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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笔尖,又看看那个逃也似的跑远的身影。玉瑾呵呵笑了起来,不禁摇头,连日来得的阴霾似乎也被秦秋莽撞的行为一下子冲散了。
王府宅院偌大,房屋又多。平日里都有婢女侍从带路,秦秋又一贯的大大咧咧,从未将路记下来。自己这厢羞囧的跑出来,只顾乱走,走了不知多远,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迷路,他见四周的房屋层层叠叠,高高远远,看着近,实际又不知多远,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哪里。
秦秋像个无头的苍蝇在王府里乱闯乱撞,见到回廊就拐弯,见到门儿便入,到最后,竟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东南西北全都分不清,最后来到了一座荒废的院子,院子里杂草丛生,杂乱的堆放着一些木料,木料经过风侵雨蚀后变得脆弱不堪。更奇怪的是院子里有一座小房子,秦秋探头从破损的窗子望进去,发现里面焦黑一片,似乎被火烧过,就连这小房子的外围也有火烧过的痕迹。
是什么人住在这样的地方呢?这里又发生过什么?他推了推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木门啪地掉在地上,溅起一层灰尘,秦秋被呛得连咳几声,“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提起裙摆,钻进小屋里。屋内除了烧剩下的灰烬,再没有什么完整的东西了。秦秋找了个木棍在灰烬中拨了拨,“王府里居然有这样的地方,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被烧成这样也没人来管。啊,难道是某个小侍住的地方,王夫嫉妒成狂,索性一把火将小侍烧死……呸呸呸,王夫那么温柔善良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人神共愤的事情。”
他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好一阵,从灰烬中也没有刨出什么东西来,兴趣索然的他扔了木棍打算去别的地方看看。刚出来,就听到一个声响,好似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秦秋便放轻了脚步,绕过屋子,想看看是什么东西,结果却看见某个鬼鬼祟祟的人。
“啊!”
“啊……”这是某个鬼祟之人被突然出现的秦秋吓到时发出的惊叫声。“姐夫?怎么会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说了!说,鬼鬼祟祟在这里干什么?放着好好的大门不走,跑这里来爬墙,哼哼……是不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
纳兰羽润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屑道,“姐夫又开始胡说八道了,小心姐姐不要你哦……”
“她敢!”
“嘁……”纳兰玉润吐吐舌头,眼里写满了不可能。突然又惊道,“姐夫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秋讨好地笑着凑过去,挽着雨润的胳膊,道,“好弟弟,这是什么地方啊?好像很神秘的样子。”
玉润狐疑地转转眼珠子,突然了悟道,“你该不会是迷路了吧?啧啧啧,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你也敢闯进来,这下你完了,完了!”
“哎哎哎,”秦秋连忙拉住要走的玉润,“就算是死刑犯临死之前你也要让他死个明白吧。”
“唉……”玉润叹口气,望着秦秋神情中带了几分哀伤,他拉着秦秋走到小屋跟前,曾经的这里有姐姐的梦,如今这里变成了一片荒芜,杂草丛生,连带着姐姐的心里也被荒芜所填满。“姐夫,拜托你一定要把我姐姐抓住,不管她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也请你不要放手。”
他知道这样的要求很过分,也知道自己不该干涉姐姐的私生活,但是他实在不忍心姐姐一直陷在过去的伤痛中,不可自拔。
“这里曾经是姐姐雕刻的地方。姐姐经常一个人在这里练习木雕,以前这个小屋里堆满了姐姐的木雕,但是,有一天,姐姐从外面回来,就一把火将这里烧了,再也没有踏进过了。”
原来这里就是玉瑾学习木雕的地方。那些可爱精致的木雕都是从这里一点一点磨练出来,然而如今这里却成了一片荒野。秦秋从衣服里翻出以前玉瑾送他的小兔子,指着它说,“你是说她以前雕过很多很多像这样可爱的东西是吗?”
玉润一把拽住那只小兔子仔细地翻看,皱着眉头,疑惑道,“这是我姐姐刻得?”
“是啊。”
玉润这下就更惊奇了。自从烧了这里之后,姐姐就再没有碰过刻刀,而如今却送了姐夫木雕,难道姐姐是真的很喜欢秦秋?“真的是姐姐送你的?”
