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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凌的一个亲戚,在她的老家那边投资办了一所辅导学校,却并不擅长经营管理,一心想要让凌去参与教课和运营,甚至自作主张打电话去凌的琴行为她辞职,苦口婆心的说着这边可以给予高额工资和种种好处,再者你弟弟也大了,该多赚钱帮衬家里,而不是把钱花在和外人的房子上。
听着这样的话,凌被气得冷笑出声:“当初我和她在一起,你们都恨不得装作不认识我,说我死在外面你们也不会管的,可当我稍微有了一点成就,你们又开始指责我不拿钱帮衬家里,你这么做,只不过是想要让我同她没法经常在一起,不是吗?”
后来凌同我商量,即使觉得一个人会孤单,我也认为,去独立经营学校运转,比只做琴行的老师,更有前途。
即使再任性,我也不可能为了自己把凌一直束缚在身边,而且,凌同我不一样,哪怕再恶言以对,她始终在努力的想要双方两全,并不想要就此舍弃自己的家人。
做出了决定后,我送凌去了济南,亲眼见到了她未来的工作环境,亲耳听过了承诺的薪金报酬,稍微了解了她需要做的众多工作,意识到确实是稳定而可靠的工作,才渐渐放下心来。
58,
那天我们住在济南的旅馆里,两人靠在一起,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我知道,凌没法每天都在我身边了,即使节假日和周末她会回来,可也总有两个小时的车程,以后更多的时间,是需要一个人应对寂寞,可是,这样的退后一步,也是还能够从压力中维持我们在一起的重要方式。
只要还在一起,只要还彼此相爱着,再孤独我也会努力忍耐的。
我说我很放心,明天就会回去,凌突然看着我问:“没有很想要说的话么?”
我一直是个死傲娇,让我说个真心话都会变得磕磕绊绊起来,在这样的状况下我也不知该说什么,脸憋的通红也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她叹了一口气说:“为了努力些早早把这边带上正轨,有时间常回去和你在一起,可能要在这边一直呆到过年,要两个月不能见面。”
听着她这么说我心就空荡荡沉下去,她抚摸着我的唇说:“不说的话只能等年前见面再说了啊。”
突然像是心中的闸门松懈了,我有些艰难却非常清晰的说着:“凌,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
“嗯,我知道啊。”她说着,揽住我说:“想要说什么就尽情说吧。”
然后我说了很多很多话,我们一直聊到第二天天明,包括很多平时觉得很害羞不知如何出口的话和事实上真的非常让人害羞的话全都说完了一遍,这直接导致我的坦率开关开了三个月没关闭起来。
后来我自己坐火车走,凌来送我,我执意让她回去,真把她劝走了反而又失落起来。
可是,我和凌相遇之后的时间,已经比没有相遇的时间都要长的长了,所以,即使分开也不会哭的。
作者有话要说:
☆、⑦
59,
等到和凌分开之后,我才意识到,长年累月中由于对她太过于依赖,竟然不习惯突然独自一人的生活。
平日只有自己在家,做饭也仅需摆上一人的筷勺,寂寞了难过了也没有人在身边,失去安全感后,夜晚频繁失眠。
忍不住常常和凌联系,她的工作总是很忙,有时从电话里会传出学生催促她的声音,说不了几句只好匆匆挂掉,暗自怅然所失。
然而还没过多久,我就意识到了凌家亲戚会安排她去遥远地方工作的缘由。
凌家开始常有亲戚造访我的住处,明着说是看望我,暗里却一坐下来就滔滔不绝劝说我们分手,激愤时多难听的话也冒出口,句句尖锐如刀:“现在这样的你,能给凌什么?我也听说了大概经过,是你拐了凌的吧,你不可以因为自己未来不愿享受一个女性的幸福,就把凌也拖累进来。”
顾忌着是凌家的亲戚,闹翻只会让她更左右为难,离开我去遥远的地方工作已经是她所作出的让步,面对着这类话语和喋喋不休的苦劝,我只有沉默,然后在送走他们时,崩溃痛哭。
凌有一位大他十六岁的小姑姑,她是个非常温和的人,受了拜托前来劝我,却也只是心平气和的同我聊了很久,后来叹息着离去:“两个孩子已经这样不容易,为什么还非要往绝路上逼。”再也没见过她来,却听凌说她一直在亲戚中帮我们两个讲话辩护。
那些人来的越来越勤,有时一周会来好几次,我渐渐变得不安,听到门铃声都会惊恐,终于有一次实在撑不住了,在恶言恶语下哭着打电话给凌,却被他们训斥:“凌是还要上班的,她是老师,和你这种家里蹲当然不一样,你能不能不要把负能量传染给她,隔得这么远,你这么做只能让她觉得难过不是吗?”
