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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属于女教师这一类型的人。尽管如此,凯尔西感到,布尔斯特罗德小姐有着范
西塔特小姐所不具备的特点。布尔斯特罗德小姐为人行事常有出人意表之处,而
他并不感到范西塔特小姐会有什么令人难以意料之举。
问答循例进行。范西塔特小姐实际上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注意,什么也
没听到。斯普林杰小姐工作很出色。不错,她态度是有点粗暴,但是,范西塔特
小姐认为,她并没有太过分之处。她的个性也许不十分引人喜爱,但这的确并非
体育教师所必须具备的条件。其实学校里还是以不聘用个性引人喜爱的教师为
好。让学生对教师一往情深是不行的。范西塔特小姐既然提供不出什么重要的情
况,就告退了。
“没有看见罪恶,没有听见罪恶,也没想到罪恶。就像猴子似的。”警佐审
西·邦德议论说,他是来协助凯尔西警督执行任务的。
凯尔西露齿一笑。“这话大概不错,审西。”他说。
“女教师总是有点叫人扫兴。”邦德警佐说,“我从小就害怕她们。我还记
得有一个就像凶神恶煞似的,她盛气凌人,装腔作势,你根本不知道她在教你什
么东西。”
下一个出来的是艾琳·里奇小姐。其丑无比是凯尔西对她的第一个反应。此
后,凯尔西对她的印象有所改变,认为她不无动人之处。他开始了例行的提问,
可是回答却不大像他所料想的那样合乎常例。关于斯普林杰小姐,艾琳·里奇先
是说,她既没有听到过也没有留神过别人或斯普林杰本人曾说过什么特别值得一
提的事情,可是在这之后,她的回答却非凯尔西始料所及。他曾问她:
“就你所知,没有人跟她有私仇吗?”
“哦,没有。’艾琳·里奇马上回答说,“任何人都不可能跟她有私仇。你
要知道,这也就是她的可悲之处,她不是一个叫人憎恨的人,我认为是这样。”
“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里奇小姐?”
“我是说,她绝不是一个令人非要把她置之死地而后快的人。她所做的一切
和所想的一切,都形之于色而不加掩饰。她惹人讨厌,人们常跟她斗嘴。但这算
不了什么。没什么了不起的事。我认为她肯定不是由于她本身的原因而遭杀害
的,如果你懂得我的意思的话。”
“我还是不大懂得你的意思,里奇小姐。”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有人抢劫银行,她很可能就是挨枪杀的现金出纳员,
但那得是个当出纳的,不该是格雷斯·斯普林杰。谁也不会把她爱得或恨得非把
她杀掉不可。这一点她也许不用想也感觉得到。因此她就非常爱管闲事。你知道
的,找人岔子呀,叫人按条规办事呀,查明有谁在做不该做的事就去揭发呀。”
“当探子?”凯尔西问。
“不,也不真是探子。”艾琳·里奇思考着说,“她并没有穿着软底球鞋或
者类似的鞋子,踮着脚尖悄悄地四处窥探。可是如果发现她不理解的什么事,她
就坚决要查根究底。而且她就是查得出来。”
“我明白了。”他停顿了一下,“你本人不很喜欢她,是不是,里奇小姐?”
“我认为我平时从不想到她。她不过是个体育教师而已。哦!说三道四的多
么叫人讨厌!又是这个——又是那个!可是她却把这看作是分内之事。并且由于
干得好而感到骄傲。她不是闹着玩的。而当她发现某个学生可能网球打得很好,
或者在某个体育项目上的确有才能,她却不很感兴趣。既不为之欢欣鼓舞,也不
因此而洋洋得意。”
凯尔西好奇地看着她。他想,这个年轻女人真怪。
“你对大多数事物似乎都有自己的看法,里奇小姐。”他说。
“是的,我想我是这样。”
“你在芳草地有多久了?”
“只不过一年半多一点。”
“以前从未有过什么麻烦吗?”
“在芳草地?”她吃惊地说。
“是的。”
“哦,没有。在这学期以前一切都很好。”
凯尔西骤然问道:
“这学期怎么啦?你不是指凶杀这件事,对不对?你是指别的事情——”
“我不是——”她停了一下,“对,也许我是这个意思——但这一切都只是
隐隐约约地感到一点。”
“说下去。”
“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近来不大高兴,”艾琳慢腾腾地说,“这是一件事。你
是不会知道的。我想甚至于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可是我注意到了。而且感到
不高兴的不止她一个人。但这并不是你所想知道的,对不对?这不过是人们的感
觉而已,就是在你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对一件事想得太多而产生的那种感觉。你
的意思是,就在这一学期,有没有看来是反常的事情;你是这个意思,对不对?”
