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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重……白皓斌背起包袱，差点没被压得趴在地上，太沉了，他犹豫了一下，打开包袱，看看有没有什么不要的东西，花瓶，好像可以卖点钱的样子，不能扔，茶杯跟茶壶，他出门在外不能连喝水的东西都没有，盆子毛巾这些洗漱的必需用品，不能丢，被褥用来御寒的，一定要带，衣服鞋子就更不能扔了，啊啊，没有一样可以扔的啊。
白皓斌坐在床边考虑，究竟要怎么把这些东西带走啊，他又没有钱，顾马车根本不可能嘛，可恶的乔萧然，这么压迫自己的弟弟，到底在想什么啊，就算看不顺眼，面子上也要过得去吧，给点银子能怎样啊！
门被推开了，乔萧然走了进来，略微环视了一下屋子，最后目光定在了白皓斌旁边那个山一样的包袱上面，眼神一沉，道，“你打算去哪里？”
白皓斌不理睬乔萧然，又把被单绑好，还有一件衣服掉了出来，他急忙塞了进去。
“大少爷！”七虹突然跪了下来，哀泣道，“大少爷，我知道少爷对不起您，对不起岚山阁，可是现在少爷失去记忆，什么都不懂，身子骨又弱，这要一出去，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求您不要赶少爷离开！”
“……”乔萧然肃然地瞥了一眼白皓斌，道，“乔杰煦，一旦离开岚山阁，你就不再是岚山阁人，自然也不再是乔二少爷。”
“不用你说！”白皓斌怒道，小爷我还稀罕这个破身份呢！
“大少爷！”七虹惊恐地叫了起来。
“去账房支一万两银子给他，再去叫一辆马车。”乔萧然说完，就要转身离开，七虹急忙抓住了他的裤腿，跪爬了两步，眼泪落了下来，叫道，“大少爷，你真的这么狠心吗！你难道忘了你跟少爷一起长大的这些日子了吗？他可是您的弟弟啊，这世上您唯一的亲人了啊！”
“七虹，不用求他！”白皓斌跑过来，就去扶地上的七虹，奈何七虹一直不起来，抓着乔萧然的裤腿不撒手。
“七虹，这是他自己说的，不是我不留他。”乔萧然挥开七虹的手，径直走了出去。
“大少爷……”七虹嗓子嘶叫的有些疼，岚山阁没有能活着出去的人，大少爷能放少爷平安离开已经是最大的恩情了，可是这根杀了他又有什么区别？
“七虹……”白皓斌心头一阵发堵，七虹是真心为他着想，但是这种地方他真的没办法呆了。
“少爷，你去求求大少爷。”七虹抓住白皓斌的手，“你去求求他，他一定不会赶你走的。”
“不用了。”白皓斌摇了摇头，道，“谢谢你这么替我着想，但是我一定要离开这里。”
“少爷……”七虹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白皓斌叹口气，道，“替我准备一下吧。”离开这里，他就可以用自己原本的身份了吧。
七虹又哭了好半天，才去账房拿了银票过来，她拿的都是些小额的银票，分别装在乔杰煦身上好几个地方，她怕乔杰煦一个人在外，被人偷了银子，还把自己身上的碎银子都给了乔杰煦，叮嘱了许多注意事项，才哭哭啼啼地看着乔杰煦坐上马车离开。
离开了岚山阁，白皓斌就往京城出发了，赶车赶了七天才到京城城郊，白皓斌打发车夫去给他寻个住处，最后买了城郊一处偏僻的宅子，偌大的宅子才要一百两银子，白皓斌觉得挺划算，殊不知车夫从中拿了二两银子的回扣。
白皓斌满意地看着屋子，虽然空荡荡的，但是他从岚山阁带了不少东西出来，倒是不需要花太多银子去买别的，要说不满意的地方，就是这里到京城要三里地，四周零散地有几家农户，距离还挺远。
白皓斌打发车夫离开后，就开始收拾东西，一直弄到天黑，肚子饿的咕咕叫，他才拿出在路上买的干饼就喝凉水啃了起来，然后就睡了，隔天他起了个大早，去京城里溜达，他还不知道具体要买些什么，但是一定要买代步工具，这么来来回回走，会累死人的。
