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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怀惜   作者:微笑的猫-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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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能让美丽成为武器?只有权势、地位和力量。
  褒姒、妲己、西施、貂禅……她们巨大的能量不是来自与她们自身的美丽,而是来自于与她们纠缠的男人们,来自于他们的权力倾轧、地位争夺和力量的此消彼长。
  所以赵瑞岚远胜于世上万千美人。
  贵介公子,云中龙马,海上鸾鹤。
  不过话说回来,我以前的老主任尽管脸上有痣,痣上长毛,我还是觉得他是美的,因为他给我官做。(猫:“……”我无语,汗~~~~)
  他扳正我的头,查看额头伤口,确信都是些皮外伤才长出一口气。又大声呼唤左右,吩咐去通知文师爷赶快准备纱布伤药。
  我有些耐不得痛,便轻挣了他的手,径直往文师爷住所走。
  刚行了两步,突然又被赵瑞岚拉住。他一脸殷殷,手掌温暖,却紧接着做出了一个十分、很、非常、极端匪夷所思的举动——把我打横抱起来。
  “……”
  朗朗乾坤~~~!天理昭昭~~~~!
  钱书记孙书记李市长周主任吴主席郑部长汤秘书长~~~~~你们告诉我这领导为什么要光天化日众目睽睽抱着我走路啊~~~!!?
  猫:“某市市委办副主任,干部年轻化、革命化、专业化、知识化的优秀表率——晏怀惜同志,因思想决策赶不上形势变化,脑筋正式宣布短路。”

  十九、文之贤

  由于晏领导暂时死机,就由一直担任话外音的在下伺候各位大人。
  先不谈某市数位领导干部同时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话说晏领导被赵首长抓住蹄子一把拎起来后……啊啊啊啊啊~~~~~~~~
  一只猫被上钩拳击中,化为天边的星辰。
  我不是人,我就是一官痞。
  我是革命队伍里的叛徒,干部队伍里的败类。
  我白白受党的教育这么多年了,我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对不起革命先烈,对不起中央领导,对不起提拔我的老主任。
  因为我觉得掌握权柄的人是永远正确的。领导的行为是永远合理的。
  所以赵瑞岚抱我是合理的。
  众侍卫那了然眼光是合理的。
  文师爷那促狭暗笑是合理的。
  他们两个脱我衣服也是合理的……
  脱……什么脱?
  “为什么脱我衣服?!”
  “从街上随便拉个乞丐回来都比你干净,还不快换身衣裳。”
  我自己不会换啊?!
  “谁让你傻楞着连眼睛都不会眨了。”
  我有些无奈的看这说话的奸人。
  文之贤,大概二十七八岁,眉目俊秀,温文尔雅,可惜都是表象。这人好比和我一起混官场的同事,彼此心知肚明。
  赵瑞岚正欺身欲上,门外侍卫突然轻唤:“将军!将军!”
  他顿了顿,对我歉然一笑,匆匆离去前对文之贤说:“小晏就交给你了,他的伤务必处理的好些。”
  我和文之贤对视半晌,齐齐轻笑。
  他扶住我的头,用桌上温热的茶水一点一点冲洗伤口。
  我吃痛,皱眉:“哎哟!”
  他笑言:“现在知道痛了,方才摔的时候,怎么下得了狠心?”
  “你可知道我刚才遇见了谁?”
  “别动,”他加大力气:“寻常人若非故意,哪能随随便便就摔到额头。我们此行不过十一人,那一心招惹你而你又惹不得他的人,也只有一个。”
  文之贤,你我不愧同为奸党,相处数天,竟心有灵犀。
  “唉~~~”我做作长叹:“个个都厉害的很,都惹不得哟!” 
  他嘻嘻奸笑,唤侍卫去烧几桶热水,用布巾擦擦手坐下:“等洗干净了在替你包扎。”
  我也不客气,给自己倒了杯茶便大刺刺半仰在凳上。
  “小晏,”他突然轻轻言道:“你若是不喜欢,十日内便可除去。”
  忽又低眉垂目而笑:“也不是全为你,他,也不利于我们。”
  “他是谁?”
  “史景生,魏王百里缘留在军中的眼线。”
  “魏王百里缘?”
  “齐王的兄长,与太后同辅朝政。”
  “魏王与将军不合?”
  “魏王善猜忌。”
  什么猜忌不猜忌的,权臣争势争利,谁不是虎视眈眈,满脑子仇情敌意。
  “十日之内怎么说?”
