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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们仨这颓然的样子,律师也不由轻叹了一口气。
“两位……三位,以上就是苏老爷子的全部遗嘱。他要求海生和誉少爷,从遗嘱宣布的即日起,在接下来的三个月之内完婚,一旦超期,就将算作你们不肯遵从遗嘱。这么一来,我就得往国外跑一趟了。”
说完,律师将所有材料装进包里,他抬手扶了扶眼镜,颇为同情地看看面前的三个人。
“我先走一步,你们……慢慢商量吧。”
律师离开,屋子里陷入寂静,三个人呆呆坐在椅子里,谁都没说话。
第一个回过神来的是苏誉,他站起来,瞧了瞧顾海生,发出一声刺耳冷笑。
“看看,这就是你这辈子最敬仰、最爱戴的人!你至忠至孝,一心一意为他和他的公司着想,结果呢?他拿什么来回报你?”
顾海生无力地垂下头:“……小誉,他毕竟是你爸爸。他这也是……这也是为了你好。”
“莫名其妙把一桩婚姻栽给我,这叫对我好?”苏誉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咱俩结婚,那布丁怎么办?豆腐怎么办!顾海生,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处境!”
这一连串问题,一下子把顾海生逼到了墙角,他终于哑声道:“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抛弃小墨的!”
“好啊!”苏誉笑笑,“那就跳进你姐夫给你挖的这个大坑吧!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拱手送给三个毫不相干的人——反正与我无关。总之,我是不会和你结婚的!”
顾海生心头如乱麻,长房的那三个儿子,如今早就定居国外,两个是学者,一个研究遗传学,一个研究数学,最小的那个和顾海生同岁,依稀记得是个IT工程师……难道瀛海这么大的股份,就得交付三个与之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他正胡思乱想着,旁边,苏麒摇摇晃晃站起来,他转过身,看看顾海生,又看看苏誉。
“没有第二个选项,”他用蛇一样冷冰冰的目光,盯着他们俩,“我绝不会把瀛海交给别人!你们两个,立即给我结婚!”
☆、第 123 章
听苏麒这么一说,苏誉尖声笑起来:“你以为你是谁?月老?丘比特?拿手一指,两个陌生人就必须结婚?”
陌生人那三个字,沉沉钝钝的,戳了一下顾海生。
“我建议你最好答应我的要求。”苏麒一字一顿道,“否则,我就让你失去你的独眼杰克!”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苏麒笑起来,“既然叔叔查得到,那我也查得到!你巧取豪夺,从别人手里弄到了这家店……”
“我大哥不是别人。”
他这么一说,顾海生顿时抬头看他!
“店子,是我大哥的。”苏誉嘶声道,“他在临死的时候,把独眼杰克拜托给了我……我真该死!为什么要和老头子提这个!”
苏麒很快恢复平静,他点点头:“那我更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店是苏璟的,它不归你,苏璟过世,第一继承人是我叔叔婶婶……”
“可我大哥明明托付给了我!”
“没有证据。”苏麒露齿而笑,样子像个阴谋家,“既然你可以从叔叔那儿弄到店子,苏誉,我就可以让你失去它。”
他的话还没说完,苏誉一拳打过去!
苏麒被他打得往后一个趔趄,他伸手一摸,这才发现鼻子出血了。
顾海生大惊,跳起来一把拦住苏誉:“你疯了!你打他干什么!”
苏誉握着拳,浑身轻轻颤抖,他盯着苏麒,一字一句轻声道:“谁要是敢抢走我的独眼杰克,我杀了他全家!”
他说完,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苏麒拿手帕擦了擦鼻血,他哼了一声:“这可由不得他!”
“别做无聊的事。”顾海生淡淡地说,“我不会和小誉结婚的。”
苏麒恼怒地望着他,他突然大叫:“你们,全都疯了!”
