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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楼点头:“带合同去。”
“明白。”
“联络夜莺,让房东出面,指认明台。”
“大姐那里……每天都会打电话……”
“明台面粉厂机器出了问题,最近不在家。”
“我知道了。”阿诚离开房间,只剩下心力交瘁的明楼疲惫地按压着额头。
“郭骑云身上的胶卷洗出来了,是一份第二战区最新部署计划表。只是昨晚川沙古城……”
办公室的电话响起,话筒里传来朱徽茵的声音:“处长,二号线,紧急。”
“接进来。”
“恭喜汪处长,旗开得胜。”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嘶哑的声音。
“是该谢谢你,不过你的徒弟挺谨慎,可惜,让蝎子跑了。”
“ 他跑不了,毕竟他的情报还要送,而郭骑云的情报已经在汪处长手上了。
“两份情报?但是作战计划只能有一份,你怎么解释?”
“很简单,你只要把郭骑云的尸体暴露在荒野,他若来,郭骑云身上就是真的,若不来,就是假的。”
“他疯了?回来拿情报?”
“没疯,我会把他逼疯,这个不劳你汪处长操心。”
“他会自投罗网?”
“如果是真的,他会的,这才是毒蜂的风格。”
“你告诉我,他到底是谁?”
“你会见到的,很快。
明台把于曼丽安置在了黎叔处,自己乔装后穿梭在繁华的大街上。
《南京新报》上刊登的正是76号女英雄汪曼春击毙反政府悍匪一名的新闻,内容极尽详实,随文配有尸体的照片和汪曼春英姿飒爽的戎装照。
阿诚站在汪曼春办公室的门口,敲门,听到应声后推门进去。
“汪小姐,您好。”
“阿诚,坐。”
“我还是站着吧。”
汪曼春笑笑:“有事么?”
“小少爷的伯爵表不见了,另外在他的房间发现了一份租房合同,打电话去面粉厂也没人接。所以,我就直接过来。”
☆、147
租房合同?明少爷在外面租房子住么?”
“没有啊,我想他是不是帮朋友租的,小少爷成天花天酒地的,我总担心他在外面被人骗。”
“合同带来了么?”
“带来了。”阿诚把合同递给汪曼春。
汪曼春的眼睛在落到租房地点的一霎那就亮了起来,见状阿诚奇怪的问:“说来也巧,他租的房子正好在我和林小姐家的对面。可是我们却一次也没见过他。汪小姐,小少爷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汪曼春向后一靠,表情严肃:“你家小少爷有大麻烦了。不过我想林小姐一定会很开心。”
阿诚的脸立刻阴沉下来:“汪小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家小少爷只是个学生而已。”
“学生?”汪曼春把那份合同拍在了阿诚面前,“这份合同上的地址就是军统特务‘毒蝎’的联络站。”
阿诚后悔似的要去拿这份文件,被汪曼春一把扣牢:“谢谢你阿诚,为为新政府扫除隐患,也为你自己报仇雪恨。”
“也许……也许这份文件是伪造的!”
“伪造?”汪曼春冷笑两声,“谁会那么做?”
“这……政敌!明先生的敌人。”
“阿诚,你不要再为他开脱了。你为什么不能向林小姐学学,开诚布公的合作呢?明明他也算是你的仇人,不是么?”
阿诚眼中的寒芒一闪而过,沉声道:“一码归一码。如果他真是军统的人,第一个受到打击的就是明先生,我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放心。”
“这点你大可放心!”汪曼春成竹在胸地说道,“我不会让师哥替任何人背黑锅。”
夜色的掩护下,明台悄悄地潜回了面粉厂,他的直觉告诉他有人在这里等他。
面粉厂已经停工,然而本该空无一人的厂房中央却站在一个明台熟悉的身影。
明台瞪红了眼珠,对着王天风吼道:“你干什么?!
“郭骑云死了,暴尸荒野,我怎么跟你们说的,人在情报在,郭骑云身上的情报必须拿回来。”
“我们中间有内奸!”
“谁?你怀疑谁?”
明台盯着他,不说话。
“内部已经开始调查了,你和于曼丽都有嫌疑。”
“这么做有意义么?我不信郭骑云的尸体没有被检查!”
