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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寿无疆   作者:殿下笑-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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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连觉怒道“你不配做玉夫人……”
  “难道你还要写休书不成……让满朝文武百官知道你暮年之际休妻。”
  “娘,你还嫌事情现在不够热闹吗?”
  满屋子的硝烟浓浓弥散着,玉连觉气的心痛。
  “老爷不好了,二公子的院子起火了。”
  也不知是谁在外面大喊了一句,惹得三人同时一惊。
  等玉连觉赶到玉清风的院子时,火势已经很大很大,根本就靠近不得,就是灭火之后,这院子也只是残垣断壁。
  “清风啊!”不敢相信的玉连觉在看到熊熊大火时撕裂般的痛喊出来,被折磨得不堪的身子软了下去,老泪纵横的望着。
  “老爷,救救二公子,公子他一回来就在屋子里不肯出来……”这时浣烛梨花带雨的跑了过来,一来“噗咚”的跪下。
  玉清境震惊的看着大火,这人怕是救不出来了“清风真在里面?”
  “嗯。公子回来后说是累了,奴婢就去给他准备热水……哪知等奴婢回来后,屋子已经着火了,公子人……人就在里面。”
  等大火扑灭已是半夜子时,玉连觉在玉清境的搀扶下到了废墟之中,寻找玉清风的尸骨。
  浣烛四处翻找,她希望玉清风没有死。
  “在这呢?”一个奴才指着一白骨说道。
  玉连觉、玉清境、浣烛闻声看去,已经变成黑色的白骨隐隐显显,至少还能看出那是一个人的模样。
  “清风?”
  “爹。”玉连觉终于在这种绝望之中倒下,他亏欠玉清风太多太多,接他回来想好好弥补他所失去的,可玉清风从不接受自己的好,一直被他拒之千里。今时……白发送黑发。
  此事很快在锦城流传,至于玉府二公子为何会自焚大家都说各种纷纭,有人说二公子被情伤选择自焚了却一生,有人说二公子做了恶事怕牵连玉府上下,有人说二公子是被人所害。
  而这些对于玉连觉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捧着那可怜的一撮骨灰,他立在夜间的小雨之中,看着灯光犹在的书房,恍惚间,有一白衣女子缓步而来。
  “子胥,灵儿好想你。”
  女子挽着玉连觉最喜欢的发式,头上插着一根素簪,秀眉清淡,笑意充满爱恋。
  “子胥,你何时来陪灵儿?灵儿真的好孤独,在这世间游走多年,也不曾见你来过。可是将灵儿忘却?”
  “子胥。”
  玉连觉垂眸。
  “子胥,我为你舞一曲如何?你不是最喜欢那曲《梦浮生》吗?好吗?你睁开眼看看我……”
  “子胥,清风前几日来看我了,他说他好恨你……和你不让他看我最后一眼,说你狠心一别十八年,对他不闻不问。”
  玉连觉拽紧骨灰瓶,老泪泻下,润湿在这凄凉的夜色之中。
  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连自己的女人……都只能看着他凋谢、死去,死不瞑目。
  “子胥,我梦到当年了。”
  当年。
  玉连觉遇见白灵扇时,恰是进京赶考时,六月大雨让山体滑坡,他险些被压在泥石下,幸及当时路过的颖娥救了他。而那时,恰巧她们都要去锦城,故而一道,没想到,最后半途遇见白灵扇。
  那时白灵扇十八岁,一身白色衣裳,负剑骑在马匹上。
  “在下白灵扇。”
  “白姑娘……”
  也许,一开始就是错的。
  这一切都因为颖娥而破灭,美好的感情渐渐如履薄冰频频危机,因为颖娥对他又救命之恩、因为颖娥是白灵扇的师妹、因为颖娥被他玷污……
  '浮生轻似梦,红颜堪几折?'
  ***
  玉府素镐一片,而那朝堂也没有太平。
  近日太子位一事让诸位大臣都过的胆战心惊,在朝堂上说话时十分谨慎,除慕容熬开口否则不多言,若是有言也是那几位掌控朝堂的几人。
  “太子能则上,不能则下。现任太子空有其才,二十余载学无所用,乃国之不耻。区区南燕和亲一事都连出岔子,日后如何担大任?太子之老师伯颜仲空受俸禄,未有实能传与太子,该罚。降职至正三品侍中。”
  伯颜仲抖着身子上前跪道“臣叩谢皇恩。吾皇万岁。”
  慕容熬又道“太子慕容央雪自今日起罢黜为廉王,于青暖殿思过三年,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探望。至于储君位,诸位爱卿可有合适人选?”
