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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德斯本来想替克里斯蒂亚诺解释，但顾北搬出了客户，他又觉得不好意思让瓜迪奥拉等着，就只好简单的说了一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等那边的事结束了我们可以谈谈——克里斯蒂亚诺那天并不知道伊莲娜小姐会去。”
顾北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没再多说就挂了电话。
瓜迪奥拉就算是喝个下午茶都必须要穿得整整齐齐，黑色的西服、白色的衬衫和金属灰的腕表，一层是一层，层层颜色分明、整齐明快，正是这个年纪的男士最为人称道的成熟冷静。
“你该听门德斯先生说下去，”瓜迪奥拉不用问也知道门德斯打电话是为了什么——他在马德里其实还是有朋友的，“你知道的，我们除了喝喝茶并没什么别的事。”
倒不是好心，他只是觉得顾北一整天都没露过笑脸，有点影响自己心情。
“可是我不想听。”顾北除了不想听之外，显然还加入了'不想跟别人讨论'这一层意思，“先生，拜仁官宣之后，您打算表达什么感情？我会为您执笔您的声明和采访大纲。”
瓜迪奥拉一秒钟放弃了替隔壁家头牌说两句好话的想法——要知道，顾北除了克里斯蒂亚诺，现在对别人这种日常类稿子已经不亲自动笔了。
谢谢克里斯蒂亚诺，你再受点'委屈'吧。
瓜迪奥拉高兴地想。
阿里稍后在听说皇马全队搞出的这种破事之后，脸都绿了，立刻跑来马德里拉着伊莲娜打包离开，顺便还亲自给顾北打了电话，“我发誓这事跟伊莲娜没关系，他们什么也没做，就说了几句话，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克里斯蒂亚诺就走了！真的！上帝看着呢！”
可惜，顾北并非信徒。她没有认可，也没有斥责。
“呃……安，我们还能继续合作吗？介绍什么的？”
顾北的脸色沉了下去，“阿里，我没有问你为什么不看好莎伊克小姐，也没有想尽办法在媒体上抹黑她，让你还能有时间给我打电话，我自问就已经非常善良了。我希望你知足，这过分吗？”
“不过分……”阿里干笑一声赶紧挂了电话。
顾北在瓜迪奥拉这边呆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瓜迪奥拉这里再没有其他值得处理的新闻了，她才启程回马德里。
“本赛季联赛第一轮国家德比昨天结束，巴萨坐镇主场收获一场2：2的平局，双方头牌各完成一次梅开二度，不分胜负。”
“皇马本赛季新援内马尔完成一次助攻，并制造两次有威胁射门吗——尽管没成功，但从某种程度上讲表现也算优秀。”
“而引人注意的是，赛前赛后，罗纳尔多女友都并未现身诺坎普。此前就有传闻称，罗纳尔多给韩国女主播点赞一事激怒了女友——不管是真是假，我个人希望在本赛季完全结束之前顾小姐能克制。毕竟，皇马取得好成绩的保障在于罗纳尔多。”
被迫在酒店陪顾北看完这段新闻的门德斯、卡西和穆里尼奥都有些尴尬。
他们当然意识到了这条新闻播报中的一个重点，那就是：不管这件事是怎么回事、由什么引起的，反正反一句话，顾北得懂点事，为了皇马的大局得让着点儿克里斯蒂亚诺。
而老实说，这也是他们此行的核心论点。
但现在，当顾北安安静静面无表情地看完这条新闻之后，他们反而说不出口了。
人心都是偏的，他们和克里斯蒂亚诺认识更久、利益更加攸关，所以让他们要求顾北更容易。他们不是没有一刻或者半刻觉得顾北已经做出了足够的让步：小孩子脾气、女主播、绯闻和半裸广告，她统统都没说过什么。
但当下一次出现什么情况的时候，他们还是在为克里斯蒂亚诺辩解，还是希望顾北'顾全大局'、'原谅'。
在他们心里，克里斯蒂亚诺总是单纯、孩子气、容易被伤害。所以，他们得保护他。
顾北以前都接受了，只有这一次，她拒绝。
顾北没说话，但他们都知道，她在问，凭什么。
凭什么是我，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让、懂事。