京城就是不比一般地方，热闹非凡，卖什么的都有，白皓斌在一家酒楼吃了午饭，就想去找卖马的地方，可是走了很久也没见到，问了一个卖菜的大婶，才知道偏远的地方有个马氏，他就往大婶指的方向走去，越那里走人就越少，走到一个偏僻的胡同那里的时候，白皓斌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小门处停了不少马车，正好有一个胖胖的中间人从马车上下来，他好奇地跟着那人走了进去，中年人递了一张烫金的帖子给守在门口的人，然后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白皓斌急忙跟紧了两步，假装两人是一起的，顺利混了进去。
好大，白皓斌一边走，一边惊叹地打量着院子，这里应该是花园，种植着许多应季的花朵，中间一条碎石小路，不远处是一个走廊，有一个天然荷花池，中年人上了走廊，没多久就有一个人迎了上来，中年人跟那人攀谈起来，白皓斌急忙拉开距离，装作在看荷花池里的金鱼。
那两人说了一会话，就走了，白皓斌跟过去，发现他们绕了一圈，到了一个很大的屋子，像是戏台子，里面坐了不少人，有男有女，有老也有少，前面是个半人高的台子。
看戏的？白皓斌奇怪地找了个位置坐下，什么戏那么神秘啊，还走后门。
陆陆续续又有一些到来，位置有八成满的时候，台子上走上来了一个穿着深棕色的胖子，头发半白，油光满面的，挂着虚伪的笑，富态的有点恶心了。
“各位都是老客户了，规矩在下就不说了。”那人道，“今天来的是新鲜货，我就不废话了。”他说着，挥了挥手，没一会有一个女孩被带到了台上，那女孩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样子清丽非常，大眼睛里满是惊恐，全身都在颤抖，却更是显得楚楚动人。
“啊……”白皓斌惊讶地张大嘴，再怎么傻，他也明白怎么回事了，拍卖人口！他下意识地想站起来，告诉这些人这样是不对的，可是……不能多管闲事！咬咬牙，白皓斌别开了头。
“各位，别看这丫头这样，她家里以前可是皇族，虽然落没了，但身体里也留着龙血呢。”胖子笑了笑，道，“底价，三百两。”
“三百五十两。”立即有人喊道。
“四百两。”
“六百百两。”
“八百两。”
……
喊价的声音此起彼伏，白皓斌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些人，先不说那女孩是不是那胖子为了抬高价而随便说出的身份，就说那女孩，她很害怕，难道这些人就看不出来吗？
那女孩最终以一千二百两被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头买走了，白皓斌有些看不下去了，想要起身离开，突然听到了一阵低低的吟唱，宛如天籁。
全场一下静了下来，白皓斌又坐了回去，看着被带上来的第二人，是个十七八的女孩，不比刚才那女孩瘦巴巴的身材，她身着一身半透明的白纱，里面是一层薄薄的白裹胸，只到大腿根部，凹凸有致的身材，尽显无疑，那声音就是她发出的。
“这个可是我花了大工夫才弄到的，不过不是个雏儿，底价五百两。”那胖子道，如果是个雏儿，价格能翻十倍，可惜了，不过幸好他有先见之明，请了爱音律的富商，价格也低不到哪去。
“六百两。”
“六百五十两。”
“七百两。”
“八百两。”
又是一片喊价的声音，那女孩停止了吟唱，静静地看着下面的人，眼神一片灰暗，似乎根本不在乎究竟会落到什么人手里。
那女孩被一个看起来不爱说话的人以两千两的价格买走了，白皓斌打消了要离开的念头，他想看看，下面还会有什么样的人出现。
第三个是个幼童，真的是个幼童，才七八岁，水灵灵的，一脸的懵懂无知，第四个是个□□的女人，抬眼间就魅惑十足，第五个，第六个，越往上价位底价就越高，拍下的价格更高，一直到第九个人出现，是个貌美无双的少女，她的身体似乎非常的轻，上台就跳了一段舞蹈，像是风一般的舞蹈，白皓斌一下子被迷住了，她的底价是三千两。
“四千两。”
“六千两。”
“一万两。”突然的声音，让周围一阵寂静，白皓斌扭头看去，一个打扮的非常夸张的男人，看起来年纪不算很大，穿红戴绿的，感觉十分好笑。
“还有没有更高的价格？”胖子问道，无人应声，他有点想苦笑，这女人他预期能卖到八万两的，但是喊价的人……“一万两一次，一万两二次……”
“一万一千两！”眼见那女人就要被那个纨绔子弟买走，白皓斌情急之下急忙叫道。
