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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轻声冷笑,“在下无官,无职。”说完,就见那言官瞪大了眼,涨红了脸,一副被人戏耍了的模样着实让人好笑,情急之下,大声喊道,“来人还不将这狂妄之徒拖下去。”
在座的当中有不乏几朝老臣,自然也认得出来人,于是自觉地选择默不作声。年轻的官员在此时却像是炸开了锅,纷纷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一个无官无职地小辈怎敢如此大胆,私闯禁地,而她又是怎么进来的呢?
林相脸色一沉,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放肆!”在众人都以为林相要喊人将来人赶出去的时候,林相出乎意料地转身,朝着冲上来的侍卫喝道,“统统给我退下。”转而冷冷地瞪了一眼那言官,“张颌你失言了,还不坐下。”
唤作张颌的言官愤愤不平地瞪了眼来人,最终坐了下来。林相转而看向来人,神情复杂,她自然知道这人是怎么进来的,普天之下谁敢拦睿亲王,既便圣上未曾宣旨,但作为睿亲王的义女,睿亲王唯一后人的仇孽早在三年前就是公认的睿亲王了。
“呵呵……看来有人不怎么欢迎我,无妨我今日只是来看戏,诸位自便。”仇孽冷笑一声,淡定从容地找了一处最下首的位置就要坐下。
林相急急唤道,“这,这恐不妥吧。”
“有何不妥?若是坐在林大人跟前,我怕会被人用眼神杀死。”
一句话就堵得林相说不出话来,恼怒地坐下后,她觉得这仇孽比之三年前更可恶了,说话做事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
“哈哈……堂堂宰辅被一个无名小卒欺辱,竟也能忍下,巧国官员的地位真是让人唏嘘啊!”亦皇子大笑,轻蔑不屑地扫过众人,言辞之间毫不留情。
“既是我国内政就不劳亦皇子费心了。”不咸不淡地语气,一个淡定冷漠的眼神就让狂妄的亦皇子哑口无言。
这时,第一轮比试结束。巧国胜。只是这欢呼声还未停止,接下来的比试就以巧国连败而结束了。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看来巧国武功也不过如此。”亦皇子看了仇孽一眼,眉眼一挑,不怀好意地说道。
“巧国人才济济,将帅之才辈出,刚才比武实属侥幸,不敢居功。”燕国使者立刻谦和地说道,将自己的形象顿时提高了不少,倒显得巧国越加无能了。
“比武原本不过是供人取乐,输赢并无意义。且武学之博大精深,又岂是一两场比试就能说明的,若真如此,岂不成了以管窥豹,难见真知。亦皇子也是读书识礼之人,怎会不懂这个道理?”言下之意是讽刺亦皇子见识浅短,枉为读书人。
“你……”聪明的亦皇子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气得脸色涨红,冷声喊道,“来远给本皇子教训她!”
正好离席许久的惠帝才刚一进来就听到这么一句话,不由皱了眉头,涌起一股怒火,可转眼就见一道飞影闪过,顷刻之间,那位叫做来远的侍卫就七窍流血倒地不起。
“臣仇孽参见圣上,臣没有想到这荆国侍卫如此柔弱,下手太重,殿前失仪,还请圣上恕罪。”
“哈哈……”话音刚落,看台上凡听见的人失声大笑。一招毙命,当真是太过柔弱。
惠帝刚刚沉郁的脸色稍稍缓和,缓步走回席位坐下,淡淡地说道,“仇孽你的确该罚,那就罚你百两黄金当做赔偿,以供亦皇子重新培养侍卫所用。好了,平身吧。”
“谢主隆恩。”仇孽起身,扫过亦皇子隐忍怒火的眼眸,旁边的荆国使臣正极力劝阻,若非如此,怕是这皇子就要冲过来了。仇孽冷笑一声,转身回到座位。
被荆国皇子这么一闹,原本占尽风头的燕国就被冷落了。那场华丽的比试也无人再谈。
“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娘亲,这首诗好生奇怪。”孩童清脆悦耳的声音夹着撒娇时地嗲音,惹得女人侧目微笑,女人伸手轻轻地拍拍孩童的头顶,“茗儿说说哪里奇怪了?”
“既然同心为何要离居,若是想家那就回去好了,何至于忧伤终老。”
“是啊,茗儿真聪明。”女人轻笑着夸赞孩童,眼神却染上了忧伤,于心间轻声念道,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少主。”身后传来声音,她敛了笑容,转身与来人走至无人处,冷声问道,“怎么样了?”
