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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又说道:“他让我来杀你,但我杀不了你。”
欧阳少恭笑意不变,“哦,不再试试?”
黑衣人看向了还未出手的敖兰泽,正确地说法应该是看向了敖兰泽的剑。“这是一柄沾染过血气的剑,刚刚我对你朋友出手,你为什么不出手?”
“因为完全不用我出手啊!再说了,我这剑,一出鞘,必饮血。但我不想在我娘亲面前杀人,所以如果你一定要以命相博的话,能不能移步到远一点的地方呢?”
黑衣人摇摇头,他是杀手,又不是剑客。杀手总是寻找最合适的时候对猎物下手,他现在已经一击未中,对手其中一个已经能看出是个他不一定能全身而退的人,还有一个持有一柄有血气的剑。虽然看着年龄不大,但江湖最不能小觑的就是老人、女人和小孩。
对了,还有一个女人,如此近距离地看着他们之间发生了打斗,居然还更在意她手里的大饼,只怕更是个深不可测的人。
不,你误会了,敖寸心真的只是单纯地吃东西而已。
黑衣人斟酌了一会儿,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中原一点红。”
敖兰泽和欧阳少恭:“……”
敖兰泽问了一句:“是倭人吗?”
中原一点红摇摇头,“不是。我是中原人。”
欧阳少恭也有些好奇,“哦,不是吗,你这名字有些奇怪呢,比较像倭国的名字。”
中原一点红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解释道:“一点红是我平时杀人时只在尸体上留下一点红,所以大家称我为一点红。”
敖兰泽恍然大悟,“哦,不过你为什么把名号告诉我们,难不成是想和我们交朋友?”
中原一点红:“……”不,他只是报上名号而已,没有想那么多。
敖兰泽还接着说道:“你也挺有趣的,你回去告诉那个派你来的人,下次还是自己来吧,舍得一次一次地把人打回去,也怪麻烦的。”
中原一点红摇摇头,“我的武功是他传授的,他的武功在我之上,我劝你们还是别太大口气。”
“哦。”欧阳少恭笑道,“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的提醒了,为表感谢,我为你看个相吧。”
说着欧阳少恭真的从大夫摇身变成了看相赛半仙。“你这运气不错啊,前一阵子避去了一劫,不过因此与你的桃花插身而过,不过别急,若是有缘终是能相遇的。还有啊,你这事业……你可能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单干了,恭喜恭喜啊!”
中原一点红听到桃花时就臊得不行,听到单干时就傻了眼,一入组织就没听过有脱岗的,除非……
“你……”
也不知欧阳少恭是真的会算,还是胡诌来戏弄他,他朝中原一点红挥挥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中原一点红还没回过神来,欧阳少恭就驾着马车走了。
只是欧阳少恭这马车还没有走多远,就又不得不停下来了。
又一位黑衣人站在马车前,一连见了这么多黑衣人,这次终于来了正主。
敖兰泽轻声说道:“薛笑人。”
薛笑人一下子把蒙在脸上的布给揭开,“哈哈哈,果然你们知道了。那就更不能留你们活口了,要怪就怪你们知道的太多了。”
薛笑人持剑就向他们刺来,果然如同中原一点红所说一样,薛笑人的剑法比他好上太多。但是薛笑人的剑动得还没有中原一点红多,因为他才走几步,就被敖兰泽给放倒了。
敖兰泽笑了笑,不过在薛笑人看来,犹如恶魔一般,“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在掷杯山庄,我还要顾着别人的看法,放你一马。在这里,你就是叫破喉咙都没有人来救你!”
然后他就回头冲马车里喊道:“娘,之前欺负你的那个家伙我抓住了!”
薛笑人一脸懵,不对啊!这种话不是应该由他这样的藏在深处的组织大反派来说吗?
