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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徒杉有些恼怒，他知道姬泠喜欢白皓斌，所以容忍他跟自己求情，可这些小杂碎也值得开口求情？
“泠儿，过来。”姬徒杉招了招手，姬泠咬着下唇死扛，“爹爹不答应，我就不过去。”
“泠儿！”姬徒杉沉下脸，姬泠的眼眶都红了，还是摇头。
姬徒杉不再废话，伸手直往姬泠身后的陈靖烽而去，姬泠急忙闪身挡住，姬徒杉眸色一沉，从来没想到姬泠有一天会对他动手，还是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外人！
“爹爹，住手吧。”姬泠边打，边后退，他不想对爹爹动手，更不想看到白皓斌失落的样子，但自己根本不是爹爹的对手，但能制止爹爹的办法也是有的。
打了十回合，姬泠突然被拍中一张，身子当场飞了出去，姬徒杉上前几步在他落地之前接住，同时突然寒光一闪，一把短剑直逼眼前，他下意识地想躲，但抱着姬泠，让他速度慢了一拍，被刺中了肩膀，他抬手要朝那人拍去，姬泠却突然抱住了他，突袭的陈靖烽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另一手击在了姬徒杉的心脉上，姬徒杉后退了两步，虽然稳住了步伐，却是喷出了一口血。
“爹爹！”姬泠一惊，抱住了姬徒杉，姬徒杉又吐出了一口血，姬泠急的眼泪都掉下来了，“爹爹！你不要吓我！”
“呵……”感觉到脸上的凉意，姬徒杉突然笑了起来，他还记得那人曾经说过：你死的时候，连个真心为你落泪的人都不会有。想起来真是好笑，那样呆板的木头，竟然还会生气，他还以为他根本不在乎。
“爹爹，你撑着点！”姬泠想要给姬徒杉护住心脉，再找人来救他，却被姬徒杉给打开了，“不用浪费体力了，咳……”他说着吐了一口血，眼神望着天空，却看到一片模糊的蓝色，“我已经活得够久了……”
“爹爹，我不要你死，不要！！”姬泠尖叫出声，陈靖烽心头有些不忍，想要说些什么，可想起自己刚才的行为，就闭上了嘴。
“别哭了。”姬徒杉抬手摸着姬泠的脸，“我不会留你一个人在这世上的。”
“爹爹……？”姬泠疑惑地看着姬徒杉，红红的鼻子，让姬徒杉想起姬泠小时候，他很爱哭，常常追在自己身后一边叫爹爹，一边掉眼泪，想到这里，让他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手指慢慢向上，他一手抚养长大的孩子，绝不会让给别人的！
陈靖烽不可置信地看着姬徒杉一掌排在了姬泠的头上，血顿时顺着姬泠的脑袋滑落，滴在了姬徒杉的身上，姬徒杉喘着粗气，轻轻抱住了姬泠，将他抱入自己的怀中，一口血随后喷出，就再也不动了。
第91章 养伤
白皓斌躺在床上，他已经发了三天的高烧了，整张脸红扑扑的，嘴巴干的起皮，颀锦坐在一边给他换了额头上的湿巾，又端过一边的药，感觉温度差不多了，倒进嘴里，然后低头哺进白皓斌的口中，苦涩得药味在彼此的口中散开，他却尝到了一丝甘甜。
颀锦舔了舔白皓斌的唇，这双唇他肖想了那么久，终于是他的了，从白皓斌给了他十两银子开始，他就想得到他，为此他抛弃了尊严，冒着生命的危险回去求皇帝，给了他一个小职位，后来听说白皓斌原名是乔杰旭，是岚山阁的二少爷，他又自告奋勇地找皇帝，主动请命去找仙人山，并恳请皇帝在事后，答应给他和白皓斌下旨成婚，恢复他的爵位。
颀锦撬开他的唇，舌头探了进去，立即感觉到了白皓斌的回应，心中一喜，刚想继续，就注意到白皓斌睁开了眼。
白皓斌睁开眼，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脸，迷迷糊糊地以为是翟煜汐，勾出一个笑容，又闭上了眼，颀锦被他勾的神魂颠倒，感觉受到了鼓舞，一边咬着白皓斌的唇，一边探进被子里，撕扯着白皓斌的衣带。
“嗯……”白皓斌仰头承受着，却渐渐感觉到了不对，脑子也渐渐清晰起来，不对，感觉不对，他睁开眼，这次清楚地看到伏在他身上的人是颀锦！