回来的车上,顾海生仍旧想着遗嘱里的句子。
他现在才明白,苏云藩内心有多么重视苏誉,这份遗嘱对苏誉的偏向太明显:如果他真的不爱自己,不愿意结这个婚,那么苏誉可以置身事外,任由瀛海上下鸡飞狗跳,反正他也不缺这百分之六十的股份。
如果苏誉仍旧爱顾海生,愿意结这个婚,渴望俩人厮守白头,那他也不会有任何损失。除了禁止他插手瀛海的经营状况——反正苏誉根本就没兴趣——老头唯一不允许儿子做的,就是在婚后七年之内变心。
相比之下,顾海生的处境就糟糕得多,如果不肯结婚,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就落在外人手里,到时人家兄弟三个自作主张抛售转让,甚或亲自跑过来抢夺经营权……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丧失了苏云藩的全力支持,丧失了主要的股份,顾海生在瀛海的位置也就变得名不正言不顺了。如果他还想稳坐总裁一职,想像从前那样一手掌控瀛海,就必须得和苏誉结婚……他得求着苏誉结婚!
如果他还想得到那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就更得想方设法讨好苏誉,获得他的首肯。
但如果俩人结婚,他就得和豆腐分手,并且七年之内不能离婚,一旦有过失,那份“内部告发”的材料就落在由苏家律师团和几位家族耆老组成的遗产委员会那儿,苏誉就可以借着遗产委员会之手,报复变心丈夫,到那时,顾海生要么辞职,要么坐牢,一旦他坐牢,瀛海自身也将因为出了个污点满身的总裁而受到重创。
苏云藩根本不在乎顾海生,也不在乎豆腐和布丁,他甚至都不在乎瀛海……他只在乎他儿子。
他只在乎苏誉过得幸福不幸福,大概老头儿已经查到了俩人十五年前的那点旧事,因此,才以瀛海作为要挟,逼着顾海生让苏誉得偿所愿……
然而,一切都来得太晚了。
哪怕这份遗嘱早一年出现,顾海生都会对它感恩不尽,会像抓一根救命绳索般,牢牢抓住它。
可是如今,这绳索却变成了敌人,它死死捆住他,将他陷入一个进退维谷的荒谬境地。
他和苏誉已经没可能了,顾海生比谁都更清楚这一点,就在苏誉将那只小玉羊扔还给他的那一刻,曾经存在于俩人之间的,那所剩无几的一点点牵连,也就此灰飞烟灭,再也无处寻觅。
回到家,把大致情况和豆腐一说,豆腐的反应不亚于布丁,他顿时叫起来:“他怎么能这么做!怎么能逼着你和我们经理结婚!”
顾海生苦笑:“大概是……害怕苏誉没人照顾。”
“可布丁会照顾他呀!”豆腐怒极,“老爷子这么做,不是要拆散布丁和经理么!”
顾海生无言以对。
豆腐气得喘息不平,好久,他慢慢坐下来,哑声道:“这太过分了,你为瀛海做了这么多年的贡献,倾注了这么多心血,最后,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
这就是顾海生内心所想,他一想到律师手里的那个信封,心就剧痛。
身为瀛海总裁,顾海生当然不可能干净清白如普通人,很多灰色地带,他是实属无奈,这才踏入进去的。可他自身,并未因此获得私利。
却没想到,就连这样的举动,都被苏云藩默默看在眼中,最后,做成一个内部告发来威胁他。
顾海生难过极了,这是背叛,他亲如父亲的姐夫,自小把他养大的姐夫,竟然拿出这种东西来对付他。
他的心都凉了。
豆腐伸过手来,默默握住顾海生的手。
“我们经理什么态度?”他小声问。
顾海生摇摇头:“他不肯结婚。”
“那是当然的。”豆腐轻轻叹了口气,“大概唯一希望你们结婚……不,唯一希望你们结不成婚的人,只有我和布丁。瀛海上下,所有与之相关的人,恐怕都和苏麒先生一个想法,巴不得你们尽快结婚。”
“可我不会和苏誉结婚的!”顾海生突然斩钉截铁道,“哪怕立即退出瀛海,我也不会做这种事!”
豆腐又难过,又感动地望着他:“老爷子一心为了自己的儿子,他不光想让你们结婚,还想让你们生活美满……不,他是希望我们经理过得美满,这桩婚事的主动权掌握在他手里,海生,就算你们真的结了婚,为了不让我们经理找到你的过失,你也得尽心尽力的爱他才行。”
“可我不爱他。”顾海生嘶哑着嗓音,他将豆腐紧紧抱在怀里,“小墨,我爱的是你,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你放心,我不可能去结这个婚。”
遗嘱的事情,很快瀛海高层都知道了,大家在目瞪口呆的同时,迅速统一了意见:顾海生必须和苏誉结婚,这是最有利于瀛海的选择。
顾海生和苏麒说,他不会和苏誉结婚,这是他绝不退让的底线。
苏麒皱着浓眉盯着他:“难道你就心甘情愿看着瀛海董事会分崩离析?!”
