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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心里苦笑,闭上眼睛,轻不可闻地唤着心底的名字,“纳兰……玉润……”
作者有话要说:
☆、【春风吹 壹】
秋去冬来,赤城气候温暖,即便到了冬季也不会太冷。仇孽正在给马刷毛,自从上次的事之后,她就把客栈的房给退了,飞雪就养在院子里,显得小院越发有些拥挤。
“小姐,我看公子的冬衣还没有准备,不如今天趁着天气好,我去置办吧。”莲儿将衣服洗好,挂晒在院子里支起地竹竿上,和仇孽说道。
仇孽点了点头,放下刷子,走过来就这盆里的水洗了把手,“你看着办吧。”回头看了眼熟练地晒衣服的莲儿,淡淡地问,“你在琉璃宫待了多久了?”
“啊?”莲儿似是没听清楚,掉头疑惑地看着她。
若是放在别人身上,一定觉得误会了。可仇孽不会这样认为,拿毛巾一边擦手,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她让你来干什么?别跟我装糊涂。”
“嘻嘻……”莲儿咧嘴笑笑,一派天真无邪,可那双眼睛却出卖了他,他笑着走上前,屈膝行礼,“属下见过小王爷。”
“她派了多少人过来?”
“少主说,小王爷武艺高强,用不着人保护,所以,就我一人足矣。不过小公子那边还有两人。”
“保护?”仇孽轻笑,真是可笑,“名为保护,实为监视吧。”转而又想到一件事,便问道,“那婚书是怎么回事?”
一听这问题,莲儿面露得色,就连语气也欢快了许多,“这可多亏了我机灵,才骗的公子按上了手印,签了名字,小王爷能名正言顺抱得美人归,我可是大大的功臣。”
他这是在邀功?仇孽不禁嗤笑,“要是她知道了的话,你就有得受了!”
“啊?不会吧。少主离得那么远,怎么会看上公子呢?”
仇孽无奈地摇摇头,只有让她痛苦,纳兰玉瑾才会拍手叫好,如今抱得美人归,玉瑾不生气才怪。
莲儿眼看着仇孽就要回屋去,在背后喊道:“小姐,在赤城您也是有亲戚可以走动的。”
仇孽驻足,随即头也不回地往里走,“不去。”
“这是暖手的炉,样子小巧精致,铜质的,平时抱在怀里如果嫌烫的话,可以包一块锦帕。”那女人走到铺子的另一边,“呐,这个。”
“多少钱。”
“就算你一两银子吧。”
“好吧,谢了。”
仇孽抱着那小小的圆球状的暖手炉出来,走过一条街,就看见莲儿已经提着一大堆东西等在门口了,不满地嚷嚷道,“小姐你太慢了,我等的腿都酸了。”
仇孽挑眉,抬头见招牌上写着锦绣庄,雕花的红木大门,一进去就是一张扶梯,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笑道,“小姐,您是要定制衣服吗?”
仇孽没有开口,只是随意地看着店内的装饰,清新雅致,淡淡焚香味萦绕在空气里。莲儿大步上来,一股脑地将东西放到柜台上,挡在老板面前,“我们是来定制衣服的。这是我们家公子的尺寸,料子用最好的,朴素就好,不要太艳丽,样式就那个吧,做三套。”莲儿指着画册说道,眼珠儿一转,对仇孽说道,“小姐,您要什么样式?”
仇孽翻开画册中,描绘的图案,沉吟片刻,“玄衣劲装,简单最好。”
“好吧。”莲儿点点头,拿过画册指给老板看,“我要这个这个,还有那个。每个样式各做一套。至于我们家小姐吗?”莲儿斜眼悄悄瞄过去,见她望着一幅画出神,他便拉着老板小声说道,“同一种样式做三套。”
“呃?”老板看看这边嚣张的下人,又看看那边气定神闲地小姐,这下人不像下人,主子不像主子,还真是奇怪。“好的,半个月之内,给您送过去。您住哪里?”
莲儿把住址和名字留下后,将刚才买的东西全部提起来,和仇孽一起回了小院,还没到就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几个护卫守在一旁。仇孽快步走过去,推开院门,已经落光了叶子的柳树下站着个华衣锦服的女人,听到声音,女人回过头来宛然一笑,“仇孽许久不见啊。”
仇孽不禁挑眉,朝着傻站在屋前的颜如玉走去,轻轻地吻了下他的额头,“站在这儿做什么?先去沏茶吧。”
“……哦?好。”
亲眼看着颜如玉进了厨房后,仇孽才会回过头看向来人,“沐樨年,你怎么会来这里?”
