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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扎克皱起了眉:“阿斯兰永远也不会与PLANT为敌的,他只会为PLANT献出生命!”
“年轻人看问题就是冲动!”长者摇着头,不以为然地说道。
伊扎克刚想反驳,身上的手机响了,他只好抱歉地笑了下,走开去听电话。
电话是事业处来的,伊扎克还在休假期间,回来后并没有向单位报到,电话里向他请示了和静海的公司具体合同中的一些问题,伊扎克一一解答完时,客人们已经三三两两地向玖尔夫人告别了。
伊扎克也去门边相送。刚刚谈话的长者拍着他的肩,认真地说:“我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慎重些总是有好处的。”
伊扎克抿了抿嘴,应道:“我会仔细考虑的。”
送走客人后,艾萨莉亚和伊扎克坐了下来,问起了阿斯兰的事:“阿斯兰的身体很严重了么?”
“恩,必须要做手术了。”
“唉,可怜的孩子。”艾萨莉亚心里很难过。玖尔和萨拉家一直关系很好,艾萨莉亚既是帕特里克的同事,和阿斯兰的妈妈更是不一般地投缘,所以虽然伊扎克和阿斯兰自小就别扭着,艾萨莉亚其实是把阿斯兰当成另一个儿子看待的。这次伊扎克去静海她也知道事情的大概,本来准备让伊扎克把阿斯兰带回来自己替他妈妈照顾一下他,结果阿斯兰却不肯过来。
“他,不肯来?”艾萨莉亚有点难过。
伊扎克看了看妈妈,低下了头:“他先住在迪亚卡那里,等确定了手术的事再说吧。”
“也只好这样了。伊扎克,你抽时间多陪陪他,身体不好心情也不容易好的。”
“我知道了。”
第二天,一到约定的时间,伊扎克就准时到了议长办公室门外。
议长仍带着温和亲近的笑容,站起来和伊扎克握了握手。
“伊扎克君辛苦了。”
伊扎克单刀直入地说:“请议长说说手术的条件。”
议长大度地一笑:“看来也被伊扎克君当成坏人了呢!也好,阿斯兰君的情况是比较特殊,他的案子因为他的出逃成了悬案了,这些年PLANT的政策其实已经可以把案子撤掉,不过就需要他本人出面才行。伊扎克君觉得这样可以吗?”
伊扎克咬了咬嘴唇:“议长是要他公开表态?”
“这总是必须的吧?他的被捕、出逃都是当时的大事,如今回来怎么也应该向公众做个交代,是不是?”
“不能只通过司法程序解决吗?”
“伊扎克君,PLANT当前的评议会是什么情况你应该是清楚的。我很努力地维系着各方的平衡,但掣肘还是很多。阿斯兰君的身份很特殊,他的行为对评议会各方来说都有着不同的意义,太任意的做法只能招致不必要的攻击啊!”
伊扎克蹙着眉思考着。
议长又接着往下说:“我看过阿斯兰君的资料,是个很优秀的人哪!这样的人如果不能为PLANT所用实在是太大的浪费了!”
伊扎克抬起头来,向议长敬了个礼:“我会向阿斯兰转达议长的意见的”
“等着伊扎克君的好消息。”议长点了点头。
伊扎克说完了见面的结果,看着阿斯兰。迪亚卡也看着他。
阿斯兰一直低头听着,没有说话。
伊扎克挑起了眉:“阿斯兰?”
