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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就是这么老套狗血毫无新意,在此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头顶光环的主角们终于赶到,成功击溃反派,拿下了电影主题曲的演唱机会。
皆大欢喜,导演并制片等人高高兴兴走了,Betty暗自长舒一口气,Lisa也赶紧提溜着那几人撒丫子跑了。会议室一下子清静下来,乐队五人还没来得及叫屈呢,就被Betty喷了个狗血淋头。
“这件事我自有分数。”Betty双手抱胸,严厉地审视她手底下带的这支乐队,觉得自己真应了那句春蚕到死丝方尽的至理名言,干脆给他们当妈算了。
居然叫受害者活生生吞下这么大一只死猫,哪里有人肯答应,正要奋起抗争,Betty立即柳眉倒竖,化身喷火哥斯拉,“我吃盐比你们吃的米还多!一个个都给我安分点!”
临走前还嘱咐助理盯紧了这五个人,方才踩着双高跷似的高跟鞋咔哒咔哒地走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辛加与队员们都是江湖豪情儿女,当即拍桌而起揭竿起义,合计了一下午,将小报告助理骗到女厕反锁起来,操起家伙什到停车场堵人去了。
Lisa的阴招虽不能成功挤走zoo乐队,却也叫Betty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心情十分美丽,哼着小曲儿拎着包包去取车,正低头发朋友圈呢,一抬头,瞬间一股芳香扑鼻的鲜肉味将她包裹起来,阿绿把Lisa逼到墙角,给这位三十岁大姐姐来了个超必杀壁咚。
尽管阿绿是对头Betty的艺人,但也阻止不了Lisa一颗噗通噗通的少女心,面对着这么一张充满杀伤力的面孔,她感到脸红耳赤一阵晕眩。但姐姐毕竟是姐姐,Lisa状似无意地拉低了自己的上衣领口,冲阿绿抛抛媚眼,吐气如兰,“怎么,有什么事么?”
冷不防手里一空,包包被人迅速抢走,Lisa猝不及防,万分惊愕,只见令自己春心大动的阿绿错开身,便现出了同伙四人,冲Lisa呈左右包抄合围之势。
“哦哟,是你们呀。”Lisa笑眯眯道。
“Lisa姐姐,看起来心情好好啊。”辛加一双大眼弯起来,却没有平时纯真天然任人揉捏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个小痞子,手里把玩着一柄弹簧刀。
Lisa拢一拢自个那头大波浪,“那是,看见几位心情能不好嘛。”
众人没有与她宫斗的闲情逸致,阿男提起从女厕摸来的拖把棍,一记抽在Lisa身侧的墙面,开门见山道,“今天早上的事是你干的吧。”
“怎么,你们起不来床怪我没去喊你们?”Lisa摸爬滚打这么些年,自然也不怯她。
“不是你?!”小松凶神恶煞,“骗鬼吃豆腐啊!”
Lisa理理鬓角的几缕乱发,唇角翘起,“呐,别说Lisa姐姐没教你们,做事呢,最讲究准备充分,希望你们能改掉赖床的坏习惯,好吗?”
说罢便要离开包围圈,夺回包包扬长而去。
然而岂能事事遂了这碧池的意,阿绿冷笑道,“okay,受教,我们也来教教你什么叫恶有恶报。”
只见小松与大雄手持两瓶液体以猛虎扑食之姿朝此女扑去,Lisa大惊失色,慌忙蹲下身去两手护头,尖着嗓子惊叫起来。
正此时,Betty及时雨一般英勇登场,光芒万丈,所经之处犹如卷起狂风,飞沙走石,连停车场的车子们都快要为她齐齐鸣响警报。
“造反了你们!”Betty周身涌起涌起雄浑内力,威压噌噌地暴涨,将几只小妖震得一动也不敢动。
“你们想干什么?!”Betty踩着恨天高噔噔噔迈过来,身后跟着灰头土脸可怜巴巴的助理,活像太后身边受了极大委屈的小太监。
Lisa吓得手软脚软,也不管对头不对头的了,连忙躲到Betty身边,含泪控诉:“他们要拿硫酸泼我!”
“好啊,”Betty凌厉地扫视五人手上的武器,“硫酸,小刀,木棍,挺齐全啊。”
“Betty姐,这不是……”小松仿佛一只受惊得老鼠,毛都炸了。
金牌经纪人的名头不是吹的,历经磨难经验丰富,一声厉喝快把吉他手的眼泪都吓出来了,“大雄!小松!你们想拿硫酸给人家毁容?!”
