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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生辰
小时候，杨莲亭经常给笔墨讲许多故事，什么都有，古代神话、市井传说、古今杂谈……。小时候听到镇子里小孩讲长辈说给他听的故事，小杨连听会细细地听，在晚上睡觉前回忆一遍，仿佛父母正拿着故事书闲适的坐在床头，借着暖黄的床头灯慢慢的念着。这成了他的一个小秘密。
孩提时代，最欢喜的莫过于在镇子里的大槐树下听着老人家摇着蒲扇，慢悠悠的用苍老的声音诉说着一个个动人奇异的故事。白日里疯闹的小孩儿这时候会变成乖娃娃，搬着小矮凳围成一个半圈安静的凝听，然后在灵活的小脑袋里用老人的语言构思出一个个奇妙有趣的画面。
那时候小杨连听在心里认真的做了一个决定，如果他以后有了孩子，他一定会每天都给他讲晚安故事，直到他的孩子再也不需要他。然后会给自己的孙子孙女再将这些老掉牙的故事像镇子里的老人慢悠悠的诉说着，或许他会讲到途中就打瞌睡，然后再被急着听下面的故事的孩子摇醒。
夜色初降，稀疏的星子零零散散的落在天上闪着微薄的光亮，杨莲亭和东方不败牵着马路过一座贫乏的村庄，这时候，村里的老人坐在一棵说不名的大树下，像镇子里的老人一样，摇着一把有些破损的蒲扇，慢悠悠的讲着从上一辈传下来的故事。或许是安谧的气氛太过勾人，杨莲亭放轻步伐走过去，听着这里的老人用当地的方言用老人家藏满沧桑的声音将故事。这里的方言很容易听懂，有点像山东话。
东方不败看着师兄想起那些稚童一样围在那里，可能是大家专心的听故事，都没有注意到有人走近，眉眼微弯。有时候，师兄真的很孩子气。
他学着师兄放轻步伐站到师兄身边，还记得幼时，娘亲也常摇着美人扇给他讲故事，有月亮娘子、土地公公、大禹……
这是他们路途的一个小插曲，这一路上，他们听见看见许多，让他俩感悟颇多，人这一辈子就这么长，画一条路，曲曲折折，看着很长，不知尽头，但实则，谁也不知那一刻是终点。这让原本想潜移默化的东方不败，放弃了以时博胜，师兄身上的秘密太多，让他有时觉得师兄与他隔得太远。杨莲亭所表现的一切太过匪夷所思，他不说，并不代表他未曾想过。
两个人很骄傲，但是总要有一个人放下骄傲撤掉另一个人的屏障。
日夜轮流转，天气越来越热，两个男子挨在一起，有些受不了，杨莲亭暗自用运转功法降下自己的体温，他记得东方不喜热，每年夏季都会待在屋子里，或者在湖里练习剑法，水被气浪卷起，折射阳光，驱走炎热。
等一会儿休息的时候，他可以到帐篷里做些沙冰，这样的温度确实让人有些受不了，甚至可以看到蜷伏在空气里的热浪，微微扭曲。这时候抹得药汁到成了两人的防晒膜。
杨莲亭抽出腰间的短笛，缓缓吹奏着昔日喜看的一部动漫中喜欢的插曲，《飞雪玉花》。
曲子忧凉浅吟，并非苍凉，缓慢的调子轻轻的奏着，忧伤静雅气息自然而来，在炎热的夏日些来一丝静谧，稍来些许清凉。
嘴唇靠着竹笛微翘，修长的手指在笛洞上下跳动，青衣少年放松的靠着拉着马缰的男子。
这一路就像普通出门远游一样，没有卷进江湖恩怨中，过于平静。杨莲亭喜欢这样的生活，也适应了这样颠簸的生活。＇手扒羊肉（布和力麻哈）：羊吃草原上的五香草，不需加调料，用手扒着吃＇
还过不久他们就能达到宝藏地点，然后回家。杨莲亭有些担心不能赶上笔墨的婚礼，他知道笔墨一定会等他回来，在他的见证下完成自己的婚礼。来途用去将近半年的时间，让人家姑娘再等半年，杨莲亭不想笔墨因为自己让姑娘再等这么长时间。等拿到最后的积分，兑换一次性的瞬间转移器，也可以快点赶回去。＇安代舞：起源于库伦旗，以唱歌为主、加以伴舞，是科尔沁博（萨满）治病的方式，迷信色彩，1949年后成为娱乐性民间舞蹈＇
六月六，是姑姑节，也是东方不败的生辰。姑姑节，除了家家户户出嫁的姑娘回到娘家，这一天也有两一层含义，天贶节，大家会将衣服挂在竹竿上，晒衣服。每年到这个时候，各家各户的门前都会扬着五颜六色的彩衣。＇鄂尔多斯婚礼，歌舞、热闹＇