“回少主,二小姐已经回京,并于昨日与两国使者也见过面了。”
“嗯。两国使者有什么动静?”
“暂时没有。但都在猜测二小姐的身份。”
“盯紧她们,探清楚两国使者私下会面的具体时间和内容。试着安□们的人进去。”
“是。少主,和安堂和沐家商铺的事情经查确有联系,但是对方十分狡猾,我等不敢查得太紧,恐打草惊蛇。”
“嗯。”她微微闭目,轻声唤道,“寒星。”
“在。”随着话音刚落,凭空又出来一人,同样的装扮同样低着头恭敬地立在一旁,只是鬓角已生了白发。
“寒姨,本不愿再打扰你,但事情紧急,我不想再节外生枝。烦您再带两人跑一趟京都,在她身边护她周全,莲儿一人难免有失。”
“是。属下定会护二小姐周全。”
“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春风吹 伍】
仇孽自上次搅局之后不久就收到了密信,说是依照沐家和和安堂的这条线索查下去,果然查出商铺之中有人与常记酒庄人接触频繁,而两家的商铺与常记酒庄并没有生意往来,也查到临安、幽州等地都有常记酒庄,且酒庄的伙计都是身怀武功之人。但还没有查出常记酒庄幕后主人是谁。
在没有查清她们的阴谋之前,和安堂与沐家都悄悄地对这些可疑人员采取了密切的监视,同时泄露一些不太重要的信息给她们,从而麻痹她们,以获取更多的□。
另外还有一件大事,也是仇孽回京后才知道的,那就是三年前那场宫变的时候,有一样十分重要的东西丢失了。这就是能够调动赤尾军的虎符。现如今,赤尾军由罗文大将军统帅,但若遇到战事,那对巧国来说,可就太危险了。
整个巧国的兵力分布不均。狼牙军有六万人,据守东部,镇南军五万人据守南部一带,而赤尾军则有十万之多,整个西北部都由赤尾军镇守。若是赤尾军有变,那巧国危矣。
这件事事关重大,当年得知虎符丢失后,就立刻封锁了消息,故而至今外界都无人得知。此番仇孽也是从林相口中才知道的。林相是相信仇孽没有偷走虎符的,因为当年宫变之时,林相为了放心一直将仇孽留在身边,直至惠帝登上帝位,才放她离开。再者,林相相信仇孽没有这个野心。
仇孽将这些事的前因后果都写下来,仔细分析之后,蓦然心惊。赤尾军的调动成了问题,若是这时候镇南军也出了问题,燕国与荆国联手大军压境,狼牙军回援无力,整个巧国就将被燕国、荆国所瓜分。
心中有了计较,仇孽便连夜去了趟林相府。一见到林相,仇孽也不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道,“林大人,你是聪明人,我也就不和大人你绕弯子。我这次回京是因为去年我在临安偶然发现临安太守连同驻地兵官私下贩卖军马运往荆国。若是在这过程中,荆国细作混入城中,探听到镇南军军队布防情况,后果会是什么,大人比我清楚。”
林清挥手,阴沉着脸冷声道,“这件事我知道。”
“不,我还没说完!就在最近,我发现给镇南军供应的药材中被人做了手脚,掺入了一种可使人上瘾的特殊药材。这种药材有止痛、提神的功效,但是用久了就会使人产生依赖感,慢慢地就再也离不开了。上瘾之人意志不坚,最易被人利用,若是军中将领被人以药物控制,荆国想要套出军情那就轻而易举了。”
“什么?”林清一急,事关重大,若真如仇孽所言,那镇南军布防情况泄露,一旦两国开展,势必一败涂地,那可就完了。“此言当真?”