四周更静了，周围的目光都扎了过来，白皓斌宛若无所觉，虽然他没有那么多钱，但是这女孩他一定要！
“两万两。”那个人风轻云淡地再次喊价。
“两万一百两！”
“三万两。”
“三万一两。”
“四万。”这次那人终于没那么淡定，他扭头看白皓斌，想知道究竟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敢跟他抢人。
“四万一两。”白皓斌急出了一头汗，他没钱，可是总归有办法的。
“五万两。”那人又喊道。
“五万一两。”白皓斌彻底毛了，站起来，对着那个一直跟他叫价的人喊道，“不管你出多少，我都比你多一两！”
“……”那人上下打量着白皓斌，哪冒出来的傻小子，不过有意思，他悠哉地开口道，“一百万两。”
“……”这次不止别人，连胖子也惊讶地张开了嘴，愣了好半晌，才扭头看白皓斌，等着他的回答。
一、一百万两？！乔杰煦很想扑上去掐死那人，但也只是想想，他无力地坐了下来，四周静悄悄的，好一会，白皓斌才发觉别人都看着自己，他忍不住提醒胖子，道，“他出一百万两，你不卖吗？”
“啊？啊啊，是。”胖子立即应道，“一百万两一次，一百万两两次，还有没有更高的？一百万两三次，成交！”
那纨绔子弟的脸色不太好看，一百万两他拿的出来，但即便是他一百万两也不是个小数目，他狠狠地剜了白皓斌一眼，继续看向胖子。
胖子擦了擦冷汗，一百万两就算那人真的拿给他，他也不敢收啊，但这话也不能明说，他清了清喉咙，道，“接下来，今天的压轴！”他说着，一个青衫的年轻人被带了上来，那人皮肤白皙细腻，发质呈浅亚麻色，俊美非凡，但如果只是如此，他也不会是压轴，重要的是，他有一双蓝眼睛！
白皓斌惊讶地看着那双眼睛，蓝眼睛？这个时代难道已经跟其他国家有交流了吗？
“各位，这可是罕见的蓝眼睛，世间仅此一人。”胖子说完，又道，“底价，五千两。”
四周一片哗然，蓝眸确实罕见，但会不会是不详的征兆？但即使如此，如此美人，也不能轻易放过，真的不行，再行处理。
“六……”那个纨绔子弟刚张开嘴，就见白皓斌站了起来，大声喊道，“五千两一百两！”
“……”四周再次寂静，那纨绔子弟有些愠怒，这人一二再而三地不给他面子，故意挑衅？可一百万两已经出了，若这小子继续捣乱，自己不就更得不偿失了吗？暂时先放过他，等会再给他好看。
“五千一百两，还有更高的了？有没有人出更高的价？”胖子大声问道，估计大家都怕白皓斌故意喊价，而不敢再叫价，这可是这次的压轴啊，五千两就卖出去？！
“五千一百两一次，还有更高的价吗？”四周一片寂静。
“五千一百两两次……”继续寂静。
“五千一百两三次……”胖子一咬牙，心都在滴血，大声道，“成交！”依然寂静。
胖子在狠狠地诅咒着白皓斌，哪来的傻小子扰他买卖？可买卖已经成交，他是个有信用的人，卖出去的东西没法反悔。
拍卖结束，白皓斌交了钱，就领着那个人离开，走的时候怕他样子过于引人注目，白皓斌脱了自己的外套给他遮住脸，又在路边的小摊上买了一个能遮面的斗笠给他戴上，一边走一边郁闷，想要的没得到，反而买个男人回来，一万两银子扔了一大半。
第7章 美男很勤劳
白皓斌直到走出了城许久，一扭头，发现那人还跟在他身后，不由一愣，“你怎么还在？”
“……”那人不语，带着面纱也看不清样子，白皓斌大大叹了口气，这些被买卖的人估计都无依无靠，又身无长物，就算自己真的放他走，他也活不下去，自己现在一个人住，正好有人可以帮忙做家事。
“你会做饭吗？”白皓斌微微慢了脚步，跟那人并肩而行。
“会一点。”那人回道。
会做饭就好，白皓斌的心理平衡了一点，虽然参与人口买卖是非法的，但自己又不是那些好、色老头，最多就是让他帮自己做做家务而已，话说回来，五千两买一个终身的仆人，好划算。
“你的名字？”白皓斌又问。
“我……”那人刚开口又顿了一下，才道，“王麻子。”
“王麻子？！！”白皓斌惊诧地看着那人，王麻子？你哪里有麻子了？这么个大美人，虽然是男的，也不能叫王麻子吧，他微微思称了一下，道，“我给你起个名字吧。”
“……”那人不回答，白皓斌顿时觉得有些兴奋，给人起名字啊，多神圣的事，“你的眼睛是蓝色的，不如叫你蓝好了，你觉得的呢？”
“全凭公子安排。”那人道。
