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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丸银晃着悠闲的脚步,推开了尚未进入营业时间的酒吧大门。
“乱菊~今天我来帮你打理店面好不好……哦呀?”
一句话没有说完,就因为映入眼帘的并不是预期中的场景,而中途转变了口吻。银略感意外地看到乱菊隔着吧台正和一名银发的少年聊天,脸上挂着开心的捉弄笑容。少年有着一头银色的短发,却不像银的头发那样柔软顺滑,而是带着几分倔强与刚硬冲天而起。稚气未脱的脸上老气横秋地紧皱眉头,左手支在吧台上托着脸颊。听到开门声和银的声音,乱菊和那个少年一齐看向门口。少年碧绿色的眼眸在看到陌生人出现的同时立刻转化为冰冷锐利的冰玉,一言不发地打量着男人的身影。
“哦呀哦呀!”笑嘻嘻的银发男人随手带上门走进了店内,一边走近前来一边说着:“真是不得了呢!乱菊啊,你是什么时候有了我们的孩子,竟然都没有告诉我啊!还偷偷把他养到这么大了么?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这番话无异于当面找死。警视厅搜查一科的科长日番谷冬狮郎警视,生平最为忌讳的就是别人谈论他的身高和年龄,外加被别人占便宜尽管只是口头上的!
所以银这话刚说完,乱菊还来不及纠正他甚至来不及发火,他伸出的手还没来得及如他设想的那样抚摸到“可爱的小朋友”的头顶,脑门的正中就被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抵住了。日番谷碧绿的眼眸荡漾着森冷的寒光,愤怒地瞪着眼前这个有胆占他便宜自认当他爹的男人。
“啊啦,小朋友玩枪很危险呢!乱菊啊,你没有好好教小孩哦~”
“闭嘴!”愤怒的小孩怒喝一声,“你是谁!?”
被枪口指着脑门的银不改脸色和表情,依旧像是在不怕死地嬉皮笑脸:“不乖不乖哦~连你爸爸的名字也记不住么~?呐,小狮郎~”
日番谷的脸色一变,保险栓被打开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请住手,冬狮郎先生!”乱菊急忙出言阻止,“银!你也别闹了!!”
“我啊,当然是在开玩笑的哦,日番谷冬狮郎警视~”银笑嘻嘻地,反手握住了日番谷的枪身,抢在他前面继续说道:“你想问我怎么知道你的身份么?很简单啊,谁不知道警视厅的天才少年呢?而且你的这把枪,并不是日本警察的标准配备,是你自己改装过的吧?很高明的手法哦~从外表看上去虽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射程、精准度和连射反应都比普通的枪高出两到三倍,真不愧是天才呢!”
日番谷脸上先是显出惊讶之色,而后轻声冷笑:“不错嘛!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只是摸了摸我的枪就能说出这么多东西的人!”
“很佩服我吧?那你可以把枪收起来了么?虽然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技术,不过要是万一走火的话,写报告也是件很麻烦的事吧?对不对啊?可爱的警视大人?”
“切!又是个把我当小孩的家伙吗?”
“小孩子,还是有小孩子的样子比较可爱哟~话说回来,我都不知道你最近改了口味,喜欢比你小上这么多岁的啊,乱菊?”
“银!!”
“胡说!!”
同时响起的怒斥。更有趣的是两人几乎同时红了脸。银看在眼里,嘻嘻地笑了起来。
“切!我先走了,松本小姐!有什么事我会再来问你的!”
匆匆地说着,日番谷把枪收好,狠狠地瞪了银一眼,匆匆地走出酒吧。银在吧台前坐下来,乱菊倒了一杯苏打水递给他,抱怨地说:“你乱讲什么嘛,银!”
“嘻嘻,因为看那小鬼很有趣,一时就起了戏弄他的心思啊~上次在白哉的生日宴会上看到他,就觉得是个捉弄起来很好玩的小鬼呢!”
“你小心点哦~”乱菊笑着,用手指指点着银的脑门,“他啊,可是专门来查东仙要被杀那件事的呢!”