“自然当真,这种事我不敢拿来开玩笑。只是我无官无职,又无权无势,在赤城逗留数月,也没有查出幕后指使和受控将军,更无法证实我的猜测,为以防万一,我才赶回京都想找林相商量。”仇孽慢条斯理地说道,抬眼看了一眼林相,嘴角勾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这些话半真半假,她对临安太守私贩军马之事毫不知情,直到事发才知道,而药材之事则是她的猜测。
战时,和安堂有大批的药材供应给军队,同时,在军医院医师不足之时,和安堂的医师将会被优先充入军医之列。若是有人混入和安堂在药材上做手脚,再以军医的身份理所当然的混入军队,里应外合,那离城破之日恐怕不会太久了。
显然,老谋深算的林相也想到了这一层。这情景与文景帝之时何其相似,那年燕国大军压境,赤尾军群龙无首,国库空虚,内斗不息,文景帝为安内攘外,重用睿亲王,甚至就连赦免墨家重犯这样的条件都一口答应,睿亲王也果真如她承诺的一样,在数月之内平定内乱,大败燕军。而后,睿亲王的势力一再壮大,直至权倾朝野。此次的情况又是何等的相似,难道睿亲王府又要东山再起?
仇孽单手敲击桌面,见林相目光之中闪过犹豫、担忧、害怕、疑惑、挣扎等数种情绪,时不时投来的眼神也充满了矛盾。她不由轻笑出声,“林相你不必疑虑,我完全没有要争权的打算。我若是想要,三年前就做到了,何至于等到今日。更何况,就算是我真要重新掌权,你觉得你又能阻止吗?”
林相一愣,随即仰天苦笑,诚然是她多虑了。“好。你想要什么,开口吧,只要我能做到的。”
仇孽笑笑,奸诈无比,“林相这话可就说错了,我什么都不想要。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您了,接下来该怎么做端看大人您了。”临走之前,仇孽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蓦然回头,道,“林大人,三天后,我成亲,记得送份大礼,哦对了,要双份的。”
“你!”林清气得手指发抖,到最后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自此次会面之后,京都便多了几件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第一件大事,查武举考试有人作弊,圣上下旨将吏部兵部监考官员撤职查办,又新任命监考官重新比试。第二件事京中有一家小门小户办喜事娶亲,但朝中官员全都去观礼了,这可谓是京都第一大奇事,后来听说那新娘子是前任兵部尚书,三年前辞官,这次是回京养老来了。对于这种说法百姓们都嗤之以鼻,才二十岁出头的姑娘就养老谁信啊?
不光百姓不相信,就连朝中官员也不相信。这么年轻的女子竟然会是兵部尚书?好吧,经过一些老臣的一再肯定,大家相信。那她回京养老可就真的没人信了。
任外面风云变幻,也惊不起这对小鸳鸯耳鬓厮磨直至晌午。
颜如玉一根一根地掰开仇孽揽着他腰的手指,好笑地说道,“不是说要去见一个人的吗?现在还不起?”
仇孽动了动,找了个最佳的位置搂住颜如玉结束了一个长长的吻后,才餍足地笑着起身。“好,我去去就回,好好在家等我。”仇孽起身换了身衣服,梳妆一番后,终于还是去了约定的地方——莫旭山神庙。
她并不想来这个地方,因为睿亲王夫妇葬于此处,她实在不知该用什么身份什么面目见到她们,所以一直逃避,甚至不愿赴约。只是这个约却是不得不赴的。
莫旭山神庙观赏千层瀑布的最佳地点则是长桥曲廊的尽头凌云亭。仇孽到凌云亭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阳光暖暖地投射在亭子里,四溅的水滴折射出斑斓的光彩。亭中等候之人温文而笑,道一声,“仇大人,陪老生品一杯茶如何?”
仇孽走进亭中在老者对面坐下,端起面前的茶杯,一股淡雅地香气晕开,萦绕在鼻尖,轻抿一口,淡淡地放下杯子望着老者说道,“的确是好茶,只是仇某乃一介粗人,不懂茶道。袁大人还是有话直说的好。”
这位袁大人就是燕国使者团中的最高长官,鬓角已染了雪色,但精神矍铄,眼光锐利如刀,仿若能将人心底最深处看透一般。
袁大人微微一笑,“若是老生没有记错,你姓仇,单名一个孽字。”
仇孽挑眉,不知她想要说什么。
“那你可知你名字的来历?”