  前侧慕容央俊看向慕容策,瞧他一直很安静,又看向身边的慕容央锐,他更是低首不敢抬首。
  “今日这朝诸位爱卿是想上还是不想上?”不闻回话,慕容熬的眼神开始冷漠下去,尽是不悦。
  下方你看我我看你,迟迟没人说话,那慕容央严道“启禀父皇,儿臣有一言相奏。”
  “且说来。”
  “儿臣认为,太子事关国事国耻,不该如此便罢黜太子殿下。所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太子犯错也非故意而为之,且据儿臣得知,朝事大多由千机处或是三书省掌管,太子有意接触政事也无从下手。故此,太子之错,也有朝中权力分配有关系,不该他一人承担。”
  慕容央严这话让他身边的慕容策看了他一眼,而慕容央俊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这话藏着的玄机着实太大了。
  下方有人开始小声论起此事。
  上方慕容熬微微挑眉“你认为权力过于集中在某个人上?”
  “儿臣虽非久经朝堂,却深知权不可大握,要适当下放,固的紧了,非但不能达到预期的目的反而会适得其反。父皇可以仔细想想,太子之过?若是先前,太子亦在这几处办事,便是个阿斗也该懂些一二,不至于惹父皇大怒。”
  慕容策没想到慕容央严如此快便要恩将仇报,带他入千机处可真是慕容熬的一步好棋啊!这不是明摆着要他放权吗?只是,权,是他光明正大凭借自己势力得来的,没有踩着他人尸首,他为何说放便放了。
  “父皇,儿臣认为,太子之过在其身,人若有能有上心,外界一切阻拦只若无物,仍能逆流而上。若却无其能,日日给他人手、书记典故教训也是无用的。四哥所言,儿臣赞同,朝中权力却有集中之象,但这并非太子无能只根源。”
  慕容央严笑道“那五弟认为太子之过在于其自身根结了?”
  慕容策淡然的说道“父皇比我等更为清楚根源在何处。”
  上方的慕容熬皱眉,这慕容策竟将事情推到他身上来了,本来心里有火,一听这话,更不想继续论及这件事情“罢了罢了。储君一事搁置明日再谈,退朝。煜王来御翔殿。”
  待朝散,慕容央俊凑到慕容策身边说道“你好心教他政事,但在这朝堂上,你还是他劲敌。”
  “若是胸有成竹,何至于河未过便开始拆桥?三哥,我且去御翔殿内。”
  慕容央俊点头。
  慕容策独自一人赶到御翔殿外时,慕容熬的贴身公公郝文修道“皇上正在里面候着呢?”
  “还有何人在?”
  “就皇上一人。”
  慕容策沉吟片刻方才进去,慕容熬坐在正殿的案前,案台上放着几本奏折,旁边有一炉熏香,是他惯用来稳气静心的,一旦点了此物,足以说明慕容熬近日过的十分不舒服,想想也是。
  慕容熬看他来了,也没放下手中的奏折,道“来朕旁边给朕抄折子。”
  抄折子一事本该由专人来做,慕容熬所用那人正是一不懂政事的文人李靖彦,今时让他抄折子怕是被有用心。
  可慕容策也没拒绝,上了台阶,在案台旁的垫子上跪坐,慕容熬往那边挪挪给他腾出地方来。以往抄折子都是在下方的案台抄,只是这慕容熬心情不好故此让慕容策到自己身边来抄。
  慕容策摆弄好文墨卷书,展开慕容熬阅过的折子,正当抄时才发现此折子正是南燕和亲一事,即便是发觉他也默默无声的提笔抄着。
  郝文修立了片刻,进去看了一眼,瞧这模样倒是无奈摇头,转身又出去。这才不多久,中书侍郎宇文章来了。
  “中书大人,陛下正与煜王在殿内阅折子,并吩咐过不接见任何人。不知大人有何要事?”
  宇文章看了一眼里面,没瞧见什么,只道“公公,我这来是想问问皇上究竟如何处置太子?若是罢黜迟迟未见诏书,若是续以重用,也不闻有所安排。让我等实在是难安啊!”
  郝文修道“陛下并未立下诏书,却不知何时会立?但,这太子位廉王确实保不住。”
  “那公公可知皇上意欲何为?”
