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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湖很奇怪,涨水花十二小时,然后一个月其它时候都在落水。
特么的!这叫潮吗!!真当她是没读过书的吗?!!
不过好像也没有人用过潮这个字眼,是她先入为主了,可是太坑了,怎么这样。
“希望等会还有别的游客来,可以向他们求助,不然真要等明天落水了,不知道明天水会降多少,应该降不了多少,不过明天应该会有人来吧,只要有人就没事,诶?!”王飞忽然想到她可以打电话,可是打电话给谁啊!她不知道,王飞爬起来问郭妹纸,“我们现在可以打电话给哪里求助”
郭妹纸微微抬眼看了她一眼,“车子进不来”
“那种路小车不行摩托车可以啊”
然后郭妹纸沉默了会才摇头,“我不知道”
王飞气得鼻子直出气,枉她还以为郭妹纸什么都知道,关键时刻一问三不知。
一王飞找不到号码,难道拨打弯弯兔,二这种情况没要命,如果打了电话事情弄大了,还给上了新闻怎么办,如今信息时代什么破事都喜欢搞网上弄人尽皆知,那不得丢死人。
那就只能干等。
等的这会天渐渐黑了下来,水位却还在不断的上升,王飞坐在石台上,鞋子也已经脱了整个小腿都泡在了水里,水快要没过她坐的这个石台了。
而在这期间她们没有看到一个人影,王飞渐渐焦虑不安,“这水还会涨吗,会涨到哪里,我们不会被淹到吧”
没有听到郭妹纸的回答,王飞吓了一跳往后一看幸好人还在,这种环境她不自禁的就会把事情往灵异的方向想,王飞抓着石像转身跪起来,摇了摇郭妹纸的肩膀,“你怎么了?”
郭妹纸转过头看着她,脸上静静的淌着泪,王飞一愣,心底的焦躁和恐惧逐渐散去,她一脸镇定说,“别怕,没事的”
“王飞,我们一起死”她声音清晰平静,倒是让王飞一愣,也才发现郭妹纸虽然满脸都是泪,可表情不见害怕,只有一些不合时宜的悲伤,“别说胡话,我们才不会死”
王飞让郭妹纸上来坐在石兽身上,脚踩着石台,水已经漫到石台上来了,天上青黑一片,湖水黑幽幽的,她低头甚至都看不到原来的平地,“不知道到底涨到哪里才会停”
“会过这里”郭妹纸忽然开口说道,王飞扭头看她,“什么?”
郭妹纸打开手机手电筒照着石兽尖尖竖起的耳朵内侧,王飞小心抱着石兽的脖子伸长身子去看。
它耳朵内侧底部有一小片绿绿的,王飞用手指抹下来,是干了的青苔。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王飞愣了,“水会高过这里”
郭妹纸没说话收起手机,却不知道是磕到了哪里闷的一响,王飞看着她手机脱手掉进了水里。
事情都还没来得及消化,又出意外。
“我去给你捡”王飞脱下包给郭妹纸拿着,抱着石像小心滑下水,脚踩在平地上,水位刚刚在她胸部下。
郭妹纸一把抓着她的手,十分平静,“不要去”
手机落的地方离石台有些远,走到那边水可能就要没过她的胸部,而且她的手机掉下去后闪了两下就不亮了,下面一片黑暗,要她潜入水里去摸索她确实害怕,可是。
“我的手机要没电了,要不我们打电话吧,谁都好让他们知道我们在这,否则,我们……”
王飞回来爬上石台,只能坐在石台上,她的腰部以下全泡在水里,这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不用期望还会有人来,“我们打电话吧”
入目黑呼呼的一片,远处林里有不知名禽的惨叫,湖里偶尔还会有奇怪的拍水声,她身上都湿了,夜风吹着她冷得瑟瑟发抖,而且她下半身还浸泡在黑乎乎的湖水里。
冷还是其次,她怕湖里忽然冒出个东西抓她的脚,把她拖进水里,只要想想就已经让她浑身发麻。
她还没有冻死淹死这恐怖的气氛就要把她吓死了。
像是感觉到了她的不安,郭妹纸伸手顺着她的肩往下摸索抓着她的手,“你上来坐”
“没关系”虽然她现在心里已经怕得要死,可还是强装镇定,在她眼里,她们两人里郭妹纸一直都是比较弱的那个,她怎么能在她面前露怯。
王飞抓着郭妹纸的手,努力汲取这一点点的温暖,让声线保持平稳,“我的手机在包的侧袋里,你拿出来,随便拨谁的电话,幺幺零也可以,让人来”
王飞听着郭妹纸从她包里把手机拿了出来,却隔了好几秒都没感觉到来自手机的光亮,正要问怎么了,郭妹纸告诉她一个让她崩溃的消息。
“你的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王飞足足愣了二十秒才反应过来,紧紧捏着郭妹纸的手,声音生涩艰难,“没事的,没事的,没事……”
她们现在真是孤立无援了,她从来没觉得死会离她这么近。
“王飞别怕,我陪你”就是这时候,王飞心里除了恐惧就只有恐惧的时候,郭妹纸的声音还是平静如初。
一片黑暗里,王飞也不怕被郭妹纸看到,眼泪噗簌噗簌的直流,怕郭伶语察觉,她都不敢抬起手擦掉,“郭伶语你不怕吗?”
