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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自己蠢哭了[重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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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里正准备下床去热饭菜的顾成顿住,把嘈杂的电视广告声调小,冲外面喊,“嗯好,冬冬,早点睡。”
  出于多次震惊顾延的敏感嗅觉,顾冬一上楼就没进卧室,反手关上了卫生间的门,书包扔小凳子上,把校服外套脱掉,小心翼翼的卷起毛衣袖子,撕开黏腻的部位,打开水龙头用毛巾擦洗伤口周围的血。
  在书桌前捧着书的顾延同学眉头一皱,鼻翼动了动,下一刻脸色微变,大步去卫生间门口敲门。
  “我在洗澡。”
  钥匙转动的声响被水声混淆了,说在洗澡的顾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收拾,直接跟顾延打了个照面,俩人对视几秒就收回视线。
  顾成是个很细心的人,家里的简单药物都很齐全,片刻后卧室的门关上,一个坐床上,一个坐椅子上,旁边放着小药箱。
  凉凉的液。体覆盖伤口,随之而来的刺激太大,那块皮肤都承受不住的起寒粒,顾冬倒抽一口气,“轻点。”
  顾延拧紧的眉和抿直的唇表示很不耐,动作却是放轻了许多,“怎么回事?”
  “路上突然有只野猫蹿出来,我没留神,车龙头撞了一下。”顾冬除了脸色苍白一些,并无一丝慌乱,平静的语气会让人信以为真。
  但是那些人不包括顾延,他没追问,对方很聪明,倘若有意隐瞒,多说无益。
  顾冬眼帘半垂,有些困倦,好在顾延跟平时一样,不会揪着不放无理取闹,这点他很喜欢。
  把伤口上好药后顾延继续看书写作业,晚饭没吃,顾冬开始翻自己的粮食,扒拉出两包小饼干和乡巴佬鸡蛋,泡了杯牛奶,填饱肚子就铺开被子躺床上,精神不佳,作业挪到明天早自习。
  顾延今晚也提早睡了,他进去没多久,被窝里一直很低的温度才慢慢提升,贴上来一具微凉的身体,他没动,由着对方挪的越来越近,清爽的气息萦绕。
  顾冬平时是睡里侧的,面墙,他担心压到左臂,只能翻过来平躺着,夜里折腾了几次,后来都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很暖和。
  第二天醒来,顾冬摸摸嘴唇,过年去庙里拜拜吧,前段时间是鬼压床,昨晚是呼吸被堵,那感觉太像了,该不会是在这副身体里面重活的后遗症吧?
  日历一页页的翻过,张文清再次出现的时候脸上的慈爱连跟她相识多年的顾成见了都很惊悚,她给顾冬买学习资料买吃的,勤快的不行,说坚持还不如说是姿态端高的一意孤行,根本没考虑另一方。
  顾冬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脸上都有清晰的排斥,他不知道那个女人在图什么,打什么主意,很被动,只能静观其变。
  期间还发生过一件事,校花林琳对顾延高调表白,顾延当场拒绝,态度明确,冷酷的让人觉得无情,并说出让那些暗恋的女生绝望的事,他说他有喜欢的人,正在追求的路上,多么震撼,学校传的沸沸扬扬,周昊不惊讶,他自以为是知情人,还帮顾延出主意。
  由于这件事闹的挺大,顾冬都知道了,他问顾延喜欢谁,顾延盯着他看了很久,什么也没说。
  十一月十一,盛晨光生日,邀请顾冬去他家。
  好兄弟一辈子就一个,以盛晨光的成绩想要报越江的学校,只能一搏,他这学期都在拼命,一瘦下来,阳光爽朗的轮廓多了逼人的英气,配上180多的高个,严肃的时候已经颇有几分气势,一笑就又是帅气的大男孩。
  顾冬是第一次来盛晨光家,果园,篮球场,挺空旷,他没见到传说中的瓷娃娃,据说是跟下人勾搭上了被盛明扔回去,估计下场会很惨,暗地里不能为人道的恐怕有很多。
  盛晨光吩咐下人招待顾冬,他端着水大步上楼伺候某个又把自己关起来闹脾气的男人。
  “你老了我还要养你。”盛晨光把杯子重重的放桌上,水溅了一桌,“能不能听话点?”
