋略带嘲讽的神气,反而凌厉严峻,与平常判若两人——他做过叶修的参谋,知道每当军神露出这样的表情,就意味着他是百分百认真的。“不要开枪!我不动,叶修,不,叶帅,我们可以谈谈。”
“谈谈你的杀人动机吗?”叶修说。
“我当然想杀你,你一句话就让我的南方军参谋长位置飞了,我能不激动吗?!”刘皓脸红脖子粗地吼。
叶修淡淡地说:“刘皓,不要演戏了,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想得太多,心思永远不用在正路上。我相信你是真的想杀我,但肯定不是为了南方军参谋长位置这么简单的理由。”
“想得多有什么不对?难道要我像你一样,身为军神却只能成为别人的阶下囚,一块案板上随时待宰的猪肉?!还是像喻文州江波涛他们一样,就安心做一个参谋,根本没人知道你在战争里做了什么?!我有才能,我不比任何人差,我也能领军,为什么我要躲在你的阴影下?”刘皓再一次被叶修的评价激怒了,过去一次又一次,叶修总是这样批评自己,到了现在他是一个将死的人,竟然还敢这样数落自己!
“……明白了,为了获得更多的权力,你想杀我。”叶修不动声色地说,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为了维持受伤的手持枪而不战抖,他已经动用了全身的力量。
刘皓完全失控了:“你以为只有我想要你死吗?!冯宪君陶轩他们哪一个不想你死,别以为陶轩给你治疗就是要放了你,你知道外头有多少人,上千个别动队员围着这里,他花费这么大力气难道就是为了跟你逼口供?!”
“刘副司令你千万别乱来——”外头忽然响起崔立的声音,他的出现,让屋里的两人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叶修冲刘皓微微一笑,垂下了手。
“砰!”——审讯室里传出一声枪响,崔立和邱非都被吓得一呆。后者心急如焚地猛力撞开门,“叶……修,刘副司令……”
邱非愣住了,崔立跟在后面冲进了审讯室,也呆在了原地。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情况是这样:刘皓躺在地上抽搐,胸口的枪伤口泊泊地流出大股鲜血,很快就染红了军装。叶修把还在冒烟的枪丢到脚下,静静地对崔立说:“刘皓想杀我,失败了。”
崔立觉得自己的脑子失去了正常思考的能力,他听见邱非让人去找医生,他看见邱非跑到叶修身边捡起刘皓佩枪,他听见邱非让人把叶修带回重监室……直到叶修被狱警带走,崔立才终于反应过来:“小邱,刚刚叶修……杀了刘副司令?”
“刘副司令要杀叶修,他试图反抗,结果刘副司令的枪不幸炸膛了。”邱非冷静地说,“叶修一天前还在受酷刑,我不觉得他有能力夺枪杀人。”
“可是……”面对这样红口白牙的谎言,崔立刚要说什么,又很快闭上了嘴。他明白邱非的意思了,不管是冯宪君,还是陶轩,都不会高兴地听见叶修反击杀人的事。这不但会激起他们的怒火,也会让他们质疑之前叶修受刑是不是被包庇了。能把事情都怪到刘皓的愚蠢冲动上,把它变成一个倒霉的事故,对大家无疑都是好事。
“你说得对。”别动队现在唯一的副司令点了点头,“不过,他的样子不太像是炸膛,我们得做点什么。”
叶修被狱警再度关入了黑暗的牢房,很快听见了狱友敲过来的传音:『刚刚谁开枪了?你没事吧?』
心中为这份简单的关怀微微一暖,叶修敲动石块:『是我。杀了一个想杀我的人。』不等金成义反应,他又敲过去一句话:『中将,想离开这里吗?』
『我有一个主意,可以帮到你。』联盟的军神微笑着,送出这条信息。
『新联盟历 447年 10月23日 14:40』
四季饭店位于首都西区一角,幽静偏僻,由于靠近军区,一直是国防军对外接待的第一选择。这个下午,“国防军建军四百四十七年筹备酒会”就在四季酒店进行。还不到正式开始的3点钟,不少工商界人士已经应邀前来,站在饭店露天花园里两两三三地聊天。
“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张佳乐躲在一边柱子后头,手拿酒杯评价。
“如鱼得水,其乐融融。”肖时钦和他碰了下杯子,接口。
“这一切,都是为了钱。”王杰希最终评价,和他俩分别碰了一下杯子。
张佳乐指着另外一边:“小江没跟喻文州一起走?跟他说话的漂亮姑娘是谁?”
