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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羽风流-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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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伟诚挣扎着不走,“爹,我没喝多,也没乱说话!他们本来就是贱婢之后,你不也这样说过吗。”又扯出了怀中的中秋词,“君逸羽,今日中秋,我要和你较量中秋词,你敢是不敢!我要让你···”
    “混账!”听得君伟诚尤自发傻,还把自己抖落了出来,凉国公愤怒的扇了他一耳光,“酒后无德!”
    “不要打诚儿!”长平大长公主挡在了君伟诚面前。
    “娘~”
    看得这般抱团的娘俩,凉国公气结,这蠢娘们和蠢小子,还没回过味来吗!
    君逸羽扯住了因为祖母和侄儿受辱愤而上前的君康舒,冷眼旁观着那一家子的闹剧。
    对此生躯壳的曾祖母,君逸羽与她无一相处,可以说毫无感情。可对温仁皇贵太妃,他却是颇为感佩的。一个女人,独自流落异国,抚育两个孩子长大已是何其艰难,尤其其中还有一个是质子!可她做到了!而且以皇爷爷和爷爷的能力来看,她做到的远不止抚育长大!那个追尊“温仁”的女人,逝后四十年,还能让一个原该在权利侵染下日渐冷酷的帝王保留着人间温情,让他将她的子孙都视作至亲,何其难得!
    贱婢之后?我宁愿做你们口中的贱婢之后,也不愿成你们这帮怀揣可笑骄傲的可悲皇族!
    座屏之后,君天熙袖底双全紧攥,指节都隐隐有些发白了。她知道君逸羽的肆意不羁下自有骄傲,不急着出头,是想让一贯不显山露水的他展示些峥嵘。翼王府在皇族面前姿态放得太低了,既有这桩机缘巧合,借着长平大长公主府让他们看清楚也是好事。那两父子也着实需要些教训。可她没想到的是,君伟诚竟然这般言行无状!在君承天的影响下,温仁皇贵太妃对君天熙而言,原就是祖母般的存在。再想到那人,大庭广众之下,被人一口一个“贱婢之后”的当面辱及先人,无异于打脸!她更是出离愤怒了!
    “陛下,长平大长公主是···”察觉了君天熙的情绪异常,慕晴提醒的话没说完,却被一句“朕知道”压了下去。君天熙的语音冰寒,饶是慕晴随侍在她身边多年,也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低头不言。
    君天熙闭眼,平复了面上情绪,刚欲抬步,却是缠绕心间、侵入梦中的那道嗓音隔着座屏传来了。
    “膏粱纨绔,写得什么词?有我在,谈什么诗词比拼!”
    “好好听着,我让你知道什么是好词!”
    年轻的声音依旧清润动听,却添了份慨然傲意,听得君天熙的心跳都加快了一步。这··便是你隐藏的棱角,是你不愿展示的自己吗?朕知道,你当拥有如是骄傲。
    凉国公驸马都尉的身份先天就低了长平大长公主一头,亲娘护持下,终是让君伟诚离了亲爹的“魔爪”,尤自抓着他的中秋词挑衅了上来。
    又是诗词!为视天家重视之意,在这皇族群集的宴会上,有幸参与的新科三鼎甲,更是有幸得了天子近前的坐席。听得事涉诗词,君逸羽下意识的看向许浩轩的所在,觉了他眼中的关切之意,只轻轻摇了摇头。今儿出了这番闹剧,诗词不诗词的,已经不单单是他自己的脸面问题了。君逸羽心下自嘲,什么定风波,该叫风波起才是,浩轩兄在我书房发现《定风波》便是个错误。这么些日子被人反反复复的提及诗词,无论切磋、挑战,他从没应过。原以为科举之后没了那帮士子急需扬名的火热后便该安静了,谁想还是不能。君逸羽心下有事,此番本就不耐,此刻便真是腻歪透了。罢,东坡词开始,东坡词结束,与其日后反复的麻烦,便让他们再不敢对我言及诗词吧。
    这般想着,君逸羽结合前世见闻,背负了双手偏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夜空,摆出了前世今生最傲慢的姿态,拿出了最傲慢的腔调,甩出了最傲慢的话,“膏粱纨绔,写得什么词?有我在,谈什么诗词比拼!”说罢,君逸羽连一眼也不给君伟诚和他的词,显见得是不屑一顾。摆袖间君逸羽大步向着歌台所在走去,“好好听着,我让你知道什么是好词!”千古中秋词第一,东坡的绝世好词啊!
