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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纳兰玉润心里蓦地一阵抽痛,再也忍不住吧嗒吧嗒地落下泪来,梨花带泪,当真是我见犹怜。邱嘉见他哭得伤心,便有些着急,可奈何身上有伤,想起身给他擦擦眼泪都做不到,不免就怨恨起自己来。
纳兰玉润哭了好一阵,才渐渐收住声,拿出一个青花白玉瓶来,一股淡淡的药香味便飘散在空气中,他搬了凳子过来坐下,伸手就要脱邱嘉的裤子。邱嘉见状窘迫得不行,顾不上痛就要爬起来,怎么也不让玉润碰。
玉润“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害羞什么,医者父母心,别人能看得,我怎么就看不得了!”
“我……我……”邱嘉语塞,黑着脸,这别人能和你相比?
“你你你,你到底怎么了?”玉润瞪着眼,硬是将那个几乎要缩到墙缝里的人给拉了出来,压回了床上,“不许乱动,不然看到了不该看的,你可要负责到底!”
“哎呦!小祖宗你轻点!轻点,轻点,疼……别碰那里……嗯啊……唔嗯……”于是房里传出如此引人遐思的j□j,一声比一声销魂。
叶童站在房门外将牙齿咬得格绷格绷响,手指骨节分明,手背上青筋直冒,“哼!”叶童狠狠地吐出一口气,转身拂袖而去。
“啊……好、好、好了没?”叫到最后,邱嘉无力地侧歪着头趴在枕头上,哼哼唧唧的叫了几声。
“好了。”玉润侧身窝在她背上,声音闷闷地传来,多了些惴惴不安和心痛。
邱嘉微微愣了一下,没有动任由他压在自己身上,听着他心脏的跳动声,仿佛走进了他的世界。
他的声音一反平日的清越,沉沉地,压着满满地疼痛。
“小时候,娘亲最疼我,什么都听我的,无论是什么,只要我想要,娘亲都会给我。可爹爹走了,娘亲就连我也不要,我追在她后面,哭着喊着叫着,让她别走,别走,可她连头也没有回就走了。漫天漫地白雪皑皑,只留下了我一个人孤孤单单。我好害怕,连你也抛弃我独自走了,又让我成了一个人。”
“玉润……”
“所以这次,这次就让我先走吧。我再也不要孤孤单单了……”
“玉润!”邱嘉焦急地喊着,可身后的重量一下子变轻,她只看到他戴上面具漠然转身挑帘而去,门帘翻飞,他的身影便再也看不见了。她想去追,可她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视线模糊一片,最后竟是什么也不知道,昏睡了过去。
玉润走出房间,站在院子里抬头仰望黑沉沉的天空,冰冷的雨滴落入眼睛,涩涩的疼。娘亲,你说戴上面具你才是睿亲王,才属于战场,摘下面具你就只属于他们。现在,他也要去做一个属于战场的纳兰玉润。
眼前朦朦胧胧,模糊一片,她努力的睁眼,撑开沉重的眼皮,一点光亮一下子闯入眼中,豁然开朗。她微微皱眉,头还有些发痛,让她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记得纳兰玉润来看她。她们像以前一样开玩笑,他笑起来还是很好看,可后面还发生了什么呢?自己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分明已经是夜晚。可军营里却一片喧闹,隐隐约约可见火光。她跌跌撞撞,忍着痛掀开帘子,走了出去。营帐之外果然很混乱,人头攒动,交头接耳,没有一个人去睡觉,也没有人巡逻,每个人的眼神相触时都带着几分担忧和猜疑。
突然,远方的天际响起一阵一阵轰鸣声,巨大的火球飞上半空,炸开一道道火光。她愣了一下,随即冲了出去,喊道,“叶童,叶童……”那个方向,那个方向是哪里?
有人从背后将她拽住,她回头,双目都充了血,瞪大了眼质问她,“那是哪里?这又是哪里?”
