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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双生花开如荼·上-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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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冷清,好像回到了前朝天下三分剑拔弩张之时,人人自危,夜不出户,窝在家中床板下心惊胆战听着半夜的动静,边陲众城仿佛随夜死去。
  还真是发生了很多事。
  在这短短十天中,帝废除太子司马遹,囚禁于洛阳郊外金墉城。秦南风一时权利盛极,秦氏一族在朝中做大。这原本不干我什么事,但其实它确实很干我的事。
  这还要说到三年前,武帝尚在位,隋家刚举族迁来洛阳。安顿下来不到三日,程潜便破门踏入隋府,听说那天他一身白衣黑发高挽,来得气势汹汹,活像一个中了邪的疯道士。这疯道士冲进门内逮着隋岳便就地坐下,摊开一卷棋盘,从袖中摸出两竹篓棋子,说出的第一句话是:“安仁啊来来来上次那局棋我想出法子了,这次定杀得你不留片甲。”
  隋岳后来跟我说,程潜的这句“上次那局”实则时隔十一年,他着实是回忆了好久才回忆起这档子事。那是在我还没有从曲阳山出来的时候,程潜随家人游历到荥阳县。程隋两家是世交,程家便入住了隋家两日,就是在那两日中,程潜与隋岳杀了一局,那一局程潜棋差一招,“小天才”一时从万丈高空坠入低谷。于是程潜就这么纠结了十一年,从隋岳处得了个“棋痴”的戏称。
  那盘棋的胜负暂且不提,要提的是程潜与隋岳的交情就这么杀了出来。之后没过多久,程潜便拉着隋岳成立了个文学团会,后来王昆及左元及姬绥姬云两兄弟姬续加入,有时我会替隋岳赴文学会的宴,地点是程潜家苑“金谷园”。那夜与夜坐于繁花或浓荫或黄叶或冰棱下温酒论诗的时光,确然是到得洛阳来的,属于隋岳或隋虞最轻松愉悦的时光。
  在这团体中,有闻名于“闻鸡起舞”“枕戈待旦”的王昆,及号称“洛阳纸贵”的左元,及三国名将姬逊的孙子,时称 “东南之宝”的姬绥、姬云二兄弟,和与皇帝的舅舅斗富获胜的程潜。这个团体几乎是垄断了洛阳的文坛。
  后来秦谧到访,加入金谷宴会几次,倒也是个颇有见识之人,诗赋文采也尚可,自说是官场险恶,自己倾慕文学,于是想参与这金谷聚会中来。程潜人老实,觉着金谷园是文人的园地,秦谧既热爱文学,那么就是朋友,就该结交。从秦谧参与金谷聚会,金谷突然间热闹起来似的,很快便有了固定的二十四人,称的是金谷二十四友。
  但是在那之后,情况好像就变了,朝一个我们无法预料更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民间开始传言,说金谷二十四友一帮是依附于秦谧的趋炎附势的文人,千万招惹不得。
  秦谧者,母为秦午。秦午这个人或许不出名,但是要说起她的姐姐那可是当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秦皇后,秦南风。换句话说,秦谧就是秦南风的亲外甥。
  在听到那样的传言之后,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如今名声恶臭,今后出门必定是路与白眼相伴。可是情况恰恰相反,金谷园来客愈加频繁,传赠的礼物也越发昂贵。人人都是一副洋溢的笑脸,完全不随金谷园中那棵花树季节轮换。
  最初的几人,却很少再去金谷园。
  有次我单独找到程潜,想与他说金谷之约已然失去其本意,是该改善了。那天程潜站在金谷园中那棵夭夭灼灼的花树下,手持酒壶。我话一出口,他回过头来,脸色煞白,神色疲倦。开口:“为兄也在想啊,不管何事,与权贵沾上边,都是一种纠缠。”他眼神空洞地看着我,“斩也斩不断。”再一笑,道:“与我下一局棋吧,贤弟。”