“对。”凯尔西说,他好奇地瞅着她,“你说得对。那么,有些什么情况
呢?”
“我看这儿是有反常的情况,”艾琳·里奇缓缓地说。“我们中间好像有个
人同我们总是格格不入。”她朝他看看,笑了一笑,几乎笑出声来,接着说,
“像是一只混入鸽群的猫,就是这种感觉。我们是鸽子,全都是,这只猫就在我
们中间,可是我们就是看不见它。”
“这太玄了,里奇小姐。”
“对,可不是?听起来傻得很。我自己也觉得。我想我真正的意思是说,有
样东西,有样小东西,我是注意到了,可是我不知道我注意到的究竟是什么。”
“是不是关于某一个人?”
“不,我刚才对你说过,就是这么回事。我不知道是谁。要我来做出判断,
我只会说,这儿有这么个人,这个人——不知怎么的——不正常!这儿有个人
——我不知道是谁——使我感到别扭。不是在我看她的时候,而是在她看我的时
候。因为正是在她朝我看的时候,这东西才显露出来,且不管它是个什么东西。
哦,我真是越说越语无伦次了。反正这不过是个感觉。不是你所要的东西。它不
是证据。”
“对。”凯尔西说,“它不是证据。现在还不是。可是这使人感兴趣。里奇
小姐,当你的感觉变得明确一点的时候,请你告诉我,我将乐于倾听。”
她点点头,“好的。”她说,“因为事情严重,对不对?我是说有人被杀害
了——我们不知道什么缘故——而凶手可能远在千里之外,或者相反,凶手可能
近在眼前,就在这所学校里,如果这样,那枝手枪,也就是左轮,或者不管叫什
么枪,想必也是在这儿。我这个想法不太好吧,是不是?”
她略微点了点头就出去了。邦德警佐说:
“疯子——难道你认为不是吗?”
“不是。”凯尔西说,“我看她不是疯子。我想她就是人们称之为神经敏感
的人。你知道,这就像有些人早就知道什么时候房间里有只猫,尽管他们还没看
到过这只猫。如果她生在非洲的一个部落里,她就可能成为一个巫婆。”
“她们到处去查探罪恶,是不是?”邦德警佐说。
“说得对,审西。”凯尔西说,“而这恰恰是我自己要做的事。没有人提供
过任何具体的事实,因此我就不得不到处去查探情况。接下来我们要跟那个法国
女人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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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
第十章 离奇的故事
昂热勒·布朗歇小姐大约三十五岁。脸上没有化妆,深褐色的头发梳得雅致
整洁,但同她的外貌并不相称。身上穿的是简朴的上衣和裙子。
昂热勒·布朗歇小姐说,这是她来到芳草地的第一个学期。她不能肯定是否
还想留在这儿再教一个学期。
“在一所会发生凶杀的学校里呆下去不是件愉快的事。”她非难地说。
此外,校舍里哪儿也没有防盗警铃——这是很危险的。
“布朗歇小姐,这儿没有特别值钱的东西会使盗贼看了眼红。”
布朗歇小姐耸了耸肩。
“谁知道呢?到这儿来上学的孩子,有些是大富翁的女儿。她们可能带有很
值钱的东西。盗贼也许知道这一点,而他到这儿来,就是因为他认为在这儿进行
盗窃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如果有学生带来了值钱的东西,那也不会放在健身房里。”
“你怎么知道呢?”法国小姐说,“在那儿学生都有个小衣柜,不是吗?”
“那只是给她们存放体育用品之类的东西。”
“啊,没错,人们都以为这样。可是学生也可能会把东西藏在球鞋的鞋尖
里,或者把它包在一件旧的球衫或一条围巾里。”
“什么样的东西呢,布朗歇小姐?”
可是布朗歇小姐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东西。
“即使是最溺爱孩子的父亲,也不会把钻石项链给他的女儿,让她带到学校
里来。”警督说。
布朗歇小姐再次耸耸肩。
“也许是件别具价值的东西——比如说,一颗古埃及的刻着圣甲虫的宝石,
或者是某个收藏家愿出巨款搜求的什么东西。有一个学生的父亲就是一位考古学
家。”
凯尔西笑笑,说:“你知道,我并不认为真会这样,布朗歇小姐。”
她耸耸肩:“噢,好吧,我只是提醒一句而已。”
“你在英国别的学校里教过书吗,布朗歇小姐?”