叶童的眼神暗了暗,复杂地看了眼远处不断炸开的火球,沉痛的说道,“赤城。那是赤城,今晚火烧赤城。”
“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
“纳兰将军命全军撤出赤城。他只带了十人诱敌如城,困敌军十万于赤城后,火烧赤城。”叶童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就在刚才,你们从狼牙军借来的两万人已经将赤城包围,凡逃出城者不论敌我,格杀勿论。”
“你说什么?”邱嘉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他竟是抱了必死的决心。“不可能,他是睿亲王之子,你们怎么可以让他冒险?”她转身向外冲去,她要去救他。
叶童却在后面拦腰将她抱住,怎么也不肯松手。
“你不能去。他要是想让你去,怎么可能给你下迷药。现在,就算你去了,也无济于事。”
“你给我放手!放手!”
“放开她吧。”
叶童抬头有些惊讶地松开手,“刘晓!”
刘晓走过来,身上还挂着大刀,后面牵着马,“要靠男人取胜,这场仗打得太窝囊了。我们女人的面子往哪里放!”说着她便将一匹马的缰绳交给邱嘉,“我跟你一起去。可不能让他小瞧了我们。”
邱嘉感激地点点头,翻身上马,顿时疼得直抽冷气。但她还是催动马儿快速奔跑起来,让自己趴着或站着驾驭尽量减少臀部的摩擦。
刘晓紧跟其后,看着她忍痛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打鼓。现在这个时候过去,恐怕只能见到那个人的尸首,运气好的话,还能看清楚样貌,可如果运气差的话,怕是早就成了焦炭。
要将十万人烧死在城里,那个人要多残酷狠辣才能做到这种地步。想到这些刘晓不由打个冷颤,这样的男人想想就觉得可怕。这一战,荆国损失惨重,恐怕百年之内都无法兴兵来犯。
邱嘉骑马于城门前,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跳动的心脏仿佛随时会跃出胸膛一般。于暗夜中绽放的火花照亮个半边天空,红的火舌不断吞噬着周围的城墙。高高的围墙之内传来一阵一阵痛苦地嚎叫声,在这暗夜中,显得如此惨烈凄凉。
围城的两万人正漠然的盯着城墙,只要冒出一个人头来,她们就会立刻放箭,将敌人阻挡在城墙之内。
有些情景只有亲眼看到了,才知道那是怎样的震撼!
信誓旦旦的刘晓也是在此刻才知道这场战争的惨烈。
如果说,刚才她还觉得是面子问题,此刻,她只有敬佩。作为一个年轻将领,这些年经历的战事寥寥可数。可即便是见惯了生死,也不能做到如今的决绝。
邱嘉骑着马缓缓地靠近。她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要是这两万人来做这件事了。这两万人一直隐于暗处,训练比其他军队要残酷得多,她们从四十年前就被人特意放在一起厮杀,面对生命她们早已麻木。所以,只有她们能够在此刻的情形下依旧保持镇定冷漠,坚定地完成自己的任务,即便下一刻从城墙内走出来的是自己的统帅,她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放箭。
不能放过一个。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该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
她突然不敢靠近,灼人的热浪即便在一百步之外也能感受得到。无力感席卷全身,她知道就算她过去,也无法阻止什么了。
她静默地看着。看着天际泛白,火焰渐渐缩小,在天大亮的时刻,熄灭。看着坍塌了一半的城墙后面绵延不绝的尸体。她从马上滑了下去,跌跌撞撞的朝着开辟出来的大门内走去。
刚走到门口,她就停住了脚步,一步也迈不出去了。在她眼前横躺着的是一具具烧焦了尸骨,被火烧的融在一起。若想进城,除非她踩着这些尸体进去。她踩不下去,她不知道这些是敌国的,还是自己人,她不知道其中的哪一具会是那个人,所以,没办法迈步,一步也不行。
“邱校尉,请您让开。”她茫然地退开几步,几个士兵走过来将尸首一具一具抬上车,清扫出一条道路来。
据说这些尸首要送还给荆国。
她脑子嗡嗡作响,折磨了一夜的疼痛如今越演越烈,她的体力似乎也到了极限,仿佛就会晕倒一般。可她强硬地保持意识,一点一点辨认每一具尸体。
脑子里高速运转。
“邱嘉……”
她木然地转身。她觉得她一定是幻听了,不然怎么会听到这样美妙的声音。这个声音的主人不是已经葬身火海了吗?