  我看他半晌,叹了口气。已到嘴边的请退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来。
  此番太子被废,秦后专权,秦谧因此权过人主,威福无比。民间却骂声载道,这十天我待在秘苑中,不知隋岳是如何处理此事的。总之其中必定曲折,因为我们现下要前往的并不是金谷园也不是秦谧的府邸,而是赵王府。
  有人呼停,马车渐停。我撩开车帘,发现已经到达赵王府门口,一旁两个青衣童子却拦住去路,一个上前作揖来说:“夜已深,王府已不待客,贵客请回。”
  “烽火三月家书。”我开口,说了金谷聚会的暗号。那是王昆的一个小花样,他喜欢整这些小花样。
  “贵客请回。”童子头也不抬。
  我心一沉。这十日,看来我错过了太多。
  “让他进来。”半掩的朱红大门后传出一个碎玉落地般的声音,阴暗里不知何时站了个青衣人影。
  两个青衣童子朝那个地方鞠了一躬,摊手向我说:“公子请进。”却没有让路。
  我从马车上下来,在一个青衣童子带领下走入王府。门后那里却已无人。
  我随着青衣童子走过赵王府宽阔的庭院,停在院中大殿前。童子在门口拜别,我抬步踏入。 
  “唉呀贤弟你可算到了。”
  大殿内灯火辉煌,一条红毯从门口一直铺到上座,红毯两边摆的是两排小桌,菜肴精致丰盛。程潜、王昆、左元、姬云姬绥等“金谷会盟”的元老级人物都落座其中,现在所有人都看着我,与我打招呼的是程潜。 
  “隋公子请入座。”上座那人在这时开口,示意我过去到他下手一个空着的座位。
  那人一身卓然的青衣,墨发高高绾起,嗓音澈然如珠玉落地。
  我低头走过去,默然不与他对视,却仍感觉他的目光浓稠,如同锋芒在背。 
  坐下时我在想啊,那赵王决断狠辣,生的这赵王的二公子司马馥,却是洛阳闻名的翩翩公子一表人才,果真是天意弄人。但我确然以为司马馥这样并没有他的另一个时候好看。 
  作为止青的时候。 
  “各位光临寒舍,令寒舍蓬荜生辉,小可不胜感激。今日家父宴请各位,临时有事,只得小可代会,各位莫要厌弃才好。”司马馥端起面前酒盏环伺众人,众人也端酒回应,一番台面话摆下来,众人陪着喝了三杯酒。其间我终于忍不住抬头瞅了他两眼,可他的目光平静,遍撒大殿,到我这里也没有一丝停留,好像我们真的不认识一般。 
  于是我也忍住心中动荡,不再看他,免得徒增烦恼。 
  程潜坐在我正对面,难得地着一身整洁的月白正装,连小胡子也精心修剪了。也许看我一个劲喝酒吃菜觉着奇怪,一连向我丢了几个询问的眼神,我摇摇头表示我没事,他也就不纠结了,转头又与跪坐在他一旁的女子说话。 
  程潜是一个很乖僻的人,从他为了一局棋可以纠结十一年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来。他爱棋成痴,却不大能对付人,特别是女性。我有很多次觉着他准是个棋仙投胎,此生对情爱无欲无求,可我看他现在与身边女子说话的状态,却切切得叫一个蠢蠢欲动。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能将程潜这根木头也拉入这万丈红尘呢?我一瞅,心道程潜果然非同小可,感情这么多年并不是他对女子不感兴趣,而是眼光太高的缘故。 
  瞧那女子那一双秋水明眸,如月娥眉,纤纤腰肢不盈一握,绿纱铺展似柔波,当真是位春风拂弱柳般的美人。
  美人此刻与程潜谈笑甚欢,一颦一笑间风姿悠然。
  开宴几柱香间,先是各个坐得近的人彼此交谈。坐我左侧的王昆探过头来,一脸坏笑道:“哟小安啊……咳咳,你这字号改得。话说你迎亲之事到底筹备的如何了?日子可有定下?上回你与我们一说,我当真是以为听错了呢。”
  王昆的嗓门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偏偏这一刻没什么人说话,他这一席话在大堂中便显得尤为清晰。我的心“咯噔”一声,第一反应竟然是去看座上的司马馥。做出这个动作的下一秒我对我自己的行为感到尤为吃惊,好在司马馥正在仰头饮酒,并未看我。
  我讪讪转回头来,才反应反应了王昆说的话,这心又是“咯噔”一声。
  他说什么?……成亲?和谁?
