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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睡了多久,银锁忽然从梦中惊醒过来。
梦并不是噩梦;还可算是个好梦,梦中金铃与她吻得难舍难分,好容易觉得够了妥了,稍稍分开一些,看到她那双黑亮而认真的眼睛,就好像又被她吸引回来,渐渐越贴越近,碰上她软软的嘴唇。
两人吻得越发激烈,金铃还和从前一样,不动时温和无害,一动起来霸道无比,掠夺着周围的空气,银锁渐渐觉得呼吸困难,被她困在臂弯之中只有欲拒还迎的份。
她就在这样快要被灭顶狂潮窒息的恐惧之中惊醒过来,又几乎是同一瞬,她想起两人同睡一处,要是梦境不是梦境,刚刚真的亲了,可要怎么把大师姐糊弄过去?
眼睛睁开一条缝,她松了口气:金铃背对着她,靠在她身上睡得正熟。
还好,还好只是梦。
可是为何会无端端做这样的绮梦呢?她只困惑了一瞬,心中便有一阵悸动击穿了她。下腹的血液蠢蠢欲动,让身子不断升温,两人相贴之处似有火烧,烧得银锁的鼻尖甚至沁出了汗。
金铃的呼吸依旧平稳均匀,使得银锁放心不少。
——大师姐能好好的,可省我半条心。
至于另外半条,目下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此番是“时辰到了”,这一觉从白天睡到了晚上,外面黑黑的,显然是夜幕降临,银锁的一个时辰之期已过,倘若再耽搁下去,说不定便要不管不顾晃醒金铃,跪在她面前不知廉耻地求欢。
她慢慢慢慢地抽出被金铃枕着的手,但枕头被动,金铃似乎不太高兴,轻哼一声,不过没有醒来。
银锁生怕吵醒金铃,抽一条胳膊出来简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然而接下来要脱离被子和金铃好不容易暖起来的身躯,可比单纯出力气还要难。
金铃对冷热最是敏感,她只得先偷偷潜出两条腿,被子贴着自己后退而出现的缝隙,慢慢填满她和金铃之间的空隙。
很好,金铃并没有醒,甚或都未再动上一动。她轻手轻脚爬到帐篷门口,套上靴子,最后慢慢从帐篷口叠放的两张羊皮之间的空隙之中钻出去。
虽然不过是几个呼吸间的事,银锁却觉得平生隐藏气息的师门绝学已发挥得淋漓尽致,终究是没要金铃受着半点风寒。
她钻出了帐篷,终于来到了安全地带,转身撒腿就跑,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金铃的影响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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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刚入夜不久,周围戍卫的弟子还没上岗,空旷的营地中间只有赫连一个人就着火光在擦刀,见是银锁走过来,笑道:“我们刚刚吃了烤鱼,没敢去打扰你们……”
银锁觉得“没敢去打扰你们”这几个字怎么听怎么不对。她心中有鬼,因此便觉得无论如何都得解释一下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就算有,也是在梦里。
“我好久没睡,帐篷里又暖……我本来只是去看看她,不料自己先睡着了。”
赫连道:“乌山少主呢?还在睡吗?”
银锁道:“自然还在睡,她比我疲累得多。最好多睡一会,养精蓄锐。如此醒来之后便可让我好好再压榨一下。”
赫连绷不住笑道:“你怎地谁都算计?”
银锁理直气壮,道:“三成宝藏!若是有黄金百万,就得给她三十万!难道我还要花钱给自己买个主人吗?”
赫连道:“你伶牙俐齿,我不和你争辩……对了,你怎么不继续睡了?”
银锁自然不能告诉他真相,便道:“总是一个人睡安静。你给她准备的帐篷呢?她睡了我的,我就去睡她的……”
她算盘打得很响,然而赫连就指着她的帐篷旁边一个泛黄的羊皮帐篷,道:“放在你旁边了……”
银锁眯起眼睛,道:“何以这么近?你是给我创造机会一刀干掉她,还是给她机会一刀干掉我?”
赫连嗫嚅道:“你二人已经能同睡一个被子了,还会在乎谁捅了谁?”
银锁道:“我不管,我不睡她旁边,哎,赫连,你的帐篷呢?”