  “不知。”
  宇文章没弄出个什么,只得转身离去,回三书省去。
  时至午时,慕容策也已抄好慕容熬给他的折子,期间二人并未多说一句话。
  “朕在这小憩片刻,你将最后一本抄好之后,去文轩宫搁好。今日,你便在宫中,直至酉时末。”
  “是。”
  慕容熬往榻上一靠,眼睛却盯着慕容策的背部,很久之后又问“你身上是哪来的气味?朕似乎在何处嗅过?”
  这件事情慕容熬一直都很疑惑,自打他那次靠近后才发觉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气味,想不起究竟是什么,但是很熟悉。
  慕容策抄书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又开始动笔,只道“许是在桃林呆久了,不经意之间留了那桃花之味。”
  “是吗?”慕容熬半信半疑,随之倒下枕着枕头闭眼“二十六年前,朕带兵平定了一个十分神奇的国家,那个一年四季,桃花开而不败,即便是三尺雪天也依旧娇艳火热。国/民人人身有桃花之气,听闻贵族公主或是王子他们的血会有桃花香,每逢受伤时,哪怕是小小的一道口子,那些公主王子会痛苦万分,严重者,青丝若雪。知道帘妃为何如此得宠吗?”
  慕容策平静的说道“不知。”
  “只因她十分喜爱桃花,常年用桃花沐浴,久而久之,身负桃花香。朕每次看到她总会记起那个不复存在的国家……古龙国,真是一个幻境之国度!”
  “素闻古龙国与世无争,仿若世外之境,乃冀罗大陆上最神秘之地。二十六年前,父皇带兵功之,火焚数日,将之臣民、王室后人诛尽,如此古龙桃花重生,只是冠我凤渊之名。”
  慕容熬轻笑“古龙国居我东侧,半分陷于凤渊之境,遥想北河大陆领国珈蓝,一霸东部操领四国,朕,自是也会让冀罗大陆之东完全没入我凤渊之名下。”
  “故此父皇也欲一统冀罗大陆,领首四国,因为太子怀柔待之和亲,不合你心意,方惹父皇大怒,太子位乱。”慕容策一边抄一边听,听完了,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揪出慕容熬真正太子乱的缘故。
  那被戳破的慕容熬嘴角微扬,睁眼时的阴狠竟与慕容策相差无几,二人相貌本就接近,但看慕容策如今之貌便可知慕容熬年少时的模样,只是,慕容熬在俊美之上逊色了不少。如今,他听闻慕容策的言语,起身撑着上半身看向慕容策,道“是朕不了解自己的亲儿子,还是朕的亲儿子太了解朕?嗯?”
  “父皇之子莫过于四哥栗王。”
  这句话说的多少是有些赌气成份在里面的,翻开过去的故事,慕容策无不心酸与怨恨。便因他们非帘妃之子故而不得重视,任之放荡,好比慕容央烁现状。他嫌少在慕容熬面前露出对亲情对父爱的丝丝而可怜的渴望,早在林昭走的那天,他便决定父亲不要也罢,亲情不要也罢,所谓天不负我我不负天,既然谁都未将谁厚看,那谁都不要。
  “你是在指责朕忽视你们?”
  “不敢。”
  “不敢?”慕容熬语气有些不善,他有时候不愿看慕容策无非不是因为他比起慕容央严更像自己,看着他放佛看到自己还是太子的自己,故此,总是避开他,当然,这其中也有他非帘妃之子幼时火烧他龙袍还推卸责任的缘由。都二十年了,他还是无法接受这个儿子,不管他如何努力如何优秀如何权倾朝野却始终临架他之下。“今日朝堂上,栗王之言你可认同?”
  “认同。”
  “那你敢不敢跟自己赌一把,重头再来?”
  慕容策握紧笔杆,欲要折断,是他顺从太久让慕容熬以为他很柔和还是慕容熬总借着他们是父子而逼迫他。幼时他顺从是因他无能,少年时顺从只因他为护住自己的羽翼渐渐强大,成年时,他的顺从只因他还不想大局未成前自掘坟墓,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完全听从慕容熬的安排。
  “父皇,儿臣能有什么需要重头再来?”他宁愿选择装无知。
  后面的慕容熬蔑视一笑,又倒下“你啊!还是嫩了点。快些抄,朕醒来时,要看到你从文轩宫回来。”
  “是。”

  太子2练剑

  慕容策抄好书,将几本卷书送至文轩宫,这途中他见到慕容央烁的母妃长明,她旁边跟着一位粉色衣裙的女子。
  慕容策本是旁道,哪知那长明却将他叫住。
  “烟儿,这便是煜王爷。”
  秦墨烟不料及会在宫中与慕容策遇到,方才瞧见时脸便红了,此刻被拉到面前更是羞红一片,羞答答的弯身行礼,却不敢抬首看他一眼。
  慕容策道“明妃娘娘,这位是?”
