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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君[重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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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原本是想要去魏阳侯夫人的院子里,哪知他刚到了夫人的院子门口,就碰到了老侯夫人院子里的嬷嬷。
  这嬷嬷是老侯夫人眼前的红人,魏阳侯自然认识,因此等她行了礼,就温声问道:“都这个时辰了,嬷嬷不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着,怎么来了夫人这里?”
  那嬷嬷正要屈膝答话,就听院子里头一阵响动。
  魏阳侯眉心立时拧了起来,他正要呵斥那些奴才,就见侍奉他的小女儿的丫鬟急急跑了过来。
  “侯爷,姑娘似是在宫里为皇后娘娘守孝着了风,上吐下泻的有小半个时辰了。夫人正打发奴婢来请您呢!”
  魏阳侯素来喜欢自己的小女儿,又因他和沈妃的约定,如此就更看重这个女儿。闻言横眉怒目道:“单单请了本侯就成了?还不去把府里的大夫叫来,本侯自会再打发人去送帖子给太医的。”
  说罢,就大步朝着院子里头走去,竟是将老侯夫人身边的嬷嬷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那嬷嬷站在院子门口等了半晌,只见院子里头人来人往的,每个人瞧见她,都会恭敬的行礼,尔后继续忙碌起来,却偏偏无人去为她通报。
  嬷嬷看了半晌,见得府中的大夫来了,这才掉头往回走。
  嬷嬷身边的小丫鬟道:“嬷嬷,老夫人不是说让咱们请了侯爷和夫人去敬堂院吗?咱们现下一个都没请着,不用等着大夫给姑娘看了诊,再请侯爷和夫人去么?”
  嬷嬷冷笑:“请?怎么请?你没瞧见,夫人是故意不让侯爷与咱们多说话的么?且姑娘是夫人的心肝肉,平日里但凡是多咳嗽了一声,夫人都要大半夜的请上至少两位太医过来,今日怎可能姑娘上吐下泻了半个时辰,才急急忙忙的在咱们刚刚见到侯爷的时候,慌忙着叫一个小丫鬟去请侯爷?”
  丫鬟微微呆住,结巴道:“夫、夫人竟连孝道、规矩都顾不得了么?”
  嬷嬷眯了眯眼,想到宫里刚刚传到老夫人耳中的消息,心中叹道,那样的诱惑面前,孝道、规矩又算得上甚么?
  只是夫人和沈妃糊涂也就罢了,明明太子也是侯爷的亲外甥,皇后生前对侯爷照拂颇多,为何侯爷也能这样干脆的打算舍弃太子呢?
  人心啊!
  嬷嬷摇着头,踩着雪,往敬堂院中走去。
  
  第13章 生病
  
  却说魏阳侯进了厢房之后,才发现小女儿正歪着身子斜靠在魏阳侯夫人的身上,要睡不睡的打着小哈欠,人却不像是生病了样子。
  魏阳侯脸色登时一变。
  他虽是男子,然而内宅之事,却也不是全然不知。之前他只当母亲和妻子相敬如宾,自然没有任何怀疑。可是,想到母亲对嫡姐的怜惜,再想到他和妻子对嫡姐唯一儿子的算计,魏阳侯就免不了心虚,并且怀疑妻子在母亲的贴身嬷嬷来的时候打断他,是否是有何阴谋。
  魏阳侯夫人和魏阳侯做了十几年的夫妻,一看魏阳侯神色,就知道了魏阳侯心中所想,忙将奴仆打发下去,抱着小女儿低声道:“侯爷,您在书房忙了许久,许是还不知晓,太子殿下将长姐的乳母秦嬷嬷给打了板子,今日下午,正送回给咱们府里呢。”
  “甚么?”魏阳侯面色一变。之前长姐去世那一宿,太子打杀了他送给太子的内侍时,魏阳侯就心中略略恼怒,现下听得太子竟如此罔顾他舅父和魏阳侯府的面子,连皇后的乳母都敢打板子,然后堂而皇之的再把人给送回来,摆明了是在打魏阳侯府的脸面,魏阳侯岂能不恼?
  “太子胡闹!长姐刚刚过世三日,他就要这样打长姐的脸面,处置长姐的乳母,这般糊涂,莫非是当真要把‘不孝’的名头顶在头上吗?”魏阳侯面色铁青,“魏阳侯府的脸面没了,难道他太子的脸面就好看了么?”