阿斯兰抬头看着伊扎克澄净的眼睛,不期然又漫起了温暖的安心的感觉。
从决定回来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不为了别的,只因为面前的人希望他活着,而他不愿意辜负他为他的心意。如果自己没有生活的目标,那么,就为了他吧,为了他努力地活下去,因为他说,活着就是理由。
他不想再看见他为自己流的眼泪,因为,他从来不是会哭的人。他喜欢看着他精力充沛地跑着叫着,对自己吼着,而不是对着自己无力地流泪,因为自己。
如此,也够了吧?足够让自己有力量去面对以后的所有了吧?那么,我试着活下去。
阿斯兰轻轻地说:“伊扎克,麻烦你了。我接受。”
迪亚卡吹了一声口哨。
伊扎克暗暗地松了口气。他还真怕阿斯兰又倔起来,却不知道从那个早晨开始,阿斯兰已经打开了紧锁的门。
他不会再辜负他的心意。
七
手术的日期很快就安排好了,因为还不能公开,用的依旧是阿历克斯。狄诺这个名字。
手术本身不是很危险,只是因为时间拖得太久,身体细胞已经大面积受到了侵蚀,需要一段较长的恢复过程,而且,恢复也因为被侵蚀的严重程度而有着相当的不确定性。
伊扎克和阿斯兰一起听着医院方面的解说,表情凝重。他偷偷地看了阿斯兰一眼,后者很安静地听着,发现伊扎克看他,对他笑了一笑:“不是太坏的结果啊,伊扎克。”
伊扎克恨了他一眼,什么叫不是太坏?根本就很糟糕嘛!又开始怪自己怎么没早一点把这个不自觉的家伙挖出来。
确定了手术事宜,阿斯兰就住进了第一医院。因为有议长亲自出面,院方派出了技术最好的医生。事实是前2年得这种细胞病的人不少(大清查期间普遍使用的逼供方法所导致),一般轻状的都可以用一种相应的解药调整治愈,而过量被使用的话就破坏了细胞本身一系列的代谢,而让毒性物质沉积了下来,进而直接影响到细胞的正常工作,这就只能用分子针定向向身体补充相应的溶酶体,让它们去清除侵入的毒素,修复受影响的细胞。而象阿斯兰这么严重的情况医院方面也还是第一次遇见,主要还是延误了治疗的最佳时机,所以对治疗效果,院方一直都持着保留看法。
手术的过程并不长,伊扎克等了没多久阿斯兰就被推了出来,看他的样子和进去时没什么不同。伊扎克放下心来。
刚在病房安置好,伊扎克的手机就响了。虽然休假还有2天,但处里的工作却堆积起来,这两天他的手机几乎没有停过。
阿斯兰看他有些忙乱的样子,一待通话结束,就对他说:“还是去上班吧,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了。”
伊扎克盯着他看了一会,又想了下,点头:“好,我回去处理一下。晚上再来。”走到门口,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一句:“好好待在床上,别乱跑!”
阿斯兰一笑:“当我是小孩啊!”
“哼,你本来就是个不乖的小孩!”伊扎克瞪他一眼就走了。
阿斯兰哭笑不得,从小到大,还真没人说过他是个不乖的小孩,倒是伊扎克自己,颇为了打架的事被人告到玖尔夫人那里。
伊扎克走后不久,医生和院长一起过来,告诉阿斯兰他们研究后的治疗方案。溶酶体已经注入,但按过往的经验来看,治疗会很缓慢,而阿斯兰的情况又不知道时间长了会不会又出现意外。故而治疗组反复研究后,决定采用激进的疗法,人为激活药性发作,使溶酶体更有效地采取针对性的清除工作。只是,鉴于药性发作时极端的痛苦,需要征求病人自己的意见。
阿斯兰接受了医生的建议。不管怎样,他已经答应了要活下去,那么,他会努力。
伊扎克一回单位就忙得焦头烂额。他恢复工作后在原作战部队没呆多久就被调到了军需事业处,一直负责相关的军工原料的供应。PLANT虽然可以从宇宙空间获取大量的工业原料,但也要付出相当数量的人力。而战后PLANT最缺乏的就是人,不说在战争中死亡的人数,就连出生率也一直持续地下降着。所以,伊扎克觉得光发掘自身的开采力是不现实的,所以才很努力地去打通与月球开采公司之间的渠道。现在一切已经差不多到了签定正式合同的时候了。
等伊扎克忙完了,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医院是去不成了,估计阿斯兰也应该早睡了。随手撕开一碗速食面,冲进热水就吃了起来。然后才向宿舍走去。
清晨6点,伊扎克反射地醒了过来,匆匆洗漱完就向医院赶去。
进门的时候护士刚替阿斯兰抽完血,阿斯兰惊讶地问:“这么早你来干什么?”
“昨天太晚了,没能来。你怎么样?”伊扎克坐到了床边。
“说了没事了。以后不要天天来,我自己能照顾自己。”阿斯兰看着伊扎克很认真地说。
昨天下午就开始了激活疗程,刺痛加冰寒一直折磨他到11点多才消退,不过,他对此早已经习惯,3年来,这几乎已经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了。
伊扎克对阿斯兰的“没事”一向怀疑,不过医生也说了他的治疗需要过程和时间,他虽然着急但帮不上什么忙,这也是事实。所以,他皱皱眉,叹了口气说:“我这几天也真脱不开身……有事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听到没有?”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罗嗦了?”阿斯兰白了他一眼。
“还不是你害的!你要不是老是有事不说我至于这么疑神疑鬼的么!哼!”伊扎克板起了脸。
阿斯兰心虚地回答:“好啦,哪有那么多事!真有事的时候我一定给你打电话,行了吧?快走吧!”