“不是啦。她好小气的,这是我从她手里抢来的。”秦秋想起在边城时自己缠着玉瑾学木雕的事情,尤其是想到玉瑾既无奈又无措的样子,真真是好笑的紧,和她现在真是判若两人。
“你知道吗,自从姐姐烧了这里之后,就再没有碰过刻刀。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我知道姐姐很伤心,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那种痛彻心底的眼神。所以,请你一定不要做出让姐姐伤心的事情,不然,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绝对!”
原来姐姐早已喜欢上了秦秋,却还自欺欺人。那个人已经离开了,却还一直占据着过姐姐的心。明明喜欢的人就在身边,为何还要一再的伤害喜欢的人,沉迷在过去的幻境里呢?
姐姐,一定要幸福哦。
作者有话要说:
☆、【百舸争流 叁】
“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啊?”马儿刚刚停下,客栈内的小二便连忙迎了出来,热情地帮客人牵马,将客人招呼进店。“啪啪……”小二用搭在肩上的毛巾几下抹了桌子,象征性地拍了一下灰尘,等着客人点菜。
心里却暗自对这位客人做出了评价。来人是为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女,眉目清秀,神情却是冷冰冰地,一身黑衣衬得她愈加生人勿进。她时不时总要皱一下眉头,并不是对什么不满,而是习惯性的动作。右手一直抓着一把刀。刀鞘浑身通黑盘着金丝异兽花纹,并无的多余的装饰,却让人望而生畏。
她的声音低沉,似乎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小二姐快速的记下,大声向后厨传菜,转身又去迎上其他进门的客人。
大厅里坐了五六桌人,有些是过路的商旅,有些是歇脚的游客,也有几个比较特殊,身上穿着墨兰色黑边公服,说起话来粗声粗气,其中一人嘴角时不时都要抽搐一下。这种款式并非地方衙门衙役穿的,从布料和腰际的令牌来看,应该是京都司律监的公服。
三个人凑在一起不时说上几句,声音也是刻意压低,离得远些也就只能断断续续听到些字眼。旁的人自然不会偷听别人的谈话,唯有一人从进门开始,就一直皱着眉头,侧耳倾听。
“姐儿几个出来一趟不容易,打算带点什么回去?”瘦个子左脸颊上长着一颗痣,说起话来,声音尖细,略带几分嘶哑。
“少来!这趟出来竟是半点油水也没有捞到,真他奶奶的倒霉。”接口的女子身材胖大,洪气中天,说起话来快人快语,在她左侧坐着一位年龄稍长得女人,大概有三四十岁,皮肤黝黑,
“再有两日的路程就到了京都了。家里夫郎个个如狼似虎的等着呢,你还想要什么?”另一人挤眉弄眼嘲笑道。
年长一些的女人微微侧目扫视了一遍大厅里用餐的人,默默地收回目光低头,“不久前,睿亲王遇刺了。”
“啊?”另外两人都露出惊愕不已地表情,急急道,“怎么可能?王爷身边高手如云,怎会遇刺谁有这么大胆子竟然敢……”
“所以,都给我把嘴巴闭紧了,要是走漏一点儿风声,咱们几个就都没命了!”
一阵沉默后,瘦个子的女人压低了声音凑上去,问道,“那,我们手里的东西还要不要交上去?”
“这是上头的命令,怎么能不交上去。”
胖子一锤头砸在桌上,“奶奶个熊,这都是什么事!”说完,才觉周围人都在看她,虎目一瞪,“看奶奶个头!”众人赶紧低头下,生怕这位姑奶奶动气怒来,大开杀戒。
瘦个子拉了拉胖子,“我们还是赶路吧。快马加鞭回城,免得夜长梦多。”
“大姐,你说这事是不是上面派人弄得?”
“嘘……”年长的女人一把捂住瘦个子的嘴巴,狠狠地瞪眼道,“人多口杂都不想要命了?走!”