  很自然的把承诺许到了老。
  身子一震,盛明心里翻滚出各种滋味,黑漆漆的眼睛锁住他,面上却摆着柔意,“我记住了。”
  被看的不自在,好像吃定了他一样,盛晨光切了声,监督对方吃了药,愉悦的说顾冬来了。
  盛明又不高兴了,阴着脸把眼睛闭上,让盛晨光出去,盛晨光嘴角一抽,低低的骂了句操就走了。
  顾冬是盛晨光第一个带回来的人,这份独特他不知道,盛明知道,以往的生日都是他们俩人,今年多了一人,那股不悦堵在胸口,看什么都不顺眼。
  吃完饭后盛晨光拉着顾冬四处转悠,又把手伸到顾冬面前,他嘿嘿笑,“生日礼物。”
  顾冬在裤兜里掏掏,掏出一个小木羊挂件,“生日快乐。”
  本来只是开玩笑,盛晨光愣住,立刻把小木羊挂手机上,笑着晃了晃,“你怎么知道我属羊的?”
  二楼楼梯口有个黑影,顾冬扶额,为了安全考虑,他开始忽悠,“其实我会看相。”
  盛晨光眉毛一掀,来了兴致,让顾冬看看他的老婆什么时候会出现。
  推推眼镜,顾冬端详着面前的人年轻张扬的面孔,认真的沉吟了会才说出一句,“姻缘就近找,多留意身边人。”
  盛晨光古怪的笑,“有多近?”
  “……楼下到楼上的距离。”
  顾冬打了个比方,实际是直直白白的指示,可盛晨光跑上楼看到自家小叔,呆呆的摸摸,“小叔,是你啊。”
  盛明唇角隐隐弯起,觉得顾冬那孩子不错,识时务,凝视着眼前高他一点的人,以为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谁知下一刻衣领就被揪住。
  “你他妈不在床上躺着跑出来干什么?感冒好了吗?还穿这么少,给老子回去!”
  楼上传来暴躁的吼声和乖乖的认错声,顾冬在管家佩服的目光中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_〒家里来了亲戚,太热情,暂居七天,亲戚一走,会用力撸!
  ☆、19
  高三是枯燥无味的一年,忙碌又迷茫,每天就是做题看题记题,大量的试题堵在脑子里,做梦都是杂乱的公式,单词,文言文。
  眼看上学期快结束了,王琪找顾冬谈人生的次数渐多,课堂上会把顾冬的作文拿出来当范例,其他班也有这类情况,尤其是文科班,语文被理科班拿走最高分,作文连续满分,有些尴尬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人再对顾冬指指点点“那是顾延的哥哥”,流言蜚语在绝对强大的实力下瓦解。
  高二期末,高三期中,两次考试后班里座位都会调整,顾冬左手是墙,右手边是走道,隔壁的座位和后排换了俩拨人,唯独他自己例外,还孤独的坐在进门第一个,夏晒冬冷,每天还负责看门,不时起来关门,已经成了班里一道风景线。
  虽然顾冬平时面上淡定,压力还是有的,他对理综确实没把握,白天在学校记下难点,问了老师后又回来跟顾延凑一块重解,有时候顾延会指出老师所犯的错或者给出更简练的套路,他惊叹顾延的大脑构造,逻辑思维步步严谨,那种目中无人的狂傲背后是耀眼的自信,越深入就越发觉真的不虚天才之名。
  大概只有他知道顾延付出的努力一点也不比别人少,跟以前的顾冬,甚至顾成,以及外人认为的有天壤之别。
  天才如果不努力,一样会一事无成,毕竟天才跟大成就者是两码事,这也是顾冬认可顾延的原因,狂傲却不自大。
  冬天的夜晚,什么都是冷的,天空有雨裹着风斜斜的洒下来,阴冷的让人退缩,顾冬站在楼下,雨里的寒气从四面八方钻进衣领袖口,冻的发抖,很多学生一哄而散,打饭的进宿舍的,抱怨声不停,后排的新邻居建议他别回去了,义气的说可以把床让出一半,顾冬笑着回绝。
  何景拿着把伞朝顾冬走过来,周围几个同样等雨停的学生挤眉弄眼,顾冬刚要开口,扫在虚空的余光猛地顿住。
  零零散散的自行车往校门方向靠近,一辆黑灰色的自行车从门口闯进来,骑的快又稳,敏捷的避开正面而来的两辆车,直接绕过花坛,车上的人撩起雨衣的帽子,冰冷的目光搜索四周,在看到台阶上的身影,那双狭长的眼瞬间变的黑亮,那一刻,顾冬并不知道他的心跳漏了半拍。
  车子停在台阶下,顾延撸过额头的湿发,冷声喊,“傻站着干什么?”