吉他手把瓶子抛到地上,液体汩汩而出淌到水泥地上,键盘手冷静解释道,“我们只是想拿卸妆水泼她而已。”
虽说卸妆水威力也不小,但比硫酸温和太多了,起码失去的电眼高鼻还能通过鬼斧神工的化妆术给找回来。得以保全容颜的Lisa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便听见Betty继续审问道:
“你呢阿男!拎跟棍子是要敲断人家的手指吗?!”
木棍侠女不屑地嗤道:“大姐!厕所拿来的拖把棍而已!挠痒都嫌它不够力呢!”
“还有你辛加!”Betty铁青着一张脸,涂着姨妈红指甲的食指使劲怼这小子的脑门,“拿刀子干什么!是不是要划花她的脸?!”
Lisa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
“没有!”辛加喊冤,“就想划烂她的包,就这么简单!”
Betty气得七窍生烟,小助理赶紧上前劝太后息怒,她感觉自己的头发护理脸部护理一夕之间全部付诸东流,白发皱纹快被眼前这帮混账东西给逼出来了!Betty抚着胸口,使出教导主任的大杀招——
“把你的金主给我叫过来!”
“老大快躲一躲吧!我不行了!”童以恒心惊胆颤地猫在桌子底下,收到外头战线失守的信息,几欲崩溃,大叹天要亡我!
事情缘由便是童以恒他老娘,自打当日大战过狐狸精以后,只悔恨自己没能当场击杀那狐媚子,食不下咽夜不安寝,将那管不住屌的老淫虫打得半死不活,叫他跪搓衣板跪得死去活来,终于是熬不住了,一个不注意,脚底抹油避难去了。这下可好,老娘只能来找儿子,逼迫童以恒把他老子掘出来,把童以恒弄得苦不堪言,是有家也不敢回。好嘛,今天终究把战火烧到公司里来了。
挡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犬次郎率众保安拦住他大娘,不仅不能伤着人,还得避免老童家的丑事宣扬开去,犬次郎他充其量就是条哮天犬,更何况就他大娘那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势,二郎神再世也拦不住。他再也挡不住,败下阵来,叫大娘直闯元帅大营。
童以恒他老娘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一眼望去,竟找不着人,仿佛童以恒不在,知子莫若母,即刻便把人从桌底下给揪出来了。
童以恒举白旗投降,无奈道:“我的亲娘,我上哪儿找爹去啊?”
他老娘当即以“我不听我不听!”的架势撒泼,解下红裤腰带就要上吊,却发现天花板没东西可支撑,又扔下腰带,扑到窗子前就要跳楼,又发现窗户是打不开的。老大娘恼羞成怒,走到地板上开始哭自己个命苦,那捶胸顿足的劲儿,得亏这楼结实。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童以恒一个头两个大,想着干脆跟老娘一起哭得了,他都不知道怎么劝,他老娘死沉死沉的,又一个劲儿地往下坐,拉也拉不起来。
“我不管!你赶紧把那老东西弄出来!”
老童又不是没长腿,三条腿都灵便着呢,要不然能整出今天这局面吗,就算他废了,他手底下那些人可不是吃干饭的,抬都能抬着他躲起来,土行孙似的,嗖一下就没影了,用雷达都找不到。
正当童以恒无计可施时,手机收到短信,他一瞧,立刻如蒙大赦,老娘拖着他不让走,童以恒也学着耍无赖,“你要不让我走,我就不帮你找了!”