“和你在一起我只会觉得开心怎么会怕”她语气轻松甚至还真听得出一丝愉悦。
只是紧紧拽着彼此手的两人,在相对却看不到对方的黑暗里,一个脸上布满恐惧的泪水却还在拼命忍耐,一个平静的脸上满是哀伤却还在轻轻牵动着嘴角。
“你有试过重新开机吗?”
“试过了,”
“给我试试”王飞还不死心,她还不能接受她今天就得交代在这。
“给你”递给王飞手机的手心里静静的躺着一块充电池。
王飞拿着手机试了几次完全没反应,只觉浑身发凉,胸口憋着一股闷气,捏着手机的手因为太用力而直发抖,“我,我包里有装垃圾的塑料袋,帮我把手机放里面系紧”
她长呼了口气,把手机交还给郭伶语。
想到郭伶语一只手不方便,王飞松开了她的手,转身抱着她的腰,“你小心点”
黑暗里就在王飞的眼前,郭伶语打开王飞的包找到塑料袋,把手里的电池重新装在手机上,然后把手机放塑料袋里。
这时候水已经涨到了王飞的胸部,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她已经觉得呼吸困难。
这个湖她已经忘了它的美丽忘了关于它的那个传说,此时此刻在她眼里,这只是一个会要了她命的可怕的湖。
“如果,如果水只涨到它耳朵那里,我们会没事的,我站起来,你坐在那里也没事……”
她忽然很想她爸爸妈妈想她弟弟妹妹想冯璐,她好想给她妈妈打个电话,她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没做,她不想死在荒郊野外……
感觉到一双尚有一丝温度的手慢慢摸着放在她冰凉的脸,然后捧着她的脸。
“你做什么?”
“唔嗯?!”郭伶语又在占她便宜。
这种时候王飞不想再计较,随她,郭伶语离开后,手还在她脸上,拇指在她湿润的脸上摩挲,“你哭了?你害怕?有我陪你,你为什么还会害怕?像我就没有害怕,因为有你”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我好后悔没有学游泳,你说我们能,能活吗”王飞感觉自己说话已经有些哆嗦了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怕的,甚至还有些语无伦次。
“就是死我们也是在一起的,这是我最大的愿望”郭伶语低头迷恋的亲吻王飞的脸。
“一起,一起活着不是更好吗?我的心愿是,是我在乎的,所有,所有人都能健康平安的活着”
“包括我吗?”郭伶语亲吻着她唇角轻声问。
“自然有你”
水已经漫过了她的肩,连坐在石像上的郭伶语,大腿也已经是泡在水里的。
她想站起来,站在石台上,可是她觉得她泡在水里的身体都已经冻的没知觉了,冷和累充斥着她整个大脑,她想哭出声却始终顾忌着郭伶语,怕增加她的心理压力。
她怕黑怕水怕死,非常的怕,她想她妈妈,她想大声的哭。
“王飞,对不起,让你害怕了“她像是说着情话般情意绵绵,款款道来,”可是我好想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总是想着摆脱我去找别人,我不愿意,不愿意你想着别人,不愿意你去找别人,我希望你只有我,现在你就只有我,死了以后也是,只有我,“
最后她咬着她耳朵轻声道,”我真的是爱你啊”又听她带着些笑意说,“只是遗憾,你的体温,你身体柔软的触觉,你的味道,”
水已经涨到王飞的下巴,她抱着郭伶语的腰,抬头紧闭眼靠在她腰上,像重病患者一样急促的呼吸却仍是出气多进气少,偶尔还会因为呛到水而剧烈的咳嗽,脑子昏昏沉沉已经不能思考。
郭伶语在她耳边的低语就像是催眠的魔咒让她犯困,让她全身的疲惫都涌了上来把她淹没,让她忘了目前得处境,忘了恐惧,让她只想休息。