“是么?没想到还在查啊?我还以为,惣右介先生只是跟我开开玩笑,难道他还真的想让我进去吃牢饭么?乱菊,到时候你要送饭给我啊~”
“我才不要!”性感的美女晃动着她那大得离谱的胸部站直了身子,随手梳理了一下自己橘红色的如火长发,“银,你打算怎么办呢?现在的情况,看来蓝染先生是不打算再旁观了。你……我们,要怎么办?”
银盯着手中透明的液体,笑着、沉默着。
乱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还是不愿告诉我吗?还是……”你,还是不相信我呢?银,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能相信我、相信吉良、相信你自己、相信……朽木白哉?
“别想太多,乱菊。”
淡淡的一句话,从银发男人的薄唇间轻飘出来,淡淡的冰冷着。
乱菊轻轻阖上眼睛。再看向银的时候,灰蓝色的眼眸里溢满着复杂的情感:“……你真的进监狱的话,我不会送饭给你的。”
“嗯,我知道我知道!乱菊啊,是会在半夜里一个人跑去劫狱把我救出来的哟~对不对?”
乱菊笑了笑,不置可否。
“放心吧,乱菊!惣右介先生不会让我进去的啦!必要的时候,京乐会阻止那个小孩的,你相信么?”
“……也许吧……”
“所以啊,如果你真的喜欢他的话,最好是找个适当的机会提醒他一下哦~有一方缺乏情报的话,游戏是不公平的。”
“我没有喜欢他!!我怎么会喜欢比我小十五岁的人!!”
“哦~?你连他比你小十五岁都知道了?”
“……我只是好奇,他究竟是几岁当上警视的!”
“可是我看你和他说话的样子,你根本就没有把他当小孩来看哦~”
乱菊别过脸去避开银的视线:“那是因为他太不像个小孩了!”
“嘻嘻!”
“你笑什么!”
“我笑,不可以么?”
“不要看着人家笑得那么奇怪!”
“可是我笑起来一向是这个样子,你都没说过奇怪啊。”银脸上的笑意更深,“乱菊啊,我记得有句话是叫‘做贼心虚’吧?”
“银!!”
两个人正在说笑打闹的时候,沉重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随即传来吉良井鹤的声音:“乱菊小姐!乱菊小姐!请帮我开一下门!!”
“咦?小吉良么?怎么了?”
银一边说着,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动作迅速地打开了酒吧的门。门外,站着一脸惶恐的金发青年,肩上扶着一个比他高出半个脑袋的男人,低垂着头一动不动,看上去像是已经昏迷了。
“啊,市丸先生……”
“哦呀!这是怎么回事啊,小吉良?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偷腥了么?那可不行啊~”
“不、不是的……”金发的年轻人结结巴巴地说明着,“这个人……他昏倒在我们后门的那条小巷子里,我看他受了很重的伤,所以我……”
“真是个好心的孩子。不过太好心通常是会捡到麻烦回家的哟,我可爱的小吉良~”银伸手接过了吉良肩上的负荷,“让我瞧瞧,你是捡了什么回来啊?”
男人轻轻地□□了一声,瘫软在银的臂弯里。紫黑色的碎发下露出一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孔和破碎的嘴唇,熟悉的脸孔。那赫然是桧佐木修兵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三、血雨·前篇
“我就是你的东仙先生天生的克星,你觉得惣右介先生反而会不知道么?”
银发的男人在笑。
“我今天不想在小姐的面前杀人哦~这把‘沙漠之鹰’我也还给你,我知道这是东仙从美国带给你的,你很喜欢的对吧?……”
男人依然在笑。不是银发的男人,而是蓝染惣右介的脸。牛角框的眼镜之后一双微笑着的眼睛,温柔的笑容,却看的人心里一阵一阵地冰凉。
“蓝染先生,您是故意派东仙先生去送死的吗!?”
“哦呀,真是严厉的指责呢!好严重的罪名啊,修兵,这可不是随便说说那么简单的哟!”
“请您回答我,蓝染先生!”
“……是银,跟你说了什么吗,修兵?”
不需要回答了。他看着“虚”的老大摘掉眼镜之后那张冰冷的脸,心里瞬间明白了一切。然后就是触目的心寒,带着绝望的悲伤与愤怒,肆无忌惮地爆发,不再有任何的顾忌。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东仙先生有哪里对不起你、对不起组织的吗!?他一直都那么尽心尽力地为你做事!从来都没有存半点私心!你为什么要除掉他!为什么!!”