就像连最后的救命稻草也被剥夺,孤独面对一切非难,几乎觉得步履维艰。
60,
对此一无所知的凌也会经常打电话给我,敏感的她很快就发觉了我的不对劲,几经询问后,我终于说出口。
“为什么会相信那些人的话,什么传播负能量给我,要不是他们去为难你,你怎么会不开心。”凌气愤的说着,当天就从济南匆匆赶回,安慰了我很久,并不知道凌回来了的亲戚们再次上门,全被凌拒之门外。
“别这样难为自己,我们有什么不能说的?别怕传染负能量给我,你完全可以依靠我啊。”她揽着我絮絮安慰,有凌在身边,我得以安心了下来。
可是凌毕竟还是要回去工作的,碰了钉子的凌家亲戚告知了她的母亲,自然又少不了新的矛盾,开始对我们两人漠然视之不闻不问。
离年末只有短短几个月,就在那段时间里,我迅速消瘦,心情也变得郁郁寡欢,睡眠受到影响,几乎已经无法顺利自我调节好低沉的心态。
想了很多办法用以让自己不陷入消沉期,和朋友频繁的会面,同信赖的人不断联系,也开始常常外出,甚至找了份可以同人交集的短期活儿……
跨年的那晚,我接到了凌的电话,她问我:“那边有放烟花吗?”
我起身看着窗外不断升起又熄灭的绚烂:“嗯,有的。”
“我这里也是,可惜看到的不是同一场烟花,给你弹个曲子,今夜就安心的睡吧。”她说着。
我听到有叮叮咚咚的钢琴声从话筒中传出,那是当时我写词她谱曲的歌,一直以来惶恐不安的心,得以稍稍平复。
或许世间所有的事物都将像烟火,虽如烟火般华美,终如烟火般支离。
61,
年假期间,凌回来了。
久别重逢的我们,在一起说了很多话,彼此间尽是恋恋不舍的情意,可当提及去看望凌的家人时,她沉默了。
已经闹到这种地步,凌家早已放话出来,反正都是离经叛道的家伙们,今年过年,也不会让凌进家门的。
我的母上得知了这个消息,却也只能叹息不止,同为母亲,并不是不了解对方的心思,如今的状况,也无法加以多言。
我们也并不想要给我家母上多添不必要的麻烦,决定今年两人就在外面过年。
春节将近的时候,凌家的亲戚又不断上门试图给我们难堪,为了能有个平和的心情,凌带着我,前往了济南,她工作的地方。
一连在那儿逗留了数天,她带着我逛了很多地方,夜晚时分很多店家都陆续关门,她就拉着我的手在街道上慢慢的走,时光平静温柔,就像是某个句子里说的那样,似乎真的可以从天光乍破,走到暮雪白头。
除了睡觉时会去旅馆,我们经常在凌平时的单人琴房里呆着,除夕夜,用买来的电热锅煮起速冻水饺,没有家人的团聚,没有热闹的氛围,我们只能紧紧的偎依在一起,贪婪的感受着依旧在一起的温暖。
“和我在一起你太受委屈了。”凌说着,我只能用力摇头。
62,
我们在一起度过了七天年假,她又返回济南上班,我一个人留在那里,几乎无法应付那些让我们分开的话语。
心情低沉的时候,写文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已经没办法再像平日那样顺利的完成稿件获得报酬,我频繁的失眠,数日焦虑不安,即使有凌的电话和短信时常安慰,却依旧感觉不够。