“哪怕是送死你也得去!”
“送死有意义么?”
“有,为了最后的胜利。”王天风言简意赅的回答。
王天风与明台面对面,目光相接,宛如刀锋相向。
“给我。”王天风突然开口。
“什么?”
“于曼丽身上的那一份情报。”
“你拿它做什么?”
“你不去,我去。去把这两份情报送到他们该去的地方!”
明台知道有内奸,从取货开始,时间,地点,路线全部一清二楚,能执行任务的现在只有三个人,自己,于曼丽,王天风。自己肯定不会让于曼丽去冒险,自己再不去,那能去的就只有王天风。他,是自己怀疑,却又最不愿意怀疑的人。
明台的沉默被王天风看成默认,他啪的一声把行李包扔在地上,拿出一包炸药:“给我,现在,立刻!”
明台想到没想,动作娴熟的把炸药捆在了自己的身上,穿上外套,突然回头问道:“丧钟为谁而鸣?”
“为敌人!为为我们!”
当乱坟岗上火星闪烁,几束火把,大号手电,所有的灯光都照射在明台的脸上和身上的时候,他知道,自己不过是又一次的飞蛾扑火。
“果然是你。”汪曼春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你终于被我抓到了。”
明台扫视人群,看见了王天风,林琛,,嚣张气焰不减:“汪曼春!这欢迎我的场子果然不小,我要是不来你岂不是会很失望。”
明台缓缓解开衣扣,露出里面的炸药:“既然来了,我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炸药是假的。”
☆、148
王天风不再是以往威严训道的样子,看上去十分颓废和压抑。
明台却是大笑起来,笑声凄厉,刻薄,尖锐。
“你!是你!原来真是你。你为什么不直接动手杀了我!你们为什要叛国?”
明台抬手提枪,却被王天风抢先开枪,明台的枪被打落在地,手腕处鲜血直流,76号特务一拥而上。
“你怎么可以出卖我!你这叛徒!”明台怒吼,对自己手腕的伤口视而不见。
“师父终归是师父,你永远都赢不了我。”王天风手枪,神色平静,“你是我正式送给76号的第一份大礼。放弃吧,明台。还记得你烧掉的那一批货么,我的兄弟,宁海雨因此被枪毙。这就是前车之鉴!一旦你违背了戴老板的命令,等着你的就只有死路一条!相反,跟着新政府,跟着我,你一定会大有前途。”
“我瞎了眼了!”明台继续吼叫。
“你住口,明台!”汪曼春断喝。
“你才住口!”明台指着汪曼春,“这是我和他的一笔血债!”
“你除了一腔热血,还有什么?”汪曼春嘲讽。
“我的的确确只有一枪热血,那是因为满目河山都被你们弄丟了!”明台彻底亢奋起来,“王天风,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热血点燃的复仇火焰永远不会熄灭。”
明台一路狼嚎,声音穿过云霄,刺破黑雾,喊亮整片坟场。
明台向王天风扑过去,又被人拉住,但他嘴里的话却从没停过:“王天风,你怎么还有脸活在世上?你一定会遭到天谴,你不得好死!”
“汪处长,”林琛有些听不下去了,“能麻烦您派人送我回家么?”这就是结局么?林琛愈发搞不懂明诚再谋划些什么,暴露明台又能有什么好处?国事家事,他自然分得清轻重。
“朱徽茵,送林小姐回去。”汪曼春点头同意,“来人,把明台的嘴给我堵上。”说着示意王天风避一避。
王天风摆手,一步步走到明台面前,突然一拳打向明台面目,谁料明台不避返迎,一头猛扑,嘴里的刀片吐出半截,锋利的刀刃,一刀致命。。
汪曼春一声尖叫:“把他给我拉下去。”
正要上车的林琛听见尖叫,转身看到倒在地上的王天风,冷笑两声:“倒真是一出好戏。”
阿诚旋风般的冲进办公室:“阿琛来电话了。”
“情况怎么样?”明楼半闭的双眼猛地一下睁开。
“王天风被杀,明台被抓。”
“什么?怎么死的?”