脑子炸开，白皓斌用力推着身上的人，扭头想要躲开，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倒像是欲拒还迎，颀锦根本没把他的那点抗拒放在眼里，熟练地扯开白皓斌的衣服，摸上他的胸膛，掐着胸口那点茱萸，白皓斌怒急，呕了一大口血，吓坏了颀锦。
“怎么了？！”颀锦急道，又冲外面大吼了一句，“去叫大夫！！”
“是。”外面传来急急忙忙的脚步声，颀锦想要检查一下白皓斌，被躲开了，有些尴尬，“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放我走。”白皓斌定定地看着颀锦，颀锦给他擦血的手一顿，摇了摇头，“我不会让你离开。”
“为什么？”白皓斌问，语气逐渐激烈，“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他配不上你。”颀锦回道。
“配不上？”白皓斌念着这几个字，突然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不停地吐出血，吐得眼泪混合着血落在了锦被上。
颀锦被他笑得心惊肉跳，顾不上白皓斌身上的血会弄脏他的衣服，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别这样，我难受。”见不到你时，思念的难受，见到你这样，揪心的难受，“别再让我难受了，我快要受不了了。”
白皓斌盯着屋顶，好冷啊，跟寒疾发作的冷不一样，是一种什么都没有的空虚的冷，如果就这样坠入这片寒冷中，他是不是就解脱了……
“真是奇迹。”陈靖烽收回手，真没想到翟煜汐别人刺穿心脉，等他们找到他时，身体血都快要干涸了，他还以为没救了呢，死马当活马医，用了无数的名贵药材，居然真的吊住了他的一口气。
陈靖烽揉了揉一直趴在翟煜汐身上的黑猫的脑袋，这猫自从翟煜汐昏迷以来，一直寸步不离，喂它东西也不吃，不过奇怪的是还那么精神。
“你去休息一下吧，陈大哥。”杨兼赫端着一碗粥过来，“你已经三天没休息了。”
陈靖烽点了点头，“你先帮我盯着点，晚上叫我。”
“恩。”杨兼赫把粥递给陈靖烽，陈靖烽道了声谢，呼噜呼噜几口喝光了，就去隔壁睡了。
杨兼赫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叹了口气，他觉得很对不起白皓斌，现在翟煜汐又变成这样，都怪当时轻易让人抓走了白皓斌，要不然也不至于这样。
龙越站在门外，吴保有低垂着头，龙越看了他一眼，道，“别担心。”
“我为什么要担心？”吴保有抬起头，“他保护不了皓斌哥，本来就该死！”还有你这见死不救的畜生！迟早让你们付出代价！
“……”龙越看着吴保有，好半晌才道，“他已经尽力了。”
“尽力？！”吴保有尖叫，“他不是什么教主吗？！为什么连一个人都救不出来？！为什么皓斌哥那么在乎他，却落得生死不明的下场？！”
“你想怎么样？！”龙越也吼，他已经因为这件事被杨兼赫冷落好久了，现在白皓斌跟翟煜汐都出事了，他心里会好受吗！“让别人都去死吗？！”
“闭嘴！”屋里传来杨兼赫的声音，龙越怒急，又怕再惹到杨兼赫，狠狠瞪了吴保有一眼，甩袖走了。
吴保有咬着下唇，他若是没记错，翟煜汐是什么教的通缉犯，他只要把他上缴，说不定能获得一笔银子，他可以拿这笔钱去买消息，查查白皓斌的消息。
龙越回到屋里，就见一只鸽子在窗台上啄着什么，他走过去拿起鸽子，从它的腿上取出一张小纸条，把鸽子放飞，这才走到桌子边看着上面的字，紧皱的眉头终于舒缓了一些，终于找到在哪里了，虽然还不知道背后是什么人。
杨兼赫看着翟煜汐，眼眶红了起来，想把黑猫从他身上抱起来，黑猫伸爪在他手上抓出了几道血道子，伤口看着不深，但一直在流血，他看了一眼黑猫，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龙越那屋。
屋子里安静了几秒，两个人出现在屋子里，黑猫立即抬头，看着那人，那人伸手揉了揉黑猫的脑袋，“你做得很好，蛊。”
黑猫叫了一声，那人走到床边，伸出手，白嫩圆润的手指头出现了一个红点子，滴落在翟煜汐的唇中，没一会，惨白的脸恢复了些血色，胸口的起伏也剧烈起来，那人盯着闭着眼的人看了半晌，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身后的人把手放在了他肩上，他扭头看了一眼，一头银发跟着晃动，像是光影的幻觉，一瞬间两人又消失不见。