我不需要多么富足安逸的生活,只想要能和她平安舒心的在一起就够了。
凌的母亲终于坐不住了,因为凌家弟弟的恋爱受到影响,她已变得暴躁而神经质,直到那天我得知她亲自前往济南,要给凌最后的非难。
忐忑不安的我,紧跟着买了去济南的票,想要和凌一起面对,而到达之后,凌的母亲却根本不愿见我,已前往凌家远亲处落脚休息。
凌对于我这次会来非常意外,帮我订了旅馆让我好好休息,并说等下课后就立即来陪我,旅馆里的电视信号很差,按来按去也只收得到几个台,例如情感类相亲节目《非诚勿扰》。
所以晚上九点多,凌回来的时候我就正在百无聊赖的看这个,节目上正有男嘉宾对女嘉宾大声告白说:“嫁给我,我养你。”女嘉宾泪流满面的频频点头。
“求婚什么的,只要说出‘我养你’,对方就能觉得那么感动然后嫁了。”她躺到我身边说:“我对你说过那么多次‘我养你’,到最后还是被你拒绝了。”
我忍不住笑,真的爱着一个人的时候,怎么会忍心让她独自面对生活的压力,况且我也有足够的谋生能力,听到这类话虽说会感动,但也不至于真的撒手不干成为靠别人供给的懦弱女性,但很快就想起了最近根本写不出文这件事,非常烦恼的告诉了她。
“嗯,好啊,哪怕几个月也好,你先好好调节心情照顾好身体,我来养你吧,到你有心情写为止,或者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那时候我没有想到,这句话,最终也未能实现。
63.
凌家母亲执意不肯见我,本来准备了一肚子辩白话的我也无计可施,只好又在济南逗留了几天。
说起来有段小插曲,我收到了份喜帖,当初大学里曾问过要不要同她交往的那名妹子,最终还是结婚了。
她打来电话问我要不要去参加她的喜宴,我很谨慎的问她是不是形婚,她无所谓的说着喜欢的女孩子早已为他人妇,实在不想再在这条艰难的路上走下去,听完后我沉默了,然后她问我如今有跟那个喜欢的人在一起吗。
“已经在一起了。”我如实回答说:“就是当年和你说,一直放不下的那个人。”
她一听之下振奋的表示对方在身边么忽然好想亲自打声招呼,反应迟钝的我就顺手把手机给了凌。
然后只见接电话的凌脸都绿了……
混蛋我的本意又不是来千里送的。
我们仍未知道那天惹凌生气的到底是那妹子说了什么话。
64,
我回去的那天,凌非常眷恋的一直抱着我,又蹭又吻的腻乎了很久。
其实严格说来我确实比她高那么一两公分,但不知为何气势上总好像短一截,在车站时她帮我理理头发整整衣领,依依不舍的和我说或许分开来又会遇到很多不如意的事,可是为了两人维持的关系,一定要加油。
我嗯了一声,虽然这次前来未能缓和凌家母亲敌对的念头,但见到凌就已经非常开心了,最后一步三回头的上了车。
我没有想到,火车刚开动没一会儿,我接到了凌的电话。
她在电话那头那么崩溃的哭泣,大声的对我说:“分开吧,我们不能在一起了,分开吧。”
心瞬间就空荡荡的掉落下去,上天作证,我从来没想到会听到她对我说这种话。
那边还传来很杂乱的声音,还有凌家母亲撕心裂肺的嘶吼:“说让她别再和你联络!”
“我们不要联络了,分开吧!”