  魏阳侯夫人忙忙上前拍了拍魏阳侯的前胸,安抚道:“侯爷莫气,气坏了身子,没得亲者痛,仇者快。要知道,太子如今可是连咱们侯府的面子都不给了,若是您气坏了身子,他还指不定要多高兴呢。”
  魏阳侯只觉越听越气。
  魏阳侯夫人倒也只说了这几句,随即就叹道:“若只是太子让人把秦嬷嬷给送回来的事情,我也不至于让人半道截了侯爷来。实在是……秦嬷嬷被送回来、沈妃娘娘被禁足的事情,母亲那边,可是都知道了呢。”
  老夫人年纪大了,因骤闻长女先她一步离世,好生哭了一场,不及走到宫里最后看一眼长女,就已然病倒在床。
  魏阳侯和夫人商量半晌,就决定暂时将外头的事情瞒着老夫人,因此老夫人之前并不知晓这件事情,既不知晓这些,老夫人自然也就以为她的儿子、小女儿和太子还是一条心的,以为儿子、小女儿都在为太子的储位分忧解难。
  可是今日太子糊涂,竟不顾皇后和魏阳侯府脸面的将皇后的乳母施亦杖刑,赶了回来。老夫人虽病着,可是身边的亲信却是有的。那些亲信一见秦嬷嬷被这样狼狈的送了回来,再也打听其中缘故,就知道这些事情不能继续瞒着老夫人。因此老夫人才知晓了这一连串的事情。
  魏阳侯脸色微微发白。他显然听明白了夫人的言外之意——以老夫人的精明,只听得这几件事,就一定能猜到几分他和小妹与太子的关系已经开始不睦了。
  而太子是储君,他身为储君的舅舅,小妹身为储君的姨母,不肯与储君交好,反而与储君为难,他们所求,显见就是要储君难堪,要小妹的另一个健康的儿子做储君。
  如此,他和小妹,就完全站在了太子的对立位置,彻底与长姐唯一留下来的儿子做了仇人。
  且,太子的储君身份已定,他们却妄图不该再奢求的东西,其行为就是以下犯上,谋害算计储君……如此种种,无论他和小妹能多么冠冕堂皇的将他们的做法说成是为了太子好,老夫人也绝对不会相信。
  “……如此,该当如何?”明明是腊月,魏阳侯额头上竟是冒出了冷汗,心中也没了主意,只能看向妻子。
  魏阳侯夫人心底有些看不上魏阳侯做都做了,最后反而拿不定主意的模样,面上却是笑道:“侯爷何必如此担心?只要明日朝廷众人将太子不孝的名声坐实了,让太子将来即便继位,清名亦要受损,如此对八皇子的前程才帮助。而老夫人那里……难道一个病怏怏的外孙,还比不得偌大的侯府,还有自己的亲儿子、亲女儿吗?况且……”
  侯夫人压低了声音,凑在魏阳侯夫人耳边说了几句话。
  魏阳侯瞳孔一缩,神色复杂地看向侯夫人,道:“都说是最毒妇人心,本侯今日,终于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了。”
  侯夫人笑容一僵,抱着一脸懵懂的小女儿,苦笑道:“瞧侯爷说了,这主意,可是侯爷的妹妹——沈妃娘娘出的。妾身是侯爷的嫡妻,是沈妃娘娘的嫂嫂,若非沈妃娘娘威逼利诱,若非侯爷已经决定了要支持八皇子,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妾身又如何会去做?侯爷这才是误会了妾身了。”
  说罢,抱着小女儿就哀戚的哭泣起来。
  魏阳侯尴尬了一会,想到自己的幼妹的为人,心中叹息一声,只得道:“罢罢罢,夫人莫哭了。此事,是为夫误会你了。”尔后又道,“既然是小妹的主意,小妹心里,定是为了侯府和八皇子好的。既是如此……那便由着她罢。只是母亲那里,等事情尘埃落定前,我便不去看她老人家了。这两日,就要委屈夫人了。”
  烛光下,夫妻二人又依偎着说了许多话。等到二人情动时,却听得外头一番动静,正是太医到了。
  翌日一早,早朝在停了数日之后,终于正式恢复。
  不少言官和其他官员都摩拳擦掌,打算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的辩上一场——如果能心想事成,辩得成功了自是最好。如果没有,能好好的在圣上面前露了脸,亦或是在史册上留得一笔,如此也算是圆满了。
  当然,有想要与太子为敌的人,自然也有已经投靠太子和想要投靠太子的人。对他们来说,太子虽身子孱弱,然而终究是皇后嫡子,是真正的正统出身,虽此次守孝与先辈不同,然而守孝古礼的确苛刻,如太子当真依礼守孝,只怕这一场丧事下来,太子的身子就会更加孱弱。