  顾冬把模糊的眼镜收起来,披上雨衣,书包抱在怀里,在场的人就见刚才还语气冷漠的人面无表情的把后座的雨水擦干净,又低声骂了句什么,伸手给他面前的人拢紧腰上的绳子,系了个蝴蝶结。
  可能是身上的气势问题,加上根深蒂固的影响力,这一幕一点都不违和,只是有点难以置信,要不要这么保护,周围响起了哀嚎声,那是后面的一对小情侣,女生掐住男生的胳膊狠狠拧了个弯,嘀嘀咕咕的说看看别人,学着点。
  站在人群里的何景轻。咬。下唇,拿着伞的手收紧,被班里的人打量,她面红耳赤,低下头后退几步上楼。
  “顾冬,你弟来接你了啊。”
  “好羡慕,我弟这会肯定在家看动画片。”
  “是啊是啊,连我哥都不会跑来给我送伞,懒成一坨。”
  顾冬正要去找自己的车,被顾延拽住,毫不留情的说,“雨这么大,你那样的技术栽沟里都爬不起来。”
  用袖子把又落了雨的后座擦了擦,顾延拉下雨衣帽子,“快点上车。”
  顾冬眼角一抽,长腿一跨,坐上隔了很久没坐的位置,手从雨衣里伸出来去勾能扶的地方。
  车子一个转弯,顾延把唇抿紧,声音穿透愈发凶猛的雨幕,“抱着我!”
  顾冬又冷又饿,就想赶快回去喝上一杯开水,没有再耽搁就伸出双臂环住顾延的腰,手摸索着放进他雨衣口袋里面捂着,无意识的蹭蹭他软乎乎的痒痒肉,在台阶上还在等家人来接的学生们羡慕的注视下消失在门口。
  从校门另一边有辆黑色轿车开过来,跟在自行车后面,车里的张文清合上手里的书《父母与孩子的沟通圣经》,修剪精美的指甲掐了掐眉心,她看走眼了,那孩子是不冷漠,却抗拒别人,或者说是没有得到他的允许,谁也别想从他那里得到真实的回应。
  死去的小儿子跟她并不亲,这些年几乎没有好好坐一起吃顿饭,她根本不懂怎么处理这种关系,张文清脸上只一闪而过疲惫,很快就被其他情绪取代。
  前段时间到手的鉴定报告是她目前唯一的王牌,当年的事她赌对了,张文清姿态优雅的补了个妆,红唇柳眉,白皙的脖颈,微微起伏的身子,波浪大卷长发梳成漂亮的发型,衬托的颇有风韵。
  那孩子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这是事实,血缘是怎么也割不断的,所以只存在时间问题。
  “夫人,被发现了,还继续跟吗?”司机快速偷看了眼后视镜就直视前面。
  张文清蹙眉,又失声笑笑,“回酒店。”
  顾延放慢速度,脸色不太好看,顾冬回头眯眼巡视一圈,放在顾延雨衣兜里的手拍了拍,示意对方撤了,那辆车跟的太紧,都快贴上来了,当他们傻。。逼吗?
  “以后这么大的雨别跑来了,不安全,我会打车回去。”
  “你以为我想来的?”顾延冷笑,他看不进去书,不把人接回来根本没法安心,疯了。
  顾冬了然,原来是顾成吩咐的。
  ☆、20
  回到家,顾冬把他跟顾延俩人滴水的雨衣挂起来,喝了两口热水,身体从里到外都暖和起来,他才想起顾成出差了。
  雨势越来越猛,一道闪电劈下,轰隆巨响,顾延脱了有点潮湿的鞋子,去把茶几上的电话线拔了。
  把书包里的书全拿出来铺开,顾冬看向捧着杯子喝水的顾延,“上次用的蜡烛在哪?还有打火机都准备好。”
  打雷下雨停电这几个字连在一起一点都不突兀。
  见对方一声不吭的盯着自己,顾冬摸摸脸,半开玩笑,“怎么,发现你哥变帅了?”
  顾延嘴唇扯了一下,放下杯子去厨房,越过顾冬的时候伸手在他左边脸颊摸了一下,弄掉那块小碎纸片。
  厨房弥漫着热气,出发前就把米放进锅里,这会粥刚好开了没多久,他拿了一个西红柿洗干净切成一片片,打了个蛋到碗里搅拌均匀,然后一前一后放进去。
  跟进来的顾冬负责切葱花,磨蹭了好一会才满意的扔锅里。
  撇了眼他放的调料,鼻尖有香味萦绕,顾冬轻笑,“以后等你长大了,谁跟了你,肯定很幸福。”
  顾延看似漫不经心,“你真这样认为?”
