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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解释了银台司是因司署设在银台门内,故名。
但现在的顾淮却是有些怀疑,这银台莫非还真是富贵人家的地儿?
此时,顾淮正被通政司的通政使大人和左通政大人一脸热情地拥护着走进银台内,笑容万分真切,瞧不出一点虚来。顾淮只是稍微直视二人,便被二人脸上的笑容,束在腰间帖满了玉箔的玉带以及玉带上挂着的数十个玉佩差点没闪瞎了眼睛。
往日里一同上朝,顾淮还真从未注意过通政司同僚们的穿着,主要是因为通政司这些年来实在是不在朝中说话,大家久而久之都快忘了这个实际上应该是举足轻重的中央官署。
不过看到就连通政司老大通政使都这幅模样,顾淮有种十分不详的预感。
果然一进通政司衙门,迎面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佩玉”官吏!
大尚王朝非皇族不能使用金黄饰品,于是黄金自然也是不能随意上身的。但玉质饰品不同,一则,人皆道君子如玉,通政司里一心想进入士子圈的,自然要“入乡随俗”;二则——这样看起来真的有钱。
如顾淮之前所知的,通政司便是一个专供权贵子弟捐官入仕的好去处,常有些富商因为商籍为贱不得科举,而选择托了朝廷中人关系,将后代送入了通政司。
当然,通政司作为中央官署,和那些随便使些银两就能捐进去的破落衙门是不同的,最大的不同一为同样都要走后门,但要找的关系那得是非同一般的关系;二为同样要使银子,但使的银子数目那得是非同一般的数目。
你后台的软硬程度,和家中银钱数目的多少程度,直接关系着你是去通政司里头当中央的官,还是随便混个破落的员外郎或者衙门里头的主簿师爷。
此时站在顾淮面前的是通政使大人,三品大员,正舔着脸冲着顾淮笑,“嘿嘿,顾大人啊,您看看这屋,可满意啊?”他将顾淮带到了一处书房前,轻轻推门,房内无比奢华的摆设让顾淮感觉整个人都有些懵住了。
再有左通政大人,顾淮的平级同僚,长得状似弥勒佛,脸圆体宽。随着通政使的话,他整个人都笑得肥肉乱颤,脸上的肉因为笑容挤成了一团,“哎呀,顾大人您的到来真是令通政司蓬荜生辉啊!我们可盼了您许久,这位子空了这么久,原来都是为了有朝一日您的到来啊!”
游吾:这两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不错。
通政司右通政的位置的确空缺许久,但饶是再无权无势的官位,也是正四品,多得是人争抢,岂会空着这么久?顾淮忙后退了几步,“通政使大人,左通政大人,二位盛情如此,顾某实在是荣幸。”他顿了顿,“此书房顾某十分满意,劳烦二位了!”
“不劳烦不劳烦!”通政使大人年纪并不大,看起来比顾淮的父亲顾世安还要小上一些,听到顾淮表示满意,他咧嘴便笑开了,环顾了一下四周朝顾淮凑过去。“顾大人,听闻你和睿亲王交情不浅啊?”
“不过数面之交罢了。”听到尚止的名头,顾淮微敛神情,谨慎着回答,连即将迈入书房的脚都收了回来。
“嘿嘿,顾大人别谦虚啦!”左通政笑得眼睛都没了,“整个银台的人都知道,顾大人是得了睿亲王的青眼才得以越级空降过来的。”他压低声音,“放心,只有银台里头的人知道,外头人可什么都不清楚。”
连你们都知道了,想必全华京都传遍了吧……顾淮往后退了几步,却没想到眼前的两位大人忽然一人一边,直接便将顾淮架进了书房内,然后双脚一蹬,门立即关上。
被两人的举动吓到,顾淮迅速地在脑海中呼唤游吾,看着面前两位吨位稍微偏高的新同僚,他十分担心自己的武力值问题。
那二人对视了一眼,竟齐齐地相对仰头大笑,然后忽然停顿,扯着阴笑往顾淮走来。
“准备兑换大力丸!”顾淮立即通知游吾,同时那两人扑了过来!
手上瞬间出现了药丸,顾淮立即往嘴中一捂,便打算直接反抗二人,径直地出了双拳。
……随即,他就被二人轻轻地握住了双拳,并往他身隙一放,二人立即贴身靠住了顾淮,“顾大人啊,您帮我们个忙呗!”
