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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拿了钥匙,仇孽又回头问了句,“我听说,新兵营正在招杂役是也不是?”
“咦?”掌柜的似乎很惊奇,上下打量了一下仇孽,点点头,“是啊,就在前面公告栏那里报名。”
仇孽进房间换了件粗布麻衣,这出了客栈,径直往掌柜说的公告栏那里走去。公告栏上贴着一张告示,告示中明确写着招十名苦役。来得早不如赶得巧,她刚到赤城,怎么进军营的问题就这么迎刃而解了。
因为只招三名杂役,那军官贴上告示后,就等在旁边,先后来了两个,因为身体原因,都被拒绝了。仇孽到的时候,那军官已经招了几个,只差最后一个了。仇孽几步走过去,“官爷,这苦役是做什么的?”
军官挑挑眉,不耐烦道:“怎么你要应招?想干就干,别问废话。”
“是是是,官爷教训的是。那小的报个名。”
“行了,来来排好队。都在那边客栈门口等着,我去找人。”
这位军官是随着进城采买的士兵一起来的,招够了人,自然要去和采买的人一起返回。
仇孽回客栈将用布包起来的刀背上,又将其他东西放回了原位。这次苦役只工作三天,三天后什么情况她还不知道,便也就没有退房。重新回到客栈门口,与其他人站在一起,那军官和另外两名采买士兵也快回来了。
“你看着有些面生,不是本地人?”身旁有个身材比较魁梧的人问道。
仇孽点点头,没有多言。她知道赤城是军事重地,且整个临安都是全民尚武,这里大部分的人不是当兵的就是士兵家属,多外地来的人多有警惕,以防奸细渗入。
“哪里来的?”
“京都。”
这人没有再多问,反而有些不耐烦的用脚尖踢着地面。似乎有什么焦急的事情令她烦躁不安。
很快那个军官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两个采买的士兵推着一辆大车,车上装着一筐一筐瓜果蔬菜。在军官的示意下,十人排着队跟在推车的后面朝着城外的兵营走去。
大约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到了兵营外面。从这里采买的士兵推着大车进了兵营,而她们这十人在军官的带领下绕着兵营走到了另一个地方——军医院。这里是种植草药、制作有效伤药的地方,汇聚在这里的医官最重要的职责便是保证军队医药补给和伤患得到及时治疗。
仇孽不由有些疑惑了,看看被抛在后面的兵营,感觉自己这次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在军医院外面搭设了一个帐篷。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医官,她看了看来的这十人又看了眼那军官,笑道:“辛苦裴医官了。”
“哼,老刘你自己看着办吧,人我是交给你了。”裴医官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甩甩头,就走了。
刘医官也不在意,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人的无礼。“你们这三天就住在这里。”
“这位大人不知道要我们来做什么?”
“呃,有一种草药最近稀缺的紧,城里的药店也都告罄,所以,需要进山采药。”
听了这医官的话,仇孽猜测需要医官金山采的药必然是极难得,或者是不易采摘的,比如长在悬崖上的。看来这一趟她是注定进不了军营了。
接下来十个人走进帐篷。一张用木板搭成的长长的床一直延伸到帐篷的另一边,床上十个枕头,十张棉被,床摆在一侧,另一边的空地靠近帐篷边的地上放着五个木盆。
仇孽选了最靠近门口的铺位,其他人也选了各自的床铺坐下,一时静默不言。刘医官拿了草药的图纸过来,给大家一一讲解了一下,最后分给每人一个长筒水、三个干饼以及竹筐和锋利的刀刃和小铲。
拿到东西后,在刘医官的带领下,十人就出发了。直到傍晚,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陆续回到了营地。这一日的采摘并没有预期中的顺利,采到草药也不多。刘医官领着大家吃过晚饭后,就再没有出现。第二日亦是如此。
到了第三日,刘医官带着众人去了另一座山林中,这座山林中多有毒蛇出没,在走之前,刘医官分给每人一些驱蛇避虫的药物。只是这进山未多久便出事了。有个人不小心一脚踩空,掉下了猎人布的陷阱里,把腿给摔断了。
仇孽赶到的时候,刘医官已经给伤者做了处理,但需要有人将伤者送回去。仇孽便自告奋勇地承担起这一职责,将人背上沿着原路送回了营地。医官给了一些伤药后,便说无碍就离开了。
仇孽从帐篷里出来问了几个军医水井的位置,准备打点水给受伤的那人。刚提上来一桶水,就听到那边军医帐内出来两个人。听她们的谈话,似乎是某个军官过来拿药。她也没在意,提起水桶刚一回头,便与那军官碰了面,不由一愣。对面的人面上一僵,刚刚还带着的笑容骤然被冷漠取代。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仇孽提提水桶,道:“最近手头紧,过来做杂役。”她知道这理由邱嘉一定不会相信。
果然邱嘉冷哼一声,单手抓着仇孽的衣领,便将人拽到了僻静无人处,“你到底来干什么?”