第65章
薛笑人一脸生无可恋,他被定在地上,敖寸心细细地帮他画了眼影,涂了胭脂,两颊红通通的。再加上他的本质已经是个中年大叔了,本来打扮起来也美不到哪里去,再这么一稿就有些惨不忍睹了。
敖寸心掏出个小圆镜,照了照自己的脸,又看看薛笑人的脸,觉得果然还是自己美美哒。心满意足地收起镜子,爬上了马车。
“阿泽阿泽,你说是我美还是他美。”
“当然是寸心姑娘美了。”这个回答可不是敖兰泽的。
楚留香轻踩树枝,从远处翩然落下。
“你们可真是好啊,让我去找薛衣人,自己就跑了。”
楚留香的语气颇带着报怨,他是去找薛衣人了,人家还没听他说什么事情呢,就提剑上来了,差点把他捅个洞。
他好不容易从薛衣人那里逃出来,在丐帮的朋友的帮助下知道了敖兰泽和欧阳少恭几人在那之后就驾车离城了。
他这就不服气了,怎么把他给忽悠去办事了,他们自己跑了,于是他就追上来了。中途还遇到传说中天下索价最高,出手最狠,最有信用的杀手中原一点红,他与中原一点红倒是一见如故,通过中原一点红,他才知道敖兰泽与欧阳少恭受到了秘密暗杀组织的追杀,这才有些担心。
不过等他看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薛笑人时,他就知道这是秘密暗杀组织的大BOSS。毕竟中原一点红出手都不行了,那也只有秘密暗杀组织的首领出马了。只是等楚留香看到薛笑人时,一向很看重脸的楚留香默默地别过了头。
有些辣眼睛,还是看敖寸心比较赏心悦目。
“楚香帅来就正好了,听闻楚香帅一向急公好义,有求必应。此人名叫薛笑人,是秘密暗杀组织的首领,就交给楚留帅处理了,我们还要上路去嘉兴府。”敖兰泽想到楚留香的某个特点,又有些不确定要不要把人交给他,回头问了欧阳少恭一句,“那薛笑人长得怎么样?”
欧阳少恭瞅瞅薛笑人那张脸被涂得有些可怕的脸,回了一个字,“丑。”
敖兰泽这下放心了,他解了薛笑人身上的定身术,再重新点了穴道,好让楚留香方便把人带走,“那就麻烦楚香帅了。”
楚留香:“……”
楚留香觉得这有些不对啊,他在敖兰泽心里就是一个重色,只看脸的人吗?这可是天大的误会啊,楚留香觉得自己遭到了质疑,要不是他现在真的还要为左、薛两家奔波,他真的想跟上敖兰泽他们,好好和敖兰泽聊个三天三夜,把自己从头剖析一番,让他知道自己真的是个挺天立地的好男儿。
但现在他还是先忙好手上的活计吧,对了,这薛笑人的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好像在薛家庄里听过,薛衣人、薛笑人……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楚留香只能苦笑了,他好像接到一个烫手山芋。
敖兰泽等人扬长而去,哪懂楚留香的烦恼。
嘉兴府。
“鱼米之乡”、“丝绸之府”指的就是嘉兴府了,简单的说,就是在吃吃吃与买买买上,敖寸心最喜欢两样都占了,她已经立志,要从街的一头吃喝玩乐到另一头,然后再挑战下一条街,谁都阻止不了她。
就在敖寸心抓着只酱鸭大快朵颐时,敖兰泽听到有人唤他。
“叶公子!”花满台看到敖兰泽这个救命恩人,十分地高兴,他乡遇故知,本是人生一大乐事。虽然之前见敖兰泽的时候,敖兰泽的体形还小,但是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是长高了,也不觉得奇怪。
反正五官没变,还是那么好看,再说还有个敖寸心坐在旁边呢,还是那么的……花满台看着敖寸心两手抓着酱鸭,生怕他和她抢一样,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敖寸心的心智不全,瞧她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完全不记得他了。花满台就又耐心地把自己介绍了一遍,正好旁边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欧阳少恭,正好也介绍给欧阳少恭听。
“花五哥!”一活泼的女声传来,一位穿着件烈火般的鲜红衣裳,秀发松松地挽起,看了让人不得不叹声这是位美人,“花五哥,这位就是那位叶公子吗?”
美人的第一眼看到的自然是敖寸心,毕竟她无论是容貌还是举动都最为惹眼,美人欣赏了一下敖寸心的美貌,冲她善意地一笑,然后就把注意力转到敖兰泽身上了,她对敖兰泽可是早有耳闻。
“红袖,这两位就是叶公子母子,另一位是欧阳少恭,是他们的同伴。”花满台一看美人来了,整个人都变得柔和。
美人朝他笑了笑,然后告诉了敖兰泽一个好消息,“我叫李红袖,可是听说叶公子很久了,听蓉蓉说,司空摘星就是你介绍给她认识的,你不知道,他们现在好事近了,正愁找不到你这个媒人,好好谢谢你呢!”