男人冷峻地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指责,淡然地回应着:“为什么……吗?修兵啊,你也应该知道,没有我的话,同样也没有现在的东仙要,不是么?”
“那和你杀了他有什么关系!?”
“我可没有杀他啊。我并不一定知道银会动手杀了他,我也没有叫他一个人去找银啊。是他自己太大意了。他害我损失了组织的二号人物,这个后果用他自己的命来补偿,不也是很公平的么?”
蓝染说这话时的表情,漫不经心又若无其事。满脑子充斥了悲愤之情的修兵再也受不了他这样的态度,拔出了自己的手枪……
那个晚上在轻井泽的别墅里死了十几个人,不过都是无关痛痒的组织中下层成员。零星的枪声持续了半个晚上,在凌晨时分才伴随着剧烈的狗吠声落下了帷幕。当地的警察象征性地打了个电话过来询问,得到的答复是“内部摩擦,无关紧要”。事实上的原因则是“虚”的高层干部桧佐木修兵引发叛乱,火并之后被擒。老大蓝染惣右介在火并中受了轻伤。
“呜……”
修兵缓缓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来自全身的剧烈酸痛立即涌上脑海,将他想要挣扎着移动身体的念头扑灭。哗啦哗啦的雨声回响在耳边,吵得他心情烦躁。转动着干涩的眼球,他急促地喘息着,再度睁开眼凝视着周围的环境,却发现那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陌生的天花板。
……这是哪里?
一边尝试着活动肌肉让身体恢复正常的功能,一边在脑海中回忆着那天晚上之后的事情。没错,那天晚上他奉了蓝染惣右介的命令去暗杀朽木集团的首席秘书伊势七绪,却意外地在停车场里遇到了市丸银。暗杀计划失败之后他没有马上返回总部,而是以养伤为借口回到了自己家里,暗中却在查证由市丸银的那句话引起的疑问究竟有多少可信度。结果他发现,东仙会死在市丸手里这件事,并不像他先前所认为的那样,单纯的只是个意外。随后,怀着震惊与难以置信的心情,在蓝染派人叫他回去的时候他回去了,并且当面质问他有关东仙的死亡。再然后,在被关在轻井泽别墅的地下室期间,他明白了过来,不仅仅是东仙,包括自己在内,都是蓝染打从一开始就决心要铲除的对象。理由,也许是因为,东仙在组织内的地位太高了吧……
可是自己到底是在哪里呢?修兵的记忆只到他设法逃出轻井泽那间别墅。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完全没有印象了。看上去这里像是一间公寓的阁楼。可是自己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什么人,无意之中救了自己么?
他勉强撑起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上的伤口都被用绷带细心地做了包扎,断了的左臂也用两块木板固定了起来。他试着活动了一下两腿,虽然能动,但是脚趾却没有反应。暗中咬住了嘴唇,修兵知道自己的脚大概是废掉了。虽说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心中还是不免一阵黯然。
有脚步声从门外响了起来。很快,有人沿着楼梯来到门前,身手打开了房门。随即,一个熟悉的女人的惊叹声传入耳中:“你醒了,修兵!”
修兵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橘红色的长发、灰蓝色的眼睛、魔鬼般性感的身材,离开组织之后已经有整整五年没有见过的女人:“……乱菊……?怎么是你?”
成熟美丽的女人脸上荡漾着甜美的笑容:“很久不见了,修兵。因为你倒在我家的后门,被我店里的人拣回来了啊。那孩子啊,似乎没发现你也是东仙的手下呢。不过我想,就算他发现了,他大概也还是会把你给带回来的吧。”
修兵心情复杂地看着乱菊,问道:“……那么,市丸银……他也在这里吗?”
“今天不在。”乱菊放下了手里拿着的水杯,“他出去了。我本来想喂你喝点水,没想到你会醒过来。”
“……我昏迷多久了?”
“有一个星期了。你不仅昏迷,而且还发了三天的高烧。我和银都以为你不行了。又没办法送你去医院,他本来还想去找人帮忙想点办法。幸好你似乎命很大呢,修兵!”
