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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伊尽可能的往不怎么残酷的方向思索，但最后除了深深地叹气之外做不出其他的动作。战场上杀人这是很平常的事情，就像呼吸和饮水。
为了国家付出一切，这大概就是士兵所需要遵循的。
“马斯坦少佐，”临时搭建的帐篷外士兵清脆的叫喊打断了罗伊的思路，他在床上翻了个身，然后弹跳起来，“有您的电话。”
能够将仅仅是作为联络装置的电话当做是私人物品，罗伊知道会这么任性做出这样的人应该只有一个。他在军队里面认识的人不算多，能够拥有一点小权利的也只有金发小豆子了。
所以他连军服外套都来不及穿上，直接冲出了帐篷。脚步有些不稳，倒是让那名前来通知他的士兵吃了一惊。
“这里是罗伊·马斯坦。”
达到之后，罗伊先是喘了口气等待呼吸的平复，然后才拿起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已经不耐烦的等了许久，正无聊的玩弄着电话线。
没事吗？
因为哈库罗准将的威胁，爱德非常不想承认，但是他的确是有些担心与他分别到两个不同营地的罗伊·马斯坦。再犹豫了半响之后，爱德还是在联络兵奇怪的眼神中申请了这一次的谈话。
听到电话那头低沉的男声之后，爱德松了口气。虽然他明面上是答应了协助进行那些研究，但真正执行的时候大概会阳奉阴违。
“……”
电话那头没有罗伊预料的回音，只有细微的呼吸声。黑发男人高挑起自己的眉毛，然后说：“钢？”
“我还以为你会因为第一次上战场而自怨自艾的待在角落不知道做些什么，少佐。”熟悉的称呼让爱德不得不回过神来，扬起嘴角，爱德故作轻松的调侃着。他不能够让罗伊知道哈库罗拿他的性命威胁他。
“真是过分，钢。”虽然是打击的话，但罗伊突然觉得自己被弄糟的心情转好了。短暂的战斗结束之后，能够听到爱德的声音是最好的慰劳了，“我好歹也是国家炼金术师……倒是你这个小豆子，应该会被敌人不小心忽略掉吧？”
说完之后，罗伊聪明的将话筒远离耳朵，但那边的怒吼还是穿过了他的耳膜，这让他觉得非常有趣。
没有经过大脑吼完一句的爱德喘了口气，狠狠的瞪了站在一旁偷偷注视着他的士兵。那名士兵咽了咽口水，立即转移视线——如果被迁怒可就糟糕了。
“你就不能够说些好话吗，罗伊·马斯坦。”爱德咬着牙齿挤出一句话，他打电话给这个男人可不是为了让他调侃他的身高。现在爱德突然非常后悔打给这个欠扁的男人，他果然就应该让他自生自灭，“我挂了。”
“喂——等下！”罗伊连忙叫住，虽然他知道这个小豆子很容易因为身高的原因发怒，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说出来。听到吼叫之后，罗伊才能够确定这个人并没有发生什么，“作为上司难道就不应该关心一下下属吗？”
听到这句话，爱德甚至能够想象出对面罗伊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相信你作为国家炼金术师，会坚强的活下去……”爱德换了一副口吻，他模仿起罗伊那令人火大的腔调，圆滑的说。就像是打不死的蟑螂……爱德撇了撇嘴。
“小心点，罗伊。”就在罗伊准备反驳的时候，爱德语气温和下来——当然还是带着不耐烦，“伊修巴尔的战场……”
爱德从罗伊那里知道的不多，他只知道伊修巴尔战争是罗伊所拥有的，最讨厌的回忆。大概也是这场战争将罗伊磨练成之后那个……糟糕的大人。
“你在担心我吗，钢？”
“谁……谁在担心你这个混蛋无能！”
‘啪——’
这能够算是害羞了吗？罗伊看了看手中已经呈现忙音的电话，笑的略微奸诈。
《＇钢炼/焰钢＇蓝狮》皇家基尔 ˇChapter 52ˇ 最新更新：2014…03…19 19：11：41
在营地休整了大概两个星期之后，大总统的命令再次传达到了格兰大佐的耳里。这场战争从罗伊刚加入军校开始，一直到现在已经差不多经历了三年多的时间。照这种算法，他跟爱德似乎也认识了这么久。