穆里尼奥瞪了一眼卡西，似乎在谴责卡西没看好拉莫斯，让他脑子短路做了顾北唯一不能原谅的事。
卡西无话可说。
他的确事先就知道拉莫斯的鬼主意，但那个时候他也认为这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毕竟，给女主播点赞这件事顾北最终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开玩笑似的过去了——克里斯蒂亚诺为次炫耀了好几天女友的大方。他们都以为这次顾北顶多骂克里斯蒂亚诺两句也就算完了，所以他默许了拉莫斯这么做。
就当是个小玩闹，德比战前减减压——联赛开局两场不顺利，德比战就是货真价实的'价值六分'的比赛。压力太大的时候，赛前放松一下没什么坏处。
卡西当时这么想。
但他错误估计了顾北对伊莲娜的态度。
他试图给顾北发whatsapp信息、短信向她证明这的确是克里斯蒂亚诺不知情的玩笑，克里斯蒂亚诺也只是和她聊聊天就走了——没有聊骚、没有非礼节的搂搂抱抱，更没有更多的暧昧。
但无论他说了多少，顾北只给他回了一个词。
她说，失望。
不过顾北还是保全了所有人的体面，她没对媒体说一个字、没在私人社交网站上更新任何东西，就连boom也只是若无其事的继续日常隔三差五的推送趣事和无关痛痒的小八卦。
甚至在记者打电话询问她不去诺坎普是否真的与点赞有关的时候，她也说是因为工作安排。
她足够忍气吞声，足够无怨无尤，他们如果再继续要求她原谅克里斯蒂亚诺似乎的确太过分。
你们要求的一百件事我全部都超额完成了，而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们却毫不当回事。
我就算上辈子欠了你们再多，也该还清了吧？
如果换做是卡西或者穆里尼奥，他们也会这么想。
“安，克里斯蒂亚诺对莎伊克小姐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他只是跟她说了几句话，聊了几句。”门德斯还是没忍住为克里斯蒂亚诺辩解了一句。
顾北看着他。
“如果今天是我跟温九说了几句话，问候了几句呢？”她反问。
您会要求克里斯蒂亚诺放弃他的愤怒来原谅我吗？
在这个时候，反而是穆里尼奥成为了更看得清的那个人，“如果克里斯蒂亚诺跟你道歉，你会原谅他吗？”
顾北打开whatsapp然后递给了对面三个男人。
那是一段她和克里斯蒂亚诺的聊天记录。
'刚才怎么没接电话？'
'哦，在和伊莲娜说话，一不小心就按成了拒绝。'——……卡西看了都想打死那一秒钟的克里斯蒂亚诺。
'哦。'
'我发誓我不知道伊莲娜会来，她没告诉我。'
'她没告诉你？你是说，你们一直有联系？'
'对呀。她都没说，她如果说了我肯定带你去。'
'你没告诉过我你们有联系，一直有。'
'我们是好朋友嘛，我以为你知道。'
'如果是我跟温九一直有联系，一直是好朋友呢？'
'你说什么？！'
后头就基本都是克里斯蒂亚诺关于顾北是否和温九有联系的追问，而顾北再没有回过了。
门德斯生平第一次产生了掐死克里斯蒂亚诺的冲动。
明知道顾北生气他见伊莲娜，那就干脆把责任推给拉莫斯、卡西、全世界，把自己打扮成清清白白一朵白莲花不就好了？干嘛自己承认还跟伊莲娜有联系？还说是好朋友？
换做是哪个女朋友可能都得大闹一场吧……
不过当然了，这件事顾北情商也掉线了，居然用温九举例子。难怪克里斯蒂亚诺大发脾气拒绝过来服软。
'不！绝对不！她生气？我也非常生气！伊莲娜只是一个朋友，还不是我前女友呢！'门德斯记得克里斯蒂亚诺这么说——他现在终于知道克里斯蒂亚诺为什么强调'前女友'这个词了。
“安，我有一件事不太明白。”穆里尼奥憋了半天终于还是开口了，“克里斯蒂亚诺身边那么多女人，为什么唯独莎伊克小姐不行呢？他们俩反正也没那个关系……”
卡西和门德斯恍然大悟，立刻转脸看向顾北。
“那他身边那么多女人，为什么拉莫斯先生不找别人呢？”顾北冷冷的说，“为什么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
第123章
