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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ti不解:“为什么他们会过瓦尔佐?难道从铁路走?”
“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42年没出现,大家都不清楚他长什么样子。现在已经有人开始放圣诞的假,人流量增多反而降低了他们被盘问的几率。”
Lucia听完就觉得如果猜测是真的,那普罗文扎诺真是好大的胆子,或许他对自己太自信了:“那他干嘛不索性再等几天?怕人多眼杂崇拜者认出他?”
“我们可别妄自揣测上帝的意思,他自有安排。”
Lucia还没来得及笑就听外面一声巨响,然后整个世界猛地旋转起来,全身上下遭到了巨大的撞击之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最先醒来的Russo被浓浓的烟尘呛了好几口,慢慢地活动自己的手指。直觉告诉他黑夜里有好多双眼睛盯着他们,因此他不敢乱动,生怕成了活靶子。等他眼睛适应了一点光线之后感受了一下大腿上的力量,确认□□还在又仔细听出了有几个人,耐心地躺在烟尘中等待时机。黑暗中的人似乎终于按耐不住,向他们走来。对方脚步停下的瞬间他迅速出手,“嘭嘭嘭嘭”左右开弓干净利落地放到了过来的三个人,再三确认周围没有潜在危险之后从地上爬起来边叫醒昏迷的队友边联系指挥部。
Lucia恢复意识的时候听见Russo正大声嚷嚷着什么,仔细分辨才听出来他在和指挥部联系。她挣扎着从厚厚的积雪上坐起来看着一地的残骸和□□的队友,寒意从指尖钻进了心里。Russo蹲下来一脸严肃地告诉他们:“其他两车也遭到了伏击,伤亡惨重。”
“操!啊……”Gattuso捂着一只耳朵,指缝中流出汩汩的鲜血。
“Ciro?”Lucia爬过去。
“没事,死不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等救援?妈的侦搜队,有个屁用。”Gattuso骂骂咧咧地站起来,顺手拉起Lucia。
Lucia这才注意到因为爆炸点的关系,车头的司机直接挂了,最靠近他的Moratti伤得最重到现在都没醒,和他同一排的Rossi手臂受了重伤。她心疼地落下Gattuso捂着左耳的手,拿出自己包里的纱布帮他擦拭。他的耳廓已经不在了,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一团,血液在寒冷的空气中很快凝结。
过了一会儿远处传来警笛声,他们却进入了警戒状态,生怕是敌方的后招。看到Capello神色焦急地从车上跳下来,几个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小跑着跟在他身后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Gattuso拒绝躺上去,揪着Capello的衣领像要把他一口吞下去:“侦搜队做什么吃的?!”
Capello的眼神很复杂:“先上车。”
军令如山,加上这里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Gattuso也只能先憋着一肚子的火。
Lucia扶着Gattuso让他躺上担架,陪着他上了一辆救护车。她紧握着Gattuso的手不放,脑子里在不停思考。除去信息外泄这种不属于她管辖范围的可能之外,她更好奇的是侦搜队到底漏了什么导致了这么严重的失败。
正想着前前后后,她突然感觉到手掌一阵疼痛,回神看去,正在接受伤口处理的Gattuso紧紧咬住嘴唇,握着她的那只手已然骨节发白。她拿起另一只手包裹住他的,试着把自己的体温传给他。
除了重伤员被转移治疗,其他人被临时安置在了伦巴第区和皮埃蒙特区交界处的加拉拉泰一幢并不起眼的民房里。Lucia走进屋子里一眼看去,狙击侦搜队的一群好端端地坐在里面,脸色虽然不怎么好,但绝不是犯了大错的样子。
Capello让大家集合,带着极其严肃的表情宣布:“情况与之前的情报有很大偏差,突击二队已经出发来和我们汇合。我们要重新制定计划。”
Lucia站在稀稀拉拉的队伍里,身边是脑袋被绷带裹得像个球号称“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进医院”的Gattuso。她心里一直在嘀咕等二队到的时候估计普罗文扎诺都能到了巴拿马,还费这个劲作甚,然后听见Capello说:“我们要先控制普罗文扎诺在瓦尔佐的据点。”她听着Capello的话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解散后Marchisio把愣在原地的她拉到一边:“在想什么?”