    旁人不知君逸羽心中所想,只听这话···这,这,这,这也太狂了吧!这还是之前那温润谦恭的小世孙吗?
    饶是身为君逸羽亲妈的萧茹也忍不住惊疑,转而对长孙蓉道:“这是羽儿说出的话吗?”长孙蓉也知萧茹的不可置信,只是轻摇失笑,想着君逸羽在推拒士子诗词切磋的事上曾与自己有过的一番对话,她心下有些感应,却是模糊着不好说与萧茹的。
    隔水而设的歌台,与此间宴会所在离了近十米的水域,好在两方备了联系的小船,有了中间的借力之处,这点水面距离自是难不倒君逸羽的。化影随风的轻功运转,他飘然飞身,水中小船上“蹬蹬”两下借力,便已到了对侧歌台。
    见了君逸羽凌空飞跃的轻灵身法,蓬莱岛上的皇族不禁惊呼,却在感受到席间低压时尽数压抑,再看北方尊位,大华朝至高无上的陛下,不知何时已经回归御座了。
    大华朝的女皇陛下,绝世容颜依旧是冰雪冷漠,这么些年,皇族们倒也是惯见了君天熙的冷清,只是今日总觉莫名多了些寒意,果是秋深夜凉了。
    君天熙一言不发,只淡淡一扫眼,便让宴间众人,该归座的归座,该坐直的坐直了。
    君伟诚深觉再次受辱,原是愤怒着战栗不休,想要摆脱凉国公的控制再找君逸羽算账的,吃了君天熙一扫眼,却是安静下来,老实的被爹娘带回坐席了。这位天家的表姐虽只大了他三岁,却是自小就让他发憷,丝毫不敢冒犯的。方才那一眼似有似无的寒意,浇灭了他所有的心火,只让他遍体生寒。
    见得君天熙回来,凉国公心下唯念神佛保佑,只希望她没有听见君伟诚一番气急攻心的胡言乱语。没见君天熙当即发难,他的心下生了些侥幸,心思也活泛起来。诚儿今日若是没有口不择言的说出“贱婢之后”就好了。哼!也怪那小子!翼王家对我府一向恭敬的,那小子看着跟他爹一样的绵软,没想到他竟真和诚儿对了起来,着实可恶!想到君逸羽最后的话,凉国公生了冷笑,怕是少年心性受了诚儿的辱骂也生了火气吧,竟然说出了那样的狂言。本公虽然不擅诗词,却也知道中秋诗词自古便有,上手倒是好上手,可要出新出精却是千难万难。果真是竖子无知,你便是做得好诗词,又如何能说那样的话?哼哼,看你小子如何收场。
    凉国公能想到的,君天熙自然也想得到。吟赏中秋的诗词难得佳品,可她却并未担心。他既能说,便必能做。只是发现君逸羽到了歌台时,她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词作录下,传给乐姬演奏就好,他自己跑上去干嘛。留意到琴前女子,因着距离,君天熙看不太真切她的面貌,但那份宁和安坐的姿态,便与她惯见的宫廷乐姬不同。关系君逸羽,女子天生的敏锐触觉让君天熙心下隐有猜想,为了确认,她问:“那乐姬是谁?”
    天子有问,不能不答,慕晴低头道:“回陛下,那是从凤来楼征召来的花魁千落。”
    “哦?”
    君天熙轻扬的尾音中,慕晴垂目。世孙爷,此番你若是没一个拿得出手的登台理由,陛下这怕是要不好交代了。
    作者有话要说:6000+,祝大家51愉快。
    此间有几处。。旧事?晤,好像用这个词不太对。。反正留心的话这里应该能看出点东西。。
    抓狂!写到这才发现要出bug了,真想把我这猪脑袋拿下来当球踢!!
    最近忙着准备考试,这bug前后扯得太远,扶风一时间真没法改,只能先这么继续写了以后再来修了,抱歉
    
    ☆、第117章

    因着蓬莱岛上的皇族纷争;静坐歌台的千落迟迟没有得到开始演奏的示意。隔着月光粼粼的水面,她淡看满目皇家贵戚。
    忆及今日入宫打听来的消息,千落略有些失神。圣上是从他口中知了我们的技艺;才征召我们入宫表演的吗。想到那人毫不介怀自己的身份;在天子面前也不讳言知音知己,千落的心中有些欣意;又有些淡淡的失落,尤其想到共同入宫的娇娘,那分落寞更是一瞬凝滞。轻轻甩掉脑中的负面情绪,她移目身前丝桐,暗下决心,不管怎么样,为了他,今夜这曲我必得拿出最好的状态来。
    打定主意的千落,还不见起乐的手势,明知道宴会宏大,还是忍不住想去搜寻。他的身份,应该是在上座吧,这么多人,也不···不等想完,抬眼的千落便看见了洒脱行近的紫袍少年,识出少年俊美的面容,她的眼中欣悦绽放。逸羽,能在这样的日子看到你,和你共庆中秋,真好!
