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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突然传来的东西摔碎的声音，燕三青急忙回了屋，却见桌子上的东西都被扫到了地上，司空帛宸一看到他，就拿起地上的东西朝他扔了多来。
燕三青躲开，他封了司空帛宸的穴道，现在他顶多是摔摔东西打打人，想做别的就很难了。
“放我回去！”司空帛宸紧咬着下唇，一丝血顺着嘴角滑下，双手握得死紧。
“不可能！”燕三青道，“除非我死了，不然你哪也别想去！”
“那我就杀了你！”司空帛宸突然扑向了燕三青，他全力的一扑，但因为内力被封，身体又受了难以启齿的伤，这么一下也只是让他像是投怀送抱一样扑进了燕三青的怀里，他想挣扎，却被燕三青点了睡穴，昏睡了过去。
燕三青小心地把司空帛宸放回床上，这里是他暂时的住所，五年来他一直住在这里，小小的山洞，阴冷，狭隘，床是他费了许多心神才放平的，只是偶尔回来睡一下，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司空家，因为司空帛宸不爱出门，所以他也不怎么在外走动了，但五年的时间算下来，他在这山洞呆的时间也不短了。
燕三青给司空帛宸擦了身体，又给他身后那处上了药，就坐在了司空帛宸的身边，他承认他很喜欢司空帛宸的脸，一开始盯上他确实是因为这张脸，那时候司空帛宸也不过是十三岁的年纪，陪伴母亲出去寺庙参拜，出来就被他盯上了，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小小少年的功夫一点都不差，自己差点被他抓住，他以为是自己大意，可接二连三他都无从得手，令他颜面扫地，更是坚定了他的决心，发誓找到他的弱点，要好好‘伺候’这位大少爷，至今已经五年了，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丢了心，只是对他越来越不忍，不忍他练功辛苦，不忍他受伤生病，也越来越无法忍受他与别人亲近，即使是父母也不行。
仔细想来司空帛宸从未给过他好脸色，他会对其他人笑，可每次见到自己都是板着脸，说话冷硬，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他可爱的不行，燕三青靠在床边，不知不觉他已经爱他到这种地步了啊。
“呵……”燕三青轻笑了一声，他知道司空帛宸不会原谅他，所以他不会奢求他的原谅。
蓝背着白皓斌在树林中穿梭，白皓斌痛的嗷嗷叫，蓝实在受不了了，就在一棵树下停住，“你叫什么！”
“痛……”白皓斌一边叫，一边把头上的黑猫给揪了下来，痛死他了，黑猫一直抓着他的头，刚才抱着蓝，才一直在忍耐。
“你干嘛带着它？”蓝不耐烦地问。
“是它自己跟过来的。”白皓斌一边揉脑袋，一边解释。
“算了。”蓝看了看天色，“今天估计找不到了，明天再说吧。”
“这就不找了？”白皓斌问，“你只是在树林跑而已吧。”
“这一片都没有。”蓝说完，就往回走去，白皓斌急忙跟上，“你怎么确定啊？”
“你可以再去找找看。”蓝冷哼了一声。
“哎，别别。”白皓斌赶紧拉住了蓝的胳膊，“我没怀疑你的意思，就是奇怪你干嘛要到这偏僻的地方找。”
“采花贼会躲的地方还能有哪里。”蓝抬头看了看月色，这片树林并不茂密，只是月下很难寻人，不过，“明天去药铺守着。”
“为什么？”白皓斌更加不懂了。
“司空帛宸受了伤，他肯定要医治的。”
“你怎么知道司空帛宸受了伤？”
“猜的。”
“怎么猜的？”
蓝加快了脚步，白皓斌小跑才能跟上他的速度，却还是不放弃地问，“你怎么猜的？”
“……”
第36章 找寻
司空帛宸发起了高烧，山洞里没有可以退烧药，燕三青急了半天，还是决定下山去买药，配了几副退烧药，他又急忙往山上赶去，走到半路，他就发觉有人在跟踪他，他轻笑了一声，加快了脚步，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山林中。
“……”白皓斌看着周围，好吧，让蓝说中了，居然真的有符合条件的人抓药，他就立即和蓝跟了上去，但是……好吧，都怪他，总是觉得蓝跑的太慢了，所以一直催一直催……
“喵~~~”黑猫跳到了地上，往前跑去，蓝立即明白它的想法，一把抱住白皓斌跟了上去，身影在树林中穿梭，没一会就到了一个隐秘的小山丘前。