三人默默地拿起各自的武器,走到门口结了帐,迅速上马飞奔而去。
此时,适才刚进来的少女蓦然起身,大步出了客栈,跳上拴在门口的马背,紧随那三人离开。
“客官,客官,你的菜……”小二紧喊慢喊,仍是没有喊住那少女。掌柜的追了出来,又是气愤又是可惜的喊道:“臭小子什么人都往店里招呼,白白浪费了老娘的食材,这帐记你头上。”
胡杨客栈离最近的村庄还有几十里,若是按照几人骑马的速度,大略在亥时可到达村里,寻到夜宿的地方。当然,若是亥时的时候,村子里还有人愿意接受外人的情况。否则,恐怕就只能露营了。
刚过黄昏。天色已暗。一人一马奔驰在山路上,周围都是高大挺立的树木,分辨不出是何品种,繁茂的枝桠在夜幕中,犹如一只只鬼爪,狰狞着向行人扑来。
咕咕……一直怪鸟扑腾翅膀从树杈上飞起来,徘徊在上空,发出凄厉的叫声。马上的少女只微微抬头看了眼,便很快投入了赶路上。
突然,她勒马停蹄,警惕地看向四周。
这里太静。静得死气沉沉。
她驱动马儿缓缓前行,马儿似乎受了惊吓,恐惧地不敢向前,在主人几次催促下,才小心地探了探蹄子,缓缓向前走着。
夜很黑,丛林之中更加阴暗,几乎伸手看不见五指。
蓦然,马儿凄厉的嘶鸣,再不愿先前一步。
马上的人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着一身黑衣,手中握着一把刀。此时,月亮终于冲破云层,洒下一缕光辉,少女拧眉侧首,手中的刀缓缓出鞘,刀身反射出月的光芒,映照在少女的脸上。赫然就是刚才客栈的少女。
此时的少女冷而冰,静而稳,不疾不徐,不慌不忙,沉稳冷静地观察着四周,在马儿驻足的位置,试探性的用脚拨弄了两下,碰到一个软软的东西。略微皱了下眉,蹲下身仔细查看,蓦然一惊,这是一个死人!
她立刻起身,从行囊里拿了火石出来,然后用布条缠绕上一截枯树枝,点燃枯枝,充当暂时的火把。火光一亮,周围的情景便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
死尸,到处都是死尸,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在空气里。
一个,两个,三个……七个,总共七具死尸。她仔细察看每一个死者的面目后,蓦然一叹,那三个人也死了。适才在客栈听见她们的谈话,匆忙之间跟了上来,却没想到只一会儿的功夫活人就变成了死尸。
叹口气,起身正欲离开,突然,右脚脚腕似乎被什么东西一下子抓住,勒得紧紧地,似乎要将她的脚腕整个儿拧断。她忍痛弯腰,瞪向那个刚刚还挺尸的某人,冷声道,“放手!”
“救我……救我……”
“放手!”
“救我……我……”
“我可以救你。”她看着那人眼睛一亮,缓缓说道,“但是,必须将你们手里的东西交给我。”
那人蓦然睁大了眼睛,惊愕不已,“你,你,你是客栈里的那个?”
“看来你记性不错。”她凑春冷笑,她也认出来了,这个半死不活的人正是客栈里那三个当差的之一,而且也是最有可能掌握着那样东西的人。
“东西已经被抢走了。”
“那我也没必要救你了。”
“咳咳咳……”那人剧烈的咳嗽,吐出大滩的血来,望向她更有种沧桑巨变之后的寂然,“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手指颤微微地拉住她的下摆,仰视着说道,“此事牵连甚广,只要你发誓一定会将东西送到,我便告诉你。”
“哼……你觉得你还有得选吗?”
“哈哈……我的要求对你并无不害处,你既能得了东西,我也能尽了忠,岂不是两全其美。你若是硬来,我也只能将这秘密带到坟墓里去了。”
少女驻足冷冰冰俯视频临死亡的女人,缓缓开口,“那也要看你的东西有没有这个价值得我去冒险。”
女人的手指缝隙间流出鲜红的血,顺着手背滴落在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衣服上,打理得整齐的发如今也是凌乱一片,她松开捂着嘴的手掌,满手的血迹肆意而张狂,她笑,因为她知道这个少女一定会答应她的。
“这枚玉佩乃是文景帝赠予三位皇女的信物。大皇女早夭,二皇女暴毙,先帝的信物如今保存在皇宫中,三个月前,有人潜入皇宫,盗走了大批珠宝金玉,这枚玉佩也在其中,吾三人奉命追查,一路追踪,终于不负主上所托,夺回了玉佩。现在看来,我们是无法或者将它送回宫中。义士,吴越恳请您务必帮我将这玉佩交给颜相。”
她撕开左手臂的袖子,露出里面的肌肤,借着微弱的火光,可以看到手臂上有一个还新鲜的伤口,伤口还未愈合,并且在刚才的打斗中,已经重新被撕裂,血沿着缝口一点点渗出,而女人做的事情更让震惊。她掏出匕首,狠狠地毫不犹豫地划开了手臂上那条伤痕的缝口,硬生生地撕开了伤口。在那层揭起来的表层下面,赫然躺着血糊糊的一块玉。
“呼呼呼……”女人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意识也已经开始涣散,她将玉硬是塞进少女的手里,“一定,一定要交给颜相……求……”
死了。
摊开手,手中的玉在血色中愈加光洁晶莹,透出一股淡淡血红色,诡异而凄厉。世人为了权力可杀人,为了财富可害人,也有人为了忠义不惜性命。
只是,值得吗?