沐樨年面上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容,眼睛里尽是兴味,尤其是看向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时,促狭之意更甚。“正好有宗生意,听说你在赤城,就顺路过来看看你。”
“我跟你不熟。”
“也对。那就当我是来看如玉的吧。”看了眼某个独占欲过强的人,沐樨年笑着对厨房里的人说道,“如玉刚刚我问你有没有嫁人,婚配,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其实,这些年我一直记得你,现在也还没有成亲,不如……”
这会儿功夫莲儿已经将东西都放好,几步上前,接过颜如玉手里的茶水,笑道,“夫人,这些粗活让我来做就好。夫人这些天夜里累着了,都没睡好,不如先去补补眠吧。”
颜如玉一听这话,不由脸一红,心突突地跳着,快速看了眼仇孽,便头也不回地跑进屋里了。
仇孽眉头一挑,一改刚才的阴郁,淡淡地看了一眼莲儿,眼中多有赞赏之意。回头看看沐樨年,只觉这些年沐樨年也从冷面冷心变成了奸诈狡猾地商人,完全从任性的大小姐转变成了笑里藏刀的狠角色。
“进来吧。”
两人进屋坐定,莲儿送了茶水进来,悄悄地走出去,安静地守在门口。
“你还在这里住得可还习惯?沐家在这里也有产业,还有几处房产,你要不要搬到那里去,什么东西都有,也不用你再置办了。”
“这里挺好。”
“你觉得挺好,那他呢?他自小锦衣玉食,怎么受得了这么清寒?”
“……他也觉得挺好。”
沐樨年嗤笑一声,摇头大叹,“果然是一家人,脾气秉性如此相像。”目光飘向仇孽,“一样的霸道独断。不过,也最是痴情。他跟着你挺好。当年,我还以为……也是我眼拙竟没看出来他是男儿身,白白错过了,让你捡了便宜。”她说到这些的时候,语气颇为感慨。当年她还不知道颜如玉是男儿身,后来颜府落难,她只惋惜颜如玉年纪轻轻就送了性命,没想到赤城一行竟然会再相见。
“他当年恋慕你。”
“呵呵……你该不会是因为这事在吃醋吧。我已经定了亲事,这次就是想在成亲之前,独自出来走一走。”沐樨年忽而别有深意地看了眼仇孽。
仇孽不为所动,淡淡地问,“你这次来不是单单为了散心吧。”
“嗯。”沐樨年喝口茶,继续说,“也不瞒你。最近有人暗中收购沐家的几个店铺,那几个店铺本来也亏损的严重,卖了也无妨。但是,我觉得这事颇有蹊跷,故而特地来查一查。再加上临安出了私贩军马的事,我就不得不更谨慎一些。”
仇孽低头看了眼杯中浮叶,点点头,“确实需要谨慎些。那你要在这儿逗留多久?”
“看情况吧,最好是在过年前能够忙完。”沐樨年喝了口茶,突然出声问道,“玉润怎么样了?”
“快要进行最后的考核了,这段时间一直忙着训练,我也许久没有见他了,只听说一切安好。”仇孽心里也觉得奇怪,之前邱嘉还会时不时告诉她关于玉润的事,可最近这段时间却一直没有见她来过,每次都只是送封信过来。
“好了,我也走了。等闲了再来找你。”临走之前,沐樨年回头来低声对她说道,“你真不考虑考虑?”
“不必。”仇孽知道她说的是搬过去住的事,便毫不客气地一句回绝掉了。
仇孽回屋的时候,颜如玉已经出来了,站在房门口静静地看她,她走过去拉起他的手,闷闷地不悦。
颜如玉想起刚才沐樨年说仇孽在吃醋,就轻轻地拉起她的手,落了一个吻,柔声劝慰道,“她一直都当我是女子的。”言下之意,自然是沐樨年不会喜欢一个女子的。
可仇孽听了这话,却越发不高兴了,闷闷地说,“这话我以前也说过。”
“噗嗤……”颜如玉忍不住笑了起来,心想仇孽现在这幅表情活像个没吃到糖的孩子,真真是让他无可奈何。“那你要怎么样才放心?”