“……哈?”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却没有机会释放的顾淮嘴角抽了一抽,两边的拳头缓缓松下,“你们且说。”
通政使大人得了顾淮的允许,立即将妄图挤过来的左通政挤开,“顾大人啊!您说您跟睿王爷那么好,能否请您帮忙告知睿王爷,淮扬两地的盐事,还是老伙计干的麻利啊!您看看,这不前些时候,王爷刚换了一家盐商,那盐船便不小心翻了。瞧瞧我们那些老伙计都这么多年了,也没遇着这等糟糕事,可见就是别人家干的不好,还不吉利啊!”
顾淮没想到这通政使大人竟然是说得这些,一时之间竟愣住了。
他看了看面前的通政使大人,确认这不是别人假扮的后才开始思索其通政使大人的话。
睿亲王尚止,超一品亲王,分封淮扬之地,享二地之赋税,以及拥有直接介入当地政事纠纷的权力。他仔细端详着通政使大人的脸,突然福至心灵,茅塞顿开!
这通政使大人,不就是那淮扬第一盐商家族中供出来的子弟吗!
虽说大尚王朝规定商人子弟不得参加科举,但通过改继等方式继续科举的人可从来不少;而顾淮能记得通政使大人的出身,完全是因为那是十五年前。
十五年前,敦亲王叛逆案后,距离华京不远的直隶省附京竟爆发了瘟疫,朝中本就因亲王谋逆而元气大伤,战事方休百废待兴,百官对于随时都可能蔓延到华京的疫病忧心忡忡,而此时唯一能应对此次疫情的,便是拨付大笔款项,用□□速控制附京感染的百姓。
就在此时,淮扬一地竟有有一富商心怀天下,不辞远离带上了大半身家赶赴华京,将银两都捐献给了朝廷,建元帝大为感动,褒奖其为“第一皇商”,并允其后代参加科举,并将此人姓名勒石以记。这一下子瞬间开启了大尚王朝官商齐力捐助赈灾的先锋,诸多官员和商人都纷纷解囊相助,以至于本应十分混乱的场面变得井然有序,而灾情也被迅速控制下来。
这名富商便是眼前这位通政使大人的父亲了,这位通政使也在次年免考得了个进士头衔,然后正式踏上仕途,一路撒钱撒了十来年,终于成功当上了三品大员,其官场经历堪称一代商人逆袭史,简直可出一书,就名《升官路上钱的一百种使用方式》。
顾淮正斟酌着语言,想着如何回绝此事,岂料左通政立即就接上话了。他朝着顾淮俯身过去,“顾大人,顾大人,你也帮我个忙呗!”
“且说。”
“就是,”他压低声音,“我想让我那不肖子进国子监,您看看,可否跟令尊商量商量,然后让令尊大人通融通融,免了入学考核呗!”他轻咳两声,“实在是担心我那儿子的功课入不了祭酒大人的眼,到时候要是污了祭酒大人的眼,就不好了是吧!”
游吾:真没想到顾世安那位置还有人要求走后门的……
【开启高级大臣升阶之路!第一项任务:学会合理开后门!奖励:金小腰属性10!】
久违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虽然顾淮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自己开后门还是增加金小腰属性,游吾也不会告诉那是因为他本人也开始成为了别人的金小腰。顾淮看完提示沉默了一下,突然笑了笑。
“通政使大人,这个可能有些难办。”顾淮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您知道我和王爷也不过只是数面之交,可能没办法帮您这么大的忙……”
通政使大人闻言急了,“顾大人您可一定得帮忙啊!您就是能说上句话就行了,实在是我们都无法跟王爷说上话,这事儿肯定不是王爷的意思,都是淮扬那些下头的人朝令夕改、自作主张的!”
“这……”顾淮犹豫。
感觉到似乎有戏,通政使大人打铁趁热,“顾大人,您就传句话,成不成听天由命行吗?”他压低声音,“诚意不是问题。”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些银票,十分干脆地塞进顾淮袖中,“麻烦您了,顾大人!”
看到通政使大人的活儿顾淮似乎接了,左通政眼神一亮,忙开口,“顾大人,银钱不是问题啊!我那不肖子是家中独子,家母心尖尖上的肉啊,可惜文不成武不就,要是能进得国子监,将来直接举荐贤才上去,好歹算个出路,不至于让家中老人一大把年纪了心忧啊!”
