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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出手的,全都安安分分地待着呢,也没看到有什么异动。
“母亲可敢以身为饵?”
“你的意思是?”
殷若飞从身上又拿出一张纸,“母亲请过目。”
这次的纸可不是药方了,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的满满当当的,陈氏只看了几眼,就觉得心惊肉跳。
“这……”
“母亲觉得呢?”
“如此,我倒是明白了。”陈氏冷笑。“既然如此,你这份礼我收下了,我会配合你的。”
“多谢母亲。后宅安安静静干干净净的时候,才能让我们无后顾之忧。爹爹大哥和我常年不在家中,家里就劳烦母亲了。”
“放心。”陈氏看了手上的东西,再想想没了孩子的切肤之痛,那颗原本并不算坚硬的心也被逼着硬了起来。
不去害别人,那别人就要害到她头上了,这上面背叛她的人,一个也别想跑,都要与她那孩儿偿命!
殷若飞从陈氏处出来,转身又去了二姐那里。至于陈氏这边,就不必他操心了。
需要他,他自然会出手,可对方若是连这后宅都摆布不清,也就算他看错了人,选错了盟友。
瑞棋这些日子心情很不好,陈氏流产她也很难过,她甚至还非常的自责,毕竟她管家,又和陈氏关系非常好。
可是她没想到那些东西竟然是出自她送去的食材里,她听到的时候都惊呆了,想要去和陈氏解释清楚,却被拒之门外,这让她一颗心都凉透了。
一边是不被信任,另一边是栽赃陷害,就算老夫人和爹爹都安慰她说必是别人陷害,但是她也觉得府里的丫鬟婆子背后指指点点。
这让她极为难堪,甚至连之前宋家亲事的事,也有人拿来嚼舌根,更让她气的胸口发闷。发卖了几个丫头婆子,终归也是不能解开心头抑郁,这几日竟然病倒了。
殷若飞来的时候,瑞棋几乎把他当成了最后一根稻草,抱着他哭的委屈极了。
爹爹忙碌,祖母身体也不好,如今她竟然没有能诉说委屈的地方。
殷若飞拍拍姐姐的肩,他能理解这种心情,当初他被人冤枉的时候,看着他爹殷海城吩咐逐他出府,不顾他的解释冷漠转身而去的时候,心里比这个还痛呢。
二姐好歹还有爹爹和祖母信任,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我知道姐姐是被冤枉的。”殷若飞脸上露出一丝狠辣,“姐姐的仇,我一定帮你报!”
☆、62·内奸
内奸
陈氏这个事;要查自然要从身边人查起;没有内鬼引不来外贼。若是陈氏身边没问题;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如何会混在了饭食里。
陈氏家里清贵家庭;平素最重规矩;父亲叔父们虽然都有妾氏;但是妻是妻妾是妾;从来没有那宠妾灭妻之事,各房妾氏都是规规矩矩的,哪个敢作怪。
也正是因为如此;陈氏虽然紧防慢防,但还是小瞧了这后宅手段;生生没了孩子。
此时经殷若飞一点;才恍然惊醒。差人送走了殷若飞,脸色就沉了下来。
几个丫头不知怎么回事,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身着翠衫的丫头连忙劝道,“小姐,这殷家嫡子阴阳怪气的,我看这事八成就是他指使的。”
“哦?何以见得?”陈氏一顿,轻声问道。
“碧兰,你不要乱说。”旁边一个圆脸的丫头连忙打断碧兰的话。
“怎么的?”碧兰对着圆脸丫头冷笑一下,转头颇有些委屈的看向陈氏,“小姐,您看,奴婢竟然是话都不能说呢。分明是你刚刚看那七少爷满脸春色,动了不该动的心!”
“夫人!奴婢怎么敢!”幽兰脸上出现骇色,直接跪到了地上。
“明明就是小姐被人害了,你却还向着外人,现在又来做小姐的主儿。”
“夫人,奴婢怎么敢做您的主,只是,七爷是侯爷嫡子,又不在府中,夫人孩子没了,也不好妄加猜测啊。”幽兰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奴婢怕您和侯爷离了心啊。”
“行了,起来吧。”陈氏不动声色,“先去洗洗脸,换件衣服。你们俩也下去吧。”
其他两个没开口的丫头芳兰月兰互看一眼,脸上都染上了一丝担忧,但还是扶着幽兰出去了。
“你且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陈氏端着茶水,看也不看碧兰。
“小姐,这七爷今天明着是看望您,但是奴婢琢磨着,他是来跟您示威的。”
“哦?这怎么讲?”