“被明台一击致命。”
啪的一声,一支红色的铅笔被明楼掰成两半。
“大哥,明台怕是危在旦夕。”
明楼制止阿诚再说下去,自己所有的计划都随着王天风的死化为乌有。
“一定要找到一丝生机。”
“生机?”明诚重复,随即恍然,“我这就去找梁处长。”说完转身就要走。
“阿诚,不急。”明楼叫住,“记住,要让他急。”
阿诚把公文包往梁仲春的办公桌上一放,当着他的面打开,里面全是金条和美金。“都是现钱,稳稳当当,而且这只是预付的款子。”
梁仲春看看阿诚,又依依不舍的把目光从金条上移开,推心置腹道:“老弟,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保你家小少爷一命,对吧?我跟你说,汪曼春根本不让我碰这个案子,从昨晚押到76号”他看了眼表,“到现在已经12个小时了,我可是连人影都没看见。”
☆、149
“你可是76号第一把交椅,又是行动处处长,她汪曼春怎么也得给你一个面子吧。”明诚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第一天认识汪曼春啊。”
一句话说得阿诚无语。
“你们跟毒蝎有没有什么牵连?”梁仲春压低声音凑到阿诚身边问。
“兄弟间怎么可能没有牵连?没有牵连我找你做什么?”
“你别跟我装傻啊。”梁仲春气得站了起来,指着门外道,“装傻就出去,别跟我这里耗着。”
“梁先生,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如果有可能汪主席这边靠不住……”明诚的手指轻敲桌面,可是这声音在梁仲春听来不亚于催命符。
话还没说完,梁仲春立刻截道:“打住!”
阿诚不说话。
“现在是你求我!是你求我!你还来威胁我?”梁仲春有些气急败坏。
“你太太最近给你写信了么?”
一句话,梁仲春的笑容立刻收敛起来,面露凶光。
阿诚的脸上则是浮现出淡淡的微笑。
梁仲春死死盯着阿诚:“你什么意思?”
阿诚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梁处长,我可没有别的意思。汪曼春是什么人?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流之辈,看棋顶多看三步,梁先生可别和她学。如今战场的格局再变,欧洲的反法西斯胜利的影响对亚洲战场的影响应该不用我多说。我只是想帮你处理好76号的内部事务,您可不要一条道走到黑。”
“啪”办公桌上梁仲春最喜欢的青花茶杯被打翻在地,他指着明诚的手指不停地颤抖:“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就可以逮捕你,甚至枪毙你!”
“罪名呢?”阿诚笑意不减。
“你企图谋反!”
“口说无凭。”
“谁说没证据,这满袋子的黄金现钞就是你意图贿赂的证据。”
“证据?”明诚冷哼一声,“这些,这些是我你长期勾结走私所赚取的暴利。”
接下来的话不用明诚说梁仲春也知道,如果让日本人知道,不,哪怕是让汪曼春知道他是军统走私的合伙人,他自己的下场只怕会凄惨无比。
然而阿诚的话还没有说完。
“梁先生,你还是想想你多久没和嫂夫人联系了?”说着从口袋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梁仲春。
梁仲春狐疑地接过来一看,照片中的人不是自己的太太和孩子又是谁,只是地点不在他知道的武汉而是重庆朝天门码头。
他似乎失去了继续站着的力气,颓然地坐在沙发上:“你到底想干什么?”
“现在还不能说。”阿诚的神情看起来无比轻松,“抽空给家里打个电话。”说罢抬脚要走,却又回头道:“我想这个信息你很需要。”说着掏出钢笔潇洒地在日历上写下一串数字,梁仲春脸色难看地把日历接了过来。
阿诚出门的一瞬间,梁仲春立马站立起来,把公文包锁进了保险柜里,然后整理仪容,将背熟的号码烧掉,转身出门。
“朱小姐,汪处长请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阴森潮冷的地牢中突然想起林琛的声音。
“林小姐进去就知道了。”朱徽茵的口风很紧。
刑讯室里,林琛一眼就看见伤痕累累,奄奄一息被吊在中间的明台,随即在看到了审讯桌后的汪曼春。
“汪处长,这是……”
“劳烦林小姐了,看看他的伤势有无大碍,毕竟他很重要,还不能轻易死去。”
☆、150
“死去?”林琛不由凑到了明台身前细看,然而还没她的目光很快被一旁的一方手帕吸引。
手帕已经全是血色,里面是指甲,十个指甲盖,一个不少,指甲上余温犹存,十根指甲俱是连根拔起,甲挂肉屑,鲜血淋漓。
明台似乎察觉到了林琛的靠近,待看清来人后,他用微弱的语气说:“阿诚哥知道你来这里么?”