  而如今圣上年有六十,膝下的三个儿子,一个废太子早早就被关了起来,一个幼子如今才三四岁大,唯一剩下的一个有可能继承皇位的就是十四岁的太子了。
  因此无论如何,不少臣子为了大兴朝能稳定的传递下去,都不愿意朝中再次出现夺嫡甚至篡位的流血之争。而杜绝这些的唯一法子,就是太子继位,保养好身子,然后将萧氏血脉继续流传下去。
  如此一来,这些人自然是盼着萧无尘好了。
  而魏阳侯无论心中如何打算,可是至少在表面上,他既是太子的亲舅舅,那么就只能站在太子这一边,认定太子的孝顺。
  魏阳侯的态度与心中想法相差万里,然而昭王萧君烨,却是摆明了车马,定要支持萧无尘。
  虽然他从前就对萧无尘暗生情愫,然而喜欢是一回事,朝廷立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萧君烨从前虽与萧无尘关系还算不错,但在皇子之争上,他向来都是中立,不肯站位。
  可是现在……
  “无论如何,既要保太子储位安稳,又要让太子名声不受半点影响。”萧君烨一宿没有休息,带着自家的幕僚和几个可以信任的官员,将此事商议了一宿,翌日一早,擦了把脸,就往宫中去。
  而昭王府很快有人悄悄出了门,等到早朝开始的时候,洛阳城里就有十余个老妪和老汉,互相搀扶着往衙门去,击鼓鸣冤。
  而未央宫正殿宣室殿里,早朝正式开始。
  萧无尘是知道今日的麻烦的。
  不过,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既然将这件事托付给了皇叔,便也不肯在这件事情上花费太多心思了。
  而事实上,他现下就是想要花费太多的心思都不能了。
  晨起之后,萧无尘就觉脑袋沉沉的,浑身无力,嗓子干涩,说不出话来。
  他睁着眼睛呆了片刻,随即就苦笑起来——他只当他的身体不曾像前世那样中过毒,就能在珍重自己的情形下,偶尔稍稍放纵一番。
  谁知他昨日只是和皇叔在雪地里走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一夜过后,就着了风寒。
  ——如此,竟是他想要做一个稍稍贤能的储君,都不能了么?
  萧无尘正在呆愣之中,就见阿哑正好奇的看他,一见他睁眼不说话,阿哑就开始皱眉,尔后凑上前,嗅了嗅。
  萧无尘:“……”
  阿哑很快懊恼起来,比划了两下,就跑出去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就是和阿药、阿壮、阮公公一道来的了。
  阿药懂些医理,上前一把脉,再问了问萧无尘的身体状况,就知道萧无尘果真病了。
  阿药懊恼道:“都怪奴才糊涂,奴才想着,殿下这几日守孝辛苦,偶尔想要自己走上几步路,散散心,当是无妨。却忘了殿下的身体底子本就不如旁人,那雪地里的积雪未化,又有那冷风吹着,殿下岂能不病?”
  “殿下且等着,奴才且打发人去太医院,然后就去给殿下熬碗姜汤来,殿下且先吃吃看。”阿药说完,就拉着阿哑走了。他还需要阿哑取了冰来,为太子敷滚烫的额头。
  阮公公见了,只觉心疼,只是再心疼,他此刻也只能在看着几人照顾好太子之后,忙忙赶去了椒房殿——太子之前几日虽守皇后懿旨“白日不得跪,夜间不得守”,但每每白天,都会乖乖去守着皇后的棺木,今日若不去,定会有人说嘴。
  阮公公定要亲自去为太子告假和分辨。
  魏阳侯夫人听得阮公公的话,目光微闪。借口更衣,很快出了椒房殿。
  
  第14章 高烧
  
  魏阳侯是太子亲舅,魏阳侯夫人就是太子的亲舅母,如此身份,从前也是在宫中常常行走的。因此一些宫人看到了魏阳侯夫人往沈妃宫中去,倒也不曾怀疑。
  ——毕竟,魏阳侯夫人还是沈妃的亲嫂嫂呢。皇上虽然下旨禁足沈妃和八皇子,但是却并没有禁止其他人去看她们母子。因此魏阳侯夫人的举动,并不怎么引人怀疑。
  尤其是魏阳侯夫人惯会做戏,一路端庄大方的走来,竟是无人有不好的联想。
  而清荷宫里,沈妃正阴郁的站在窗前,不知在想着甚么。
  八皇子的病已经好了,只是病好了,精神还没有完全恢复,正蔫蔫的坐在榻上,听着宫女念诗给他听,顺便让他学着背。