“不要叫我公子。”白皓斌道，太别扭了，“你叫我的名字就好，我叫白皓斌。”
“白皓斌？”
“对，白皓斌。”白皓斌高兴地道，“以后我们就要一起生活了，你不用那么拘谨。”
“谢谢公子。”蓝客气地道。
“都说了不要叫我公子了，你叫我皓斌就行。”白皓斌说着，看到自己的宅院就在眼前，就快步走了过去，冲蓝招了招手，“就这里了。”
“……”蓝抬眼打量着不大的宅院，跟着白皓斌走了进去，白皓斌进去，想给自己倒杯水喝，却发现水壶是空的，他递给身后的蓝，道，“你去烧壶水，然后做晚饭。”
蓝沉默地看着白皓斌手里的水壶，接了过去，白皓斌给他指路，“左边那个就是厨房。”
蓝进了厨房，白皓斌坐在椅子上给自己捶腿，好累啊，居然忘记买马了，明天还要去一趟，另外还有他必须找个营生养活自己，五千两银子根本不够买什么的，没穿之前，他是学美术的，画画……想到自己的水平，他就有些气馁，素描什么的还好啦，国画他可是只会一点皮毛，还是不要拿出来献丑了。
哎，白皓斌叹口气，现在又加了一个人，银子估计真的会吃紧，他必须想个办法啊。
蓝烧好水，问白皓斌茶叶在哪里，白皓斌一愣，难道古人一定要喝茶水吗？不过他不太喜欢，所以没有带。
“白开水就好。”白皓斌说完，又道，“你去做晚饭吧。”
“没有材料。”蓝回道，他刚才在厨房里翻了一圈，除了一口快见底的米缸，其他的都没有。
“额……”白皓斌无奈，翻了翻自己的包袱，他忘记买了，最后只好把放了三天的烧饼拿出来，两个人分着吃了，蓝什么都没说，他话很少，基本是白皓斌问一句，他答一句。
吃完东西，白皓斌无聊，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手机，没有电脑，连电都没有，真不知道古人是怎么过活的，在岚山阁的时候，他至少能去花园溜达溜达，还可以泡温泉。
蓝在看书，这里有不少书，白皓斌也翻了一下，繁体字他勉强能看懂些，也不了解其中的意思，最后干脆躺倒在床上翻滚，翻了没一会，困意渐渐袭来，就合上了眼。
朦胧间听到哗啦啦的水声，睁开眼，就看到面前挡了一扇屏风，上面映出修长的影子，可以看出是蓝在洗澡。
“洗澡也不叫我一声。”白皓斌抱怨了一句，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抱歉，吵醒你了。”蓝的身影僵了一下，就拿起搭在屏风上的衣物，“我见你睡得很香。”
“没事。”白皓斌下床，“还有没有热水。”
“我马上去烧。”蓝穿好衣服，就往外走去。
“嗯。”白皓斌应了一声，他还没有完全的清醒，整个人看起来迷迷糊糊的。
蓝趁烧水的功夫把木桶里的水倒掉，又清理了一遍，才给白皓斌倒入新的洗澡水，白皓斌打了呵欠，慢腾腾地走到屏风后面，脱了衣服，进了木桶里，至始至终没想过，下人不该跟他用同一个木桶。
白皓斌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蓝见他出来，就立即要去倒洗澡水，他摆了摆手，道，“明天再弄吧，你今天也累了，就先睡吧。”
“……”蓝站着没动，白皓斌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啦？”
“我睡哪？”蓝问。
“额……”好像没有多余的床啊，白皓斌想了想就道，“先跟我一起睡吧，明天进城再说。”
蓝僵着没动，白皓斌擦着头，头发不干，他不能睡，弄了好半天，他一抬头，发现蓝还站在床边，愣了一下，“你怎么还站着？”
“我可以睡桌子。”蓝道。
白皓斌看了看桌子，又看了看蓝，实在想象不出这样一个体型的男人睡在桌子上的样子，“还是睡床吧，没有多余的被子，要是半夜着凉了就不好了。”
蓝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极不情愿。
白皓斌愣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就笑道，“我说了我没有那种兴趣，你不用那么堤防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