他老娘一听,只得撒手,悻悻地看着儿子远去。
可怜王总这位高级打工仔,他只想早早放工回家吃饭监督儿子写作业,实在不愿意天天抽雪茄装深沉帮人看孩子。王总喷出一口忧愁的烟雾,道:“Betty啊,这件事是Lisa有错在先,你何必发辛加的火呢。”
Lisa呆坐在一旁,仿佛十分无助可怜。确实也是,她才想起来人家是有后台的,轻易不能得罪,现在好了,等后台一来,自己也该收拾包袱走人了。
她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暗恨当初抢她位置的Betty,又恨自己没人家好命,天上掉下个大金主。
Betty也是踩着尸体上位的,说什么也不会放过整治这个贱人的机会,她嗅一嗅驱风油,道:“王总说得对,是Lisa在背后玩阴的,怎么也得给我个交代吧。”
还有辛加这小混球,Betty可算是看出来了,她狠狠剜一眼辛加,这小子在人前张牙舞爪,一提到要请家长,立刻蔫了,大气都不敢喘,想必在金主面前就是个装乖卖蠢的货,她今日就要借童董的手好好治一治这小子,免得砸了她Betty的金字招牌。
会议室气氛凝重,辛加答头答脑,悄悄扫视一圈,只见众人面上皆阴晴不定,各自的算盘都打得噼啪响。阿绿他们都被挡在外头,只得辛加一个独自面临审判,皆因Betty说他仗着有人撑腰便无法无天,性质尤其恶劣,必须严惩不殆。
唉。辛加心里长叹,自己就是个没教养的外卖仔啊,今天以后,可能就要跟童先生说bye bye了。
童以恒匆匆赶到YL,在走廊上遇见zoo的四人,独独不见辛加,正纳闷呢,便叫阿绿擒着衣领撞到墙面上。
“阿绿你干什么!”其余三人被阿绿的举动弄得措手不及,急忙上前拉开他,无奈阿绿力气十分之大,筋骨强健,怎么也拉不动他。
童以恒惊愕异常,想不起来何时与这人结下仇怨,竟被阿绿以凶狠的眼神盯着,仿佛要把自己活活咬死。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对加加动手,我绝不放过你。”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古怪的事一桩接着一桩呢。童以恒身材体质与阿绿旗鼓相当,顿时便把他推开了,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转身走进会议室。
“童先生!”辛加一看见心上人,哀伤的情绪立刻涌上心头,控制不住地红了眼圈,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委屈嘛,倒也没多大委屈,以牙还牙罢了,更何况还没怎么样呢。他只是悲伤自己的下场,马上就要成为金主床头边的蚊子血了,不,蚊子血都抬举了,他辛加仅仅是一颗叫金主踩爆的圣女果而已。
别说,小模样还挺可怜的,童以恒以为他如同全天下溺爱孩子的父母一样,什么都还没说呢,当下心里就软得一塌糊涂,恨不能抱一抱他,要什么都给。
童以恒快步走到辛加身边,碍于人前不好搂住他,童以恒不惯带纸巾,爱随身带手帕,便把这块由犬次郎千挑万选的真丝帕子递给辛加擦鼻涕,放柔声音问道:“怎么了?”
Lisa瞧这情景,深知今日之事算是自己失策,得罪了股东的心尖子,决定先发制人,争取宽大处理,待来日东山再起,“童董,今天的事,其实是个误会。”
“误会?”Betty冷笑啊,“谁给你那么大权力随意调度艺人的司乘人员?”
“是我不好,好心办坏事。”Lisa状似委屈。
“你知道自己错了就好!”王总也演起来了,痛心疾首道。
童以恒看着几人好一番你来我往,特别是那惹事的女经纪与那和稀泥的高层,跟演戏似的,闹着玩呢,便笑道,“这么看来,咱们公司内部的管理很混乱啊,嗯?”
王总赶紧把雪茄丢了,夹紧尾巴,开玩笑,股东可是有任命权的,他可不想把自己折进去,还得养老婆供儿子呢。他赔笑道:“不是不是,绝对没问题,是某些工作人员钻空子,防不胜防啊。”
童以恒两腿交叠,双手搭在两侧扶手上,道,“跟你直说吧,我呢,就是个乡巴佬商人,不懂你们这儿的规矩,我关心的就是公司的业绩,如果有什么因素影响公司的表现,我的建议,当然是排除一切不利因素。”
“不不不。”王总hold不住了,急色道,“员工们也是为了公司着想,这是正常的良性的竞争,绝对没有您想得那么严重。”
“对不起!都是我急功近利!”Lisa抓紧机会开脱,“请童董原谅!”
“王总,趁着童董也在,我有些建议,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听?”Betty对Lisa穷住不舍,咬着她不放。
王总哪能说不呢,只能干笑道,“听,当然听,你说。”
“Lisa说得没错,她就是太急了。不如给个机会,让她再磨练磨练,好让她长长见识。”Betty一脸真诚。
事到如今,也唯有这条退路了,只是发配边疆的滋味不比炒鱿鱼好多少,逼她自己离职比当场让她卷铺盖滚蛋高明多了,Lisa恨得只想活撕了Betty这个八婆,但她非但不能发作,还得谢主隆恩呢。
队员们正在会议室外等待主唱,却见Lisa口黑面黑地走出来,便知结果已有分晓,顿时互相击掌庆贺,朝她比中指。先撩者贱,Lisa想不到自己千年道行一朝丧,只觉生不如死,输人不输阵,她只能撂下狠话,“走着瞧吧!”