作者有话要说:
☆、【百舸争流 肆】
腊月十六,临近年关。第一场冬雪过后,房前屋后,墙头瓦上都落满了银雪,大地之间仿佛都在一片洁白当中。
敏湘阁里。
纳兰若正翻看着近日来的南方灾情奏报。一直温暖的南方在这个冬日突降大雪,救灾的物资一批一批的运往灾区,但由于道路被大雪封住,清理道路就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冻死饿死的百姓不计其数。
放下奏报,纳兰若抬头看了眼院子那棵孤孤单单的大树,待看到院中缓缓走来的人后,她勾唇浅浅一笑,朝着推门而入的人迎上去,“你怎么过来了?”
“怎么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藏在这里?”
“这倒没有。”
沐轻云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随手拿起桌上的奏报,粗略地扫了两眼,又放回了原位。“先尝尝好不好吃?”
纳兰若端起瓷碗,一边吃,一边听沐轻云说话。
“马上就要到年关了。我想秦秋和玉瑾的婚事也该办一办,总不能让秦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跟着玉瑾吧。”
“嗯。随你。”
想到这两个孩子,沐轻云还是有些惆怅莫名,轻叹口气,“我知道你是为了玉瑾好,才拦下了所有有关王公子的消息。但是,你为何一定要逼瑾儿接受秦秋?”
纳兰若放下瓷碗,将人儿揽入怀里,道,“有些缘分是挡也挡不住的。我和你当年不也是阴差阳错?论身世、才能、学识,我承认王俊确实比秦秋要好得多,但是,王俊性子冷傲固执己见,并非良配。”
“那孩子也是个可怜人。”
“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并非我逼他。”纳兰若起身冷冷地看了眼门外的人,“玉瑾,进来!”
沐轻云一惊,连忙起身几步上前,“玉瑾,你怎可做如此鬼祟之事!”
玉瑾冷眼望过来,目光中怒火中烧,“爹爹,我没想到连你骗我。”
“哼……”纳兰若冷哼一声,目光冰冷,“你怎么和你爹爹说话的!”
“母亲,你为何一定要这般逼我,我是绝对不会娶秦秋的。我自己的夫郎我要自己选!”
“站住。”纳兰若厉声喝道,“不是我逼你,是你自己选择了放弃。从边城到中州你有的是机会,但你都放弃了,如今却要归罪于你的母父,难道这些年我就教了你蛮横无理、任性妄为吗?”
玉瑾红着眼回头看着自己的母亲,那个无论何时都泰然自若冷若冰霜的母亲,那个严厉苛责不苟言笑的母亲,如今是对她失望了吗?呵呵……失望,她哪里寄期望于她,自己不过是母亲眼中的废物。“我是您的女儿啊!”玉瑾喊道,“您怎可如此偏心,对我还不如对一个外人?难道我就这么让您厌恶,在您眼里我到底算什么?是,我双腿残疾,不能继承您的衣钵,不能延续纳兰家的荣耀,但是我毕竟是您的女儿啊!”
纳兰若一愣,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踉跄而去,那般绝望和悲痛。“她到底在说什么啊?”那是她的女儿啊,她怎么会伤害自己的女儿。
沐轻云此时也红了眼睛,微带了几分哭腔地指责道,“你何必如此,倒不如当初成全了玉瑾,哪里会惹得她这般责怪你。”
“你知道什么?”纳兰若喊道,“王俊听信谗言,以为王大人是死于我手,这些年暗地里拉帮结派,伺机报仇。我怎么能引狼入室。”她觉得累极了,自己的女儿不相信自己,这让她情何以堪。“你可知秦秋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