不等林琛说话,他猛地咳嗽两声,然后是一阵急促的喘息,待呼吸平稳后继续道:“你知道么,我真后悔当时没有一枪崩了你!”
说完,闭眼,不再看林琛一眼,似是又昏厥了过去。
林琛装作一副恼怒的样子,对着汪曼春道:“汪处长,这是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汪曼春双手一摊,“林小姐难道看不出来。他是名门骄子,看上去就像一个典藏精美的青花瓷器,一不小心碰碎了就再也扶不起来了,可是就算这样他也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汪曼春回想起审问的这几十个小时,眼里露出了些许不忍,“致幻剂都用了,可真正有用的东西还是少之又少。”
“汪处长,找点双氧水来吧。不然就算他没有死在你刑讯之下,感染也会要了他的命。”林琛别过头,不忍再看明台,声音里满是惆怅,停顿半晌终是忍不住道,“杀人不过头点地……”
“妇人之仁。”汪曼春吩咐人去取双氧水,留下这么一句话也走了出去。
她的身体也抗不住了,困顿到了极致。致幻剂在消磨明台意志的同时,连自己的意志也在被一点点消磨着,几近崩溃。毕竟从明台被抓到现在她一分钟也没有合眼。虽然她说林琛妇人之仁,可是内心深处她也想踩在奄奄一息的明台背后,开上一枪的欲望,摄取明台残存的最后一口气,除掉他。
杀掉明台,毋庸置疑最心疼肯定是明镜,可是她顾忌的却是明楼。她绝对不能开这一枪,至于这一枪由谁来打并不重要,关键不能让明楼因明台的死心生愧疚进而牵连到自己感情。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梁仲春接到了阿诚的电话,让他带人抄一家位于闸北的面粉厂,说是明台的联络站。
毫无疑问,梁仲春在面粉厂找到一间密室,里面有电台和密码本,全部被带回了76号,可是梁仲春愈发不明白阿诚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漫长的时间,对于明楼来说也是极其难熬的,夜不能寐,食不下咽,更不敢回家。他只得庆幸,庆幸远在香港的明镜对这一切毫不知情,不然,他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得出明镜的愤怒和责难。
“大哥。”阿诚走了进来。
明楼询问:“一切都按计划进行,我做得很谨慎,万无一失。”
“汪曼春那里呢?”
“我去打听了,她告了梁仲春一状,迫使他交出了所有的密码记录。目前已经开始连夜分析情报,她会找出真的那一份情报的。”
“但愿如此。明台呢?明台怎么样?”
“他是一条铁打的汉子。”阿诚只说了这一句,“大哥,冈田芳政有请。”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上课……不开心,今天有点少,明天争取多点……
☆、151
冈田芳政的办公室,明楼虽然没有像明台一样经受着肉体的摧残折磨,但心里的煎熬让明楼并不比明台轻松分毫。
冈田芳政看上去对明楼依旧十分客气,待明楼坐下后主动给他斟茶,明楼却是正襟危坐,不敢有一丝放松,他知道接下来自己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会至关重要,踏错一步,就会赔上兄弟三人的性命。
“明楼君在经济战略谋划上的确非常能干,想不到在特务工作却很不称职。”
明楼颔首叹道:“何止是不称职,简直一败涂地。”
“你认识你弟弟是毒蝎么?”冈田芳政开门见山地问。
“不是!”明楼回答地斩钉截铁。
“明台身上的确有第二战区的防御情报,这可是汪处长亲自搜出来的。”
“我认为他身上的情报存在太多疑点,太多的不确定性。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我是不相信一个孩子能担负得起传递第二战区情报的重任。他充其量就是一个受了蛊惑的爱国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