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重任。他充其量就是一个受了蛊惑的爱国青年,如今被推出来当替罪羊!他更是一个靶子,一个用来打击我的活靶子!”
“你对毒蜂怎么看?”
“有没有可能是苦肉计?”
“我曾经也这么想过,但是他的死推翻了我的想法,他不会杀死自己。他是被令弟亲手杀死,高官厚禄在手,这样的生活他怎么舍得去死?”
“唉!”明楼叹气,双手不停按摩着自己的太阳穴,“对于这件事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话到一半,他眉头紧皱,只觉得头疼欲裂,“有阿司匹林么?”
冈田芳政让人拿来药片又倒了杯水递到明楼面前。
等明楼服药后,他开口:“我知道你现在感觉不好,令弟也不好……”
明楼摆摆手,“这个不用和我说。我只想说遭受酷刑的人,他的口供并不可靠。两份情报还是都要彻查,仔细甄别,毕竟相信错误情报的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已经把情报送到军事委员会了。”
“我不关心结果,也不该关心,我只想知道我养了二十年的弟弟为什么会变成冷酷的杀手?而且越快越会,迟了,我真怕自己会崩溃。”明楼右手成拳狠狠地砸在了沙发的扶手上。
“明楼君,你不了解他。他不是你心中的孩子,你所见到的他不过是冰山一角。一个孩子,一个娇生惯养的少爷不可能到现在还一字不吐。你弟弟,是铜浇铁铸的英雄,而我们日本人向来是敬仰英雄的。”
明楼和冈田芳政的目光相接,各种复杂情绪交织。
梁仲春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看着桌子上妻儿的照片发呆。右手一会儿握紧枪支,一会儿松开,来来回回。他想起几个小时前阿诚送过来的那份文件,打开的一瞬间,冷汗瞬间浸湿了自己的衣衫。
“你不怕我反水?”
“我怕你不反水。”阿诚一副笃定的样子。
“你个混蛋!”因为紧张梁仲春的声音都嘶哑了,“我会丟饭碗的!”
“只要不丟命。”
命脉握在别人手里,除了咬牙答应他又能怎样。虽然开出了新的条件,可是阿诚早有准备,让自己都不得不赞叹一声:“高瞻远瞩。”
正回想着,电话忽然响起,梁仲春拿起电话还没有说话,话筒里就传出了阿诚的声音:“细节在你办公桌左上角的信封里。”
梁仲春看看手表,已经十点多了:“没时间了。”
“那你还等什么?”阿诚语气冰冷,直接挂断了电话。
梁仲春我终于下定了决心,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152
阿诚挂了电话,并没有回房间睡觉,而是重新换了件衣服,配上了枪,拿上了早就让林琛准备好的血袋。
林琛穿着睡衣,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怎么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她抬眼看了下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一点了。
“有点事,出去一趟,你回去睡吧。”
“危险么?”
“今天是没有危险的。”
“不能说么?”
“和明台有关。”
林琛等着他的下文,然而阿诚不肯再多说一个字。
“我和你说过,明台的身体状况很不好。”
“我知道。”
“就算你去救他,他也不一定活的下来。何况刑讯室守卫森严,救人谈何容易。再说了,他不是你们主动暴露出来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再说了,我也不会蠢到去闯76号救人。”明诚安抚摸了摸林琛的长发,“不过你说错了一点,明台不是我们暴露的。”
“不是?可我明明看到汪曼春旁边的那个人,不就是当初苏联时那个女人么?”林琛惊讶地瞪大双眼。
“你……”阿诚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怎么也没想到林琛居然还记得朱徽茵,他只得呐呐地说了一句,“你这记性可真好。”
林琛瞟了他一眼,阿诚先是低头摸了下鼻子,随即又挺胸道:“你知道,以大哥的性子,即便是牺牲自己也不会放弃明台。事情是另一个人安排,现在我和大哥做的只是竭尽全力去解这个局而已。已经到收官阶段了,相信我,都会没问题的。”
“好吧。”林琛知道自己拦不住他,转身从屋里拿出一个药箱,“现在全上海的药品都在日本人的监管之下,唯有医院是最容易却也是最难拿到药的地方。这些是我平时积攒的常用药,用到该用的地方去吧。”
“好。”阿诚十分郑重的接过了药箱,转身走了出去。
如果他回头,他就会发现林琛依旧站在那里,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睡意全无。
同一时间,上海饭店门口。
接到特务汇报,匆匆赶来的汪曼春看着颓然倒在沙发上的明楼,全然没有了往日里运筹帷幄的样子,拿着酒瓶,灌着红酒,醉眼迷离。
“师哥,你别再喝了!”看着这样的明楼,汪曼春心疼,伸手去夺明楼的酒瓶,却被明楼推开。
“我全心全意对待我的家人。可是明台呢?他居然要杀我,他要亲手毁掉我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家族企业。血缘算什么?亲情又算什么?我现在还剩下什么?一无所有!我所有的信赖都所剩无几?我谁都不信!”