刚起床，杨莲亭将昨天晚上做好蛋糕放到微波炉里，然后下厨煮了一碗长寿面。杨莲亭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过生辰的，他记得每年他生辰的时候，爷爷会煮鸡蛋，然后下一碗长寿面，爷爷不会做菜，很小的时候，杨莲亭就和隔壁的大婶学做菜，所以这一天不会加菜，但是有时候，爷爷会从饭店叫外卖。＇祭敖包：蒙古宗教活动，在草地、山坡或沙丘高地用石头、土块、柳条垒成，本是方向、道路、边界的标志。后成为祭祀山神、路神的地方，多在7、8月举行，祭祀时在敖包上插柳条，上面挂五颜六色的布条、纸旗，是蒙古族人民心中的净地。＇
就像以往一样，不论是谁生辰大家都会做上满满一做菜也不愁吃不完，除了杨莲亭自己生辰，其他人都是杨莲亭下厨，这一次也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足够的条件，可以鼓捣出更多的花样；所以杨莲亭做了一个蛋糕，至于味道如何，第一次嘛，反正、师弟一定不会捧场的＇草原盛会……那达慕：即游艺、联欢，源于七百年前，那达慕之日商贩云集，说书献艺应有尽有，热闹非凡，最扣人心弦莫过于赛马、摔跤、射箭。多在牛羊肥壮、稻谷飘香的8月举行。＇……
杨莲亭的厨艺并不是很好，就像家常菜一样可口却不美味，但是在一群不会烹饪的大男子中间，这已经很好了。
两个大老爷们谁也不会说一些煽情的话，杨莲亭把碗端到餐桌上，对东方不败说了句生辰快乐就沉默不语，两人默然将早餐吃完，然后默契的洗碗的洗碗，抹桌子的抹桌子。
收拾好杨莲亭犹豫了一下，然后将秘籍递给东方不败：“这本剑法，你应该感兴趣……”，然后就不知道下续该怎么接。
东方不败看着手中写着“九宫剑法”的蓝皮书，眸子里熠熠生辉，把杨莲亭拥进怀里：“谢谢师兄，让你费心了。”
杨莲亭有些别扭的被东方不败拥住，湿热的气息喷到耳朵上让他有些不适，倏忽有些紧张，但是而后东方不败便放开他，一闪而过的情绪让杨莲亭很快将它忽视。
杨莲亭将糕点烘焙好，将昨天做好的一些饼干糕点一同放到旁边点上装饰，后来想了想，又用奶油写上“东方”两个字，他记得以前定做糕点，都会让糕点师写上名字。之后又陆续做了几道家常菜和一道啤酒鸭。又煮了几个蛋，因为他们都不喜欢吃煮蛋，所以煮的是鸽子蛋，然后剥好放到盘子里，白净圆润的蛋衬着瓷白的碟子旁摆着的几种不同口味酱料显得很有食欲。
东方不败在一旁默然看着，偶尔帮杨莲亭择菜、递盘子……
远在千里之外的师父抚摸着蓝狸柔软的绒毛，指着下巴望着天想：“不知道大徒弟今天帮小徒弟做了什么好吃的，一定有面，好想吃大徒弟做的热干面……”
笔墨看着手上的八字红贴，不知道师兄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今天师兄应该会在路上耽搁一天，给师弟过生辰……
蓝狸在师父的魔掌下，主人你快回来，师父天天只知道逗我玩，呜呜……
这三人无时无刻不在盼着杨莲亭和东方不败回来，虽然缘由不一……
这一天俩人没有赶路，只是在帐篷里吃完三餐，然后在附近的城镇买一些当地特长和一些小物件，两人都不是缺钱的公子，继承着家里人留下来的财产。东方不败父母留下来的比杨莲亭多许多，有很多不动产，但是东方不败这几年只是专心习武，并未管理，全交给府里的逃出来的老管家。比之杨莲亭未见面的娘亲留给他的嫁妆，富裕很多。
只是这一切，大家都不知晓，东方不败的性子也未曾往这方面想，况且这也是个人私事。
晚上的蛋糕让东方不败有些惊讶，但不管怎样，都是师兄特意为他准备的，单这一点就足够让他眉眼弯弯。蛋糕做的还不错，只是杨莲亭觉得有点甜，他似乎放多了糖。看着用心吃的东方，有点不好意思，默不作声的在东方不败吃完后倒了一杯清茶给其解味。
第二天又开始赶路，夜以继日的赶路，速度很快，在经过固相镇时，杨莲亭远远望了一眼，东方不败似知道他的心思，将马停住。