“邱嘉你什么时候这么沉不住气了,这里可是军医院,被人看到对你可没好处。”
“放屁!”爆完粗口,邱嘉就松了手,“少跟我在这儿胡扯。堂堂兵部尚书跑到这里来做杂役,说出去你也不怕丢面子。”
“军营待得久了,你消息也不太灵通了。三年前我就辞官了。”
“那我是不是该恭喜你,大仇得报,得偿所愿?”邱嘉冷笑,话语中全是讥讽。
听到这话,仇孽心里十分不好受,可这是事实,她没法否认,更没办法告诉邱嘉其中的苦楚,只得自己默默吞下苦果。“邱嘉,我这次是来找纳兰玉润的。他匿名参加了男儿军。是去年进的兵营,我想……”
“你想找他报仇?你有完没完,睿亲王府如今都成了什么样子,你还揪着个孩子不放,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听我说,我没打算找他报仇,只是他父母临终前将他托付给了我,我来不过是想确定他过得好不好。”
邱嘉满脸的不相信,试想这世上怎么会有人将自己的孩子托付给自己的仇人,要是有那一定是那人傻了,但她又不能说人家睿亲王是个傻子。“你开玩笑?”
“我没有必要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
见她一脸认真,邱嘉相信了一半,作为曾经的朋友,下意识里,她也希望仇孽说得都是真的。“他在哪个营?叫什么名字?”
“具体在哪个营我不知道,只知道他化名那兰。”
“那兰?好奇怪的名字,让人一听就知道是假名字。”
不理会邱嘉的吐糟,仇孽拿出画像来,这画像是按照玉润女装的样子画的,他现在的样子应该和这差不了多少。邱嘉只看了一眼,便让她把画像收起来,“这不在我职责范围内,不过我尽力帮你去看看,五日后,我去找你。”
“好。我住在吉祥客栈。入城门不远就是。”
“嗯,行。在这之前,别动歪脑筋。”
仇孽笑笑,“行了。好歹我也是前任兵部尚书,对这新兵营多少有些了解,不会乱闯的。再者说,我其实不着急。”
“哼……”邱嘉不满地扬起头,甩着脸子走了。
仇孽放弃了打水的想法,转身去医官那里讨了一碗水过来,让伤者喝了。
这受伤的不是别人正是第一日在客栈问她的人。粗壮的女子面上有些尴尬地说道,“谢谢你。对不住,连累你今儿领不到工钱了。”
“没事。”仇孽将空碗找了地方放下,淡淡回应一句。那些钱对她本也没有多重要,她本意也不在此。
女人似乎遇到了难以抉择的事情,一脸纠结,许久才道:“城里静安候府要招护院,原本我是打算去的,可现在摔断了腿,怕是去不了了。今儿连累了你,也没啥报答的,不如你替我去了吧。”
仇孽想了想,问道:“既然已经找好了差事,怎么又跑来这里?”