仇孽回头定定的盯着他看,眼睛微微眯起,透出危险的信息,颜如玉下意识地向后退去,下一刻却被她突然打横抱起,顺便用脚踢上门,颜如玉最后看到的就是莲儿在门口偷笑的表情,心想这下丢人丢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春风吹 贰】
年节将至。
赤城里张灯结彩,到处都悬挂着寓意吉祥如意地大红灯笼,每一家店铺门前都挂起了灯笼,祈求来年生意红红火火。
定制的新衣前几日也都做好被送了过来。虽然没有置办年货,但为了喜庆,颜如玉和莲儿买了红布,做成一个个小灯笼的形状,串成一串挂在院子里的大柳树上,让光秃秃的老柳树也开出了红花。屋檐下的六只灯笼映照着红色的光让整个小院也光怪陆离起来。
到了除夕那天一大早,莲儿就将肉剁成肉泥,拌上葱、萝卜,制成馅子,让颜如玉和仇孽包饺子。刻着两个人从没有包过饺子,拿着面皮大眼瞪小眼,最后,弄了一身的面粉,包出来的东西根本无法下锅。
莲儿欲哭无泪,只好手把手的教。正好这个时候,沐樨年来了。
仇孽一边擦脸上的面粉,一边去开门,刚打开门,就皱起了眉头,“沐樨年你怎么来了?”
沐樨年哈哈一笑,朝里面看了一眼,推开仇孽就往里走,嘴里调侃道,“怎么武状元不舞大刀,舞起擀面杖了?”揭开帘子,首先看到的就是一桌子面粉团子,以及两个粉妆地男子,“如玉我可是特地来吃你亲手做的饺子的,怎么样包了多少?”
颜如玉脸一红,连忙腾出手用干净的手帕擦了擦脸上的面粉,刚才与仇孽打闹,这面粉抹得到处都是,这不刚听完莲儿的教训,谁曾想沐樨年偏赶着这时候来了。
莲儿看看这个,又看看门口那个,气得笑了起来,“沐小姐,你可不知道,我家这两位可是厉害,我才一转身的功夫,他们两个人就弄得一身面粉,可饺子却是一个能下锅的都没有。今晚上也别吃饺子了,干脆喝面粉汤好了。”
沐樨年起身在旁边的水盆里洗了洗手,“没想到你们两个端的是心灵手巧,却连个肚子也填不饱,这大过年的怎么能不吃饺子,看我给你们露一手。”洗完手,得意地看了眼仇孽,从盘子里拿出擀好的面皮,放上馅,十指合拢,使劲一捏,一个饺子便成形了,“怎么样?是不是比你们做的好?”
莲儿见有人能帮忙,自然是欢天喜地,立刻擀起面皮。
颜如玉红着脸出去给她们沏茶了。仇孽索性洗了脸,做到桌前,看着沐樨年包饺子,一脸不满地质问,“这大过年的你跑来做什么?”
沐樨年抬首看了一眼仇孽,也不在意她恶劣的口气,“我这帐还没有查完回不了京城,又赶上过年,店里店外的人都回去过年了,就连个做饭的人都没有,我就只好投奔你了,你不会赶我走吧?”
鬼才信,仇孽一听就知道沐樨年在说谎,也不拆穿,只冲她翻了个白眼,口上说,“看在你还有点用武之地的份上,就允你留下。”
包好了饺子,莲儿把饺子端出去放好,又去弄了几个菜,颜如玉在旁边帮着打个下手。仇孽就和沐樨年坐在屋里说起话来。
“你还自诩是商界奇才,连个帐都查不清!”仇孽不客气地打击沐樨年。
听闻此言,沐樨年不禁没有生气,反而一改刚才的随意散漫,严肃认真的说道,“这次的事恐有蹊跷。我已经查出来,这几间铺子都被人恶意整垮后,低价收购的。而且,似乎是内部人所为。我担心沐家出了叛徒。”
仇孽对此似乎并不觉得惊讶,她低头沉吟,抿了口茶,“这也许只是冰山一角。前几天,我让人查了一下赤城和安堂的叶挽心,结果却发现临安的和安堂近几年收上来的药材都有问题,等过了年,叶鸿庄也会派人来查账。”
沐樨年一惊,暗暗细想后,看向仇孽略显沉重的说,“我有种不好的感觉。”
“一样。”仇孽和沐樨年的想法相同,一开始她只是觉得叶挽心的态度很奇怪,才让人去查查当年叶家与睿亲王府的过节,没想到这一查竟然牵扯出了更多。再加上沐家的商铺也出了问题,就更让她肯定了其中必然有什么联系。只是她们现在只看到了表面的一层,背后还有没有更深的阴谋不得而知。
“你打算怎么做?”