    只是··逸羽离席跑到这来,怕是不太好吧。千落欣悦之后的担忧还来不及聚拢,便在下一刻尽数化作了震撼。
    清风明月,薄雾浅浅,踏水而来的俊逸少年,震惊了她的倾国美色。看得君逸羽落地歌台,携着浅浅笑意向自己走近,千落分明听到了自己“砰砰”加速的心跳,仿佛他暗合节律的脚步,不是踏在了歌台,而是她的心尖。
    君逸羽到得千落近前时,见到的便是她檀口微张的呆愣模样。这般光景出现在千落身上殊为难得,也煞是可爱。饶是君逸羽此刻担忧与烦闷交织,也不禁心头一乐,若非记得两人身在这众目睽睽的歌台,他怕是要忍不住捏一捏她秀美的琼鼻了。
    “千落”
    “嗯”听得君逸羽的轻呼,千落答应着还微有些怔神,“逸··逸羽,你怎么到这来了?”
    君逸羽摆手,“遇到个莫名其妙的麻烦人,先不提这个。”千落点头,她知道这不是叙话之地。又听君逸羽道:“千落,可有兴趣在这一展歌喉?”
    “嗯?逸羽又有作品吗?”千落眼睛一亮,想得刚刚岛上的纷扰和君逸羽不无郁闷的话,莫非又有人要和他较量诗词?有了这层思量,她不等君逸羽回答,便毫不犹豫的点头道了声“好”
    “答应得这么爽快?”君逸羽挑眉,笑道:“千落,你真好”又道:“只是这阙词此前未有词调,是我给它另制的,须得我来鸣琴。”君逸羽也是无奈,《水调歌头》曲牌据说是隋炀帝修凿通济渠时所作的,可这的运河却是文德皇后主政时修建的,也不知是不是因着这差错,此间竟没有《水调歌头》的曲乐。千落的音乐造诣他自是信得过的,可这一时片刻的要她配曲也未免太难为了些,便是勉强配得,想来初次也必是生疏的,拿将出来表演实是不美。君逸羽可不想让千落帮了自己,砸了招牌。好在他喜欢东坡词,学了音律后遗憾这阙绝妙中秋词没有配乐,曾给它编过一曲,否则一时间还真是不好办了。想到配这曲子时还是易清涵给他把的关,君逸羽心头又是一阵发紧。
    千落一奇,他竟是自创了词牌吗!“如此,逸羽你自己唱不好吗?”曲乐交流时,千落曾见过君逸羽的弹唱,此番看来,他自弹自唱大可使得,自己,倒是多余了。
    “我唱不好,你唱好听。”君逸羽露出了“求帮忙”的颜色,千落见了会心一笑,也不拂他美意,当下轻轻点头,逸羽的词曲她还真想第一时间见识呢。
    “那就好,只可惜好容易你入宫,琴艺却不能展示了,都怪我又砸了你的场子。”
    见得君逸羽眼中懊悔,千落摇头,“知音不在座,此琴,不弹也罢。”
    多日相交,君逸羽也知千落心性,有这话不假,当下也不多言矫情。
    也不知是哪个伶俐的宫人传了消息,君逸羽偏头正想唤人时,便见后台有一小太监奉了笔墨来,笔走龙蛇,他将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录给了千落。
    千落捧着词作满目惊艳时,君逸羽已坐到了琴案前,抬首间这才发现了北座回归的明黄。女皇陛下没走吗?额,她怕是又要说我“于礼不合,有*份”了。坐都坐这了,没办法了,谁让你不早些回来。你在的话,他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也不至于···“千落,好了吗?”