“唉,我家夫郎快要生了,生活便有些拮据了,护院虽然好,但是工钱要等一个月才能领到,我想着在去侯府之前给家里再多留点现银,谁曾想竟出了这样的事,也是我活该倒霉。”
仇孽知道女人说的话应该是实情,但自己确实不需要那份工,便宛然推辞了。
等到快天黑的时候,上山的另外八人陆续回来了。吃了晚饭,刘医官就将工钱分给大家。因着天黑路不好走,再加上有个伤患,几人又都留在营地多待了一晚,翌日清晨,随着前去采买的人一路回了城。
路上,那女人似乎真的觉得对不住仇孽,和仇孽多说了几句。这女人姓罗,单名志。家住在罗家村,离赤城县城倒也不远。仇孽觉得罗志这个样子也没办法一个人回村,又不好将人直接丢在街上,便找了个马车,把人送到了罗家村。
罗志的夫郎挺着大肚子,见自己妻主被人抬着回来,便有些着急了,不停地抹泪。罗志费了好大劲才将人劝住。仇孽要走,又被她拦住,怎么也要仇孽留下来吃顿便饭。仇孽推脱不了,就留了下来。
一顿饭下来,罗志倒觉得与仇孽熟悉了不少,听到仇孽说在赤城暂无居所,便提出要将隔壁妹妹家留下的空房出租给她。
仇孽想自己暂时的确居所,只在客栈开了一间房,而邱嘉五天后才会有消息,再者,劝玉润回中州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办到的,想到这里,她便应承了下来,随即掏出十两银子交给罗志。
罗志嫌太多,坚持不要,两人竟僵持了起来。最后,仇孽只说自己要常住,提前将房租付了,另外自己也不会做饭,以后少不得要在罗志家中打扰,罗志这才勉强收了银子。
有了住处,仇孽便只等着邱嘉那边的消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这几章是不打算往上放了。计划是第二卷之后就已经是结局。
想想还是把第三卷全部放上来,只是,第三卷还没有写完。
☆、【凤凰游 贰】
这日,照例是罗家夫郎做好了饭,隔着院子喊仇孽过去。仇孽也没有推拒,每日都在罗家用饭。吃过午饭后,仇孽和罗志又说了几句后,打算回去睡个午觉,却听见不远处吵吵嚷嚷,传来一阵打骂声,看罗志和她夫郎的样子又似乎早已见惯的样子,不由皱了皱眉头。
“这该天杀的又打她夫郎了。”罗夫郎摇摇头一脸痛恨地说道,“前儿个你们不在,这天杀赌输了回来,对她夫郎又大又骂,直闹了一个晚上,这才过了几天,没想到又闹。”
罗志冷哼一声,也是满脸的怒气,“这罗达也太过分了!”转眼见仇孽皱眉不满的样子,便又说道,“这罗达家中本也富庶,但自从她娘去了后,她又懒惰成性,好赌,没多久便把家底掏空了,这夫郎还是她爹攒了又攒才凑了点银子给她买回来的。罗达对自己这个夫郎又打又骂,一开始还有她爹管着,不敢太明目张胆,后来她爹死了,罗达便变本加厉,三天两头的闹。可怜她那夫郎还拖着个有病的弟弟,日子过得简直生不如死。”
“那就没人管管?”对于别人家的事情,仇孽并没有多大兴趣,只是象征性问问。
罗志又叹口气,“一开始村长还管管,但罗达发起横来,谁也劝不住,逮谁骂谁,下起手来又没个轻重,谁还敢管。”
仇孽想想倒也是,只是这么闹下去,怕今儿的午觉是睡不了了。“我去山上走走。”既然没睡午觉的兴致了,不如去山上试试身手,打点猎物。
“那你路上小心,天看着似乎要下雨,你可别走得太远了。”罗志说道,“沿着门口这条路一直走,在前面拐个弯,走到村西头,就可以看见一条小路,我们平日里上山都是从那里。”
仇孽点点头,回房拿了刀就按照罗志所说,往村西头走去。罗达家正好在通往村西头的路途中,远远地便听见那吵嚷声愈演愈烈。
“老娘花钱养着你,居然让老娘碰到碰不得,你滚一边去!”罗达上去一巴掌,把那瘦弱的人儿打得翻倒在地上,一手又抓住另一个病弱的男子,就要把人往屋里拖。
男子拼了命的挣扎,双手乱抓,将那罗达的脸抓得一道道血痕,这把罗达给惹急了,自己何时受过这等气。
“老娘就不信了,今儿制伏不了你!”