“您看,明明是吃食里有了药,他现在竟然还敢送点心。”碧兰冷哼一声,“他这是告诉咱们,敢第一次,还敢放第二次。那些点心,我回头处理掉。”
“他还敢明着下毒么?”陈氏这话,有些误导的意思,眼见着碧兰眼睛一亮,陈氏心里更是一沉。
“要奴婢说,没准那七少爷和侯爷是一伙的,为了保全嫡子的身份,要让小姐无后呢!”
陈氏差点没笑出来,这么没水准的挑拨离间也敢到她面前来用,真当她是傻子耍么?
“碧兰。”想到这里陈氏忍不住了,“你出去将林妈妈花妈妈叫进来。”
“哎。”碧兰不知道怎么回事,脸色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出去喊人了。
趁着碧兰出去,月兰挑帘进来,看着陈氏欲言又止。
“怎么了?”
“夫人,奴婢有话要说。”月兰平素最老实,是陈氏四个贴身大丫头里最老实本分的一个,所以平素只是埋头干活,并不多说什么。
陈氏这四个贴身丫头,都是自小跟着她一起长大的。月兰最老实,幽兰最细心,芳兰大大咧咧的没心没肺,算是给陈氏逗闷子用的,而那碧兰则是最漂亮的一个,嘴巴也会说。
陈氏平素对这四个丫头一视同仁,但凡有东西给她们都是一碗水端平,不曾少了谁的,所以四人关系倒也不错。
而此时月兰却跪在了她的面前,“夫人,奴婢觉得碧兰有些不对,您万不可因为她和侯爷生了间隙。”
她刚刚想说碧兰的事,只是碧兰在屋,她不好进去。没想到在门口候着竟然听到碧兰说了那样一句话。怀疑侯府的嫡子也就罢了,还去怀疑侯爷,并且无凭无据的和夫人说,这不是逼着两口子离心么?
“其他的呢?”这句话不过是碧兰刚刚说的,月兰一向老实,不可能会故意在门口听闲话。
“奴婢……”月兰这老实人一时间竟然有些为难,最后一想到自家夫人如今的生活,还是决定说出来。说到底,主子才是她的天,姐妹……哼,这种姐妹不要也罢。
“说吧,她去喊林妈妈她们,还要等一刻呢。”陈氏以为她害怕,连忙安抚了两句。其实碧兰听见没听见都无所谓了,让她看出了端倪,难道还留着她下酒么?
“夫人,奴婢看到碧兰,添了不少贵重首饰。”月兰终归说了出来,也哭了出来。“那些东西,不是夫人赏赐的,我们又没有出去,就是出去了,也没钱买那样好的东西。”
陈氏赏赐,向来是一人一份,样式都差不多,碧兰有的,月兰也有。可是这些日子来,碧兰总是爱去花园玩,夫人怀孕活也不多,她们也就由着她去了。可是现在,她竟然添了些发簪戒指之类的,还躲躲闪闪的不让她们看到。
月兰也是偶尔才瞄到了一眼,顿时吓到。那金晃晃的镯子可不是夫人赏赐的。陈氏不爱那金首饰,除了一根素金簪留在外面外,其他都压了箱子底。平时都是写玉石银簪之类的细巧精致之物,这么粗这么黄灿灿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夫人赏赐的。
可是当她装作不经意地询问的时候,碧兰竟然慌里慌张的告诉她是夫人赏赐,那天她不在,夫人说她伺候的好,才赏下的。
月兰是老实人,也没多说,但是私下却询问了芳兰和幽兰,果然都不知道这事。
陈氏听完月兰的哭诉,微微颌首,“你且起来,让幽兰她们也过来吧。”
幽兰几个过来的时候,碧兰也带着林妈妈和花妈妈过来了。碧兰看到幽兰那微微发红的眼睛,脸上闪过一丝得意,走到陈氏面前,“小姐,林妈妈花妈妈她们来了。”
“碧兰,我已经嫁人了,你怎么还叫我小姐呢?”陈氏看似温柔的笑了起来。
“小姐,不,夫人……”不知道为什么,那明明是个温柔的笑,碧兰却觉得自己浑身发冷。“奴婢这不一时叫顺了嘴了么,奴婢以后一定改。”
“改,倒不用了。”陈氏依然笑着,眼里却是冷冰冰的。林妈妈和花妈妈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姐,好似变了不少。
“多谢小姐体谅奴婢。”可怜碧兰脸上带着得意,只以为恩宠压了其他人一头,却不知离死也不远了。
“林妈妈,花妈妈……”
“夫人。”两个妈妈都是陈氏从富永伯府带来的,一个是她的奶妈妈,一个是她娘当年的陪价,后来许给了富永伯府的管事。这次她出门子,伯夫人怕她吃亏,把这两家人都给了她,免得她吃亏。
老夫人也是深明大义的,正好小林氏的人手都被抹了下去,让陈氏挑了重要的地方将这两家填了进去。婆媳关系大好不说,这两家人也对陈氏死心塌地,更是觉得老夫人对自家小姐满是善意。
“将这个吃里扒外的小蹄子捆起来。”陈氏脸上的笑终于变成了冷笑,除了月兰有些痛心外,这句话更是让屋里众人都吃了一惊。
两个妈妈对陈氏的话如同圣旨一般的执行,而碧兰早就惊的说不出话来,被捆住了才反应过来,剧烈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可是两个妈妈都是身大力不亏的主儿,如何能让她在主子面前挣脱了,且听到吃里扒外后,瞬间就联想到了陈氏小产的事,顿时恨的牙痒痒,那林妈妈伸手就给了碧兰一个嘴巴,“小蹄子,你还敢闹?”