敖兰泽一听到蓉蓉的名字,就懂了,这李红袖正是楚留香三个妹妹之一,“哦,既是如此,我也却之不恭了。不过来嘉兴府之前,我们刚刚遇到了楚香帅,他似乎对蓉蓉的事情并不知情啊。”
红袖听到楚留香的名字,笑得都有些僵,“他哪里懂我们女孩子的心思啊,楚大哥是天生的浪子,谁都留不住他,需要他的时候,他也不在……好在司空大哥是个靠得住的人,不然蓉蓉也不会这么果断地准备嫁人。这事情等我们联系上楚大哥再告诉他,只是他现在又不知道去哪里了。”
听着就是说来话长的故事呢。
花满台见不得美人难过,连忙安慰道:“没事的,那个,不是要准备蓉蓉姑娘的嫁妆吗?我会帮你准备的!”
顿时一片安静,只是敖寸心听东西的声音,只是她听到突然安静下来,也有些疑惑怎么大家都不说话了。
花满台也意识到,他说错话了,他对于蓉蓉而言,也算是外人,除非……他瞅了瞅低头不语的红袖,有些脸红。
红袖与蓉蓉从小一起长大,以姐妹相称,如果他能娶了红袖,他才算蓉蓉的娘家人。不过他的这点小心思,遮也遮不住。
红袖也羞红了脸,她怎么也没想到,本来是要准备蓉蓉的婚事,怎么连着自己的红鸾星也动了。
花满台为了缓解一下尴尬,请敖兰泽等人一同去司空摘星在嘉兴府的置办的房子,到时候也好观礼。
是的,虽然同是盗贼界中的知名人物,与楚留香的家是艘船不同,司空摘星还是有置办真正的不动产的。偷盗只是他平时恶作剧闹着玩的,他也不似陆小凤那般是浪子,真的四海为家,居无定所。
所以他还是颇有资产,只是他住的地方之前都不告知他人,免得敌人找上门来。但这次轮到要置办婚礼了,这才不再隐藏,请的也是最好的几个朋友。
敖兰泽在一开始遇到花满台的时候就猜到了,司空摘星的狐朋狗友多,但真有事相邀的朋友只怕就那几个。
陆小凤就是其中一个,而花满楼虽然与司空摘星没见几次面,但花满楼的气质,谁都拒绝不了和他做朋友。
到了司空摘星的家,花满楼正在为司空家的花草浇水,老远就听到自家五哥的声音,“七童,你猜谁来了?”
花满楼细听脚步声,随而展开了笑颜,“阿泽,心姨。”
他把手中的花壶放下,去净了净手,才来迎接敖兰泽,“阿泽,你家的花草我让花平帮着看着,你不用担心,对了,你师父师兄呢,还有这位是?”
敖兰泽撇撇嘴,“师父师兄回去了,这是欧阳少恭,怎么说呢,来蹭酒席的。”
欧阳少恭听到敖兰泽的玩笑,笑了笑,向花满楼拱手,“在下欧阳少恭,是个游方郎中,正如阿泽所说,是来蹭酒席的。”
这话可把花满楼逗乐了,欧阳少恭看花满楼虽然说话时都很有礼貌地向着他,但是看人并无焦点,再瞧了一眼敖兰泽,想着难怪这两个这么合得来,应是同病相连啊。
敖兰泽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了一小白瓷瓶,塞到花满楼的手里,“回来怎么会没给你带东西呢,收好了,里面可是好东西,晚上睡前把这瓷瓶里的丹药吃了,这可真的是好东西,很好很好的东西,记住了啊!”
敖兰泽并不告诉花满楼瓷瓶里是什么,但不是为了故做神秘。因为就算不说,以花满楼对他的信任,也会听话地吃下去的。
但如果明确地告诉花满楼,瓷瓶里的丹药是仙丹,可让他重返光明的话,花满楼第一个念头一定是为什么敖兰泽留给自己,或是以为只有一颗,是敖兰泽让给自己,才不服用的。那样的话,花满楼一定会把药留下来,想还给敖兰泽。
不用想都知道花满楼这样世间少见心肠软的好人知道了真相反而不会服用丹药,那敖兰泽又为什么要说呢,就算告诉花满楼自己的眼睛就是用再多的仙丹,也不会恢复的,谁知花满楼会不会和朋友一起共苦又不服用丹药呢?