赫连一惊,颇有秘密被人发现的架势,颤声道:“你怎知我的帐篷在离我们最远的地方……”
银锁哼哼笑道:“你太好猜了,快让给我,你来睡新的,不嫌你。”
赫连惨遭鸠占鹊巢,只得带她过去,由她胡闹。银锁睡进帐篷,正要躺下,赫连探进来一个头,道:“你放心吧,只要不是有人攻坚,一定不要你起床帮手。”
银锁立刻微笑,道:“全靠你啦辉日。哎,若是我大师姐起来了,你赶紧来告诉我。”
她交代完这句话,彻底放心了,一阵困意袭来,根本不需培养,就将她迷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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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老天保佑,又或者是天气太冷,叫人变得懒得动弹。这一晚并未有人夜袭。晚间的戍卫弟子天亮时回来换班睡觉,白天那一批又走出去。
银锁忽然睁开眼睛,阔别已久的一场好觉让她精神奕奕,她从帐篷里探出个头来,正好碰见金铃低头看着她。
“大师姐,你醒了?”
金铃点头道:“昨晚睡得很好,许久没睡得这么好了。谢谢你。”
银锁刚从被窝里钻出来,当然觉得外面冷,一想金铃定然觉得更冷,便把她拖进来,道:“谢我做什么?昨晚守卫的又不是我,我也在睡觉。”
金铃盘腿坐在她面前,道:“非是说戍卫……”
她酝酿着措辞,后道:“昨夜睡得很暖和。”
银锁粲然一笑,道:“有什么可谢的?热着也是热着,倒是大师姐这么怕冷,体温也低一些,是不是因为之前受的内伤?”
金铃摇头道:“修炼冰心凝神,本就会比旁人体温低一些。”
银锁笑道:“怨不得你和大师伯看起来都冷冰冰的,原来不是我的错觉。”
金铃微微一笑,道:“再加上我天生体质使然,我比师父还冰一些。小时候随师父学医,知有些人因为经脉滞涩而手脚比常人凉一些,我就问师父我是不是也要治一治。”
银锁追问道:“大师伯说什么?”
金铃道:“我确乎是经脉滞涩,不过练过内功已无大碍。是以冰着就冰着,夏天很占便宜。”
“和内伤全然无关。内伤之前,你不是也……”她忽地补充了一句,但又忽然停住了。
银锁顺口接道:“哦,是哦,你一直都冰冰凉,受内伤以前也摸过的。”
“今天做什么?”
银锁道:“到处看看,再跑一次逃跑路线,检查行装。没什么重要的,吃饱喝足睡舒服才是最重要的。”
金铃也只是随口问问,目下在她心中,只要跟着银锁,去哪里全然不在意,没有银锁的地方,极乐世界也不去。
见她不反对,银锁玩乐之心又蠢蠢欲动,她领着金铃,在这座荒凉的边城里四处乱转。
金铃任由她牵着手,被她拉着跑来跑去。半日下来也算见识了银锁逛街的阵仗,银锁逛街,只走直线,遇墙翻墙,见房上顶,比起大路,更喜欢走房顶。她悠悠叹了口气,道:“亏得我这一年来练轻功很勤奋……对了,追杀解剑池那次,还是我随你学轻功之前,何以那时我就觉得你的轻功比我好一点点,现在还是比我好一点点?你怎么练的?”
银锁嘻嘻笑道:“百尺竿头难再进。大师姐莫谦虚,你跑得比我快,我爬的比你高,这叫术业有专攻,也叫我不跟你抢。其实你跑得已经比我快了,只不过被我耍花巧落在后面……”
金铃双手拢在袖子里,若有所思道:“我怎觉得是你故意让我跟上的?”
银锁讶然道:“是么?很明显么?”
金铃忍俊不禁,银锁正要反击,忽然金铃脚下一错,转进旁边的小巷子里,又一把把银锁拉过来。
银锁道是有敌袭,问道:“大师姐?看到谁了?”
金铃道:“萧留夷。”
“哦……他们既然已经到了城里,何以晚上不去偷袭我们?”
金铃道:“可能去过,却发现大夏龙雀众星拱卫,守备森严,所以不敢走近吧。”
银锁道:“不会吧,我教弟子藏匿的功夫就算大师姐也赶不上,何况我这次带的人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那一伙人不过尔尔,单打独斗没一个人是你的对手,怎会反而先发现我们?”