“我想去祭拜娘亲。”他虽与亲母从未见过面，但是从亲母即使只走后，也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他留下一点退路，这让体会到了第一份母爱，不敢忘。
东方不败默然不语，紧紧的揽住怀里的师兄，驱马进镇。
妾侍不能葬入祖坟，被葬在外围，和其他的几个坟包孤零零的立在那儿，杂草荒芜。不知为何，杨莲亭有些如鲠在喉，默然将杂草拔掉，将从店铺买来的纸钱纸寿衣堆在一起烧掉，不知道这些东西在黄泉的亲人是否能收到，又是否有用，但是在阳间的人总会这样希望，红尘多事，希望那些人在解脱后能无忧无虑。
至今，杨莲亭的空间还放着一幅画，画里的美人端丽妍秀，巧笑嫣然，这是杨莲亭的生母宁姨娘留下的丹青，看得出来是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子。
杨莲亭从不去翻看，只是将它放在那里，知晓有它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想他们俩的感情戏……
第17章 告白
祭拜后，杨莲亭静默的站在坟前，凝视着方正矮小的斑驳石碑，石碑上的外层已经一块一块的脱落，剥落出时间的痕迹。杨莲亭亲手将坟墓上的荒草拔下，露出微微干燥的黄土，他记得每年和爷爷去坟地祭拜，大家都会将坟上积了一年的荒芜拔掉，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一年复一年的做着，像是在告诉他有些事没有原因，问不到，解不出，自然而然的是为习俗。
沉默让小杨连的问题藏在心里，自己生根发芽，结出“答案”。他晓得有些问题要是问了，只会得到像小时候看过的一本童话书——《小王子》里头讲的，大人解不出小孩的心思，小孩看不同大人的世界。
东方不败自然不会在一旁看着，陪着杨莲亭一起拾荒草，换个角度，在以后杨莲亭的生母也会是他的岳母大人，杨莲亭习惯小心翼翼的蜷缩在自己的领地里过日子，但是东方不败不是，总的有一个人先出手。
人的一生就这么长，总该试一试，不去走过，怎么知道结果好否？
表白心意不是嫁娶酒宴需要选个黄道吉日，东方不败看着师兄鲜少露出的脆弱一面，狭长的时风眼半掩，不漏一丝心绪，微微心疼，看了眼墓碑，其实现在说明心意也好，至少在完成那个任务途中，师兄不会找借口逃跑躲避，东方不败好看的桃花眼半垂，遮住心里的计算衡量与一丝茫然。
但就像所有向初恋告白的毛头小子一般，有些懵懂无措，会担心他的心意是否也如自己一般。再心思剔透的人遇到自己喜欢在意的人，也会乱的一团糟，毫无对策。
东方不败从发现自己的心意到想要表白，同吃同睡形影不离的情形下耗了一个多月。其实这个时候也不该犹豫了，等到回谷，找到机会也就难了。
“师兄……”
“嗯。”杨莲亭还不知道东方不败要吐露出的话语，随口应道。
“如果你今后没有心仪的人，我们在一起吧……”说出这句话，当即东方不败有些懊悔，话语是不是太过简陋了些。忐忑的注视着杨莲亭，一草一木的动静在他的耳中都显得太过突兀。
听到东方不败的话，杨莲亭有些怔然，有些不知所措，而后想在一起或许并非是字面上的意思，也有可能是搭伙过日子，几番猜测下来却没有想到如何回答。
“好。”杨莲亭道。
东方不败怔怔的看着杨莲亭，肯定的回应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倏尔开怀大笑。
杨莲亭在一旁目光清朗，嘴角含笑的看着他，他了解东方不败的为人，会说出来自然是再三思虑，认真做下的决定。而且古人对待感情不像现代，分分合合，宛若儿戏。
或许，他会是与他共度余生的人罢。
之后的日子按照预定好的路线朝蒙古出发，杨莲亭与东方不败似乎什么也没改变，相处一如往常，这让杨莲亭原先的紧张消失殆尽，他不知道其他情侣是如何相处，但应该算是粘稠。这让杨莲亭有些担心，他不是善于表达的人，也不喜欢表现在形式上的过分亲密。
半个多月后，两人赶到蒙古。