她听到意识深处有个声音在哭叫,什么都不重要了,让她休息。
她想睡,她要睡,她什么都不想管,让她睡。
“我会紧紧拉着你的手,不会放开的,王飞,只有我会一直陪着你,你有我”
作者有话要说:
☆、尾章
四年大学似乎一晃就过了,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结尾。
又到了毕业季,又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细想一下这四年她唯一的成就似乎就是告别了单身狗的行列。
没有什么值得庆祝也没有什么遗憾。
全班聚一起规规矩矩的毕业照后,各个寝室又一起变着花样拍寝室照,王飞住的混寝,寝室里的几个早就形同陌路,现在根本聚不到一起,更何况拍寝室照。
她不得不感慨寝室关系真难处理,除了那个早就搬出去的妹子和逼着这个妹子搬出去的纷争源头,王飞和其它三人私下小聚吃了顿饭就散了。
王飞又是留下的最后一个,寝室都搬空了,王飞晚上不敢一个人睡,打电话让郭妹纸来陪她。
郭妹纸来的时候她还在收拾,郭妹纸妹子帮她把寝室打扫了下,两个人就一起出去吃饭。
王飞提着垃圾,郭妹纸帮她把门带上,到地下室把垃圾扔了,王飞忽然想到什么扭头看着郭妹纸问,“你想喝酒吗?”
郭妹纸想了想才回答,“不喜欢,不喝”
“好吧,其实我也不喜欢”只是为了应景嘛。
天太热了,她们走到足球场又停住,讨论着晚上该吃什么,然后王飞手机忽然一直嗡嗡,王飞拿出来一看是冯璐的电话,王飞下意识看了郭妹纸一眼才接听。
“喂?”
“喂,大飞飞郭伶语是和你在一起吧”
“是啊,怎么了?”
“说好了寝室聚餐,她又跑你那去了,还故意不带手机,谁都联系不上,还是我聪明,知道她准是找你去了”
“你们聚餐啊,她可能是忘了,那我跟她说”
“怎么可能是忘了啊,就是根本放放心上”冯璐小声的发表着不满,又大声跟她说,“你晚上也没吃饭吧,一起来吧,不然郭伶语这尊大神等下还请不来了”
“那多不好意思啊”王飞意思意思客气了下。
“不好意思个毛哦,都一个班的,不过你别误会啊,都是AA制的”
王飞给气笑了,“你这么一毛不拔的屎璐璐……”
挂了手机,王飞拉着郭妹纸往冯璐说的那个饭馆去,“现在不用纠结该吃什么了,那饭馆菜好像都挺好吃的,就不知道也没有空调,天太热了”
王飞瞧郭妹纸有些安静想逗她说话,“你们想好要穿什么衣服拍寝室照了吗?”
郭妹纸摇了摇头。
王飞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那你想穿什么?”
“什么都可以”
“怎么可以那么随便”王飞看着她,上下打量了番,摸着下巴想了想说,“我觉得那种民国时期的蓝色校服挺符合你的气质的,穿着绝对会很好看”
郭妹纸眼珠一转看着她,王飞嘿嘿笑了两声目光又移到她身上,“别不信我,我眼光……嗯?”
郭妹纸凑过来亲了她一下又迅速离开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卧槽!王飞压着嗓子在她耳边说,“你别教坏了学弟学妹好吗!”
天虽然已经黑了,可这时候正是饭点这里人来人往的,一定有人看到了,王飞目光在四周胡乱扫了一圈,拉着郭妹纸赶紧的走。
走远了,地方偏僻了些,人也不那么多了,王飞步子慢了下来,开始语重心长的给郭妹纸做思想教育。
“你大庭广众的,得克制知道吗,实在太有伤风化了,我们都是讲文明的人,”
“你不喜欢?”
王飞一愣,对着郭妹纸的目光,有些别扭说,“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是该不该的问题,”
“那现在没人了,可以吗?”