门德斯为了防止克里斯蒂亚诺心情不好之下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一方面隔绝了克里斯蒂亚诺和媒体的联系，一方面派了个新的助手几乎寸步不离的盯着克里斯蒂亚诺。
然而事实教育我们，你是无法阻止一个成心要捅篓子的人的。
只是在训练场外停车给球迷签名的那么一小会儿，记者就把录音笔塞到了克里斯蒂亚诺的鼻子底下，问了一句：“又快到了金球奖投票了，你觉得今年你和梅西谁的胜算大？你会把你的票投给谁？”
如果不是心情不好，克里斯蒂亚诺对这种年经问题本来不算很介意，也完全可以说上一句，我不喜欢预测。
但偏偏他心情不好。
“我不想和他比，这很烦。而且如果金球可以投给自己就好了，我也省得总是被问会投给谁。”克里斯蒂亚诺差点把签字笔扔到记者脸上。
“你不觉得投票给自己是一件非常有失道德的事吗？”记者追问了一句。
克里斯蒂亚诺这次直接推开了记者的录音笔，沉着脸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得罪记者是一个公众人物能做的最糟糕的事——顾北曾经这样说。
克里斯蒂亚诺用自己的血和泪证明了这一点。
一而再再而三的。
仅仅三分钟后，当稍后抵达的卡西同样停下车来给守候着的球迷签字的时候，同一位某'野媒'记者举着手机一边录音一边问他：“伊卡尔，你今年金球奖会投给谁呢？之前有人呼吁保护门将的合法权益，你会不会把票投给自己？”
卡西当然是一个更温和友善的人，他一边签名一边笑着说：“不，当然不，投票给自己可算不上是什么合乎道德标准的决定，不是吗？”
【罗纳尔多欲投票给自己，卡西称这不道德】
……居然没有一个字是编的……
“安，你最起码得回来亲自解决这个问题……”穆里尼奥自认为终于找到了一个入手点，试图一举两得——扼杀潜在的更衣室问题，也解决克里斯蒂亚诺的困境。
顾北在酒店已经得到了消息，也正在着手处理——她就算要闹分手也不会对不起自己的佣金。所以即使不打算出现在克里斯蒂亚诺面前，她也还是给出了解决办法，“我会更新克里斯蒂亚诺的账号。也会给阿斯、马卡打电话请他们帮忙，这种事不需要出面解决。”
穆里尼奥心说，我尽力了，你们俩儿孙自有儿孙福吧……
o：我原谅你sillasworld，那你会原谅我昨天在餐厅打碎的杯子吗……
sillasworld：o不会。
：你们不要急……为什么现在我的米分丝一到你们皇马有什么事就跑来我这里嚎？我是官方发言人吗？你们再这样我要喊皇马给我发工资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不就是一条拼接新闻吗？不要大惊小怪，两个当事人都没什么事。安安心心地该工作工作，该数钱数钱。乖一点哦。
'boom自从红了之后越来越不走心了……'
'连发两条，一个字都没提我最关心的那个被摔了的杯子。'
'boom现在开始走漫不经心风了，上次大家问她顾北和克里斯蒂亚诺是不是吹了，她居然说'要是分手不应该算是利好吗？至少广大少女如我又有机会了啊'……像话吗？'
'没事就好，这个画风维持住。'
'这些记者也太烦了，居然还搞拼接新闻，移花接木很好玩吗？坑害球员都花样百出，有本事去这么套政要们的话啊！'
'记者都是这样的，做正经事的时候打不起精神，胡来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有本事。'
“安真是个非常敬业的员工。”门德斯赞美道。
尽管那么生气，居然也还是老老实实做更新、做公关。
“是啊！敬业！但是她根本不在意我！”克里斯蒂亚诺扫了一眼'自己'和'卡西'的推送，毫无'松了口气'的意思，“只要能把事情解决掉，她才不会管我是怎么想的！”
门德斯揉揉鼻子，发出清晰的一声抽气声。
他以前为什么没发现克里斯蒂亚诺这么矫情？
“说实话，换作是我，你做出那种事之后我也不会原谅你。”门德斯想了半天，终于放下了竖起来挡着自己脸的报纸，“克里斯蒂亚诺，女孩子们的母性也许足够她们爱一个孩子气的男孩，但不足以让她们包容'疑似出轨'——这是原则问题，你明白吗？”
“你说过，两个人相处没有原则问题。”克里斯蒂亚诺一针见血。