“苏昕那三个不是外人,毕竟都是苏家子弟。”顾海生淡淡地说,“而且又都是有涵养的人,不至于做出不利瀛海的行动……”
“你这是大路不走,非要走独木桥!”苏麒火了,“明明只要结个婚就能解决的问题!皆大欢喜的事,你偏偏不答应!”
“皆大欢喜?”顾海生冷笑,“我不欢喜,苏誉也不欢喜,我的小墨和苏誉的布丁更不欢喜,你说皆大欢喜,到底是指谁?”
苏麒烦恼地长叹一声,在顾海生面前的沙发上坐下来。
“你以为如果有别的办法,我会做这种无聊事情?”他哑声道,“股权在苏誉手里,不能卖不能转,就算转让也只能转让给你,而且他不能参与瀛海经营——这对咱是多大的便利!这不比把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拱手送给三个四十年没见面的陌生人强么!海生,股权在苏誉手里,就等于是在你手里呀!等日后他做了转让,你就能掌握百分之七十的股份了!瀛海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顾海生微微皱眉,吃惊地望着他:“阿麒,我平日里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好,竟给你留下了这么一个贪婪的印象?”
“这不叫贪婪!这叫有责任心!”
“那么,我和苏誉各自的男友怎么办?为了股权抛弃他俩,这叫有责任心么?”
苏麒一脑门子官司,他用手揉着额头,愈发烦恼:“你怎么这么不开窍!老爷子只让你和苏誉结婚!又没让你们上床!我没让你和小墨分手,小墨那孩子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你和苏誉结婚,他肯定不会反对……”
顾海生冷笑:“你是在逼着他做我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反正苏誉也有男友呀!他不也打算和那个布丁结婚么!你们全都可以这么办呀!表面上把婚结了,私底下,你们爱和谁在一块儿就和谁在一块儿!没人管的!”
顾海生厌恶地盯着他:“你说得我直犯恶心!”
苏麒气坏了,他像个炮仗一样,通地跳起来:“把瀛海给别人,你就不恶心了?看着外人在瀛海上蹿下跳,你就不恶心了?!我提出的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海生,人有时候也要讲讲权宜之策的!”
“叫别人做牺牲,还来和别人说什么权宜之策……”
“七年,你都忍不了?”苏麒盯着他,“只不过短短七年,熬过这七年,你就可以和苏誉离婚,到时候你爱娶谁娶谁,我再不会有半句废话!”
“你现在就不该有废话。”顾海生冷冷道,“婚姻是私事,轮不到旁人插嘴!”
苏麒被他噎得差点要脑溢血!
最后,他丢下一句:“我不会善罢甘休的!顾海生,你和苏誉非得结这个婚不可!”
顾海生明白,苏麒不是说着玩的,别的可以让步,事关瀛海利益,苏麒一定寸土不让。
接下来,游说大军也跟着上场了,董事会所有成员为此表态,十三个人里面,有十二票赞同顾海生结婚,唯一一票反对的是顾海生本人。
这是必然结果,国外的那三个和谁都没有关联,甚至连中文都说不利索,想攀附势力都滑不留手没处攀,一旦让人家获得瀛海掌控权,派了自己的亲卫队过来,目前的这些董事们可是一点儿好都捞不到的。
顾海生听见这结果,不由连连冷笑:“我两岁没了爹,不曾想活了大半辈子,突然冒出十二个爹!亲爹!”
大家被他说得尴尬万分,汤晏就赔笑道:“顾总,大局为重!这不是您一贯教导我们的么?而且老苏说得对呀!只不过是个形式,走个形式而已!您不要那么固执!”
林粵也说:“顾总,您放心,誉少爷那边由我们来搞定!到时候您只用签个字……”
顾海生懒得再听下去了,他起身拿了外套,又瞥了一眼说客们:“实话告诉你们,我是打算结婚,但不是和苏誉,而是和小墨。我们连地点都选定了,时间定在十月份。到时候,欢迎各位出席婚礼。”
他这一句话,众人颜色尽失!林粵急了:“顾总!您不能这么办!这可不行的!”