“开辟新的战场，然后攻占？”对于格兰大佐的命令，罗伊提高音量重复着——当然只是在休斯的面前。他这段时间并没有真正的上战场，但总归还是窥视到了一些所谓战争的残忍。
那些士兵对伊修巴尔人毫不留情，即便是看不习惯，不过罗伊还是知道不久以后，自己也可能会变成那样——一旦这种想法冒出来，他就不可控制的变得焦躁不安。
“这个是大总统下达的命令，我们也没有办法违抗。”原本盯着手枪的休斯耸肩无奈的说，跟罗伊这名国家炼金术师不一样，他后来倒是清理了好几次战场。
他现在的眼神一定很难看吧。
“而且需要在前线的是国家炼金术师……你不会有问题吧，罗伊？”扬起笑容，休斯扶了扶自己的眼睛，“说不定会看到钢之炼金术师。”
完全调侃的笑容让罗伊忍不住扶额，他嫌弃的挥了挥手示意休斯别这么无聊。
如果说遇见爱德的话，罗伊感觉有种矛盾的心情。一方面他并不像看到爱德杀人的模样，另一方面如果能够跟爱德并肩作战倒也是不错的经历。
出发的那一天，坐在军用车上的罗伊差点被银色的挂链闪花了眼睛。入目的一片蓝色，他们全部都有着国家炼金术师的象征。这还是罗伊第一次看到那么多的国家炼金术师，也突然间觉得自己与他们格格不入。
而这些国家炼金术师之间也没有任何交流，他们沉默的盯着自己的双手或者是随意在空中画着炼成阵。这样的气氛让罗伊感觉非常奇怪……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即将前往某处举起屠刀的刽子手。
“到了。”
军车停止后，同样跟随他们一起的格兰大佐——铁血之炼金术师率先跳了下去。再经历摇摇摆摆不知道行驶了多久之后，罗伊有能够脚踏实地。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下车的人只有他一个。
“罗伊·马斯坦。”格兰大佐叫了一句，让那个还在疑惑的黑发男人回过神来。他懒洋洋的将视线定格在自己的临时上司身上，挑眉，“这个突破口就交给你了。”没有在意罗伊的眼神，格兰准将抑制不住自己的假笑。
无论再怎么挣扎的人，都会在战场上被同化——这点他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
“什么意思？”这也是先前完全没有听说过的，虽然是知道了袭击命令，不过没想到是单独行动。这样让罗伊突然觉得有些不安，独自去面对那些拿着枪支的，对他们亚美斯多利斯军队充满愤恨的伊修巴尔人。
“难道你想让我将几名炼金术师摆在一起浪费资源吗？”格兰大佐随口回了句，这个时候，他嘴角的笑容已经逐渐隐去。国家炼金术师因能力而异，但大部分的存在都必须单独行动，即便他们的可能没有参加过正规的军校训练。
也许在未来，就连钢之炼金术师都很有可能被派遣主导一个战场，更别说面前这位移动的炮台……纵火者了。
“话说回来，其实你的炼金术真的很方便啊……”走上前去，就如同普通的军官，格兰大佐拍了拍罗伊的肩膀以示鼓励，“给我当心一点，那些伊修巴尔人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卑鄙。”
卑鄙。
是的，格兰大佐喜欢这么形容那些令他烦恼的小老鼠。他们不可协调的矛盾和愤怒让他们耗尽所有的手段，只是为了杀掉我方。已经有太多部下牺牲在战场上的格兰大佐打从心底里面厌恶，看不起这些褐色皮肤的异类。
“您……”罗伊看起来应该是没料到格兰大佐居然会关心他的生死，原本就复杂的心情变得更加混乱。
“炼金术师也是人才，死掉的话真的会很可惜。”虽然这是格兰大佐的其中一个理由，不过身为军官的他照样是不喜欢自己的下属倒在战场上。只要是归属于他的手下，那么他就有义务争取让他们有更大存活概率。
格兰大佐交代完之后，便跳上军车离开了。他还要将其他的炼金术师分配在不同的地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能够浪费。