这个是要托到顾世安那头,顾淮沉吟一番,正打算开口,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
左通政立即麻利地过去开了门,却见门外站着的那人直勾勾地看向了顾淮,形容竟然与顾淮有一二分相似,这时左通政便只听见顾淮慢悠悠地开口喊,“二哥。”
☆、 第46章
顾世安,国子监祭酒,从四品,有嫡子名顾淮,通政司右通政,正四品。
顾世平,户部右侍郎,正三品,有嫡子名顾瑀,通政司左参议,正五品。
卫国公府内,老夫人正端坐在寿安院中一脸不渝,一旁站在一名形容昳丽的青年,身段修长,姿态风貌看起来着实令人心旷神怡。此时他正体贴地为老夫人抚背,“奶奶,莫要再生气了,气坏身体可不好了。”
“欺人太甚!”老夫人先前是为惠贵妃失了凤印发怒,后来往宫里头递了牌子,与面见贵妃后见其形容淡定,方放下了心,看贵妃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感觉主心骨还在,而且贵妃位仍在,想来夺回凤印也不过是随时的事情,那德妃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妃嫔,惠贵妃把持后宫多年,已几乎无人能撼动其位,凤印不过只是象征罢了。
老夫人这般想着安慰自己,松了口气结果却听到了这么个消息!
顾淮又升官了,不说已至四品大员,却偏偏是进了通政司,压到了自己最疼爱的孙子顾瑀上头!老夫人被气得差点没一口气撅不过去,吓得杜璃玉连连将自己的宝贝儿子从衙门唤了回来。
此时这名站在老夫人身边的俊丽青年便是顾瑀了,此人长相随了杜家人,端的是一副仙姿佚貌。长相姣好的人总是比较容易招人喜爱,老夫人素来便是最疼宠这位小辈,听了顾瑀的劝,缓缓舒了口长气,但心中还是积郁。“那破落家伙凭什么爬到你上头去!圣上究竟是怎么想的,简直荣宠太过!”
听到“爬到你上头去”,顾瑀眼中闪过一丝暗色的光芒。他自然不会去反驳老夫人,以前圣上给予惠贵妃亲近之人的荣宠,与之相比也只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光看顾瑀,他的仕途起点与顾淮相比相差太多,一人是大尚王朝数百年来唯一的三元魁首,一人却连举人、不,应该说连秀才功名都不曾考取,仅仅只是白身捐了官。而在数日之前,这两人还是同一个品级的官员。
只是世事变幻莫测,不过数日之间,他这堂弟竟然再次升官,而且成了自己的上峰!
顾瑀沉下眸,“奶奶切记慎言,天子圣言,绝非我们可以置喙。”对于老夫人的口无忌惮,他心中一直藏着微微的不安。一直以来,惠贵妃强大的庇佑能力让杜家人都养成了目空一切的性格,从寿安院都敢直接用上了宫里头的规矩开始,到如今开口敢质疑天子,顾瑀突然产生一种浓浓的危机感。
老夫人轻哼一声,看了看时辰,吩咐赵嬷嬷,“去将顾淮给我唤来!”
赵嬷嬷爽利应了,趾高气扬地带着两名小婢便往东苑里去,想到又能从顾淮身上搜刮些许银两,这个老妪兴奋得全身毛孔都微微张开了。
客楼之中,顾淮正在重新收拢宫中闹鬼案事的信息,尚止站在一旁的矮凳上,始终维持着比顾淮高的角度俯视顾淮的一举一动,故作板正的脸上却掩不了少年人的朝气。
顾淮稍一抬头,便看到尚止这幅模样,顿时失笑。突然间他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从袖中掏出了一叠银票。“王爷殿下,有人托我让您开后门呢,这是给您的诚意。”
尚止看着手上那叠银票,似乎衡量了一下厚度和大概数额,然后十分坦然地接过,拢进了袖中。
顾淮看着尚止的模样有些目瞪口呆,“你倒也不问何人何事就收钱?”
“何人何事。”尚止想了想,依着顾淮的意思问。
顾淮:……
“好吧,这是有人说想让你封地的盐事还启用他家的商铺经营。”顾淮拿人钱财倒还有点□□的意思,“此乃我的顶头上司,通政使大人的意思。”
说着他顿了顿,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你还有封地?”
尚止不解,“有何稀奇?”