碧兰简直要委屈死了,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在人牙子处挨过打后,自从进了陈家跟着小姐,那更是被府里那些粗使的丫鬟婆子捧着,连管事的都给几分面子,何曾挨过打。
此时一巴掌下去,养的水嫩的脸庞立时五个红肿的指印,碧兰声嘶力竭地哭着,“小姐,小姐,她打我!”
“那是我的奶妈妈,连我都要喊一声妈妈,打你有何不可?”陈氏让月兰把殷若飞拿来的点心装盘送上来,拿起一块慢慢吃着,竟是拿着碧兰哭泣的声音就点心。
这句话让碧兰的哭声一下子噎住,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小姐要打奴婢卖奴婢,奴婢都不怨,也这吃里扒外,奴婢不敢认啊!”
“你还敢说?”陈氏正在喝着茶水,听到这话,直接将那细瓷的茶碗丢到了碧兰面前,那瓷片乱飞,将碧兰脸上划出细细长长的一道口子。
“奴婢不明白。”
“那我就让你死得明白。”陈氏站起身,月兰和幽兰连忙过去搀扶。陈氏几步走了过来,站在碧兰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掌管我的贴身衣物,那些麝香是怎么回事?”
之前她一时蒙住了,不肯怀疑身边的人,此时想想,别人那里能靠的近她的这些私物。陈氏眼里微微有些湿润,又生生瞪了回去,为了那无辜的孩子,也为了她能在这个家里站稳脚,她不能软弱。
“奴婢,奴婢不知道啊。”碧兰脸色变得煞白,“奴婢是被人陷害的啊。是,是幽兰,一定是幽兰!”
“你胡说。”月兰实在忍不住了,扶着发抖的幽兰跪下,“夫人,幽兰不会的。”
“月兰,去吧你们看到的东西拿来。”陈氏不去看她们,只是轻声吩咐。
月兰应了一声,低头快速出去了。今天这事她算看明白了,自家夫人只是摆明了要收拾碧月了,而且这碧月到了此时还不悔过,还去咬姐妹。若是不拿出证据,岂不是让这等小人得逞?
没多时月兰就拿来了东西,陈氏看都不看,让月兰摔在碧兰的面前。
“你倒是说说,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
☆、63·栽赃
栽赃
“奴婢;奴婢……”碧兰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
陈氏脸色阴沉;心里却痛不欲生:看看;看看;就是如此没有脑子的人;竟然算计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竟然毫无所知;真是蠢透了!
“林妈妈,花妈妈,带她下去吧;好好问问她后面的人,我不想看到她了。”陈氏疲累地闭上眼;旁边几个丫头连忙扶住她。小产不亚于生个孩子;此时陈氏身体还虚呢,怎么禁得起这个。
“小姐——”碧兰还要说什么,被花妈妈随便抓了团什么破布塞进了嘴里。
“碧兰姑娘要是有什么话,等着一会儿跟我们两个老婆子招吧,夫人可没耐心听你这个,我劝你想明白了,再要耍奸藏着掖着,小命都保不住!”