房门响了一下，龙越走了进来，脸色又好了不少，而本该出现的杨兼赫手上包着纱布在床上沉睡，能从露出的脖子上看到爱欲的痕迹。
没一会，小二端来了翟煜汐的药，龙越掰开翟煜汐的嘴，往里面灌药，昏迷的人要嘴对嘴喂药？扯淡，要不是想占便宜，鬼才会那么做。
到了晚上，杨兼赫叫人吃饭，龙越去了大堂，桌上只有他跟杨兼赫还有陈靖烽，吴保有不见了，杨兼赫问了一嘴，得了一个不知道的答案，也不再问了。
晚上陈靖烽继续守着翟煜汐，他怕没人守着，翟煜汐出了什么事还没人知道，如果不是扛不住了，他也不会让杨兼赫替他，因为天天守着白皓斌，他一眼就看出白皓斌的气色好了不少，放心不少。
守到半夜的时候，陈靖烽迷迷糊糊听到了一声□□，他立即清醒过来，看到翟煜汐瞪着床顶，他心中一惊，小声叫了一声，“教主……”
没人应声，陈靖烽吞了口吐沫，也不敢再吭声，就那么僵着，一直到天快亮了，才听翟煜汐问了一句，“皓斌在哪？”
“已经找到在什么地方了，但是我们人数太少，要攻进去很难。”陈靖烽说着从龙越那知道的消息。
“我多久痊愈？”翟煜汐问着，伸手摸了摸在他胸口上趴着的黑猫。
“额，您是心脉受损，我想最快也要一个月。”陈靖烽回着，小心翼翼地看着翟煜汐，生怕他突然冲出去救人。
翟煜汐不再说话，又闭上了眼，陈靖烽松了口气，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湿了一片。
第92章 目的
天圣教遭到了三天三夜的围攻，死伤无数，但至少保存了下来，那些武林人士也开始慢慢撤退，本该参与进去的一行人，白皓斌失踪，翟煜汐重伤躺在床上，陈靖烽忙着照顾他，龙越忙着找白皓斌的下落，杨兼赫给他们帮忙，人人都很忙，也就没人去关注讨伐魔教一役，龙越倒是知道点消息，天圣教损失惨重，此时正是攻下的好时机，他将这个消息给陈靖烽提了一下，陈靖烽犹豫了一下，还是上报给了翟煜汐，翟煜汐依然不咸不淡的样子，陈靖烽也不敢再说什么，他心里清楚，此时在教主心里没什么比找白皓斌更重要的事。
吴保有打算把消息卖给白道，现在他们因为折损在休养，还未全部离去，不过无功而返想来不会甘心，必定会出高价买他这个消息，可是找谁呢？他想来想去，想把这个消息卖给带头的武林盟主，林勋宏，通报之后，林勋宏立刻召见了他。
林勋宏是一个不到四十的中青年，看起来很威严，吴保有一点也为他的气势所震慑，他坐下，来不及喝口水，就听林勋宏问，“你说你有那魔头的消息，不知……”
“千真万确。”吴保有应道，心里的小算盘啪啦啪啦响，“而且他被人重创心脉，此时毫无反手之力。”
“你是如何得知？”林勋宏素来仁义，但并不傻，这少年明显不会功夫，怎么能知道这等密事。
“他与我家主子交好，我家主子心善仁义，并不知晓那魔头的身份，将他当成好友知己，哪知我家主子受他连累，此时已经下落不明，那魔头也被仇家所伤……”吴保有说着半真半假的话，但白皓斌此时下落不明是真，不免悲上心头，眼眶红润，看来倒是情真意切。
林勋宏心里信了他八分，还有两分存疑，“若你所说是真，那魔头此时何在？”
“林盟主。”吴保有站起来，对着林勋宏行了一个礼，“并非我不肯说出实情，只是我家主子此时危在旦夕，我还望林盟主能帮我寻我家主子的下落。”
“这是自然。”林勋宏点头，“等结果了那魔头，我自会派人去寻你家主子，你且放心。”
“林盟主。”吴保有不依不饶，“还望以找寻我家主子为先。”
“这……”林勋宏迟疑，此时正是人手短缺之时，如果不难，倒也无妨，“不知你家主子姓甚名谁，如何个下落不明？”
“我家主子名叫白皓斌，是一个毫无功夫的普通人，被重花阁所抓。”吴保有回道，“有人通过重花阁买那魔头性命，没想到我家主子也因此遭了此等灾难。”
“重花阁？！”林勋宏吃了一惊，如果是重花阁所为，听这人说他家主子不懂功夫，只怕已经凶多吉少了，看这孩子那么急切寻找主子，心中有些松软，但此事他是无能为力，“重花阁做的是杀人买命的买卖，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江湖自有江湖道义，此事我们不便插手。”