  爱干净,勤快,房间整理的跟博物馆一样,厨艺精,面条炒菜熬汤都一流,智商又高,记忆好,事情说一遍就能记住,包括小细节,而且打架技术独具一格,顾冬总结后点点头。
  既然这么好,你应该自己留着,顾延把这句话在嘴里咀嚼了几遍,最后还是吞下去了。
  人一生病就容易想太多,可能是出门淋了雨,有些发烧的顾延靠在床头,嗓子隐隐灼痛,身边的人正以一种把自己闷死的姿势趴在床上,单薄的身体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刚要靠近,趴着的人突然翻过来,手脚随意舒展,毫无防备的睡姿暴露出来,顾延的目光落在他的唇上,像平时一样偷偷亲了一下就离开,见对方迷迷糊糊的撑开眼皮,手抓着他的胳膊,顾延猛地僵住脊背,深吸一口气,因为紧张,语气有些冷硬,“别靠这么近,会传染。”
  “要传染早就传染了。”顾冬又闭上眼换了个姿势,在厨房里都用过同一把勺子。
  顾延脸色一变,眼底沉沉的,刚才的事被发现了吗?他心里惊涛骇浪,手心都起了层汗,引以为傲的理智正在一点点崩塌,会被骂变。态吧,然后关系恶化,躲避……
  顾延呼吸急促,像是一个罪犯在等待判刑,可耳边只有绵长的呼吸声,他低头一看,眼前的人睡的正香,这会他才发觉自己浑身是汗,侥幸还能有几回?
  小年后,腊月二十六学校最后一批苦守的学生才解放,顾冬中午回去就加入打扬尘大工程。
  顾成负责楼下和院子,顾冬和顾延负责楼上,擦玻璃擦桌子拖地,拿棍子绑了扫帚清理墙角的蜘蛛网,忙了一下午,累的够呛。
  顾冬瘫在床上不想动,任由顾延把他鼻头上的灰擦了,他眯起眼睛,“太阳城那会见面,记不记得?顾延,没有人是垃圾,活着都有不同的价值。”
  “三观差异太大,我以为我们合不来,现在看来,好像还挺不错。”顾冬打了个哈欠,侧头压着枕头,声音里带着困意,“记得过半小时叫我,得做份卷子……”
  看着已经睡着的人,把被子盖严实,顾延揉揉他的头发,凑过去用嘴唇轻碰了一下,“哥,我在改了。”
  二十八那天天擦亮,顾带着顾冬和顾延去了青城枫桥镇老家祭祖,把老人的坟头上长满的枯草全砍掉了,摆好香烛,燃香焚纸,父子三轮流上前磕头。
  张文清也来了,风尘仆仆的赶到这个偏僻的小村落,身上的羊毛大衣被杂乱的树枝划拉着,脚上那双高跟皮靴染了泥土,她的脸色很不好看。
  “妈,冬冬快高考了,你要保佑他考上大学啊。”
  顾冬看着她在坟前铺了层塑料袋,又在上面铺了层纸巾才跪下来,眼角抽了好几下,听到这句话,连面部肌肉都轻微抽。动。
  边上的顾成偏头,下巴收紧了些,顾延冷着脸,没什么表情。
  冷风呼呼的吹,树木大幅度摇曳,林子里寂静的有些死气沉沉,张文清不经意扫了眼墓碑,眼皮一跳,连忙站起来整理好衣服后退好几步。
  婆媳隔了阴阳,有些矛盾和发生的争执过往依旧存在。   
  ☆、21
  祭完祖之后把老屋打扫了一遍,顾成搬了把竹椅到院里,什么也不干,坐下来发呆,他望着老树底下的那口枯井,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他的人生差不多已经走完一半,又过年了。
  外面传来笑声,顾成轻叹息,当年死活都不要儿子,走的那么坚决,一开始两年还听老乡提起在哪个厂里工作,后来就了无音讯,现在突然出现,花费大把精力围着冬冬转,她到底想图什么?
  屋檐下的顾冬抬头看对面树上的两只鸟,可能是老了,懒的挪窝,就相互挨在一起蹭着翅膀啄啄脖子上的毛取暖,他把冻僵的手放羽绒服口袋里面,一时有几分感慨。
  拐角处张文清拿手机对着顾冬拍了几张照片,按了保存,又若无其事的把吹乱的发丝拢到耳后,她并不知道背后池塘边站着的顾延把这一幕全捕捉到了,包括她脸上不属于一个母亲对儿子该有的算计。
  顾冬他们是早上一下火车就赶来这里,买的是下午五点多的车票,中午几人在镇上找了一家火锅店,定的鸳鸯锅底,一半是鸡汤,一半飘着红彤彤的辣椒油,光闻就知道很辣。
  张文清看看四周闹哄哄的场面,不顾形象大吃大喝嘻笑怒骂,还有发酒疯的,年味很浓,她两条描过的柳眉蹙了蹙,很是厌恶。
  顾成父子三没人管她,等锅底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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