    “好了”千落深吸一口气,还是忍不住叹道:“逸羽真奇才也。”
    君逸羽被她夸得脸色讪讪,“那我们开始吧”。
    见得千落点头,君逸羽扬声道了句“久等”,平心静气,径自抚弦。
    今儿与会的皇族,定居玉安的不少,少不得是去过凤来楼,捧过千落的场的,见得她让出了丝桐,七弦前换上了君逸羽,说不得是心头唏嘘了。凤来千落的琴艺,玉安谁人不知?这小世孙,方才诗词上狂言不说,现在还赶走千落了自己操琴,就不怕班门弄斧吗。
    听得君逸羽的琴音,座中通晓音律之人却是不由得暗自点头。琴乃有道之器,得之心应之手,无累之人方可得其超逸之音。如此,他虽琴技难较千落,但千落视他为知音之人倒也不足为奇了。
    萧茹和长孙蓉对视着微有讶色,她们不是第一次听君逸羽弹琴,倒不会为他琴音中的逸致所慑,反倒是最先发现了琴曲的不同。这··似乎无这词调,莫非他自创了词牌?难怪他要自己跑去歌台了。
    凉国公也从身侧的议论中知道了这是新制的词牌,当下心有凛然之意,这毛头小子在诗词上似乎还真有点本事。听得千落应着琴声而启的“明月几时有”,他心下冷笑,“切,那么大的口气,害本公瞎担心,没得辱没了这花魁的好嗓音。”觉了身侧君伟诚撇嘴间的不屑,他忍不住瞪眼。诚儿这孩子,便是让长平给宠坏了,这么大的人了,也没修上点城府。
    “把酒问青天”一出,争相不屑的凉国公父子都面有怔然之色。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不知是弹得投入,还唱得太美,望一眼圆月高悬,看一眼美人长歌,忆得此生再不能触及的叶琳熙,忆及此刻不知身在何方的易清涵,君逸羽也忍不住跟着动情轻唱,“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歌尽音止,沉迷于词曲的意境中,君逸羽和千落对视着久久没有回神。
    演奏之人尚且如此,座赏之人又当如何?
    古代交通不便,谁都有几个再见难期的亲朋,听罢这阙“明月几时有”,默念着“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再看那轮清辉明月,当真是分外有感,心神摇曳间,满座静默。再看那琴前少年,人皆满目异色,有了这阙词作,他那话倒真不算狂言。
    君逸羽回过神来,看得在座之人的脸色,知道这曲算是把君伟诚的恶语都压了下去,把王府和温仁的脸面都挣了回来,有了君天熙,他也不怕此间再起风波,当下便与千落一道退到了后台。之前都告辞了,女皇陛下那儿,娘亲她们定会帮我解释的。
    君天熙早已从君逸羽的豪言中推知词作必然不凡,此刻却也冲击不小。见得君逸羽退了下去,想来他也不会守着规矩的再来向自己请辞的。她原是想听完君逸羽的词再来兴师问罪的,此番却是没了心情,只淡淡道:“今次团圆有了翼王世孙这阙中秋词,意趣已足,夜宴便到此为止吧。”
    “是”
    齐声俯首应诺中,凉国公轻出一口气,诚儿胡言乱语的事儿陛下想来是没听到的,便是日后知道也不好再计较了。君伟诚也是轻出一口气,没想到那贱婢之后真能做出这么好的词,还好宴席散了,他没机会回来奚落我了。可我今晚这脸面算是丢大发了,哼,贱婢之后,下次我···
    “襄城侯言行无状,辱及皇祖。凉国公教子无方。你父子自去宗人府领罚。宗人令,依律严办,不得有误!”
    君伟诚咬牙切齿着还没思量完,君天熙后续一句冷厉便让他止不住浑身发颤了。凉国公心下一冷,陛下说了“严办”,这般罪名,本公这倒还好说,可诚儿这便是除爵也是可能的啊!他不由得看向了自己尊贵的大长公主妻子。长平也是因这一语苍白了脸色,得了丈夫的眼色,便想求情,可君天熙话一说完,只警告的看了自己这嫡贵姑姑一眼,便摆驾离去了。
    跪送天子后,与会众人依着身份高低陆续离开了蓬莱岛,得了圣上隆恩,有幸参与皇族夜宴的三鼎甲在这亲贵满岛处自然是落到了最后的。
    “许兄,许兄!”眼见得人都要走光了,身侧的许浩轩还凝视着对岸的水榭歌台发傻,榜眼林奇忍不住拉了他一把,“许兄,还看什么呢?”
    “嗯?嗯。”许浩轩尤自有些怔忪。
    顺着许浩轩的目光看到了歌台,须发微白的状元陆达也是感慨,“在下错失了状元楼文会,原以为坊间传言或有夸大之处,没想到翼王世孙小小年纪,竟真有如此惊世才华,真是羞煞我辈啊。”
    “陆兄所言甚是。那千落盛名在外,她唱歌也果真···”
    依着两位同科的感叹,许浩轩回神,千落对逸羽真是动情了吧。想到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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