顾淮再一次深刻感受到了他抱的金大腿,不是一般的金大腿。
尚止虽身在华京,从未去过自己的封地,但是每年赋税都由专人监控,分毫不差地呈到京中。尚止继承了慎亲王的全部亲兵,还有部分私下的私兵,以及建元帝派遣给他辅助监察百官的暗卫,算起来能帮他办事,不差能监控淮扬的人。
鱼米之乡何等富庶,每年淮扬两地的赋税加起来都差不多占了全国赋税的两成之上,尚止自然有心腹之人为他管制。当年建元帝将这两块地方给了尚止,多少年前差点没让惠贵妃活生生气死。
顾淮想了想,直接将尚止已经拢入袖中的银票再拿出来些许,数了数收回自己怀中,“想来你也不差钱,我收点中介费。”至于尚止收了钱打算办不办事,顾淮也不管,反正他只负责传话。
摸了摸怀中的宝钞,顾淮突然有种——啊,原来受贿是这么爽快的事情啊——的感觉。瞬间从侯门破落嫡子,两袖清风的三品官成了有一笔小财的侯门破落嫡子兼三品官,他突然觉得能理解为什么现在大尚王朝*之风盛行了。
无非因为不义之财,来之过易。权财双得,不过是高位之人轻轻松松伸一下手,简简单单说一句话的事。
顾淮莫名心中有些感慨,但他自小虽未受宠,但见过太多高门秘事,自然也没有“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文人清高气节。感叹一番也罢,他要做的事,从来就不是一个清官能做成的。
而起现在的大尚王朝,还有清官尚存?
他收拢着桌上的册子,浏览其中的信息,正摸索出些许头绪,便听到楼下传来巨大的推门声,接着便是些许人进屋的声音,听着有两三人。顾淮手中落笔的动作顿了一顿,然后继续自己的动作。
转瞬间,便听到那脚步声往二楼而来,步伐混乱,听着便知不止一人。果然,赵嬷嬷三人的脸出现在了顾淮面前。
“咳咳。”赵嬷嬷看见顾淮,同时她也注意到了一旁的尚止,瞧着一个小孩儿,想着顾淮果然是升官发财了,还有余钱买书童了,这念头不过在脑中转了一圈,想想方才顾淮对于自己没经过同意,便贸贸然闯进屋内都不曾制止的软弱行为,她又觉得底气十足起来。
她拿捏着姿态开口,“三少爷,老夫人请您到寿安院走一遭。”说完她又轻咳了两声,却不见那新来的小书童有所表示,立即瞪了尚止一眼,想着这新来的真是没眼力见儿,又重重地咳了两声。
“赵嬷嬷可是身体有所不适,若是如此,还是早些回去歇息才妥当。”顾淮头也不抬,继续手中的动作。
完全没想到顾淮竟然是这等反应,赵嬷嬷上前加大了音量,“三少爷,老夫人让你过去,没听见吗?”
“祖母唤我过去作甚?”顾淮随口一问,手中的笔锋一拐,将两个人名连了起来。
“你倒是敢摆架子啊,老夫人让你过去就过去,还真当自己是少爷啊!”赵嬷嬷被顾淮这副对她视而不见的模样激怒了,直接上前将打算顾淮正在写着的东西给掀翻,只不过走了几步,却突然被人阻了一阻。
赵嬷嬷这人身材矮小而胖,她抬眼一看,挡住自己去路的竟然是顾淮身旁的那新来的书童。她扬起两道眉,“你这狗奴才,敢挡我的路,是活得腻歪了,不知道这卫国公府谁做主了是吧?”
尚止冷冷地看着比自己身量还矮的赵嬷嬷,带着微妙的满足感,直接将人提了起来,然后走到了窗边,将赵嬷嬷压在了窗台上。赵嬷嬷被尚止的举动吓得大惊失色,声厉色荏地尖叫,“啊啊啊!你想干嘛!放开我,不然有你好看的!”
“卫国公府谁做主我是不知道,不过肯定不是你做主。”顾淮头也不抬,“至于谁活得腻歪了,我想无论是谁,也没有赵嬷嬷你这么活得腻歪了,毕竟不是谁都敢于骂尊贵的睿亲王殿下是狗奴才的。”
“睿亲王——”赵嬷嬷的声音都变调了,整张脸从愤怒的红色瞬息褪成了煞白色,“睿亲王!”
尚止将赵嬷嬷再提高一些。
“啊啊啊啊!”赵嬷嬷半个身子都已经出了窗外,二楼,并不高,却足以让这个胖老妪吓破胆,看着尚止似乎是真的要置自己于死地,她真的怕了,连连求饶起来,“王爷!王爷!是贱婢白长了一双招子,没认出贵人啊!王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贱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