伊扎克这才离开,向单位赶去。
往后的几天伊扎克顺利地签好了合同,工作上了轨道他还是有忙不完的事。只要下班早些伊扎克就会去医院看看,但他几乎没什么可以早过9点下班的时候,所以多半只能抽空给医院打电话。
阿斯兰固然一直说着很好,医生也告诉他治疗效果不错,这让他多少放下了心。
迪亚卡所在的威曼队换防要去外宇宙,临走前先去医院看看阿斯兰,结果正撞上他在做激活,猛然见到阿斯兰那么痛苦的样子迪亚卡愣在门口硬是没敢进去。他忽然就明白了伊扎克说起这事时的无力感。他们帮不了他,除了看着他,什么也做不成,却还要看着他特意为他们换上要他们放心的笑容。
迪亚卡终究没有进去就悄悄地走了。
他去了事业处。
伊扎克的办公室一如既往地忙着,但忙而不乱,一切都井然有序着。
迪亚卡不知怎的很喜欢看伊扎克工作的样子。他布置工作简明扼要,从没有多余的语言,解决问题也一下就找到重点,从不理会旁支末节。连他早就听得起茧子的“KUSO”也很少能听到,以至于他想,那是不是他专门针对他们几个人的语言。
迪亚卡就这么倚着门框边看边想着,直到忙碌的人终于从顺滑的银发下抬起了冰蓝色的眼睛。
“迪亚卡!你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就站在那里啊,KUSO!”
哈!果然。
迪亚卡笑了起来,象个孩子发现了什么宝贝。
伊扎克瞪着迪亚卡诡异的笑容,狐疑地问:“你搞什么名堂?”
“恩哼,是发现好东西了!”迪亚卡越发笑得古怪了。
“切!”伊扎克不屑地一哂,“这里有什么好东西让你发现!除了卷宗就是申请,我都快闷死了!……你怎么有空来?”
“调防了。明天出发。”迪亚卡走进来半坐在桌边。
“去哪?”伊扎克皱皱眉,毫不掩饰眼中的热度。
“第二宙域。”
“KUSO!把我弄到了这种地方!”伊扎克不甘心地喃喃着,抬手狠狠地捶了迪亚卡一拳。
迪亚卡今天却无心取笑他。他看着伊扎克犹疑了好一会,还是对他说:“抽时间去看看那家伙吧,似乎,很辛苦。”
伊扎克不解地看着他:“阿斯兰?我才打过电话给医生,说已经很有进展了啊!”
“也许吧。但治疗似乎不是那么舒服的事。”迪亚卡没再多说什么,看时间不早,就摆摆手走了。
伊扎克越想越有问题,知道问阿斯兰是问也白搭,就又打电话给医生,详细地问了治疗的过程,这才知道阿斯兰现在每天都要被那药折腾一次,不由得脸色发白。他咬咬牙,在一堆文件中挑出必须处理的先处理完,交代了一下就往医院赶去。
到的时候阿斯兰的反应已到尾声,正斜靠着床头喘息着,护士用热毛巾擦着他的额头。
伊扎克沉着脸走过去,眼睛里是掩饰不去的痛苦。
阿斯兰睁开眼睛看见伊扎克,不由一愣:“伊扎克?怎么……这时候有空来?”
伊扎克对护士点了点头:“我来吧。”坐上了护士让出的椅子。重新拧了下毛巾,敷上阿斯兰苍白的颈项,那里的血管还在颤动地跳跃着……
阿斯兰看着沉默的伊扎克有点心虚,他知道他在生气,不过,他真的不觉得这是件多么严重的事。
沉默。
阿斯兰渐渐地平复,他抬手取下毛巾,递给伊扎克:“没事了。”
伊扎克仍是沉着脸不说话。
阿斯兰看见他这样不知怎的就有点心怯,身体还很虚,他动了一下,想坐得舒服些,伊扎克扶住他瘦削的肩往他身后加了个枕头。
阿斯兰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什么。
“什么时候开始的?”冷冷的声音,说话的人并不看他。
“……1点左右吧。”
伊扎克抬手看了看表,4点40分。
“伊扎克——”
伊扎克抬头看着欲言又止的阿斯兰:“你又要说没什么,是不是?!”冷然的怒意在冰蓝的眸里慢慢地凝聚着,他直盯住阿斯兰的眼睛,凶狠地问:“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你明明答应过我!你要怎样才能让人放心啊?!”