金铃拉着她往巷子里走去,走到尽头便跳上房顶,直往西边城门走,边走边道:“你莫忘了他们中有个处处透着诡异的元大师。就因为你们教中精锐尽出,才会反被提前发现。”
“为什么……”
金铃道:“我问你,你们教中好手,用的刀是否也是百里挑一的好刀?”
“哦!”银锁恍然大悟,“元大师老远就看见宝刀有刀气,他们藏了和没藏一样。我真呆,先前怎地没想到?起床的时候还奇怪昨夜太平。”
金铃抿嘴笑道:“非是你呆,是你见惯了,一时想不到罢了。我初来乍到就被你的人拿刀指着,自然要上心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还是加班,因为现在是裸更所以写完就放上来了……交标是27号所以……明天估计还要加一天……
谢谢大家支持!铭记五内!
☆、第201章 赤沙白城八
“大师姐;你说他们今晚会来吗?”
金铃道:“我想他们定然是在营地周边窥视;说不定我们早就被他们盯上了。你和个没见过世面的黄口小儿一般,在街上四处乱撞,毫不遮掩;难免被人盯上。”
银锁道:“会吗?我们不是和普通人一样吗?”
金铃摇头叹息,暗道普通人可没长得和雪山上的仙女一样。她拉着银锁一路往西走;银锁奇道:“大师姐,你记得路?”
金铃道:“这有何不记得?昨天已走过一次。”
银锁笑道:“大师姐真厉害。我就不大记得路。”
金铃讶然道:“你竟然不认识路?那这一路走来……我可从未见你走错过。”
银锁道:“唔,我就是因为不记得路,才练了一身好轻功。”
“这与轻功有何关系?”
银锁笑道:“轻功好,遇山翻山,遇水趟水,不必绕远,方便之至。我只识得东西南北,走路都是直来直去,因此我最喜欢房顶了,房顶上不会迷路。”
金铃取笑道:“若是真到地宫里可怎么办?那时候可翻不过去。”
银锁道:“先前我也担心,但见大师姐认路的本事和骆驼一样,我就放心了,我跟着你走便是。”
金铃止不住手痒痒,转身就去捏她的鼻子。银锁不躲不闪,任她作乱。
“方才除了我义兄萧留夷,邓二郎也在一起,还有那个叫独孤寿成的鲜卑人……西魏人莫不是没得到消息,何以他们半点动静也没有?是在暗处守你,还是压根不知道?”
银锁笑道:“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没见有人在这,乃是因为师父将大部分人都吸引走了。否则一路上我俩插翅难飞,哪像之前那么轻松好混?”
金铃脸上微微变色,道:“可是师父还在那车队里……二师叔有危险,你一点不担心吗?”
银锁不以为然:“师父是明尊使者,持戒医王,怎会有事?”
金铃颇不苟同,道:“即便是明尊使者,持戒医王,也怕刀剑无眼。”
银锁道:“大师姐别担心啦,论武功你不是师父对手,论智计我不是师父对手,现在师父和大师伯联手,你居然怕他二人有事?”
金铃镇定下来,叹气道:“不错,就算是我在,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
银锁笑道:“更何况师父有钱。”
“有钱有什么用?”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这个闲工夫琢磨千里之外的事情,不如想想我们……”
她忽然收住口。
金铃奇道:“我们什么?”
银锁方才差点脱口而出的是“不如想想我们现在到底算什么关系”。
这句话她自是不敢说出口的,明天两人要并肩而战,提前一天忽而翻脸,明天还战不战了?上战场最忌讳貌合神离,被人各个击破可不好。
金铃还看着她,不知她到底想到了什么。
银锁被她盯得心虚,连忙想出个借口来:“唔,不如想想我们中午吃什么。”
金铃道:“你莫忘了辉日嘱你去城中落脚处吃饭,不许往别处跑。”
银锁撅嘴道:“大师姐是辉日派来的间谍,胳膊肘往外拐。”
金铃失笑,掰着手指一条一条数道:“我怎地往外拐了?我一路替你打我义兄,为你不吃不睡,还不得已换了把不趁手的武器;走了大半程却被你用迷药放翻,我不但不与你计较,第二天还继续随你出生入死。结果你说我是别人派来的间谍……”
“你就是!”银锁做了个鬼脸,“山高皇帝远,辉日管不到我,师父更管不到我,偏是你来管我……”
金铃打了个呵欠,道:“你想吃什么,我就陪你去。只求你吃完放我回去睡觉……”
银锁见金铃这么快就妥协,想是困得狠了,心疼不已,立刻也让步:“是了是了,吃完放你回去睡觉。免得在城里乱逛,又碰到你义兄。”
金铃随口道:“若是叫他看见你的脸,说不定立刻就要抢你回去做压府夫人。”
“压什么府?”