  魏阳侯夫人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母子同样没甚么精神的模样。
  “娘娘。”魏阳侯夫人屈膝要拜。
  沈妃从前得意时,也只是偶尔才让魏阳侯夫人拜她,现下她不得意了,自然就不能让魏阳侯夫人拜她了。
  “嫂嫂这是作甚?都说长嫂如母,从前本宫在闺中时,受了嫂嫂那般多的照拂,如今岂能再受嫂嫂的礼?快起快起,嫂嫂切莫折煞妹妹了。”沈妃只穿了一身青色衣裳,忙忙扶起了魏阳侯夫人。
  魏阳侯夫人脸上笑容终于带了几分真切,叹道:“也就是娘娘,还能记得咱们从前的情意和亲情。”
  沈妃立刻就知道,魏阳侯夫人这话明着是在说她,讽刺的却是皇后了。要知道,皇后从前最重规矩,莫说是魏阳侯夫人了,就是她这个嫡亲的妹妹见了她,每每也必须要把礼数行全了,方才能说旁的。
  沈妃只笑,笑容里颇有些哀伤:“从前的情意,哪里能说忘就忘呢?只是嫂嫂不忘,我不忘,但是太子……当年他刚刚出生,长姐身子病弱,带不得他,是我像那些宫人一般,日夜不睡的守着他,护着他,才让他这般好生长大。原也没想着当年的那些能让他记挂,可是,我竟也没想到,长姐刚刚仙逝,他就能翻脸不认人,再也不见我这嫡亲的姨母了。”
  沈妃说罢,就嘤嘤哭泣起来。
  可惜她面前的人不是男子,她虽哭的梨花带雨,好看的紧,魏阳侯夫人却是没有闲暇等着她哭完。
  魏阳侯夫人心中有些焦急。她是从椒房殿上匆忙赶来的,若只是缺席一会,那些人也只是会酸上几句话,讽刺几句而已。可是,如果她离开太久,怕是会为魏阳侯府招祸。
  “好妹妹,切莫哭了。你这般好看的眼睛,若是哭的不如从前了,可不是嫂嫂的罪过”魏阳侯夫人叹道,“且,太子现下,怕是想来看妹妹,竟也是不能了。”
  沈妃听到最后一句,方才止了哭泣,擦了擦眼角,脸上的伤心已然丝毫寻不到了,道:“嫂嫂这是何意?莫非外头出了甚么事情?嫂嫂也知道,妹妹在这清荷宫里关着,既要照顾八皇子,又要担忧太子是否真的不在乎我这个嫡亲的姨母了,竟是半点也不知外头的事情。嫂嫂若是知道有甚么和太子或是妹妹母子有关的,定要告诉妹妹才是。”
  “瞧妹妹说的。”魏阳侯夫人嗔道,“嫂嫂这次偷空来看你,为的不就是把事情告诉你么?若非如此,嫂嫂又何苦冒险跑这一趟?要知道,那李贵妃可是早早就在椒房殿里虎视眈眈的等着我犯错,就是太后那里,纵然是她本人一直不曾亲至,却也一直打发了人在椒房殿里守着。若非为了妹妹,我又岂会冒着被李贵妃和太后苛责的风险来此?”
  姑嫂二人又互相敷衍奉承几句,魏阳侯夫人才终于开口说了来意:“太子病了。”她一字一顿,极其认真的看向沈妃,道,“妹妹之前说要等待的时机,可就是此时?”
  沈妃瞳孔蓦地一缩。
  魏阳侯夫人摸了摸沈妃的手,只道:“外头的事情,你哥哥自会帮你打理,民心也好,名声也好,这些你幽居深宫,不好作甚,你哥哥护着你,自是会将这些打理的好好地。只是这宫里头的事情……”魏阳侯夫人幽幽道,“怕是只能劳烦娘娘亲自动手了。”
  沈妃沉默片刻,随即就笑:“嫂嫂却是误会了。这等时候,本宫既是被幽居深宫,又如何能按着之前的计划施行?只是这等事情,虽是为着太子的将来着想,好让他将来能因身子越发的孱弱,而不被那些皇孙和王爷忌惮,但是,这法子总归是有些阴损,又如何好让哥哥嫂嫂动手?嫂嫂只要按着本宫的计划行事,此事定是查不到嫂嫂身上的。”
  魏阳侯夫人正疑惑着,就见沈妃在她手心写了个字。
  魏阳侯夫人一怔,道:“这……”
  “废太子嫡长子被封元王,封地还是离着洛阳城最近的梁地,怕是这两日,他也就能顺利到洛阳了。”
  沈妃道,“嫂嫂,成与不成,就在此举。须知,圣上如今只有太子一个长成的能继承皇位的儿子,那些朝中老臣又惦念圣上知遇之恩,若是咱们此刻不动手,让太子身子继续坏下去,那么,等太子将来坐了那个位置,身子病弱之下不能处理国事,只能由着奸臣掌控,太子做了傀儡——如此,那魏阳侯府又能有甚么将来?我与坛儿,又能有何前程?就是为了太子将来少做几年傀儡皇帝,为了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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