所以,不说才是最好的办法,等花满楼明天醒来再知道真相,也只能接受了。
果然花满楼并不生疑,听敖兰泽这么郑重,就把瓷瓶收好,并允诺晚上一定会吃。他只当是朋友得了好东西,虽不知道是什么效果,但敖兰泽总不会害他。
另一边陆小凤看到敖兰泽等人来了,就跳了出来,“阿泽阿泽,你什么时候干的好事,居然给猴精介绍了一个那么漂亮温柔的女子,平日里怎么就没见你给我介绍个啊?”
死猴精已经在他面前炫耀好久了,就连朱停也带着老板娘默默地在旁边附合。有老婆了不起啊,合伙欺负单身狗有意思吗?
敖兰泽面对陆小凤这般孩子气的指责也是颇为无奈,“可是你平日里的红颜知己不是也很多吗?你还自称自己是最受欢迎的混蛋,用得着我介绍女子给你吗?还平白祸害了别人。”
花满楼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阿泽说的有理,你也是名声在外,怪不得阿泽。”
陆小凤被好友拆了台,委屈说了句,“如果我说我浪子回头,你们信不信?”
敖兰泽:“……”
花满楼:“……”
敖兰泽忙招呼欧阳少恭过来,“少恭,你快过来帮陆小凤搭个脉,他是不是病了?”
陆小凤:“……”
不带你这样的啊!
第66章
陆小凤当然没病,不仅如此,身体还特别棒,这是欧阳少恭为他诊脉之后的结论,哦,欧阳少恭还为陆小凤做了下证人,陆小凤近来真的是清心寡欲了。
“清心寡欲”放在陆小凤身上,当然不是平时的意思,而是说陆小凤真的很久没有近女色了。
他自从之前被自己的朋友骗,再被女人骗,到最后还听闻了楚留香的惨事之后,就痛定思痛,下定决心要改邪归正了。
你看朱停,人长得是肥胖无比,可是人家有一个绝美又一心一意的老婆啊!陆小凤以前还常常笑朱停把自己早早地给困住了。现在想想,虽然陆小凤是女人一个接着一个,但大部分的女人都是带有目的故意接近他的,最后总是他被女人耍得团团转。
老板娘多好啊,无论外面的人怎么样说,她最爱的还是自己的相公,每当朱停有难时,也是老板娘四处奔走,为丈夫把帮手。
而且当陆小凤看到敖兰泽对自己的娘亲一副濡慕的样子,但对自己的父亲却是冷冷淡淡时就不由地想到,如果他这个浪子,和某个女子春风一度后,对方要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生下了孩子,那么孩子长大了,会认他这个爹吗?
还有一个对比就是花满楼一家了,都说大宅大院里的龌龊多,可是花如令只娶了一个妻子,妻子逝世之后,他也不再续弦。因为只有一个妻子,就没有那么的混账事。而且花如令膝下七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就是成亲的那几个,也没有三妻四妾,家里干净得很,兄弟也是十分合睦,就是花满楼每次还要幸福的小抱怨,说是哥哥六个都太关心他了,他在小楼的时候,总是隔几天就送些东西过来,要不是花满楼坚持要自己独立,他的哥哥嫂嫂们恨不得派人过来,把他的生活全都安排好,生怕他过得不好。
现在,连猴精都找了个温柔如水的女子,准备成亲了,还让他来当这个提亲人,这让陆小凤更是下定了决心,他不当浪子了,浪子一点都不好,生病时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多可怜啊!还是等他攒点老婆本,到时也娶个能暖被窝的好媳妇比较好。
只不过……这死猴精,说什么苏蓉蓉有个养她长大的兄长,如果没有去说一声就成亲又太唐突佳人,又说什么陆小凤是他最好的兄弟朋友,那个提亲人最好是亲人或最好的朋友,所以陆小凤是最好的选择,就麻烦他走一次了。
什么最好的兄弟朋友,上个月叫他挖蚯蚓的时候怎么就不记得他是最好的兄弟朋友了?
陆小凤暗暗哼了一声,他才不告诉猴精自己故意放慢了动作,那个兄长大人还没去找着呢,让猴精再急一会儿,反正这美人又不会跑掉。
不过陆小凤这时候还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兄长就是楚留香,他是有听闻楚留香有三个妹妹不假,但是,楚留香本人的事迹都是武林神话,搞得神神秘秘,如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