“你还有我,你不会孤独的。这个世界所有人都会背叛你,唯独我不会!”
“不会?”
“不会!”
“来,陪我喝!”明楼顺手给了她一瓶白酒。
两人一通痛饮。
汪曼春劝不动明楼干脆就和明楼一起醉了。
之后又说了什么,汪曼春已经记不起来了,她只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恍惚间一句,“好困。”之后,身体就软软地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明楼却一下精神起来再也没有之前醉意十足,心神恍惚的模样,整理衣衫,迈步离开。
一声关门的声音,隔绝了两个不同世界。
梁仲春看见医生和摄影师,有些惊讶地问:“不是那位林小姐?”
“终归要避嫌,而且我也不想把她牵涉进来。梁先生应该和我有同感吧。”
看着梁仲春犹豫的样子,阿诚拍着胸脯道:“放心,总会让你安安稳稳过了特高课这一关。”
☆、153
黄土高堆,五个将要被执行死刑的犯人并排站在。
梁仲春和阿诚的身后是十几个行动处的特务,全副武装。
阿诚看了一眼手表:“凌晨一点了,动手吧,梁处长。”
梁仲春从枪套里拔出手枪来,却被阿诚拦下,把自己的手枪递了过去,“用这个吧。”
梁仲春若有所思的看了阿诚一眼,把枪放在手心里掂了两下,笑笑:“枪要是走火了怎么办?”
“走火了算我的,难道你还不相信我?”
“我就是太相信你现在才回不了头。”梁仲春毫不示弱地回了一句,不待明诚说话,拉响了枪栓,提枪往黄土坑走去。
“你说错了,现在是浪子回头。”阿诚回道,说着掏出另外一把枪,也跟了上去,甚至快走两步,抢在梁仲春前开了第一枪,一名囚犯应声倒地。
“只要你别过河拆桥,随便你说什么。”梁仲春紧跟着开了第二枪。
两人各开一枪,五人就只剩下明台一人。
明台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迷迷糊糊,跪都跪不稳。阿诚把他扶正,对着梁仲春喊到:“让我送他最后一程吧。”
梁仲春自然点头,收枪,正对着明台站立在原地。
阿诚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特务看过来的视线,手上动作迅速,在明台耳边轻声低语:“明台,我们回家。”
而后,退后两步,枪口对准了明台的后心就是一枪,特制的子弹让血袋里的血弥漫开来。
检查,拍照,抬上殡葬车,一起都没有意外发生。
最后的最后,阿诚把梁仲春拉到一边,说道:“上海银行保险柜127号,五十黄鱼。”同时一把钥匙塞进了梁仲春的手心。
阿诚正要往前走,梁仲春一把拉住他:“我们说好的可不止这个!”
“当然,”阿诚信心满满,“76号马上就要改天换地了。”
阿诚回到家,屋里没有开灯,但他踏入屋中的一瞬间就确定屋里有人,另一个清晰的呼吸声。他的手不由握住了腰间的枪。
“谁?”他冷静的问,心里却开始为林琛担忧,难不成上一次的事情又要重演?脚下却悄悄换了个位置。
林琛却是立刻听出了阿诚的声音,不由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道:“你平安回来就好。”
“阿琛?”阿诚也听出了林琛的声音,卸下防备,道:“怎么没睡觉?”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自然是担心自己所以睡不着,灯也没法开,一切还要装得和往常一样。
他往前走了两步,挨着林琛坐了下来。
林琛没有解释,只是关切地问:“怎么样?”
