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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之橘-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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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池不知出了什么事情,但他明显听出唐立为的声音里有难掩的激动,像遇到了千年好事一般。
  他‘噔噔’的上去后就看唐立为昂着头面对西边的云彩做着大鹏展翅的动作,乍一看傻里傻气的。
  “……”陈池懵了,他觉得大夏天的实在不是享受的好时光啊。
  “小池,你看远处的云彩多美啊!”唐立为扭头看到陈池,连忙对他说。陈池顺着他说的看去,确实,只不过这样的风景在这样的天气里时常发生。
  远处的西天尽头是一层层火红火红的云,呈扇状沿着太阳排列开来,一直渗透大半个天,颜色由远及近的变成浅浅的水红,犹如一场水彩画铺在空中,在阳光戛然而止处是一望无际广袤无垠的大地,伴随星星点点的农庄和星罗棋布的农田,和天空的火烧云形成鲜明的对比,二者相得益彰衬得天地融为一体,实在是一场视觉盛宴。
  陈池忽然想起王勃的那句著名的诗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用来形容实在是恰当不过。
  他也着实被震撼了一番,虽然这里时常在阴雨天后发生这样的场景,但没人会注意。此刻他寻着唐立为的指引,领略到了他从没注意过的景色。
  “小池,你们这里好美。”唐立为说着就把他拉到自己面前,双手放在他肩膀上,“我想起了《泰坦尼克号》里的场景,男女主角在甲板上迎风而立,就像我俩一样,只不过他们是大海,我们是云海。”唐立为说着就环住了陈池的腰,同时把陈池的双手举起,做张开状,陈池觉得别扭,始终没做。
  “你真是什么都能想到。不过没有相机,不然拍下来就好了。”陈池觉得唐立为喜欢,但过了晚上就不再有了,觉得好风景没留住有点惋惜。
  “你真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呢?等我一下。”唐立为立马放开他沿着楼梯走了下去,不顾陈池的纳闷,一会上来手里拿了个手机。
  “你提醒了我,不然我都忘了我带了手机的。正好拍下来存着当壁纸用。”唐立为说着就打开手机,咔咔拍了好几张。
  陈池见这个时候的他专注而富有魅力,眼角带笑面庞柔和,傍晚的光温柔的洒在他整个身上,镀上了一层金光。越看越好看。
  “小池,你也来一张吧,好风景配好人。”唐立为喊他。
  “我不要,你就光拍风景好了。”陈池不大习惯拍照,他只照过毕业照。
  “哎呀,来嘛。”唐立为说着就拉他过来,看着他僵硬的站着觉得实在别扭,“小池,你坐着,盘腿坐下来。”唐立为让他摆个姿势。
  陈池虽不愿意,但也不想扫了唐立为的兴,于是就按他说得做。席地而坐背对阳光,身后一片恢弘的场景,就是一场天然的背景板,陈池看着拿着手机找角度的唐立为,简单的笑了笑。
  就这一笑,被唐立为轻轻松松的捕捉到了,永久的存在了那个手机里。后来换了无数个手机但都被唐立为当着开机界面保存。
  “小池,你真上相,以后要多给你照相。”唐立为看着小小屏幕里的陈池,越看越好看,加上光线充足无须调和自成一幅饱满且好看的图片。
  “我看看。”陈池说着起身都过来看。
  “你看吧,多好看,不过还是你人长得好。”唐立为指着手机上图片里坐着的陈池,少年短发短袖短裤,小腿细长穿一双球鞋,两手自然放在双脚交叉处,对着镜头微笑,能看到露出的几颗白牙,眉眼清秀无可挑剔,加上光线柔和身后场景宏大不突兀,简直堪比大片。在那个手机像素不高的年代已是算好的了。
  陈池看着屏幕里的自己,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人,他是极少照镜子和照相的人,那些毕业照都是死板且黑白的,没有生气。而唐立为手下的他完全是另外一种状态:干净的像水洗过的天,容貌清秀隽永,笑容灿烂无邪,眼神专注神态自然,完全一幅放松且自在的模样。连他自己都被自己怔住了。
  唐立为看着看着就照着手机亲了一口,说:“忍不住了。”陈池见他那样,心底发毛。
  “也想亲你一口。”唐立为亲完手机转头对他说。