说罢便落荒而逃。
从前队员们对里头那位乡下金主只有同情与唏嘘,认为他不过是个空虚寂寞冷的缺爱老处男,包养捧红辛加也仅是为了在人前充充大头鬼,没料到他竟会做到这个份上,简直就是勇斗恶龙拯救公主,不,拯救王子的骑士,心头不约而同地迸发出对童董的无限称赞,同时也对辛加的一颗少男心致以沉重的哀悼——
你完蛋了啊辛加,还想学人家英雄救美俘获金主心,反而叫金主一口吞了自己的心。
阿男不禁也被唤起了对爱情的憧憬,“看来这个股东人还不错,辛加跟他也吃不了亏。”
她不过是随口说说,谁知阿绿如同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红着眼反驳道,“那个乡下人迟早要结婚的!你要眼睁睁看加加跳入火坑吗?”
天知道阿绿今日发了什么神经,像吃了火药一样,其余三人都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再说会议室内的情况,不安定因素女经纪Lisa已被成功清除,无辜的王总一心只想快快下班,不料灭绝Betty紧紧把握机会,攘外后接着安内,王总唯有认命继续充当调停人。
“童董,我知道你把乐队交给我管理是看得起我,但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了。”Betty扶着额头,仿佛历尽劫难,濒临油尽灯枯。
这招对家长来说简直是屡试不爽,童以恒果然上钩,忙问,“怎么了这是?”
只怕是这件坏事捅出来后,童先生立刻就要跟自己说再见了,辛加心中十分哀戚,忽然就生出了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气,道,“我,我打人了。”
忽又觉得自己说得不对,急急辩解道,“不是不是!我没打到她!”
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童以恒豪迈道,“嗨,就这点儿小事啊。”
Betty立即拍桌大喝,“难道还不够严重吗?!”又添盐加醋地把事情叙述了一遍,而后坐在座位上呼哧呼哧地生气。
辛加都要急哭了,但他不愿再解释,方才心中那股勇气如同小火苗一样熄灭了,开始自暴自弃,造人暗算反而要以德报怨吗?辛加知道自己的做法莽撞冲动不顾后果,但他实在是咽不下那口气呀。算了,任凭童先生如何想象自己吧,反正、反正……他想着想着,不自觉地垂下了脑袋。
然而童以恒是那种典型的财大气粗心大家长,辛加那模样叫他也跟着难受起来,他却不知道那叫心疼。童以恒揉揉辛加的头发以示安慰,向王总道,“辛加年纪小,难免犯错,您多担待些。”
遭到无视的金牌经纪人彻底哑火了,真是色令智昏!Betty忿忿地想道,辛加这臭小子,演技那么好,给他接几部戏让他好好发挥天赋!
股东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人精王总忙道不敢当不敢当,赶紧地把Betty拖走了。
辛加低着头,心情如同过山车一样几起几伏,他始终不敢抬头,不敢直视童先生的双眼,他害怕见到童先生面上失望的表情,因为由始至终童先生只把他当作一件在人前展示的物品,而辛加早已满心充盈了对童先生的爱恋,到此刻,经已是死心塌地了。
“抬头,加加,我看见你笑了。”童先生的声音忽而在辛加的耳畔响起。
“我没有……”辛加急着仰起脸反驳,却发现童先生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他便傻傻地笑了。
他狠狠吸了两大口气,才忍着没让眼泪落下了。
“你真笨。”童以恒笑着数落辛加,“打个架都能人家抓个正着,你到底会不会啊。”
辛加什么也不说,水汪汪的眼睛弯起,他伸手牵住童先生的食指,轻轻晃了晃。
童以恒心头暖乎乎的,又像喝了点小酒一样晕陶陶的,再也不必说些什么话,已十分满足。
“加加。”
洗手间内,辛加低头洗手,便见镜中映出了阿绿的身影。自从那晚在林中迷宫撞见了他与小桂,自己还避如蛇蝎般匆匆离开,辛加跟阿绿独处时便有稍许不自在,又对这样的不自在感到愧疚,辛加注视镜面中的阿绿,极力按下那些令人烦扰的情绪,笑道,“还没回家?”
“我在等你。”
“不用担心我啦,我好着呢,童先生他……”辛加不断反复地在水流下冲刷双手,像往日一样与阿绿闲聊,却被阿绿粗暴地打断。
“能不能别提这个人!”
辛加吓了一跳,阿绿仿佛特别暴躁,他马上懊丧地用双手掩住面孔,大力拍打几下,试图是自己镇定下来。辛加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阿绿,心中甚是疑惑,他便试探着以轻松的口吻道,
“好好,不提不提,你跟小桂的恋情挺火热呀,其实那天我是被吓到了,哈哈。”
“我跟他什么也没有。”
辛加一双手洗得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