蓝放下白皓斌，打量了一下，径直往半人高的杂草那里走去，还没走近，突然从中刺出了一柄长剑，他急忙闪开，燕三青从里面走了出来，冷眼看着蓝，“哟，没想到瞎子居然还能跟到这里来。”
“燕三青。”蓝说的很肯定，白皓斌有些好奇燕三青是谁，可先下的状况明显是适合询问，而且比起这件事，他更关心其他的，“司空帛宸在里面？”
“应该是了。”蓝回道，目光还是笔直地盯着燕三青，燕三青明明功夫不济，却还敢任意妄为，凭仗的就是他那身轻功，据说，天下间能追上燕三青的速度的人不超过五个，而那五个里，还有两个是燕三青的师傅。
“你觉得我会让你进去？”燕三青嗤笑，就算他没把握能打赢眼前的人，但至少他还来得及逃跑，就算再带一个人也是同样的。
“……”蓝沉默地看着燕三青，很久动手了，是时候试一下自己的功夫恢复了几层。
“我说……”白皓斌插嘴道，“你买药就代表司空帛宸受了伤吧，我是医生，额，就是郎中，可以给他看一下。”
“不需要。”燕三青直截了当地拒绝。
“即便他死了也没关系吗？”白皓斌从蓝的背后，探出头，他不知道司空帛宸受了什么伤，但是发高烧的话，处理不好，真的会要命的，好吧，要命不过是他说出来吓唬人的。
“……”燕三青明显地一震，会出人命吗？
“信不信由你，但是伤口处理不好会感染，引起发热的症状，进而威胁生命。”白皓斌道，“你不要以为他会功夫，就会没事，掉以轻心可是很危险的。”
“你不是来带走他的吗？”燕三青警惕地看着白皓斌。
“是啊。”白皓斌回得坦然，“但是至少要保证他的安危。”
“……”燕三青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开了，白皓斌走了进去，立即闻到一股淡淡的霉味，而且里面到处都很潮湿，在不远的地方，立着一张床，他快步走了过去，就见司空帛宸眉头紧皱，脸颊通红，额头上满是汗水，嘴唇干裂，他疾步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他有点脱水症状，先倒一碗水来。”
燕三青一听，急忙去倒水了，白皓斌掀开了被子，就去脱司空帛宸的衣服，燕三青倒水过来，见白皓斌的举动，立即抓住了他的手，“你在做什么？！”
“检查。”白皓斌扫了一眼燕三青，心中倒是有些了然，看司空帛宸这一身的痕迹，也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你先喂他喝水。”
在燕三青喂水的时候，白皓斌又倒了一盆凉水，给司空帛宸擦身体，他还没碰到，布巾就被夺走了，“我会帮他擦的。”
“你对他下了药吧。”白皓斌也不介意，拉了一条小板凳坐下，“这样他不仅身体会康复的慢，而且药性会腐蚀身体，像那什么软筋散啊，迷香什么的，不仅都身体不好，时间长了，甚至会影响大脑。”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放手。”燕三青给司空帛宸穿好衣服，听到这句话，心中一冷，“痴傻也好，疯癫也罢……”
“你觉得他也会这样认为？”白皓斌单手拖着下巴，“或者他死了也无所谓？”
“他不会死！”燕三青大叫了一声。
“他会死。”白皓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激怒了燕三青，抓起旁边的剑指向白皓斌，“他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他死！”
“……”白皓斌看着眼前的剑闪着幽暗的寒光，吓得心肝颤了颤，余光瞥向一边站着的蓝，似乎没有出手的打算，他小心地推开了剑尖，“事实那么让你接受不了，你就不该那么对他。”
燕三青的手有些抖，他知道白皓斌没说错，他可以对司空帛宸用药，但不能就这么一直下去，不然他真的会死，可是他不甘心，他守望了五年，这五年来，他住在这暗无天日的小山洞里，只为离他更近一些，只是这样而已。
“其实……”白皓斌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我有一个朋友，非常好的朋友，我们很小就认识，突然有一天他对我告白了，对我说，他喜欢我，喜欢了我足足八年，但是我觉得很困扰，我从来没想过跟他发展朋友以上的关系，就算知道他喜欢我，我也回应不了他。”
“然后？”燕三青紧紧地盯着白皓斌。
“然后，我……”白皓斌思索了半天，才回道，“我逃了……”