“凌……”我喃喃念叨着,就在那时我意识到了她正忍受着多么巨大的压力,面临着多么混乱的状况。
“让她死心!说让她死心。”
“分开吧,分开吧……”凌哭着重复着这几个字,却始终没按照她母亲说的那样喊出让我死心这种话。
“我听到了。”努力缓和了下自己的情绪,我对着电话那头的她说着:“我们分开吧,你让咱妈先平静下来,我们不会再联络了。”
凌的哭声简直让我的心脏都撕扯成了一团又纷乱的揉在了一起,我最重要的恋人,我从年少时代开始深深思慕的恋人,我爱了十年本以为会将继续爱下去的恋人,照顾我、陪着我并在这三年内给了我如此深重温暖的恋人,如今因为我们要分开的事,这么难过。
在那次深夜前来安慰她时,我曾下过决心,再也不让她这么哭了,可是,一切都敌不过现实。
“我们分开了。”凌在对着她母亲失控的喊着。
“嗯!”我带着眼泪大声回应她。
就算是被逼到最绝境的时候,她用的词依旧是“分开”而不是“分手”,分手或许形容的是恋情走到尽头形同枯朽,但分开不一样,明明还对彼此抱有恋慕,却不能再联系,因种种因素被迫分离。
在交往的过程中,即使是闹别扭和玩笑,我们也从未说过“分手”,凌曾很认真的说:“知道吗?分手是两人间的禁语,如果说多了的话,羁绊就会溜走的。”
在混乱和突然而至的悲伤中,我默默的挂断了电话。
65,
之前由于太过于无聊和压力,我玩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基三,狮虎虎是个很豁达的女孩子,在我来济南前曾接到了狮虎虎的电话,内容是无聊的逗比卖萌,应付完顺口问了一句:“狮虎虎我失恋了的话可以打电话给你哭吗?”她很愕然的说:“怎么不能,难受的时候别一个人憋着,狮虎虎陪着你。”于是嗯了一声。
如今想起来,就拨了电话冲狮虎虎嚎啕大哭了一场,全程没解释,哭的感觉差不多好受点了就淡定的挂了。
她是知道这件事的,虽然了解的并不早,当年顾虑着曾是个编辑不想多惹口舌一直隐瞒,但她知晓后也没有多意外多排斥,后来收到她很多安慰的话,一条条都看完了。
失眠了很多天但一回家就睡着了,梦里还是在一起时很平淡的日常,半路醒转就觉得真可惜明明不想醒的,很快就能又睡过去了,断断续续做了很多梦,睡了差不多两天终于爬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陆续联系了知道此事的朋友,告知分开的事情,每天只跟几个人提及,面对着惊讶和追问,心情正常的时候会一点点剖及提及那些不得不分开的理由,心情低沉的时候什么也不想多说。
对此知道的越多的朋友,越是不知该如何告诉她们。
有好友听完以后就难过的说为什么会这样,很多次觉得她和女友都撑不下去了也不会认为我们两个会分开,感情上非常要好没有疏离的理由,却敌不过太多现实因素和渐渐复杂增生的家人矛盾。
后来她提及自己的打算,试图形婚,因为对方顾及家人一直不打算出柜,或许之后会领养小孩,我说祝顺利。
66,
我把自己关在我们的小窝里,一连好几天。
好像什么都想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心里一直空空荡荡,脑海中也空白,茫然无措的感觉。
到最后,心尖传来刺骨的痛,逐渐向周身蔓延,就像是空了一块,让人觉得发寒到牙齿颤抖。
我终于意识到,和凌分开了,不可以再同她有联系,再也不能依靠在她身边了。
固执如我,就连悲伤也来的这么迟钝。
接下来的时间一直浑浑噩噩,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更别提创作文稿等工作,走在外面会突然流下眼泪,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举动,饭也没法好好吃。
所有人都安慰我“别太难为自己,会有转机”“以后一定会好的”,都是祝福的话,他们都在非常乐观的鼓励我,可为什么没有人直截了当的劝我死心,已经不期待所谓的转机了。
但是现在的我明显比想象中的自己靠谱了些,都已经是这么大的人了,无论怎样难过都不会轻易做伤害自己的事,只要人还活着,总有一天心里的难过会渐渐淡的,虽然时间有点长,但我敢慢慢耗下去。
从此不再提起过去,痛苦抑或幸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虽然如今的日子非常难捱,但有一句话,很想要说:
——“凌,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一直以来都这么爱着你。”
'FIN'
作者有话要说:
☆、⑧
67。
日子终究是要过下去的,也曾想下决心搬离和凌的小屋,但家中来了远方客人并不方便回去,只好暂住在那里,实际上,看着那些凝聚了和凌无数回忆的生活用品,就算真想要离开,也是心如刀割。
为了尽快改善心情振作起来,我找了一份短期的文员工作,不至于一个人沉浸在难过里,离上班地点有半小时公交车程,每次回家都很晚倒头就能睡着总算可以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