  “是啊,时过境迁,我们洛阳第一美男子也要成婚了。”坐在王昆一边的左元接口道,他对面的姬绥也笑道:“不过美男子及冠多年,终究是要成婚的。”姬云又接道:“隋兄到底何日请我们吃酒呵?”一时间大堂热闹起来,道恭喜的、敬酒的、调笑的纷纷作起,我只能含笑受着。
  “隋公子哪日定了,可得记得送来赵王府一张贴。”珠玉落地般的嗓音,莫名地就压过了各类唏嘘。我抬眼对上司马馥一双墨眸,幽深无底。
  “一定一定。”我眯眼笑道。
  宴会气氛再次活络,又几柱香过后,坐在靠门一边的某位同僚忽然大声道:“今日大家兴尽,在下在这里斗胆作出一联,各位还请对一对。”顿了顿道:“有苏惶惶,红颜种祸鹿台亡。”
  一人对到:“妹喜音音,裂帛声似山河破。”
  左元兴头上来也对道:“烽火幽幽,倾危岂属千金笑。”
  王昆也横插一脚:“骊戎倾倾,枉极手段终来空。”
  这么一传便传到我这里来了,我正欲开口,司马馥揣着他那珠玉落地般清烁的嗓音对道:“王朝颓颓,阙玺上供秦南风。”
  一时极静。
  我侧头看向司马馥,但见他云淡风轻地吃菜饮酒,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气氛的变化。前几位对的都是古时候那些祸害王朝的妖姬,他这一上来却直指当朝一手遮天的秦慧皇后。文人大多喜好隐射,喜好以前朝喻今朝,但是司马馥这一出,能如此露骨地说出来那却不一样了。既不好奉迎也不好反对,一步一步都是极险。
  “绿珠,”司马馥似乎终于察觉到气氛不对了,懒洋洋地抬起脸来,双眸中的寒光却凛然如一柄刀剑。他终于不再继续先前刻意的掩饰,倾泻的气场满满都是压迫,“给各位先生献礼。”
  一直在与程潜说话的那个绿裙女子站起来,原来是唤作绿珠的,给在座的人献了轻巧的工艺品,附带一章黄棕金帛。之后又回到程潜身边跪坐好。
  众人道谢,气氛又沉凝下去。司马馥笑了笑,浅淡的笑容在他清冷的脸上勾起,仿佛是绿柳乍放白絮,淡得一惊,也美得一惊:“帛上是家父前日兴起所作,下句却不知如何为好,还请各位先生帮一帮忙。”
  我摊开金帛一看,上书“凤阙前陈遗骨风”一句,笔锋遒劲张扬,浓墨重彩。
  我心一沉,心说这是要站队了。
  其他人也都面色沉重,空气仿佛凝结。
  “各位先生可要好好想一想,家父期待各位先生的文采。”司马馥说完这句话便喝了一口酒,喝到一半停下来环顾了一周,又笑道,“各位这是作甚么形容?好好一场宴席,何不尽兴而归?”
  众人应了,开始装模作样地笑谈起来,觥筹交错,灯影重重。后来绿珠领了一队舞姬在堂中献了一支舞,着实是身段优美柔韧,不过我的口味既已被颜子惑养叼,便也有些心不在焉。
  酒过三旬,我找了个借口便欲遁了,司马馥那厢既说的是容得我们好好想一想,倒也没有阻止。却是程潜起身来说要送一送我。 
  我与程潜偏绕了远路,沿着赵王公府中那条闪着熠熠星光的小溪慢步走着。我自然知晓程潜有话要说,且并不是什么能随便开口的话。在我们这爱好文思的二十多人中,程潜与我、王昆、姬绥及左元几人是最为要好的,而在这最要好的几人中,最最交心的又属隋岳与程潜,是为无话不说。 
  “贤弟……你看,绿珠这女子如何?”良久,程潜吞吞吐吐地开口。 我回忆起将将宴席上绿裙女子动人的眉眼及盈盈肢段,并及温和得体的仪容,虽远远及不上颜子惑的绝世容貌,倒也是个极美的女子,便回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程潜在一旁失笑:“可是贤弟你看上去并不多么好逑。”顿了顿,又笑道,“这人啊当真是陷入热恋眼中便容不得别人了……转眼间我们当晋第一美男子也要成亲了,真是世事难料。愚兄先在这里道一声贺了。” 
  我立马回他一句程兄客气。 
  又走了一段,他才再次开口:“贤弟,你也知道,我出生名门,深信夫子一句世间最莫测是为人心,最最莫测是为女人心……于是我投身棋弈,自以为远离俗尘,到头来却还是陷入。贤弟,你可晓得那种感受……就是那种,你看到她的第一眼,便有一种隔世般的怦然感,仿佛你们曾经纠葛,并还会继续纠葛 ……人说这叫作一见钟情,我原本不信……绿珠给我的,却正是这种感觉。” 
  他看着我的眼睛确认道:“你能理解么” 
  我点头。 我心想我应该是能理解吧。就好比那天在雪色的月光下高墙之上的惊鸿一瞥,又或是闫雾阁中那双繁芜的眼眸轻佻入梦。冥冥中那宿命般的纠缠感让我很是费解,如今程潜这么一说,我似乎有了一种茅塞顿开之贯通感。感情我这是一见钟情了。 