“不是什么罗曼蒂克的话题,”王杰希眯起眼看了下,露台的一角,中央军参谋长江波涛正在和某位气质高雅的绿衣小姐说着话,“那姑娘是唐书森的女儿唐柔,《每日朝闻》的社长。”
张佳乐的嘴长大了又合上:“就是阮成一直给她泼脏水那姑娘?唐柔,这名字和长相倒是配,和人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江波涛特意穿了便服,光看他们说话的背影,人们会误以为这是对暧昧的男女。一旦细看江波涛的表情,就知道谈话内容和风花雪月毫无关系。“他们好像有点不对?”肖时钦抬了抬眼镜:“是在争执什么?”
“刘皓的死对阿斯拉平原战役的澄清宣传多少有点影响吧。”张佳乐也看出不对了,微微皱眉。
将酒会筹备全权交给他们的喻文州,在半个多小时前突然带着江波涛一起来了,同时带来了一个让所有人既惊又喜的消息:“张新杰那边传来密报,刘皓死了。在第三监狱审问老叶的时候手枪炸膛,手术台上熬了一个多小时,没熬过。”
“死得太便宜他了。”一贯爱憎分明的张佳乐接口。
喻文州笑了:“你说了和少天一样的话。老林倒是说没关系,公审一样可以进行,这是恶性叛国事件,必须有一个清楚的交代。反正审讯结果肯定是枪决,我们又不能真把他千刀万剐了。”
“炸膛?这说法太儿戏了吧?”肖时钦作为战术大师,一直都极其注重细节,“审问老叶的时候掏枪上保险?是想杀人?”
“王杰希你看呢?”喻文州叹气。
“……别动队那边不想这件事扩大的话,估计就是刘皓想杀老叶,反被他干掉了。”空军元帅肯定地说。他可能没有张新杰那样的情报分析能力,喻文州那样的战略战术观,肖时钦那样的全局细节观察力,但是他一直认为自己足够了解叶修。
“我跟张新杰也是这个意见。”喻文州揉揉眉心。他是唯一没有被分派具体事务的人,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行动统筹的总参谋长是最繁忙的。所有的进展情况都在喻文州掌握,他随时调整和修改着策略,发出新的指示。这导致了过去几天总参谋长的睡眠时间直线下降,估计在救出叶修之前都不会有什么改善了。
“以老叶的性格,如果还有转圜余地,一定不会杀人。他一向不喜欢绕过法律用暴力解决问题,刘皓逼得他这么做,代表当时的情况很危急。”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冲突得这么严重……我记得刘皓这个人,不是个做事顾前不顾后的,他要杀老叶……是代表了冯宪君的意见?”张佳乐开了个口又摇头:“不对,冯宪君没必要派他去杀人,真想干随便电话个监狱长不就成了?”
“张新杰的人截获了崔立的电话,刘皓是私自去找老叶的,据说是挟私报复。因为今天早上冯宪君提交国防的调令里,只有对孙翔的调动,刘皓被去掉了。”
“叶神干的?”肖时钦咂舌:“真行,都这样了还能让冯宪君听他的建议。”
王杰希却眉头紧皱:“张佳乐刚刚说得很有道理,刘皓城府很深,纯为报复就杀人太轻狂了不像他,这背后估计还是有谁在指使。”
“现在消息很少,还没能拼凑出整件事的全貌,谁指使的还不知道。我只知道,听见这消息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喻文州一贯微笑的表情消失了,“差一点,老叶就再也不需要我们的拯救了。我和韩帅、张新杰通了气,打算加快计划。24小时内,救援必须进行。就算今天的酒会你们没能说服那些人,就算会引起经济动荡,也是一样。”
“这是席卷时代的暴风雨,没有谁能面对它不被沾湿衣襟,以为能够置身事外的人,就让他呆在空地上吧。”走的时候,总参谋长留下了这句意味深长的话。
于是两位元帅一位参谋长躲在这里,为同僚躲过一劫庆幸干杯。虽然不知道第三监狱的审讯室发生了什么,但他们能想象那一刻的惊心动魄。孤立无援的叶修又一次创造了奇迹,他们却只能像动物园的狗熊一样,烦躁地穿着笔挺的军服,带满了勋章接受排队参观。
“真想去报名参加黄少的突击队。”张佳乐咕哝。
王杰希没听见他在说什么,事实上他的注意力都被对面气氛变僵的江波涛和唐柔吸引了。他把酒杯递给肖时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