看着离开的车辆，罗伊拎起来脚边的小型急救包裹。现在真真实实的只有他一个人了，就连战友都不存在。而他现在需要袭击的，是一个较为大型的村镇。从正门口能够看到伊修巴尔人修筑的战壕，还有那一个个如鹰般扎在他身上的视线。
凝视着对面举起，然后齐刷刷对准他的枪支，罗伊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弹指。
‘啪——’
#
实际上，试验究竟进展到了一种怎样的地步，爱德一点也不想理会。他不知道自己能够逃避多久，但是他知道哈库罗准将……或者说那群人造人的耐心是有限的。
他躲在某些角落看着炼成的研究报告，无论在哪，都会有目光紧紧的黏在他身上，监视着他。
有时候他也会被强制性的带到试验地，被士兵们限制住不能动弹，瞪大自己的双眼看着那些疯狂的研究人员进行着试验，然后是一个又一个痛苦死去的伊修巴尔战俘。
他什么也做不了。
“你的理论研究准备的如何了？”搓着自己的双手，其中一名研究人员凑近爱德，脸上挂着贪婪的笑容看着爱德的手稿。他们从来都不会否认这个人在炼金术上面的天赋，可惜他同样在违抗命令上也无师自通。
“……”
爱德抬起头，他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看到那些战俘的挣扎，爱德只能够感觉到由内自外散发的冰冷温度。他很害怕自己麻木于他们痛苦的呻〡吟和扭曲的表情，就像这些研究人员一样。
“我知道你已经准备好了。”事实上研究人员根本就不需要爱德的回答，他们自顾自的拿起堆积的手稿，认真的阅读着里面的每一个字。不需要担心是否有进展，因为爱德身上还背负着他属下们的性命。
果不其然，上面所写的东西并不如同在中央第五研究所一样是废物，相反里面的某些观点足以让在场的研究人员兴奋的颤抖。是的，只要有这个炼金术师，即便他不愿意，贤者之石的进展总会越来越快。
“明明拥有着这么好的天赋，躲在这里也太不像样子了吧？”等待那些就像是得到了骨头的研究人员离去后，恩维从黑暗中走出来。他嘴角一如既往是恶劣的笑容，穿着一身军装却怎么也遮不住不伦不类的气息。
“我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开始研究这个该死的贤……贤者之石。”爱德语气不善，他无时无刻不在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和愤慨。这里的一切都让他不舒服，就算是空气都能够让他作呕的反胃，“你还有什么要求？”
“别那么激动嘛，钢小不点。”恩维举起双手示意自己的无害，他眯起眼睛。从刚见面的时候他就开始察觉，这个小豆子对他有着超乎寻常的禁戒心和厌恶感。这让他感到非常好奇……是的，现在的他穿上军装有了军衔，在平常人的眼中应该是一名普通的军人吧？“我们当然知道你做的很好。”
脑袋中的怀疑一闪而过，恩维选择了先安抚这个看起来就跟马可医生刚刚接触这种研究时状态一样的钢之炼金术师。无论怎样抗拒，马可医生到了现在还不是需要乖乖的在为他们卖命——也许这个就是军官中所说的军犬吧，不能够违抗主人的命令。
“但是总是不接触试验，是不能够更好的了解这种炼金术的。”恩维伸出手揉了揉爱德的头发，笑的灿烂。一双绛紫色的眼眸中没有任何的情感，望进爱德眼中后让后者感觉浑身发毛。
“你们想……”
“你或许应该近距离接触一下，是吧？”满意于面前人的僵硬，恩维现在开始不怎么讨厌这项无聊的工作了。毕竟这个小豆子实在是太有趣了——一个在战场上厌恶杀人的国家炼金术师。
爱德的呼吸一瞬间停滞了，几秒钟后他在反应过来，然后大口的喘气着。他能够将那些理论看进去就已经是极限了，现在还让他来参与这种残忍的试验！
“我不会参与的，”爱德突然间激动的站起来，原本堆叠在身边的资料散落了一地。他提高了音量，金黄色的眼眸因为愤怒而颤动着，“不可能，将那些人当做是实验材料！”
突然被吼了一嗓子的恩维愣住了，他眨了眨眼睛。
“真是不听话的小鬼。”恩维‘切’了一声，然后朝不远处的士兵挥了挥手。随即指向了面前的少年，舔了舔嘴角，“抓住他。”
来不及反抗，爱德就被手枪顶住了后脑。他的双手和肩膀都被用力的抓住，不能动弹。