  陈池没理他,转身走了,走到楼梯上的时候头也不回的说了句:“回来吃饭了。一会带你去游泳。”唐立为看着陈池笑得眼睛小了整整一圈。
  两人吃了晚饭,解决完剩菜,唐立为瘫坐在椅子上不想动弹,他实在是吃的太多了。没想到吃剩菜也是那么美味,他心里想到。
  陈池把盘子和碗一并拿回厨房洗掉,他洗好后看唐立为依然瘫坐在椅子上,但手里却拿着相机对着它傻笑。
  他一看唐立为那个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在看相片,那个小手机里的小图片从拍好到吃完饭唐立为已经看了不下三十次,连吃饭都看,陈池彻底无语了,他也彻底见识了一把‘魔怔’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陈池并不理他,径直走进屋子在柜子里找了几件晚上换洗的衣服。厨房的锅里已经添满了水,他准备去水塘里挖点河蚌上来留着明天做黄鳝的饵食,就提前找好了衣服,等着一会从水塘里回来就直接可以打热水洗澡了。
  “要不要去水塘里游泳?”陈池走出来靠在门上双手抱胸看着发呆的唐立为。
  “要,肯定要。走。”唐立为反应倒快。
  两个人直接空手去了池塘,唐立为倒是想拿点什么,比如衣服之类的,被陈池给拦了下来,陈池是说只游个泳又不是洗澡,塘里水脏也不能洗。
  陈池带着唐立为去水塘,他手里还拿了几个虾网,是那种可折叠的直接扔在水里的。陈池不喜欢网虾,一是抓的太少卖不到什么钱,二是他就只有三个网,一般他都是网了什么也不收扔到水里放它个三天三夜等哪天想起来了再收,抓几个大点的大马虾回去做菜吃。正好唐立为来了,逮着个机会又去塘里踩河蚌就带了来,想着明天能多少抓点做给唐立为吃。
  一前一后的来到了水塘边,陈池拿着虾网一头的长线和细木棍固定在河塘边,然后把整个虾网扔进了水里,一排三个也不找水草多的地方随便的一扔就完事了。一边的唐立为正在脱衣服,此刻正手扯着内裤边不知内裤要不要脱。
  陈池不理会,只是脱了短袖短裤就穿着个贴身的内裤下了塘。上午没什么太阳,下午又出来的晚,此刻塘水不像其他时候被晒得烫皮肤,陈池刚走进去觉得水正好就直接一个猛子穿进了水里,人一下没了。
  唐立为犹豫着就看陈池下了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他像条鱼一样没入水中顿时没了影子,他小时候可是系统学过游泳的,本来也打算今天在陈池面前耍一耍大刀,结果还没来得及表现就被人先震惊了一番。
  他哪里还考虑要不要脱内裤,扑通一声就跳入了水里。
  陈池像条鱼一样在水底游了一段游到快到水塘中央冒出了头。整个水塘也就几亩地大,倒是不深,最深处不过两米,因为是用来平时蓄水给插秧时用的,所以每年都会有人来平整。
  唐立为划着狗刨式露着脑袋朝陈池游去。
  “没看出来,你还挺厉害啊。”唐立为游到陈池旁边,吐了口河水。
  “这里的人都会水。我就只会玩水而已。你要挖河蚌么?沉到水底就能看到,用脚踩也可以。”
  “我觉得脚上全是稀泥,哪里能踩到那玩意儿呀!”唐立为在水底踩了几下,软绵绵的。
  “也是,你不会踩。那你自己玩吧,我下去挖几个大的上来。”陈池说完就一个鲤鱼翻身进了水底,他的身材瘦小远看真如一条鱼一样。
  好大一会,他又在别处冒出了头,甩了甩头发吐了口水换气而后又继续没入水中。唐立为看呆了,他想如鱼得水应该说的就是陈池吧,偌大的水塘他说走就走还在水底游来游去。然后他也学陈池的样子深入浅出的在水里游来游去,两人一气玩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天色灰蒙。陈池时不时的拿两个河蚌送到塘埂上去,然后继续没入水中挖河蚌。
  最后陈池上了岸叫唐立为回家,唐立为才意犹未尽地跟着他回了家。他觉得在泳池和在水塘里完全是两个概念。水塘里显然更能发挥自己,难怪陈池对于水是那么熟悉,就算不会游泳但依旧能在水里如鱼得水穿行如常。他觉得可能以后还得要崇拜陈池,毕竟说不定哪天冒出来一个他又不知道的技术来也未可知。他会做饭会抓黄鳝认识草药还会凫水这简直不是他能懂的。殊不知农村的孩子都是如此,他还不知陈池小时候掏过鸟窝打过枣插秧割麦样样手到擒来。
  刚到家陈池就让唐立为去院子的洗澡房里等他他给他打水来洗澡。唐立为心下欢喜以为陈池要给他洗澡,也没想自己拿没拿换洗衣服有没有洗发水香皂一类的洗浴用品,直接进了澡房脱了内裤等着陈池。
  陈池拎了一桶兑好的洗澡水进去的时候看他浑身赤条条的笑着看着他。顿时无语了。
  “你这就脱了衣服?”