“Mattia。”
“别担心,他已经醒了,就是轻微的脑震荡而已。”
Lucia木然地点头。
“你到底在想什么?”Marchisio搂住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问。
“不知道,总觉得很奇怪。”
Marchisio拿嘴贴在她的耳朵边,一副知心好哥哥的样子:“就是你想的那样。”
“?”Lucia瞪大眼睛。
难道说这次的任务一开始就是拔掉普罗文扎诺在瓦尔佐的据点,只是中途出了意外,暗斗变成了明争?Lucia觉得心寒。GIS号称意大利最精锐部队,可就是这样的尖刀部队,还是被人随意地当做了棋子。
Capitolo 50
她闷闷不乐地坐下闭目养神。迷迷糊糊中她听见有人在说“答应”“不答应”,还挺激烈的样子。她睁开眼睛,boss们却停止了谈话,突击二队的成员也已到齐。
这回重新集合后轮不到Capello说话了,Di Nozzo亲自给大家分配任务。
Lucia瞥了Marchisio一眼:这方案完全不跟剧情啊,怎么变成营救人质了?从哪冒出来的人质啊一点前系都没啊!Marchisio挑眉。
再次出发的时候Lucia脑子里一片混沌,就如此时车窗外黎明前的景色。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Di Nozzo一直对这次的行动三缄其口:最初GIS派了Cannavaro和普罗文扎诺的人谈判,不成后Cannavaro一组五个人被扣在了瓦尔佐。原来上面是想让突击一队偷袭普帮在瓦尔佐的据点,可不知出了什么问题,被偷袭的反而是他们。现在倒好,两边打开天窗说亮话,GIS也打算正面攻击了。
Lucia心里难受得紧:若是第一次的时候顺利,被她瞄准的可能就不止是普罗文扎诺的人,还会有Cannavaro了;更糟的是估计十有八九她到最后还会被蒙在鼓里。
她想七想八的时候车子很快又进入了瓦尔佐城,Gattuso的对讲机响了起来:“人质全部被释放,带上人质马上撤退,二队配合空中进行突袭。”
“为什么要让二队抢功?”心直口快的Rossi喊了句,换来Russo等人的一个白眼。
Lucia对于这个决定拍手叫好:这活谁干都一样,她只想早点把Cannavaro接回来。
东方的天空开始微亮,银装素裹的世界逐渐显露出它真实的美貌。到了指定地点下车,普罗文扎诺的人早已等在那里。雪亮的远光灯将这一块小小的区域照得如同正午的阳光底下一般。
Lucia趴在副驾驶座的车窗上,将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对面。
一,二,三,四……
逆光中四个被反绑着双手的人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朝他们这边走来。
四个人?只有四个人?!她颤抖着接通指挥部的无线:“只有四名人质被释放。重复,只有四名人质被释放。”
对面一阵沉默,好一会Capello才回答她:“是的,只有四个,保证他们被安全带回。”
Lucia太阳穴的血管突突突地跳,心里没来由泛起一股恐惧感。眼前那四个人的脚一步一步踩在她的心上。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看他们的脸,可那四张脸最终还是被她所在的这辆车的车灯照亮。她仔细看去,其中一个是突击一队的一个连长,其他三个全不认识。她的脑海里有什么轰然炸响,吵闹闹乱哄哄地让她无法思考。
Cannavaro在哪里,她什么没有回来……她不敢再去想。
她听见后面车厢有人进入,然后门被关上,再然后车子发动,调头……她抱着自己的M12坐直身体,呼吸变得急促,眼眶也开始胀痛,颤抖的手甚至没有办法拿起通话器。她仰着头,好不容易才压制住自己的情绪。
回加拉拉泰的路上天已大亮,通红的朝阳挂在东方的天边。
不远处路边停着一架AB412,司机通知了后面的队友一声就把车停到了路上。上了飞机Gattuso点了遍人头,惊恐地发现Lucia不见了。
一群人大惊失色,却都不敢向上面报告。最后还是Gattuso硬着头皮和Capello说了这件事。气得一口老血没喷上来的Capello又向Di Nozzo报告,最后接最高命令让他们先回。他们当然搜索过Lucia的位置,可她早把所有的通讯设备全丢车上了。
好在公路离铁路近,Lucia跑到铁轨边的时候刚好一辆火车经过。她跳上去,躲在两节车厢之间的连接处。他们距离瓦尔佐其实不远,也就差不多二十公里的样子,火车很快将她重新带进了瓦尔佐城。不过离开不到半个小时,整个小镇就充满了火药味,空气中布满了烟尘。小镇的西北边有一座小小的教堂,只有三层楼的高度,通体纯白,远远看去屋顶的十字上好像吊着什么东西。轰隆隆的火车带着Lucia逐渐靠近那座小房子,视线里尖尖房顶上面的情形慢慢变得清晰。
她想起他们初见的情景。她刚跑完10公里负重,满身尘土倒在地上喘着粗气;而他他的吉普上,好整以暇地扫视着地上的人群。那时的她遮着眼睛,阻挡着刺眼的阳光从指缝里看着他,觉得他就像阿波罗一样。
然后除了睡觉,他们24小时都在一起。啊当然了,他们身边还有一大群和她一样的学员。有时候她也会好奇,他是怎么看她的呢?