“妻主,妻主,求您了,求您放过我弟弟吧。”
“滚开吧你!”罗达又是一脚踢过去,竟没甩开抓着自己脚的那双手,便瞪大了眼,发狠了踢着地上的人儿。一直被罗达抓着的男子趁此机会,挣扎着就要过去护住被打的那人。
仇孽在门口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当然,她并没有打算多管闲事,只粗粗瞥了一眼,就顺着山路上山去了。到了下午的时候,天空就电闪雷鸣,真如罗志所言下起了瓢泼大雨。仇孽提着一只野兔两只山鸡,往回走。
大雨磅礴,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湿透,滴答滴答地往下滴水珠。村子里所有都回了家,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撑着伞低着头匆匆往回走,也有的人正在把家里的牲畜往圈里赶。
仇孽走得并不快,拐了弯,远远地看见一户人家门口坐着两个男子。雨太大,视线有些不清,她并没有注意到这两人在干什么,走得近了,才发现,这两人正好堵在自家门口。
两个男子抱作一团,浑身湿透,嘴唇哆嗦,走得近了,仇孽才听清他一直在重复一句话:“没事的,我给你请大夫,你一定会没事的,会没事的……”无意识松开怀里的人,颤巍巍地就要站起来,腿一麻,身子侧着倒了下去,正好,倒在仇孽脚边。
男子在土里摸索着,碰到了仇孽的鞋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男子伸手抓住她裤腿,无意识地喊道:“求你,救救他,不管让我做什么都行,求你救救他。”
仇孽皱眉,看着那个死拽着她裤腿的男子,不由退了一步,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僵硬。无论是谁大雨天碰到这种事情,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更何况是仇孽这种本就没有什么善心的人。
绕过他们,推开门后,回头不由看了他们一眼,“进来吧。”
男子似乎没有听清,一脸茫然地看向声源处。
“不想他死在那,就快点进来。”
仇孽提着东西大步走进屋里,也不管那两人进来了没有,将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扔,就到里面换衣服去了。等她再出来的时候,那男子已经扶着人进来了,蜷缩在前厅的门口,不敢往里走。
这个院子是仇孽从罗志家租来的,家徒四壁,除了能勉强住人的主卧以外,其他几个房间什么东西都没有。就算是主卧也不过是前厅带着里屋,前厅内只摆着一张八仙桌,还有两把椅子,其中一把椅子还缺了条腿。
仇孽找了一条干布扔给他们。又见他们浑身滴水,冷得直哆嗦,不免有些为难。进里屋,从自己包袱里又翻出两套衣服来,她行李向来很少,随身换洗的衣服也只有这四套了。她把衣服拿出来放到床上,走过去对着那个尚能动弹的男子说道,“衣服在里面,擦干了水把衣服换了吧。那瓶药是治外伤的,你们自己拿来用。”
“姑娘,姑娘……”听得外面的声音,仇孽走到屋檐下,朝罗志家看去,罗夫郎站在自家的屋檐下,见她出来,欣喜道:“回来了就好,刚还担心你上了山,被雨困住了。”
“我没事。多谢关心。”
“晚饭已经做好了,你过来吃吧。”罗夫郎看了看这大雨,又道:“你院里厨房旁边那间屋子里应该是有蓑衣,你跑快点,把蓑衣披上了就过来吃饭吧。”
仇孽看了眼厨房的方向,点头道:“好,我马上过去。”转身入了雨幕,几步跑到罗夫郎说的那间屋子里,把蓑衣找了出来后,她拿着蓑衣,返身回了屋,她也没有往里面走,只将地上的野兔山鸡提起来。
“这里没有别的人住,其他房间都是空的,你们自己收拾了住。”说完,仇孽便披上蓑衣,提着东西出了门,去罗志家用晚饭。
将猎物交给罗夫郎,想了想又道:“刚才我回来的时候,在门口遇上了两个落难的人,一时无地方可去,我便让他们在我那边过一夜。你也知道,我那边什么都没有,麻烦姐夫你再做些吃食,等些我回去的时候,给他们带过去。”
“是什么人?”
“嗯……不知道。”仇孽想想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刚已经认出来那两个男子很可能是罗达家的,想来是被赶了出来。只过一夜,明日便让他们离开,所以,还是少些人知道为好。
“我们这外人很少,既然是落难了,帮一把也是应该,更何况只是避雨而已,不碍事不碍事。燕儿等下你就去再弄点吃的让她带过去。”
“嗯。好。”
吃过了晚饭,仇孽就和罗志有一句没一句说了会儿话,等罗夫郎又煮了饭拿个大海碗盛了,仇孽拿了东西,回屋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淅沥的雨声在夜里显得格外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