  “嗯,等你呐。”唐立为说着话还晃了晃身子,那身下的小唐同学随着摆动了起来。
  陈池还没有完全发育齐全,此时看着唐立为的身体顿时眼前一炸心里一惊,眼光在傍晚下不经意的瞥见唐立为那身下之物时就觉得身体一热脸上红霞立现。他慌忙把水搁下转头就走,边走边说对唐立为说直接拎着水往身上倒就好了。
  走出视线外,进了屋子靠在墙上才想起,那平时夜里抵着自己的东西原来是那样的,或许是光线的问题但确实黑黢黢的挂在他身上。虽然都是一样的,但自己的和看到别人的完全是两码事,陈池觉得心里的某个地方在叫嚣在发热在慌乱。
  不大一会就听唐立为喊他。
  “小池,我什么都没拿,连毛巾都没有,你给我送来吧。”声音里没有戏弄只有委屈。
  “哦,你等一下啊。”陈池想刚才俩人回来他也是直接就进去了哪里有时间拿衣服毛巾。
  这边唐立为等着他,百无聊赖的回想起刚才陈池表现出的一点点慌乱,手抚住了小唐同学,想着要等要等啊,嘴里却叹了口气。
  陈池拿过衣服直接站在门外伸进去一只手:“我就直接拿的,不知道你要穿哪件。”
  “哪件都行。”唐立为接过陈池递过来的内衣毛巾,手上并没有对他有什么动作,陈池出了一口气,心想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乱想呢?摇了摇头去了厨房。
  唐立为穿了件内裤又套了件短裤出来了,他拿着洗澡的桶去了厨房。
  陈池此时正在兑水没想到他会来,听唐立为喊他吓了一跳。
  “哈哈,你胆子这么这么小?”唐立为调侃他,心里却乐开了花,借着灯光看着陈池只穿贴身内裤的身体,皮肤被水泡过后如玉一般晶莹剔透,他看的眼睛冒火心里发烫。
  陈池没理他,拿过捅加了水绕过他直接去洗澡,进去后又出来进了屋子里拿了衣服毛巾然后关了门。
  唐立为看他那像是受了委屈又像故意躲着他的表情着实可爱,联想到他的只穿内裤的身体,觉得嗓子有点发干,于是进了堂屋喝了水然后进了卧室坐在床上等着陈池。
  没多久陈池就洗好了,俩人换的衣服陈池直接拿到了大脚盆了放着了,留着明天卖了黄鳝回来洗,昨天的衣服也是陈池洗的,只是唐立为没有这个概念没上心,而陈池又做惯了这些,夏天的衣服也好洗,两人的加在一块也没几件,顺手的事。
  唐立为盘腿坐在床上,仰着头透着帐子看天花板,眼睛跟着转来转去,其实他是在听着蚊子的叫声而在找蚊子。刚才洗澡他动作快没怎么被蚊子咬,这会子洗好上了床倒听见了不少蚊子的叫声。他不知那些蚊子都是这么穿过纱窗纱门进来的。
  陈池进屋的时候就看他翻着眼珠子在看天花板,也不知他又要出什么故事。
  “你洗好啦?”唐立为见陈池进了屋立马眼光射向他。
  “嗯,”陈池拿着花露水倒在手上朝自己腿上和脖子上涂抹开来,“你要不要涂点花露水?”陈池问他。
  “不了,我没被蚊子咬。”
  “哦!”
  “涂好就上床来吧。”唐立为说着拍了拍身边的席子,示意陈池上床睡觉,但这个动作在陈池看来暧昧不少。
  “哦!”陈池答应着又出了门,他是去关院子的门,睡觉前所有的门都是要闩好的。
  唐立为见他又出去了,就皱起了眉头,不解的往窗外看,虽然他看不到窗户外边的事。
  一会陈池又进来了,顺手开了电风扇:“你不开电风扇不怕热吗?”他问唐立为。
  “刚洗过澡,不热。来,上来吧,就等你了。”唐立为说着打开蚊帐叫陈池上床。
  陈池看他那样,心里一顿打鼓。他觉得自己可能想的太多了,这一点都不像他陈池。


    第二十六章
    
    不过陈池想归想,最终还是要上床睡觉的。他上了床用夹子夹好蚊帐,屈腿坐在床上,看着唐立为光着膀子坐在床上就问:“你胳膊还痒不痒了?”