  “十日之内,渡江北上。长江天堑,吉凶难料,怨不得谁。”
  真是人心比山险。
  那史景生不过冷冷看了我两眼,我却在与人谈论起杀人的事宜来。
  我举起茶杯把玩:“大人们的事,我又何必知道。”
  “只因你我都是将军麾下。”
  还因你们八成调查过,确定百里缘身边没我这号人。
  我还有一件事要问。
  “将军他,平时喜欢抱着部下走路么?”
  文之贤哈哈大笑。
  “小晏,”他眨眨眼:“我方才听到军士咋呼,出门瞧瞧,却看见那亭子里有一个人正看着哩,你猜那人是谁?”
  还有谁,史小哥儿呗。
  怪不得要声势浩大抱我穿廊越院过来,原来是十人做戏给一人看。
  我抿茶苦笑,这天下姓赵的官儿莫非都一样么。
  清朝人诗云:“千秋疑案陈桥驿,一著黄袍便罢兵。”
  宋代官方文献中,都把陈桥兵变说成是赵匡胤事先完全不知内情的,以便洗刷篡夺政权的千古骂名。事实上赵匡胤非但是政变的主谋,更是准备的相当充分,组织的极为严密。
  如今他赵瑞岚机关算尽,为的只是不动声色除去魏王奸细。
  史景生对赵瑞岚有情,为人又单纯善妒,今日一抱,他便认定了我是赵瑞岚新宠,日后只会越闹越凶。那一日江上推他入水,报与魏王,也只须说:“起了争执,一时失足,施救不及”。
  若是魏王追查,人人都可推说不知情,尤其赵瑞岚更是无辜:他明知晏怀惜是将军侍卫,却一意争宠,不留神伤了性命,关我何事?
  今日后院偶遇史景生,也是事先安排么?
  我道人情薄如纸,怎能不知宦情比纸薄?
  怪只怪魏王心毒,区区少年,竟让他独自深入政敌营。
  怪只怪赵瑞岚心狠,芙蓉帐暖,耳鬓厮磨,竟欲杀之而后快。
  怪只怪史景生命蹇,纯然美人,竟趟了这宦场浑水。
  怪只怪晏怀惜无能,竟眼睁睁看他利用我杀人。
  百里悠,当日我不随你走,竟是错了么?为何今日我心累?
  热水入桶,雾气腾腾。我看文之贤没有要走的意思,便也不管他,反正都是男人。
  伤口触着水,仍是刺痛。我却不发一言,低头猛洗。
  文之贤轻叹口气,走过来,撩起我的头发,浸入水中细细揉洗。情形不免有些暧昧。
  “少时看书,说人间绝色如天上神仙,以玉为骨,以月为魂,以花为情,以珠光宝气为精神,当时只道不信。”他手劲轻柔:“那日见了你,才知道真有人只须瞧上一眼,便已是眩目动情,惊心荡魄。”
  我斜他一眼,说的肉麻,我受不了。
  他满眼笑意:“只是你这美人却很不寻常,偏喜欢耍马儿、爬树、泥水里打滚的。”

  二十、史景生

  我大笑,这奸臣竟然调戏起我来了。这亏我可吃不得,也得调戏回去。
  我说:“文先生英眉秀目,风采如神,若朝阳之丽云霞,若丹凤之翔蓬岛。怀惜慕先生之美,邀先生共浴可否?”
  你进来啊,进来啊,木桶里全是我老人家搓下来的泥。
  他嘿嘿一笑,揪了揪我的头发:“你使什么坏?先生我要真共浴了,将军还念些旧情,京里那个齐王……呵呵,明年今日文之贤坟上的草都一人高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到底是军师还是将官?
  “我?”他微笑:“我是纯粹的幕僚。”是赵瑞岚冷静、聪明、世故、狠毒的谋士和智囊。
  他递布巾给我:“小晏,史景生他……”。
  “此人此事怀惜并不知情,先生不必与我商量。”
  你可什么都别对我说了,我现在还不想从生活秘书升级为机要秘书。
  他清秀的脸上仍是云淡风清的微笑:“还没开口呢,就撇的一干二净,”他凑过来:“你这聪明人心太软了。”
  怪不得我,我再怎么虚伪、逢迎、倾轧、弄权,都从不害人性命。
  我知道你下来想说什么。你别想利用我再刺激史景生,让他变本加厉闹腾。我很难想象死在最爱的人手里是什么感觉,但流氓也要讲职业道德,我晏怀惜的心机手段绝对不能用在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身上,我下不了手。
  “你觉得他可怜?”