仇孽微微眯起眼睛,看向袁大人,目光中多了几分猜测和疑惑。这个名字任谁都会想什么特殊的缘由,但是,没有人会向袁大人这样问得如此直接,除非……这人很清楚那段历史。
从仇孽的眼神里,袁大人已经看到了她想要的结果,于是继续说道,“你师傅曾是我朝赫赫有名的战将,一生戎马为国尽忠,你身边的这把刀是她心爱之物,亦是心爱之人所赠。”
仇孽没有打断袁大人的话,安静地听她用怀念的口吻细细列数师傅的过往,无论是英姿飒爽地少年将军,还是情意缠绵的痴情人,于仇孽都无法想象,在仇孽的记忆之中,师傅总是暴怒仇怨,严肃冷漠,近乎苛刻的严厉要求自己做着残酷的事。
“你师傅她一直把你当做自己唯一的后人,对你寄予厚望,不要责怪她太过严厉,这都是因为她太望女成凤。”
袁大人在这里停顿了一下,仔细地观察着仇孽的表情,从她微微失神的眼中多少可以看出一些伤痛和怀恋。毕竟是亲手养大自己的人,就算再严苛,再冷漠,于小孩子的心中一点点磨下的形象总归是胜过陌生人的。
袁大人想到这里,神情变了又变,比之刚才的叙旧多了几分严肃。她说道,“你是我们燕国人,并非传言中睿亲王的女儿。”
仇孽一怔,略微惊愕地看向袁大人,她是睿亲王之女这件事知情人并不多,就是当今圣上也未必知道,袁大人是怎么知道的呢?她不禁疑惑,心中几种想法交织在一起,毫无头绪,只得继续听袁大人说下去。
“当年睿亲王的幼女的确被当做人质,但是孩子太过年幼,被带回军营后不久便不治而亡。为了牵制睿亲王,便从燕国边界村庄找了个同样大的幼女代替。这样做的目的我想应该能猜到一二。之后,基本与你知道的差不多,你师傅带着你跳下山崖,隐姓埋名躲藏在巧国境内,并将一身武艺倾力传授于你,就是想让你代她完成她未完成的任务。”
仇孽挪动了一下位置,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但握着刀柄的手却已经是青筋暴跳,僵硬无比。她问,“也就是说,我是你们二十多年前就埋在巧国的棋子。自小让我以为睿亲王是我的仇人,传授我武艺,也不过是让我能更好的完成任务,替你们除掉大敌睿亲王。而睿亲王只会以为我是她失散多年的女儿,非但不会为难于我,甚至会一再退让。那真要恭喜你们了,睿亲王这个眼中钉肉中刺终于被除掉了!”
“睿亲王的确是你的仇人,燕国的仇敌就是子民仇敌,大燕子民同仇敌忾,为国尽忠,你身为大燕子民义不容辞!”
国仇即家恨!仇孽苦笑,“哈哈哈……”这真是个笑话,她的这一生都是个笑话,家不家,国不国,师傅非师傅,父母非父母,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你以为我会信你!”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你若不信,大可查证。当年你的亲生父母自愿献出你为国效力,但心中仍想着有朝一日让你认祖归宗,故而在你私密之处刺‘燕’字,一则让你知晓身世,二则让你勿忘国仇。唉,你养在巧国,不认燕国,我理解。”袁大人甚是痛惜地叹口气,挥袖而去。
仇孽呆坐于亭中,望着滔滔江水,滚滚而下,四溅的水花打湿衣襟,她轻轻一笑,苦涩异常。若她真不是纳兰玉暖,若她真是燕国人,那她又该何去何从啊。
只是这时仇孽还不知道,就在她惆怅不已,纠结自己身世的时候,她与袁大人的这番谈话早已传到了千里之外。
明亮的烛火之中,映照出一张平淡无奇又冷漠傲然的面容,身后被拉长的阴影在火光中跳跃,多了几分诡异。大开的窗户外,云霞般的桃花正开的艳丽,一阵轻风吹过,几片桃花飘进来落在她的衣襟之上,她轻轻一笑信手拈起花瓣,碾碎。
如同她下达的命令一般,残酷冷漠。
“若有异心……杀!”
作者有话要说:
☆、【春风吹 陆】
春风雨,绵绵夜,缱绻温柔帐中暖。
仇孽侧身而卧,一手支身俯看着怀中的人儿,一手卷起青丝在手中把玩。窗外滴答的雨声渐歇,天色还一片漆黑,怀中的人儿因为昨晚太过劳累依然沉沉地睡着。乌黑的发丝铺散在床榻之上,犹如一张水墨铺就的画,缠缠绵绵都绕在心头。他睡得安详,双眼轻闭着,锦被拉到胸上,看看遮住胸前的风景,露出修长的脖颈,圆润的香肩,还有她昨晚粗暴时留下的点点红樱。
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