“……邱嘉。”
她陡然睁大眼,蠕动着嘴唇,“玉润?玉润!”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春深 五】
“堂堂校尉竟然当着众将士的面,涕泪横流成何体统!”
她伸手抹了一把,满脸的泪水,原来她真的哭了。
朝阳静好,袅袅青烟,他一席白衣于青天白云之间嫣然一笑。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淡极淡的笑出来,眼中泪水止不住地流。
他轻轻几步飘过来,手指抚上她的面颊,指间有水滴划过,落在他的心上。他沉静地面上无悲无喜,只是安静地看她。
“呆子!”他轻声吐出两个字,似嗔似怨,黑眸中闪着动容的光点,“我回来了。”
呆子!我回来了。
她笑,伸手将他紧紧地抱住,终是忍不住大哭起来。这也许是她一生中最丢人的时刻,可那时任何一种情绪都无法表达她内心的震惊、哀痛、绝望以及惊喜。她感谢上苍,感谢神灵,感谢所有让他活下来的契机,感谢仇孽,感谢睿亲王,感谢他还活着……
如果说之前,她还在恪守尊卑之别,现在,她已顾不上这些。
人生在世,真正爱一次要多难才能相守。能在相爱的时候,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有多少人要羡慕,她怎能蠢笨的以尊卑之别,以地位之悬殊,将他拒之千里?
“玉润,我爱你。”
“我知道。”他轻声应着,好似那个答案已经在他心里存了很久,只等她说出来,纵然她不说,他也是知道的,一直。
这场战役结束后不久,她们便收到消息,在同一天,西梁也以火攻大败燕军。未过多久,燕国派遣使者前来议和。饱受战火折磨的百姓终于迎来了停战和谈。
纳兰玉润回京面圣,她带领两万狼牙军回漠北,负荆请罪。
离别之日。
他骑在马上回头看她。
她挥手,喊道:“我在漠北等你。”
他抿着唇,不啃声,只静静地看了许久,才蓦然转身,打马疾驰而去。
纳兰玉润此去代表睿亲王府,代表赤城一战。他的使命不再是那个混迹市井,玩笑人生的小公子,也不再调皮善变,聪慧敏感的那兰。
也许这一走,他再也不会回来。
可她愿意等。
刘晓问她,“爱上这样强势的人,你有觉悟了吗?”
她摇头,他带给她的惊永远大过她的觉悟,所以她宁愿不去想,不去猜测,不去揣测。
叶童愤愤不平,“难得你动了心,还不赶紧去追,竟然跟个男人似的装矜持,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外患已除,内忧未消。这场战役从头到尾,基本都是睿亲王府的人在活动,甚至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新帝初登大宝,政权、军权、财权都紧紧攥在手里,原以为万事大吉,却没想到,睿亲王始终决定着这个王朝的兴亡。如此,新帝怎能不忧,怎能安心?
她知道,不管是仇孽,还是纳兰玉润,此刻返京都是为了稳定君心。她只是不知道,到底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保住睿亲王府。这其中是不是包括联姻?
战后第二年,冬雪未融之际。
她等来了纳兰玉润。
他成熟了许多,个性越发冷漠沉静,依旧带着那半面面具。他骑马走在在墨阳城街道上,眼神淡淡地掠过四周。
她站在城内最好的酒楼门口,旁边站着最负盛名的墨阳头牌凌月。
他的鞭子毫不留情的抽过来,她一惊,连忙挡在凌月前面,拽住了他的鞭子,抬头迎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朦朦胧胧的光芒中,他沉沉地看她,带着几分恼怒。她忽而一笑,返身上马从后面将他环住,马儿在她的催促下奔跑起来。
后面有人喊着,“邱副将,你这是去哪儿?”
她大笑着回喊,“我回去了!”
他又气又恼地挣扎,她环着他的腰,抓紧了缰绳,附在他耳边,轻声说,“我终于等到你了。谢谢。”
他不再挣扎,微微向后倾了倾,依偎在她怀里。
温和从容,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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