  “我侄女秦墨烟。”长明似乎看出秦墨烟的心思,便让宫俾看着她,与慕容策独自走在前面。“暖妃走的早,皇后也未跟你提提你的婚事,眼下,太子、翼王都已成婚并有子嗣,洛王也将于七月完婚,而栗王,皇上已看好了人,唯独你还孤身着。我想着你也不小了,就是烁儿比你小都成婚了,总不能让你孤着,于是思量着为你寻一门亲事。你也看到了,烟儿这丫头……你如何想?可否应下?”
  对于婚事,慕容策自是没想过,一来他薄情寡欲不需要女人在身边陪着,二来女人实在是聒噪,三来他未遇见心仪之人,自然二十五岁还不成婚。今时见到这秦墨烟,他只觉此女子与凡人无异,放入人海也看不出什么独特来,此等女子怎是他的王妃。
  “多谢娘娘好意,我近些年还不欲成婚。”
  长明微惊“为何?在等些年,你可已年近三十了。”
  “成家不嫌晚。”
  “那在你心中……煜王妃该是什么模样?说来听听。”
  慕容策沉吟片刻“至少闲言少语。”
  如此一句话,让长明和后面的秦墨烟脑袋里一头雾水,这是什么要求?莫不是要一个哑巴不成?
  慕容策见离文轩宫渐远,便与长明作别。
  待人走后,长明道“煜王莫不是要这个哑巴王妃?”
  秦墨烟自是神伤,烟波暗淡“他……”
  “罢了。此事搁下,待洛王成婚后,我在与皇上商议几番,看能否把你送进煜王府。”
  “多谢娘娘。”
  “死丫头。”
  ……
  等慕容策从宫中回去时,天色不早了,换了衣裳用过饭,也没过问什么,似乎已经把那三位给忘了。
  恭苏办事回来见他有些疲惫的坐在榻上养神,过去说道“我帮你捏捏肩。”
  “嗯。”
  慕容策昏昏沉沉的睡去,等他醒来后,天已经暗下去了,恭苏已经出去了。
  他走出房门,看了一眼夜空里的星辰,跃身到屋顶上去,又划过夜空落在冬墨院的屋子上。
  “速度可以慢一下,以后慢慢快起来。”司徒胤立在玉清风左边,握着他的手腕教他剑法。
  玉清风跟着司徒胤的指点挽了一个剑花,虽说不是很顺,至少还是能做下去的。
  上方的慕容策静静看了几眼,南宫碟很是时候的出现了。
  “王爷,廉王黄昏时屏退一切宫女将自己反锁在屋内,怕是……”
  慕容策道“太子妃在何处?”
  “还在殿内,从今朝朝后得知太子被废后便哭啼到现在,人早发不出声音来了。”
  “继续看着他。”
  “是。”
  慕容策挥袖苍回便自袖间而出划过夜色直至下方的玉清风,那玉清风和司徒胤同时觉擦到丝丝杀气,看去,见是一把剑,司徒胤顾不得那么多,握着玉清风手一手抓着他的身子将那剑挡开。
  玉清风自然是认得这把跟寒冰似的剑,只是此刻他哪有心思去猜测慕容策的意图。
  苍回次次攻击力都很大,似乎非要将玉清风逼到绝路才可罢休。
  久久不见剑停下,司徒胤大概猜到慕容策的目的,选择撤身放开玉清风让他自己对付,飘向四处,隐约可借着月色看到一身白衣的慕容策立在高处,他旁边的女子艳若曼陀朱砂。
  苍回一剑挡去玉清风手中的残念剑,反弹之力将玉清风摔倒旁边的地上,可谓狠之又狠。慕容策收回剑,淡漠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人,转身消失。
  南宫碟也随之离去。
  见人一走,司徒胤立刻上前搀扶玉清风,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
  玉清风忍着被摔的疼痛感,道“没事。”
  “今晚别练了,进屋。”
  ***
  “五弟,如今我只能靠你了。”慕容央雪看着慕容策说道。
  “大哥有何交代尽管说便是。”
  慕容央雪犹豫了片刻,道“我希望你以后能帮衬翼王,他是你们几人当中最畏惧父皇之人,如今我被禁足在此地,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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