“目前为止很成功,已经把明台救出来了。”阿诚放松地靠在沙发上,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需要……”沉默半晌后,林琛的声音再次响起,她很是艰难地说道,“需要我去看看他么?”
明诚先是一愣,随即十分感动地握着林琛的手道:“不用勉强自己。还记得程锦云么,她是护校的,还有于曼丽,黎叔他们也在照顾他,咱们就不要过去添乱了。”
暖阳让汪曼春从睡梦中醒来,宿醉后的头疼,让她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昨晚的事情如同一场梦。
她站起身,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身边少了些什么:“明楼?”
无人应答。
回到办公室里面安静的出奇,汪曼春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她奔到刑讯室,里面空空如也。
“来人!人呢?”汪曼春大声吼叫。
☆、154
朱徽茵和一名特务闻声而来,一脸仓皇地解释着事情的前因后果。
听完之后,汪曼春一股旋风一样的卷出了刑讯室,朱徽茵在后面连追带喊,却始终没有赶上。
汪曼春要去找梁仲春问个明白。
然而出乎汪曼春的意料,梁仲春的态度罕见的强硬,一句:“我杀明台就是想证明我在76号有绝对的控制权!”把汪曼春一口气闷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更别提那一句:“我们两个明争暗斗这么多年,这一局我承认你赢了,一举破获上海滩两个毒物,其中一个蝎子,还是你的小叔子。如今我替你杀了他,省心又省力,明长官更不会怪你。”
梁仲春的话像刀子一样插进汪曼春的心窝,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摔门而去。
事已至此,汪曼春自觉不好去见明楼,加之冈田芳政对截获的第二战区情报分析催得紧,她把自己沉浸在繁忙劳碌的工作中,在朱徽茵帮助下夜以继日的工作,很快认定后来从明台身上搜出的情报为真,经日方情报人员确认属实后,日军调整了进攻计划。
然而等待他们的并非是他们想象中的胜利,而是第二战区的绝对主力。
第二战区的关键一战,烈士的鲜血打开了胜利之门,敲响丧钟,是自己的,更是敌人的!
日军指挥官当着冈田芳政的面撕毁了第二战区军事部署计划,愤怒地破口大骂。
冈田芳政虚汗淋淋,全身战栗。
同一时间,如狼似虎的日本宪兵拖着汪曼春走出76号,她嘴里不停咒骂,然而76号人人自危,无一人上前。
“我要见冈田君,!我要叫明楼!”
她竭力呼喊,回应她的却是一记火辣辣的耳光。
是高木,他吼道:“带走!”
她最为信任的朱徽茵此时正站在梁仲春的办公室里,告知其特高课的最新命令,76号二处合一,梁仲春主持工作。
梁仲春用一种悲天悯人的目光看着汪曼春像死狗一样被人拖走,扔上囚车。
这是阿诚的手笔,却又不是他的。
所说背后没有明楼的影子谁又能相信?
然而一切都无关紧要了,76号现在又属于自己了。
明台本人在黎叔的阁楼里养伤,毫不知道自己的伤势已经在明台的操办下办得热热闹闹,全城皆知。
因为第二战区情报错误而受到斥责的冈田一瞬间也苍老了不少,他看着对面的明楼,神情沮丧:“误判情报,铸成大错,是我,是我轻信了汪曼春的谎言,明台面粉厂起获的密码底稿都是伪造的……”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目标指向明台身上的那份假情报。坐实以后,导致皇军失利。”
“没错。”冈田深深点头,“只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在我看来,第一点无外乎就是权利。76号二春争风,伪造部分情报证实自己获取情报的真实性,无疑是升官的一种捷径。”
“第二呢?”