她没嘚瑟,真的。她向来怕大的声响怕得要死,就好比烟火什么的,最严重的时候她看到别人点烟都会想象成被点燃的是引子,立马捂上耳朵。所以射击训练的时候她向来小心谨慎,一开始摸着枪管的表情绝对只是叶公好龙罢了。她至今还记得落在她肩膀上的那只军靴散发着的淡淡鞋油味,而且永远也忘不了。
他一直说自己是个尤文蒂尼,可又说自己是马尔蒂尼的忠实粉丝,她惊过笑过也就理解了:比起贝总理,她更喜欢表妹家的球迷老板莫拉蒂,外加塞萨尔、萨内蒂什么的,她可是个意大利人,骨子里也流淌着蓝色的血液啊。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们开始互相称呼彼此的名字。
被Totti摁进水里的时候她的第一个念头不是“安德雷亚救我”而是“Nino救我”。当Gattuso递给她的通话器里传出他那句略带焦急的呼唤之时她的内心忽然柔软了一大片,原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有一双眼睛默默地关注着她。
她万万没想那几发见血的子弹会给她带来如此巨大的创伤,连续的噩梦几乎使她崩溃。她不禁开始怀疑这么脆弱地自己是否适合这个冰冷的行业,难道“战争让女人走开”这句话真的会扣在她头上?她无法忘记他的浅灰色西装马甲和满脸的倦容,如果可以,她甘愿用自己仅有的一点正常心情去代替掉他眉间无法掩盖的忧伤。最后让她醍醐灌顶的也是他。是的,如果不是为了那一日的例无虚发,之前她为何要经受那么繁重的训练?如果不是为了取他们的性命,她又为何要开枪?
对了,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又什么?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没有任何印象了。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
Nino,我来接你回家。
Lucia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跳下火车,怎样从山上下来,又是怎样踏着将近二十公分的积雪一步一步地走到教堂边的。没有一丝云彩的湛蓝色天空,能将世界每一个角落都照亮的灿烂阳光,纯白的教堂,雪白的大地,为什么如此圣洁的地方,要被恐怖与鲜血玷污呢?
她干掉几个家伙杀进去,又干掉几个埋伏在里面的人之后,机械地将Cannavaro放下来,抱着他早已冰冷的身体跪坐在神坛前的鲜血中。她听着大门口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传来,离她越来越近,随后感到一双有力的大手从身后将她扶起。
Lucia不肯起来,死死抱着Cannavaro不放。身后的人倒也识趣没再碰她,还往后退了几步。她吸了几下鼻子,准备把Cannavaro抱到外面去。可在雪地里走了那么久刚刚又跪了那么长时间,她的双脚已经发麻,才站起来就又跪了下去。身后的人重新将她扶起来,另一个人上来把Cannavaro带出去。她舍不得让Cannavaro离开自己的视线,紧紧地跟在他身后上了飞机。
引擎的轰鸣声充斥着整个机舱,众人复杂的目光扫过她,她的眼里心里脑海里,却满满只有白布下的那个人。
恍惚间他们在比萨的空军基地降落,停机坪上等候着的有Di Nozzo和Capello,还有一大群Lucia认识和不认识的。Capello的脸色极为难看,Di Nozzo的脸色则无法辨别。
二队本来就不是Lucia的地盘,压根就没她的位置,他们的队长一喊“列队”她才回过神来:自己该往哪站啊?她只能站在一旁看着Cannavaro被抬上车,队形什么的也顾不上了。幸好Di Nozzo没做什么重要讲话,Capello刚走到她身边二队的就上车被拉回利沃诺了。Capello索性没开口,扯着她的肩膀往旁边停着的一辆车上带。
又迷迷糊糊地被送回了宿舍,她就钻进房间关上门把自己锁在了里面。陪她从楼下上来的Gattuso差点一头撞在门上,心有余悸地摸摸自己的鼻尖。
Lucia坐到桌子前“唰”地拉开抽屉拿出笔和信笺,想把一肚子思绪倾诉在笔下,落笔的时候却不在从何说起。她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愤愤地扔了笔抓着头发然后捂住脸,用尽力气咬住嘴唇也无法阻止泪水流下。她知道Gattuso几个都站在门口,于是躲进了被子里。走动了一下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她又钻出来缩起身体坐在床上。有人拿钥匙开了门进来坐在她身边,她往后挪了一点靠着枕头。
Capitolo 51
Gattuso伸出双手捧起她的脸:“我们都在,Lucia。”
“我是不是很傻?”