  我不说话。
  “魏王,是先帝的七弟,在众皇子中最受太祖钟爱。太祖不传位与他,是因为他年少时心气太盛,锋芒太露,怕做不得仁君,这才传了先帝。谁知先帝只匆匆坐了六年皇位,如今若不是太后和将军勉强支撑,大祈早已经是魏王的天下……你洗好没?水都凉了。”
  “哦。”
  “这几年魏王羽翼渐丰,只是碍着兵权倒有大半在将军手上,才不敢轻举妄动。你觉得史景生可怜,却不知万一被魏王成了事去,篡了位,咱们陪着太后、小皇上在刑场等砍头也是可怜的。”
  “尤其是我,”他做了个鬼脸:“肯定是第一个死的,还是被割鼻挖心凌迟的。”
  居然好找不找给我找了件最不耐脏的白衣服,我边穿边问:“为什么?”
  “因为这世上魏王最恨的人就是我,我是他的叛将。你过来上药。”
  “哦~~~~~咦?”
  “哈哈~”他笑的开心:“我原来也是他安插在将军身边的棋子,只是事到临头又不想白白送死,便干脆就投靠了将军。”
  早知道要叛变革命,你生这么好看做什么。
  这时赵瑞岚推门进来,说:“之贤,可曾好了?”又关切地问我:“小晏没事吧?”
  我唯唯诺诺,恭顺过人:“小人区区皮外伤,竟烦劳将军过虑,叫小人何以自安?求将军以后莫管此等琐事。”
  赵瑞岚惊异的说:“哎呀,小晏怎么又说些见外话。”
  不见外,不见外,姓文的在你的授意下(你敢说你没授意?)告诉了我一点小秘辛,我们算栓在一根绳上了。
  忙不迭找借口离开。我琢磨不透他们,就不能傻站着让他们琢磨。
  本想溜出去散心,不料又撞上了史景生(孽缘啊!)。我转身便逃,没想到他竟是有点功夫的,三两步就被揪住,丝毫挣脱不得。
  他星眸怒睁,紧抿樱唇,杀气腾腾。细看,竟还比我高上半个头。
  我不能白白再挨一次揍,索性壮了胆,仗着脸皮厚,突然搂着他心肝儿宝贝儿的喊起来。
  他反而被我吓住,连连后退,急道:“你!!你干什么?!”
  我腆着脸欺上:“哥儿,你也看出来了,我不是什么普通侍卫,我和齐王是嫡亲的师兄弟,往日里也是结伴了游山玩水的,这几日是跟着将军也是为了上京见他。我自幼浪荡,天底下的美人也见着不少……”
  我拉他的手,被他甩开,我再拉:“今天见着你,才知道往日里看见的都是些下九流不上台面的货色。哥儿,你……哎哎哎哎!!别走啊!!你就陪我说几句话,权当行行好……美人你别走!!就说几句话,好解了我心里这痒啊!!”
  我做势欲强吻,被他一掌推开好远,只觉得胸口痛的钻心,肋骨不会断了吧。
  不会吧!你还真会打人!?美人不都是又娇羞又脆弱么?!(猫:“你拿镜子照照自己!”)你不是应该红着脸微嗔“相公,不要~~~”然后掩面转身而逃么?!
  “你好不要脸!!”他又羞又恼:“齐王怎会有你这种师兄弟!”
  我痛得要死,还要装痞笑:“好凶啊!好凶啊!你要是尝了我的好处,可就凶不起来了……哎哟!”
  右边又吃了个大嘴巴,打得我眼冒金星,这小子暴力倾向太严重了!豁出去了,我鬼哭狼嚎,手脚并用,扯着他不放:“哥儿你这烈性子好叫人爱煞,你就行行好跟了我吧……哎哟!”
  左边脸也挨上了。我要被你打死了啦呜呜呜呜~~~~~(猫:“你活该!”)
  我还能强笑,他终于先败下阵来,挣开我,红着脸喘了半天气,再赏我一脚,扭头便走。
  (猫:“领导!你没事吧!?领导?……我谨代表市委、市人大、市政府、市政协、市纪委、军分区六套领导班子向您的家属致以诚挚的问候和深切的哀悼……啊啊啊啊~~~~又来了~~~~~~”)
  痛啊!痛啊!我头痛,脸痛,胸口痛,胳膊痛,手痛,腿痛,脚痛……史景生!!