天空干净澄清，一轮白日挂在上面，偶尔会有云朵随风飘过，遮住炙热的阳光，给大地上的人许下一片荫凉。绿茵的草原上，聚集的建筑化为零散分布的白蒙古包，茂密的森林化为一片片繁荣的牧草。放牧的人带着牧羊犬驱赶着羊群，时不时扬起手上的长鞭指引走离群体的羊只走向预定的草地。
干净的天，碧绿的草，让人心旷神怡。
草原上除了蒙古包，还有插着色彩缤纷的纸旗、布条，用石头、土块、柳条垒起的敖包，很有特色，杨莲亭记得敖包似乎相当于山神、路神的祠堂，但是这段记忆经历的时间太久，并不大确定。
赶巧，这时正是牛羊肥壮、稻谷飘香的季节，蒙古人一年一度的联欢，草原盛会——那达慕正好在今天举行。杨莲亭有些期待，转身无声的看向东方不败。深知他性格的东方不败笑着点点头，他也有些期待草原上的联欢。除了最常见的小贩，还有令人亢奋的摔跤、射箭、赛马，粗犷的汉子在草原上尽情的展示自己的雄壮，惹得大家欢呼。杨莲亭对这并不感兴趣，只是在各个摊子流连，一路走来，两人也将午餐给解决了。各色当地的特产都给师父、笔墨捎了一份，还在摊子上看到有关成亲祝福的饰品，也备齐全，算是他和东方不败给笔墨准备的贺礼，也可以作为给女方作为聘礼的一部分。
还好，杨莲亭花了两点从商城兑换了简式语言转化器，两人带着机器，与当地人沟通无助，杨莲亭也特地为东方不败普及语言转化器的有关知识。
出了集市的范围，杨莲亭和东方不败朝路人指的方向走去，一路询问，只是过了一个半时辰便到了藏有宝藏的入口，按着剧情打开了隐蔽的洞口。
洞门在杨莲亭和东方不败进入后就自动阖上，这让杨莲亭有些惊奇。当光亮被黑暗掩盖之后，幽暗曲折的山洞只余下一片寂静，常年的封闭，使动植物无法生存。在进入前，杨莲亭就用湿手帕捂住两人的口鼻，减少对空气的需求，以免吸入空气中的有毒物质。也拉着东方不败的手，放入防御罩的范围，谁也不知道黑暗中有谁在暗中窥视。
耳边的沉寂无端的让人发慌，这让杨莲亭牵着东方不败的手紧了紧，抿着淡色的薄唇，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东方不败知道自家师兄讨厌死气沉沉般的安静，回握着杨莲亭的手，让身体贴着对方，以保护者的姿态掩在杨莲亭前方。
杨莲亭看着他，眼中的冷冽化开些，逐渐柔和。
实则，东方不败想说点笑闻，但张开嘴，发现自己似乎不晓得该说什么，杨莲亭也并不喜欢听，这种做法太过明显，便拉着自家师兄的手，以求减缓他心中的紧张。这般一弄，自己心中对陌生环境的警惕到是缓和，全心系在自家师兄身上，以免发生意外，招架不急。
但一路上，似乎因为除了留了几个拇指大小的通气口外，常年的密封，与良好的防护措施，并没有什么毒蛇、虫，有惊无险。虽然剧本上也曾写道这一部分并未有什么惊险，只是杨莲亭并不依赖剧本。
他只是习惯依靠自己。
当东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答应，或许，只是凭着直觉，他相信东方不败。
他傲到骨子里。但并非习惯孤独，有个人陪着总是好的。若是输了、骗了，那他就离开这里，找一块与世隔绝的地方，再也不相信任何人。有着系统最后那些积分和免费领取的食物，它可以在那里开垦，种一菜园子的菜，过自己的生活。等到平静了，就再搭个小棚子，给那些过路人提供茶水，即消遣日子，也能赚些钱……。这些东西在答应东方不败的那一刻，他就想好了，他永远都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到达一个拱形洞口时，杨莲亭微微松了一口气，通过洞口，入目皆是一个个红漆木箱，只是暗淡的红漆在终年的暗日无光中，被岁月光景染成斑驳，开始剥落。
东方不败先一步用手中的剑打开木箱，木箱已被打开，里面是满满的黄金珍宝，折射着杨莲亭手中的电筒，泛着耀眼的光泽。当东方不败再看时，这些东西已消失无踪，被杨莲亭装入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