“不。相反的,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孩子。”
“呵……可在某些方面我就是一根筋,倔驴一头。”
“每个人都有这样的一面。”
Lucia好哥们似的拍着Gattuso的肩膀:“Ciro,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好吗?”
Gattuso直直地看着她,不敢给回应。
Lucia把他往门外推:“那把门开着,吃饭叫我。”Gattuso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
然后她把头搁在下巴上,思考着自己的退役申请应该怎么写。
她在思考,上面的家伙也在思考——Di Nozzo一帮人都快吵翻天了。
最头疼的还是Capello,照理说自己手下有这么能干的孩子他应该合不拢嘴才是,可这孩子经常不按常理出牌还一直跟别人的爹那么亲,实在是让他操碎了心。往正经了说,Lucia虽然技能上乘,但纪律性为零,这种人要不得。
Di Nozzo那群老头主要也就是这两派,从早上接到消息不久就开大会,一直吵到中午吃饭时间还没结束。Lucia自是不知道这些,要不然又得毒液到处喷求他们给个痛快了。
果然吃了晚饭血液刚好全在肚子里的时候她就被传召了。一群正襟危坐的老爷子看着还挺和蔼,让她随意地坐下慢慢谈。Lucia也不客气,像参加面试一样坐在他们对面,只不过内心和那些小鬼完全不一样。
做检讨嘛谁都会,更何况是打过腹稿的人,从她独自留在瓦尔佐的时候她就有了思想准备。她只关心自己关心的人,无关紧要的她向来不在乎。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她还能一张一张去堵不成?做好自己就是无愧于世。她噼里啪啦讲了一大通,完全不给老爷子们任何插嘴的机会。
Di Nozzo听完之后沉默良久,重重咳了一声让她先去把今天说的写个报告就当情况说明先交上来,等他们研究过后哪天再议。
Lucia敬礼告辞退了出来,慢慢地往回走。腹腔里的血液渐渐流回大脑里,她的脑子慢慢变得清醒。对于自己刚才所说她自身一点都不后悔,只是这大仇未报就得被扫地出门,她开始觉得有些不甘心。等她把经熬夜赶制出来的将口头版润色过的退役申请,啊不,情况说明交上去之后,调查程序正式启动,所以她被禁足了。这个禁足的意思呢,就是让她天天在一个窗明几净的小单间里待着,外头还有人24小时伺候。她看着窗外大大的太阳直眼红,怕自己要么被冻死要么被闲死,于是在房间里做起俯卧撑。两天过去最后的处罚决定下来,要让她继续在小单间里住半个月。Capello问她是否要申诉,她只提了一个要求:“我要参加Cannavaro的葬礼。”像早有预料一般,Capello一口答应。
Lucia长舒一口气,继续回去做着自己的俯卧撑。
“替我谢谢Di Nozzo上将。”
Cannavaro出殡那天天气很好,一点风都没,暖暖的太阳似乎能让人闻到春天的气息。
Lucia抱着他的遗像站在队伍最前面。内心百感交集。最开始Capello让她拿的时候她死活不敢,一个劲问他的家属在哪,Capello无奈才告诉她因为进了GIS,Cannava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