  我算是白白同情你了!你就乖乖喂鱼去吧!(猫:“明明是你自己送上去让他打的。”)
  我鼻青脸肿回房,倒头就睡。第二天整个人都发泡般青肿起来,稍微动一下就嗷嗷叫。赵瑞岚急得要命,大夫郎中围了我一圈。
  文之贤强忍着笑,拿铜镜给我。
  我本来属于那种“每日照镜两次,每次五秒”的人物,来到这个时空后第一次仔仔细细观察自己,看到的竟是个猪头。

  二二、豁出去了

  又来了。
  同样的招数,第二次。先不谈对我还有没有用,首长大舅子你再这么演下去,就要走上乱伦的不归路了。
  我扭头看门口窗外,赵瑞岚发觉,微笑道:“别看了,史景生不在。”
  不在你演得起劲干什么?
  大凡坐办公室的都有个恶癖,就是见了同事不正经,见了领导假正经。但领导您都亲自降贵屈尊不正经了,那我还不如耍个宝逗您开心,以衬托您平易近人、与民同乐。
  我便星眸微张,眼波迷离,媚态横生,轻启朱唇:“将军~~”
  赵瑞岚英眉秀目,万分怜惜的看我,只三秒,“噗嗤……呵呵呵呵~~”
  他松了我,捧腹笑得双肩抖动:“小晏!!……呵呵……你做什么美人闺怨,两只眼睛都还青着呢,呵呵……哈哈~~”
  种族偏见吧,就兴许你人闺怨,我们熊猫就不让闺怨啦?
  我告辞,回去找文之贤,已不在。独坐了一会儿,看见史景生提灯走来。
  他看见我,恨恨的,绕道而走。我却上前拉住他的袖子不放。
  他很是惊讶,我往日躲他像小鬼躲阎王,今天怎么送上门来。
  “放手!”他冷冷说:“我现在没空和你罗嗦。”
  “你去哪儿?”
  “跟你无关!”
  “将军叫你去么?”
  “……”
  “将军找你?”
  “你给我放手!!”
  我却铁了心不放:“你听我一句话。”
  他大概从没有见过我这么认真的神情,竟楞住了。
  “明天一天,都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我现在还没想到救你的方法,但只要你在我身边,让他们没有下手机会,我总能想出主意。
  “……”
  “哎哟!”
  ……
  是我表达有问题么?可是我实在不能明说啊!
  只好又肿了半边脸,悻悻得看着那傻孩子气呼呼离去。
  第二天我蔫了。蔫蔫起床,中午蔫蔫上船,蔫蔫看江舟如画,蔫蔫睡过去。
  醒来天色大晚,听到觥筹交错、唱应赠答,蔫蔫去看,又是盛宴。原来是几个地方督军为表忠心,带了一群教坊女子,专程护送我们过江。
  一干将领,依红偎绿浅斟低唱。史景生坐在赵瑞岚身边,香腮微红,笑意盈盈。有人向赵瑞岚敬酒,赵推脱不喝,史景生竟通通挡下,一饮而尽。我大约只站了五分钟,他便灌下十几杯。
  我心里着急,暗骂笨蛋笨蛋,今天人证俱全,天时地利,你喝醉之刻也就是你送命之时;还喝;还喝;别喝了!
  想了想,回房拿了我的佩刀,挂在腰间,进舱房假装倒酒奉茶,密切观察。
  又过了好一会儿,将官们渐渐闹得不象话起来。突然赵瑞岚携两个侍卫起身,装做不胜酒力,要去吹风,在门口被那些督军们好一阵拉扯,还是出了门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也准备跟上,不想有个痴子一般的军官,楼着我直喊美人儿要亲,拉又拉不开,推又推不动,好一阵耽搁。眼看着史景生摇摇晃晃站起来,问人说将军呢,答说在船头,这傻子便真的自投罗网去了。
  我一脚踢开那军官,紧跟着他。
  他毕竟喝高了,我几步便追上,扯住了。他定睛一看是我,正要恼怒。我却在极短时间内前后观察,确信船侧甲板上除了我们别无他人,心里暗道一声好运气,便手起刀落,在自己前胸从左上到右下划了一刀。
  史景生惊呆了。
  我扔刀,注意刀柄向着他,我杀猪一般嚎叫起来。
  “啊啊啊啊~~~~~~~~~史公子!!你做什么?!!”
  嗓门太大,马上便听到嘈杂的脚步声。
  跑在第一个的竟是赵瑞岚,他看到我的一瞬间,脸上血色尽褪;搂着我时,我感觉到他仿佛在不可抑制的颤抖。
  我鲜血淋漓,声泪(痛的)俱下,看到已被人团团围住,便开始控诉:“我……我本想出来换班巡视……咳咳……不想遇到史公子,他竟……咳咳咳咳……”
  史景生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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