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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北川不敢放松。桃井五月给她的数据虽然不能代表什么，但既然有一便有二，况且她总觉得心里凉凉的，似乎下一秒就会发生什么事情。
北川爱瞄了眼计时板，时间剩余56秒。
她在心底悄悄吐了口气，视线继续灼灼地盯着场内。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内，总不会再出现什么意外了吧？
又是帝光球权，黄濑持球从自家球框下躲过一个又一个人，在中圈附近遭遇13号和8号的围堵，他急停下，视线左右看过后将球传给身后的赤司。然后开始反过来防御8号。
被挡住路的8号咧着嘴笑了声，13号则追了过去。
“黄濑！”
赤司的声音不仅吸引了黄濑的注意，连带着防守赤司的那个褐发少年和8号都看着黄濑，但赤司却将球分给了罚球线附近的绿间，绿间接到球后立马出手分给篮下的青峰。
却在中途被一只手挡住了。
接到手的花宫真对绿间勾了勾嘴角，一个长传猛地将球给了帝光队那边罚球线前的得分后卫。
站在自家球框下面的紫原也露出了认真的表情，他那双深紫的眼睛如狼般盯着那个得分后卫，伸出手挡住了他投球的路线。
赤司、青峰以及黄濑都追着空座附中的人追回了自家篮筐下。
时间还有30秒。
得分后卫尝试投篮，果断被紫原的大掌拍下，本应该入到赤司手中的球被站罚球线附近的8号截断，8号接到球后立马传给13号，13号又给了得分后卫，然后又穿回给花宫真。
轮流的传球看的人眼花缭乱，但对于帝光的队员们来说，这传球简直就像是在戏耍他们。
饶是赤司这样好脾气的人也不是很高兴，微微拧着眉大喝：“青峰！”
被点名的青峰也知道自己该发挥点作为大前锋的作用。他闪人的速度似乎又快了许多，如闪电般绕过身前的人，伸手就要劫夺花宫真手中的篮球。
花宫真自然不会让他这么容易得逞，突然爱下身体的他将球从自己胯｜下传给了身后的中锋13号，13号拿到球后上前一步，直接在罚球线偏靠篮筐的地方跃起，妄图直接暴扣。
一时间三秒区内拥堵不堪，每个人都伸出手想要截断，不知道谁的手打了谁，也不清楚是谁的手肘撞了谁的胸膛。
作为球框守护者的紫原自然不乐意让对手这么轻而易举地在自己面前扣篮，也干脆地跃了起来在13号扣下之前把球硬是夺到了自己手中。
只和8号一对一防守的黄濑心里一喜，就想要跑到能接到紫原传球的路线，可脚下忽然一扭，他的身前晃过一个人影，视线模糊了几秒后，便感觉到一阵钝痛。
天旋地转之后，摔倒在地上的黄濑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在一瞬的恍惚后，才感觉到从脚板和左边肋骨附近传来的痛感。
他还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是视线晃过了倒计时，而已经接到紫原传球的绿间急忙运球跑到对方的三分附近。
知道绿间要投三分的黄濑急忙挣扎着站起来，忍着痛跑到想要去夹防绿间的8号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嘁，小子还挺倔。”
不知道谁说话，但黄濑没有在意，眼角终于看到绿间出手了。
第一节还剩7秒的时候，绿间进了一个三分，再次将比分拉开，41：37。
黄濑松了口气，却猛地感到肩膀被人撞了一下，回头才发现，拿到球权的空座附中发起一场速攻，他忙要转身追过去，却感觉到脚上传来的一阵刺痛，这突兀的疼痛让他的反应迟缓了一秒。
花宫真运着球飞奔过半场后，罚球线外拔起就射，没中！
中锋13号和8号跃起抢篮板，夹在两人中间的紫原也要伸手去够，却不知为何手臂一抖，没有抢到。
而夺到球的13号立马补篮，得手！
“嘟——！”
两分有效，第一节结束。
41：39，分数再一次被拉近。
中场休息只有5分钟。
帝光的成员回到自己的休息区，随队队员们手脚利落地将毛巾和水杯递给正选们。
北川爱站到绿间面前，双手握拳问道：“没受伤吗？”
绿间也感觉到对手的不友好，但他一直在外线，没有攻到内线抢球，时时刻刻处于裁判眼下，并没有收到什么特殊对待。