“带走。”
恩维昂起脖子点点了不远处的实验地，朝爱德展露了恶劣的笑容。
《＇钢炼/焰钢＇蓝狮》皇家基尔 ˇChapter 53ˇ 最新更新：2014…03…21 21：39：09
想要反抗的爱德被狠狠的踹了一脚，然后往前趔趄了一下，跌跌撞撞的走到了试验地。小腿处的疼痛让爱德忍不住的皱眉，但接下来的画面是他更不想看到的。
已经成型的炼成阵在地上让爱德觉得刺眼，自然是没有他先前设计的七角炼成阵来的复杂，但也能够算得上是现阶段最为完善的了。
红色的液体冒着气泡，爱德被士兵架着推到了炼成阵的面前。可以被称为贤者之石的半成品的液体环绕着炼成阵，几名带着脚铐与手铐的伊修巴尔俘虏站在正中央。
逃走。
爱德的脑海中只能够浮现这两个字，随即而来的则是没有经过大脑指挥便动起来的双手。他先是抽出机械右手捂着枪口，让对方士兵条件反射的开枪之后，才用力的一脚踢倒他们。
‘砰——’
略微钻心的痛让爱德瞪大的双眼，他抬起头发现不远处的角落还存在着一位阻击手，他以刁钻的角度将子弹打进了爱德的左肩，血花迸溅。
因为刺痛的缘故，爱德身体反应速度迟缓了一步。倒在地上的士兵瞬间弹起，一人一边压住了爱德，强迫他跪在炼成阵的面前，双手‘啪’的拍击在地上。
“不——”
不用炼成阵的爱德只需要双手合十，然而在存在炼成阵的情况下，将双手按在地上便能够发动它。这是一种身体经过长年累月而形成的条件反射，完全不受大脑的控制。
‘嗞……’
红色的光芒顿时闪现出来，带着强大的力量。爱德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的肩膀完全用不上力，温热的鲜血顺着左臂滑落到地上。一旦他打算用右手袭击那些士兵的时候，站在左边的这一个就会用劲的捏紧他刚才手上的位置，令他一瞬间脱力。
炼成依旧残忍的继续着，爱德的耳边回荡着的是伊修巴尔俘虏痛苦的嘶吼声，他们被逐渐分解然后与红水融为一体。交付了自己的生命作为材料，强制性的被炼成。
直到一切结束之后，士兵才放开已经无力瘫坐在地上的爱德。他们也不想这么做，但必须遵从高层的命令。
“怎么会……”爱德呢喃着，他艰难的手脚并用向前移动。刚才还存在着的俘虏已经消失不见，而红水还是一如既往——也许在爱德的眼中它红的更加过分了。
“切，失败了吗？”站在一旁观看的恩维撇过头去，他满心以为这一次利用这个钢之炼金术师会有所突破，现在看来这并不是国家炼金术师的问题。应该是炼成阵，不正确的炼成阵或者是不完全的炼成阵导致了他们一直在原地踏步。
他进行了贤者之石的炼成。
爱德的脑海中只有这一句话，无关炼成的成败，但是他已经进行了。这完全是打破了他的原则，他自己也陷入了这个原本嗤之以鼻的炼成中。什么利用人类的生命，什么突破现有的炼金术，完完全全就是——罪。
“喂，站得起来吗？”恩维踢了踢装死的爱德几下，看到他没反应之后粗暴的拉起，“你可不能够死啊，小个子国家炼金术师。”
“我杀了他们……”爱德重复着这句话，就算是伤口被扯开，他也像是感觉不到一样麻木的面无表情。看到别人这么做，在脑袋中模拟出来，跟确确实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首先随之而来的就是反胃，爱德直到被人勉强的拖离现场的时候，都在干呕着。或许是心理建设不够，但爱德那一刻真的是宁愿动手杀人，而不是将他们当做是试验的材料。
假使在战场上，就能够将他们当做是敌人。两者之间可能表面上没有什么差别，但本质却是不一样的。
“带他去包扎。”恩维不情愿的说道，仅仅是因为一个炼成而变成这样，也太没趣了吧。就连马可医生都不是这么被强迫着炼成，可以说钢小不点可是遭到了高级待遇——虽然他可能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待遇。
当然了，如果这个人真的出现其他例如满不在乎的眼神，也就没意思了。
失神的爱德坐在帐篷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