“将军府。”
银锁笑着摇头。金铃说话向来一本正经,她委实是分不出大师姐到底是当笑话讲,还是真心这么觉得。然而金铃这等反差委实让人觉得俏皮可爱,连带她嘴角冷硬的线条也仿佛是融化了许多。
她笑着叹了口气。
在建业之时她对着金铃噼里啪啦说了那么一番话,早就没再打算与她见面,也早已做好准备叫金铃记她一辈子的仇。却从没想过两人还能和今日一样,在上好的日头下边走边聊些穷极无聊的事情。
简直再好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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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铃终于如愿以偿,在连吃五碗之后爬进被太阳晒得温暖的帐篷里睡觉。唯一美中不足的乃是此地没有米,倒有许多“不是饭的饭”,若是吃腻了馒头汤饼,就只有以假乱真乱不像肚皮上有一条缝的小麦饭可供人换换口味。
银锁失笑道:“这地方哪能种水稻啊,大米翻山越岭卖过来,价钱快要赶上金子了。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此地回中原不过五天时间。若你明日随我下了地宫,再想走可走不了了。”
金铃微微一笑,低声道:“我怎舍得走。”
银锁的心立刻纠结起来:大师姐到底是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三成黄金?
金铃难以体会她心中的纠结,伸了个懒腰爬进帐篷里,刚要脱衣躺下,却见银锁也探进来半个身子。她微微错愕,问道:“怎么了?还有事找我?”
银锁自是进来替她暖床的,却不料被金铃当头一瓢冷水泼下来。她一张俏脸乌云密布,就往后退去。
金铃一把拉住她。
“怎么,大师姐不是没叫我来吗?我走了,我也去睡觉,今晚过了不知何时才能睡呢。”
金铃犹豫半晌,小声道:“被子还冷着。”
她的声音轻而小,似是并未想过能得到回应,可其中的期待千回百折,还是掠过层层犹豫,浮到了水面之上。
银锁哼哼两声,像是终于取得了胜利,横了金铃一眼,脱衣钻进被子里,对金铃张开手臂,道:“来。”
金铃在她身边躺下,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实是觉得……”
“嗯?”
觉得这一切都像是偷来的,总有一天要连本带利还给老天爷。
“大师姐?”
金铃微微侧身,道:“实是觉得谢谢你。”
“谢什么,热着也是热着。”
“你是热血,我是冷血……”
银锁嗤笑道:“大师姐说什么傻话,你若是冷血,天下便没几个热血之人。反倒是别人常说我冷血无情,喜怒无常……”
“他们瞎说……他们又没同你这么睡过……”她虽在浅笑,可是眼皮已渐渐下沉,好像马上就要合上,却又在苦苦支撑。
银锁失笑道:“莫说要与我同睡,敢在口头上占我便宜的人都已被乱刀砍死了。大师姐困糊涂了,快睡吧。”
“有一事我一直想问你……”
银锁低低应了一声,金铃却没了下文,银锁微微失望,又不忍心将她推醒过来问清楚,只好自己在一旁抓心挠肝。
金铃的困是有来由的,人被迷药麻翻并不能代替睡觉,反而会叫人更加疲惫恍惚,如此对比起来,金铃比她少睡一晚上,更等于连续五六天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今日竟有精神陪她出去闲逛胡闹,果真内力深厚。
大师姐实在是个太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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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她又从春梦中惊醒过来,顺利地落荒而逃,可谓一回生二回熟。在营地中间,她又碰到了赫连,赫连道:“你的东西我都替你打包丢在我帐篷里了,你是又不准备回去睡了?”
银锁嗤笑道:“你不是挺明白的么?”
她一觉睡到天明,梦里奇怪的感觉又让她惊醒过来,金铃慢吞吞伸进一只手来,又探进头,见她醒了,微微一笑,道:“小懒猫,日上三竿了,快起床准备出发。”
银锁坐起来看了一眼外面,发