“林盟主。”吴保有跟在白皓斌身边这么久，从他被抓后，也听过重花阁，知道这些不会插手，但他的目的也差不多达到了，“我虽为一下人，规矩也是懂些的，我也不想为难盟主，但望盟主能资助些，好让我去找寻主子。”
林勋宏听明白了，本来对这少年的好感顿时跌落谷底，口气也不仅冷了下来，命人拿了银票给吴保有，“如此也好，这有些银两，还望你早日找回主子。”
吴保有接了过来，是两张一百两的银票，他心中冷笑，翟煜汐啊翟煜汐，你的人头竟只值二百两，面上却露出了喜意，一副见钱眼开的样子，“谢林盟主，那魔头就在镇子西头一个四合院里。”说完，对林勋宏鞠了一躬，就快步离开了，他也知道自己被林勋宏看不起，但并不重要，他相信自己若是找到白皓斌，将他救出来，白皓斌一定会对他另眼相待，那时候翟煜汐已死，白皓斌一定会跟自己在一起。
白皓斌躺在床上，盯着床顶看了半晌，目光慢慢挪到了桌上的茶壶那里，蹒跚着下了床，走到了桌子那里，将桌子上的白瓷茶壶扫到了地上，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并没有摔得四分五裂，只是壶的把手掉了下来，里面的水洒的到处都是，白皓斌突然觉得恼火，他用力踢了一脚茶壶，脚上传来的痛，让他很想落泪，但他只能呆呆地站着。
“公子。”门被推开了，一个丫鬟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吃饭了。”
白皓斌回头，那丫鬟心里惊了一跳，“公子，您怎么能不穿着鞋站在地上呢？会着凉的。”
白皓斌看着丫鬟急急忙忙要拉他去床上，他呆呆地任人推到床上，盖上被子，那丫鬟将饭菜端到他眼前，这才去收拾地上的茶壶，一边收拾，一边絮叨，“公子，您好歹多吃点吧，这样下去您的身体吃不消，老爷也会心疼的。”在她看来，公子能得老爷的恩宠是莫大荣幸，锦衣玉食，不用干活，哪像他们这些下人，干一辈子攒的银子也买不起公子脚下的一只鞋，还时不时要接受这些老爷夫人的打骂。
白皓斌抬起手，看着手上细腻的肌肤，他突然觉得奇怪，这是他的手吗？为什么他感觉不到一丝生命力，仿佛这只是一个器具。
来了。白皓斌放下手，又等了一会，颀锦推门进来，看到丫鬟在擦地毯上的水渍，冷声道，“出去。”
“是。”丫鬟退了出去，颀锦看了一眼放在床边小桌上的饭菜，柔声问道，“怎么还不吃饭？不合胃口吗？”
白皓斌扭过头，颀锦也不生气，端起粥，搅了搅，“先喝点粥吧，你最近都没有好好吃东西。”
白皓斌依然不理睬，颀锦的手顿了一下，“再不吃点东西，你会撑不住的。”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白皓斌问，这已经是他问的第七次了。
“我喜欢你，只是这样。”颀锦第七次回答。
“你想要冰莲子吧。”白皓斌终于肯看着颀锦了，“或者想要我带你去仙人山？”
颀锦放下粥，坦然承认，“我不否认这点，但我是因为喜欢你，才会这么做的，想要光明正大跟你在一起，必须有个上得了台面的身份，这不过是交易。”
交易？买通重花阁，利用单纯的姬泠，伤害他最重要的人，这就是交易的结果？白皓斌越想越怒，气血急涌，吐出了一口血，还有一些溅在他的手背上，映衬着白皙的手背，显得触目惊心，白皓斌定定地盯着那个手背，他突然觉得奇怪，为什么要作践自己？想死吗？为什么那些害他那么痛苦的人都活得好好的，他却要去死？
颀锦手忙脚乱地给白皓斌擦着，他也知道是自己的话刺激了白皓斌，大夫也交代不能刺激他，可安慰的话他说不出口，他是自私，他没办法眼睁睁看着白皓斌成为别人的人，就算知道他会伤心，他也把他留在身边。
“先吃点东西吧。”颀锦重新端起粥，“快点喝吧，马上要凉了。”
白皓斌抬手打掉了那碗粥，颀锦诧异地看着白皓斌，白皓斌又把托盘给掀翻在地，哗啦一声，汤水洒了颀锦一身，颀锦纹丝未动地看着白皓斌，“你后悔当初帮了我？”
“我后悔当初死的那个不是你！”白皓斌第一次说这么重的话，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让他气喘吁吁，心肺中仿佛火烧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