林妈妈一番话将碧兰吓得差不多快要死了,听到保命,立马如鸡啄碎米般的点头。其实不管是陈氏还是林妈妈花妈妈两人,都知道这碧兰是绝对不能留了,眼下只是哄着她说出后面的人。
碧兰被堵着嘴拖下去以后,陈氏立时就站不住了,被扶着上了床。
陈氏眼神几乎如死水一般,几个丫头一见立马掉了眼泪。
“夫人放心,我们绝不会背叛夫人的。”
主院这边闹的厉害,却是一点都没传出去,主要是林妈妈花妈妈两人紧守门户,也是陈氏交代没有抓到后面人时,莫要打草惊蛇。
殷若飞安抚了姐姐后,又看了看妹妹若岚,也就回王府了。
他今天来,主要就是看看陈氏,看看这个陈氏是明白人,还是个糊涂人。若是明白人那最好,两人会成为盟友,若是那糊涂人,他自己也能找出背后奸人报了仇,管她在这侯府后院是死是活。
所幸,这陈氏确实是个明白的,他才给她方子和计策。
不过此时他必须回去了,若是太晚回去,指不定泽王又来侯府抓人了。
如今他要的是好名声,可不能让泽王这一次次的抓人给破坏了。
“又在筹谋着你家那点子事儿?”进得王府,泽王已经回来了,正等着他吃饭。殷若飞歉然一笑,让堂堂王爷等他实在不是为臣之道,不过他劝了几回也没用,泽王不拘小节,根本不在乎这点小事。想想反正都是在府中没人敢出去乱说,也就任由他去了。
“让王爷见笑了。”殷若飞亲手给容靖泽盛上饭,端到面前。“只是姐姐疼我爱我,我怎么忍心让她受这种苦。”
“不过是几个奴婢生的庶子女,竟养的如此放肆。”容靖泽对那些庶出的十分不满,连带着对殷海城也不满。这就像当年的先帝,若不是先帝糊涂,怎么会有刘妃的事。
虽然谋逆之人已经伏诛,可他当年受得伤害却是没法去掉,现在皇兄如此疼宠他,何尝不是在补偿他当年受的罪。
两人默默用完饭,殷若飞拿出师父留下的医书和毒经又开始研究。
“你倒是对行医有兴趣。”
“并非如此,只是觉得下毒阴人挺不错的。尤其是这个易容术……”殷若飞冷笑,被人害了这么多次,自然要回敬一些了。师父上次来京城看望他们,又给他留下了不少东西,而且看来师父很懂他的心思,一些草药恰巧是他需要的。
不过他看医书并非只是为了阴别人。
转头看看拿着一本闲书看着的容靖泽,殷若飞知道对方过的也并不轻松。
之所以师父每隔一定时间就要来,就是因为泽王当年中的毒并没有完全驱干净,剩余的残毒每隔一定时间都会发作,看师父的样子,那毒虽然不知名却也够瞧的,否则怎么难为了两代神医。
只是容靖泽这人对此事三缄其口,一个字都不肯说。有此师父让他在旁边打下手,才发现容靖泽已经因为残毒疼的迷糊了,根本就不知他在身边。师父告诉他,这种毒发作起来,一般人根本受不了,那真是生不如死,而容靖泽,已经染毒十来年了,每隔几月半年就会发作一次。这还是清除了大部分毒之后,当年刚中毒时,日日发作,他们师徒也没想到过容靖泽能坚持下来。
到了此时殷若飞才知道,容靖泽究竟能忍到什么程度,他在自己面前从来没露出过一丝痛苦之色,反倒是时时半眯着眼睛,阴谋算计着什么。想想容靖泽受的苦,他竟然觉得自己当初被打断腿的疼纯属小事。
日子平静了几天,殷若飞收到了二姐瑞棋传来的信儿,让他回家一趟。
原来陈氏早在碧兰被拿下的那一天,就悄悄让人请了瑞棋过来,屏退众人,将这件事解释明白。
陈氏很是惭愧地跟瑞棋道歉,瑞棋知道了整件事后,又是气愤又是心疼。她并不怪陈氏,她也是女子,虽然没有成亲生子,但是想想今后自己若是遇到这种事,恐怕比陈氏还要愤怒。
她只是心疼陈氏,就这么失去了孩子。
“母亲放心,以后你一定还会给我们生健康的弟弟妹妹的。”
陈氏见瑞棋一点都没有怪她将气撒到她头上,心里更是过意不去,将她和殷若飞的一些计策也跟她说了。
此时正是瑞棋管家,虽然出现了陈氏的事,但是不管是老夫人还是镇江侯殷海城,都不信瑞棋会做出这种事,自然也不会下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