“嗯?”王飞前后左右看了看,果真没人了,路灯昏黄,她们正站在一处树阴下,“那,那,好吧”
“咳咳”她不能总让郭妹纸骑头上,就是这种事情,也应该由她占主动权才对。
王飞两手放郭妹纸肩上,看着她的眼睛,一开始还有些不自在,可毕竟也是相处了两年,两年的点点滴滴,积累的感情让她心不自觉柔软,慢慢闭上眼凑上前。
“咳咳咳咳咳咳咳”一大串刻意的重重的咳嗽声一下子把王飞惊醒,一把放开郭妹纸和她拉开距离,转身看着忽然出现得几人。
“那个啥,大飞飞啊,没想到你们还在我们前面来了啊”冯璐没提刚看到的,其它几个也聪明的跟着说,“是啊,是啊你们来得真早,我们快进去吧,快饿死了”
“呵呵”王飞不自在的跟着笑,看都不敢看郭妹纸,觉得这时候应该跟她拉开点距离才对,可郭妹纸面色不改主动过来拉着了她的手。
卧槽!王飞欲哭无泪,她都感觉到其他人目光又是一变,假装没注意她们这边其实都在竖着耳朵听呢。
她看了眼冯璐,发现冯璐也在看着她,那目光纠结又复杂,不用说的她都知道她想的什么。
她心里有个小人的话,肯定拄着拐杖恨铁不成钢的怒骂,“畜牲啊畜牲啊,”
王飞心里委屈的大哭,冯璐那牲口肯定是这么想的,她的清白啊,都化为乌有了。
知道她一开始只是迫于无奈才和郭妹纸一起的是她,知道她后来真的想和郭妹纸长久的也只有她,冯璐知道前因后果。
相对与其它人,刚才那副画面对她冲击最大,她现在在心里一定已经给她贴上了大□□,无耻下流,各种标签了,她忽然好想死,都别拦她!
不尴不尬吃完这顿饭,回去一起走到寝室楼,她住二楼,她们在四楼,分开时说了再见,郭妹纸自然而然跟着她一起。
“诶?郭,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她们寝室一个女生问。
“我今晚睡王飞寝室”
然后气氛又怪了,王飞感觉到这些人努力在装出很平常的样子,还是抵不住这氛围越来越奇怪,其中主要还要得益与冯璐那牲口的眼神。
“这,这样啊,那你们好好休息,呵呵,呵呵,”
“没关系的”王飞忽然抢着说,看向郭妹纸,“郭伶语你不用来陪我,反正她们的床都收拾了,你也没地方睡”
“睡你床”郭妹纸一脸淡定。
王飞真想一板砖拍死自己,让她自作聪明,王飞弱弱的说,“我怕热”
“我很凉的,不信你摸”郭妹纸抓着王飞的手放她胳膊上。
站楼梯上的几人嗓子忽然又不好了咳了几声,“那啥,晚上那鱼太辣了,我得赶紧回去喝点菊花茶下火,先拜拜了”
“我也是我也是”
……然后都回去喝菊花茶了。
只有冯璐那牲口脑抽问了句,“你们买套套了吗”
随后王飞听到头顶的楼梯上一片倒地的声音。
王飞真想削死冯璐那牲口!
回到寝室里她和郭妹纸尴尬的要死,哦不,只有她觉得尴尬,而郭妹纸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一双眼睛亮亮的盯着她看。
王飞拿着盆捡着要换洗的衣服,给她看得心底发毛,忍不住问,“你干嘛?”
难得在郭妹纸白皙的脸上看到一抹红晕,不过一看她这反应王飞就知道不妙了,果然,“要不,我去超市买套……”
“卧槽!闭嘴!婚前性行为是不允许的”王飞砰的一声关上浴室门,看着手里的盆只觉脸上滚烫的,这郭妹纸也是牲口,什么话都说太不要脸了。
外面郭妹纸一愣,表情有些落寞走到浴室门口,手放在门上,“我们能结婚吗?”
郭妹纸跟她在一起这几年似乎根本就不开心,很少感情流露,可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还是要和她在一起。
她当初可能是被郭妹纸折腾的没办法了,可能是觉得错过郭妹纸,今后就不会再碰上这么在乎她的人了,亦有可能她在不知不觉已经看上了郭妹纸这神经病,才会想要和她认真长久。
所以她难得的感情流露,也让她心疼了。
王飞抬头看了眼镜子里脸色通红的自己,做出了决定,反而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