“我怀疑她本身就是重庆政府的人。”明楼一脸郑重。
作者有话要说: 已然被专业课折磨疯了
本文自己感觉也挺糟糕的,不过总要有始有终,早点写完。如果下次一定会努力更好~~
☆、155
“哦?”冈田芳政的兴趣一下被提了起来。
“汪曼春自出任76号情报处处长以来,从来没有遇到过一次袭击,注意是一次都没有。”明楼强调着,心里莫名有些空落落的感觉,像是缺了什么,他随即挺直了脊背,“巾帼英雄如南云课长,前呼后拥下尚且遭人暗算。她一人独来独往反而无恙?这是其一。其二,王天风此人乃军统局心腹,轻易不会反水,就算反水也应该找梁仲春,毕竟二人同病相怜,他为何会找汪曼春,除了二人本是一家,我再也想不出其他理由。”
有了汪曼春前车之鉴,冈田芳政并没有轻信明楼的话,眼里反而露出深思:“明楼君当日为何一语不发?”
明楼的解释自然是毫无破绽,明台的涉案成了他当日闭口不言最佳的借口。不但如此,还加深冈田芳政对他的信任,甚至连孤狼的资料都交给了他。
不能出门的日子明台就靠做家务事打发时间。死里逃生之后,他仿佛变了一个人,时机真的成熟了,明台也长大,真正值得庆幸的应该是于曼丽还在,可以缓解他心中的痛苦,可同时也加剧了明台想要出去的渴望。
他和黎叔,于曼丽都谈过了。世间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了明台这个人,但是他并没有打算退出这场战争,他要到第三战区,和于曼丽一起,继续抗战。
作为明台的未婚妻,于曼丽的生活受到了76号和特高课严密的监控,所以平日里她醉生梦死,似乎为明台的死难过不已,暗地里通过黎叔和明台传递消息。
林琛作为医生素日里就会每周三为穷苦人义诊,自然也去过了黎叔的小院,同时也带来了明楼的计划。
消息无论如何也瞒不过远在香港的明镜,就算他们想瞒,也会有人故意透露给明镜。
当明镜打来质问的电话时,明楼告诉她明台还活着的消息却也连忙嘱咐,她一定要做出伤心欲绝的样子,不仅如此,还要去买一张去上海的机票,随即会赶往苏州。
当然明镜并不会真的登上这趟飞机,而是会因为伤心过度,多日水米未进而晕厥住院。
因为明楼已经和冈田芳政说好,要亲自送明台的骨灰回苏州,当日去,次日回,绝不耽误工作。
苏州而已,离上海如此之近,冈田芳政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事实上,这趟火车上有的不止是明楼。作为私人管家,明诚自然是在的,就连桂姨和林琛也会一起跟着去。
下葬是大事,明楼不允许任何明家人缺席。
日军的这趟火车路过苏州但是真正的目的地是满蒙,前面是普通车厢,乘客是日本侨民和化妆成普通乘客的日本宪兵,后三十节车厢则是满满的生铁,而明楼接到的计划是,让列车脱轨,将这批货运向第三战区。而他们也将从此消失在日本人的视线中。
☆、156
衣冠楚楚的梁仲春春风满面地走进了监狱会客室:“你好,汪大处长。”他有些讽刺的说道,随意的坐下,脚高高地翘在桌子上,“听说你想见冈田先生和明长官?”
“怎么?你是替他们来看我的?”汪曼春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蔑视地看向梁仲春。
“不是。”梁仲春笑着摇摇头,“我不过是念在同僚多年的份上过来看看你而已。”
“我可没想见你。”汪曼春把头偏向一旁。
“啧啧,你怎么还是这么偏激固执!”
“我被出卖了!我铲除了多少抗日分子,为皇军立下汗马功劳,如今他们就像垃圾一样把我丟了出去。自己在战场了打败仗,却把一切怪罪到我的头上。”
梁仲春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样子,慢吞吞地从公文包掏出几份文件递了过去:“看看这些吧,这些都是你蓄意伪造的。第二战区所有往来密电,经查,均不存在。特高课的结论,是你,一手策划了这个骗局。”
“明楼呢?我要见明楼。”汪曼春死死瞪着梁仲春。
“关明先生什么事?”
“这是陷阱,是毒蝎设下的陷阱。”
“毒蝎明台已被枪决,口说无凭。何况明台死的如此之快,就是你做贼心虚。”
一句话让汪曼春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