修兵低垂着头,过了半晌才问:“他……为什么要救我?我不会因为他救了我的命,就忘记他杀了东仙先生这件事的!”
乱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呢。其实我也很想把你杀了哦,修兵!”
听了这句话修兵抬起头,看到乱菊笑眯眯的脸上温和的眼神,却带着一种不像是在开玩笑的坚定和坚决。
“你知道为什么。”美丽的女人温柔地补充着,“收留你活着,不知道哪一天,蓝染的手下就会找上门来。我和银本来就在他的监控之下,再收留你实在是太过危险的举动。我们可以无所谓,但是我店里的那个孩子,我无论如何不想让他遇到危险。”
“……你是说,你店里的那个金发的服务生?”
“是那孩子救了你的。你该感谢他。没有他,就算银不动手,我也不会让你活到现在。”乱菊撩拨着自己的长发,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坐在床上的修兵冷冷地一笑:“既然这样,我想我还是早点离开的好,免得被人家赶着走!”
“你能走到哪去呢?”
“离开这里。”
“然后呢?”
“……”修兵起身,却发现自己连双脚落在地上都很困难。
“现在外头到处都是蓝染的人。你杀了十几个人,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何况你的脚筋已经断了,现在的你,只要一出现在外面,马上就会被人乱刀分尸。……我不想看到你那样的下场。”
修兵冷然地苦笑着:“这就是……所谓的末路么……”
“你伤得那么重,能捡回这条命已经该说是万幸了。你什么都不要想了,就好好待在我这里把伤养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再记恨银了。就算他不杀东仙,蓝染也不会让东仙继续活下去的。”
修兵沉默着,乱菊也沉默地看着他。还没有离开“镜花水月”、没有离开“虚”以前,她就认识这个男人——桧佐木修兵,东仙要的直属部下,实际管理过“镜花水月”俱乐部的人。这个男人喜欢过她,她知道,但是她没有回应他的明示暗示,而是选择了和银一起离开。从那以后已经五年了。从五年前,这个男人没有为难她和银的那一天开始,已经过了整整五年。那天的最后她还记得。在铺天盖地的倾盆大雨中,自己扶着重伤濒死奄奄一息的银,以为就要这样合着没有尽头的雨水一起融化的时候,这个男人出现了。他同样没有带任何雨具地出现在雨中,迎着她绝望的眼神,一言不发地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手心里,是一串钥匙,车的,还有储物柜的。
“你在‘镜花水月’的钱,我已经全部算给你了。就在车站前的寄物柜里,你自己去取吧。”
她站在雨里,说不出一句话来。
“再见。希望你和他幸福。”
眼前的男人和那时相比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但却不同了。看上去那么黯然、那么孤独、那么脆弱。从来没有想过,那个总是冷着一张脸、穿着黑色的长风衣抽着香烟的男人,也会有看上去如此脆弱的时刻。乱菊的心渐渐地柔软了。她轻轻地走到修兵床前,在他的面前蹲下身子。
“谢谢你,修兵。”
男人愣了一下,看到的是女人发自真心的温柔笑容。
“没有你给我的那些钱,我也没办法请医生治好银,也没办法开这间酒吧。真的很谢谢你!那个时候,我原本以为你是来杀我们的……”
修兵避开了乱菊的视线:“……没什么。你……你现在过得好就好了。”
“那天,东仙先生来的时候你没进来吧?”
“……我知道蓝染先生一直在监视你们。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对不起。”
乱菊轻轻摇了摇头:“这原本就不是你或者我可以插手的事。”这是蓝染和银的事,谁也没有办法插手的……
“所以,你别想得太多了。会有办法的。就算是蓝染的人真的找上门来,我也不会让他们那么轻易杀掉我的人的!”
说着,乱菊在修兵的额头上轻轻一吻,随即站起身来:“你饿了吧?我去弄点东西给你吃。”
等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句低声的询问:“乱菊,你……和市丸银……你现在……幸福吗?”
她回头,看到男人黑色的眼眸闪动着,凝视着自己的背影。她轻轻一笑,答道:“我和银,我们不是可以带给彼此幸福的人呢。等下我再上来看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