看到绿间摇头后，北川转头看向气息阴郁的紫原：“敦。。。”
“魂淡。。。我要捏碎他们。。。”
北川爱皱眉，但是大庭广众之下，她不好直接撩起紫原的衣服，只能拉起他的手看了下。虽然不明显，但还是可以看到手臂处被撞红的痕迹。
青峰在和桃井说话，赤司拿着桃井给他的资料沉吟不语。北川刚想呼一口气放松，便听到一声不太清晰的痛呼声。
“嘶——”金发的少年皱起眉，他身前的一年级队友紧张地道着歉。他摇了摇头，虽然眉心依旧皱着，嘴角却勾起一抹笑容：“没事，我自己来吧。”
说着，弯下腰去揉自己的脚踝。
北川爱急忙走过去，蹲下的时候抓住了黄濑的脚。
“哎？？小北川你你你干什么！”
仿佛要被怎么样的黄濑发出惊讶的声音，下一秒，被捏到痛处的他瞬间把一张俊脸皱成了包子脸。
“疼疼疼疼疼疼！”
那锥心的痛感方才还没有那么明显，被北川这么一捏就忍不住嚎出来的黄濑眼泪都给吓出来了。
他的声音显然引起了另外几名成员的注意力。
“怎么回事？”赤司抬起头问道。
“我也不知道，小北川捏了一下我就好疼，啊疼疼疼小北川轻点啦qaq”
虽然看起来好像很疼的样子，但是看到黄濑这幅抖m的样子，北川就忍不住想要捏的更重。
她果断地脱掉了黄濑的鞋子，强势地扒掉了他的袜子，让那只白的不像是汉子的脚丫子敞露在众人眼中。
因为黄濑太白了，瓷白是肤色更是显得脚踝上那红肿鲜明的刺眼。
“啊嘞，怎么肿起来的了oao。”
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黄濑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的脚，方才那种‘嘤嘤嘤小爱把我扒光了’的心情也瞬间消失了。
“你这个笨蛋。”
恨不得手中拿着一把小折扇的北川皱着眉道。
她接过绿间递过来的冰袋，毫不客气地贴在他的脚踝上，抓紧了他因为冰冷而瑟缩的脚，心里难过的情绪一涌而上。
好害怕，突然间好怕，如果因为这场比赛黄濑受了重伤怎么办。
因为北川的沉默和脚上的温度，黄濑也不再聒噪的干嚎，只是揉了揉头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那个。。。北川，我自己来”
“闭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干硬的声音似乎带着几分哽咽。
可北川爱抬起头的样子，明显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五月妞，你和记录员说一声，黑子换黄濑。”
“哦，好的！”
“哎？？我还可以打啊，小北川你不要”
“闭嘴。”
“t^t”
老老实实闭上嘴巴的黄濑心塞塞的看着北川。
“助教，灰崎那边有消息了。”随队队员走过来。
北川爱抬头看了赤司一眼：“第二节的布局先拜托你了。”
赤司的视线在黄濑越来越红的脚板上扫过，然后才和北川对视：“好。”
“灰崎那边怎么样。”北川换了个蹲姿，缓解了一下脚麻的情况，拿开冰袋看了眼黄濑的脚板，看着五个脚趾头有些紧张地蜷缩着，心情也渐渐好了些。
“医生说膝盖损伤和轻微的肌肉离位。”
“不严重吧？”
“恩，但是要休息一周的时间。”
北川爱了然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被道谢的队员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喃喃了一句不知道什么话后就躲回去。
北川爱绷紧的肩膀也放松了些。膝盖损伤的话应该是刚才打球的时候撞击导致的，而肌肉离位，那就只能怪灰崎自己没有做好热身运动。在4月份这种忽冷忽热的季节，即使是在室内比赛，也要注意做好准备运动。
看来这次比赛结束后又有借口好好收拾他一通了。
“那个。。。小北川，我真的没事了，让我自己来吧。”
作为一个正常男生，自己的脚丫子被心慕的女孩子捏在手中，尴尬和不堪的羞涩感纷纷涌上心头，刚开始还可以用疼痛掩饰过去，现在脚踝处传来的痛感已经减轻了很多，黄濑也不再好意思这样下去。
五分钟的休息时间早就过去，场上又开始了比赛。