沐樨年勾唇一笑,附耳对仇孽低声说了她的计划。听了沐樨年的想法,仇孽点点头,“情况不明时,引蛇出洞不失为一个好方法。至于叶鸿庄那边,我想已经有人打过招呼了。下面就看这盘棋往怎么走了!”
“据可靠消息,燕国国主派使者来我朝恭贺新年,同时提出了联姻。”
“联姻?皇室子嗣凋零,到了惠帝,皇室几乎再无人了,燕国国主怎么会提出联姻?”
“燕国使者还未公开要娶哪位王孙贵子,但据探子来报,他们想娶玉润。”
“玉润?”仇孽皱起眉头,眼神有些阴鸷,“这燕国国主已年近五十,而玉润还不到双十,她也配!”
沐樨年点点头,“玉瑾来信说,此事恐怕是燕国故意为之。当年,两国交战,睿亲王大败燕国,燕国被迫议和。沉寂二十年,燕国终于是耐不住性子,以为睿亲王府没人了,想借此事一雪前耻。”
“等下玉润要过来,这事先别跟他说。”
“嗯,好。”
屋外传来鞭炮爆竹声,一声高过一声,四处都是放鞭炮的声音,此起彼伏。莲儿拿了红纸出来,正要进屋找人写对联,就见院子里的大树下站着个人,不由出声询问,“那兰公子怎么来了也不进屋。”
那兰仰头望着树上红色的小灯笼,神情前所未有地伤感,听到声音,回头淡淡地看了眼莲儿,“这灯笼是你做得吗?真好看。”
“公子若是喜欢,莲儿给您也做一个,让您挂在营帐里,添添喜气。”
那兰微微笑着,回头看着红灯笼出神,喃喃自语道,“她会不会喜欢?”复而又想起那日的话,心里止不住难受起来,便也不再看灯笼,转身挑帘进了屋。
莲儿拿着对联进来,放到长桌上,“快中午了,得把对联写好贴上了。二位谁写?”
仇孽疑惑地看了眼从进屋开始就一脸愁容不展的那兰,想不通最喜欢热闹的人怎么一下子安静了起来,“玉润,你怎么了?”
那兰勉强笑笑,“我没事。仇姐姐写对联吧。”
“还是让沐樨年写吧。”仇孽放下笔,走过去坐在那兰身边,“怎么你一个人来了,邱嘉呢?我明明让她也一起来的。”
“她……”那兰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色,低下头看着飘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竟觉得就像这叶子沉沉浮浮,孤零零的。“邱校尉可能有事来不了吧,我来的时候,没见着她。”
仇孽起身走到沐樨年跟前,推了推她,努着下巴指了指玉润,“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沐樨年回头看了眼独自儿伤感的纳兰玉润,笑道,“你那个什么朋友真有手段,居然能让我们向来古灵精怪的玉润伤心,看来一定是情场浪子。”
“别胡说。”仇孽看了眼对联,沉吟片刻,“我出去一趟。你把人哄开心了,不然你也别在这儿碍眼了。”
“哎哎哎,你这也太不公平了吧。”沐樨年在后面不满地嚷嚷,眼看着人出了门,才回过头来,大笔一挥,“来,帮表姐贴对联。”沐樨年拿起墨迹未干的对子,硬拉着玉润来到大门口,上下比对一番,歪着头问,“玉润,这对联怎么贴?”
玉润被她这么一问愣了一下,随即气急败坏地骂道,“原来你不知道怎么贴对联,那你还拉我出来。”
“哎呀,你别嚷呀。”沐樨年赶紧堵住玉润的嘴,小心地看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后,才松开手,“你非要嚷得人尽皆知,让人看我笑话啊。好歹咱是自家人,就别嘲笑我了。”
玉润捂嘴笑笑,真是无语了。“拿来吧。”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对联,仔细瞅了瞅,“对子倒是好对子,就是你不咋地。”
沐樨年叉腰瞪眼。
“注意形象,要是让人知道堂堂沐家大小姐像个市井小民似的骂街就不好了。”再次成功打击了沐樨年后,刚才心中的烦闷也一扫而空,玉润笑道,“行了,先进屋吧。”
玉润跟沐樨年回屋后,把对联反面铺在桌子上,向莲儿要了浆糊后,用筷子把浆糊在纸上涂了一层,又让沐樨年搬了一把椅子放到大门口,让她站在椅子上,把横批、上联、下联一一按照指示贴好。
为了逗玉润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