“我……真的没事啊,现在发作的时间都已经缩短了……”阿斯兰一脸的无辜。
“KUSO!!你以为我不知道那药是怎么回事吗?!!”
“以前比这……”
“够了!!你以为你是什么?没有知觉的木偶吗?那么……那么痛苦的时候,为什么就非要一个人承受?你……你就真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伊扎克的声音被痛苦压抑得有点失真。
阿斯兰看着伊扎克快要抓狂的样子,忽然觉得内疚。他觉得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他欠起身,握住伊扎克微微颤抖的手:“对不起……这些年……惯了。。。。。。”
伊扎克僵住。
所有的怒气一下子散开。他看着阿斯兰充满歉意的眼睛,心里象扎了把刀。
他忽然用力地抱住了阿斯兰:“对不起……以后,你不会再是一个人了……你要记住!”
阿斯兰错愕地听着伊扎克的话,不自觉绷紧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他垂下眼帘,轻轻地应着:“我记住了。”
八
战后3年。PLANT和地球之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停战协议签定的时候很多人都认为那只是短暂的休战。疯狂的乐章刚刚奏响就戛然而止,交战的双方虽然停止了攻击,眼里却依然弥漫着血红的杀意。
然而,当愤怒渐渐地平息,战后的萧索、悲哀、痛苦、残颓一一真实地映入理智时,裹上心灵的盔甲黯然剥落。
蓝波斯菊前所未有地陷入了孤立,激进不再被认同,各国都开始反思战争的意义。虽然提起协调人仍是复杂矛盾的心情,但也开始认同人类自身对不断进步的渴求。协调人和自然人和平相处的国家悄然增多。
但是,就象平静的波面下永远存在着激动的暗涌,人类的本性中也始终隐藏着嗜血的因子。它是一头被理智关锁的野兽,一但找到出口,就会毫不犹豫地扑杀出去。
憎恨协调人的人和讨厌自然人的人都只是蛰伏着等着机会,在他们眼中,永远也不会有和对方的交集。
PLANT也在平静中慢慢地恢复着,但平静同样也只是表面的现象。
克莱茵派战后的狂乱渐渐地被议长通过拉克丝而洗去痕迹,重新树立起温和的教义,并逐渐与议长站在了一起,萨拉派对此极度不满,但领头的玖尔夫人却也开始摒弃战争后期萨拉派的极端论调,试图改变萨拉派过分强硬的态度,这使得萨拉派隐隐地有了裂痕。
阿斯兰回来后,议长即开始着手解决他的遗留问题。战争结束到现在,很多概念都已经重新洗牌,阿斯兰叛国的问题也变得模糊起来。议长就提出由评议会直接审理这个案子,而不再经由司法程序。
审议中并没有出现太大的阻力。在协调人和自然人开始寻求共存的当前,阿斯兰行动的意义已经是昭然大白,所以,虽然仍有萨拉派议员的责难,但玖尔夫人却给了阿斯兰完全的支持。议案压倒性地通过了。阿斯兰的叛国罪免除,恢复军籍,由军部统一安排工作事宜。
伊扎克一知道结果就赶去了医院。
阿斯兰仍然进行着预定的治疗,恢复得不快但确实在不断恢复着。他一直很配合。
伊扎克依然讨厌着自己的无力,却又忍不住自虐似地找机会就去医院陪着阿斯兰做激活。阿斯兰觉得看着他的样子实在比忍受自己身上的痛苦还难受,却又没法不让他来,他真是无奈极了。
好在医生不久就来告诉他们,因为治疗效果不错,可以暂停激活治疗。再做一次溶酶体注入手术后就可以进行温和疗法了。
阿斯兰长长地出了口气。伊扎克斜了他一眼,笑:“你也有受不了的时候?”
“是啊,我可真受不了了。”阿斯兰看着他,笑得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