“逃？”燕三青似乎抓住了重点，回头看着司空帛宸，他会逃？逃到他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你现在对他做得事，足以让他恨死你了，他是个有手有脚的人，你困得住他一时，你困不住他一世。”白皓斌道，“不如退后一步，你们做朋友，这样至少你还可以看着他。”
“……”燕三青顿住，猛然坠入一双晦暗的眸子里，他一喜，“你醒了？”
司空帛宸的目光掠过他，往前看去，白皓斌愣了一下，见他嘴巴张了张，立即走了过去，“怎么了？”
司空帛宸用力抓住了白皓斌的手，白皓斌痛呼了一声，“疼疼……”
手上的力气猛然松开，白皓斌没来的检查手有没有问题，就见司空帛宸突然咳嗽了一声，从嘴里吐出一口鲜血，燕三青吓了一跳，刚要上前，就被蓝拉住，扔到了一边。
白皓斌给司空帛宸摸了一下脉搏，惊觉不好，司空帛宸硬要调动内力，结果造成了内力反噬，伤到了筋脉，他急忙把自己的挂坠抽出来，见到燕三青的剑掉到了地上，他就捡起来，削了一小块下来，让燕三青哪去煮开，这东西药效都被封在乌金木里，热水能渗出药性，等燕三青煮开，放凉了之后，他给司空帛宸喂下。
“即便这样，你还要留着他吗？”白皓斌看着燕三青，“就算他不被你折磨死，也会杀死自己，这样，你还不肯放手？”
“我……”燕三青坐在了床边，看着司空帛宸，不想放手，不甘心，不甘愿，可更不忍看他死去。
“你好好想想，我先回去，明天拿些药过来。”白皓斌转头就往外走去，蓝回头看了燕三青一眼，也跟了上去。
走了没几步，白皓斌摸了摸自己的挂坠，又折了回去，刚推开遮掩山洞的杂物，就见燕三青瞪大眼看着他，白皓斌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撞进了蓝的怀里。
“怎么了？”蓝问。
白皓斌愣愣地指着山洞，蓝松开他，走了进去，就见燕三青摔倒在地，而本该昏迷的司空帛宸拿着还在滴血的剑，站在那里。
“挺干脆。”蓝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可以明白司空帛宸应该是拿燕三青当朋友的，被朋友背叛，所以杀了他，很干脆。
司空帛宸抬头看了蓝一眼，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白皓斌在外面呆了半天，才见蓝拎着司空帛宸走了出来，他急忙把他扶了起来，“怎么了？燕三青呢？难道……死了……？”
“不知道。”蓝回道，白皓斌犹豫了一下，又看了一眼身边的黑猫，伸手把它抓了起来，对蓝道，“我去看一眼，你帮我看一下司空帛宸。”说着，把司空帛宸放到了蓝的手里，蓝等他一进去，就立即松开了手，司空帛宸摔在了地上，又咳出了一口血，他看也没看，双手环抱，靠在一边等着。
白皓斌检查了一下燕三青的伤势，还好，虽然伤口很深，但并没有触及内脏，不过出血过多，他需要给他止血，费了半天劲，才把燕三青的衣服的给扒掉，看着还在出血的伤口，他在屋子里看了半天，也没找到金疮药之类的止血神药，见屋里有小半缸面粉，就洒在了伤口上，面粉虽然不能消毒消炎，但至少可以减缓伤口继续流血。
给燕三青包扎好，又把他拖到了床上，白皓斌吐了一口气，看着燕三青苍白的脸色，念了一句，“是死是活，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走出去的时候，白皓斌出了一身汗，他一边抖着衣服，一边道，“快点回去吧，我要洗个澡。”
“你背他。”蓝扫了一眼地上的人，白皓斌见他嘴角有血，吓了一跳，赶紧给他把了一下脉，又在他腹部按了按，“内出血……”
蓝抬眼看远去，白皓斌看他的样子也知道他不会帮忙了，就背起了司空帛宸，一只手伸向蓝，“走吧。”
蓝看着白皓斌的手，白皓斌咳嗽了一下，“我背着他，你抱着我。”
蓝扭头就走，白皓斌拖着司空帛宸去追他，“你明知道我体力不好，还不帮忙。”
“我没那义务。”
“真没义气！”白皓斌气的大叫。
“义气？”蓝冷哼了一声，走的更快了。
“走慢点。”白皓斌加快了步伐，“等等我啊。”回应他的只有蓝越来越小的背影。
第37章 安慰
司空老爹很生气，誓死要抓到侮辱他的儿子的凶手，大卸八块，可是问司空帛宸，他却什么也不说，司空老爹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敢多问，只好转而问白皓斌，白皓斌犹豫了一下，道，“我们找到他的时候，就只有他一个人。”