门德斯拍拍脑门，放弃跟克里斯蒂亚诺讨论两人相处之道，“不管怎么说吧，你最近不要跟媒体接触，有什么事让团队直接发言——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说话。”
克里斯蒂亚诺本来也没想跟媒体说话，因此对于这个部分他倒是完全没意见，“那安呢？她什么时候回来？”
门德斯想了一会儿，试图搞明白克里斯蒂亚诺的意思到底是说顾北自己想通了主动回来，还是在暗示他们帮他找个台阶，让他能接顾北回来。
但前者不符合逻辑，后者不符合克里斯蒂亚诺的情商。
“她也许也需要点时间冷静一下，所以打算我让她先去波尔图找小哈梅斯先生聊聊，互相了解一下，有助于日后宣传。”门德斯提起自己的小偶像派心情好了很多。
“不行。”
“对不起，克里斯蒂亚诺，你说什么？”门德斯怀疑自己听力出了问题，“哦不，亲爱的，你们都需要时间冷静一下，她离开两天你们都可以再重新考虑一下你们的关系。”
“我是说，罗德里格斯先生不可以。”克里斯蒂亚诺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那个娃娃脸，绝对不行。你可以让安去见……科斯塔？”
……这个人有什么前途吗？就算踢进金球奖第三，商业价值也无限趋近于零……
“克里斯蒂亚诺，你体谅体谅我脆弱的神经吧！在你们足球圈找个踢得好长得好的活人，你以为很容易吗？长得好的通常踢得一般般，打不起名头来。踢得好的……又违背进化法则，长得复古反人类。”门德斯提起这个就伤心得要落泪，“但小哈梅斯就不一样了。他只要有一次能踢进世界前十，我……不，我和安就能把他塑造成一个新贝克汉姆。”
“顾北，一个足球圈的新造星工厂。”门德斯这样声情并茂的赞美了顾北传｜销般的宣传技能。
克里斯蒂亚诺看起来却郁郁寡欢，“我听说男人和女人是一样的。”
“？”门德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伪命题吓了一跳，“哪个部分？”
“喜新厌旧，和永远喜欢20岁的异性这个部分。”克里斯蒂亚诺抱着沙发上的靠垫发牢骚，“安也是，她就很喜欢娃娃脸。”
门德斯要求自己对克里斯蒂亚诺再耐心一点，“你之前对小哈梅斯先生还没什么恶意呢……你能不能告诉我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没说话。
门德斯暗中皱眉。
捧球员和捧演员从某种程度上是有类似之处的。捧一个演员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给ta大制作，大舞台。而捧一个球员最简单的办法则是转会，一步一个台阶，终极目标就是世界顶级豪门。
哈梅斯现在还不是一个世界级的球员，更不可能成为克里斯蒂亚诺这样的时代名片。但他只要不自己作，完全有可能成为豪门主力。所以门德斯从一开始给他设计的人生目的地就是皇马。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让克里斯蒂亚诺不喜欢他。
“之前是之前。”克里斯蒂亚诺气呼呼的说，“他万一乘虚而入呢？”
人家年轻漂亮会踢球，乖巧懂事能听话，人家那叫做乘虚而入吗？人家那叫做以实力取胜好吗？门德斯微笑着想。
“他不会，他有女朋友。”门德斯干脆的说。
克里斯蒂亚诺撇撇嘴，“谁会不喜欢安呢？”
门德斯被这种口气搞得非常悲伤，“你既然这么想，那为什么还不去跟她和好？”
克里斯蒂亚诺不是不想，而是拉不下这个脸来。以前不管是谁，都是别人哄着他，包括顾北在过去两年里也是这么做的。但突然话锋一转，现在有人做到了'他不劝就不回头'，这当然让他既不适应也手足无措。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介意伊莲娜。”克里斯蒂亚诺嘀咕了一句，“伊莲娜跟温九不一样！她就是成心欺负我。”
门德斯不想跟大龄儿童说这么高深的话题，但面对本世纪第一第二第三的足球圈金手指，他又不得不好好'爱护'，“像个大人一样，克里斯蒂亚诺，你完全可以把你的委屈告诉安，然后以珍稀野生动物的名义要求特殊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