北川稍微扫了一眼后，抬头：“你按住这里。”
黄濑听话地伸出手，压住脚踝上的冰袋。
北川爱坐到他身边，捏着毛巾静静地看着场内的比赛，一言不发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怪怪的。
“小北川啊，你不要担心，我好着呢，等下就又可以重新比赛了。”
“我知道。”北川爱说，“你这只是小伤。”
“哦oxo。”
黄濑安静的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委屈的瘪了瘪嘴。
“以后。”
“嗯？”
“以后比赛的时候小心点。”
“。。。。嗯！”
☆、第48章
中央体育馆的室内篮球场上，运动鞋和光滑的地板间摩擦的声音与篮球撞击地面发出的声响交错发出。
两边教练席上的球队教练和随队人员们都安静地坐在位置上，观众席上不满半数的观众说话的声音也不是很响，兴许是对场上的变动而感到惊奇。
因为是第一场比赛，比不上全国大赛时候的四进三，三进二，以及最终的夺冠赛，帝光和空座附中的学生也没有来很多，所以观众席上的冷清状态也是显而易见的了。
但是对于北川爱来说，一场比赛二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陆续换了3名成员，简直是耻辱。
从某种角度说，这件事也侧面体现了她内心的自负。是她太过相信赤司他们，才会在没有打探清楚对手的情况没有花费百分百的心思去布局，导致的最终苦果，也只能她自己吞下。
一想到开学前赤司才刚刚将球队的出赛排名决定权交给自己，北川就觉得非常的脸红。
现实生生地打了她一巴掌，而她只能咬牙忍住。
但是她也不能不去想办法弥补，最初时，她对这场比赛的要求是要赢得漂亮，可现在，能赢球且保证球员们不受伤才是重点。
“知道吗？你们七个人，本来应该是教练员心中最完美的队伍。”
北川爱忽然开口。
抬着头维持着一个别扭的姿势观看场上比赛的黄濑下意识地应了一声：“什么？”
“你们。”北川说，“赤司，绿间，青峰，紫原，灰崎，黑子，还有你，你们七个人，在同年龄层中，若是发展良好的话，可以达到平常人所不能达到的境界。”
“那不是肯定的吗？”自小就因为天生的运动神经而对每项运动没有什么太大兴趣的黄濑反问。
北川爱轻轻摇头：“你们是有天赋不错，但是成功，不是仅仅天赋一个词就可以达到的，兴趣，天赋，汗水，缺一不可。”
“我不希望你们在这个年龄段里，因为天赋而不付出汗水，因为天赋而失去兴趣，那简直是对自身天赋的一种糟蹋。”
“小北川，你有时候讲话可真像大人。”黄濑笑道，他转回头，看向场上来来往往的两支队伍，“但大家都是拥有独立思考的个体，不是你想怎样就可以怎样的，就想小北川你，你的天赋在数字上，那你以后会去做数学家吗？会去做数学老师吗？”
北川爱愣住了，自从她回来后，很少会有人对她的话反驳，父亲他们是因为宠她，绿间紫原也是由着自己，赤司却是因为没有熟到那个地步。黄濑却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这让她觉得挺有趣的。
“虽然我现在还是很喜欢很喜欢篮球，也有为了达到小青峰那样的程度而去努力，但小北川这样像是大人为孩子着想而决定事情的作为，我却是不大赞同的。”黄濑轻描淡写的说着，他转过头，看向北川，“但我依旧不否认，小北川你说的话是对的，我们这支队伍，一定能够达到平常人所不能达到的高度。”
北川爱怔怔地看着黄濑，不仅是为他的话，更是为他深邃认真的双眼。
是的，她固有的思想依旧在不知不觉中暴露了大人糟糕的一面。
明知道这样是最好的，但却不是对方最喜欢的，因为觉得自己占理，或者是经历的多，就自顾自的下决定，没有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自私又自立，简直就像是一个独｜裁｜者一样霸道。
而且不讨喜。
她为自己的行为和思想脸红。
“所以，小北川能放我去比赛吗？小黑子流了好多汗了呢。”
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话对北川造成了什么影响，黄濑腆着脸凑过去，还抬起自己的脚丫子道：“你看，已经不肿了！”