苏麒却一把拉住他,他恨恨道:“别劝他了,他钻死胡同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咱们还是另想办法吧!”
汤晏点点头:“看来,只能从别的地方寻找突破口了。”
☆、第 124 章
豆腐坐在阳台上,正专心致志削着一个土豆。他的脚边上,还放着一簸箕翠绿的四季豆,也是等会儿要摘的。
布丁关掉沸腾的汤锅,他解开围裙,到了阳台看了看,不由笑道:“削得还真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会做菜呢。”
豆腐抬头笑起来:“我也就是干点儿杂活唬唬人罢了,土豆削得再漂亮,不还是得等你上锅来炒?”
布丁蹲下身来,他又回头看看客厅的钟:“顾先生几点回来?”
“六点,今天瀛海应该没什么事。布丁,你和经理说好了?他真的肯过来吃饭?”
“嗯,说好了的。毕竟咱们不能一直对这件事避而不谈。大家碰个面,一起吃顿饭,开诚布公的把想法说一说,我觉得这比掩耳盗铃、就这么拖着不处理要好得多。”
豆腐无奈笑道:“还能怎么处理?瀛海上上下下逼着他俩结婚,咱俩呢,成了瀛海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布丁哼了一声:“咱也不是没人支持呀!”
“谁支持?”
“独眼杰克全体酒童都站在咱们这边!”
“顶个屁用!一群酒童对阵一群副总,你说相声呢?”
遗嘱的事,如今就连店里的酒童也得知了,倒不是豆腐布丁主动告诉大家的,而是来店里的客人,从各种小道消息得到风声,于是说给了酒童们听。
岳龄和小寇他们,非常严肃地对豆腐和布丁说,独眼杰克的酒童,全都站在他们这边。
“一定要扛住!决不能让顾先生和经理结婚!”岳龄给他俩打气,“豆腐布丁,你们要顶住压力呀!”
“对!决不能让瀛海的那些董事们阴谋得逞!”小寇也说,“钱是小事,千万不要坏了咱们独眼杰克铮铮的铁骨!”
说得布丁都笑起来了,独眼杰克这种地方,什么时候有过铁骨一说?
温蕴惴惴道:“可我听说,瀛海内部如今像开了锅,团结一致逼着顾先生和经理结婚呢,那是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呀!”
明春说:“百分之百又怎么样?一旦经理和顾先生结婚,你叫豆腐和布丁怎么办?做地下情人?”
“做地下情人倒也没什么不好。”一直没说话的泉子忽然叹了口气,“怕就怕,虽然是迫于无奈结的婚,可是七年时间很漫长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抱着个棒槌抱七年都会有感情。到时候顾先生和经理假戏真做,俩人动了真情,豆腐和布丁就连地下情人都没得做了。你们还别不相信,这就是人性。”
他这么犀利的剖析厉害关系,酒童们都不言语了。
寂静中,布丁忽然开口:“我不会让步的。”
所有人都抬头望向他!
“这不是地下情人值不值得做的问题,更不是担心假戏真做,人的底线,都是一步步让出来的,今天你让了一尺,明天你就得让一丈。我不想让,我不会把经理让给别人,哪怕那个人是顾先生。要么,经理自己妥协,那我没话说,感情这种事本来就不是一个人的。然而只要他不肯妥协,我就奉陪到底。”
布丁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酒童们竟一时都鼓起掌来,那样子活像围观革命志士做演讲。
小寇一握拳:“布丁说得对!咱们酒童也是有尊严的!”
豆腐靠在窗边,用手指慢慢抹着手机的金属壳,他不声不响听着他们议论,心里却只觉得空落落的。
小寇看他沉默不语,有些不满:“豆腐,你也说句话呀!”
豆腐抬眼看看他们,淡淡道:“叫我说什么?我本来就不愿和海生分手,这根本就不是俩人私下的矛盾,威胁我们的是一帮子我们认都不认识的陌生人,而且态度强硬,又有权又有钱,想要坚持自我,就得承担后果。经理不结婚,他不会有损失,反正那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他也不能碰。可是海生不结婚,损失就大了去了,我在旁边叫着嚷着让他坚持,为这,就把他逼得无路可走,瀛海那边他本来就很难做了,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