  对着两个人……一见钟情了 
  他又怅然一笑,自语:“是了,是愚兄唐突。贤弟你既与那位柳小姐真心相爱,必然是懂得这种感受的。”
  柳小姐?难道是那位柳容姬?我在心里悱恻,面上不动分毫。
  又走了一段,程潜在挣扎了又挣扎,犹豫了又犹豫之后,还是开口了。
  我知晓重点来了。
  “贤弟,这我也就与你一个人说起……现下朝野,君不君,臣不臣。秦后专断凶残,必有一毙,你我还是应,事先谋划谋划,好过措手不及。”他停下,截在我前边,眼神闪烁道,“为兄也不瞒你。绿珠是赵王赠给我的。我只可说一句,他成功了。贤弟……但说句私心话,为兄是希望你能与我保持同一立场的……”
  “贤弟,虽你入朝为官,为兄对你……不管你作何决定,你隋岳都是我程潜的兄弟……但我是真的不愿,与你对立。”
  我看着他在月光下微醺的坚定的眼神,沉默。我们都心知肚明,现下秦后与赵王面上相安无事,之后却必有绝死一战。如今这两方的攻势都已经到了,没有人可以独处世外。
  “这是一赌。”程潜按住我的双肩,眼眸颤抖,一字一句道,“一赌一生。”
  不经意间已走到门口,阿军已从迷糊状中醒警过来,见到我们,便跳下车去叫醒打盹的懒马。 
  “容我再想一想。”我对程潜说。
  

☆、红妆

  回到隋府,我让阿军直去隋岳休憩的庭院。 
  打发阿军去牵马,我一个进得屋去,只见屋内漆黑一片,并未点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挂着墨绿床帘的楠木床上半卧了一个修长的人影,隋岳半倚在床框上,侧面仰望着窗外深蓝色的夜空。岑白的月光落在他平静的脸上,如死一般苍白。 听见动静,他转回脸来看着我,疲惫无力地叫了声小虞。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患病?你在逃避什么?”我走到他床边,低头看他。一时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真病还是装病。 
  “不是你想的那样,小虞……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吃力地说完这些话,苍白的脸上生出冷汗。 
  我不去看他,抬眼也望着窗外的夜空。深邃如海的广袤夜空中悬挂着一颗圆满的银月,雪光遍撒,明日会是个好天气。 
  “我自然信你,哥哥。”我依旧抬着头说,“不过今日可真是好险,我对这十日世事变故可谓是不知半点,未有露馅当真是运道好。” 
  “赵王与你们说了什么”他问。 
  我将袖中的金布递给他,“今日赵王未现身,招待我们的是赵王的二公子司马馥……”我停下来观察了一番隋岳的脸色,见他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却原来他竟不知道司马馥即是止青?
  看了黄帛上的诗文,他沉吟几秒,问我:“你打算怎么样?”
  “这应该看你打算怎样吧,哥哥。”我回头直直望进他的眼睛,“现在,我们应该说说这十天的事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十天以前与我们比较亲密的还是秦谧其人?”
  他闭上眼睛默了半响,讲述起来。
  说十日前关于隋府隋安仁与秦惠皇后的传闻那是铺天盖地,这消息,却是秦谧放出。秦谧是秦南风的亲外甥,没有秦南风授意,他自然是不敢的。那么,秦南风是为什么要放出这种传闻呢?隋岳他们一行估摸着如今秦南风权势滔天,与司马王族那几乎是要摆上台面的分庭相抗。文人在这个时候影响力是很大的,双方都在争取,秦南风宣布了隋安仁的归属权,是为一步试探的大着。
  于是隋岳等人将计就计,在程潜与王昆的安排下又放出留“安”去“仁”一说,改名隋安。一方面是间接性地承认了这桩不怎么光彩的风流事,一方面又是传递出“隋岳被迫很后悔”这个意思,也是一招以退为进的高招。
  果然司马阵营下的赵王一家隔日就伸出了橄榄枝,隋岳等当然是半推半就状,在今日之前有个会晤,不过那时可不像今日这般凶险。今日那开口提议要对对联的那个,估计是赵王手下的。
  “那你到底是要选择哪一边?”我问。
  他睁开眼睛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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