    “不痒了,你的药特别管用,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唐立为抬起两个胳膊给陈池看。陈池听他那样说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唐立为心里发毛。
    “你笑什么?”唐立为不解。
    “笑你说胳膊一点感觉都没有,没感觉不说明你胳膊废了呀,哈哈。”陈池笑得忘了刚才的事。
    “好啊你,”唐立为明白过来,上前就挠陈池的痒痒肉,“敢笑话我了。”上下其手的对陈池挠来挠去。
    陈池虽然瘦,但还是有点怕痒的,于是就扭着上身躲唐立为的两只手,无奈床太小没挪两下就挪到了床头边。
    唐立为见他无路可退,立马拉过他抱着,两人顺势歪在床上,唐立为手下紧了紧抱着陈池躺了下来。
    俩人都盯着对方的脸,陈池不笑也不挣脱他的手,任他抱着。
    唐立为看着看着就想亲他,陈池见他想对自己做什么,立马伸手拍在了他的脸上,皮肤接触发出清脆的响声。
    “陈池,你想谋杀啊?”唐立为没觉得疼,只是他不知道陈池还会来这招,“你谋杀亲夫你可知道?”
    “你说啥?乱说话我就就踢你出去,让你跟鬼过一夜去。”陈池态度强硬,这是一贯唐立为没见过的样子。
    “我说我的,你听到什么就是什么。不过你可真舍得啊。”唐立为还在委屈刚才受的那一巴掌。
    “以后别乱动手乱说话不然有你受的。”陈池瞪着眼看他,但面上确实一副自然做派一看就没生气也不是真的给他下马威。
    “不会的,我都动我该动的,说我该说的。”唐立为立马笑脸相迎。
    俩人打打闹闹又说了几句胡话就相拥而眠了,约定好明天一起去收笼子。夜渐渐深,屋外漆黑一片,不是传来狗吠也渐渐被黑夜吞没。万籁俱静,天空无星。
    早晨,唐立为果真和陈池一起去收了笼子,只是迷迷糊糊的不知哪里是哪里,陈池和他一人一个电灯穿着胶鞋挑着扁担,他只看陈池麻利的弯腰进稻秧中间拿出自己的笼子,而他却不知该干嘛。第二次,他觉得自己一点忙都帮不上,第一次是他看着陈池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他跟着陈池深一脚浅一脚的转了很多地方,最后回家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黄鳝全部倒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金光万丈,注定今天是个好天。
    “你饿吗?”陈池问唐立为。
    “还好,你呢?”他反问陈池。
    “家里没饭,要不我俩去镇上吃吧,正好卖黄鳝。”陈池建议。
    “可以啊,我还没去过镇上呢。”唐立为已经忘记要吃饭这一回事了。
    俩人速度迅速,换了衣服拎着黄鳝就去了镇上,骑得是自行车。
    南寻镇不算太大,就一条主街,街道上全是卖衣服和家电的各种商店,还有一条支街是通往大菜场的街道,两旁就是一些临时的商贩和各家早点铺子。俩人先去菜场了卖了黄鳝,是常去的那家,陈池一共卖了一百多块钱,卖好后找了一家油条稀饭的早点吃了点饭,唐立为因为老是吃油炸的觉得实在是不能再吃了,就简单的吃了糯米糍粑和烫面油盒,喝了两大碗粥。陈池见他那样觉得哪里是简单吃点,分明就是不简单啊。但没说话只笑了笑。
    吃完饭,俩人去了叔叔家的店铺。唐立为礼貌的和叔叔打了招呼,由于上次陈池住院见过叔叔,俩人熟了不少,叔叔简单的问过后似乎更喜欢他了,言谈里尽是夸奖。搞得唐立为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奶奶问二人吃饭了没有,没吃就去街上找家好铺子吃点,陈池说吃了才过来的,叔叔笑着说倒是聪明的。唐立为一直和叔叔聊天,天南海北新闻时事又说到他的生意,加上唐立为说他老爸在外面做生意时,叔叔更是对他另眼相待了。俩人投机的很,陈池觉得应该让唐立为留在叔叔家和他聊个三天三夜。
    陈池叫走的时候奶奶给他拿大饭盒装了自己酿的酒糟。酒曲也是自家做的,糖水比较多,正好拿回去当零食吃。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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