“很久以前,在英格兰北部的一个学校里教过书。我大部分时间是在瑞士和
法国教书,在德国也教过。我想我到英国来是为了提高我的英语水平。我有个朋
友在这儿。她病了,就叫我来顶她的位子,因为布尔斯特罗德小姐会由于很快地
找到了替手而感到高兴。于是我就来了。但是我不很喜欢这个地方。我已对你说
过,我不想在这儿呆下去。”
“你为什么不喜欢这地方呢?”凯尔西追问。
“我不喜欢发生枪杀的地方。”布朗歇小姐说,“还有,这儿的孩子,她们
不尊敬教师。”
“她们不能完全算是孩子吧?”
“有的一举一动像个婴儿,而有的像是已经二十五岁了。这儿什么样的都
有。她们太自由放任了。我喜欢校规严格的学校。”
“你以前同斯普林杰小姐熟悉吗?”
“我同她可算是素昧平生。她不懂得礼貌,所以我尽量不同她说话。她骨骼
突出,满面雀斑,说起话来聒噪刺耳,看到她就像是在看讽刺英国妇女的漫画。
她常对我粗暴无礼,叫人讨厌。”
“她在什么事情上对你粗暴无礼呢?”
“她不喜欢我到她的体育馆来。她似乎认为——我是说她生前认为——那是
她的体育馆!有一天,我一时高兴到那儿去了。以前我没进去过,那是一幢新的
建筑物。设计和布置都很好,我只是逛逛而已。这时候斯普林杰小姐走过来说,
‘你来干什么?这儿没有你的事。’她对我——我,学校里的一位教师——说这
样的话!她把我看作什么人,看作一个小学生吗?”
“对,对,这确实叫人很恼火。”凯尔西安慰她说。
“像猪一样粗暴无礼,她就是这种态度。接着她就大声嚷,‘不要把你手里
的钥匙带走。’嚷得我非常尴尬。我把门拉开的时候,钥匙从门上掉了下来,我
捡起来以后忘了放回去,因为她触怒了我。于是她就在我背后大喊大叫。在她看
来,就好像我是存心来偷钥匙似的。体育馆是她的,我想钥匙也是她的。”
“这似乎有点怪,是不是?”凯尔西说,“我是说,她竟会这样看待这个健
身房。好像这是她的私人财产似的,好像她有东西藏在里面,生怕有人发现似
的。”他暂且以此作为初步的试探。可是昂热勒·布朗歇只是一笑。
“把东西藏在那儿——那样的地方你能藏什么?你是否以为她会把情书藏在
那儿?我敢说从来就没有人会给她写情书!其余的教师至少是有礼貌的。查德威
克小姐是个守旧的女人,爱大惊小怪。范西塔特小姐,很和气,是个高贵的妇人
(“高贵的妇人”原文为法语。——译注),富有同情心。里奇小姐,我看她有
点儿古怪,但对人友好。年轻的教师都很讨人喜欢。”
又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凯尔西就把昂热勒·布朗歇打发走了。
“容易为一点小事情恼火生气。”邦德说,“法国人都是这样。”
“尽管如此,这样谈谈还是有意思的。斯普林杰小姐不喜欢别人逛她的健身
房——体育馆——我不知道该叫什么。那是为什么呢?”
“也许她认为法国女人在暗中监视她。”邦德提醒说。
“唔,但是她为什么要这样想呢?我是说,就算是昂热勒·布朗歇在监视
她,那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除非她有什么事害怕昂热勒·布朗歇来揭
穿。”
“还剩下谁我们没有谈过?”他接着问道。
“两个年轻的女教师,布莱克小姐和罗恩小姐,还有布尔斯特罗德小姐的秘
书。”
布莱克小姐年轻热诚,圆脸蛋儿,显得很和蔼,教植物和物理。她谈不出什
么有用的情况。她很少看见斯普林杰小姐,对她被杀害的原因,一无所知。
罗恩小姐,不愧是一个获得心理学学位的人,她发表了自己的见解。她说斯
普林杰小姐极可能是自杀。
凯尔西警督双眉一场。
“她为什么要自杀呢?她是否遭遇过什么不幸的事情?”
“她爱寻衅找岔子。”罗恩小姐前倾着身子,两眼透过厚厚的镜片热切地盯
着凯尔西说,“非常爱挑剔别人。我认为这一点很重要。这是一种障眼法,用来
掩盖一种自卑感。”
“到目前为止,”凯尔西说,“我所听到的都表明她是一个颇为自信的女
人。”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