这像是小孩子考了一百分跑到父母面前求夸奖的表情和语气让北川爱无力吐槽。
合着她刚才在那里反思来反思去，对黄濑来说，只是求一个上场的机会？？
i‘msorry？？
白了黄濑一眼，北川转头凝视场中的情形，因为黄濑提到了黑子，所以她便着重关注了一下他。但是通过她的判断，虽然黑子确实留了很多汗，体力也下降了许多，可他至少还可以再撑一节。
她现在唯一要担心的事，在黑子体力急剧下降的这几分钟内，千万不要因为变得平常的存在感成为对手的目标。她不想受伤的成员名单里再添加一个人。
球场上来来往往，青峰和紫原都不是好脾气的人，就算是绿间和赤司这样修养极佳的少爷，也因为队友的伤情而心生恼怒，两支队伍的气氛也逐渐冒出些火气来。
两方禁区内的撞击也变得更加频繁了些。
但这样激烈的比赛所带来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场上五名成员的体力仿佛瀑布一样暴泄，可他们的成长区间却在慢慢扩大中。
兴许本就充满天赋的四人不太明显，可黑子身上的变化让北川爱不由得欣喜。
之前说过，黑子哲也虽然是和北川一样的训练量，但他的身体进步是最不明显，简直就像是偷懒了许久的球员在打球。北川爱也一直为如何扩增黑子的成长区间而苦恼。
现在，她似乎找到了相对应的办法。
“小北川你都在看哪里？”黄濑问。
他每次跟着北川爱的视线望过去，都是对手或者是空荡荡的角落，次数多了他就觉得奇怪。
北川爱斜了黄濑一眼，伸出手指，指着某一点：“你看不到吗？”
黄濑怔了一秒，略微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顺着北川爱的手指看去：“你、你、你不会是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如果现在她的手中有折扇的话，她肯定会好不犹豫地冲着黄濑的脑袋抽去：“白痴，看仔细点！”
兴许是北川爱语气中那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太重了，黄濑便抛却了那丝顾虑，睁大了眼睛仔细看。
这种感觉就像是没睡醒时，睁开眼眼前迷蒙蒙的一片，仿佛看什么都隔了一层纱，但揉了揉眼睛，视界便清晰起来。
而黑子哲也那显眼的蓝发也就这么说不上突兀，也算不上自然地出现在他眼中。
“阿勒，小黑子怎么在那里。”
“他呆在那里很久了。”
北川说完，又闭上了嘴巴。
黑子的成长区间与体力消耗几乎是呈现相对的趋势，一个上升，一个下降。体力下降的越快，成长区间扩增的就越明显。
她转头看了眼时间，距离中场休息，还有2分钟，比分67：65，空座附中依旧在紧随其后。
花宫真依旧在裁判视线死角，配合队友对她的队员们下黑手，可不知道是不是该夸一句他们天赋异禀。第一次，第二次遇见黑手，也许真的栽了，可第四次，第五次时，身体仿佛产生了记忆，会在运球、截断、双防、抢篮板的时候下意识地避开要害。
淤青的地方逐渐增多，可避开的次数也随之增加。
作为队长的花宫真脸色也不是很好。
跑动着的赤司不知何时停在他身边，他看着花宫铁青的脸色，微笑：“篮球还是靠实力，你的那些手段，对我的队友没什么用。”
花宫真勾起嘴角，俊美的五官也无法阻挡他阴冷的笑意：“是嘛，帝光的队长，奉劝你一句，卫冕的道路可不是那么好走的。”
他居高临下的不屑表情明晃晃地印入赤司的眼中，引起他的不悦。
“即使难走，那也是注定的道路，但你们，希望在路的末端，走好。”赤司微眯起眼，他的左眼像是被灯光晃了一下似的，颜色似乎有点变化。
两人之间的接触，不过是几秒间的擦肩而过，席位上的北川没有发现什么，她只是盯着时间和比分，心思迅速地转动着。
“嘟——”
中场休息！
长哨响起的那一秒，来往的球员们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跑动的步伐还在迈开。
场上比跑动声更剧烈的是他们的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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