“作孽啊！”司空老爹狠狠锤了一下柱子，“我自问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老天为何要这样对我！这样对我的儿子！”
“……”白皓斌心里也不好受，可是没办法，司空帛宸自己都不肯说，他一个外人又怎么好插手，再说了，事情已经发生了，燕三青也被司空帛宸刺了一剑，现在生死未卜，就算无法两清，也抵消了一些吧。
白皓斌回了房间，司空老爹依然站在走廊中，拳头捏的死紧，他自幼丧母，跟随父亲漂泊不定，而后父亲也去世了，他一个人孤独无依，依靠父亲留下的银两开了一间铺子，成了亲，汲汲营营二十多年，家业富裕了，他就行善积德，在年近四十的时候，才有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他是宠溺自己的儿子，可儿子自幼懂事，从来不得罪人，勤奋好学，只因长相惊若天人，惹来无数的登徒子，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不由得想问，自己上辈子是否做了孽，这辈子才由他的儿子来还！
“老爷。”身后的门突然开了，司空帛宸的贴身丫头，道，“少爷叫您。”
司空老爹急忙进了屋，就见司空帛宸坐在床上，脸色晦暗不明，他小心地开口，“宸儿，身子好些了？”
“……”司空帛宸顿了一会，才扭头看向自己的父亲，扯出一个笑容，“爹，孩儿没事。”
“没事就好。”司空老爹说完，自己忍不住想要掉眼泪。
“爹，跟李家的亲事还有效吗？”司空帛宸问。
“亲事？”司空老爹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回道，“有效的，爹本来打算在你生日那天去下聘，谁知道……”
“那就现在去下聘，我想尽早完婚。”
“可是你的身体……”
“不碍事，都是小伤，白哥已经帮我看过了。”
司空老爹见儿子不想提起跟那件事，也就不再说，“今天已经有些晚了，我明日就下聘，日子还照原先安排好的，定在下月初一，你看可好？”
“全凭爹安排。”
“那你好好休息，爹就先出去了。”司空老爹走了出去，吩咐管家去准备东西，就往白皓斌的房间走去，他还有点事想要拜托他，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应声了，他才推门进去，白皓斌正在喂黑猫吃东西，蓝则在一边站着，他明明看不到，却常常给他一种正常人的感觉，行走自如，做什么都没有一点阻滞感，丝毫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也听司空帛宸说过，他的眼睛似乎是自小就盲的，所以会这样也不奇怪。
“司空伯父。”白皓斌礼貌地叫了一句，呵呵，叔叔阿姨……还是赶紧埋了吧。
“白贤侄，这里住的还习惯吗？”司空老爹问道。
“还好。”白皓斌笑了笑。
“听说你跟你哥哥相依为命，漂泊无依，没想过在哪个地方定居吗？”司空老爹道，白皓斌的身份他是很怀疑的，跟哥哥相依为命，漂泊无依的人，怎么会包袱里有那么多值钱的东西？还有那个挂坠，相当难得，若他真的如他所说，又是怎么得到的？可现在儿子最重要，其他的他只能放一边了。
“这个……”白皓斌看了蓝一眼，蓝上前了一步，道，“谢谢你的提议，不过我与弟弟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司空老爹看了一眼蓝，就知道比起白皓斌，还是这个眼盲哥哥难对付，“可是你们二人四处漂泊，居无定所，总归不妥，且你们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不若趁此机会安顿下来。”
蓝嘴角弯了弯，司空老爹觉得自己被嘲笑了，他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听白皓斌道，“谢谢你的关心，不过真的不用了，现在还没想安定下来。”话音刚落，就感到蓝握住了自己的手，他有些奇怪，但还是握住了蓝的手。
司空老爹明显注意到了这个细节，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自从皇帝立了男后之后，龙阳之风盛行，甚至成了一种时尚，不过令他惊讶的是，他们不是兄弟吗？可仔细看来，也并不相似，大概是为了行走方便才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